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渐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何昊远
刹时间,几百个黑影闪身而出,巍立扎槐用极细小的声音吩咐道:“吉布荣带人往西,我亲自带人去烧宋军粮草,一但我这边得手,你马上抢夺北门。”
那个叫吉布荣的长得尤为健壮,轻应一声,带着大部分青壮往北门方向摸了过去。巍立扎槐则带着余下之人,向关城里存放粮草的地方进发,那地方离他们的营帐不远,白天时巍立扎槐便看得一清二楚。
轻易避开了为数不多的几队警哨,巍立扎槐等人很快便来到粮草仓库前,这里的守卫也松懈得很,几个宋军在大门处睡眼惺忪;事情顺利得出乎所有人意料,反而让巍立扎槐觉得有些不对劲,一股莫名的不安感油然升起。
但九十九步已迈出,就差最后一步了,即便心感不安,此时也没有了退缩的理由,他们阿依族的孩子来前都托付给了党项人,此时若半途而废,就算宋军不杀自己这些人,那些孩子也必难幸免。
“快,马上冲进去四处放火,粮草一但起火,宋军便顾不上咱们了,快快!”
巍立扎槐说完便带头向大门冲去,才冲到一半,四周突然亮起了无数的火把,映在一排排禁军那冷森森的刀枪上,巍立扎槐两百三人被围在粮仓大门前的空地上,连他们的来路此刻都被禁军封死了。
大门的矮墙上还有数百弓箭手站起,箭已上弦,只须一声令下,便能将他们这些人射成刺猬,巍立扎槐被惊得脸色死灰,握刀的手在不停了颤抖着。
种世衡带着几个羌族头人从粮仓大门走出来,含笑说道:“各位,这就是我请你们来看的好戏!阿依族人假意来投,实则是想里应外合,夺取兜岭关城。”
几位羌族头人忙附和道:“种经略明见万里,巍立扎槐这雕虫小技,岂能瞒得过种经略神眼,种经略,您打算如何处置阿依族人?”
“这就看他们怎么选择了!”种世衡淡淡地答道,和羌人打交道久了,他心里明白,一味对这些羌人采取怀柔政策是不行的,这些人畏威不记恩,趋利避害,适当的流些血,才能让他们心存敬畏。
“巍立扎槐,党项人既然派你来诈城,城外必有大军呼应,说!你们以何为信号!”种世衡转头对巍立扎槐大声叱问。
然而巍立扎槐发现竟有其他羌族头人在场后,却转了心思,呼啦一下跪下道:“种经略,误会,误会,半夜里我族里一个妇人不见了,小人这才带人出来寻找……”
种世衡转头对几个羌族头人问道:“你们信吗?”
“不信!”几个头人连声答道,他们又不是傻瓜。
“巍立扎槐,你带着几百人出来寻人,既不打火把,也不分散来找,还避过我军几道巡哨,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种世衡说到这里,突然扬须大喝一声:“杀!”
禁军得令,箭雨齐飞,随着噗噗的入肉声,眨眼间巍立扎槐那两三百人惨叫不绝,三轮箭雨而下,空地上已没有一个人站着。
浓浓的血腥味在夜色中弥漫着,几个羌族头人看得脸色发白,想不到平时一副儒雅的种世衡,发起威来竟这般狠辣,一语不合,竟连巍立扎槐投降的机会都不给,将人屠了个精光。
“点火!”种世衡再度大喝。
几个头人这才发现,空地四周早堆放好了十数堆柴火,有干有湿,禁军很快将这些柴堆点燃。
熊熊的的大火带着冲天的浓烟滚滚而起,不一会儿,关城里其它地方也相继燃起了一堆堆大火。禁军士卒扯着嗓子呼叫着,甚至还引爆了几个手雷增加声势。
若不明就理,一定以为关城里已乱成一片,几个羌族头人还有些疑惑,不明白种世衡自导自演这出大戏做什么。
吉布荣带着几百青壮顺利摸到北门,一见粮仓方向火光冲天,以为得计,顿时杀将出来。
早以布好埋伏的种谔可没一点客气,连场面话都不说一句,刚亮起火把,几千禁军便是一阵阵的箭雨扑头罩面的狂射。吉布荣等人连城门影儿都未摸着,便被射成了刺猬。
种谔等人不但没停下来,反而更起经地喊杀起来,没了敌人不要紧,那就自己人比划呗。
城头微弱的火光里,到处是相互对砍的的禁军,刀枪撞击声在夜里传出老远,从城外望去,就仿佛两军在争夺城门的控制权,正浴血厮杀着。
