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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娇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久岚
“相公关心金盏跟银台,昨天与我说,这年纪再不配人便有些晚了,让我与您商量,说在家里选个好的将她们嫁出去,也算对得起她们。”
何氏听见这话,倒是有些不舍。
她曾经还想抬金盏做通房呢,便是瞧她聪慧,又是自个儿看着长大的,那会儿相公去世,她们也陪在自己身边,感情不浅。
不过自家儿子与儿媳甚是恩爱,这话却不好提。
何氏没那么坏心,想一想道:“这不是一时三刻的事情,我这几日先看看,选几个出来,到时再挑,眼下手里也没个人儿。倒是你要买丫头,我与母亲说了,庄上好些个儿姑娘都十来岁,正巧多呢,要寻事情做,母亲那里也缺人,有些刚被放走,等过几日就送到这里来,你自己挑几个去。”
那是家里世仆生得孩子,比起外面买的是知根知底,骆宝樱笑道:“好,我等会儿去谢谢祖母。”
何氏又问:“老爷子的寿礼可准备好了?”
“好了,与相公一起画了拜寿图。”
“听着就不错。”何氏笑着点头,“你做事向来稳当,我放心。”
骆宝樱既然来了,一并把金库的事情也拿来问:“相公屯着那么多黄金,是不是置办些良田?不然总有些浪费,毕竟钱才能生钱,再者,黄金这般摆着瞧着好看,用着可不方便。不过也是我随便瞎想,那田也不晓得在哪里买,铺子要挣钱也不容易。”
何氏就笑起来。
这儿媳妇想得还挺长远的,但也不能说全是胡思乱想,因她在卫家不管事儿,油水是捞不着的,卫家每年那些物产得的东西都在老夫人手里,但大房,二房如何看得不紧?就生怕落到他们三房手上。
故而,他们也不过是分得该有的,一点没多拿,老夫人是继室很是谨慎,本就怕被抓到把柄叫老爷子左右为难,哪里会怎么偏袒他们?倒是卫老爷子还好一些,但将来的事情,真说不清楚。
何氏看着骆宝樱:“等你生下孩儿,咱们三房人口多了,许是银钱也花得多。”
其实她内心,一直希望能得个孙子,要不是卫老夫人,卫琅说她年纪尚小,最好再等上一两年,她是真想让她生得,毕竟三房就卫琅一个孩子,假使后继有人,她大约也没有什么要担心的事情。
她目光很温柔,也带着几分期盼,骆宝樱不由得脸红。
看她扭捏,何氏笑道:“这事儿也是该考虑了,养好身子等明年予琅儿生个胖小子。”她拍拍她手,“还有置办良田的事儿,我与你祖母,还有琅儿说说,这些我也不太清楚。”
骆宝樱低头答应一声。
出来时,下意识摸摸肚子,虽然她嫁人了,但生孩子的事情还真没仔细考虑过,不过想到家中的小弟弟,又觉得孩子很可爱。而且卫琅那么英俊,他们生得话,孩子一定很漂亮吧?也一定很会念书,毕竟他父亲,母亲都很出色啊。
她骨子里是一点不谦逊的。
过得几日,范氏要办聚会,说起来,她也曾是个风云人物,年轻时才华横溢,性子又好,左右逢源,不知有多少手帕交,她亲自发帖,面子够大,好些世家纷纷前来。
程氏喜得合不拢嘴,便是没有那纪夫人,别家好些府里也有年轻的公子,她将卫莲好生打扮一番,带出去与夫人见礼。
瞧这架势,就是要从中寻个好亲家,骆宝樱看在眼里并没有在意,二房虽讨人厌,可卫莲嫁什么人,与她关系真不大,好不好,就看她的造化了。
不止程氏叮嘱,嫁出去今儿回来的卫菡也叮嘱卫莲:“千万莫再使什么性子,谁不喜欢大方和善的?你而今还有卫家的体面,兴许能成就一桩好事,要再任性,这年纪再往上涨,可就没个盼头了。”
卫莲原先想嫁罗天驰,但碰钉子之后,便一心想嫁个家世好,公子优秀的,不能被罗天驰笑话,将来她也能让他知道厉害。
故而也真是收敛了,不管遇到哪位夫人,都尽力显得很是端庄,她本就生得好,从小规矩夫子也是认认真真教的,只要真的发挥出来,也是有模有样。是以众夫人见到,倒也是满口的夸赞,让程氏放了一半的心。
可结果中途还是出了差错,到得午时,女眷们原是要同桌入席,骆宝樱也正与一位夫人说说笑笑的往庭中走,谁料看到程氏竟是与卫莲拉拉扯扯,好像卫莲不肯去用膳。
那位夫人心知是他们家事,借故先去了,骆宝樱既是看到,便停住了问:“席面都摆了,怎得二伯母与三妹还不去?”
