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王毒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偏方方
看着耿青云一脸郑重的神色,耿乔杉的心里打了个突:“父亲,真……真不是您?”
“上一次就吩咐过那群人,不要伤到小汐,即便你不出面,他们也会把
魅王毒后 【v173】父子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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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耿青云便是想拦也拦不住了。
皇甫澈见到了耿乔杉父女。
二人的情况十分不乐观,耿乔杉被揍得面目全非、气息游离若丝,耿小汐倒是没多少伤痛,但关了好些日子,精神极度恐慌,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
此番景象,绝非耿青云所言,二人是感染风寒或得了时疫。
皇甫澈小大人似的眯了眯眼,一股无形的威压在空气中蔓延,众人不禁福低了身子,纷纷听得他道:“定国公,这就是你说的会传染给孤的时疫?你的言外之意是要把孤也变成这个样子?”
“微臣不敢!”耿青云双手抱拳,深深地福了下去,心道他几时说过要打太子,这太子无中生有的能力也太强了。
皇甫澈对玄江道:“你们几个出去,守住大门,孤有话要问耿老师。”
“是!”
玄江应下,去拽耿青云。
耿青云心中一阵恼怒,却不敢公然违抗太子命令,由着耿青云拽了出去。
大门被合上后,耿小汐再也忍不住,扑进了皇甫澈怀里,明明大了皇甫澈两岁,这个时候却无法不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皇甫澈的身上。
“殿下……”她伤心地呜咽着。
“孤在这里。”皇甫澈轻轻地拍了拍她肩膀,“小汐姐姐,告诉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呜呜……”耿小汐一个劲儿地哭着,却不敢把经历的一切说出来。
皇甫澈语重心长道:“小汐姐姐,你不告诉孤的话,孤很难替你们做主的。你想一辈子被困在这个院子吗?你想耿伯父永远都醒不过来吗?”
耿小汐拼命摇头。
皇甫澈说道:“这就对了,孤想帮你,可是小汐姐姐,解决问题就跟看病一样,必须先了解得了什么病,才能对症下药。孤就算是去向父皇求情,让他帮你们两个解脱,也得给父皇一个合理的原因。”
耿小汐已经这么大了,这些话,还是听得懂的,抽泣了两声,最终鼓足勇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原来,是那日在草场,耿乔杉从皇甫澈这边问明玄胤为何给他们父女摆脸色后,回家便与耿青云闹了一场,具体闹什么耿小汐没听清,耿小汐只知道把族里的长老都惊动了,长老们关上门劝了很久,也不知劝的情况如何又究竟劝的谁,反正长老离开后,耿青云大发雷霆,将耿乔杉狠狠地揍了一顿,还说没耿乔杉这种不中用的儿子,要把耿乔杉赶出耿家。
“……好可怕……呜呜……都是血……我不敢冲出去……我怕爷爷连我也打……”耿小汐泣不成声。
皇甫澈若有所思地凝了凝眸:“原来耿伯父是这样才托病不给孤上课的,小汐姐姐你呢?你没受伤又为何也不来内学堂上课了?”
“我……我说要找你告状……爷爷就把我关起来了……”耿小汐后怕地说。
皇甫澈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定国公也太大胆了!连朕的老师都敢打!他真以为耿伯父只是他儿子吗?耿伯父受皇命在身,那就是皇室的人,殴打耿伯父,是要量刑的!还有你,你是孤最好的朋友,他打你,就是在打孤的脸!孤咽不下这口气!”
其实床上的耿乔杉早就醒了,觉得没脸见太子,才一直装晕装睡,此时听了他如此维护自己的话,再也忍不住,揪住被子,颤抖着哭了起来。
……
院中,耿青云面色铁青地看着紧闭的房门,那里隐约可以传出几声耿小汐的哭泣,但三人说话声都极小,他听不清具体的内容,他举步,往里走。
玄江拦住他:“你还想去哪儿?”