北门外不到三里外,一万五千夏军正在紧张地等待着,领军之个正是李元昊手下大将克成赏。
兜岭雄关对西夏更为重要,别看西夏有骑兵优势,但正面硬碰的话,未必就是宋军对手,而且西夏地广人稀,缺少兵源,和宋军拼消耗那只会死路一条。
宋夏开战几年来,西夏几十年的积蓄都已花光,与大宋的边贸又已断绝,现在国内民心厌战,民生困苦,加上开战以来将大部分青壮拉上了战场,如今连粮食都无法自给自足,西夏已经无力再战了。
李元昊这次给克成赏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一定要夺回兜岭险关,控制住这道咽喉锁隘之后,西夏才有可能罢兵,安心发展民生。
然而正面攻城,夏军本就不是宋兵的对手,现在宋军手里还有令人头皮发麻的手雷,夏军对强攻夺回兜岭已不抱什么希望。
所以这次对阿依族用尽手段,并许下了千般好处,才逼得他们来诈城,能否夺回兜岭关城,成败在此一举,即使是久经大战的克成赏,此时也等得烦躁不安。
“报!将军,关里乱了!到处是火光,到处是喊叫声,城头上双方正在杀成一团……”
不等斥侯兵说完,克成赏便抢着问道:“城门呢?城门打开没有?”
“禀将军,城门还没打开!”
克成赏脸上划过一缕淡淡的失望,其实这次也没全指望巍立扎槐那些人能夺取城门,毕竟城内有两万宋军,巍立扎槐不过几百人,只要能成功烧毁宋军粮草,造成成中大乱,这对夏军就非常有利了。
克成赏知道不能再犹豫,接着吼道:“攻城,马上给我攻城,趁关内宋军粮草被焚,军心涣散,今夜给我拿下兜岭关城!第一个登着城头者,赏千金!”
军令一下,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夏军如潮水般涌出,长长的云梯由士兵抬着飞奔于前,高大的的攻城车由牛马拉着紧随于后,黑夜之中影影绰绰,人声沸腾。
种世衡带着几个羌族头人登上城楼,对旁边正在演戏的禁军视若无睹,边走边说道:“各位头人且安心看戏,看看李元昊是如何作法自毙,西夏如今已是民不聊生,李元昊还一意孤行,与我大宋开战,简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横山各羌族如何选择,是跟着李元昊走上绝路,还是归附我大宋,各位头人不妨多作思量。”
“种经略,我等自是一心归附大宋,绝无二心。”
“本官自是相信你们,若是各位头人能出面,劝劝其它各族,本官一定上书给各位头人请功,陛下圣仁,绝不会亏待各位头人的。”
“是是是!种经略放心,我们一定尽力规劝其它各族……”
此时城下夏军已冲入半里内,就着火光,城头上的情形已依稀可见,只见许多穿着羌人服饰者正在城上与宋战拼杀着,就在此时,城门处传来吱呀的响声,城门竟然缓缓打开了。
克成赏惊喜交集,举目眺望,就见城门处十来个羌人正举着火把,大声地冲城外大喊:“快快……”
还未喊几声,城内便有宋军冲出与羌人战在一起,拼死争夺着城门,克成赏顾不得多想,狂喊道:“冲!给我夺下城门,一鼓作气冲进城去!”
夏军顿时将云梯等物丢弃一地,呐喊着向城门飞奔狂涌而去,城门的宋军一见夏军杀来,便惊恐地往城内退去,夏军人挤人,舍生忘死地往城里冲。
前面的夏军这时却发觉里面还有一道门,却是紧紧地关着,而后面的夏军不明就里,还争先恐后地汹涌向前,等整个瓮城挤满了夏军,城头上的战斗突然平静下来。
哗拉一下,城头上落下大捆的稻草,还有一桶桶的火油,在夏军惊魂未定之时,一个火把冉冉落下。克成赏睁着一对牛眼,死死地盯着那落下的火把,看着它一点一点的变大。
啪!随着火把落地那一刻,熊熊的大火顿时把城门外的通道隔断,逼人的热浪中,许多全身着火的夏军惨叫着,翻滚不已,克成赏双目被刺痛了,一股寒意从脊椎直透上来。
轰轰轰……一串串的手雷,夹杂在漫天的箭雨里,化成夺命的恶魔劈头盖脸砸了下去,城下惊慌失措的夏军顿时成片的倒下。
这下便是傻子都知道了,宋军根本就是设好圈套让他们钻,连同被大火隔断有城门内的三千人,一个照面夏军便损失近四千人,这种惨状使夏军顾不得军令严酷,呼喊着如潮水般退去,真个是来得快,退得更快!
