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王毒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偏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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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王毒后 【169】玄胤训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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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胤出宫找皇甫澈了,留下宁玥在宫中继续查找,其实二人心知肚明,皇甫澈是不可能藏在这边的,但玄胤担心宁玥在外行走多有危险,所以找个借口让她留下。
然而宁玥又怎么坐得住?
在椒房殿踱了一个来回后,便换上了出行的便装。
冬梅一惊:“娘娘,您要出宫?皇上不是让您在这边等消息吗?”
“我怎么等得住?你没生过孩子不明白我心里有多慌!”宁玥留下珍儿照看小公主,自己则戴上令牌出了宫。冬梅恐她出事,悄悄给宫人交代了一声,通知皇上。
出宫后,宁玥满大街地找,把以前去过的地方尽可能地搜索了一遍,奈何,全无发现。
宁玥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么小的孩子,失踪了这么久,到底会去哪里?
街上人来人往,他有没有碰上坏蛋?
从前总听说一些不要命的人贩子会蹲在闹市口,专门拐卖那些与父母失散的孩子,她的澈儿一个人在大街上溜达这么久,有没有被谁盯上?
宁玥捂住心口,扶着墙壁,勉强支撑着身体,连呼吸都艰难了起来。
冬梅瞧她面色苍白的模样,心疼地擦了擦她额角的汗水:“娘娘,先回宫吧,咱们这样漫无目的地找,其实效果……无异于大海捞针啦,皇上那边,已经派出了暗卫与御林军把整个盛京都围起来了,只要太子殿下还在盛京,就一定能被找到。奴婢相信,太子殿下只是一时贪玩溜出去逛逛而已,等他玩够了,又回自己回来的!”
宁玥的心情没有丝毫好转,当你真正担忧一个人时,所有的安慰都不可能奏效。
冬梅又道:“奴婢知道您是担心太子殿下的安危,但您想想,殿下像是容易出事的人吗?他有多早慧,连夫子们都自叹不如,依奴婢看,除非他自个儿愿意跟别人走,否则呀,谁都带不走他!”
“你难道不知道世上有种东西叫迷药吗?那是一点粉末,就能让人失去知觉的!他又是个儿子,万一那些人、万一那些人……”宁玥说着说着,面色越发苍白了起来,小男孩儿被拐卖到被人家中做儿子的事不是没有的,当然这是比较安慰的结局,怕就怕那些丧心病狂的江湖艺人,买了孩子回去千般折磨万般凌虐,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犹如有刀子在割!
冬梅张了张嘴,讲不出更多安慰的话了,她本意是希望宁玥的心里好受些,却反而激起了宁玥更深层次的恐慌,再说下去,宁玥只怕要怪罪她站着说话不腰疼,不关心太子殿下。
“那……奴婢陪您继续找吧。”
……
浩瀚的星空下,船舶寂静,不远处传来浪花汩汩的声音,夹杂着几声伶人的琵琶笙歌,夜色温柔。
皇甫澈背靠着耿小汐侧躺,身子微微蜷缩,这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姿势,耿小汐不懂,但耿小汐听了好半天,都没听到皇甫澈再与她说话,想着,皇甫澈一定是睡着了,给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轻手轻脚地捧来一件轻薄却暖和的火狐狸大氅衣。
耿小汐拿过氅衣,轻轻地披在了皇甫澈的身上,皇甫澈陡然转过身,警惕地看向她。
她微微一笑:“我以为殿下睡着了,怕殿下着凉,所以给殿下盖点东西,是不是吵到殿下了?”
皇甫澈推开氅衣坐了起来:“孤睡了很久?”
耿小汐笑着道:“不久,就一会会儿罢了,殿下还要再睡一会儿吗?”
皇甫澈摇头:“不了,什么时辰,孤该走了。”
耿小汐握住他胳膊道:“还早呢,殿下想不想放烟花?这会子正是集市上最热闹的时候,我们去买烟花吧!”
皇甫澈犹豫着,倒也不是特别反对,被耿小汐拉去了。
集市上果真热闹,但也果真比往常要混乱,皇甫澈凝眸道:“孤记得以前的街道不是这样的。”
耿小汐选了几个爆竹:“帮我把这些包起来。”回头望向皇甫澈道:“街道一直是这样啊,热闹、人多、车水马龙。”
“没这么乱。”那些行人,都不懂得避让,小贩们为了一个摊位肆意争吵,物价时高时低,看人下菜碟儿。
耿小汐就道:“那可能是因为他们知道您要微服私巡,所以提前做了准备吧!我常爷爷说,当官的就是这样,主子想看什么,就给主子看什么,主子让你有钱,你就算没钱也得借来;主子让你穷,你就算家有金山银山也得好生生地埋起来。”
“都是……装出来的吗?”皇甫澈呢喃。
耿小汐挽住他胳膊:“我选好了!你看你还需要什么?”
