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行深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许童童
半月以后文泽回来,一切照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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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行深宫 媚行深宫_分节阅读_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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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这个宫里吃酒,去那个宫里聊天,但从来不来看我。我自然也尽量地,远远避着他,从来不,或者一刻遥远地望着他。从来没有。
那日中午,正想去花等宫找等儿,远远却小红急匆匆迎面跑来。我心里突然慌乱英明,隐隐有种不祥预感,忙迎上前去,一问,又说没什么大事,只请我过去坐坐闲话。
看小红神情慌张,目光散乱,一如琴贵妃死时,可人来找我时的模样,我心陡沉,厉声道:究竟发生何事,你若不说,休想请动本宫过去。
小红大急,跪下道:慧妃娘娘,您快些去瞧瞧我家主子罢,再晚… … 只怕来不及了。
看她流下泪来,我心叫不好,忙令杨长安请宋佩昭,自己带着莲蓬赶去花等宫― 不想薯儿却坐在桌边悠闲吃茶。她那双又白,又长,又细的手指,依然稳稳地手握琉璃杯,杯中飘舞着的,依 然是美丽碧绿雨前龙井,较之平时,并无半点不同。我疑惑地回头朝小红望去,小红却使劲摇头,泪流满面。
我走过去,问道:姐姐,你叫妹妹来做什么?
等儿笑道:其他人都退出去了么
听我屏退众人,她从怀中摸出一本厚厚的有着蓝色封皮的书来,又自己拿在手中反复摩华半响,方才叹口气递至我手中。
妹妹,她说:这本《 媚行深宫))本是家姊遗作,世上只有两本。一本在定怀太子处,一本在姐姐这里。现在姐姐也用不着了,便送与妹妹罢。妹妹如今处境艰难,你学会其中计策,日后若 能有机会接近皇上施展,想必能够令皇上的心重回妹妹身上。此计屡试不爽,良记与杜贵人全是囚学会它而得宠君前。我将书收放怀中,轻轻问道:既然如此,姐姐你用过其中计策么?她微 笑,叹道:没有,正因为姐姐深爱皇上,所以不用其中计策。姐姐不想皇上当我作他人,虽然她是我亲生姊姊… … 我毕竟也有我的骄傲。
紧闭着的红木门被“澎”地一声撞开,小红带着宋佩昭奋不顾身地冲入,她低叫道:宋太医,请您快救救我家主子,替她解毒罢。小红给您叩头了。她对着宋佩昭跪下,连连叩首。
我惊而起身,忙问道:姐姐中了什么毒?
等儿皱眉道:小红!你怎么不听本宫的话,一定要闹得满城风雨?! 小红在地上流泪道:主子,奴碑怎能眼睁睁瞧着您… … 若宋太医可以替主子解了皇后娘娘下的毒,您再来处罚奴碑罢。 那时要杀要剐,奴碑绝无二话。我转头向宋佩昭望去。他两指搭在等儿腕上,脸色沉重,一言不发… … 他眉头越皱越紧,终于望向我,摇了摇头。
怎么会没有救了么?我脚下一软,几乎站立不稳,情急之下,我使眼色与宋佩昭一同出门回他,他低声回道:服毒时间太久,英说下官,便是家师与柳三公子现在当场,也是回天乏力。
我泪水漆漆而落,正要再问时,门里已传来芬儿叫声,她语气很平静,只是淡淡的,象平日里与我闲话家常一样,说道:妹妹进来罢,没有用的。我向杨长安一使眼色,低低道:快去请皇上 过来。
我再步入屋中,向等儿流泪道:告诉妹妹,皇后是否早已对你下毒?她每日令王河水过来给姐姐吃的药中,是否含有慢性毒药?皇后竟然这般狠心,姐姐双目已盲,她仍不肯放过你去。
等儿摇头,叹道:不是这样的。我设计除掉李美儿的事,不知怎么会让她得知,她恨我除其棋子,囚而要姐姐选择,究竟是自行了断,还是等她将姐姐曾是定怀太子的人告之皇上,再让皇上 赐我一死?她答应我,若我自尽,她会对外说我是暴病而死,也不会将我秘密告诉皇上。因而姐姐思来想去,既有把柄授之于人,觉得唯有自尽一条路可走。我现在只求她说话算数,姐姐死 后也总可以给皇上留个念想。姐姐死后,可以莽在皇陵,也算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 不枉我对皇上情深一片。
