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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夫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醉酒微酣
巧夺天工,神仙手段。这盒绝品胭脂的名字由此而来,它满足了世间所有女子的渴望,能够实现女人们对爱情的一切幻想,它是当之无愧的脂粉王者。
如果能得到天宫巧的制法,不说多卖多赚,只要一年能销出去那么五六盒,那也能赚个钵盈盆满。抑或,用天宫巧去做点其他什么勾当,也是能成事的。
这盒胭脂,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可惜如今,天宫巧再也没有人会制了,如今沉香楼仅仅残余了两盒。
晏知听了玉卿意的这番话,忽然变得不悦起来,他掐住玉卿意的下巴,强迫她把脸转过来对着自己。
“我说的不是天宫巧!”
玉卿意看着晏知恼怒的表情,忽然心头畅快起来,愈发用话激他:“那你想要什么?你别告诉我,你想要的是我!你也别告诉我,你喜欢我你爱我!晏明怀,晏三公子,你倒是说啊,你想要的不是我玉家的脂粉秘方,你想要的也不是我玉家的钱!哦,对了,这些你都已经拿到手了,那小女子请教晏公子,您到底还想要什么?”
提及这些,晏知明显从不悦变成了暴怒,他手掌下移,握住玉卿意修长的脖颈,五指一紧,表情狰狞地像杀红眼的野兽。
“玉卿意!我有时候恨不得掐死你!”
良久,晏知把手狠力一甩,扔出这么一句话。玉卿意被他一搡,往后撞在车厢木板之上,后背一阵剧痛。
她捂住喉咙干咳了两声,抬起头来看着晏知,目光仇恨:“怎么?被我揭穿恼羞成怒了?那你就掐死我好了,反正我和你无亲无故的,死了更顺你的意。呵呵,我差点忘了,就算我和你有血浓于水的关系,你也是能下得去手的。畜生都好过你,你根本禽兽不如,你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玉卿意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在外人跟前的她清冷疏离,可只有在晏知面前,她性格里的野性不羁才会原原本本释放出来,就如一只张着利爪野猫,恨不得把眼前之人挠个脸破皮烂,就算两败俱伤也在所不惜。
听见玉卿意说的那些话,晏知脸上闪过一抹黯然,他垂下眼帘暗叹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然后他覆掌过去搭在玉卿意肩头,想拉她过来:“撞疼没有?给我看看。”
玉卿意一把扇开他的手:“别碰我!滚远点!”
岂料晏知硬是用了大力,把玉卿意拖进自己怀中抱着,然后手掌覆在她的背脊,缓缓揉了起来,同时温柔问道:“刚才是不是撞着这里了?”
玉卿意被他抱着,鼻腔里充满了熟悉的气味,可她偏偏对这气味憎恨至极。她腾出手使劲拍打晏知:“放开我!我不要你假好心!放开……”
晏知铁臂紧箍,任凭玉卿意怎么打怎么骂就是不松手,只是一味帮她揉背,力道不轻不重。
“叫你放开我!谁稀罕你假惺惺!松手!……”
玉卿意的手打在晏知背上,咚咚闷响,想来也是有些疼的。可是晏知仿佛失去知觉一样,默不作声,任由玉卿意发脾气。
过了一会儿,他把下巴靠在玉卿意肩头,满腔诚挚地说道:“卿卿,对不起。”
还在恼怒的玉卿意闻言背脊一僵,手上动作也停了下来。一会儿,她拧住晏知的胳膊狠狠掐了一把,咬牙切齿:“说对不起有什么用?!现在来说有什么用!”
“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听着晏知喃喃的道歉声,玉卿意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昨天被晏知那般对待她都没有哭过,可是今天一听到这句话,她便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
太迟了,这声道歉来得太迟,这声道歉挽不回过去,这声道歉不能抹杀掉以往的一切……
“晏知你这混蛋!混球!呜呜……混蛋……”
玉卿意突然嚎啕大哭,边骂边打,最后张口咬在晏知的肩头,发狠用力,在他肩上烙下深深的齿印。
“嗯!”
晏知吃痛却憋住不吭声,任凭玉卿意咬着,把她往怀里抱得更紧,大掌一下又一下地摸着她脑后乌发,发出一声又一声长长的叹息。
“吁——”
突然马夫勒缰停车,车厢颠簸一下,两人差点摔了出去。
晏知放开玉卿意,掀开车帘问道:“怎么回事?”