皇甫澈道:“你挑就好了。”
耿小汐又挑了一些时下最畅销的烟花,让下人拿着,与皇甫澈来到了河岸边,河岸边聚集了不少燃放烟花与嬉戏花灯的人,耿小汐吩咐下人将烟花摆好,甫一抬眸,瞧见皇甫澈盯着满河花灯发呆,眼珠子转了转,上前说道:“殿下也喜欢花灯吗?我们买一个好不好?”
不待皇甫澈回答,耿小汐已经买了两个十分精致华丽的花灯回来,一盏飞龙灯、一盏凤凰灯:“听说还能许愿,殿下要许一个吗?许一个吧,给。”
耿小汐将毛笔与纸条递到了皇甫澈手上。
皇甫澈犹豫着落了一笔,很快,又把纸团揉成一团:“都是骗人的!”
耿小汐一怔:
魅王毒后 【v170】太子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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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多亏了太子,不然,朕还抓不到这么多蛀虫。”玄胤说着,皇甫澈一张小脸都变白了,玄胤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有浣洗房,太子也是大功一件,冬梅查出那个洞是宫人故意凿开的,目的是方便贩卖宫里的东西,有珠宝、有吃食、有缎子,事情牵扯有些广,依太子之见,应该如何
皇甫澈的身形晃了晃。
皇甫澈心头一松,又听得父皇说道:“做了人彘。”
玄胤云淡风轻道:“听说有个叫小豆子的,还把蛐蛐儿藏在屋里,朕顾念他到底伺候过许贵人一场,免了死刑。”
皇甫澈不由自主地拽紧了小拳头。
玄胤将他神色尽收眼底,道:“宫内禁止赌博私乐,托太子的福,朕抓住了几个目无宫规、暗中作乐之人,想问他们去哪儿?死了。”
皇甫澈的脊背有些发凉,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小豆子的房间,空荡荡的,连床铺都没有。
皇甫澈显然没料到玄胤会带他来裕芳斋,裕芳斋的大门紧闭着,寂静无声,所有下人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看不到一丝活人待过的痕迹。
……
“朕带你去个地方。”
玄胤挑起他长发,用白色发带轻轻地束上,他局促不安地眨了眨眼。
皇甫澈乖乖地换了中衣与锦服,还有一双鞋袜,随后,又洗漱了一番,披散着头发来到了门口。
玄胤暗暗叹了口气,对他道:“自己穿好衣裳,朕在外头等你。”
皇甫澈低头不语。
玄胤沉沉地嗯了一声:“是不是觉得朕又要问你知不知错?”
皇甫澈睡到临近午时才醒来,一睁眼就见玄胤坐在床头,定定地看着自己,他眸光一动,行了一礼:“儿臣叩见父皇。”
今天的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动了手脚,他迟早要把这笔帐讨要回来,但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
……
耿青云打了个冷颤!
玄胤直勾勾地看着他,意味难辨地道:“定国公有心了,这份心意朕牢记在心,永世不忘!”
耿青云头皮麻了一下,躬身道:“微臣高兴都来不及,何来失望?微臣夜不能寐,潜心为太子殿下与皇上祈祷,盼望您二人早日归来,微臣不知娘娘也在路上……该为娘娘也祈祷祈祷的。”
玄胤凉薄一笑:“当然找到了,不仅找到了太子,还找到了皇后,定国公很失望?”
耿青云道:“微臣是担忧皇上的安危,听说皇上彻夜寻找太子殿下,不知可找到了?”
马车停下,玄胤撩开车窗的帘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朕不是已经吩咐了今日免朝么?怎么定国公还是来了?”
辰时一刻,马车抵达盛京,人多的缘故,车速又稍稍慢了下来,约莫一个时辰才看到宫门。宫门口,耿青云翘首以盼,见到玄江,忙不迭地上前,拱手一福:“微臣叩见皇上。”
“是!”玄江挥动马鞭,将速度提到了极致。
宁玥带着病,没多久也在玄胤怀里昏睡了过去,摸着她越来越烫的额头,玄胤吩咐玄江道:“加快速度!”