她这番话,端的是让我有些睦目结舌。
等儿却仍叹道:也算皇后仁慈,她同意姐姐可以自选毒药种类。姐姐进宫前曾受过类似训练,知道这药的药性不烈,因而还可支撑半个时辰。
妹妹,她说:姐姐舍不得皇上… …
她终于流下泪来,哭道:可惜我始终没有怀上皇上的孩子,否则… … 现在说这也迟了,姐姐最后的心愿… … 若能死在皇上怀中… …
我陡地抱住她,漆漆流泪道:姐姐,你等等,皇上一会就来。皇上来了就会命皇后给你解药,你不会死,一定不会。
我说着,却看见杨长安大汗淋漓地在门外招手,忙轻轻放下等儿走出去。杨长安一脸悲伤,皱眉道:小姐,奴才没用,请不来皇上。皇后娘娘在养心殿与皇上闭门谈事,门口当值的公公们根 本不替奴才传话。
我透过门缝看向门内,等儿正气若游丝地靠小红怀中,一脸憧憬,我一咬牙叫上花等宫小轿,令宫人们抬着飞快赶往养心殿― 门口当值的太监们,果然没有人肯帮我通传,他们说:皇后娘娘 交待过,皇上与娘娘正在商议国家大事,没有旨意谁都也不得晋见。
我又急又气,一咬牙便冲上前去,使劲拍打紧闭的朱红色大门。门口宫人个个大惊,赶忙着跑过来阻拦。我一任泪水在脸上交错纵横,厉声低吼道:本宫是慧记娘娘,谁敢阻拦本宫?
想是我气势仍在,那一刹那,奴才们果然呆在当场。我使劲拍门,流泪道:皇上,荣姐姐快去了,请您去看看她罢。
沉重的朱红色木门终于从里面“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阳光从门外照进冰冷的灰色大理石地面,也照上文泽案几一角。我全身浴在阳光之中,我看见他静静坐于案几之后,俊美的脸上一派 错综复杂。皇后站于他一旁,她扭头望着我,露出美丽的,阴冷冷的笑容。李福赵风随侍两旁,神色各异。
白玉花薰里飘出丝丝香味,有风进来,白色轻烟四散,仿佛谁的白缝在空中冷冷的飞舞… …
我顾不得诧异,一下扑倒在文泽案前,流泪道:皇上,荣记姐姐病重… … 皇后突然打断我话,低喝道:住嘴!哀家刚拿出铁证,证明荣薯儿是定怀太子这个贼党派在皇上身边的奸人。她如 今畏罪服毒自尽,妹妹竟敢瞒皇上,说其病重。英非妹妹也是定怀太子的人?
等儿,你上了皇后的当啊!我心里叫着,又气又恨,抬起头向文泽道:皇上荣姐姐虽曾是定怀太子的人,但她从未想过害您。她待您痴心一片,唯天可表,请皇上念在姐姐尽心服侍您一场, 去看她最后一眼罢。
说完,我对着文泽连连叩首,希望他能大发慈悲成全等儿最后一个心愿。我重重地,将额头一下又一下叩响在他案前的青砖之上… …
我从来没有这样求过一个人,我想我的心,此时该比菩儿更冷… … 我头脑发晕,浑身冰凉,仿佛浸在一池寒水之中… … 我已失去思想,只知不停地恳求文泽… … 突然听见头项传来皇后 幽凉的,自在的声音。
她说:皇上,依臣看来那春华山奇石一案,果然是有些影子的。慧妹妹那样的家世,自己胆子偏又大不守规矩,在帝后商量国家大事时,她居然也敢来养心殿撒野为逆臣求情,可真是难得得 紧。
我陡然抬起头,看着皇后,恨声问道:皇后娘娘,荣姐姐怎么就是逆臣了?
皇后淡淡道:她是定怀太子的人,不是逆臣又是什么?念在她服侍皇上一场,留她具全尸莽去乱坟岗已是对她英大恩惠。慧妃你就不要再烦皇上了罢。我倒吸一口凉气,红着眼望着文泽,悲 痛地说:纵然荣姐姐千错万错,也请您看在… … 看在… … 三哥!您去瞧瞧她,便听听她是怎么说的罢。
听见“三哥”二字,文泽脸色果然动容,缓缓站起身来。
不想他站起来,皇后却跪下去,她拦着文泽,她说:皇上不可,世上哪有乱臣逆党临死前可以得到天子亲顾的,而且,您也须防着兽)l 服毒是逆臣诡计… …
脱不怕。文泽说。他说着,不顾跪在地上的皇后与我,便要出门而去,我正自欢喜,突见黄胜出现在门前,他声音里不带任何感情,象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向文泽奏道:启票皇上, 花等宫来人票奏,荣妃娘娘已于申时三刻殡天
第八十八童 曙光
夸儿终没能如愿。
她临终前渴望文泽温暖的怀抱,可是没有。
她一定走得不甘心― 她走时又冷又黑,身边没有一个亲人,也没有一个朋友。而她深爱着的文泽,正在疑她,正自内心权衡皇权与真情孰轻孰重。若她泉下有知,来世可还会痴爱万人之上的 天子?
