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道士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最爱MISIC伯爵
查文斌自然知道这不是巧合,搞不好又是针对他来的,罗‘门’?好像不太可能,罗‘门’知道他的底线是什么,那便是家人,有什么事他们自然会来找他,不会为难钭妃一个‘女’人。而从她现在表现出来的症状来看,倒很像是被脏东西给附了体,又恰好在他经过的时候闹这么一出,这不明摆着是要给自己警告嘛?联想到近日自己一直关注的那件事,查文斌猜想八成就是那个玩意了,只是没想到那东西不光凶残居然还会懂得敲山震虎!
从古至今,没有比道士这个行业和鬼怪一类的打‘交’道的还要多的,而那些因为驱邪除魔而受到报复的道士也是大有人在,只不过他们多半讲究冤有头债有主,极少会去连累家人,这便是规矩。如今既然坏了规矩,查文斌自然是不肯善摆甘休,可是钭妃一个弱‘女’子还要带孩子,立马撒手那便是不合适,可要是不管那以后断了线索可就真的是没好办法了。
算了,陪她到天亮吧,医生说没有大碍,配点‘药’可以回去村医务所继续挂点滴,主要就是肺部消炎。查文斌同意了,签完字,他才知道责任远远比一纸婚姻要沉重的多。只不过,这一次意外也让钭妃本来就不好的身体雪上加霜,从此以后她的咳嗽就断断续续的没有怎么好过。
回到家,一碗黑乎乎的符水‘混’合着焦味儿被递到了钭妃跟前,“喝了它,然后再去睡一觉。”
那玩意很难喝,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不会害了自己,硬着头皮喝了一点不剩,‘床’上铺着用七枚铜钱摆成的北斗星状。查文斌要她躺上去不准翻身,‘床’头上‘插’着一把干艾草,这是驱邪除湿的一种草本植物,轻轻的关上‘门’,钭妃知道他要走了,侧脸看着那个躺着的孩子,她的眼泪忍不住再一次流了下来
今天是侯老师出殡的日子,他的葬礼是素雅的,没有唢呐没有锣鼓也没有漫天飞舞的纸钱。送行的人们排着长龙,啼哭声也都是小而富有节凑的啜泣,查文斌站在山脚下,等到他们忙完的时候也该要去做另外一件事了。
一大早的,查文斌就跑去找到了夏老六,他提出一个要求,今天要去动了老‘奶’‘奶’坟上的那个土堆。昨夜里,好人家的惨案还让人心有余悸,今天一早有些消息灵光的人已经开始四处说道:好人疯了,听说在派出所里根本关不住,已经给送去‘精’神病院了。
大部分的人等下还要转身去傻子家,那边傻子娘的尸首还冰冷的躺在木板上,若说侯老师是横死,那么傻子娘就是凶杀,好不容易平静了的洪村再次陷入了恐慌。查文斌的出现让村里人更加相信这是一起鬼物作祟的结果,人们‘激’情愤恨的拿着锄头和铲子,势必更
晃晃悠悠的人们无‘精’打采,连续几日的帮忙和不好的消息折磨着每个人的神经,‘妇’‘女’们即使在侯老师家敢多言,可是到了傻子家都忍不住要闭嘴。那地上的血迹还未干透,有人进去瞧了两眼就忍不住冲出去呕吐,也有些人开始反悔,找个借口先溜之大吉,的确像这样的家庭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愿意多停留。
村里几个有头有脸的人出来好说歹说,傻子的两个哥哥跪在地上表示愿意出双份的烟酒,只要能让他们的老娘走的体面一点。中国人讲究人情,讲究面子,活的时候为了这些东西活,死了还得继续让后人来继续维持。
一田,一河,有人拿着柴刀,那是侯老师家的亲戚,那棵歪脖子树跟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砍了它,然后烧了!不能砍吧,说不定老侯的魂还吊在上面呢!砍!就是这些个东西作祟坏了风水!”
‘迷’信和没有根据的推论,这才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依旧充斥着广大的农村,即使是查文斌这样真正的道士,在多数人的眼里,他并不是什么宗教信仰者,而是一个“先生”。
终于有人说道:“问道士问道士,这东西他最懂了!”
“不能砍,”查文斌终于是努力的挤过了人群道:“先留着,今天招呼大家来是想请帮个忙,最近村子里不太平,大家伙儿也是人心惶惶,我琢磨了两天,这地方原本有座老坟可能有些问题。属‘鸡’的、猴的、龙的、马的请回避;家里面有六岁以下孩子的请回避,‘妇’‘女’们请回避,五十岁以上的,二十岁以下的请回避,大家伙儿听我一句劝,这东西容易起冲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回避的请先退到公路对面去。”
...
