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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夫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醉酒微酣
晏知一怔,随即笑着答应:“好啊,想咬多少口都没问题。”
反正她早就把他的心咬残了一块,日日饱受疼痛煎熬。
玉卿意挑眉笑开,眼波澄似夜月,转而又一次沉腰下去,两手撑在晏知身侧的衣服上,张口含住一点茱萸,轻吮慢咬。
肌体交缠,衣料摩挲,满室都是浓蜜香艳之情。
晏知轻轻“嗯”了一声,似是沉醉在了这片旖旎当中,开口声线迷离:“卿卿,别找了,配方不在那里。”
表面上沉迷在温柔乡里的晏知,心中依旧明镜似的亮晃晃。
玉卿意背脊一僵,手下动作停顿一瞬,头也不抬地含糊装傻:“嗯?”
晏知一边享受着她的伺候,一边缓缓说道:“我说你别煞费苦心了,配方不在衣裳里。你与其玩这种手段,不如多花点心思哄我开心,到时候你想要的东西自然手到擒来。”
说着他抓起玉卿意的手举到眼前,口气就像识破了窃贼诡计一般愉悦:“你一会儿说要在上面,一会儿说要咬我一口,还故意提起往事减轻我的戒心……不就是想趁我不备拿到配方吗?可惜呵,功亏一篑。”
晏知一脸灿然,玉卿意恨极了这碍眼的笑容。他眉梢一挑继续问道:“你觉得我像是色迷心窍的人么?还是你觉得我不够了解你?”
玉卿意性烈倔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白天才因为一场误会伤了她,她怎么可能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净,甚至还主动送上门来?这么草率就答应了他的条件,当然是别有居心。天宫巧的配方她是很想要,可她一定会想办法周旋谈判,用最少的代价换得最大的利益。别忘了,她也出身商家,博弈之道她亦精通。
被晏知一语揭穿,玉卿意也懒得假意委身,表情清冷下来,斜眼看人:“晏公子你口口声声叫我展示诚意,可自己却防我防得这么紧,你的诚意又在哪里?”
晏知曲肘向后撑起大半个身子,脑袋后仰,似笑非笑地看着玉卿意:“现在是你有求于我,处于劣势的人没资格要求别人。卿卿,还要继续么?我奉陪到底。”
玉卿意坐在晏知腰间,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慵懒优雅的男人,面容俊朗,凤目含情,一个浅笑都能勾人魂魄,浑身的风情无人可匹。
他英俊迷人,他邪恶龌龊。晏知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鬼,披着光鲜的皮囊,用最甜蜜的话语引诱他人堕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玉卿意唇角一勾,伸手抚上晏知的脸颊,像小女儿要情郎和自己海誓山盟那般,故意问道:“奉陪到底呀……共赴黄泉你陪不陪呢?”
晏知一掌搂住玉卿意后脑,扳过她的头与自己鼻尖相对:“我们成亲的时候便许诺过要生死相随。一起下地狱么?求之不得。”
“呵呵……”玉卿意沉沉发笑,垂着眸子轻声呢喃道:“晏公子好生深情呢。既然如此,我岂有不成全之理?”
她重新覆身下去,软软靠在了晏知身上,小猫般在他颈窝蹭了蹭,有些撒娇地说道:“想要就自己来,我累了不想动。”
晏知低低笑了两声,似是无奈。他长臂一揽抱住人,叹道:“睡一会儿罢,来,靠我怀里。”
玉卿意闭上眼,脸颊贴在他胸口,肩头终于松懈下来。
这一刻的时光变得出奇沉静,两人没有争锋相对,也没有冷嘲热讽,只是默然拥抱沉眠。
总有那么一瞬,你会希望时间就此停止,镌刻在最美的刹那,譬如当下。
“大小姐?!”
一声尖叫打破幽室静谧,玉卿意倏然睁眼,赶紧从晏知身上爬了起来。
徐娘站在楼梯口,目瞪口呆地望着抱作一团的两人,大嘴张得都能塞下一个鸡蛋。她看玉卿意和晏知上去了许久,担心自家小姐吃这白眼儿狼的亏,心里惶惶不安的,最后索性过来看看,却没想到瞧见这副场景。
玉卿意乌髻垂散,衫儿解开,香肩露外,胸前也无甚遮拦,春|光大泄。还有她绣裙上撩,大半条白花花的腿就这样搭在身下男子的腰上,刺眼得紧。而晏知上半身几乎都是赤|裸的,衣襟大敞,完美劲腰跃然眼前,胸膛上还点缀了些许红色爱痕。
徐娘惊得都成结巴了:“大小姐你……晏……你们……”
玉卿意赶紧拉拢衣衫,出口劝道:“徐娘您先下去,我待会儿就来。”
徐娘还没从这阵惊涛骇浪中回过神来,站在那里呆呆傻傻迈不动步子。
晏知回眸一笑:“您想留下来观战?我倒是无所谓,不过恐怕卿卿会不好意思。”
徐娘气得够呛,饶是她年岁大了是过来人,也经不起这样的羞。她狠狠剜了晏知一眼,又命令的口气冲玉卿意喊道:“我在楼下等你!快点下来!”
