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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商女好嫁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熊猫探长

    也只有等到李家生意困顿之后,而未受罪责之前,她再想方设法劝导,父亲他们才可能听得进去一二。届时一家人移居京外僻野,耕读传家,其乐融融才是大畅快。

    念及此,青妍这阶段两耳不问家中事,明知父亲生意诸多烦难也暂不去顾它,一心只在落英掌上下功夫。

    曹锦依既喜欢这小徒弟一点就通的灵性,更喜欢她孜孜以求的韧性。只是用功太过,反而不美,故也时不时提醒青妍,内功习练讲究顺势而为,水滴石穿,若一味强求,反是走左了路子。

    所谓因材施教。若是学生不用功,当先生的就得耳提面命,多多督促;若是这徒弟不待扬鞭自奋蹄,当师傅的却要勒马轻步,缓缓而行了。

    因此曹锦依日间并不过多强调武学之事,只是为青妍自行习练中的不解答疑而已。主要时间却是放在诗、书、医等杂学之上,目的既为青妍涵养学识、开阔心境,也兼做练功之余消遣,免得她沉浸武学,欲速不达。

    话说自那日赵王赠书以来,曹锦依所授课程又多了一项地方风物。

    赵王所赠的《禹供地域图》、《方與胜览》、《元风九域志》等书,均是坊间难得的地理名著。

    时下,地域专著由于多涉军机,为而常常为禁中所藏,普通民间偶得一二册,已视作珍藏。赵王送来的这些个书,虽不是金玉,但在有心人眼里,恐怕比同等重量的黄金还要贵重十倍。

    曹锦依当年在宫中,自然翻看过这些个书册。只是那会儿她贵为公主,得天下之供养,这些千金难求的著作,在她眼里也不上什么稀罕读物,不过当做志异闲书打发时间,草草略过而已。

    倒是后来流落江湖,若说天下十停,足足走过了七八停。江南的柳,塞北的风,岭南的山水,西疆的黄沙,少年时读书留下的记忆与自己后来的亲身见闻结合起来,讲解的更见生动真意。

    青妍一边自己看书,一边听曹师傅讲授,练武之余,又多了不少的收获。想自己前世终一生,不过是从李府后院挪到侯府后院,最后病死后院一角而已。哪怕期间因侯府没落,被迫行商贾之事,也只是在后院谋划,具体外间操持都是托付给哥哥志远和其他亲信掌柜的。自己除了偶尔上香、交际以外,竟从没迈出后院大门,更别提出京城了。

    此生机缘巧合,得遇曹师傅如此良师倾心教授和赵王慷慨送书,才真正知道了这天地之广阔,人间风俗之多异。为而每每夜间临睡之际,都舍不得放下书本。伴着纱窗外时不时呼啸的秋风和纱窗下桌前铜盏里的灯火,青妍时常沉浸在这种别样的静谧安逸中,遥想千里外的风雪与红霞。

    而赵王时而言简意赅,时而鞭辟入里,时而拷问,甚至时而戏谑的注解,都会让她心中一动——勾勒出赵王惜字如金、冷漠肃然的形象外,另一副智慧、果敢,甚至偶尔刻薄、顽劣的样子。

    曹师傅讲解名山大川,多以风景夹杂人情,而赵王注解,则多从攻守角度,讲兵之地利,讲攻伐要地。

    那日晚间,青妍正看得入神,大丫头阿梅捧着一个鎏金小铜盆进来低声提醒道,“姑娘,时候已经不早,你明日里还要早起,再看怕要伤眼睛了。”

    青妍抬头一看钟漏,竟比往常又晚了一刻钟,难怪阿梅催着盥洗。看来今日确是入迷了,便不以为意地笑道,“知道了,你个管家婆子,我看完这页就收起来。”

    “什么书这般好看,姑娘也跟我说说,”阿梅在一旁小几上放下锃亮的镶边铜盆,边把青妍面前案几上一应文具收起,边凑趣说道,“三少爷那的小厮锄头曾跟我说,看书是天底下最苦的差使。要不少爷前两年怎么宁肯挨老爷揍,也不肯翻书呢姑娘倒是爱看得紧。”

    “三哥哪里是坐的住肯认真读书的人,”青妍抿嘴一笑又悄悄隐去——也不晓得志清跟桂姐儿眼下如何了,舅母那关怕是不好疏通——也只能看他们的日后缘分和造化了。“人各有志,书也各有不同,这书里讲的也不是什么正经文章,只是些其它好玩的事。”

