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渐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何昊远
“你他娘这条命值几个钱,你偿得起吗?找不到人?找不到人谁他娘的让你的?万一灵儿困在哪座荒岛上,没吃没喝,不淹死也会饿死,你他娘的找不到人就敢,看我不砍死你这孬种荆六郎传我命令,让所有船只出海,给我找,找不到人一个也别想”
“国公,找过了,都找过了,我们两艘船用了十多天,把方圆数百里,大小十来个岛屿全翻了好几遍,可副岛主她依然不见踪影。”
许清颓然坐下,心里也渐渐冷静下来,真按黄蟹他们所说,若风灵儿不在数百里内的任何岛屿上,那必是凶多吉少了,那样的狂风巨*下,一个人不可能在水中坚持那么久。
谭钱这时上来嚅嚅地说道国公,副岛主落水时说,若是国公问起,就说她去波斯了”
“去波斯了去波斯了……”
许清喃喃自语,失魂落魄的走下船,一个人走在润州的大街上,荆六郎跟在后面,想说些,话到嘴边又变成长叹,许清无意识地走了许久,最后转到润州分行的酒楼上。
“宁国公,您大驾光临,小店……”
“去去去,把二楼清理出来,快”荆六郎轻声喝斥着,掌柜的也看出许清神情有异,不敢再说,连忙上楼去。
许清坐在往日的那副案头上,曾经的那个早晨,风灵儿就坐在对面,仿佛自言自语般对他说着:我们的岛不大,岛上三几百人,我每天都能把他们来回数好几遍,春天来时,野花满山,我一个人在山上摘了花,然后拿到岩石边,一片一片的洒到海里,看着它们慢慢的漂远,夏天的海很蓝,每次爹爹他们出海了,我就一个人坐在沙滩上,静静地看着海上的海鸥,想象着海另一边的模样,想象着小时候娘亲说的波斯香药,还有那一串串熟透的葡萄,想象着娘亲她们不断迁徙的生活,那会是样的一种滋味……
回忆是一把刀,或许有些人本应时刻抓住,或许,你只要稍稍放手她就会不见了,永远不见了
想起襄州城中与一起住窝棚,给端洗脚水的风灵儿,想起那个恍如*梦去无踪的早晨,一切变得那么遥远,又恍如隔世,却又历历在目
许清抬起头来望向窗外,想找找柳枝上的麻雀可还在,马头墙上可还会窜上那只大肥猫,窗下的河中可还会有被酒淋湿肩头的汉子撑船经过。
他突然发觉,窗台上的那盆茶花不见了,就象风灵儿一样,不见了
“掌柜的掌柜的花呢?窗台上的茶花呢?”
有些发福的掌柜咚咚咚的跑上楼来,抹着汗说道国公,您问的可是原来放在窗台上的茶花,小人见它长势越来越差,就把它移到楼下去了”
“去,把花给我找来,我要买下它”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找来,国公您稍侯。”
许清一身酒气,抱着那盆萎靡的茶花踉踉跄跄的下楼来时,清平郡主三人也终于从苏州赶到,正由荆六郎引着走进酒楼。
“夫君夫君”
“我没事,咱们回家,回家”
许清很少喝醉,即使是与京中官员应酬时,盛情难却时也常常是半道上装醉,然后退席。
闻着他满身酒气,虽然听他还没糊涂,但那虚浮的步伐分明显示他已经随时会倒下,清平郡主她们担心不已。
“没事,没事,为夫真没事,走,咱们回家再说”
“国公,小的来拿吧万一您把花盆摔烂了……”
“滚开”
李清阳送给水儿的宅子不远,许清坚持抱着那盆茶花回到后院里,然后倒头就睡,一睡就是两天。
“玉儿,办,办,夫君他这两天就喝些水,这怎生得了,玉儿你一向有法子的,你快想想咱们该办?还有水儿,你也快想想法子。”
清平到许清睡觉的房门外探视一下,见他仍沉沉地睡着,那盆茶花就摆在床头的轩窗下,这两天梁玉找来最好的花匠护理,茶花似乎恢复了一些生机,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
“郡主莫慌,还有我们在,夫君他不会有事的,夫君他千军万马带过,枪林箭雨闯过,世间一切想是都能包容的……”
“哎呀玉儿你这时还说这些,这能一样吗?夫君他就算见惯了生死,但从未看淡情义,你难道不记得楠楠产子那天,他有多紧张,他慌得象个孩子似的水儿,你说,咱们该办?”
