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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娇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久岚
提到伤心事,别人自不好再问。
因此,她才能光明正大,将所有与她有关的东西都收了起来,难怪整个闺房都有些不一样,骆宝樱坐在椅子上,瞧着她吩咐奴婢将衣裳取出来。一件件都极为漂亮,颜色鲜嫩,她甚至看到月笼纱,碧水蓝等只有宫里才有的衣料。
骆宝樱故作惊叹:“这料子叫什么呀,我在京都的铺子里都不曾见过呢。”
刘莹抿嘴一笑:“是姨母赏的。”
没了她罗珍,大姑姑得了东西,便有好些都落在刘莹手里。
骆宝樱换上裙子,刘莹使人拿了镜子予她看,笑道:“今日家中下人做错事儿,毁你裙衫,这条便算是我赔你的。不过你穿这个真好看呀,像你这样的姑娘,就得要这种料子才合适呢。”
但她不过是四品官的女儿,哪里有宫里的料子穿?将她心养大了,要她往后贪慕虚荣不成?
刘莹啊,可真是不简单。
她照着镜子,瞧着那好似雨后海棠般的色彩,也着实喜欢,只透过镜子,瞧见偶尔露出一面的刘莹,好些事儿都涌上了心头。
那时二姑姑使人做了新裙子,刘莹在试穿呢,她正巧来玩,二姑姑便会让刘莹脱下来予她穿:“还是宝樱穿得更好看,阿莹啊,你穿另外一件……”
二姑姑有时候会说:“宝樱真是聪明,举一反三,阿莹啊,你得多向她学学。”
“宝樱喜欢吃鲥鱼,端去她面前。”
大姑姑也会说:“宝樱快来挑,喜欢哪样便拿哪样……”
“宝樱,来坐我旁边,予我挑挑,哪块宝玉更好。”
“宝樱,难得来趟宫里,就陪大姑姑几日,阿莹你先回去。”
“宝樱啊……阿莹。”
刘莹总是在她后面,她总是在前面,所以她瞧不见刘莹那时候的表情,也不知道她的想法,她以为刘莹是二姑姑带大的,也算是较为亲近的表妹了,然而,刘莹呢?
刘莹……
骆宝樱心头一冷,才知自己从头至尾都错了。
刘莹从来就不是她的朋友。
是的,她如今才瞧清楚。
手指从轻柔的裙上拂过,骆宝樱弯唇一笑:“谢谢你,刘姑娘,这条裙子我收下了。”





名门娇妻 第0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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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氏怀胎月余,因少动多吃,脸颊渐渐就有些丰盈起来。
今儿对镜一照,不由大吃一惊,连忙扶着周姑姑的手起来:“不知不觉竟胖了好些,老爷莫非每日回来都对着我这张脸?可要命了,我只知道保胎,都不知丑了呢。”
日日夜夜盼望着有个儿子,这回大夫说十有*,她欣喜若狂生怕出点意外,委实是太过小心。
周姑姑笑道:“哪里丑了,反倒变年轻了,脸圆圆的多可爱。”
袁氏叹口气:“若是十几倒能说可爱,我这都多大的人了。走,出去庭院里转一转。”
“这也要得。”周姑姑道,“寻常也该走动下。”
谁料将将迈出门槛,一个婆子领翠琳过来,笑着道:“老太太生怕夫人这里欠缺人手,叫翠琳来伺候的。”
翠琳弯下腰行一礼:“奴婢什么都能做,夫人只管吩咐。”
十六岁的姑娘身体发育的很好,该鼓的鼓,该细的细,说起话来也爽朗,袁氏斜睨她一眼,只可惜没个规矩,当初来京都,她就恨不得将翠琳赶走,只奈何是服侍老太太的人,不好下手,如今果然埋下隐患了。老太太虽是小家小户出身,不料这等作风却学得那些高门大户,不舍得儿子委屈,知道往身边塞人。
袁氏心中暗恼,然而她并不单纯,一早就在袁家看惯了妻妾,淡淡道:“便先在外面伺候吧。”
周姑姑眉头皱一皱,二人出去之后,终于忍不住,愤愤道:“老太太也是头脑糊涂了,原先便纵容那玉扇,幸好老爷看不上,这回又弄个小丫头来,真是不知所谓。”
“罢了。”袁氏手轻抚小腹,“便不是骆家,哪家不是如此?老爷要真瞧上,我也无可奈何。”
装得大度,可到底心里酸涩。
只她不能这般小鸡肚肠,男人也不喜欢。
晚上骆昀回来,便见多了个丫环,端茶倒水,殷勤周到,仔细一瞧原是老太太身边的翠琳。
看他打量,袁氏的手在袖中紧紧捏了下帕子,又抽出来方才道:“母亲体贴,今儿专门派来帮着妾身的,妾身看人也算伶俐,正巧老爷书房缺个磨墨的,不凡就让她去吧。”
翠琳暗自欣喜。
作为丫环,除了嫁给府里的小子,也就是与主子做妾一条路了,幸好骆昀生得俊俏,便是大了她十来岁,也瞧不太出,到时再像玉扇生个儿子。虽说每日要伺候老太太,可穿得用得不知比寻常奴婢好多少呢,她觉得也挺不错。
嘴角弯弯的,笑起来很甜。
可骆昀眉头却皱了皱,都不知识文断字还想红-袖添香?他不嫌她生得差,也嫌她胸无点墨,也不知母亲怎么想的,什么人都往他这儿送,他沉下脸道:“书房不少人,我瞧这儿也不少,你回老太太那里吧。”
翠琳一下白了脸。
没料到他拒绝,袁氏心中暗喜,嘴上却道:“老爷,母亲一番心意……”
也难为她总是那样贤惠,骆昀瞧着她的脸,淡淡问:“那你是想我留下她今晚伺候了?”