文泽终未将等儿真的埋在乱坟岗,但他也未让等儿进皇陵― 而是将在葬在莲溪寺附近的一处山上,等儿的假父亲― 荣知州的全家被他满门抄斩,灭了三族。
听说等儿是睁着眼晴走的。
她死不叹目,是否因她知道文泽不会成全她的心愿― 她生虽是他的人,死后却没能做成他的鬼,她与她姐姐林媚儿的命运太过雷同― 一样痴爱文泽,一样没能入捧在皇家陵园。
见等儿结局如此,我的心,灰了又灰,冷至极处。
我不再回忆与文泽所有。
仿佛一具失了心的鬼魂。
我每日饱食终日,抑或独自发呆。既便如此,皇后依然恨我入骨,以中宫之首的名义,罚我每日独自去宫中太庙里,对着隆泰皇朝的列祖列宗们的画像,跪上两个时辰。
她说:慧妃目无君主,嘴里虽自称奴才,可她所作所为,根本就没将帝后放在眼中。只有日日去祖宗面前跪着,才能让她明白自己奴才的身份。
她每日派宫人去我罚跪的地方找我,每个人都会问我:柳荷烟,皇上是你什么人?
而我必须一一回答:皇上是主子,柳荷烟是皇上的奴才。
然后每人奉了皇后之命朝我冷笑,阴侧侧地说:记住,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任你祖上如何,这辈子你就是隆泰天子的奴才。
皇后规定每日我跪完之后,还要去凤至宫向她请安。
她说只有这样,孤媚如我,才会牢记宫中规矩。
一日,她嘴角带着冷冷微笑逼近我脸,伸出自己小手指上长长的金属假指甲作势划过我脸。
很美。她.氛头笑道:慧妃妹妹的一张脸,果然是美不胜收。令堂是那样一个身份,现在你又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皇上倒也舍不得杀你。你倒管他叫三哥?“亨哀家是他的皇后,也没有… … 只不知除了这张脸之外,妹妹还有什么其他本事孤媚惑主?不过妹妹放心,只要宫中有哀家一日,只要哀家仍掌风印,哀家便不会让你们这些妄想仗着一点妖法,就以为可以媚行深宫的女子 得逞。
又一日,她屏退众人,俯视着我,对我说:任妹妹是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也逃不出哀家的手心。春华山那块石头,便是压住妹妹的五指山,妹妹若想翻身― 等五百年后再看有无去西天取经 僧人罢。
我.点头,淡淡道:那块石头上字,果然是皇后你派人做上去的。
她却淡淡笑道:妹妹此言谬矣,后宫多少事要哀家去管,哀家倒还有精力亲派人做这等小事?不过暗示一下… …
说至此处,她自知失言,便不再说下去。
我满心孤疑,却又不得而知。
太庙垣墙外古柏遍布,四季绿荫肃穆。内殿高而空旷,阴冷郁香。四周弥漫着沉沉死气,只有殿中两盏长明石灯的烛火跳跃,让人觉出一丝生机。我每日向前朝皇帝们的画像跪拜,他们每日 竖在墙上,看着我森森冷笑。
这样过了上十日,我开始变得迟钝,只要听见身后脚步声响起,便不再等人问,而自己说出那千篇一律的答案。
这日,我又听见身后脚步响起,还未等来人走近,我便懒懒说道:皇上是主柳荷烟是皇上的奴才,生生世世,万年如斯。
身后却没有人说话。
我不想理会,哪知等了半响,身后之人既不离去,亦不出声。
却听见头顶传来那人压抑粗重的呼吸。
我心下一惊,英非皇后派人… … 我回过头去,待看清来人,看见他那双黑如暗夜,亮若星辰的双眼… … 不禁心内陡地慌乱大惊,? 征怔呆立在地上。而文浩却并不言语。
他走至我身侧,对着先祖画像拜了几拜,掸禅身上尘土离开,至自至终,我怔怔看他;而至自至终,他一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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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行深宫 媚行深宫_分节阅读_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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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也不再看我第二眼。
这样的文浩令我心胆俱寒,那日立完规矩,我不知是怎样走出太庙的大门。没有任何思想,身子沉重,脚下却软软如殊在棉花堆中… … 我眼中认不清道路,耳里一阵轰鸣… … 是的,文浩 居然也厌恶我了!从前的他,那么那么喜欢我。可现在… … 也对,他从前喜欢我尊重我,一直因为我自信自尊,可如今的我,竟让自己在落魄如斯。他千里迢迢地回来,可我却让他看见一 个发丝凌乱,眼晴暗淡,嘴唇惨白,身上还残留着狗血的腥味柳荷烟。
更可怕的是,我竟当着他面说出那些个奴颜媚骨的话!