程氏松开手,脸色又恼又恨,她也不知女儿发什么疯,突然就不想去,可当着骆宝樱的面,不想丢脸,说道:“她恐是不舒服,你先去罢,咱们稍后再来。”
骆宝樱朝卫莲看一眼。
卫莲低着头,做贼心虚。
疑惑涌上心头,她先告辞,一边儿与紫芙道:“你使人去问问。”
程氏生怕再被人看见,用力将卫莲拉到僻静处,质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儿?刚才还好好的,别个儿夫人都挺喜欢你,而今怎么就不肯一起用膳?还有菡儿呢?不是与你在一起的?我叫你不要乱走,有菡儿看着,她为人仔细,你得多跟她学学!”
卫莲咬着嘴唇。
竟是怎么也不开口,程氏气得拿旁边的丫环开刀,一巴掌就甩到她们脸上:“她不说,你们来说!要不老实给我说清楚了,仔细你们的皮!”
丫环们浑身发抖,知道程氏惩罚起下人的可怕,哪里还顾得了卫莲,跪在地上道:“是奴婢,奴婢们的错,不该告诉姑娘。”
“告诉她什么了?”程氏忙问。
卫莲眼见也瞒不住,叫道:“就是她们说的,说听见纪家的两个小厮说纪公子不大舒服,正要歇息歇息,安置在听风阁,说只他一个人,可后来,后来我一去……”
什么一个人,明明是五六位公子呢,且也没怎么醉,她一出来,个个都盯着她看,满脸诧异。也不是说那地方姑娘去不得,只偏偏就她。
卫莲知晓坏事了。
毕竟那些公子身边都跟着下人呢,哪一个多嘴去告诉那些夫人,消息就得传开来,现在应该已经有好些人晓得,她怎么有脸出去?
指不定会遭到夫人们的白眼。
程氏知晓了来龙去脉,差点气晕,立时使人把两个丫环拖出去,不能打女儿,只能惩罚下人。
可这种事情落在卫莲身上,那真是污点,偏生还是这样的聚会,程氏指着卫莲:“你真是屡教不改,上回罗公子的事情我没罚你,这回你倒好,还想打这种主意?你这些娼妇做派哪里学来的?”她一根根手指都在颤动,只后悔太放纵卫莲,将她养成这样。
卫莲哭道:“还不是因为嫂子,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被罗天驰羞辱,也不会想着一定要嫁给京都最好的男人!”
不然她没有那样的胜负心,她只知道她不能嫁得差,所以窥见机会,才想去试一试,却翻到阴沟里。
程氏实在忍不住扇了她一耳光,扇完了又心疼,只觉胸口闷得发慌,差些站不住。
卫莲却震惊了,没想到程氏会打她,哇的一声哭起来,捂着脸跑了。
这样的事情,既然传出来,骆宝樱自然也晓得,蓝翎道:“三姑娘而今都不肯出门了,不过二夫人也不准,说禁令她一个月呢。”
卫莲的性子就是禁令一个月,恐怕也无用,要不然怎么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
只她对这件事儿有些疑虑,虽然程氏已经查过,可两个丫环声称是亲眼看见的,也是亲耳听见的,咬定了不松口,但显然那个消息是错误的。
明明听说是一个人,卫莲去了却有好几位公子。
她问紫芙:“没发现一点儿不对?”
“二夫人定是不会陷害三姑娘,至于二少夫人那里,她几个奴婢仍是如往常一样,端茶倒水,伺候进出……”
骆宝樱打断她:“没与外院的人接触?”
紫芙一怔。
每个姑娘嫁入夫家,定是都要带陪房的,那陪房除了女人还有男人,在外面帮着跑跑腿,看守物产,她迟疑道:“倒是有,听小燕儿说,那墨玉好似在二门处见过一个年轻小厮,看起来偷偷摸摸的,还塞了什么东西于他。”
“那小厮是谁?”
“这……”
“把小燕儿叫来。”骆宝樱道。
那是三等丫环,寻常都在外面伺候,传话什么的,根本进不来上房,听说少夫人要见,小燕儿高兴极了,兴奋的走进来,行了一个大礼。
“起来说话吧。”骆宝樱瞧着她,当初在骆家选人,都是她亲手挑的,这小燕儿年纪虽小的很,可却很聪慧,一双眼睛极为灵动,瞧着就有很多主意,她问道,“那小厮你看清楚没有?”