这话真不好答,袁氏半张着嘴,好一会儿不知道怎么说,脸慢慢变红了。
“下去吧。”骆昀喝令翠琳。
袁氏低下头,心想自己没做好,当时或许该说老爷愿意,自然是好事,可她不知为何竟说不出,又或是开个玩笑打诨过去,也是行的,然而她就是没法子发出声音。或许当时嫁入骆家,只想寻个好相公下辈子有依靠,别的什么都不苛求的想法终是变了,她到底还不是不知不觉对他有些期盼,希望他对自己一心一意,但这样,总是太为难自己吧。
他怎么可能呢?
像王氏那样漂亮的女人都不曾拢住他的心,她又有什么?除了贤惠,好似也没有太多的优点。
见她默不作声扒拉筷子,不曾动口,骆昀道:“怀着孩子还不多吃些?”
她忙吃了几口。
晚上两人躺床上,袁氏说起骆宝樟的事情:“原是想今年就定下的,奈何有身子不便与各家夫人往来,不过有两家,妾身记在心里呢,一个与咱们家世相当,老爷是知县,他们家公子是举人,今年十九,听说个性极温和的,那家太太为人也不错。另一家家世好些,只小儿子二十了,还不曾考上秀才……”
“那定是要前一家。”骆昀道,“祖上庇荫不长久,还得自己有能力才好。”
“我也是这般觉得,且那家太太也有这心思,前两日还送了些燕窝来。”袁氏轻声细语,“宝樟有些地方不太懂事,但我瞧着嫁人了,定会知晓事理的,那公子生得也不差。”
想起她跪在袁老夫人面前,受了不少身为庶女的苦,而今自己做主母,几年来,却是不曾苛待那两个女儿,除非是犯了错,她是不容情的,像金姨娘,便是毫不犹豫就下了手。
她表面柔和,内里还是含着一份果决。
骆昀沉思片刻:“便照你说得,等你身体方便些,便请那家人过来坐坐。”
袁氏笑着道好。
月光从窗口流淌进来,也不知是否怀着孩子的原因,她眉眼比起平日里更是温婉,骆昀凑过去,亲亲了她的唇,她浑身就软下来,却也不曾没了理智:“这会儿还危险呢,要不……”
“要不?”他挑眉。
袁氏终究还是没说翠琳,低下头红着脸道:“我伺候老爷。”
帐幔垂下来,满屋旖旎。
隐约听得消息,金姨娘心里着急,急慌慌就来见骆宝樟,骆宝樟瞧见她又生了几根白发,知晓她与下人们住一起没少受气,起身把荷包里几个金锞子递给她,都是平日里遇到夫人们,互相给小辈礼物时得的。
记起她往日受宠,春风得意,如今看着忍不住就有些心酸。
“拿去买些吃得用得。”
见女儿体贴,金姨娘颇是欣慰,可不曾要,说道:“你正当是用钱的时候呢,给我作甚?我与你说,马上便是端午,你要再抓不住机会,可就得嫁给穷酸秀才了!”
可骆宝樟今日不同往日,在卫家遭受打击,早已失落,语气平淡的道:“我这身份本就如此,你叫我出去勾搭谁?”