最后一个道士Ⅱ 第十三章:出师的考验 一
大部分人都还是选择了后退,其中夹杂着一两个符合条件却不肯走的那也没办法,很多人会奇怪为什么这种事总是发生在农村居多,而城市里却少见,仅仅是因为农村人受到的教育水平比较低嘛?其实并不这样,大多数东西都是千百年流传下来的规矩,这些规矩在农村地区被得以保留下来的概率远远大于城市,而城市因为楼房集中,人口密集,相对而言阳气则更重,所以单元房里极少会遇到什么脏东西。-79-而农村土地宽阔,人口相对稀疏,自然地理环境造就的不同风水更是数不胜数,也就同意符合鬼怪‘精’灵一类的东西‘混’迹了。
老‘奶’‘奶’坟很多年前曾经有过一次小规模的迁坟,不少老人都还有记忆,那些个人骨头用双轮车推着到公社统一安排的一处废弃坑中掩埋,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想不到那个道士竟然说是这里出了问题。
和一般的道士不同,这一回查文斌并没有开坛,甚至就连衣服都没有换,因为这是白天。离着那棵歪脖子枣树不远,查文斌手拿着罗盘计量着可能存在的位置,田埂上有几处散落的大石头,上面布满了苔藓,更多的则早就被泥土所掩盖。有人说当年这个地方可是有一大块石头的,互相之间都是用糯米稀浇筑而成,搞迁坟那年用撬棍都不好使,得上炸‘药’,勉强处理掉一部分后因为太耗人力物力,就改用泥土掩埋了,所以那块地明显要比周遭高上不少。
围观的人得有二三十,夏老六喊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大家伙儿就着锄头铲子,不到一个钟的功夫,上面附着的泥土层就被扒拉开了。说来也怪,这地方吧,寸草不生,挖开的土层带着一股霉味儿,被清理出来的石块面积加起来得有二十来方,这还是早些年被处理过了,可想原来这地方还是非常巨大的。
查文斌着人买了好些米醋,一口大缸里盛了一半,他用木瓢舀醋顺着那些石头缝里浇灌,他说这样便能够融化糯米稀的粘合‘性’。有些石头上还刻着一些‘花’纹,年代绝对不算短,少说估‘摸’着也有几百年吧,看热闹的人们窃窃‘私’语,都在猜想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宝贝?
有收到消息的已经来了,一个头戴‘棒’球帽的中年人贼头贼脑的窜了进来给查文斌递烟,一口一个查爷那叫的亲热。
“来来来,查爷,咱这边请。”那人查文斌见过但是不熟,以前胖子在的时候跟他打过‘交’道,镇上负责收破烂的,也喜欢到乡下去倒腾点瓶瓶罐罐,说白了,就是最低等级的文物贩子。
“查爷好眼光啊,这个墓子依我看,明代洪武年间的没跑,里面出的东西给我咋样,价格您放心,绝对亏不了您。”
查文斌是个做人做事都光明磊落的人,所以他特地叫了村里的民兵在一旁守着,万一真要有东西出土,那就谁也别惦记了,统一上缴让政fu去处理。他指了指夏老六道:“这东西我已经给六爷了,真想谈生意,你得问问他们手里的土铳干不干。”
‘棒’球帽自知没趣,这年头乡下收货也越来越难了,还想要继续争取一下,却听查文斌说道:“我看你最近脸上的气‘色’不太好,家里面西北角有个东西不太干净,劝你要么找个寺庙供奉起来化解一下,要么就等着三个月内必见血光之灾。”
‘棒’球帽猛然想起家里面前不久还真就有个东西,那是一个四方窄口的宋代罐子,罐子口是给密封着的,他当时听人说这是个老酒坛子,摇晃之下里面的确是有液体的声音。前几天他家小外甥被‘女’儿给送过来了,那孩子才八个月大,一进屋子就哭得欢实,出了屋子就好了,这么一想莫不是那罐子有问题?