“那里头是我儿子,我儿子醒了,我去看看成不成,玄大人?”耿青云没好气地说。
玄胤冷哼:“你还知道那是你儿子?瞧你那下的狠手,不知道还以为你夫人给你戴绿帽了呢。”
“你……”耿青云被噎得半死,他只知玄胤身边有个从小玩到大的护卫,因听说从前只得个小厮之位,纵然如今做到正四品御前带刀侍卫,那也不过是皇上的一句恩典罢了,他并未将对方放在心上,然而今日一打交道,方知对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你也别得意,伴君如伴虎,圣意难测,老夫劝你在人生得意时多给自己找几条退路,免得哪日失势,还有个人能够保你。你若是等到失了势再去求人,怕是没人肯给你雪中送炭了!”他另有所指地说。
玄江一笑:“定国公说的很有道理,我的确该为自己谋划一点退路,毕竟,水至清则无鱼嘛。朝廷这个大池子里的浑水,不淌都不行,终归是得下水,就看被谁拉下去。”
耿青云露出一丝笑意,刚要开口,又听得玄江道:“但定国公,你很快就不是这个池子里的人了,所以我找你,一点意义都没有。”
耿青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
房中,讨论还在继续。
皇甫澈总算弄明白了耿乔杉被揍的前因后果,不单单是耿乔杉恼怒对方拆台,而是矛盾升级到了一种无法言和的地步。耿乔杉是最冲动易怒的性子,在劝说父亲无果后,果断给父亲下了最后通牒,要么,放弃给玄胤纳妃的念头,一心一意辅佐耿小汐;要么,就放弃族长之位,由耿乔杉来继承。
耿乔杉想的是,父亲想给玄胤弄几个妃子皇子的,可以呀
魅王毒后 【v174】好事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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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表示自己拥有足够的砝码力挺太子,才将一直与太子做对的父亲给拿下
可、可、可他的初心就是要带着耿家投奔太子的呀!
而且他虽递交了证据,但太子之后再也没插手任何事,也就是说,自始至终,太子都不过是讲了两句话罢了。小说
的确,太子从头到尾都没讲过与他勾结的话,太子只是给他指了一条明路,说如果想保全自己,就得查出他父亲违法的证据。
耿乔杉噎住。
宁玥又道:“本宫顾念你是太子的马术老师,往日里太子待你敬重些,本宫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太子与耿小姐年纪相仿,又同是内学堂的学生,小孩子家家的玩一玩也无伤大雅。但你要说,太子撺掇你大义灭亲……本宫的太子担不起这种勾结朝臣的罪名!”
“啊?这……”耿乔杉的哭声戛然而止,怔怔地望着皇后。
宁玥淡淡地道:“你这话说的,本宫不爱听,什么叫你做这些是为了太子?谁许你巴结太子了?你难道不清楚,皇上禁止皇嗣与官僚来往甚密吗?”
耿乔杉泫然道:“娘娘,那群老不死的,把我逐出家门了!我原本……原本做这些,就是要夺取家主之位,然后效忠太子殿下的啊……现在一切都没了……求娘娘为我做主啊——”
珍儿要上前推开耿乔杉,宁玥摆手制止了她,淡淡地看向脚边的耿乔杉道:“你不是好好儿的吗?让本宫救你什么?”
“娘娘救命啊——娘娘!”耿小汐也跟着伤心地哭了起来。
耿乔杉仿佛找到了救命的浮木,扑腾一下扑过来,哭道:“娘娘!娘娘求您看在太子殿下的份儿上,救救草民啊!”
“你们这是做什么?”宁玥不动声色地问道,声音清润,语气平和。
而在他身边的耿小汐,也如一朵经历了暴风雨的残花,狼狈得不成人形。
耿乔杉穿着一件藏青色直坠常服,腰间束着一根点缀着翡翠的玉带,乍一看去,依旧华贵精美,但细细打量,会发现衣角和带边已经轻微地磨损了,他脸色亦是从未有过的苍白。
刚跨过门槛,耿乔杉与耿小汐便双双跪了下来。
宁玥换上明黄色的皇后宫装,头戴凤冠、簪九尾凤钗,尾指与无名指戴上牡丹护甲,描了精致的妆容,雍容华贵地在珍儿的搀扶下,来到了大门口。
冬梅悄声无息地出了椒房殿。
“冬梅,你过来。”她在冬梅耳边吩咐了几句,冬梅点头,“是,奴婢记住了。”
宁玥明白,儿子的仗已经打完了,接下来轮到她上阵了。
耿小汐不服,与父亲一起求到了椒房殿。
二月底,耿家之事接近尾声,耿青云被斩首,耿乔杉被逐出家门,连带着耿小汐也被赶了出来。
……
哈哈哈哈,亲到啦!