“回少夫人,不是很清楚,但奴婢记得大概身形,对了,他脸皮有些黑,耳朵下面有个伤疤,眼睛也不大……”
骆宝樱道:“这样已经算是很清楚了,”她叫紫芙递给她一锭银子,“你现在就出府去,咱们这二少夫人有些什么铺子,院子,紫芙你报给她听。”她正色道,“而今这小厮只有你见过,你挨个去找找看,看他住在哪一处,又叫什么,昨日可来过咱们府,查清楚了有重赏。”
小燕儿忙领命,意气风发,兴高采烈的走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骆宝樱忍不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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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事情办得快如闪电,可两个丫环一点儿弄不明白自家少夫人的意思,好好查着金惠瑞,怎么就扯到外边小厮身上去了?蓝翎一头雾水,出来遇到金盏,银台两个,见银台今儿又打扮的格外漂亮,眼神里就飘过一丝不屑。
马上就要拉出去配人了,还自以为是呢!
也是活该,敢打少爷的主意,不瞧瞧自己什么样儿,能比得过少夫人?
她抬起头,擦着她肩膀过去。
银台看她也不顺眼,与金盏道:“而今同是奴婢也敢对咱们白眼呢,就你受得了。”
金盏淡淡道:“你当你做了姨娘,她就不敢白眼?”
“你……”银台心里恼火,把她拉到一边,轻声道,“我这还不是为咱们着想?但凡你我谁被抬了姨娘,将来总有好处,不然,不然你当初,”她也顾不得遮掩了,“往前夫人要抬你,也没见你拒绝,如今倒矫情上了!”
金盏脸色微冷:“这如何一样?若是夫人的主意,咱们奴婢也只能听从,而今你自己善做主张,被夫人知道,还能同意?”
饶是何氏好说话,也不喜欢下人主动勾引她儿子!
银台无言以对,可何氏更喜欢金盏,不可能抬她,别说少爷了,平时里忙里偷闲,也只把时间花在少夫人身上,她们哪里还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等?不这样,就只能嫁给普通的小子。想起前阵子,老夫人身边好几个丫环配了人,有些竟是农庄上的,好一点儿,是府里的小管事,要么年纪大了,要么生得丑陋。她从小就伺候卫琅,眼光也跟着高了,如何看得上?
无视金盏的话,银台转身走了。
晚上卫琅回来,两人坐着一起用膳。
朝堂上的事儿他仍是不提,只问她在家里做些什么,骆宝樱就把小燕儿的事情告诉他,一开始也摸不着头脑,毕竟卫莲的事情过去好几日了,他对此并不关心,还是骆宝樱提了两句,他才晓得她的意思。
笑一笑,他道:“你是觉得有蹊跷?”
“你不觉得吗?”她吃完了擦一擦嘴,“纪家的小厮就那么巧,说话刚好被丫环听见,不止听见,那说的话还是假的。”她端起温水簌口,拿袖子遮掩了轻轻吐在托盘里,站起来道,“就等小燕儿的消息了。”
男人胃口大,不似她那么快就吃完,卫琅道:“倒也是,不过光凭着一个丫头未免太慢,我瞧我拨两个小厮予你吧,都是机灵人还会些腿脚功夫。”
骆宝樱闻言笑道:“那最好。”
她就统共带了八个人过来,里头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正管着铺子,那铺子不好不坏勉强凑活,挣不了大钱,另外一个,与他娘子管着百来亩地,而今卫琅要伸援手,定是他用着可靠的,她自然同意。
卫琅就与门外边儿的九里说了,银台见他快要吃完,上来递帕子,素手抹着香脂伸到面前,粉色蔻丹尤为显眼。自从他发现她意图之后,原先不注意的也注意到了,淡淡道:“往后我这儿不用你再伺候。”
银台浑身一震,帕子从手中滑落,颤声道:“少爷,奴婢到底做错什么了?”