马车夫拿鞭子指着路边:“公子,他们的车坏了。”
晏知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沈灏站在路边,先前他坐的那辆马车也停在一旁,马夫蹲在地上倒弄车轮轱辘。
沈灏一直左顾右盼,显得有些焦急。这会儿看见晏知,顿时眼前一亮,快步走过来拱手一礼。
“晏公子,在下有急事要回东城,可不巧马车在半路坏了。不知您能否行个方便,捎带在下一程?”
作者有话要说:比比谁更腹黑?(^o^)/~
7、第七章 买药
车坏了?
真是好巧。
晏知弯起眸子一笑,如清风和煦,说道:“沈公子运气不错,这么巧就遇上我们了。上车吧。”他刻意把“巧”字说得重了些。
“多谢!”沈灏抱拳道谢,面色如常,随即便上了马车。
玉卿意刚才在车里听到外面的对话,已经赶紧抹了泪,又理了理头发,如今除了眼眶略微有些泛红而外,看不出其他异常。
沈灏进来以后,一眼看见玉卿意坐在那里,表情忽然变得很惊喜:“玉小姐,您怎么也在这里?!”
玉卿意点头招呼:“沈公子。”
晏知坐过来,不动声色地横隔在两人中间,朝着玉卿意笑道:“卿卿,你说是不是很巧?我们到哪里都能碰到沈公子呢。”
沈颢略微尴尬地挠了挠头:“呵呵,可能是我们有缘吧。”
玉卿意没有理睬他们任何人,只是默默把目光放到了车外。
乡野阡陌纵横,炊烟袅袅。这里是东西城之间的郊野,零零散散住了几户农家,土墙矮屋,几枝早春桃花伸出院墙,展露小粉花苞。
鼻腔里嗅到清新的青草味,伴着一些泥土的腥臭,记忆的阀门一下被打开。
“卿妹!快下来!”
皮肤黝黑的少年压着嗓子吼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他扬着头,仰视着坐在墙上的少女,伸出双臂小声说道:“快下来,被人发现要挨骂的!”
只有十一二岁的玉卿意高坐墙头,对少年着急的催促充耳不闻,只是费力地去摘下一枝绯红碧桃,然后炫耀地对墙下少年说道:“你不给我摘我自己摘!看见没?多漂亮!”
小小少女绮衫罗衣,一双玲珑小脚高兴地晃来晃去,露出脚踝一抹惹眼莹白,好似玉脂羊膏。虽是稚嫩面庞,却掩饰不了天生的美人芳华。
“是是是,很漂亮,快点下来,小心被主人家看见了出来抓你!”
少年苦口婆心劝了半晌都没有结果,于是只好出口威胁,可惜玉卿意根本不买账,反而俏皮地冲他吐吐舌头。
“你就骗人吧你!我才不信呢!你就是胆小鬼,摘枝花儿都不敢,哼!没用!”
玉卿意不高兴地嘟起嘴,下巴一昂,高高在上的傲然样子。谁知她得意的太早,忽然院里响起“汪汪”犬吠之声,一只大黄狗扑腾着想跳上墙来咬住偷花贼,一对前爪抓拉,一下就扯住了玉卿意的裙角。
“啊——”
玉卿意吓得尖叫,身子一倾就从墙头栽倒下来,幸好少年眼疾手快,冲上前去接住了她。
恶犬叫声愈发凶猛,同时院里响起主人家的骂声。
“哪里来的小贼娃?居然偷到姑奶奶家里来了!看我不打死你这偷鸡摸狗的坏胚!”
一阵东翻西找的声音响起,好像是主人家在寻什么东西,估摸着是要找根粗点的棍子出来打人。
“快跑啊!笨蛋!”
还是玉卿意反应快,从少年怀里挣扎出来,拉着他就狂奔猛跑。她一边跑一边数落少年:“三哥你傻呀?人家都追出来了还不跑,是想被逮去揍一顿吗?!笨死了!”
