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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废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宫岳
当时夙潆的眼里,是欣慰,还有高兴,尽管,她脸上依旧还是那样平静淡然的神色。
苏染夏猜不透夙潆,也摸不透,她觉得,夙潆已经习惯做一个面无表情的人了。
她还觉得,夙潆身上有故事,这个故事正是她找到自己,要收自己为徒的关键。
她穿女装是什么样子?苏染夏突然很想看看,夙潆穿女装是什么样子。
一定是风韵犹存的美人。
旁边的窗户开着,一阵夜风带着清凉的寒意送进了屋子里,撞到了苏染夏的胳膊上。
她身上穿着薄薄的居家服,浅浅透透的纱料,依稀可以看见里边的抹胸裙子,还有皓雪一样干净的肌肤。
冷风触到她身体的时候,她倒抽了一口冷气,伸出手抚了抚自己的胳膊。
桌子上放着的宣纸被风吹的簌簌作响,苏染夏看着,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她的画技不算好,风景画画不得,人物画还是画得的。
外边的虫鸣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好像一夜之间,所有的虫子都搬家了似得。
以前一到晚上,院子里静下来的时候,总能听见各处虫鸣声,好像吵架似得,你一句我一句,喋喋不休。
现在即便是走遍了整个院子,也听不到一声了。
苏染夏就着夜风,捏着笔在宣纸上画夙潆的脸,她想着,画个夙潆的脸,然后再话上女装。
不就能看到夙潆穿女装的样子了吗?
可问题在于,她的画技实在是差的很,别说画出来神韵了,连一点神似的地方都没有。
她确实是想着夙潆画的,但是画到宣纸上的,却是另外一幅样子。
苏染夏画着画着便有些力不从心,提起纸张一看,哭笑不得,这哪是夙潆,竟是完完全全陌生的一个人。
“这是谁?”
突兀的一句话,在屋子里荡开。
听到有人在窗边说话,苏染夏心里咯噔一下,吓了一跳,“你出声之前,就不能提醒我一下吗?人吓人是能吓死人的。”
苏染夏一边拍胸口,一边看向就在她手边的窗子。
刚才她已经听出来是眼睛的声音了。
云玦看她难得漏出来的可爱样子,弯了眼睛,“吓着你了?那我便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谁要你赔不是了,赔不是又有什么用呢,一点好处都没有。”苏染夏撇着嘴角,把宣纸放到了桌子上。
“原来你是知道我今夜手里有宝贝,所以要跟我索要宝贝的?”云玦看着苏染夏调笑。
苏染夏歪了歪嘴角,看向云玦,“什么宝贝?”
云玦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佩,送到了苏染夏的眼前,“这是我花了大力气找来的玉,你看看。”
只见躺在云玦手心里的那块玉,本身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玉的质地不算透润,里边还可见几丝的玉云。
只是,别的玉云多是暗绿色,或者浅白色,这块玉的玉云,竟白的跟皓雪似得。
看上去,还跟蓝天白云似得。
“这不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玉吗。”苏染夏也不伸手接,就着云玦的手端详着。
云玦笑了,“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玉,你也别问我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你自己捧着它便知道了。”
苏染夏也不客气,伸手要接云玦手里的玉,指尖刚碰到玉,就瑟缩了一下,她睁大了眼睛看向云玦。
眼睛里满满都是惊喜的神色,“这?”
云玦点了点头,眼神柔和,“这是冰玉魄,世间只得十几块。”
冰玉魄?苏染夏的眼皮跳了跳,这个东西她太熟悉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上一世,云乾也得过一个冰玉魄,却没有这个大,也没有这个好看,那个冰玉魄就跟平常的玉石没什么两样。
扔在玉石堆里,指定没人能认出来,只有触手摸过,才知道它的奥妙。
只是,跟眼前这个出入也太大了些,否则她也不会认不出来云玦手里的是冰玉魄。
她畏热,永霞皇朝又长年都处于炎热,云乾好容易得了一小块,却给了苏云雪。
苏云雪日日带着那个块玉,就用红绳穿了挂在胸口。
那个时候,自己还笑问过苏云雪,怎么日日带着这么个玉货,她那个时候,只是一脸高深的笑意看着自己,并不说话。
直到那日,她把那块玉贴到了自己的脸上,她全身都浸透了凉意。
第一次感觉,永霞皇朝的天气不热了,也第一次体会到,原来不受酷热逼迫,是这种感觉。
“姐姐,这本来是他寻来给你的,我只不过在他跟前叹了口气,说太热,他就给我了。”
苏染夏永远记得苏云雪脸上,带着的让她厌憎的笑意。
她掩着唇角,怜悯的看着自己,“你看,你我两人,在他心里的地位多么的明显。”
苏染夏的指尖颤了颤,慢慢缩回了手,“听说,冰玉魄产自冰川洞中的一块石头中,那石头包着玉心。”
“玉心只有一个碗口一样的大小,有人把玉心挖出来,劈成了十块,这是其中一个?”