已在榻上坐着歇息的骆宝樱斜睨过去,嘴角一挑。
这银台啊,真是自不量力。
要卫琅真是这种人,也不会二十来岁才碰女人吧?当年也不至于说对她看不上,要求那么高,她银台能够得着吗?她当做没听见,一只手撑着下颌,另外一只手随意的翻着图样。嫁到卫家多日,作为儿媳妇,她好似还没敬过孝心,打算给婆婆做双鞋子。
毕竟何氏对她还是不错的。
银台心里害怕又不甘心,跪下来道:“还请少爷明示,假使奴婢哪里错了,奴婢定然会改。”
卫琅垂眸看她一眼。
她抬着头,脸上早已没有小姑娘时的天真可爱,越长越漂亮,是个大姑娘了,这样的年纪,其实早就该寻个合适的男人嫁了,生儿育女。毕竟姑娘家,哪个不需要这样的结局呢?总不能一直这样伺候着别人。
“是我疏忽,耽误了你们,而今你们也该嫁人,这阵子便休息下,不用再来伺候我。”他朝金盏看去,“都退下罢。”
银台呆若木鸡。
直到卫琅走了,她还跪着。
金盏把她拉起来,拖着她出去。
一到门外,银台就哭起来,呜咽道:“他怎得这么狠心?金盏,咱们伺候他这么多年,就一点没有感情吗?金盏……我不信,刚才你也在,我是不是听错了?嫁人,咱们能嫁给谁呢!”
金盏不比她好受。
可她一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自从看到卫琅那样对待骆宝樱之后,她就知道,这辈子也不可能留在他身边。
要说这一刻的心痛,银台兴许还比不上她。
她忍住眼泪,淡淡道:“少爷没有拆穿你,你该感谢少爷了,不然夫人晓得,你以为你会如何?而今这样也是早晚的事情,幸好咱们夫人心好,定是为咱们着想,你不要再做傻事,再惹到少爷被赶出府去,谁也救不了你。”
银台趴在她肩头哭。
金盏一动不动,浑身麻木。
她想起在江南的那些日子,她原先被父亲打骂,成日像活在地狱中,父亲后来把她卖了,她只觉得解脱。在卫家,吃得饱穿得暖,何氏教她规矩,卫琅教她识文断字,她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早上送小少爷出门,晚上接他回来,不知不觉她把他们当作一家人。那是她最幸福的时候,直到他长大了,她也大了,来到京都,才发现主子与奴婢之间越来越大的距离。
而那时卫琅也开始入仕了。
他不再像小时候,性子也越来越难以接近,可他与骆宝樱在一起的时候,仍会有些年少时的模样。
时间到底流逝的太快,谁也无法挽留。
现在,她终于要离开他了。
曾经跟在他身后,无忧无虑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金盏推开银台,回卧房收拾东西。
银台追上来,惊吓道:“你要作甚?少爷不是让咱们歇着吗,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夫人那里。”金盏道,“既然少爷不要咱们伺候了,我去伺候夫人。”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一早便是何氏买得她,她而今要回到她那里。
她手脚麻利的收好,提起包袱就走了。
银台不晓得怎么办,坐在床边,只知道哭。
过得阵子,骆宝樱再看到金盏,她便跟在何氏身边,在旁边端茶倒水仍如往常一样,见到她,笑着叫她少夫人,何氏道:“这丫环我想着再留两年吧,身边正好缺一个。倒是银台,我寻着个合适的,外院管花木的吴管事,他老娘急着要给他娶妻,我瞧着不错,年纪不算大二十一岁,生得也清秀,你看呢。”
骆宝樱笑起来:“母亲,银台原就是您的人,我哪里好插嘴,母亲觉得合适便好。”
何氏便没再提,一会儿叫了十来个人,让她自个儿挑:“你祖母说先紧着你,她那儿人多不急。”
骆宝樱也就不客气了,选了六个人回去,三个小丫头,三个婆子。
小丫头让紫芙教,婆子嘛,主要做粗活,都在外面伺候。
这一日,两个小厮与小燕儿回来了,兴匆匆与骆宝樱禀告。
“那小厮叫张祥,就是二少夫人的陪房呢,小洋与小真哥哥已经打听好了,那一日,张祥与另外一个小厮来过咱们府上。”小燕儿这小丫头活泼伶俐,已经与他们打成一片,“门房说的。”
江真,应小洋两个作证,应小洋道:“少夫人,小人与门房的根儿很熟,小人专程问了他,他说那两个小厮过来口称是要向二少夫人禀告铺子的事情,二少夫人陪嫁多,也是常事便没有在意,小人问起他才想起来的。”
偏偏是这一天来两个。
骆宝樱道:“那两人是在同一间铺子做事吗?是管事,还是账房?”