“郡主我……我也不……啊大人您醒了”
三人这才许清已经醒来,靠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窗下的那盆茶花。
“进来吧,我说过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夫君我只是很累,对了玉儿,是你找来的花匠吧?”
三人地观察着他,生怕他受打击之下有异样,发觉他情绪平静得有些出奇,清平郡主反而更担心,一下子扑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说道夫君,夫君,你别多想了好吗?那个……风灵儿她或许只是被海浪卷到某个地方,一时没有找到而已,咱们吩咐出海的船只,多多留意一下,说不定很快就能把人找的,夫君……夫君你没事吧?”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其实夫君心里明白,不应该因风灵儿的事,让眼前人跟着担心,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会吩咐下去,让出海的船只尽量查找,一切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你们不用再为我担心,玉儿,问你呢”
“是的,是奴家找来的花匠,夫君有吩咐吗?”不跳字。
“花匠护理得很好,让他把这盆茶花移到院中栽下吧,告诉他,尽量护理好它,不许裁剪,任由它生长,自由自在的生长”
“是,夫君,奴家这就让花匠来移去栽种。”
梁玉说完立即轻步出去,很快便把花匠找来,将茶花移了出去,清平郡主还有些不放心,花匠一出去她又扑到许清怀里,忐忑地说道夫君真的没事了吗?”不跳字。
许清轻轻抱着她,久久没,若说心里就此了无挂碍,未免有些牵强,他轻叹一声对水儿说道水儿,去端碗白粥来,记住,就要白粥,别的也不要放,夫君想喝白粥了”
一会儿后,水儿端来白粥,许清接过后没有立即喝,而是端着出门来,蹲在院中,看着花匠把土挖开,地把茶花移栽下去,许清就在一边看着,一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白粥,在襄州时,他与风灵儿也是天天和灾民一起喝白粥,好不容易后来有一顿好的吃了,第二天风灵就走了,从此就不见了
许清一边喝着白粥,一边看着,一边想着。
“你了,我在用人参炖乌龟,你等一下,差不多就好了”
“不是让你把这些送给病患了吗?还有?”
“这是你母亲子的心意,总得留下一点嘛,再说咱们都吃了那么多天稀饭了,现在难民也差不多安置完了,犒劳一下难道不行吗?”不跳字。
“襄阳二月花未开,金戈铁马踏冰来。倒海翻山摧墙撸,两手散尽千万财。”
“好倒海翻山摧墙撸,我喜欢,比你以前做的那些娘娘腔好多了,以后再上战场,你还叫上我好不好?”
许清没有再在润州多留,让清平郡主她们三个自由选择行止,带着黄亦然、荆六郎他们又踏上了巡察的漫漫长路
一路从淮南东路往北走,过京东东路,到河北东路,直到辽国交界处的霸州,这里距幽州城已经很近,驻有大量边军。
许清在这里停留了近五六天,每天带着荆六郎他们驰骋于边境线上,宋辽在河北是以白沟河为界,但白沟河有时会改道,两国间便留出了二三十里宽的空白地带作为军事缓冲区。
北望幽州,许清真的很想冲看看这座古城,但这里不是阴山地区的辽国西京道,两国在这一带都驻在大量军队,控制很严,被荆六郎他们死死拖着,许清也只好作罢,但还是带着几百骑沿白沟河一路西进,冲入辽国控制的易水
风萧萧兮易水寒时人一去兮不复返
荆六郎许清之所以飞驰于边界上,每日狂奔数百里,不过是想找回往日战场上的杀伐之风,从而让变得更坚毅些罢了
ps:感谢的、狼狼帝、燕云节度使、彩云天几几位的支持,非常感谢鞠躬
第四百三十二章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第四百三十二章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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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渐青 第四百三十三章 风尘满路君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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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风尘满路君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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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巡察完河北东路,许清一行便应该取道河北西路,自真定经相州回京了,但他没有,不知为,他一点没有回京的念头,到真定后,他突然决定西行,过井陉杀往太原,还跑到雁门关去大醉一场,完了在关上题诗:
孤雁东南去杳杳,但闻波声复海潮。
云帆点点佳期远,何日声声归旧巢?