徐娘说完便红着脸狼狈逃了,玉卿意推开晏知,开始整理起衣裳来,瞬时又恢复成那个面覆冷霜的沉香楼老板。
晏知斜躺着看她:“不要配方了?”
“不稀罕。”玉卿意弯腰穿鞋,头也不抬地随口一说。
便宜都让这个禽兽占光,她却连秘方的边角都未得见一眼,晏知摆明就是吃定了她,她疯了才会主动送上去给他啃。
晏知笑而不语,坐起来把衣服穿好,然后伸手进袖口摸了摸,抽出了写着配方的纸笺。他之前放纸入怀,其实只是虚晃一下,实际上是顺手把纸笺塞进了袖口之内,也难怪玉卿意剥光了人也找不到了。
明怀公子做事,一向防患未然,滴水不漏。
拿出纸笺展开,晏知两指捏住边端,作势要撕:“真的不想要?”
玉卿意瞟他一眼,坚定不移:“不想。”
晏知当即动手,接连“嘶啦”两声,泛黄纸张被撕成了四片,张张残缺不全。
作者有话要说:卿卿有那么容易妥协么?(≧▽≦)/
晏知有那么容易上当么?(≧▽≦)/
谢谢小灰仔童鞋的手榴弹,破费了~(@^_^@)~
19、第十九章 猫儿
“你!”
玉卿意粉拳紧握,恨恨地瞪着晏知,愤怒的火焰都要迸出眼眶。
威逼利诱,玉石俱焚,无所不用其极,这个男人的手段最是无耻。
晏知扬起碎纸挥了挥:“你不喜欢的东西我也不喜欢,干脆一把火烧了好不好?”
手心被指甲戳得生疼,玉卿意强作镇定:“天宫巧的配方这么值钱,你会舍得烧掉?恐怕家里还有几十份誊抄的吧!”
“越是独一无二,越是突显珍贵。所以这东西我只留了一份,仅此一份。”
晏知故意把碎纸掠过玉卿意的鼻尖,她甚至都能闻到带着霉臭的腐朽纸味,以及淡淡的墨香。
身为香粉世家的传人,首先就要嗅觉灵秀,能在杂乱的百味中挑出想要的那一种,所以玉卿意只是一闻,便知道这张纸确实来自玉家,而且出自专门记载胭脂制法的那本秘册——《沉香记》。
书写的墨汁掺了花油,使得墨迹更浓,遇水不化,而且还带上了独特的香氛,这种手法是玉家独有的,别人模仿不来。
天色已暗,小楼之上烛火静燃,晏知把纸片卷起,缓缓靠近那一团跳跃的火焰,动作不疾不徐,留给玉卿意足够的考虑时间。
她要是不劝阻,他就烧了这张纸,一拍两散。
“这配方哪儿来的?”
就在薄纸快要接触到火苗的那一瞬,玉卿意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晏知满意地笑了,眸里盛满烛光。他把手往回一收:“偶然得之。”
“偶然?”玉卿意冷冷看他,眼神锋利如刀:“五年前沉香楼的那场火是不是和你有关?事后我在那里找到《沉香记》,虽然册子未被烧毁,但却残缺了一页。我一直以为这页在三哥手上,可没想到会在你这里。”
伤疤再次被揭开,玉卿意恨火骤燃,悔恨难当。如果那天她没有和奶奶大吵一架,如果那天她没有去找三哥哭诉,如果那天她没有赌气出走……她最亲的两个亲人不会就此消失世上。
其实五年前的那场火,烧毁的又何止至亲家宝?以前的玉卿意在那天也被烧死了,灰飞烟灭。
“瞧你说的什么话。”晏知眸色晦暗不明,反问道:“莫非你忘了那天晚上我是和谁在一起?我哪儿来的时间去放火?”