……
“你呀。”玄胤长长地叹了口气。
“嗯。”宁玥点头,又往他怀里缩了缩,贴得更紧,“臣妾求了两辈子才求来的东西,自是谁比谁都更加珍惜,皇上不要再怪罪太子了,他还小,有些事不能一下子明白,但等他长大,总会知道谁真的疼他。”
玄胤抱紧她,脸颊贴上她鬓角:“你当真这么想?”
“皇上言重了,臣妾担不起鸿鹄之称,不过是那燕雀罢了,往日种种,都是不得已而为之,非臣妾心中所愿。臣妾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一份现世的安稳,皇上给了臣妾,臣妾已别无他求。”宁玥说着,偎进了玄胤怀里。
“唉,你……”玄胤纵然千般不饶人,对宁玥,却始终生不起气来,将宁玥抱到自己腿上,抚摸着她微微发烫的额头道:“朕是心疼你,当初难产,险些就生不下来,生完了,又含辛茹苦地养大,凭别的公子哥儿多少乳母丫鬟,他与倾儿身边一个没有,哪件衣裳不是你亲手做的?哪次生病不是你不眠不休地照料的?我知你虽为女儿身,却有鸿鹄之志,非后宫一席之地所能蔽之,都是为了他们,才这样屈就自己。”
宁玥淡淡地笑道:“那收回了他的,想再封谁做太子?过继一个,还是娶个新妃?皇上,终究是嫌弃我们母子了吗?”
“当真才好,让他知道,别自以为是的把尾巴翘到天上!他这一切,朕是怎么给的,也就能怎么收回!”玄胤厉声道。
宁玥摸了摸苍白的脸:“臣妾的亲生骨肉,怎么能不疼?皇上以后,莫要再说打打杀杀的话了,他又不是寻常孩子记吃不记打,听得多了,会当真的。”
“你倒是疼他。”玄胤一哼。
宁玥一笑:“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置气?”敛起笑容一叹,“他是往日里太听话了,什么都憋着,不肯与我们说,憋久了就憋出心事,没听说越听话的孩子叛逆起来越可怕吗?”
“差点害死你,还喜欢啊?”玄胤没好气都说道。
天空破晓,一行人踏上了回京的马车,皇甫澈跪了半夜,一上车便沉沉地睡了过去,宁玥给他掖好被角,看他只有在熟睡中才像个孩子,心里不免又是一阵唏嘘。
魅王毒后 【v171】母子和好,复仇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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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玥病了一场,低热持续了足足七天才完全褪去,这几日,一直是皇甫倾陪在她身边,她倒是怕过了病气给她,皇甫倾却总趁她睡着,偷偷爬到她被窝里来,冬梅与珍儿拦都拦不住。小说
这不,她又在了,也不知是什么时辰来的。
宁玥懒洋洋勾起唇角,抱着女儿柔软的小身子,在她额上吻了吻。女儿虽说快五岁了,但还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似的,总把小爪子伸到她衣内,今天,女儿倒是乖得出奇,一动不动,也不撒娇地要摸摸这儿、摸摸那儿。
宁玥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是不是还没醒呀?”
怀里的小人儿动了动。
宁玥笑道:“醒了怎么不说话?”
小人儿又朝她怀里拱了拱。
宁玥好笑地睁开了眼睛,想看看这丫头今天是中了什么邪,居然这么安静、这么规矩、还不带吭气的,结果,她看到了一颗圆溜溜的小脑袋、一张红扑扑的小脸蛋、一双想看又不敢朝她看的大眼睛。大眼睛的主人似是被宁玥看得不好意思了,慢慢离开她怀抱,在被子里拱起了身子,撅起肉嘟嘟的小屁股,将脸蛋埋在肉乎乎的小手中,时不时,还拿眼偷瞄宁玥一下。
宁玥噗哧一声笑了!