云玦点了点头,“恩,我前几日无意间得的,想着你畏热,给你带最合适了。”
隐在房顶的龚羽,一颗心都皱到一起了。
这哪是无意间得的,分明就是早就吩咐了下去,倾全盟的人力找到的,找到之后,费了好几条人命夺来的。
本来刚开始是打算偷的,但是在别的国中,那又是将军府,偷东西?想想也知道后果。
被抓住是肯定的,一波一波的人往里填,最终到底把这冰玉魄给夺来了。
想想死的那么许多兄弟,龚羽心里就一阵一阵的抽抽。
自从认识了苏染夏,主子就太冲动了,即便她再畏热,这么多年不是也过来了吗?
她不还是活蹦乱跳的在这里,何必要费那么大的气力去夺这冰玉魄。
苏染夏不知道云玦找到冰玉魄费了多大的劲,但是她知道,这个太贵重了,她不能收。
“我看也看过了,你收起来吧。”苏染夏声音淡淡的。
皱了皱眉,云玦把手又往前边送了送,“这是给你的。”
“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苏染夏眼皮都没眨一下,根本不打算去接冰玉魄。
云玦想了想,干脆自己动手,把冰玉魄放到了苏染夏的书桌上,“总之,我是送你的,你若是不想要,便自己毁了吧。”
说完不待苏染夏开口,又接着补充,“只是怕,可惜了我全盟盟众的心意。”
“跟你全盟的盟众又有什么干系?”苏染夏眼睛看着桌子上的冰玉魄,拿也不是,放着也不是。
“这是秘密。”云玦朝着苏染夏眨了眨眼睛,“你若不收,便自己想办法解决了它了吧。”
这下,苏染夏不收也不行了,“那这样吧,就当是你寄存在我这儿的,我先帮你保管着。”
管她是保管还是什么呢,只要她收下了就行,云玦眉眼弯弯的点了点头。
苏染夏把冰玉魄拿起来放到手心,一股凉意从手心直接传到了身体四肢,就好像瞬间处于冰窖中一样。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之后,幽幽的喟叹了一声,“好舒服。”
看她眉头舒展开的样子,云玦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了,“这块冰玉魄是最大的一块,也是唯一一块里头有玉云的,寒意比另外九个也大些。”
“但是这寒意,一点都没有刺骨的感觉,让人很舒服。”许是因为凉快得多了,苏染夏心情好的一塌糊涂。
“玉本身就是养人的,不管是热玉还是冷玉,都带着一股子温和劲儿。”云玦笑了笑。
正要再说话之际,一滴清凉的水落到了他的手背上,他愣了愣,抬起头去看天空。
没有星星,也不见月亮,一块黑布似得蒙在上头。
接着,第二滴、第三滴、第四滴,越来越多的雨水落到了云玦的身上,“下雨了。”
他的声音幽幽。
苏染夏听到,走到他身边往窗外看。
外头几个宫灯亮光昏昏,照的院子蒙在一层雾里似得,看的不太真切,苏染夏只能听到簌簌的细雨声。
“真的!”她发出了一声惊喜的低呼声,提着裙子跑到门口,推门跑到了屋檐下。
云玦一个起落便立在了她身侧,他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你怎么总是穿的这么单薄?”
“太热了。”苏染夏一脸惊喜的神色看着院子,“这雨下的,正合我心。”
“哦?怎么说。”云玦眼神专注的看着苏染夏。
苏染夏没有回答他,而是提着裙摆,踮起脚尖一个用力便飞出去好远,脚踩在她院子的院墙上,“想来是天公作美,送我一场雨!”