文泽已经不要我,现在,连一象待我如珍如宝的文浩,终也蔑视了我!我正混沌间,耳旁传来莲蓬焦急的声音。小姐这是怎么了?她说:您的脸怎么这样白,是病了不舒服么?要不要请宋大 人来瞧瞧?
又说:这怎么是好,皇上刚派李总管传旨,说浩王爷与王妃回了,让小姐去浩王府瞧瞧王妃去。
如见一丝曙光,我忙转脸问道:皇上真这么说?
莲蓬道:可不是么,听说浩王妃怀了小王子不方便进宫,因此皇上准了她让您去浩王府瞧她。
可人怀了文浩的孩子?
她终于和文浩有了他们的孩子,他们该是日久生情了罢,也难怪文浩不肯理我,原来… … 见我现在模样,他心中一定千百个后悔当初曾经爱过我罢?我想着,迷迷糊糊一路向浩王府行进, 我一路在车上不停向莲蓬发问,莲蓬浅笑道:小姐可不知道有多美呢。脸也美,头发也美,身上穿的衣服也得体,浑身倒有股淡淡香味… … 浩王妃是响们宫中旧人,怎么您见她还要顾及这 些个?
闻言,我方才略为放心。
进到浩王府,可人一路分花拂柳,引领我们前行。见她比以前丰映些许,两颊透出丝丝红晕,我也替她欢喜,握住她手,又悲又喜地说:恭喜姐姐,这下总算是好了。
可人脸上一红,她回头见下人们按呀咐只远远跟在后面,她轻轻道:假的。
什么?我呆了一呆。
可人并不看我,她眼望前方,嘴角浮上一个浅浅微笑,只说:王爷与我抽空去过小莺家,小莺没说谎,她家里果然供着妹妹的长生牌位。日后妹妹用她,也可放心。
可人说着,将我一路引至文浩书斋。书斋里窗明几净,各类书册被收拾得井井有条。绿玉花薰轻烟缭绕,飘出素淡的荷叶清香。阳光透过红木窗棍,投上案几,光缕中有微微尘埃飞扬。可人 屏退下人们,亲紧闭房门,她走向案几后面,面对着白色墙壁上的一幅大型水墨山水画,轻轻道:王爷,您请出来罢。眼睁睁的,我便看着书画移动入内,从墙上开出一道暗门。继而紫衣光 闪,文浩从里面走出来。那人站在阳光之中,微微泛红的眼圈里透出比阳光更强烈的波光,那波光穿透我躯体,直接灼伤我心。
他心痛地看着我,皱了眉头,是质问也是低吼:我临走之前问你,你说他待你很好,这才放心离开。可如今― 你怎么会把自己伤成这样?!
泪眼婆姿,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文浩道:好,现在你看着我,告诉我,你还爱不爱他?
不!我低低叫道。心中又悲又苦,仿佛奔腾千年的滚滚江潮冲破提岸,我叫道:不爱他,我现在怎么还会再爱他?!
好罢。文浩说。他看着我,很深很深地看着我。仿佛要看进我心般,说道:既然你已改变,我自然也得改变主意。荷烟,只要你愿意,我就取消与你的五年后的来世之约。我要你跟我走,我 要带你离开皇宫,不允许你再受到一丝伤害。
怔怔看他,心中惊涛拍岸,我嘴上却仍说不出话。
荷烟,他正色道:你可愿意?
我… … 我语迟,内心却已开始动摇。文浩点头道:也对,我得给时间你。柳三公子现在就在人在杨州,我命人去他要“龟.息丸”,七日后可以回京。只要你愿意,响们从此远离皇城,远 走高飞再也不回来。
荷烟,他看着我,说:只要你愿意。
可是… … 我咬着嘴唇,艰涩地说:您毕竟是隆泰的皇子,又怎么可以说走便走?