皇甫澈的脸红了猴子屁股。
……
玄胤给宁玥摘了新鲜的海棠花进来,就见宁玥抱着儿子在床上一阵乱啃,儿子大概是被啃得极痒,想笑,却又十分努力地憋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那快要憋出内伤的表情,把玄胤都给逗笑了。
玄胤已经许久没见宁玥如此兴奋的模样,兴奋到几近失态,抱着儿子在床上滚来滚去,浑然忘记自己大病初愈,正是虚弱需要休息。
他不忍打扰,默默地拿着海棠去了书房。
……
宁玥抱着怀里小脸通红的儿子,没问这几天他和玄胤去了哪里,也没问父子俩究竟干了什么,为何他仿佛一夜之间就不再生她的气。
有些事,不需要问。
她是他娘,她能感受得到,对他,她失而复得了。
……
皇甫倾得知哥哥与父皇归来了,亦是十分激动与兴奋,在二人身旁转悠了许久,连宁玥都被“冷落”了。宁玥瞧着高兴,亲自到小厨房做了一顿早膳,自入宫后,玄胤便不再允许她再下厨,今儿是有些拦不住,便由着她了。
数年手指不沾阳春水,做起来,竟有些手生,复杂的放弃了,做了几盅百合蒸蛋、一笼水晶虾饺、两碗玄胤和她爱吃的麻辣牛肉面,两碗小包子们爱吃的竹笋肉片面,又卤了点海带、花生、藕丁,伴作凉菜。这大概是最简陋的一顿早膳了。
她以手加额:“好久没做,不知道会不会很难吃。”
玄胤拉着她坐下,把筷子递到了她手里:“怎么会?御厨做的东西才叫难吃,皇后做的便是一碗素面,也是天下珍肴。”
宁玥不禁一笑:“皇上真会哄人。”
玄胤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不是在哄人,眼看着盘子里只剩一个水晶虾饺而两只小手同时朝那儿伸出了筷子,他想也不想地将虾饺叉进了嘴里。
皇甫澈:“……”
皇甫倾:“……”
跟他们抢东西吃的父皇好可怕。
宁玥笑出了声。
早饭后,玄胤去了御书房,皇甫倾由珍儿领着去了上书房,而一贯与皇甫倾一道出门的皇甫澈却因拉肚子留了下来。
他又往恭房跑了一趟,回来,小脸红扑扑的,趴在软塌上。
宁玥上前,摸了摸小脊背,担忧地问:“是不是吃坏肚子了?母后传太医吧?”
皇甫澈眨巴着忽闪忽闪的眼睛,低声道:“不……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宁玥点头,说道:“那陈太傅那边,母后着人去请个假,你今日就在房中好生休息,明日大好了再去上课。”
皇甫澈张了张嘴,有些慌张地说道:“不用了母后,我……我……真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宁玥微微一笑:“别怕,这个不算你逃课,你父皇不会怪罪你的,身体比什么重要,你还这样小,别带病去上课了。”
“不是……我……我可以上课。”顿了顿,皇甫澈从软塌上爬起来,耷拉着小脑袋道:“儿臣去上课了。”
宁玥牵了他的手:“母后送你。”
“嗯?”皇甫澈瞪大了眸子。
宁玥拿过一件宝蓝色斗篷罩在他身上,一边系丝带一边道:“太子生病了,这么远的路,怎么走得去?”
皇甫澈低下头,小脸一直红呀红,红到了耳朵根。
宁玥抱着他,走出了椒房殿,门外,冬梅贴心地备了步撵,母子二人坐上去。一路上,宁玥都在揉他肚子:“好些了吗?”他时而点点头。
到了上书房,宁玥又把他抱下来,他撅着小屁股,脸蛋埋在宁玥怀里,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陈太傅与诸位太监都惊掉了下巴,太子也有这么软萌的时候?还以为天生一个小老头儿呢?
宁玥把皇甫澈放到教室门口,皇甫澈像醉了酒似的,走起路来,人都飘的。
宁玥忍不住笑道:“好好上课,母后让冬梅留在这边,若实在不舒服,就告诉冬梅让她带你回来,母后等下来接你。”
皇甫澈的确是早上吃坏肚子了,没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生生吃
魅王毒后 【v171】瓦解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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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乔杉冲进院子时耿青云正在清算没清完的账目,这些都是极为隐蔽的暗账目,决不可暴露于人前,所以他才连账房先生都没请,直接让儿子去算,可儿子非跟一匹拉不住的野马似的,说溜出去便溜出去了,还是随侍那个狡猾如狐的太子,一想到这里,耿青云便有些心绪不宁。乐-文-
他停下笔,想着要不要催个人去“旁听”一下消息时,门被人狠狠地拍开了,进来一道人影,许是染了寒风,浑身都透着一股凌然的冷意,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好儿子耿乔杉。
耿乔杉其实并不是他与元配所出的孩子,只因他没别的儿子,这才将耿乔杉当作继承人抚养,为的是绝了大房曾经想要接管他手中兵权的心思,但或许真应了那句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会大洞,耿乔杉的生母只是个西部蛮夷小族的普通女子,目不识丁、思想愚钝,这些年无论他如何悉心栽培耿乔杉,耿乔杉都像扶不起的阿斗似的,撑不起他们定国公府的场子。
他冷厉的眸光自耿乔杉身上扫了一个来回,仿佛没有看见他的盛气凌人,把账册往桌上一拍,淡淡地问道:“还知道回来?”