    “那姑娘就给我说说呀。”阿梅记得老嬷嬷曾说过,夜里用功太过,容易伤着眼睛,故而存心打岔。她是自小陪着青妍的大丫头,也是眼下这翠云居的大管家,既有情分又有身份,所以当着姑娘面也是敢调笑几句的。




第七十二章 惊悚
    夜深露重,况眼下已是深秋时节,李府对下人从来都是宽厚居多,哪怕眼下当家的手头并不很宽裕,也并不苛待。丫头们早早就换上了新发下的大厚袄子,姑娘却似毫不畏寒,仍穿着件半新不旧家常缎面素底芙蓉单衣。

    就阿梅在屋外留心看来,姑娘已意态娴雅地倚在素日最爱的黄花梨木圈椅上,津津有味地看了近一个时辰都没有挪动下身子。她也实在好奇,究竟什么书竟这般吸引人。只见姑娘脸色一会儿肃然沉思,一会儿莞尔轻笑,偶尔见她如白玉般细腻可人的两腮上,还仿似飘来一抹红晕,再仔细时看又倏忽不见踪迹,也不知是烛光晕染的,还是自己眼花的。

    “这书讲的是咱本朝的疆域,里面写了不少好看的景致和有意思的典故。”青妍余兴未了的合上书本,轻盈地起身,示意阿梅准备盥洗之物。

    阿梅伺候青妍久了,只一个眼色就知道青妍意思,手脚更是灵便,不一会儿就把一应器物准备停当。她边轻轻给青妍把双袖挽起,露出她一对如凝脂般细滑又与寻常姑娘的细弱不同的腕子,边随口笑道,“姑娘这是欺负我字认得少,没出过门。本朝下辖五六十个州,别的地方我可一概不知,那您就给我说说书上怎么写京城吧。”

    简单盥洗完毕,抹上淡淡的口脂香粉,放下乌鸦鸦的长发,换上月白色柔软中衣,青妍笑道,“这书上可不讲京城的宫城、官府,也不讲店铺、民宅,讲的是地势,西高东低,南连沃野,北接燕山。”

    说到这,青妍蓦地停住,神色一愣。

    “控险要,拓纵深,俯瞰长野,一马平川”,赵王在本章空白处那刚健有力的批注,不知怎么地突然窜进脑海,顿时警铃大作。

    他想干什么

    身为先帝爱子,陛下幼弟,这不该是富贵闲王的手笔,也不该是北疆亲王的手笔。

    书页已卷起毛边,字迹有新有旧,笔法也从稍显稚嫩到开阖有度,可见这几卷书是伴着他从少年到成年,从宫中到北疆的,几千里颠簸纵横也不忘随身携带。

    这是他的爱物。

    但青妍一点都没有受宠若惊的欢喜,只有无限的恐惧和阴冷森然包围着她。楚王作乱时京城的血雨腥风似乎隔着前世的阴云浸透了此刻本是暖融融的翠云居。

    现下再回忆起书中的其他注解时,除了少数的闲笔野闻,哪怕是物产、人情之类,赵王也多是从后勤供给、民生治理角度评论。

    前几日乍看,见山是山,只以为武人风范多是如此。如今再仔细品过……

    外间突然起风了。挨着青妍闺房的香樟树枝打在窗棂上,“啪”地一下打断了青妍的思绪。

    但凡能做到得力下人的,察言观色是必备本事。阿梅见青妍之前还有说有笑,突然之间面色凝如沉水,忙停下手里动作,一声都不敢吭。

    待青妍缓过神来,见阿梅只呆呆得看着自己,满脸疑惑和关切,只牵了牵嘴角,勉强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在练功上有所心得。”顿了顿又道,“罢了,夜已深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阿梅踌躇着应下,刚走到门口,又被青妍叫住,“一会儿你就去交待门口值夜婆子,以后未经我允许,非我院中仆役皆不得入院。明日我也会禀报太太,说我近日练功正在紧要处,如贸然打扰将致我大受创伤,这样家里其他长辈兄弟姐妹想来就不会来造访了。若果真还有过来的,你要及时报我。”

    说到这,尤怕不妥当,又加了一句道,“明日起,你就不要离开院子了,手头倘或有别的事,也暂交由阿红去做。只一件,要若非得我允许,你要确保任何人不得进我闺房。”青妍在“任何人”三字下又重重加了语气。