而被困于瓮城里的三千夏军,前进无门,后退无路,此时已成了待宰的羔羊,城上的宋军连头都不露,一串手雷扔下来,顿时将这三千夏军的胆都炸裂了。
他们连宋军的人影都瞧不见,只能绝望地向城上乱放着空箭!
“降者不杀!”
城上传来第一声齐喊,三千夏军没什么反应,换来的又是一连串手雷。
“降者不杀!”第二声齐喊传来,夏军还是没有屈服,他们的勇气再次换来一串手雷。
“隆者不杀!”
第三次齐喊传来,哐当一声,不知是谁手上的刀掉在了地上……
城外的克成赏有心再组织一次强攻,奈何军心已散,而且城上宋军正严阵以待,在这种情况下,乘夜强攻不过白送性命,徒呼奈何!
山渐青 第三百三十六章 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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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踏春
昨天事忙,到晚上十点多才开始码字,听着班得瑞的天堂之路,不曾想睡前竟弄出了一章‘长篇巨献’来,于是昊远决定很无耻地先吼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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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三月,春衫渐薄,汴河两岸已是柳色青青,游丝如剪,新燕归来带着一串呢喃,双双掠过水面,轻盈地停在谁家的翠瓦拱檐之上,就着暖暖的春阳轻啄着翅膀的羽毛。
许清这回足有一个月的婚假,闻说了然坡上桃花开得闹,趁早着今天正好是朝廷的休沐日,于是组织了个超大形的旅游团,除了自己一家子外,让赵岗、冯雨、于清泉还有曾巩他们,把自己的妻妾或女伴都带着,一起到了然坡去踏春赏花。
许清头下垫着一个软枕,摊开四肢舒适地躺在船头上,一江春水满盈盈,行船滑过波面荡出柔软的涟漪,揉碎金光万点,许清拿过小颜刚编的柳条帽叩在脸上,挡住从柳梢透下来的阳光,然后伸手摸索了起来,可半天也没摸到刚才放在旁边的杯子。
“小颜,莫要淘气了!”
“少爷,才不是人家拿你的酒杯呢!是晏姊姊!”小颜的声音从船舱里传出来,小小带着几分委屈。
身边适时传来晏楠嘻嘻的笑声,许清将脸上的柳条帽掀开一线,果然见晏楠手上拿着自己的酒杯,双腮梨窝浅浅,正带着几分顽皮嘻笑着。
“喃喃别闹,快把酒还来。”
“不给,有你这样躺着喝酒的吗?也不怕呛着。”
“怕什么,什么事都是熟能生巧,就象现在我帮喃喃你画眉,肯定不会再把你画成小猫了!”
许清懒洋洋的话,引来清平他们一片嘻笑声,前两天许清帮晏楠画眉,故意把她画成了个大花脸,结果晏大小姐雌威大发,扬言就那么顶着个大花脸上街玩去,倒把许清急成了阿拉神灯,答应了晏大小姐三个愿望才了却此事。
这事可是晏楠的得意之作,听他提起,满脸带笑地说道:“相公,其实你也可以让我帮你画眉,然后跑到街上去玩的。”
许清被呛得不行,坐起身来想好好教训她一回,晏楠早有准备,象只轻盈的蝴蝶飞入了船舱,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好在自己的酒杯总算没被拿走,许清端起美美的喝了一口,才躺回去,不得不说,晏楠无论是做菜还是制酒,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天份,这些经晏楠调制过的女儿红,醇厚清香,入口绵软,回味悠长,称为这人间极品也不为过。
“菱儿,把琴拿出来,相公今日心情大畅,教你一首新曲子。”
“许郎又有新作了吗?”红菱惊喜地说道,被许清‘调教’几回后,红菱终于肯叫回许郎的称呼了。
“老规矩,把琴拿出来,我哼,你弹,然后你再把曲谱完善。“
红菱开心地点着头,很快进舱把琴抱了出来,清平喜欢收集许清的诗词,红菱也一样,而且更进一步,常会把他哼的些曲子谱写出乐谱来,然后弹奏给他听。
清平第一次听说许清还会创作曲子,好奇不已,也不催促他,只是上来为他殷勤地添着酒。
“叮…….叮叮叮……”许清闭着眼睛轻哼了起来,手指还随着旋律在船板上轻轻敲击着,他哼的是《梁祝》的旋律,一遍、两遍、三遍,哼了几遍他才发觉红菱不象以前一样,随着哼唱弹奏。
“菱儿!没记住吗?”