来到御膳房,见玄江守在门口,二人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冬梅有点小激动,把花放到花瓶中插好后,慢慢地退了出来,与玄江擦肩而过时,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嘴上啵了一个!
“好好好!”冬梅抱着鲜花,头也不回地跑了。
宁玥瞟了她一眼,拿起桌上的几束鲜花道:“刚从御花园摘的,给皇上送去,清新一下空气。”
嘿嘿嘿嘿,她现在就好想玄江。
反正她也的确很喜欢玄江啊,虽说长得不算特别英俊,但挺干净,又老实,而且二人都在一个地方当差,平时拉个手、亲个嘴儿的,多方便!
她其实很早就想成亲了,天天看着这只秀恩爱,三天两头撞见活春宫,她是正常女人好不好?再忍下去非得自我纾解了。
冬梅羞红了脸。
宁玥一瞧她红扑扑的脸便知她惦记玄江了,打趣道:“知道你喜欢孩子,你年纪也不小了,我看什么时候给你们挑个黄道吉日,把亲事办了吧!你无父母,他无高堂,我和皇上给你们做主得了。”
要是将来,她和玄江也能生个这么厉害的孩子,不,一半厉害就好啦……
“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冬梅毫不吝啬地夸赞。她心中亦然是十分喜爱太子的,觉得那圆溜溜的小脑袋怎么装了那么多鬼主意,更重要的是,太子长得漂亮,又高冷,可在小姐面前又会不自主地害羞,那副闷骚的小模样,把她的心都给萌化了。
宁玥与有荣焉地笑道:“是啊,这股聪明劲儿,比我跟他父皇强多了。”
冬梅奉上一杯温水:“这可不完全是神灵庇佑,主要还是太子殿下聪明!”
“这孩子啊,真是神灵都在庇佑他。”宁玥感慨地笑。
什么都没做,耿家倒贴了。
她有些庆幸耿中直之前没有出现,因为那还不是接管耿家最好的时机,过早暴露耿中直,只会让耿中直与耿家形成对立,而不是像现在,成为耿家唯一的救命稻草。
老天爷也仿佛在帮着儿子似的,在马谨严扮演恭王的时候,在耿家几兄弟联手算计她的时候,她无数次在心中祈祷,耿中直,快点出现吧,然而上天没有听到她的呼唤,却在如今听到了儿子的。
事态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宁玥的预料,宁玥以为,耿家二房能屹立那么多年不倒,耿青云定是有着自己的过人之处的,儿子要对付他们,少说得半年绸缪,哪知这才不到三个月,二房便传来了易主的消息。
魅王毒后 【V175】容卿番外(请假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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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气候湿冷。
南疆是没有雪的,一般人家里自然也没有北方的炕,故而当寒意袭来,那种室内室外几乎一个温度的感觉,还是让人冰肌裂骨。
索性容卿早有准备,让人在屋子里造了一个壁炉,壁炉里的火咝咝咝咝地烧着,火光跳跃,如舞动的龙舌,拼命亲吻着壁炉的顶端。
气温高了不少。
容卿停止了添柴,拍掉手上的木屑,又拿一旁的湿帕子擦了手,推着轮椅来到床边,静静凝视着睡熟中的小小人儿。
怀孕期间,尽管他一再控制她体重,但她还是出现了比较严重的浮肿,如今浮肿褪去,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皮肤也隐隐有些松弛,这令他心疼。
他将手伸进杯子,轻轻揉着妹妹腹部的穴位,好促进她尽快将恶露排干净。
大概她揉得很舒服,熟睡中的宁玥满足地嗯了声。
他轻笑,另一手捏了捏她脸蛋。
宁玥被捏醒了,懒懒地睁开眸子,打了个呵欠,将脸蛋枕在他手上。
容卿宠溺地笑了笑,肚子按摩得差不多了,忙给她掖好被角:“还难受吗?”
“有点疼。”宁玥撒娇说道,也不在意自己所说的疼痛之处是那难以启齿的地方,在哥哥面前,她总一直都是个孩子,没有不可言说秘密与羞耻。
容卿笑意温柔而沉静:“要不要再给你吃点止疼药?”
宁玥摇头:“不能给宝宝喂奶。”
容卿抚摸着她脸蛋:“有乳母。”
宁玥掀开眼皮,从小缝儿里睨着他:“你同意?”