嫡女废后 第一百七十九章 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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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玦的眼力好,苏染夏站在院墙上,他还是能看的清楚的。
她提着裙角站在那里,露出了一小截脚踝,浅色的纱裙,点缀在夜色里,看的人心神荡漾。
让云玦心里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他眼眸晃晃荡荡、深深浅浅看不出情绪,脚下用力朝着苏染夏站着的地方掠去。
苏染夏看到他追过来,嘴里发出一声轻笑,一个转身,脚尖点地,又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飞去。
夜里寂静,万家无灯火,这一声笑,如同清山里的泉水叮咚,在夜色里炸开,让人听了心里也跟着高兴。
刚踩到苏染夏刚才站着的地方,云玦没有丝毫迟疑,又一个起跃朝着苏染夏飞的方向而去。
他的轻功比苏染夏高多了,要是诚心想追苏染夏,她早就被云玦给抓到手里了。
现下云玦只使出了几分的力气,并不费心思去追,只做出被苏染夏‘放风筝’的样子。
他没追一处,苏染夏就笑一次,笑声也越来越大,转眼间,他们就把京城给踩了一个遍了。
苏染夏觉得京城没意思,便朝着城外一个山林里而去。
龚羽在后边跟着,看苏染夏的方向,只觉得头疼不已,忙闪身赶在她前边去了守城的士兵那里。
一个迷药甩过去,守那一片的士兵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迷药只有两个时辰的药力,龚羽想着,那个时候,他俩总该回来了吧?
但是龚羽不知道的是,自己只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
苏染夏和云玦掠过这片城墙的时候,顺利的一塌糊涂,甚至都没有人追来。
待他俩到山林的时候,雨势比刚才大了一些,苏染夏和云玦已经都是一身湿衣服了。
这样并没有让苏染夏觉得不舒服,她喜欢这种感觉,好像有什么在拥抱自己一样。
紧紧的,密密的。
远远的看到波光粼粼,苏染夏朝着那个方向掠了过去,云玦不远不近的跟在后边。
苏染夏放慢了速度等着云玦,云玦心里有数,便提着速度追了上来。
他追到苏染夏身侧的时候,他俩同时踩着树干猛的一跃,正跃到了那个湖的上方。
云玦并不在意,水上漂这种低级的武功,小时候他就学会了,苏染夏练的轻功,最基本的也有这一项。
哪知道,苏染夏右掌使力,拍向云玦,云玦哪敢还手,只能苏染夏打一招,他接一招罢了。
待他力气差不多了,他俩已经快要贴近湖面了。
云玦刚要换个姿势,苏染夏却狡黠的一笑,伸出手抓住了云玦的衣领,一个翻转跟他调转了方向。
然后伸出手紧紧的抱住了云玦。
“噗通”一声,不用想,正是苏染夏和云玦掉进湖里的声音。
在远处看着的龚羽,自打苏染夏出手之后,一颗金就吊在嗓子口了,这会儿看见主子和她一起掉到湖里了。
差点没忍住跃出去,但也只是差点而已,因为他算清醒,云玦的水性很好。
苏染夏抱着云玦落到水里之后,立时便松开了抱着云玦的胳膊,脚踩着水浮出了水面。
一息间,云玦跟着也浮出了水面。
“哈哈哈哈哈哈。”苏染夏抹了抹脸上的水,指着云玦笑个不停。
因为他脸上的带着覆面,浸了水之后,覆面紧紧的贴在云玦的脸上,露出了他的轮廓,看起来特别喜感。
云玦可没心情在湖水里跟她玩笑,他伸出手强行抱住了苏染夏,一个用力跃出了湖面。
待再次落下的时候,脚下借力一起一跃,朝着岸上过去了。
到了岸边,云玦放下苏染夏,自己先坐到了地上,他内力还没有恢复好,丹田也还处于恢复的状态。
跑了这么久,又跟苏染夏打斗了一会儿,这会儿他实在没多少力气了。
苏染夏蹲在云玦跟前,歪着脑袋看他,“怎么?这就没力气了吗?”