    姑娘虽从小有掐尖要强的性子,另有些常人想不出来的奇思妙意,但对下人向来不算严苛。自去年末以来,也不知怎么的,对她愈发和气信任,对阿红也愈发宽宏纵着。

    这么些年来,阿梅几乎从未见姑娘如此郑重,她交待最后一句时,雪亮的双眸直直得盯着自己,仿若托付的不是守着闺房这件小事,而是一件性命攸关的大事。

    阿梅不敢问“为什么”,她这辈子的生死荣辱是系在姑娘身上的,只肃然答应道,“好,我这就去办。”

    阿梅轻轻掩上门出去了。细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青妍在屋里能听到她把值夜婆子唤起,并低声交待的声音。

    青妍坐在床边又发了半天愣,直过了两柱香功夫,才站起身,将原放在书架上的赵王送来的书卷通通锁入红木衣橱一角放着的带锁的铜匣子。想了想,又轻轻一跃,衣袂翩跹,将铜匣子置于房梁上首隐蔽之处。

    对着窗外什么也看不见的漆黑夜色,青妍凝神许久,长叹一声,挥灭灯火,放下床帘。

    三日过后,正是秋闱学子们出考场的日子。

    大太太李氏、二太太吴氏并姑奶奶李氏,已早早指挥一众丫鬟、婆子、家下人等为纪尧、志希预备下饭食、洗漱之物。只待二人回家,便赶紧奉上。

    三日来,他们食则干粮,饮无热茶,卧不过三尺一隅,更得呕心沥血一谱华章,其辛苦艰难绝非平常能比。甚至有个别体弱的考生坚持不住,半中央倒地不起被抬出来的。至于回家之后大病一场的更是不在少数。

    今日家里二位老爷各有公干,皆不在。掌家的大太太陈氏一早上已连续打发了三拨下人,去探问二位少爷出考场了没有。

    二太太吴氏和姑奶奶李氏哪里还有心在屋里坐着喝茶等候,早各自扶着小丫鬟站在厅门口翘首遥望。

    大太太陈氏满是关心,二太太吴氏勉强镇定,姑奶奶李氏心中最急,却当着两位嫂子面,懦懦不敢开口,只来回伸长干瘦的脖子不停地向大门外望去。



第七十三章 无眠
    等人总是最心焦。三人之中,还要数大太太心里最放的开——毕竟考试的不是她儿子,故仍有暇闲顾。

    两个儿媳妇都被她打发着去照看灶下和茶水了。厅中大儿子志远,一脸沉色,不晓得是不是这次秋闱又激荡起他屡试不中的不甘。

    二儿子志敬,边等边摩挲手中的一个玉蟾蜍。这个庶子做生意很有一手,眼下已是大老爷的得力帮书,老爷和自己没少下狠手,但他似乎天生不是这块料。倒是最近接人待物都妥帖了不少。前两天新到了几筐南方的桔子,还提醒自己,并亲自带人给娘家嫂子那送了一筐。

    二房的庶子、庶女还小,吴氏最近一心扑在自己儿子身上,没空搭理他们。两位姨娘相当乖巧,各自带着孩子轻易不露面,今日也没有来。

    至于那边一角的嫡女嫣然,虽然已从上次蔡府的折腾中缓过神来,但脸上依旧气色不佳,穿着新制的丁香豆蔻缠丝比甲坐在一侧,估计是挂念兄长,来回捏着手里的帕子。

    大太太一圈扫视下来,也只有看到自己一旁坐着的青妍时,心头才又忍不住荡漾出美意。

    自家姑娘明明是一样地坐着,腰、肩、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挺拔,虽然小小年纪,却也让人不敢生出轻慢之心。容色娇艳,青丝丰茂,眉眼画图难描,将一侧原本也算容色看的过去的嫣然,衬托的只如寻常人家的小家碧玉一般。

    只是待仔细端详时,大太太却发现女儿今日眉宇间与寻常很是相同——全无往日的磊落舒朗不说,脸色也不如往日般明媚。

    要知道青妍习武已有两个年头,不拘白日黑夜,多在院中大榕树下习练。日晒风吹难免折损些许皮色,故若纯以白皙而论,跟嫣然这种足不出户的比,实在不敢称胜。但青妍天生丽质,更兼气血充裕,于是在粉光荣华之外,脸上更有一种蔚然霞光。