“许郎,这是什么曲子?”许清的声音把红菱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对他轻声问道。
“曲名就叫《梁祝》,来源于在江南那时跟你说过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菱儿,闭上眼睛,想象一双彩蝶在花丛中追逐嬉戏,翩翩起舞的样子…..”
红菱对许清微点螓首,然后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拂动起来,一串悠美的旋律开始在水面上飘荡开来,柔婉清扬,缠绵悱恻。
随着红菱的旋律掌握得越来越娴熟,她那超凡的琴艺得以全部发挥出来,加入了一些她自己理解的和音,使得整首曲子显得更加动听,让人不觉沉醉其中。
“一双彩蝶在花丛中追逐嬉戏,翩翩起舞……”清平喃喃自语着,早已沉醉在红菱美妙的琴声里,目光仿佛失去了焦点,整个人无意识地靠进许清怀里。
红菱的琴声停下来时,船上仍是静悄悄的,过了一会儿,才听到旁边的船上,传来赵岗他们的声音:“妙!妙不可言,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今日既得闻此仙音,自当浮人生一大白。”
许清端起酒杯,对赵岗他们遥遥一敬,仰天干尽,哈哈大笑道“长德兄,浮人生几大白我都同意,不过,前提是咱们各喝各的酒。”
赵岗青衫紫巾立于船头,他的几个妻妾簇拥在旁,真个是人在花丛立,风送暗香熏人醉,更有冯雨携刘玲,于淮阳拥着阮家小娘子,这回连曾巩都带来了一位娇美的穆家小娘子。个个春衫凌风,婉约飘然。
赵岗把手上的折扇甩得啪啪响,指着许清说道:“懂事长休得吝啬,我等早就听思飞兄提起,懂事长夫人厨艺制酒皆是一绝,今日我与安溪、子固他们不图了然坡上花遍野,只求美酒醉一场。”
许清自斟了一杯,细品一口,得意的扫了赵岗一眼,神情满是陶醉,仰首临风吟诵道:
斗酒十千酒中仙,
一然自得地靠在他的膝上,张着小嘴一口一口地接着他喂来的糕点,一片花瓣落在她的眼窝里,她也不用手拿开,咽下糕点后,抿起下唇向上吹着气儿,花瓣一下子被吹到了额头上……
清平郡主见她这可爱的小模样,忍不住伸过手来,在小颜脸上轻扭一下,引来晏楠一串笑声。
这时刘玲提议道:“要不咱们击鼓传花吧!传到谁谁就饮酒一杯,另外女的还得唱一曲词,或跳一支舞,由人任选,男的就得作一首诗词,当然,愿意唱曲或跳舞也行!”
想不到刘玲还挺幽默的!众人笑着应下来,阮家小娘子抬手折下一枝桃花,红菱将食盒翻转过来当作小鼓!
小薇抢过食盒说道:“我来负责击鼓儿!”
“少爷,人家也要玩,人家也要玩!”小颜兴奋而着急,生怕被排除在外。
“好好好!可是你会跳舞吗?”许清很怀疑,记得上次见她在雪地里跳过一回舞,那根本就是妖魔乱舞,红菱说过,这丫头学跳舞学得特快,忘得更快!
“少爷!不怕的,人家会唱曲儿嘛!”
“嗯嗯,好!算你一个!”
这游戏简单易行,适合多人一起玩,小薇转身背对众人,鼓声一起,众人便将花枝按顺序传递下去,鼓声停时,花枝落在谁手中便算是输家。
花枝从阮家小娘子那儿传起,小薇把鼓儿击得急急的,让场中气氛既紧张又热烈,花枝一路传下来,人人都象送瘟神似的,一接到便往下传。
等小颜惊呼一声把花枝到许清手上时,他却突然停了下来,不慌不忙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还把花枝放到鼻尖闻了一下,他不急,倒把下首的晏楠急坏了!眼巴巴地等着他把花传下去。
果然,花一落到晏楠手中时,鼓声便停了。
“不算不算!相公,都是你作怪!”晏大小姐娇嗔不已,把所有责任都往许清身上推。
清平道:“喃喃,相公他又不知道鼓声什么时候停,怎么能怪他呢!”