“你忘了吗,我还是病人。”云玦故意做出虚弱的样子看苏染夏。
“哈哈。”苏染夏笑了笑,伸出手探向云玦的腹部,想要指指他的丹田,哪知道却摸错了地方。
云玦心里一跳,倒抽了一口冷气,伸出手抓住了苏染夏的手,呼吸也急促了很多。
被抓住手腕的苏染夏怔了怔,“你抓着我做什么?”
“咳咳。”云玦尴尬的举拳抵在鼻子上咳嗽了两声,“没事,刚才,刚才……想起来我有话想对你说。”
刚说完,云玦就想打自己一下,这是什么借口。
果然,苏染夏睁大了眼睛,“什么话?”
“就是……”云玦急的出了一脑门子汗,绞尽脑汁想该说什么话,看到苏染夏身上的衣服,眼睛猛的一亮。
“我是想问你冷不冷,穿的这么单薄,衣服又被浸湿了。”
这个借口好!既表达了自己关心她的态度,又找到了借口,妙极!
“你就是想说这个啊?”苏染夏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觉得冷呢,跟在候府站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说着摊开手掌,露出手心的冰玉魄,“想来是这个的原因吧,它已经够冷了,再有什么,也比不上它的冷了。”
苏染夏看着冰玉魄的脸,恬静温和,看的云玦心里热腾腾的。
他脱下身上的短装,铺到了地上,“坐下吧,蹲久了你腿又该麻了。”
“嗯?”苏染夏皱了皱眉,“你这话有些奇怪,又该麻了?我在你面前腿麻过一次吗?”
云玦心里咯噔一下,手不自觉握到了一起,“没有,是因为我一个侍女,她蹲久了腿总会麻,我想着,你们同为女子,你若是蹲久了,腿也会麻的吧。”
苏染夏奇怪的睨了云玦一眼,转过身坐到了地上。
天上还下着雨,两个人却跟没感觉到似得,静静的坐在湖边。
雨水落到湖里,叮叮咚咚的,听的苏染夏弯了眼睛,“你看,雨水那么小,湖那么大,雨水落进去,是被湖接纳,还是被湖吸收?”
“吸收。”云玦丝毫的迟疑都没有。
苏染夏皱了皱鼻子,“一看就是有野心的人。”
“怎么说?”云玦歪了歪嘴角,她好像总是有许多的道理。
“因为你们眼里只有大,没有小,看到弱小,心里只想着吞并。”云乾是这样,云玦,必定也是这样。
“你怎么不想想,是双赢的局面?湖因为雨水的落入,才可以不干涸,雨因为湖的接纳,才不蒸发,这是双赢。”
云玦不在意的笑了笑,“少它一两滴雨,这湖水难不成还就干涸了?”
“聚少成多。”苏染夏睨了云玦一眼,“就像这个世道,一个人说你是坏人,别人会以为那是谣传,如果人人都这么说呢?”
就跟以前似得,这京城的人都是怎么传她的?即使她根本不是那样的,说的人多了,就好像事实也变成那样了。
“雨都是一样的,人心也都是一样的。”经不起考验。
她说的话,却让云玦一阵心疼,以前京城里的传言,他也听过。
好好的一个女孩,却被说成那样。
心里叹息了一声,云玦伸出手揽住苏染夏,把她按到了自己的胸口。
苏染夏怔了一下,而后用力的推他,“你做什么,放开我。”
云玦却不放,执拗的按着她的脑袋,贴在自己的胸口,“傻瓜,你心里憋了多少事?哭一哭吧。”
他还记得,那天夜里,听到她藏在枕头里的嚎啕大哭,一个人在屋里哭成那样。
可恨自己当时被拦住,没有进去安慰她。
一个人哭是没办法抹去悲伤的,只会在悲伤上再添伤感。
“我为什么要哭?谁跟你说我心里憋着事了,你放开我。”苏染夏伸出手手推云玦的胸膛。
她到底是女人,不管她怎么用力,都推不开云玦揽着自己的胳膊,也避不开鼻尖下传来的他的气息。
“我在这里,放心,我在这里。”云玦什么也不说,就这样嘴里念叨着四个字,抚着她的后背。
苏染夏本身是真的没想哭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听到他这么简单的四个字,后背感受着他温热的手掌。
她心里弥漫出好多好多的委屈。
委屈自己当时付出了全部身心,却换来斩手断脚的结果;委屈定国候府一府的忠心,却换来全家丧命的结果。
委屈宏儿有那么一个爹,还没有生下来,就被自己亲生父亲从肚子里刨出来,七七四十九刀切成肉泥,喂给了苏染夏的猎狗。
这一切,没有原因,只有委屈,只有怨恨。
云玦没有听到苏染夏说话,却感觉到胸膛热热的湿意,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她这次没有嚎啕大哭,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流泪,甚至,身体也没有动,只有眼泪流出来而已。
这样让云玦更觉得心疼,胸膛里塞了棉花似得憋的难受。
他找不出任何语言安慰她,他甚至连她为什么这么伤心也不知道,他只能这么无声的陪着她。
只能给她一个肩膀。
“我在这里,我会一直在这里。”云玦声音低沉,说给苏染夏听,也说给自己听。
她看着那么坚强,却又那么脆弱,别人怎么会看得透她?只有自己,他不会放手的,也不可能放手。
没了自己,她再哭,又要去找谁?