    可今日看起来却是黯淡了许多。

    大太太陈氏心中一紧,前两日女儿刚来禀报,让家人莫要去她院中打扰,免得练功出岔子,难不成真出了错

    念及此,陈氏也顾不得在场人多了,忙朝女儿方向问道,“好孩子,你今日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见陈氏发问,周围人也纷纷把眼光投向青妍,只是别人哪如大太太般精细大略一看,见她与往日也并无不同,再仔细一看,也只觉得稍稍憔悴些许罢了。

    二太太几个心下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这姑娘可真是陈氏的心头宝!估计也就是昨日贪玩少睡了一小会儿,又能有什么打紧的值得这档口问起来

    青妍被母亲一提,见众人在望,便也只好绽出笑意道,“哪里的事约莫昨晚记挂表哥和四弟今日回来,故而睡得浅了些罢了。”

    说起来,青妍哪里是昨晚睡得浅,自那日看到赵王对京城的地势点评,联想起他的其它批注,她就再没能安睡过。

    一镇守北疆的亲王,关心北地军政尚说得过去,却对本朝五十余州地利民生处处关心,更对京城攻防如此了然于胸,其心志怎能不令青妍惊惶

    十年北疆秣马厉兵,浴血奋战,几度犁庭扫穴,朝中大臣多半只知赵王不过一介武夫,可青妍却从他见微知著的批注里看出他的心思之缜密,意图之深远,其才智更非一般人可以揣度。

    重生以来,青妍一是凭借前世所知大略,二是仰赖曹师傅指点,除了两次突然遇袭,几乎再没遇到什么不可解的难题,所要做的不过努力练功读书,提高自身而已。

    唯独这次,如于疾风暴雨中行走在悬崖峭壁,稍有大意不仅要断送自己性命,还有可能葬送李家阖府性命,却连曹师傅那也不敢提只言片语,更遑论请教。

    赵王的书,一旦被有心人拿出去做文章,无疑将引发滔天巨浪。而李府这一叶扁舟,作为导火索,恐怕也难在此中幸免。

    当时青妍第一反应就是将书藏起来,再不许任何人进她闺房,但这终究不是万全之策。躺在自己床榻之上,仰望房梁角落隐蔽处那个小小铜匣,青妍看见的仿若就是一颗惊天巨雷。一旦炸开,池鱼岂有幸免的道理

    有时候气起来,青妍恨不得一把火烧了它,以绝后患。可一想到这是赵王所赠,没个说法,私**毁,恐怕一样没有好下场。

    如果说前几日,青妍还想着以后避居乡野,找个质朴的人家,安稳过日子,那么从看到赵王对京城的批注起,她就不敢再作此想了。

    既然赵王让她窥见了自己志在天下的雄心,青妍不认为自己轻易还能走的了。往坏了想,大概也只有死人才最让人放心,才不会乱说话……

    想那日在山上,他放过自己一次;在别院,自己救过他一次;在蔡府,他又帮过自己一次。虽不敢与他高攀什么情谊,但至少也没什么仇怨。他到底想怎么样

    青妍在这边忧心李府和自己生死,大太太陈氏想的却是儿女情长。听青妍解释是因为记挂纪尧、志希才睡少了,心中一松,又转念想,“莫不是女儿也对纪尧有意,所以才这般紧张将她配于纪尧事只与老爷在无人处商量,她自己是全然不知的。难道是女儿春心萌动,私心有意于纪尧”

    陈氏被自己的猜想搞得有点坐立不安,还没想明白自己究竟是希望女儿看上纪尧好,还是没看上纪尧好,就听见前院传来管家的报信声。

    二位应考学子终于回来了。

    众人迎接、大太太张罗、二太太安顿、姑奶奶洒泪自不必说。秋闱之苦把两位原本俊朗的公子哥折磨的灰头土脸。纪尧还略好。志希原本身子就稍弱些,连一盏茶水也是丫头们调好温热轻轻捧到手边的,这次回来几乎摇摇欲坠。

    大太太见此情形哪里还好多说什么只让众人一起向二人道过乏后,也不问科场情形,就让二人赶紧先各自回房中盥漱、饮食、歇息,一应其他晚间再说。




第七十四章 迷梦
    青妍巴不得如此,她的心思实不在此。见众人都散了,也无心回应母亲示意她留下的眼神,对她的欲言又止假作未见,只趁母亲张罗其他事,便随大流退下,直往自己翠云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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