带尔飞旋驰塞上,十万金戈滚如滔。
踏破辽东千城阙,只向伊人博一笑。
出京时他们并没有定下行止归期,黄亦然也不管他河北河东的跑,反正是巡察,而且到了地方上除非黄亦然拿不下,否则许清一直很少管事,所以黄亦然也不管他跑雁门关或是太行山,带着书吏把河东翻了个遍。
好了,这回该回京了,令黄亦然大跌眼镜的了,河东厘清后,许清再次折道向西,经府州杀入银夏路,奔往贺兰山,他突然觉得,这世上其实缺了谁地球还一样转,他回不回京,现在范仲淹他们一样干得很好,各地裁员已进入尾声,在平夏的大胜之威下,在朝廷无比强硬的态度下,主要是赵祯一再下旨减免赋税,复大赦天下,接着开恩科,把大宋人心都收买完了,软硬兼施,恩威并举之下,没人敢站出来做出头鸟。
东京城里的赵祯在形势一片大好之下,心情很是舒畅,打算寻许清来杀两局,泄一泄胸的豪情时,才恍然记起,这家伙跑外面两三个月,这还没回京啊?
按说这么长早该把内地走两遍了,赵祯讶异之下找人一问,竟然听说许清带人跑玉门关去了
这河西正在陆续的派遣官员,人还没凑齐呢,哪来的冗员裁撤?这家伙没事跑玉门关去做?简直是胡闹
赵祯大印一盖,圣旨飞一般送往玉门关。
“杀……杀杀杀”
漠漠黄沙之上,两队人马森然对望,甲映寒光,枪耀白日,一阵狂啸之下,战马狂奔而出,卷起沙尘如暴,极速的对冲出去
“国公,等下您带着往左边兜出,再回马将对方拦腰斩断,小的来挡住狄将军”荆六郎在马上大喝着,声音被大风撕扯得有些走形。
“少废话,不是本国公看不起你,就你那两下子想挡住我大哥,门都没有估计本国公还没回马杀入,你他娘就成马下肉泥了,到时反而变成被对方各个击破的颓局,听本国公号令,狭路相逢勇者胜全部紧随本国公身后,杀”
“杀杀杀”
双方虽然都只有两百骑,但那一往无前有气势绝对能用磅礴来形容,不管许清带出来的龙卫军,还是狄青带着驻守玉门关的骑军,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一回到这种战场地形,那森森杀气自然的便扩散出来,令远远观看的黄亦然等文官感觉头皮阵阵发麻,难不成这不是演练?是真杀
总之,他们被那旱雷般的喊杀声震得脸色有些发白,只见双方很快冲近,瞬间撞在一起,搅成一团。
许清,狄青勇不可挡,荆六郎刚才的建议,正是顾虑到难逆狄青之锋芒,才想出的折衷之法,许清也没有直冲狄青的阵锋,而是双方接近时,突然将阵锋稍稍偏过,让开狄青那凌厉的阵锋,从对方三角阵形的左腰处杀入。
狄青锐不可当,杀得许清阵形右腰一阵人迎马翻,而许清这边也不含糊,同样杀那狄青阵形左腰如浪涌波翻。
许清一杀入狄青阵中,再不打算对冲而出,这样只会给狄青整队再次冲杀的机会,到时再想象现在一样出奇不意避开他的阵锋就难了,于是带队右转,死死的与狄青的队形搅在一起,如此一来,双方再无脱离整队的机会,全搅成了一团。
没阵形了,现在就是活生生的混战,拼的就是双方的单兵战力,以及双方的韧性、勇气
许清这种打法有些无赖,但在深知狄青不可逆锋的情况下,这也是最好的方法,一但形成的混战的局面,狄青个人再勇猛,发挥的作用也会大打折扣。
这场混战下来,许清虽然还是输了,但狄青也只能说了惨胜,或者用两败俱伤来形容更贴切些。
场中几乎人人带伤,还有些导致骨拆的,立即被郎中抬下去医治,连许清右臂上也在流血,整个衣袖染红了,荆六郎急着让郎中上来为他包扎,他却举起血臂,张嘴把手上的鲜血一舔,然后仰天狂笑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仿佛如雄鹰翱翔在天宇一般。
荆六郎跟着仰天大笑起来,近月来心中的阴云一扫而光
几百士兵不管身上有没有伤的,都畅快的欢笑着,实战练兵自许清提出以来,军中从不间断强练,训练中受些伤对于这些士兵而言,已经是平常事,现在连贵为国公的许清,都一样挂彩而笑,他们有好怕的。
“二弟好好的一场战阵演练,让你弄成了无赖混战,岂有此理,你还笑气煞我也”
“哈哈哈,大锅别告诉我你没听过兵不厌诈这句话,地痞打架也好,无赖混战也罢,只要达到了战争目的,最大程度上杀伤了敌人,那就是好战术大锅,当初对黄头回鹘,是谁高喊打完再说的?大锅难道就不无赖吗?”不跳字。
“呵呵,那还不是跟你学的此事休要再提,回想起来,此仍我一生最不光彩的一战,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啊”
“切,读了几本书,学起人家假清高来了,就当我没你这个大哥众家,走今天上场的一个都不许缺,哪怕是抬着,也要随我去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谁他娘的最后若是还醒着,滚回家抱娘们去终生不许他说是贼配军哈哈哈……”
“呜呼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们,随着国公走”
“呜呼…….”