“不同意。”容卿虽宠她,但在某些原则性的事情上不会惯着她,“疼痛是必然的,这是所有母亲都要经历的过程,哺乳是让身体复原最健康也最迅速的方式,乖,忍两天就好了。”
“可是真的好疼。”宁玥疼出了眼泪。
容卿岂能不知她是个怕疼的性子?小时候随便磕到碰到,都得扯着嗓子嚎上半个时辰,如今这生产之痛,真是难为她了。
又哄了宁玥几句,宁玥呜呜咽咽地睡着了。
容卿也不走,就那么怔怔地看着她。
虽不愿承认,但他的身体越发不好了,也不知还能再看她几次?
容麟打了帘子进来,手里拧着一个大篮子,篮子里装着一双小宝贝,刚在隔壁洗了澡,又在乳母那儿吃了点奶,睡得很香。
“嘘——”容卿扭头,冲容麟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容麟点头,放轻了脚步,把篮子搁在床头柜上,笨拙地去抱一双小包子。
容卿看着他笨手笨脚又一脸紧张的模样,不禁失笑:“我来吧。”语毕,探出修长的手,将小包子抱了起来,放到宁玥怀里,妹妹贴着宁玥,许是闻到奶香味儿了,一转头,舔上了宁玥的胸脯。
宁玥是穿了衣裳的,可还是叫容麟看红了脸。
容麟忙背过身子:“我在外头等你。”
容卿给母子三人盖好被子,又唤来冬梅与乳母在房中服侍,这才推动轮椅出了房间。
此时天色初开,天际灰蓝一片,几颗耗尽了一夜辉光的星辰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容麟望着那些星辰发呆。
容卿握住他的手:“想什么呢?”
容麟道:“想你就跟那些星辰一样,很远,看得见,摸不着,也摘不下来。”
容卿忍俊不禁地勾起了唇角:“那你现在摸的是什么?鬼?”
“我就怕,你哪天又不要我了。”容麟蹲下身,将头枕在了他腿上。
容卿笑:“傻。”
容麟反握住容卿的手,他的手长年舞刀弄枪,指腹与虎口早已磨出一层厚厚的茧子,摸起来并不舒服。容卿的手却是一双拿手术刀的纤手,白皙、柔嫩、冰凉,他喜欢牵容卿的手,因为舒服,但如果逆向思维的话,容卿牵他时肯定是被磨得很疼的。
不过就算是疼,容卿也不愿意放手的吧。
“守了一整夜,困不困?”他问。
容卿云淡风轻地笑道:“有点。”
容麟习惯了他总算这样在意自己妹妹,多过在意任何人,当下也不说什么,推着他回了房。怕他冷,又打来热水给他泡脚,尽管他自己没有感觉,但整体温度的确会上升一些。许是太困了,容卿泡到一半便歪在软枕上睡了过去。
容麟拿过干净棉布,给容卿一点点擦干脚上的水渍,将他放到床上,随后收拾一番,自己也钻进了被窝。
容卿醒来时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床铺边一片冰凉,可见离开了许久,他起身,披了衣裳,准备自己坐上轮椅,突然,一只染了紫红色豆蔻的手伸了过来,扶住他,将他挪到了轮椅上。
容卿看了对方一眼,道:“夫人来这里很久了?”
夫人笑道:“差不多一个时辰吧,不算太久。”见容卿眸光四顾,解释道:“我打发容麟上街给你买点茯苓,说或许对你的腿脚有帮助。也就给你买东西,我才使唤得动他。”
最后一句,俨然含了几分自嘲。
容卿听得出她来者不善,这段日子,尽管双方都努力做出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甚至偶尔当着容麟的面还会做出十分融洽的样子,但容卿明白,一切都是表象。
容卿倒也懒得再粉饰太平,合拢衣襟,淡淡地问道:“夫人找我有事?”
夫人见他冷冷淡淡,自己也拉下了脸:“没事你以为我乐意来看你?我要带容麟走,但他不肯,所以我现在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要求你,离开我儿子。”
容卿似是早就预料到对方会讲出这样的话,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平静地说道:“你不是我母亲,没资格要求我。”
夫人当即怒了,撕裂一脸伪装,呵斥道:“你一只公狐狸,一直纠缠我儿子有意思吗?知不知道寡廉鲜耻?”