少年忽然停住脚步,一只粗糙大手抓着玉卿意,摩擦得她手腕通红。只见他红着脸,吞吞吐吐地指着玉卿意身后说道:“卿妹……你的裙子……”
“我裙子怎么了?”玉卿意狂跑一阵还有些喘息,她弯下腰拍了拍胸口,抚平情绪,这才转过头看向腰后。
“啊!”玉卿意忽然发出一声小小惊呼,然后赶紧用手捂住裙后大腿,满脸羞恼,“怎么破了?肯定是刚才那只讨厌的恶狗咬的!羞死人了……”
原来裙上被扯了一条大口子,直接露出玉卿意白花花的大腿,少女肌肤又水嫩,看起来好似一根白白的水萝卜,让人都想咬上一口。
玉卿意蹲在地上不敢起来,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少年,眼里都要滴出水来:“三哥,怎么办嘛……”
少年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微微叹息一声,弯腰打横抱起了玉卿意,板起脸训了她一句,可是却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每次说你你都不听,最后惹了事又没法善后,奶奶说得没错,你真是……”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嘛!”不等少年说完,玉卿意便接了下句,随即撇了撇嘴,“那是奶奶偏心,每次我们一起闯了祸都只骂我不骂你。不过我才不怕哩,反正三哥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少年看着怀中高兴抱着一枝桃花的玲珑少女,抿唇压下笑意,把人往怀里又紧紧搂了搂,故作平静地应了一声:“你知道就好,下不为例。”
“安啦安啦,下次不会犯了。”
玉卿意随口应了一句,满脸无所谓的神情。反正三哥从来都是这么说,可等到了下一次,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帮她遮着掩着。
有人在前阻挡风浪,她怕个什么呢?玉琅,她的三哥,会永远保护她。
可是如今桃花依旧,红粉又开,而三哥却早已不知身在何方了。
三哥,你在哪里?
三哥,你可食得饱穿得暖?
三哥,你多久回来?
三哥,我知道错了……
“在想什么?”
耳畔吹来一口温热气息,晏知凑到玉卿意耳边一问。玉卿意收回飘忽愁绪,回过头来瞥了他一眼,漠然开口:“反正不是想你。”
晏知凤目一眯:“看来我给你的印象还不够深刻,下次我会再用力一些,争取让你终身难忘。”
听了晏知的这番挑衅,玉卿意眼帘一垂,长长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片阴影,整个人神色不明,似是自嘲一语:“呵,我自然不会忘了……不会忘了,你曾经怎么对过我。”
从相遇开始,就是一场别有居心的算计。欺骗,她和晏知之间,如今也只剩下这两个字了。
“我……”晏知看她这幅表情,心头一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顾及到同车的沈颢,他也只得压下千言万语,缄默不语。
在晏知的印象中,几乎没有见过玉卿意这般颓然伤怀的神情,她是如此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就算落入了最不堪的境地,也能背脊笔直地站在一堆污秽泥泞里,冷冷地俯视一切。她从不显露软弱,她仿佛天生就是一块坚硬美玉,任由风吹日晒,水流冲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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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夫人》 《胭脂夫人》_分节阅读_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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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保持着当初的光华,甚至愈来愈瑰丽,让人不敢直视。
他不是一直都希望撕掉玉卿意冰冷锋利的伪装,展露她脆弱的一面么?可是为什么如今他做到了,如愿以偿了,却又产生了一种极为不悦的感觉。
他好像真的要失去她了,或者说,他已经失去她了。
气氛一下有些冻凝,车厢内一瞬变得诡异起来,玉卿意和晏知的身上,仿佛不约而同都在往外冒着寒气。
“玉小姐。”这时沈颢开口了,他看着玉卿意,很是认真地问道:“听闻贵府沉香楼的胭脂水粉很是有名,不知有没有什么是适合长辈所用的?在下偶来蒲州,想买些特产回去送给家母还有各位姨娘,可我对这些女子之物又不太懂,想请您介绍一下。”
一谈起生意,玉卿意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开口就道:“若是令堂所用,露英百花粉质地轻薄细腻,香味淡雅,携有茉莉素兰之馨,最是衬配夫人们这种身份和年纪的。其他的女子所用妆点之物还有沐膏香泽、面脂眉粉,沈公子可以按照她们的喜好,到沉香楼亲自挑选。”
沈颢闻言浅浅一笑:“女子的东西还是女子最为了解,我怕我选的不合她们心意。不如这样,劳烦玉小姐帮在下随便选几样,您是此中行家,肯定好过我一个门外汉胡选乱择。如何?”
玉卿意亦觉他言之有理,点头应允:“正好我要先回沉香楼一趟,若是沈公子没有其他事,可以一道前往。”
“没有没有!在下和您一起去!”沈颢忙不迭答应,出口快极了,生怕一不小心玉卿意就会反悔食言。
晏知斜眼瞟了沈颢一眼,出口拆台:“沈公子,您刚才不是说有急事要去东城的么?莫非您的急事就是为家中女眷添置胭脂水粉?”
