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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不过徒有虚名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绿枢
顾长夜却没有理会她眼中的疑惑,“医生已经到了,你打算一直躺在床上?”
“你喊医生做什么?”她突然坐起来,觉得自己的反应似乎太大了,“我……我没有生病。”
“检查一下比较好,我怕把你悟出了毛病。”顾长夜慢慢走近她。
“我很好,不需要。”
“你确定不需要吗?”他笑了笑,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简凝不停的摇着头,此刻家庭医生已经站到门口,似乎有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顾长夜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挥挥手,让家庭医生直接走开。
简凝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也许不是她想的那样。这一口气还未吐出来,顾长夜的手已经伸了过来,简凝惊恐的看着他的手摸向自己的肚子,立即用自己的手挡住。
顾长夜抬眼,“反应这么大做什么,难不成这里……”他指着她的肚子,“又有一个孽种?”
他的话音刚落下,她的眼泪就顺着掉落下来,她不停的向后退去,头也不断的摇着,“没有,没有,我没有怀孕。”
他脸上的戾气加重,她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很好,很好,她现在竟然也学会了算计了。借着叶婉的事,演了一出好戏,她故意去找叶婉,故意激怒他,希望他能够主动提出离婚放过她,然后她再跑到一个地方去生孩子。
想得可真美。
他也爬到床上来,快速的将她按住,“没有吗?”他笑了笑,“既然没有怀孕啊,那我现在想要了,正好可以满足我。”
她睁大双眼看着他,她没有忘记她的第一个孩子是如何死去。初始的体会不是很深,她一直以为那个孩子和自己没有缘分,后来每每想起,她就越发的难过,会去想如果她当初生下了那个孩子,孩子会有多高,会不会已经喊她妈妈了。她想,孩子离开的时候,一定很疼。
她用手推着他,用脚踢着他,“你给我滚,滚开,离我远一点。”
“这么大牌,连夫妻义务都不履行了?你不是想要孩子吗,或许你运气好,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他抓着她的手,低下头就去吻她,得到的却是她咬了他嘴唇一口。
血的味道,让他整个人狰狞起来。
她的脸上全是眼泪,“顾长夜,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好不好……孩子,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顾长夜的视线移动到她肚子上,“你不是没有怀孕吗?”
“怀了的,怀了的,我怀孕了的。”她哭得更加厉害,全身抖动着,好似随时都会崩溃。
他俯在她耳边,“你早点承认,不就好了?”
顾长夜嘴角含笑,看她一眼,这才从床上爬起来,他抹了一把自己的嘴唇,手上沾了血迹,不由得心绪烦躁。
简凝的身体还是忍不住,不断的抖着。她看到他要走开,大脑里想到的不是轻松,而是他一定又想出了别的法子。他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为孽种,孽种。她快速的从床上爬起来,动作太过迅猛,下床的时候没有注意,半滚到地上。
顾长夜听到动静,慢悠悠的转过身,像看小丑似的看着她。
她此刻无比的狼狈,脸上泪水未干,头发一部分沾在脸颊上,一部分乱飞舞着,甚至眼睛已经肿得不成样子。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眉眼中总是含着笑意,眯着眼睛,总带着对生活的积极和热情,她总是会不分场合的大呼小叫,却又不会太让人反感。
顾长夜眯着眼睛看着离自己并不远的女人,他突然问自己,他还认识这个人吗,这么的陌生。
简凝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趴在他面前,双手拉住他的腿,“我求你,让我生下这个孩子,我求求你……”
顾长夜的视线落在她的双手上,一言不发。想瞒着他生孩子,还想要设计他,竟然敢如此欺骗他,现在却又求他让她生孩子,是不是太搞笑了一点?
她扯着他的裤脚不放,“求你,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他是你的孩子,身上流着你的血液……”
他第一次没有回家,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生着闷气,在他回来之后,毫不掩饰自己的态度:顾长夜,你真是太过分了。
在他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之后,她会缠着他的手臂:顾长夜,你不许不理我。
在她看电视看得起劲时,会眯着眼睛笑:顾长夜,你看,我比她好看,你一定要像她男朋友那样对我好。
顾长夜,你不许骗我。
顾长夜,你不许碰别的女人一下。
顾长夜,你不能不回家。
顾长夜,你只能爱我宠我。
……
他一直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烦的女人,她以前那么烦,现在一样烦。以前的她,至少还能花枝招展,现在的她简直是惨不忍睹。
“顾长夜,我求求你,别伤害我的孩子,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以前的她只会要求他,现在也学会了求?