‘棒’球帽有些心虚道:“查爷,可不带吓唬人的,我和你兄弟石头那可是过命的‘交’情。那地方我放了一个酒罐子,才收上来没多久还没出手呢。”
“去年十一月董家浜那个墓子里出来的吧。”查文斌说道:“我听石头讲过那事,他说你让人摆了一道,‘弄’了个骨灰坛子回去还以为捡到宝了,现在那坛子里的主已经缠上你了,这也算是自作孽。”见‘棒’球帽那脸已经成了苦瓜了,查文斌先封口道:“对于这种事我是不会同情的,去找个好地方供着吧,初一十五记得去烧香添油,多说说好话指不定人还能原谅你。”
‘棒’球帽悻悻地走了,那玩意他还当个宝,现在才知道是捡了个炸弹,早就把那几个合伙的给骂了个底朝天,用胖子的话说,就他那水平也就是一辈子收收破烂了,想玩古董真的是太嫰了点。
话说那醋对付糯米稀这种原始粘合剂还是有着非常理想的效果的,石头之间的缝隙开始慢慢能够被撬棍所夯动。这种石头墓一般就是起到保护的作用,缺点是目标太明确,而好处则是坚固耐用,所以查文斌料定这土层绝不会太厚。
不到中午的功夫整片石头就被扒拉的差不多了,下方的土层接着挠上两米多深就开始出现了一个个的坑,看来这还是一个合葬墓。最中间的位置棺材最大,左右两边又各有两副棺材,总计五副,其中连同那大的在内,四副棺材已经腐烂的差不多了,唯独最左边的一口棺材上面还漆着金‘色’的凤凰,剥开上面的泥土,下方的棺材木闪闪发光,还能闻到油漆的气味儿。
这口棺材与其它四口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这也就一下子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那些腐烂的棺材里面堆满了黑乎乎的泥土层,有胆子大的用锄头扒拉了两下,骨头都已经散架了。
“所有的棺材全都抬走,”查文斌道:“破损的就先搁到大会堂里,下午我会去重新收拾找地方安葬,那口没烂的就不要先动它,‘弄’雨布给盖上,晚上的时候大家伙儿再来。”
除了棺材,这口规模比较大的合葬墓里还是一块儿出来了不少东西的,听后来的人讲光是铜钱就足足装了两箩筐,还有一些瓶瓶罐罐,一些‘玉’器和金器,那些个东西都被整齐的堆放着,不过也都一块儿给‘交’了公。老洪村人仗义,实诚,不是自己该拿的他们绝对不会拿。
下午的时间查文斌都在大会堂里,这地方之前可是出过马家小孩那幺蛾子,之后就一直锁着‘门’不见天日,那墙壁上的五角星着实让人觉得有些讽刺。棺材里的遗骸小的多已找不到了,大的查文斌按照记号分类,这是出于对先人的尊重,得用棕包裹好哪些骨头,他得找个日子挑个地方让他们重新入土为安。从里面陪葬的东西和骨骼的大小来看,这应该是一个男主人外加三个人,过去搞一夫多妻,有钱人都有好几个老婆,那么剩下那口上面漆着凤凰的棺材也就不难断定同样是这个男人的妻妾中的一员。
“文斌啊,”夏老六一整个下午都陪着他,看着查文斌的眉头从早到现在都没舒展过,心事重重的样子,他问道:“你跟叔所说,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没事,”查文斌勉强挤出一抹微笑道:“真没事,您老就别瞎猜了,回头忙完这件事我还打算带着钭妃出去走走呢。”
“你瞒不了我,”夏老六道:“不然你不会这么急着要去动那个坟,老祖宗的东西埋在地下你说过就让他们安息便好,平日里最是反感开坟的人怎得会?可别说是因为老候和高漆匠,就算是傻子家那事儿人也没请你不是。得罪神鬼太多了,终究对你自己是没啥好处的。”
查文斌顿了顿道:“昨晚钭妃差点淹死,本来这人家的事儿的确不该我强行‘插’手,这不躲着也躲不过,还是绕了过来,那只有过过招了。”
夏老六瞧他说的还‘挺’轻松,其实他已经看出来了,查文斌现在非常紧张!
“那棺材是不是有啥‘毛’病,那么新,一看就是有古怪的,老实跟叔说,你要是没把握的话,叔再去请几个人帮你,现在又跟以前不同,石头跟秋儿都不在了”
“他们不在了,我也得活下去不是?”查文斌起身道:“打从我师傅走了以后我就一直跟他们在一块儿,以前跟小忆石头,后来又有秋儿,遇到什么事都有他们替我扛着。说起来我还是第一个做爹的,现在也该轮到自己来面对了。人都说要出师出师,我师傅走的早也就没人准我出这个师,我寻思着这晚上就算是个出师的考验了,是骡子是马也拉出来溜溜,好让我清楚知道自个儿离了他们究竟还剩下几斤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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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道士Ⅱ 第十四章:出师的考验 二
道士是中国道教的神职人员。-
《太霄琅书经》称:“人行大道,号为道士。身心顺理,唯道是从,从道为事,故称道士。”
他们依教奉行,履行入教的礼仪,接受各种戒律,过那种被世俗之人视为清苦寂寞而实际上高标清逸的宗教生活。现在,有很多的道士已经流入了民间,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这些民间的道士们一方面同样离不开油盐酱醋家长里短,可是他们另一方便却恪守着‘门’派留下的规矩,这些规矩没有人对他们进行强制,完全是自我‘精’神上的约束。
以前未出师的道士得束发,加以一根发簪,只有那些出了师的才可以批发。古代男子蓄发所以才有这样的规矩,到了查文斌这一代自然就没有发型上的说法,事实上他已经是一派掌‘门’,可是在他心中师傅对于他在道法上的认可却远远没有达到想要的要求,起码要真论开山立派,他还需要做一些什么来证明自己是可以的!