耿乔杉正在气头上,没被他的威严吓到,关上门,说出了在路上反复思量过千百遍的话:“父亲!您为什么要派人刺杀太子和小汐?”
耿青云闻言,身子就是一顿:“这事儿我不是早和你解释过了吗?”
“我说的不是上次,是这次!是今天!今天您为什么又要派人刺杀他们?小汐是您亲骨肉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您难道不知道小汐对我有多重要吗?您、您是在拿刀,戳儿子的心呐!”耿乔杉激动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耿青云微微皱眉,面上一片平静,古怪地看了看儿子,冷道:“你们出去遭遇刺杀了?”
“父亲!您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不是傻子!”耿乔杉俨然是动了真怒,耿青云一贯待他严苛,往日里不论耿青云如何责罚他,他都不敢说半个不字,更不敢如此直白与耿青云叫嚣,可见今日,他的确是被踩了狮子尾巴。
耿青云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你不是傻子会冲进我房里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耿乔杉我警告过你,太子不是好惹的,你今日若果真遭遇了刺杀,肯定是太子自导自演的。”
耿乔杉急得跳脚:“父亲!您……您怎么能讲出这样的话来?那些人用的箭矢分明就是上次的黑羽箭!儿子虽不是长目飞耳,但多少也见了些世面的,用黑羽箭的除了父亲的人,再无旁人!”
“他们用的黑羽箭?”这是真的遇刺了,但为什么会是黑羽箭?耿乔杉说的没错,盛京中的军队也好,私卫也罢,全都用的白羽箭或灰羽箭,只有西藩、北藩那儿的特殊精卫才使用黑羽箭。但这可以造假不是吗?上次刺杀太子与皇后时,那群人暴露了黑羽箭,模仿着造几支相仿的又有什么奇怪?“你倒是提醒我了,我说皇上怎么查出那伙刺客是西部藩王与北部藩王的手下,敢情是这黑羽箭出卖了他们。”
“父亲!您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也不要一出事便把责任推到那些莫须有的人的头上!是不是藩王们的手下您比我更清楚!也不用刻意替自己狡辩什么了!”耿乔杉明显不信那伙刺客不是耿家的人,什么藩王的部下?得了吧?
耿青云有些气结:“他们本来就是藩王的余党!入京来给他们主子报仇的!你以为我真会亲自动手去杀太子吗?”
“您之前可不是这样与我说的!您说他们都是耿家的人,怎么?被我一逼问,您就改了口?您也别绕弯子了,我脑子不好使我是知道的,您再绕下去,我都忘记是来找您干什么的了。”耿乔杉很努力地回想了一阵,果真有些忘记自己冲进门是来兴师问罪的,幸亏今天还算理智,忙又说了回来,“父亲,您上次耍了儿子一回,儿子没敢恼您,只因您说,您没想过害死小汐,所以儿子信了。但这次,儿子亲眼见到那些箭不长眼地往太子和小汐身上射,儿子倒要问父亲一句,您这次还要怎么说?还是说您没想过害死小汐吗?
行,您也甭说了,儿子都明白。儿子是个庶出,不得您赏识,当初要不是为了断绝大房的心思,您也不会如此器重我,您心里,其实一直都瞧不起我,连带着也瞧不起我的孩子。您表面上答应为小汐谋划后位,实际上您一直想害死她。
您先别激动,听儿子把话说完,儿子糊涂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哪一刻像今天这般清醒过!您把小汐和太子同时杀死,就能洗脱自己的嫌疑,毕竟,没人会信您会丧心病狂到杀了自己亲孙女。”
还从未如此清醒过?只怕从未如此糊涂过才是!
耿青云快被自己儿子气死了:“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一次打草惊蛇,皇上杀了整个浣洗局的人给我警告,我还不知道收起狐狸尾巴?我这么多年在官场都是白混了是吗?这点审时度势的能力都没有,二房早被大房给吞掉了!今天的事不是我干的!要么是那群乱党自己得了消息跑来刺杀太子,一不小心连累了小汐;要么,就是太子的苦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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