“呵呵,再急的事也没有尽孝一事重要,我先买好带回家的礼物,再去办事也不迟。”沈颢镇定自若,丝毫不显窘迫,落落大方地给了个解释。
这解释若是换成别人说出口,那肯定是牵强得很,可不知怎么从沈颢嘴里说出来,再配上他一本正经的表情,楞让人觉得道理就是如此,无法反驳。
晏知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沈公子真是孝顺。”
晏知一开口,玉卿意就不说话了,只是盯着窗外看。不知不觉马车快行,他们已经进了城门,入了繁华街道,两侧喧闹声不断。
“卿卿,我也想买些脂粉回去送人呢,你帮我选选?”忽然,晏知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玉卿意回道:“你晏家有自己的脂粉铺子,何必来我沉香楼凑热闹?我不做竞争对手的生意。”
“别这么小气嘛,卿卿。”晏知笑得妖娆,伸指缠上她鬓角落下一缕青丝,慢慢缠绕在指尖,徐徐开口:“所谓上门皆是客,你要来者不拒,生意才会好。”
玉卿意冷眼看他,出口讽道:“什么来者不拒?你以为我沉香楼是勾栏妓院,什么下三滥都能进的?晏公子,我看你是在那些烟花之地待得太久,脑子都不清楚了!”
说罢她眼角瞥见街边一间药堂,出口就喊车夫停下:“停车!我要买点东西。”
马车停稳,玉卿意钻出车厢,径直下来走进了药堂。晏知不知她想作甚,自然也下车跟在了她的身后,随即沈颢也跳了下来,跟上两人步伐。
只见玉卿意对身后两人不理不睬,迈步就进了药堂。药堂掌柜见客人上门,殷切问道:“这位客官,请问是问诊还是抓药?”
玉卿意余光一瞥晏知,唇角微微扬起,拿出一锭碎银子搁在柜台上,说话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进晏知和沈颢的耳中。
“抓副避子汤。”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jj抽得太销魂了,话说现在是不是还要输验证码?我看着那少得可怜的评论,泪流满面
童鞋们都辛苦了!群么!
8、第八章 孽种
掌柜一听,愣了片刻,一双眼在玉卿意脸上扫了两遍,最后方才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姑娘稍等。”
这世道可真是越来越怪了,以前那些楼里的姑娘来买药,总晓得遮遮掩掩,如今的女子,大刀阔斧就直表来意,真是世风日下哟……
这位姑娘,看相貌衣着恐怕也是花魁娘子般的人物,怎么不派个小丫鬟过来跑腿,反而要自己亲自出马?也不知是哪家院儿里的姑娘,睡一回要多少银子?
掌柜正想着些乱七八糟的,心不在焉地抓着药,晏知却已经脸色一沉,过来就拽住玉卿意的胳膊。
“你干什么?!”他的嗓音愈发低沉,透出一股压迫暴怒的气息。
玉卿意轻描淡写地说道:“你看不见么?我在买药,买避子汤药。”
两人朝夕相对那么多年,就算晏知能拿捏到她玉卿意的软肋又如何?她难道就找不准他的三寸命脉?
“不许买!”晏知扯住人就往外拖:“跟我走!”
猝不及防,玉卿意在药堂就大声喊了起来:“晏明怀,别碰我!”
这一声女子尖叫,惹得堂内病人来客、掌柜伙计,纷纷侧首注目。
玉卿意满眼无惧地看着晏知,隐隐有些挑衅的意味。
大庭广众之下,她就不信堂堂晏三公子能够拉得下这个脸,会不顾他人目光,把她这么个买避子汤药的“烟花女子”拽回去。
果不其然,晏知的手掌松了一松,玉卿意趁机脱离束缚,走到柜台前把手一摊,问掌柜:“好了没?好了就拿来。”
“哦、哦……姑娘给。”
掌柜虽不认得玉卿意,可却识得晏三公子。眼见二人似有纠缠,他也不敢多事,急忙收了银子递过药包,然后退到一旁装作打算盘算账,只是偷偷拿眼瞄着两人。
玉卿意拿起黄纸药包就跨出药房,然后她也不上马车,沿着街道便向沉香楼步行而去。
晏知大步追上,一把擒住她的手腕,转眼就把人拖进旁边一条幽静小巷。
“玉卿意!把药给我扔了!”