“什么勾搭?”金姨娘伸出鸡爪般的手抓住她,“你像我,生得好看,全京都也没几个比得上你的,便是出去露个面,自有许多公子哥儿看上,还会愁荣华富贵吗?许还会有什么王爷呢,今次端午,我听闻好几位王爷都回了京都,你听我说……”
王爷们都是有王妃的了,她被看上又如何,只能做个侧室。
卫莲扇她一耳光的场景仿若还在面前,卫二夫人的不屑之色也不曾消失,骆宝樟忽地笑起来,盯着金姨娘:“听你说,听你说了,便得像你了!你怎不瞧瞧你如今的样子?还好看吗,还得宠吗,与下人们没什么两样,你是要我过上你这等日子不成!你瞧瞧你!”
金姨娘一下愣住了。
梳妆台上的铜镜里,映出她憔悴的脸。
曾几何时,她貌美如花,引得骆昀为她驻足,也愿意带她回骆家,而今,他看都不看她一眼。
金姨娘仿若被刀子刺了下,瞧一眼骆宝樟,踉跄的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骆宝樟缓缓吁出一口气。
多日来的郁闷,好似得到了出口,在她生母身上发泄出来,然而,她心里到底也是不甘的,哪怕认清楚了自己的身份,认清了现实,她也还是向往那名门望族,权贵府邸。
可她有机会吗?除了做一个妾。
她笑了笑。
四月二十六,乃父亲的忌日,若是往常,她定会在家里烧些纸钱,给父亲敬上一盅酒,然而变成骆宝樱之后,也只能暗地里洒上,只今日不同。骆宝樱坐在上房,拉着老太太的手道:“想去趟白马寺,昨儿做了噩梦,不去求求菩萨心里不安,还请祖母准了。”
“甚么噩梦?”老太太奇怪。
骆宝樱摇着头不肯说。
瞧她脸色发白,老太太心想必是很坏的事儿,遂安慰道:“梦都是反着来的,哪能当真呢?”
“可不去,我饭也吃不下。”骆宝樱拿出小姑娘撒娇的本事,连连摇着祖母的袖子,“祖母,祖母,就让我去吧,好给祖母祈福呢。”
拿她没办法,老太太耳朵被她吹得气都弄痒了,一拍腿道:“我瞧你是想趁机玩儿,也罢了,去就去罢,突然像个猴儿似的,我可招架不住。”
她要去庙里,骆宝樟道:“那我也跟着去玩玩。”
不像骆宝樱有了好名声,那些贵女聚一起吟诗作对,做风雅的事儿,都会请骆宝樱,而她是不能去的,在家里闲得发慌,眼见骆宝樱不知弄劳什子的鬼,她也管不着,只想去散散心,顺便求菩萨一定要予她一桩好姻缘,那所有的钱拿去孝敬也无妨的。
她一开口,骆宝珠也不干了,也要去。
袁氏就在旁边,说道:“天热你甭跟着凑热闹,在家里陪着我,我正好冰了寒瓜一会儿你吃。”
抬头看看外面的大太阳,骆宝珠想起走一段路就出汗的时候,便打消了主意,至于骆宝棠安安静静的,也没有要去,最后便只得那姐妹两个坐马车去白马寺。临走时袁氏千叮嘱万叮嘱的叫她们上完香就回来,还命一干丫环婆子看紧了。
因骆宝樱就算了,还小,骆宝樟十四,正当要定亲万一出什么不好的,岂不泡汤?
不过她也不想当恶人,因瞧着骆宝樱就是一副不去不罢休的模样,而今又正当得老太太,骆昀的宠,她作为继母可不容易,也只能尽量了。
马车离开城门便行往白马寺。
微风从车窗里进来,驱散了些许热气。
骆宝樟坐在车上,瞧一眼骆宝樱问道:“当真是做噩梦啊?”
那鬼丫头,她是不太信的。
骆宝樱道:“不然我为哪般巴巴的去上香啊?”
也确实找不到疑点。
骆宝樟拿起手边晚膳扇了两下:“可菩萨要真灵才好呢,真灵,我送它多少钱都行,不然咱们还不是白去一趟?”
“咱们这是临时抱佛脚,别指望太多,能有个一二成照拂都算不错的了。”骆宝樱靠在车壁上,瞧着外面一路盛开的花儿,提醒骆宝樟,“祖母放咱们出来,咱们可得当心点儿,各自做完事,便在客房碰头一起回去。这会儿,可没有长辈替咱们出头。”
话里有话,骆宝樟知道她是在说自己,哼了声道:“你顾好自己吧,别以为我不知道,卫三公子还抱你呢!”