“对对对!许夫人可不许耍赖!快喝酒,你是唱曲词还是跳舞?”
众人纷纷起哄,晏楠无奈,只得狠狠瞪了许清一眼,把酒喝了,然后喝了一曲《浣溪沙》,许清害了她,所以晏楠不愿意唱许清的词作,改唱了她父亲的: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
声音倒极是悦耳动听,赢得场中一片喝彩。
鼓起再起,这回花枝一到许清手中,不用他传,晏楠就抢了过去,然后飞快的往下传,逗得许清哈哈大笑,鼓声停时,最后花枝落到了冯雨手里,他也不矫情,含笑把酒干了,很快吟诵道:
鼓歇花在手,
醇酒堪入喉。
美人迎风笑,
胭脂染枝头。
“好诗!再来!再来!”赵岗豪爽的跟着干了一杯,放声大笑着。
等众人喝彩声落,许清打趣道:“看来长德兄是准备好大作了哈!等下你干脆学学我方才的样子,将花留在手里别传得了!”
“懂事长!您别得意,方才你分明是故意刁难自己的夫人,今晚回去能不能进家门还两说,不过懂事长不用着急,您若是真进不了家门,报社的大通铺随时欢迎您!哈哈哈……”
“切!我家喃喃温良体贴,乃天下贤妻之典范!来!喃喃,相公敬你一杯!呃!还有清平和红菱,都该敬!来来来,一起来!”
看到许清急着收买人心,曾巩他们笑得前俯后仰,等鼓声再起,许清拉过小颜道:“来,小颜咱们一起喊,赵岗!赵岗!赵岗!”
他倒是希望花枝落在赵岗手上时,鼓声歇住,结果鼓声停下时,他和小颜的喊声也嘎然而止,因为花枝落到了他手上;这让大家捧腹不已。
小颜和许清对望一眼,俩人眼神中都充满了无奈,白喊这么久了,小颜体贴地说道:“少爷,你若是不想做诗,只喝酒好了,人家替你跳一支舞!”
唉!还是自家小颜好啊!最艰难之时总是她坚定地守在身边,什么叫相濡以沫,这就叫相濡以沫!许清摘下头上几朵桃花,‘深情款款’的插在她的辫子上。
“小颜!你行吗?这两天红菱姊姊有教你跳过舞吗?”想起小颜舞姿的‘有效期’只有两天,许清有些犹豫地问道。
小颜嘻嘻一笑,习惯地捏起小拳头鼓劲道:“少爷放心吧!人家一定行的,红菱姊姊教过人家好多回呢!”
“不行!不行!许子澄,花枝在你手,岂能让人代劳,方才船上那首诗就不错,这回定要再来一首。”
许清还没决定要不要牺牲小颜,赵岗他们已经大声起哄了,连清平她们也不放过他,估计她比赵岗一伙更希望看到他的新作。
许清抬头一看赵岗他们挑衅的眼神,这还得了!他甚至懒得再自己去想了,顿时拂袖而起,听着: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山渐青 第三百三十七章 俘虏的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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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俘虏的用途
听到西北的捷报传来,许清开心地跑到天章阁找赵祯去了。
经小太监通传,许清熟门熟路地走进天章阁时,发现韩琦和曾公亮也在,君臣三人相谈甚欢的样子。
“子澄啊!你假期还没休完,找到朕何事啊?”许清刚施完礼,赵祯就含笑问道,神情看上去很轻松。
“陛下,臣听说种经略在兜岭再传捷报,臣向陛下道贺来了!”
赵祯不置可否的看了看他,以他对许清的了解,这小子懒散得很,而且公私分明,让他用休假时间刻意跑来说几句奉承话,你想都别想;赵祯也不急,能说的许清不会藏着掖着。
“子澄啊!你来得正好,朕与韩卿、曾卿正商议着,准备让曾卿牵头,修撰一本《武经总要》,内容囊括我朝军阵变化、军器制作、士卒训练、行军作战策略等,总之就是将与武事相关的方方面面,都详细注述清楚。子澄在训练士卒、军械制作方面都有深厚的造诣,你若认为此事可行,当抽些时间,在你擅长的方面给曾卿他们提供一些资料。”
赵祯原本是想让许清加与修撰的,从神臂弓到手雷,再到可带人上天的臣型孔明灯,还有许清亲自训练的教导营,这些骄人的表现都足已说明,许清在器械制作及士卒训练等方面能想人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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