傻子家的院子里帐篷已经搭好了,这事儿全得仗着村里人帮忙,好人被送‘精’神病院去了,傻子夫妻那是更加不用说主事儿了。加上晚上都知道查文斌要去摆‘弄’那口棺材,这几乎村里的人都到齐了,老‘奶’‘奶’坟上是灯火通明,人们用电线接到这头挂上了白炽灯,下午的时候就有人已经给查文斌搭好了案台,这晚上他得走两场,前半场是这边,后半场是替傻子娘超度。
打从天亮起查文斌就开始禁口了,一整天的功夫只喝点水,道士认为与神灵沟通是一件神圣的事,要排除自己的污秽之物。沐浴更衣后的查文斌换上了对开襟的道袍,里面是白衫褂子,外面是两层袍子,里头一层是‘色’的,外面那层则是明黄‘色’的。这道袍延续的是汉代服饰特点,宽口大袖,所以道士们老是变戏法似得会从袖子里面掏出各种各样的小玩意。
小孩子们挤着往前要看热闹,这道士捉鬼那都是从老爷爷的嘴里听说过的,谁不稀罕?可惜大人们逮着自家孩子那就是一顿狂拧,谁要你们这些小兔崽子来看这些玩意的?‘女’人们退到外面嚼舌根,东家长西家短,平日里喜欢‘迷’信的那更是神神叨叨个没边,而男人们则是一种期待又紧张,就好似产房里的老婆要生了,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就等着一声啼哭后知道到底带不带把!
夏老六带着一群人维持着现场的秩序,其实要按照查文斌的意思晚上别来那么多人,最好是清场。可这年头看热闹的永远不会嫌事儿大,就算是传言中有危险,可有那么多人不是,总想着未必就会轮到自己。
案台上是一只牛头,这是今天特地买来的,生牛头,眼珠子瞪着,不是都说地府里勾人的那俩大哥一个叫牛头,一个叫马面嘛。棺材依旧是被塑料皮盖着,查文斌见时间也差不多了,那些不肯散的依旧是不肯散,他也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伸手过去对着那俩蜡烛就是“呼呼”两掌,那火苗顿时就往外窜的老远拉出一条火龙来,看的那些人是啧啧称奇。
抓起案台上放着的两面三角小旗,查文斌脚踏天罡步,在那棺材的左右两侧各‘插’了一枚旗子,口中念道:“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队仗千万,统领神兵,开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一个翻身跃起,手中一把朱砂朝着那塑料布面上“噼里啪啦”就砸了过去,懂点的人这时就有了谈资,对着身旁那个瞪大着眼睛的小伙伴说道:“不懂了吧,他这叫打鬼,这棺材里的鬼要被打服气了开棺才不会有危险。”
重新折回到案台前的查文斌拿起了一方戒尺,此尺便是大名鼎鼎的天蓬尺,算是道教法器当中仅次于剑的第二类,通常是用来镇坛的,不可以胡‘乱’使用。这东西明清以后的在世面上比较常见,元代往前的就极其稀少了,对于道士们而言,能够获得一柄年数久远的天蓬尺那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这东西通常都和香炉一样呆在法坛上,越老威力也就越大。
查文斌这杆尺子自然是个老物件,乃是师祖凌正阳传下来的,不过听闻这东西比凌正阳要早的多,也不知道是他从哪里顺来的。这尺子乃是桃木所制,质地坚硬,又做过防腐处理,总计是四棱六面,分别刻有二十八宿,日月,中极大帝的名讳,天蓬元帅的名讳,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即南斗星君、北斗星君的名讳,大家可千万别被《西游记》里那位憨厚的二师兄给搞‘混’淆了,天蓬真正的身份那可是相当的高级。
拿着尺子,查文斌快步走回到方才的地方,用尺子轻轻敲击被盖着的棺材四个角,然后一把扯开塑料布,掩盖了一整天的棺材依旧还是那般的光亮,这油漆的表面比不少人家里的家具还要光鲜的多。
“有相冲的人请保持回避,退到三十丈以外,”查文斌不得不再次重复了一回白天曾经‘交’代过的,所谓不见棺材不掉泪,这话用来形容现在也‘挺’恰当。这么一口新棺的出现让一些后来过来看热闹的人心里有些犯了嘀咕,莫不是这玩意真有那么邪‘门’,一些胆子小的开始拉着自家的男人胳膊往外走,孩子们也都被大人们‘蒙’着眼睛往回领,这一下子人还真就少了不少。
查文斌用手轻轻触‘摸’着那棺材,意思凉意从指尖逐渐开始传递,这里面究竟是一副怎样的场景呢?他缓缓走过,这口棺材并没有厚重的历史感,仿佛是昨夜里刚刚下葬的一般,这未免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这时夏老六发现了一些异样,在棺材盖板的正下面有一道暗红‘色’的火漆,火漆的里面则是一块巴掌大的金属薄片,那薄片上刻着好些‘花’纹,看着和他们用的那种道士符十分相似。
“文斌,你看那棺材盖头下面是不是有道符啊?”