他想抽出自己的腿,她却跩得那么用力,他沉着脸不悦,“你再不放手,信不信我一脚踢来,连去医院动手术的程序都省了?”
他似笑非笑,可她却知道,他不是再开玩笑。
嘴里请求的话都喊不出来……





爱不过徒有虚名 第15章 婚之初(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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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掉。”顾长夜只冷冷的扔给简凝两个字。
她的手慢慢放开他的裤腿,害怕他真的一脚踢在自己的肚子上,小小的生命承受不起他给予的任何伤害,有了前两次的教训,她也不敢冒险。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孩子你别害怕,妈妈一定会保护你,如果妈妈保护不了你了,妈妈就来陪着你,妈妈可以为了你变得坚强。
他的脚步声消失了,她还是坐在地上。她用手去摸自己的眼泪,觉得很是滑稽,那个男人似乎在很久之前就告诉她了:简凝,别想用你的眼泪骗我,你的眼泪不值钱。
她是蠢,是笨,从来都不肯吸取教训。
她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床边,她不能太激动,情绪也不能起伏太大,现在她有自己要保护的人了,她必须变得勇敢起来,哪怕看不到一点的希望。
她睡得迷迷糊糊,好像在做着梦,梦里有一个小孩对着她笑,快乐的喊着:妈妈,妈妈……
她忍不住,也对着孩子笑了起来。
顾长夜冷冷的站在床前,大概是等得不耐烦了,终于开口,“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好。”医生收好仪器,“她怀孕了,身体本就虚弱,现在又发烧……”顿了顿看向阴晴不定的男人,“以她的身体状况,现在也不适合做流产手术。”
“没用。”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那医生看看床上的女人,只能做一些物理降温,药物对婴儿都会有一定的伤害,只是这个男人的眼神太冷了,让人浑身不自在,只是也已经习惯了,每次来这里,面对的都是这相同氛围。
顾长夜看着床上的女人,真是没有用,她求他的时候,不是很有力气吗?转眼间就变成这个样子。
她的脸发红,不像平时总是惨白着一张脸,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似的,看着就让人碍眼。
他没有再理会,而是走到了阳台上。他不在的日子里,她就是一直关在房间里,佣人说她总是一直站在这阳台上,不言不语。这间屋子的采光并不好,阳台外种了许多树,树长得高大,遮住了大半阳光,显得屋子阴冷潮湿。可他记得,这间屋子是她自己选择的,当初她闹,主动分房睡,他那时只觉得她的行为幼稚,当然了幼稚后面跟着愚蠢两个字。
他站在阳台上许久,这里的采光真的很不好,加上今天的天气也不好,连他的影子也显得很稀薄。
他拿出烟来,点燃,吸着。
脑海里滑过了他们结婚那天,她犯蠢的样子。她喜欢在教堂举办结婚仪式,非要走那一道程序,当他们站在牧师面前,牧师准备念着那一长串致辞时,她立即挥挥手,急了起来,“我不要这个,不要……”不用念那些贫穷或者富贵,不用听那些是否永远陪同,她眯起了眼睛,指着他,“我只要他爱我。”
傻得无可救药。
经过一天的降温,她终于不再发烧了,医生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顾长夜坐在床前,盯着自己的手心,他的这一条命是关甜救回来的,他从未想过有一个女人可以为自己做那么多,他以前以为那些情节都出现在电影里,可现实生活中,却有一个人愿意为自己做这一切。
最初的不可思议,到见到她,就第一眼,他就认定,那是他想要的女人。她长得很美,可最吸引他的不是她那张脸,而是她眼神里的倔强。那一刻,他就认定,那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没有之一。
他盯着简凝的脸,她委屈了吗?