原来她真看见了。
骆宝樱心想,幸好自己还小,不然都不知怎么反驳,她理直气壮的鼓着腮帮子道:“没见我那时候矮啊?三表哥是抱着我点长明灯的。”
“怎么没见他抱珠珠啊?”骆宝樟有些醋味。
那是自己怎么也招惹不到的人,可却与骆宝樱那么好。
“珠珠又没有点长明灯。”
“平时也不见他理会。”
“珠珠不喜欢写字画画啊。”
两人斗嘴之间,马车不知不觉便停下了。
因不是什么菩萨的生辰,路上人不多,骆宝樟戴着帷帽边看边走,却不料骆宝樱人小速度快,她分神时,就不见人影了,不由暗暗心想,这鬼丫头定是有什么事儿,编了噩梦的借口来白马寺。
倒不知为何呢。
骆宝樱走到寺庙时,气喘吁吁,甚至把两个小丫环都抛在后面,等到紫芙与蓝翎赶上来时,怎么也找不到她的人,就在这时,只见沿着台阶,有一对人浩浩荡荡的上来,紫芙看得一眼,惊讶道:“好像是刘家呢,你看看,是不是刘夫人跟刘姑娘?”
蓝翎的目光却落在其中一个少年身上,只见他穿着如意攒花云纹的窄袖夏袍,脚蹬轻靴,腰间悬着宝剑,眉宇间已隐有不可一世的傲气,忍不住红了脸,凑到紫芙耳边道:“还有宜春侯呢。”
紫芙一瞧果然是,只姑娘不在,她们身为奴婢是不好冒然去见的,忙道:“快去找姑娘。”
两人急匆匆的走了。
刘夫人与过世的弟弟感情极深,故而每当忌日,她都要来寺庙请高僧诵经超度他的,而原先,罗珍与罗天驰都会跟着一起来,但这两年,只有罗天驰跟在身边。
几人一起去到禅房。
因是熟人,也不消刘夫人说,主持便知她要做什么,也一早就准备好,寒暄几句,便领着去那件专用的禅房。
共有八位高僧在此,刘夫人与众人端坐在蒲团上,一时八位高僧便专心诵经了。屋里隐隐有些淡香,不像外面普通的香烛,因刘夫人的身份,便是用的高香也是不一样的,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又听着耳边郎朗声音,竟好似在仙境,刘夫人暗想,也不知弟弟此番可曾投了好胎,还有她那侄女儿,但愿他们下辈子都能长寿。
正当安宁时,只听咯得一声,从不打开的窗子不知为何突然开了,一阵风吹进来登时将香炉里染成的灰吹得四处飘散,有些甚至落在刘家人,乃至罗天驰的身上,他们都睁开了眼睛。
站在墙角的小沙弥连忙去关窗子。
其中一个高僧忍不住呵斥:“怎得也不关好,明明知道这儿处在风口。”
小沙弥委屈,因他也不知怎么回事。
手刚碰到窗子,只见又有一张宣纸飞了进来,上头好似墨迹又好似不是,他抓在手里交给高僧,高僧瞧得一眼,脸色微变,看向刘夫人。
“是什么?”刘夫人心知有事,连忙询问。
高僧走过来,把宣纸予她看。
上有一行字,浅褐色,乃用香灰写就:“姑姑,救救珍儿。”
刘夫人手指都抖了起来,罗天驰忙上去看,也是吃了一惊,刘莹不知他们为何如此,轻声道:“母亲,怎么了?”
“珍儿,珍儿……”刘夫人语不成声。
刘莹看向那宣纸,字迹端丽中又有女子的傲气,洒脱如风,直像一把尖利刀刃直戳向她的心脏。她身子摇了摇,支持不住,整个人往右边倒了去。
罗天驰不料她那么大反应,忙使人扶起来。
刘莹当然没有晕倒,她只是突然的惊慌,她没想到事情过去那么久,还会出来这种事,这,到底是谁的把戏?
她不信这是罗珍的魂灵,她早已死了,沉在白河,绝不会还有这等本事,不然何必会等那么久才出现?
是谁?




名门娇妻 第0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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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出异况,高僧们也不再诵经,鱼贯退出禅房。
刘夫人坐在蒲团上,手持这宣纸,仔细瞧着。
侄女儿的字迹她最熟悉不过,定是她亲手写得,眼泪突然就落下来,刘夫人哭着拉住罗天驰的手:“莫不是没超度好,珍儿她成了孤魂野鬼了?不然岂会叫我救她?我可怜的珍儿,恐是不知在哪里飘荡呢。”
凄凄惨惨,说得刘莹后背直冒冷汗,好似罗珍就站在她后面盯着她的背!