容卿淡笑:“那夫人就当我不知道吧。”
“你……”夫人气急,但也并非对容卿的反应非常诧异,容卿这人看似柔弱,实则铁铮钢骨,明明残了双腿,气势上又力压群雄,放眼天下,能入容卿之眼的人不多,能在容卿嘴里讨到便宜的人更少。夫人想明白了容卿的性子,渐渐按捺住了火气,改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的情况,我是知道的,十三岁遭奸人陷害,失了记忆,残了身体,能活到如今不容易。这些年你与容麟风里来雨里去,早已将彼此视作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作为容麟的母亲,我很庆幸他遇到了你,也感激你这么多年对他的栽培,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和他身上,都肩负着十分沉重的家族重任。
你是马家嫡长子,你爹娘也全都尚在人世,要是他们知道,马家的香火就要断送在你手里,他们会不会伤心?会不会生气?”
容卿眸光微动:“这个不牢夫人操心。”
“是,我是不用操心,反正你还有弟弟,你弟弟也能延续马家的香火,再不济你还有个妹妹,过继一个孩子到马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夫人言及此处,突然叹了口气,“只是苦了我们家容麟,我与他父亲这些年忙着复国大业,于子嗣上多有懈怠,这么多年也仅得了他与他姐姐两个孩子,但他姐姐尚未及笄便遭人暗算早夭了,如今就剩下他。”
容卿的情绪出现了一丝波动。
夫人苦涩地笑了笑:“他是北域人,你一早知道的吧?我在他身上放了北域巫术的画册,以你的聪颖,不可能看不出来,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觉得我为什么要个他放象征着北域身份的东西?真是为了让有心人猜出他是北域人?”
容卿的面色微微变了变:“他不是北域人!”
夫人笑了一声:“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他生在北域,我们的根基也建在北域,从这一点上判断,他是北域人。”
“那……从哪一点上来说……他不是?”容卿狐疑地问。
夫人没直接回答容卿的问题,而是道:“你还记得你们掉入地宫的事吗?”
黎族地宫,因被皇甫昕连累而遭遇山崩,误打误撞进了地宫,这件事,他印象深刻。
“记得。”
“我听说你们之中有个公主因为乱碰地宫的东西,被机关给弄死了。”
触碰到机关是真,但皇甫昕真正会死在机关里却是被玄胤一脚踹下去的,容卿没有说话。
这落在夫人眼中,不免成了一种默认。
夫人摸了摸腕上的镯子,说道:“地宫的东西,除了轩辕皇室的人,谁都不能乱动,容麟动了王座麒麟的珍珠,这件事,你不知道吧?”
容卿眸光一颤。
夫人又道:“没错,我们是轩辕皇室的后人,当初天下四分,各国都留下了轩辕皇室的血脉,但随着朝代更迭,轩辕皇室遭到反叛者的猛烈屠杀,真正流传下来的只剩我们这一脉,我们祖祖辈辈究竟付出了多少艰辛才将皇室血脉遗传到现在,你无法想象。容麟是世上最后一只麒麟,他若是不肯娶妻,轩辕一族真要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夫人跪了下来,“容卿,算我求求你,不要让容麟成为轩辕一族的罪人。”
容卿捏紧了拳头:“你想我……怎么做?离开他,我是做不到的,他也离不开我。”
夫人仰头,认真地望进容卿的眼眸道:“我方才不过是随意一试,也有几分撒气的意思,但我没想过真的去拆散你们,我知道我拆不散的,他是我儿子我了解,认定的事就算是死也不会改变。再说了,我是他娘,他又怎么可能舍得他难过?”
她起身,坐回了原先的位子,抓住容卿的手道:“但是我们家并不是我的一言堂,做母亲的心地柔软,难免被他哄得不知东南西北,想必你们家,你母亲也是支持你的吧?你父亲的态度呢?”
这话,戳到了容卿的心坎儿上。
兰芝心疼他,怕他孤独终老,默许了他与容麟的关系,然而马援,直到现在还在为他物色妻子的人选。
夫人看着他变化莫测的神色,幽幽地叹了口气:“如是我没猜错,跟我们家是一个情况吧?自从半年前我们互通书信开始,便着人查探了你们的事情,你们的关系自然也瞒不住,我截住了消息,把能看的给他父亲看,不能看的,全都不着痕迹地处置掉了。他父亲没我这么好说话,要是知道自己唯一的儿子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他会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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