玉卿意沉默了。是的,那天晚上她和他在一起。
那一夜给玉卿意一种错觉,她以为觅得良人,以为情郎之爱至死不渝,以为自己想要的都能得到。殊不知这一切都是要代价的,而且是最惨烈的代价。亏她还以为所有事只是巧合和意外,而后被蒙在鼓里过了三年,直到最后才发现所有都是一场精心安排的布局,日日缠绵的枕边人才是天下最可恶的骗子。
亲人的故去换来了情郎的不离不弃,失去一样又得到一样,好像这样也算不上太惨。玉卿意总是这般安慰自己。可是到头来她赫然发现自己错得离谱,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全是骗人的,晏知看中她是一块踏脚石,能助他飞黄腾达。而真心待她的两位亲人,却落得一个长眠地下,一个远走天涯的下场。
她玉卿意是世上最可悲的人,倾尽所爱,却换来一无所有。
“不关你的事?那你怎么会有这纸配方?”玉卿意摆明不信,“杀人放火当然用不着你亲自动手,安排下去有的是人帮你做。你晏三公子向来以算无遗策著称,藏在幕后布局这种事,你最为擅长。”
“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再精心的安排,都敌不过天意。”晏知垂眸一勾嘴角,表情有几分凄然,“那天,我根本没想到你会去花圃……”
就算他能掌控一切,唯独玉卿意,始终游离在他的控制之外。他害怕失去她,所以想要牢牢地握住她,可有时候抓得太紧,又惹得她愈发想要逃离。
“大小姐好了没?快些下来!”
徐娘又在底下催促了,玉卿意袖子一甩就要下楼,晏知一把拽住她。
“做生意最讲究诚信二字,答应了的事可不能反悔。”晏知塞了一张碎纸到玉卿意掌心,“为表诚意,我也送上定金。玉老板,合作愉快。”
玉卿意看着手里四分之一的残缺配方,冷眼一抬:“好处还没捞够就先把东西给人,你有这么大方?”
“礼尚往来嘛。你刚才虽是做戏,可戏假情真,我很满意。”晏知把剩下的纸片揣进怀里,掠过玉卿意身边,踩着阁楼木梯而下,边走边说:“就这么说定了,三个条件,换剩下的三张纸。你要是想通了,就来颜玉楼找我,卿卿,我在床上等你~~~”
话才说完,晏知便感觉到身后一阵疾风扫过,一盏茶壶飞掠而下,摔在墙角,湿了半面雪墙斑驳。
“无耻至极!”
听着玉卿意气急败坏的怒骂,晏知得意地掸掸衣角,潇洒迈步走回了颜玉楼。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向来如此,对着玉卿意,他不介意更无耻一点。
而楼上的玉卿意五指紧捏残纸,腿下踉跄跌坐在地,犹如丧失支柱的花藤,枝软叶残,奄奄一息。
孽缘难断,孽债难还。
这日之后风平浪静了几天,玉卿意待在沉香楼清清静静,晏知没来打扰纠缠,甚至没在对门出现,他家颜玉楼的生意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清,一天到晚也不见两个客人上门。
不过这种宛如静水般的日子没有维持多久就被打破了,这天沈灏过来了。
他是来看香粉成品的,进门之时,玉卿意见他手里还抱着一团脏兮兮毛茸茸的东西。
“玉小姐,徐掌柜。”
沈灏见人先笑,琥珀色的眸子弯起,好像琉璃月牙。徐娘最中意他这副谦和温柔的模样,热情上去迎道:“原来是沈公子来啦!快进来坐!”
“谢谢。”沈灏刚刚坐下,他怀里的东西就动了动,扬起头来有气无力地叫唤了一声。
“喵……”
玉卿意循声望去,发现那团毛茸茸的东西竟然是只两三月的小猫,正可怜巴巴地望着她。身上脏得看不出毛色,小小猫耳竖起,一对浅棕色的眼睛倒和沈灏有几分相似。
小猫到了人多的地方,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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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夫人》 《胭脂夫人》_分节阅读_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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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博得怜爱一般,又轻轻叫了两声:“喵——喵——”
沈灏赶紧解释道:“这只猫儿是我来时在路边捡的,它的前爪受伤了,趴在地上走不动,于是我就抱着它过来了……我待会儿就把它带回去!不会弄脏这里的。”
小猫儿缩在沈灏怀里,身子蜷成一团,撒娇地蹭了蹭他的手背,模样真是又可怜又可爱。
沈灏神情显得有些紧张,好似很担忧玉卿意会露出鄙夷嫌弃的表情,叫他扔掉小猫,又或者甚至连带着把他也赶出去。他不觉手臂收拢些许,把小猫儿抱得更紧,勒得小家伙喘不过气,嘤嘤直唤。
“给我。”玉卿意忽然伸出双手,冲沈灏示意道。
沈灏一怔:“唔?”