应小洋道:“都不是,就是平常的伙计。”
骆宝樱就笑了,叫紫芙重赏三人。
小燕儿摸着沉甸甸的银子,高兴的直笑,一路跳着走了。
晚上,骆宝樱看着时辰差不多,使人摆饭,因卫琅没派下人回来,定然是要准时到的,结果碗筷摆好了,热腾腾的米饭冒着气,也不见他出现,骆宝樱就有些奇怪,这时有个下人在外面与看门的婆子说话,婆子连忙过来告知。
她才晓得,卫琅刚下轿子就被卫春帆给拦住了。
听说伯侄两个正闹不开,被卫老爷子大骂一顿,叫去了正堂。
骆宝樱头疼,也想不出是因何,起身往正堂。
老远就听见卫老爷子拍桌子的声音。
看着脾气不小,大约是卫春帆的错罢?她肯定偏袒卫琅,也不觉得他会做错什么,从下人身边走过去,轻手轻脚立在门口,就听到卫春帆在控诉卫琅,说他在乾清宫胡说八道,要连累卫家。
要说这事儿,得从下午卫春帆入宫说起了,工部掌营造工程事项,皇上病重,连着许久不早朝,但仍会与太子商议大事儿,这日惦念建造水车一事儿把卫春帆召进宫,问完了,皇上随手翻阅奏疏,发现有人弹劾福王,说与之前造反的宁王是一家,便问了卫春帆一句。
其实这个传言不是才有的,福王与宁王离得近,一个造反被镇压,另外一个还真难说,卫春帆当时就回,请皇上下令逮捕福王,防范于未然嘛,总比福王又起兵来得好。那时卫琅也在旁,太子便问卫琅,结果卫琅竟然反对,说福王生性温和,应不会与宁王沆瀣一气,希望皇上,太子彻查之后再行定论,毕竟是家人,不必为此伤了亲情。
这不是打卫春帆的脸吗?
卫春帆心里能不恼火,在衙门里就恨不得去寻卫琅,可他在乾清宫,自己奈何不得,这不等回来就有机会了?
“那福王哪里称得上生性温和?原先得皇上喜爱,不晓得得罪多少官员呢,这会儿也不定真是要造反!父亲,你看看他做得好事,一看就明白的偏要往别的地方说,要是福王真造反了?他信誓旦旦,可不是要害咱们卫家?”
骆宝樱在外面听着,眼睛瞄向卫琅。
他面色镇定,胸有成竹。
这福王是太子的弟弟,也是二皇子,骆宝樱当然是认识的,皇上自小就很疼他,后来封王也是去了很富庶的藩地,足见皇上对他的照顾,骆宝樱心想,应该不至于会造反罢?
卫老爷子看这二儿子气喘吁吁的,皱眉道:“就这么个事儿,你就揪着琅儿?像什么话!”
“这这么个事儿?”卫春帆怒道,“父亲,这还算小事吗?”
卫老爷子道:“我问你,皇上太子后来怎么说的。”
卫春帆就支吾了。
身后忽地传来脚步声,骆宝樱回头一看,对上卫春堂冷厉的眼神,原来听说伯侄两个吵架的事情,他也来了,她心里虽不愿,还是叫他大伯父,卫春堂嗯一声,抬脚走进去。
见到卫春堂,卫春帆好像看见靠山,叫道:“大哥,你快来评评理,外面是不是都在说福王要造反?就这死小子不认理儿,自作主张,也不顾长辈面子,他是翻了天了!不过是个大学士,还没正儿八经办公呢,懂什么?”
卫春堂到底是官员,对朝堂的事儿比较在意,不然也不会来,听完来龙去脉,啪的一拍桌子:“你给我闭嘴!”
卫春帆吓一跳,嗫嚅道:“大哥……”
两人亲兄弟,从来卫春堂就长着张冷脸,念书比他好,学什么都比他快,故而卫春帆内心是很崇敬他大哥的,甚至比卫老爷子还甚,毕竟两人还同仇敌忾,而卫老爷子是始作俑者,两兄弟反而对他有些隔阂。结果这大哥却叫他闭嘴,卫春帆能不吃惊?
“大哥,怎么你也,难道我说的不对?”
卫春堂道:“不管外面怎么传,你也不该就此下定论,人云亦云!福王要造反,是何原因?私下囤积兵马了吗?一无所知,你叫皇上捉拿他?别提,他还是皇上的亲儿子,这回是琅儿救了你,你给我好好反省。”
卫春帆气得一蹦三丈高,脸色通红,哪里还说得出一个字,站起来就走了。
也没想到大伯父会帮着卫琅,卫恒沉着脸道:“大伯父,便算不曾调查,却也有这个可能,不是吗?父亲是冲动了些,可也不是完全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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