她拢一拢袖子,上前柔声道:“母亲切莫伤心,照女儿看,这字不是表姐写的。”
“何以见得?”刘夫人瞪大了眼睛,“这字明明与珍儿写得一模一样!”
“表姐的书法好,好些姑娘都见过,兴许有人临摹呢。”刘莹蹲下来,将一只手按在刘夫人的膝头,“表姐与母亲感情那样深厚,假使可以传话,在去世时便该告知,何以要等到现在?好不容易母亲都平静了,表姐不会忍心如此,定是有人使计。”
罗天驰眉头略微挑了挑:“表姐怎看出是使计呢?”
“其实我也不太知晓,只在话本上见过,有家富商女儿去世,她也是擅长书法,有日便有人冒充她,给父母写信呢,结果骗取了不知多少钱财。”刘莹拿帕子擦一擦眼睛,“若真是表姐,我定然高兴,可若不是,我生怕母亲被骗。”
她讲话极有逻辑,叫人挑不出毛病,也有让人安定的本事,刘夫人想了一想,果真也怀疑起来。
毕竟罗珍已经去世一年多了。
正如刘莹说的,怎么就等到现在呢?要真能写字,她怎么不来安慰安慰她这个二姑姑,叫她那么伤心!
刘夫人叹口气:“或者叫人去搜一搜,是不是刚才有什么可疑的香客来过?”
罗天驰道:“姑姑在此休息罢,这事儿交给侄儿去办。”
他没做停歇,立刻就走了。
自小习武,勿论是体力还是脚力,他都是超乎寻常的,很快就将附近翻了个遍,等来到茶花园时,只见满园芬芳,到处都盛开着海碗般大的茶花,正当要从院门搜到最深处,只听身后有人轻笑:“总算知道找到这儿来!”
“姐姐,”罗天驰一下笑了,“我就知道是你!”
回头看去,只见骆宝樱穿着鹅黄色折纸玉兰的夏裙,俏生生的立在那里。
自从上元节约定的日子,已是又有四五个月不曾相见,盯着长高了的小姑娘看了会儿,罗天驰惊叹道:“姐姐,你比以前还好看呢!”
记忆里,十一岁的姐姐好似没那么亮眼。
而这个,眼眉都好似染了彩光似的,说不出的漂亮。
听到这等夸奖,骆宝樱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欢喜,不过罗珍已死,假使骆宝樱能漂亮些,总是好事,她双手抱在胸口,下颌一抬:“你现在该知道,谁是谋害我的凶手了吧?”
“啊?”罗天驰一头雾水。
“刘莹啊!”骆宝樱恨不得踢他一脚,“我去她闺房看过了,与我有关的所有东西都被她收了起来,我也想起了好些事情。刘莹她嫉妒我,嫉妒大姑姑,二姑姑待我好,嫉妒我抢了她的风头。你该知道,她也是个才女吧?可因为我,因为陈玉静,她一个庶女只能被踩在脚下。”她挑眉,“刚才看见了吗,她的反应。”
罗天驰想起刘莹当时的举动,与二姑姑,与他的反应都不同,隐隐夹着慌张。
“原是她……”可他仍有疑虑。
骆宝樱道:“见到那字之后,姑姑与她反应又如何?”
“姑姑都伤心透了,而表姐。”罗天驰想了想,心头一震,“表姐后来很是冷静,就跟我一样,还怀疑是有人冒充你。”
可他是因为知道骆宝樱的存在,假使不知,再看到这字,心里更多的是存有希望,希望能真的看见姐姐,与姐姐哪怕说上一句话都好,绝不会立时往别的地方去想,然而刘莹……
她太冷静了。
冷静的无情。
这只能说明她对罗珍没什么感情,可明明平时看起来那样好。
“原来是她!”两次反应结合起来,罗天驰大怒,“看我不现在就去宰了她!”
骆宝樱拦住他:“未免太便宜她了。”她面色冰冷,嘴角含着残酷的笑,“她一箭双雕,不止害了我,还害了玉静,我一定要让她多尝些苦头,让她自己暴露出来,绝不会让她那么痛快的去死。”
罗天驰摩拳擦掌:“你要如何对付她?”
骆宝樱转过身,看着茶花园的门,微微一笑。
四月底下了一场大雨,将许多花儿都打落下来,下人们走来走去,花瓣被踩烂了,挤出血红的汁水,与雨水混在一处。
丫环给刘莹解下头发,给她梳通了,笑着道:“明儿娘娘又召姑娘入宫呢,说皇孙好久不见姑娘,念叨着,想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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