玉卿意眉头皱起:“我叫你把猫儿给我,再不放手它就被你捂死了。”
“哦、哦!”沈灏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应声,小心翼翼地把猫儿递过去。
小猫的身子跟沈灏的手掌差不多大小,他双手穿过猫儿两条前肢下方,轻轻抱起这小家伙。猫爪子软哒哒地耷拉在他手背上,灰扑扑的,其中一只上面还沾有暗红血迹,干涸了凝结在一处,有些发黑。
玉卿意接过猫儿就放在膝头,一点也不嫌弃污泥会弄脏了裙子。她轻轻拉起那条受伤的前爪看了看,发觉肉肉的掌心里插着根粗木刺。
“徐娘,劳您帮我把药匣子拿过来。”
徐娘上楼取来药箱,玉卿意从里面找出药粉和棉布竹镊,再倒上一小碗白酒。她先轻轻在猫儿头颈处摸了摸,惹得小家伙舒服地闭上眸子,极为享受的样子。
等猫儿安稳下来,她叫来沈灏:“你帮我按住它,别太用力,不让它乱动就行。”
沈灏在前蹲下,伸出一掌轻轻覆在小猫背脊上,另一手捏住它那只没受伤的前爪。玉卿意先用棉布沾了酒给小猫清洗受伤的爪子,烈酒渗进伤口发痛,猫儿阵阵哀嚎,一声惨过一声,就像小孩儿在啼哭,听得人心里发怵。
可玉卿意眼睛都不眨一下,专心致志地洗好伤口,又拿起镊子把木头断刺一下拔了出来,小猫吃痛,“喵呜”一声就张嘴去咬玉卿意。
“哎!”
沈灏眼疾手快,赶紧伸手一挡,小猫的嘴就咬在了他的手背之上,还好幼猫牙也不尖,没有咬出血,只是留下两个淡淡的小牙印。
玉卿意抬眼望了过去,意是询问。沈灏接到这缕目光,连连摆手道:“我没事,只是被含了一下,皮都没破。”
玉卿意这才垂下眼帘,拿起棉布给猫儿包扎起来,冲它说道:“没良心的小东西,不识好歹。”
“喵~”痛刺被拔掉,小猫这下舒坦了,扬起脑袋弱弱叫了一声,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在撒娇认错。
沈灏去看玉卿意,发觉她脸上浮现出一抹柔美笑容,盯着小猫的眼睛熠熠发光,灿若星辰,不禁一时看呆了。
“咳……”
还是玉卿意咳嗽两声唤回了沈灏神游的心绪。她把小猫交予徐娘,站起来拍了拍手,摊掌相请:“沈公子请跟我来,我带您去看香粉。”
沈灏有些窘迫,脸颊带上绯霞,抿嘴点了点头:“嗯。”
二人转身便进了内堂,外面徐娘抱着小猫儿,用手指刮了小东西鼻头一下。
“你这小家伙运气真好!谁不知道我们大小姐最喜欢养猫了?以前那只叫花果的猫儿可受宠了,成日被她抱在怀里,连睡觉都在一张床上!咦?说起来你这对招子倒是和花果有些像……就是脏兮兮的看不出毛色,干脆把你洗洗弄干净!说不准你还真是花果下的崽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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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的谜底会慢慢揭开的,深爱卿卿的人,别有用心的人,复仇的人……全部都有。(*^__^*)
20、第二十章 是谁
沉香楼内堂有一间屋子专门用来接待贵客。
玉卿意带着沈灏进来,并未立马取出香粉让他过目,而是指着盆架上的水说道:“沈公子先净手罢。”
沈灏低头看看自己,袖口尽是泥土,手心也沾满污渍。这等邋遢模样,是人都会嫌恶不喜,更别说爱洁喜香的玉卿意了,难怪她要叫自己先洗干净。
沈灏面颊一热,轻轻“嗯”了一声,默默走到水盆前,仔细洗起手来。
玉卿意也在另一处净了手,接着取来一个青瓷方盒,还有一个细颈小瓷瓶。
沈灏洗完过来坐下,玉卿意先递上瓷瓶:“擦在手上。”
沈灏略显尴尬,不过是沾了些尘土,又不是满身泥泞脏臭,怎的还要让他擦香露?这时他心口闷闷的,有种被踩进尘土里的卑微感。
正当他赧然之际,玉卿意又开口了:“猫儿牙齿有毒,就算未出血也不要掉以轻心。这药是治破伤风的,你在伤口处擦一些。”
原来是药。她竟然还记挂着此事……
“多谢玉小姐挂心。”沈灏心头淌过一丝暖流,他双手接过瓶子,小心翼翼,就像捧着个什么宝贝。