场中顿时欢呼如雷,响应如潮,狄青不禁苦笑,这个二弟每到军中,总能激起士兵无限的热血,这等做派,满口粗话,一脸狂放,若谁还说他是个文官,狄青估计要忍不住拿刀砍人了
营中酒肉飘香,欢呼畅笑,士兵们争着上前与许清拼酒,许清曾是他们的三军主帅,带着他们踏破贺兰山,捣毁兴庆府,许清的到来,让他们不禁又想起那些尚未远去的峥嵘岁月,热血疆场,曾经生死悬一线,曾经杀破敌阵百万兵,这一切如今都付酒歌笑谈中。
许清是来者不拒,酒到杯干最后喝得不醒人事才被士卒抬回帐中。
许清到了玉门关还不算,带着几百人呼啸越过祁连山,驰骋柴达木盆地,直冲到昆仑山下,在巍峨的昆仑山下起帐而居。
荆六郎也不管了,反正许清自从到了边塞,整个人开朗多了,每天与士卒杀得一身臭汗,畅饮大笑,仿佛再没事一样,总比前段总是沉默不语的好。
许清在昆仑山住了几日,不时向西极目眺望,仿佛在寻找西面吹来的气息。
最后等来了赵祯招他回京的圣旨,才不得不恋恋不舍的告别狄青等人,无精打采的踏上东归的旅途。
玉门秋风捎寒意,
千军道旁送归去。
胡尘万里草枯黄,
霜天晓角雁声凄。
许清一路东行,到了兰州又绕道青唐,既然来了,就看个遍吧,这些新拓之土上的情况如何,也是值得细细考量的。
整个个青唐地区人口还很少,原来的青唐羌大都被迁到了陕西四路,而后续迁来的大宋百姓还没有完全迁到,毕竟对待本国的百姓你不能象对待强迁的党项人一样。
国内百姓迁徙前就得为他们打好基础,规划好安置措施,否则搬来了大量饿死冻死,不这但苦了百姓,也有损朝廷形象,即便迁来了,估计也会有大量百姓不堪苦楚,逃回内地,这样那就乱了。
所以内地百姓迁向河西、青唐这些地方都是一步一步来的,一批一批的,争取一批安置好一批。
现在这些地方还属于半军管状态,朝廷在六月不但开了一次恩科,对裁下的冗员也进行了一次策论考试,从中挑选出了一派官员管理这些地方,但也只是把主体构架搭起来而已,这些地方不象内地,百姓住得通常都比较辽阔松散,给管理上带来了一些不便之处,在这些新来的官员还没熟悉之前,还需要军方协助,这就出现了日前的半军管状态。
经过这次大裁员,这些有幸从新为官的新遣官员,都比较珍惜这次机会,许清一行所过之处,感觉这些官员还是比较负责、实干的,基本没有了原本内地官员那种散慢的作风,这个很好,许清看得很欣慰,总算数万将士的血没白流,命没白送,按此发展下去的话,不出三年,这些地方就切底成为与内地一样的国土了。
看完青唐,许清一行沿着渭水东行,一路上驼铃声声,商旅连绵,随着河西走廊收回,陆上丝绸之路再次被打通,断绝来往多年的客商趁着这当口,会不抢着贩运两边紧缺的物资商品呢
眼前的情景,仿佛又回到了大唐鼎盛时期
第四百三十三章风尘满路君何处
第四百三十三章风尘满路君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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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渐青 第四百三十四章 渭城已远波声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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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路过的人,我早已忘记,经过的事,已随风而去,驿动的心,已渐渐平息,疲惫的我,是否有缘和你相依…….”