不由得笑了起来,可当关甜从医院顶楼跳下去的时候,谁又知道她会有多绝望?关甜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他准备娶的女人,就那么永远的消失了。
如果不是简凝,关甜一定不会死。
他伸出手来,在靠近简凝脸时,又停了下来。她还活着,可以伤心了哭,难受了哭,痛苦了哭……关甜连哭的机会都没有。
简凝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他坐在床边,本能的防备起来。她用手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受着生命的气息。
“去打掉。”顾长夜闭了闭眼睛,他没有打算让别的女人生他的孩子,“我不想再说第三次。”
她很怕疼,皮肤偏偏又十分敏感,小碰小撞了一下,就会留下淤青,那时她总喜欢缠着他:我这里疼。
她以为他会心疼她,原来只不过是她的以为而已。
“他是你的孩子,你不怕他来找你吗?”她轻轻的开口,声音却那么的疲倦。
“我等着。”他起身离开。
她求过了,做过了努力,可就是无法打动他的铁石心肠,她真的没有办法了。宝宝,妈妈应该怎么做呢,妈妈该如何保护好你呢?
简凝变得更加的安静了,一言不发,却会努力的吃饭,哪怕她很没有胃口。只是顾长夜似乎吃错药了一般,竟然每天都回来。她每次听到他的脚步声,都会害怕的打起精神,离他远远的,她害怕他是来问她有没有去医院做流产手术,她害怕他会因为她一直不去医院动怒,他只需要轻轻的一脚,她的孩子就没有命了……这个男人有多狠,她很清楚,甚至不用在他身上放任何的希望。
她一直躲着他,绝对不出门,每天过得心惊胆战,可这一切都值得,只要孩子还在。
这一天她起来没有多久,就听见顾长夜在打电话,似乎是出了什么事,因为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他一直蹙紧了眉头。
简凝觉得上天还是眷顾自己的,他的生意似乎出了问题,他必须亲自赶去。
顾长夜十分动怒,那群人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竟然敢抢他的货品。他得亲自赶过去,这次出门,少则大概半个月,多则大概一个月。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收拾着东西,出门时,向走廊尽头的那间房盯了一眼,却还是走了过去。
她似乎长了那么点记性,即使再害怕,也不敢将门锁着。他打开门,“这一个月,你少轻举妄动,否则你自己承担后果。”
简凝笑,他太抬举她了,她能够做什么呢?
“如果你够聪明,最好趁这段时间把那孽种给我打掉。”
简凝躺在床上不做任何回应,让她打掉孩子,除非让她去死。
顾长夜这才转身离去。
他坐进车里,司机发动引擎,车开出了别墅。他拧着眉头,看了司机一眼,司机立即会意,将车开回了别墅。
管家对此似乎十分意外,还是立即上前来听他的吩咐。
“不许她出门,一步也不许。”
管家连连点头,即使没有提具体的人,也知道指的是谁。
说完那句话,他觉得自己的心口不再那么堵得难受了,可感觉依旧不太好,他不是希望她这段时间去将孩子打掉,省得他回来看着烦吗?为什么又会这样去要求?
只多一个月而已,只多一个月而已,他在心里这样提醒着自己。
出差的这些天,顾长夜一直处理着生意上的事,每天烦得透顶,似乎哪里都觉得不爽,偏偏佣人还会每天打电话来。
“简小姐的身体似乎不太好,今天吃了饭就吐了。”
“简小姐今天似乎有些不正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很久,连饭都没有出来吃,她以前从不会不出来吃饭。”
“简小姐今天洗澡的时候差点晕倒在浴室了,还好发现得及时。”
“简小姐……”
……
顾长夜接到这样的电话,烦心不已,“她哪天正常过?以后再打电话来烦我,全都给我卷铺盖滚蛋。”
从那之后,佣人再也不敢给他打电话了,他也不用听到关于她的一切了,每听到一次,他就觉得罪恶,他不能忘记,他的生命是被谁救回来的。
二十几天终于过去,顾长夜也赶了回来。车刚开进别墅,管家就守在那里,神情很是着急,似乎有事要告诉他。他拧着眉头,现在烦透了,好不容易解决掉外面那些事连夜赶回来,他只想休息。
下车之后,他疾步走进去,“你说的事,最好足够重要。”
管家的额头已经冒着冷汗了,“夫人……”似乎想到了他的禁忌,“简小姐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了,没有出来吃过饭,我们叫她她也不应声……”
“她想饿死,你们管她做什么,成全她啊?”顾长夜对着管家怒目而视。
不出门,不吃饭,还真当自己是夫人了?摆什么谱儿?还是有自知自明,不敢出来见他?