根据夏老六的提示,查文斌蹲下身去果然发现了,那符他认得,这便是镇尸符!此符最早相传乃是钟馗所创,和一般的符不同的是,它通常使用的是公‘鸡’血为墨,符分九尺和十三尺两种,自然也是画在符纸上。而眼前的这么符显然是个金属薄片,上面写着“敕令大将军到此”,单凭这符中的符文也断然是可以确定为“镇尸符”无疑。查文斌又更加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那符文的图案凹槽上的确是有一层暗红‘色’的东西,轻轻刮擦之下便呈粉末状,不知道是不是当年涂抹上去的公‘鸡’血。
回过身,查文斌对夏老六说道:“六叔,这怕是有些麻烦了,如果是镇尸符说明下葬的时候前人们料到里头可能会有尸变,现场这里这么多人,万一要整出个幺蛾子怕是不好控制,让乡亲们再散散。”他抬头,夜空中那轮明月皎洁的就跟个大圆盘子似得,今儿个是月中,怎么算都不得是啥好日子。
“得行,只要你有把握,要不就索‘性’一把火烧了算了。”
“烧不得,”查文斌道:“万一鲁莽烧掉了外面的符,里头的东西反倒给放出去了,现在最好是用天罗地网困住,若里面有尸的话,必须用桃木楔子钉进她的咽喉,化解那股卡在喉咙里面的那口气,只有破了那口气才有可能没事。”
夏老六点了头这就去安排撤退,从他的凝重的表情里,脑子灵活的人已经瞅出来异样撒丫子先溜了,这可不同于一般的帮忙,谁愿意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听闻棺材里头可能要诈尸,这下倒好,原本应该留下的那些青壮年们也都相继撤离,不到一根烟的功夫现场只剩下了夏老六的两个铁杆,其中就有那个张屠夫。
“也好,这下倒安全了。”查文斌拿出墨斗盒递给夏老六道:“叔帮我弹线,棺材全身横着弹七道,四个面各弹六道,总计是二十八道,前后尾巴横三梳三是九宫道,所以咱得把棺材架起来。”
眼下连同查文斌在内总计也就四个人,用绳索穿过棺材底部上大木头,四个人一起发力竟然起不来,好似这棺材得有上千的分量似得。
“等等,”查文斌叫停了还要再试试的夏老六,他对张屠夫道:“张叔,你那把平时用来放血的杀猪刀在哪?”
“搁在好人家呢,今儿不是帮他杀办事猪嘛?”
“帮我取来,”查文斌道:“最好上面沾点气味,总之不要洗的那么干净。”
不一会儿,张屠夫就送过来那把单刃的尖刀,那刀子看上去油腻腻的却也是异常锋利,查文斌接过二话没说照着那棺材板狠狠用力的一刀就扎了下去喝道:“吾含天地,咒毒杀鬼方,咒金金自销,咒木木自折,咒水水自竭,咒火火自灭,咒山山自崩,咒石石自裂,咒神神自缚,咒鬼鬼自杀,咒祷祷自断,咒痈痈自决,咒毒毒自散,咒诅诅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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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道士Ⅱ 第十五章:意外
这是《太上正一咒鬼经》,道士认为这个世上有有法力强大的尊神,不断把秘藏在天上的咒语传授下来,念动咒语即有几万乃至几百万的天兵天将来服役。-79-.因此,咒语在道法中越出越多,应用范围越来越广。从这个意义上说,没有咒就没有道教的法术,可别小瞧了这些听上去非常古怪犹如诗歌一般的咒语,其作用往往并不是可以小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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