嫡女废后 第一百八十章 共度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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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玦知道,现在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安慰她,但是她这么坚强。
从不在人前哭,即使是现在,也只是伏在他胸口默默流泪。
他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话安慰她,他也算得上文成武德了。
现下,他体会了词穷的感觉,也理解了这个词,原来,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任何学识都派不上用场。
觉得所有安慰的话,都显得很苍白多余,因为,她只是在默默的流眼泪而已,没有哭声,没有抖动,没有话语。
他能说什么?他能怎么安慰?
只能抱紧一点,再抱紧一点,告诉她自己在这里,自己陪着她。
“我在这里,阿夏,我会一直在这里。”
苏染夏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云玦同样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她哭得他心都碎成了粉末,哭得他衣襟都湿透了。
“谢谢你。”苏染夏深吸一口气,离开了云玦的胸膛,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又热又肿的,回去可得好好的敷一敷,要不然明天可没法见人了。
云玦看到她的举动,知道她心里的担心,“你把冰玉魄放到眼睛上,比冰块好用的多。”
苏染夏果然依然把冰玉魄贴到了自己的眼睛上,丝丝凉意从眼皮传到了眼睛里,很舒服。
“这真是好东西,舒服的紧。”说完,苏染夏不知道想起什么,嗤笑了一声。
“笑什么?”云玦看她笑了,心里放心了不少。
“这么个宝物,现在落到我手里,就是一个可以取凉的器物,本身就可惜了,现下又被当冰块用。”说完又笑了一声。
云玦愣了愣,嘴角歪了歪,“什么宝物不宝物的,本身就是个玩物,怎么用,都是主人说了算,能给你敷眼睛,是它的造化。”
虽然眼睛对自己一直很好,一直很温柔,也一直没有隐瞒对自己的感情,但是,这么讨好的话,他可是第一次说。
苏染夏睁着一只眼睛看云玦,“跟谁的,这么油嘴滑舌的。”
“是实话。”云玦伸出手,摸了摸苏染夏的发顶,触手只觉手下的头发顺滑。“你头发真好。”
“嗯。”苏染夏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都这么说。”
“你这头发,用一般的俗物点缀有些太可惜了。”云玦想了想,“点翠是最好不过的了。”
苏染夏嗤笑了一声,嘴角都是嘲讽,“我不爱用点翠,家里只有一套点翠的,还是母亲的遗物。”
云玦好奇,“怎么偏不爱点翠?我虽然不懂,但是也见别人戴过,觉得那个是最好看的。”
“你知道它为什么叫点翠吗?我看过一本书,上边可巧写了这个工艺。”
苏染夏没给云玦开口说话的机会,又接着说道:“用金,或者镏金等各种金类做成底座,再把翠羽点缀上去。”
“翠羽,便是翠鸟之羽,因着工艺要求,需得在翠鸟活着的时候,生生拔它身上得羽毛。”
世人只看得见这点翠多么的华美艳丽,却没有想过,一套点翠头面,却折损进去多少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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