他并未多想,那个女人胆子那么小,一定是害怕见到他。他现在也没有心情理会她,只想好好休息。
他走到二楼,在准备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时,鬼使神差的顿住了,他转过身,看向走廊尽头的那间屋子。好像有什么东西牵引着他,他一步步走了过去。
门紧闭着,他推了推,又握住门锁摇了摇,门从里面反锁了。
他突然就升起一股儿怒火,敲打着门,“开门,给我开门……”
没有动静,他用脚踢着那门,整条走廊都回荡着他的踢门声,“简凝,给我开门,你别以为不开门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还是没有动静,他怒火中烧,这个女人怎么还是那么的蠢,还是那么的笨,从来都不知进取。
他退后几步,用身体撞击着门。
一下,两下……撞了许久,门终于开了。
“简凝,你看我怎么收……”他怒气冲冲的走进去,脚步却顿在门口,他脸上的怒意定格成扭曲的弧度。
强烈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看到有血不断的流着,甚至流到他的脚尖。视线顺着血的痕迹,是血的源头,床上的女人倒在血泊里。她好像只是睡着了,脸色一如既往的白,眼睛闭着,睡得很沉很沉。
在她的胸口,插着一把刀,刀柄的花纹十分精致,他记得这是他从瑞士带回来的刀。她曾经在饭桌上和他闹腾,他将刀j□j饭桌里吓她:你再闹试试?
如今这把刀,就插在她的胸口,血还在不停的流动着,鲜红的液体一直流窜着,好像她最爱的玫瑰花,那么艳,那么妖。
他全身止不住的抖动起来,血液也失去固定频率乱串着一般,他似乎走不动,只能慢慢的移动过去。
她躺在那里,真的只是睡着了一般,可他喉咙发不出声响,连想要叫醒她都做不到。
床边放着一张纸,他颤抖的拿起来。
喉咙里一抹腥甜,他抑制不住的吐了出来,白纸染上了鲜红的液体,如同那还在不断滴着的液体,同样妖娆的颜色。
我的命贱,换不了她的命,我用两条命换她一条命,求你放过我家人。
巨大的绝望感袭击着他,他连站也站不稳,手中紧紧握着那张纸,在倒下的瞬间,他好像看到了那个穿着婚纱站在教堂的女孩。
我不要那些,我只要他爱我。
她眯着眼睛笑着,笑得那样好看。




爱不过徒有虚名 第16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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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已经变冷了好久好久,就和他的心一样。
顾长夜伫立在那间屋子前,看着那熟悉的锁把,久久未动。他几乎都已经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踏进这间屋子,其实也没有多久,五年了吧,从五年前那个黄昏开始,时间对于他突然变成了静止的东西。他将手放到自己胸口的位置,心跳剧烈的声响那么清晰,提醒着他自己活着,一直都活着。
他嘴角漫出一点笑意,想着关于五年前的那一天。她求他,求得那么厉害,求他放过她肚子里的孩子……从去出差的路上开始,他就一直烦躁着,一直苦闷着,他用了各种借口骗着自己,最终终于得到释然,也许可以答应她,让她生下孩子……
想到这里,眼角的那点笑意,慢慢化为了苦涩。当他这样想的时候,那个女人却不是,她累了,倦了……他摇着头,将这些想法通通抛到脑后。
门上已经有着浅浅的灰尘,没有他的允许,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间屋子,这是他的禁地,从五年前那满脸的血腥味扑过来就开始。
用手在门把上转了转,轻轻一推,门就开了。他站在门口,心口处仿佛有着什么禁锢的东西,抵抗着进入这间屋子,可他还是一步踏入。不再是刺鼻的血腥味,而是灰尘与霉味,交织在一起,仿若连呼吸也变得极为困难。
五年了,眼前的这一切,都已经相隔五年了。