文浩道:不必管我,我自有我的打算。无论如何,我不能眼睁睁看你的人生就这样枯萎。记得前年中秋,我在邀月楼前对你说过― 现在,仍要说的这一句话― 媚妃之所以会死,全囚她没有 选择,而你有,所以你不必。
我迟疑,又说:可是,麟儿,还有麟儿。麟儿是我留在皇宫根,我若走了,他一定会遭皇后毒手。
文浩一怔,随后皱眉道:麟儿的事我来想办法。若实在不行,也只有将他留在宫中,他毕竟是嫡亲皇子,有他父亲与母后庇护― 荷烟,你不要太多牵挂。
可是… … 我仍是迟疑。
见我如此,文浩叹道:荷烟,你仍爱他,对么?
闻言头项如殊过惊雷,又觉胸口隐隐作痛。
我还爱文泽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自芬儿去后,我便觉得我心已死,不再爱他。可… … 为什么文浩承诺带我远走,远离宫中一切纷争,我却会这样留恋不舍?文浩乃人间极品,对我又情深似海。 曾经一度的,我不是也以为自己对他动了真情么?只是,我对他动情,究竟是因为爱他,还是因为不爱文泽,让他作了替补?若是后者,我真跟这么跟着文浩远走,可会给他他想要的真正幸 福?
第八十九章天子风范
见我犹疑,文浩陡地紧捉我手,正色道:荷烟,你不走只怕也是不成的了。实话对你说,自春华山奇石惊现于世,朝野市井议论纷纷,又闻山东明月皇朝旧部正与大哥联合势力,意图谋反逼 宫。以青逻江为界将隆泰江山一分为二,大哥在北称帝,既然白砚现在狱中,他们要依“天意”拥立你南国为主。故而我一路飞奔回京,只担心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什么?!我全身如被迅雷劈中。
文浩道:他毕竟龙驭皇权,全天下人都要求他当以社援为重。走罢― 趁他现在还没有改变主意。走罢,只有你“死”,才可以救麟儿,救你们柳氏一族。
我惊慌失措,浑身冷汗湿衣,只得急切切地.点头。
从浩王府回来的第二日傍晚,李福奉旨来请我去养心殿。我前脚刚进门,皇后后脚便带着兰珠等殡妃求见。一众人向文泽行礼后,皇后站于“花丛”前票道:臣妾听说慧妃妹妹因不满皇上收 了她的绿头牌,在宫中多有怨言,说出许多难听的话,臣妾特带兰妹妹等人来票奏皇上,请皇上乾纲独断。
文泽问兰珠,兰珠作出惊慌状,回说其不敢转述。文泽淡淡道:怒你无罪,说罢。
那兰珠方迟迟疑疑地说道:慧妃姐姐多次暗地里对姐妹们报怨,说皇上不翻她的绿头牌,是让她… … 让她守活寡。
文泽只是面色一肃,所有人立时被吓住,慌忙跪在地上。
兰珠流泪道:请皇上怒罪,臣妾不过是转述慧妃姐姐的原话。而她这话,在场的几位姐妹都有耳闻。
其他几个殡妃纷纷.点头称是。
文泽看向我,淡淡问道:慧记,你真这么说来着?
我振作起精神,也淡淡回道:奴才没这么说。如您愿意相信其他姐妹而不信奴才,奴才却也无话可讲。便请皇上乾纲独断罢。
文泽一言不发,满屋子里的人谁也不敢言语。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我终于听见头顶传来文泽声音,他居然说:慧妃知书达礼,月关相信不会说出这样粗俗的话。
兰珠与其他殡妃目中全是愕然,她们交换着眼色,一起俯首道:皇上,臣妾们所说均是事实,请皇上明察。
文泽淡淡道:都起来罢。
想了一想,看着我,又说:既便慧妃真说了这样的话,月关也不会怪她。着内务府重新放上慧妃的绿头牌便了。
众人骇然,每个人的眼珠子仿佛都快要从眼眶中掉出。却不敢多言,一起谢恩起身。
最意外的人应该是我。想到他一向喜怒无常,我也顾不上惊奇,伏地说:奴才谢皇上信任。
文泽看着我,他声音却象春水一般很柔软,绕过案几,亲手扶了我起来,他深深地看着我的眼晴:慧记你听着,日后不许自称奴才,只许自称臣妾。以后心里有什么不高兴的,当面告诉月关 便了,依响们的情分,倒也用不着有第三人来传话的。只要肯你说,肤便肯相信,便会听,会依你。
除了他自己,所有的人的眼中都是惊诧英名。
文泽携了我手,又笑道:月关刚刚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春华山那件案子,肤本自不信,早已密派五皇弟去查,如今已是水落石出。那八个大字并非天意,而是定怀逆党派人做下之事,其 目的是让肤疑心你柳家,从而收回定远侯手中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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