杂事完毕,切入正题。
玉卿意连盒递上香粉:“露英百花粉做的底子,加重了令堂喜爱的茉莉佛手柑之味。选了影青瓷的盒子来装,上面绘了仙鹤送桃图,取个祝寿的好意头。盒里内衬垫帛是南丝织的,粉扑用的是丝绵和绸子,都用鹧鸪沉熏过。沈公子您先看一看,哪里不妥尽管说。”
青瓷如玉明澈,釉色清白淡雅,胎质细腻温润。沈灏拿过妆盒,指尖触碰到玉卿意的手背,冰凉微冷,仿佛真玉做成一般,比影青瓷还要完美无瑕,可也没有温度,寒彻心骨。
唯有腕上那朵红莲,开得妖冶,红得刺眼,触目惊心。
沈灏打开盒盖,一缕淡淡幽香扑鼻而来,不是浓烈的霸道花香,只是一种浅浅芬芳,简单,却又不失馥郁充盈。
一如玉卿意,并不张扬,可一颦一笑之间,皆能夺人魂魄,掠情七分。
沉香楼不愧是传承百年的香粉世家,此粉细腻润白,软滑薄轻。它不是那种生涩僵硬的白,而好像具有灵性一般,只是沾一些在手上抹一抹,转眼就均匀散开,紧敷在原本的肌肤之上,宛如同生。
饶是沈灏堂堂七尺男儿,从不涂脂抹粉,见到此物也要赞一句好了。
玉卿意问:“沈公子觉得如何?”
沈灏万分满意:“沉香楼果然名不虚传,此香粉馥雅不俗,淡香宜人,就连妆盒亦是精心备置,家母一定很喜欢。我在此先谢过玉小姐了。”
不过是生意人的惯常手段而已,哪儿用得着这么感恩戴德的?
玉卿意对沈灏的这般做派有些抵触,清声说道:“沈公子言重了。沉香楼收了钱,自然要尽力办好事,这是我们生意人的道义。”
“呵呵,是啊,为商之道……”沈灏低头笑了,捏着粉盒的指节因为暗自用力,青白凸起。
仅仅是一场交易。玉卿意,对你而言,到底有什么事是值得用予真心的?是不是在你眼里,所有的事都是交易?
那个痴心错付的人,你看见没有?这就是你念念不忘的人,无心薄情,冷漠残忍。你这满腔的热忱,好不值得。
不值得。
拿走了成品,沈灏又顺便给家中其余女眷捎带了一些胭脂水粉。玉卿意陪他选完之后,又亲自把人送出门,目送他离开。
沈灏走的时候步履轻快,脸上洋溢着明媚笑容,就像春日暖阳,和煦照耀了大地万物。唯有玉卿意独立在阴郁角落,凝视着他,目光深沉。
徐娘这时才抱着小猫走出来:“大小姐,沈公子走了?”
“走了。”玉卿意回过头来,看见小猫已经被收拾干净,洗了澡擦干水,短毛也梳理得整整齐齐。
“嗨,这猫儿怎么就扔这儿不管了?这沈公子也是个忘性大的!”徐娘一边抱怨着,一边又笑着把小猫往玉卿意面前一送:“大小姐你看,这猫儿跟花果像不像?毛色差不多,眼睛也一样!”
灰色的小猫,一对浅棕色的眼珠子,四个爪子都是雪白雪白的,尾巴上还有一圈儿黑毛,和以前的那只花果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洗干净了的小野猫分外乖巧,张着嘴娇滴滴地叫唤:“喵~”
玉卿意柔柔一笑,伸手抱过小猫放进自己怀里,拿指头挠了挠小家伙的头,似是自言自语:“你是谁呢?是以前的花果转世回来找我了吗?你告诉我呀,小家伙,告诉我……”
你是谁?到底是谁?
夜晚,玉卿意拆散发髻,沐浴妥当之后,随随便便穿了件广袖长袍,回到房间拿出那张残缺配方,坐在灯下细细看起来。
旁边一本摊开的《沉香记》,书册质地与残纸一模一样,还有墨色笔迹也相同,应当是原册上撕下来的没错。
越是确定,玉卿意心里的疑惑就越重。这本册子在她祖母去世之前,她都从没见过,因为这是沉香楼最宝贵的秘密,非传人不可翻阅。既然连她这个亲孙女都无缘得见,晏知这个外人又怎么会有机会拿到手?甚至还撕下其中最重要的一页?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纸片边角上的一个绿豆般大小的污点引起了玉卿意的注意,她举起纸张对着烛光最亮的地方,看见此处呈暗红色,应当是很早就有的了,颜色发乌,渗透入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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