床乱得不成样儿,被卷成一团的床单,还留着大块大块乌黑的痕迹,那是血液凝固的块状,地面深深浅浅一些痕迹。那些都是佣人手中的半成品,他醒来后,便看到佣人在收拾着这间屋子,怒不可抑,不准任何人进这间屋子,不准任何人靠近。地面被冲了一半的水,那些血迹漫天的红,就和他眼中带着的血丝一个眼色。
从那天后,这间屋子,成为一个诡异的所在。
门没有锁,却紧紧的闭着。
而他就像一个疯子,每次回来,都很晚很晚,然后一个人走过走廊,站在这间屋子前,久久站立,却连推门而进的勇气都没有,甚至渴望着会不会有一天,里面出现着呼吸声。有着瞬间的向往,也许还和过去一样,那个女人把自己躲在这间屋子里,她只是不肯出来,站在阳台上,默默观察着自己有没有回家……
他的手握紧,松开,再次握紧。
他走到床边,左手的食指勾起床上的床单,再摸到那一团团乌黑的痕迹,摸上去有些发硬,这说明沾上的血迹很多。床单几乎大片都沾上了深深浅浅的血迹,加上地上的……他眼眸闪了闪,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流出这么多血,可他当时看到这画面,理智已经全然崩溃,再不能深想。
他将床单扔掉,走过去将阳台的门打开,清新的空气扑进来,让他的肺得到了很好的调节。
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他才走回去,匆匆下楼,提醒管家,把那间屋子收拾出来。管家的神情怪异非常,可他的性情越来越让人捉摸不定,也不敢多问。谁都知晓,那间屋子成为他的禁地,被换掉的女佣都知晓那间屋子透着诡异,甚至还传言有鬼,也不敢靠近,现在他却主动要求人去打扫那间屋子。
顾长夜微微一笑,“打扫出来,迎接女主人。”
管家努力的眨了眨眼,他多年来虽然还是不怎么了解这个男主人,却有着多年的主仆之情,见他这样说,不由得也替他开心,看来少爷是走出了五年前的那场梦魇,准备获得新生了。
顾长夜大步走出去,摸着手机,脸色却阴戾起来。骗局,这一切全都是骗局,而他被骗了五年,他的这些日日夜夜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全都成为了笑话。
他点出安亦城的手机号,拨下去,快速的交代了几声。
几个小时以前……
医院永远是人满为患的地方,阮遇铭终于将车突出重围,从一条狭窄的道路开进医院。在前一辆车进入医院里面,自动栏杆准备放下的瞬间,他立即冲了过去,车化成一道完美的弧线,惹得小屋子里的守卫将头伸出来,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那辆看上去无比豪华的车。
另一名工作人员拍拍同伴的肩,“算了,看那车也知道,我们也惹不起……”
“不是,是那人胆儿也太大了,多危险……”
这两道人声,已经被阮遇铭丢得远远的了,进医院永远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找车位,看到好几个车位已满的牌子,已经让他的耐心消耗得差不多了,不过里面的车也没有几个按照规则来,多数都停在路边,就连那所谓的车位,也只是一个稍稍空旷一点的地而已。阮遇铭看到这状况,忍不住埋怨二哥周承业了,有私家医院不住,偏偏跑到这普通医院来,连个停车位都让人犯难。
埋怨归埋怨,他也清楚,二哥是他们几个人中,最不愿涉及那些黑色地带的人,二哥总是说做人得做正正当当的生意,他也以实际行动诠释着他的话。只是阮遇铭有时候也觉得二哥挺单纯,有时候不是你想要脱身就能脱身,很多时候无从选择,大哥这么努力的漂白,现在也不能完全漂干净,收手从来都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周承业出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车祸,现今还住在医院,阮遇铭从外省一回来,就赶着来医院看看情况,从电话里得知,不怎么严重,腿骨折了,就是休息的时间可能有些长。
他转了方向,继续找着停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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