晏知把玉卿意按压在巷道墙上,冰凉的灰砖贴在后背,惹得玉卿意头皮都一阵发麻。
连名带姓地喊她,晏知果然是动真格了。
玉卿意抬起头,下颔一抹倨傲:“我吃药管你什么事?晏知,你未免也管得太宽了!”
晏知先是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药就扔了出去。纸包在空中划过长长弧线,最后落到巷底一滩泥水之中,黄纸松开,里面的药材零星散落,掉了满地。
玉卿意见状嗤笑一声:“哈!你扔了又如何?难道我就不能重新再去买一副?晏知,你没资格管我,也没这本事管住我。”
晏知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表情狰狞地说道:“我没这本事?好啊,我明日就收了全蒲州的药材,看你还怎么买?!”
“呵呵,晏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玉卿意表情不屑,略带几分轻蔑:“难道你是希望我怀个你们晏家的种,然后生下来上门认亲?便宜老爹可不是这么做的。再说你就不怕我一个不小心搞错了,把别人的儿子抱到你家门上,让他白白吞掉你祖传的家业?晏公子,你素来精明,今日怎么会这般失策?我这也是为大家好,杜绝祸根,永绝后患。”
她说完使劲把头一扭,挣脱晏知的束缚,转身就走。
可晏知哪里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只见他又一掌扯住玉卿意手腕,身躯往前一压,顿时两人面对面紧贴在一起,靠在了墙上。
“你就那么害怕在肚子里留下我的种?嗯?没想到你玉卿意也不是胆大包天,原来这世上还有你怕的事情。”
晏知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情绪,似嘲讽又似生气,甚至还有一丝莫名凄凉。他嘴里的微热气息喷洒在玉卿意的肌肤上,好比花瓣拂过,有些发痒。
这个场景让玉卿意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一幕,那一次晏知也是这样把她搂在怀里,拖到僻静之处,在她耳畔说了许多话。
不同的是,那时的她心如鹿撞,满腔都是陷入情网的甜蜜,现在的她早已心如死水,有的只是满怀悔恨。
“怕,我当然怕。”
玉卿意尖锐的话语犹如一把尖刀,一下就捅在了晏知心头:“你的孽种,我宁肯死,也绝不怀上,更别说把他生下来!”
晏知闻言,一对凤目变得血红,死死瞪着玉卿意,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纵使已经被伤得体无完肤,也断然不会让敌人好过。
他按住玉卿意的头就吻了上去,又凶又狠,宛如进食的猛兽,疯狂撕咬着,不一会儿口腔里已是血腥四涌。
玉卿意被咬破嘴唇疼痛不已,皱起眉头痛苦地哼吟了两声,伸手使劲拍打晏知,又拧又掐。可晏知不管她有何动作,就是不肯松口,甚至撬开她的牙关把舌头伸进去,纠缠住她的丁香小舌,猛力吮|吸。
直到胸腔空气用尽,晏知方才气喘吁吁地放开玉卿意,看着她流血的红唇,示威似的说道:“不给你痛,你是不长记性。下一次你要还敢说这种话,我保证让你再痛一百倍、一千倍!不信你尽管试试!”
玉卿意抬起手背一抹嘴角,一缕血丝沾染在手腕红莲之上,晕染得红莲更加妖冶,栩栩如生。
她不顾唇上伤痛,出口还击:“你有本事不让我说,可你有本事不让我做吗?不要说我不愿意怀,就算真一不小心怀上了,我也一碗红花喝下去,打掉这个孽种!红花打不掉,就喝盐卤,盐卤也不行,我就爬梯子跳台阶……”
“够了!不准再说!不准说!”
晏知咆哮一声,举拳挥向玉卿意,拳头擦过她的脸颊,直接打在身后青砖墙上。皮肉与石头相撞,发出好大一声闷响,墙上灰尘碎屑簌簌掉落,鲜血掺杂其中,艳得仿佛从尸骨里开出的花朵。
玉卿意终于住了口,坚定眼眸看着晏知,里面流动着报复的快感。
原来晏知也会痛?当初她有多痛,如今就要让晏知有多痛。不对,这点痛远远不够,连她当初承受的万分之一也比不上。
伤我一毫,还以千刀。
以往玉卿意不懂祖母为什么要这么教自己,可是现在她懂了,那种复仇之后油然而生的快感,是世间最绝妙的滋味。就算身上伤口又被撕裂,又开始淌血,那又如何?敌人早已遍体鳞伤,鲜血淋漓,悲惨百倍。
世上最决绝的报复,是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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