许清确实有些疲惫了,心身具疲,过了扶风县,见过故人钟子期后,便弃马坐车,拒绝沿路所有求见的地方官员,一路睡睡醒醒,用了八天,才回到东京城。
而此时已经过了八月中秋,他出去了足足有三个多月,从荆襄入荆南,到江南转道向北再往河东河西。行程数万里,用餐风宿露来形容也不为过。
疲鸟该是归巢时了望着那古朴的充满了历史厚重感的东京城墙,心中已无悲无喜,一曲轻歌飘散在西风中。
入城后先去皇宫缴旨,天章阁里,赵祯盯着他看了半天,眼中充满了不忿。
“许子澄,你还回京?好好好朕若是不下旨招你,怕是跑黑汗国去了吧?让你去巡视地方裁员情况,你跑河套河西去干嘛?”
“陛下恕罪,臣只是……只是一时迷路了”
“迷路?”
赵祯大怒,抄起御案上的奏章就往他身上砸
“说你迷路?我看你迷路带尔飞旋驰塞上,十万金戈滚如滔。踏破辽东千城阙,只向伊人博一笑,亏你还敢题到雁门关上,不就是为一个吗?值得你这么自我放逐吗?嗯?啊你朕在京中忙得不可开交,多少事等着你来建言商讨,你倒好为了一个连昆仑山都跑了一趟……”
眼看赵祯怨气越来越浓,越嚷越大声,许清低头答道陛下,当初有大臣给陛下送了一批美人,王素王大人听说后进宫逼陛下将之逐出宫去,不要沉迷女色,陛下当时说了一句话,一直很令臣感动,陛下说和平常人一样,同样有感情……”
“好了,好了朕说的是你,你拿朕说事?”
赵祯被他说得有点讪讪然,也不好再向他嚷嚷了,其实现在朝中一切顺利,他倒不是真恼许清跑外面乱转不回京,只是怕他就此沉沦下去,才故意这般发火。
他本是个重情的人,心里还是以可理解许清的,凭心而论,许清如此重情,更让他放心得多,若是许清是个冷酷之人,以他现在的功绩,赵祯还真得防着他点,正因为看到许清真性情这一面,赵祯更觉得他是个可交托,可依持的良臣。
“子澄吧,好好歇几天,你跑到西北去不回京,清平她们心中多有不安,连朕都从皇后处听说此事了,赶紧,莫让清平她们再担忧了朕可不想看到八王叔大怒。”
“是,臣明白”
“对了,朕给你那长子赐了一个澈字,你待如何啊?哈哈哈”
“许澈?陛下,臣这两袖‘清’风已经穷得够惨的了,臣的比臣还要穷,穷得彻彻底底的,这如何使得?”
“乱七八糟的当朕不会收拾你是吗?别以为朕不你家财十万贯,那光那龙井茶每年就有几十万贯进项,哼若不是看着你家给慈善会每年捐十来万贯,朕早就治你的大罪了”
“龙井茶?陛下,那与臣没关系啊您别听别人风言奏事臣冤枉啊”
“与你真没关系?那好,朕立即下旨把龙井茶全部列为贡品,反正朕现在是一日不能缺得了龙井茶了”
“陛下,呃那个嘛不瞒陛下,臣细细想来,寻根追源,抽丝剥茧,似乎也不能说全没一点关系,嗯嗯,是有那么一丁点关系吧,不多,就一丁点”
“哈哈哈滚滚滚滚出朕这天章阁,朕懒得看你这无赖嘴脸”
从皇宫出来后,许清尽量调整了一下的情绪,把那缕来自波斯的气息深深的掩藏在心房的某个角落,已经对不起一个了,不能把其它几个也辜负了。
看着许清带着淡淡的微笑走进家门,清平她们都暗暗舒了一口气,对他跑到西北去只字不再提,只是一声声的嘘寒问暖,许清哈哈一笑,一个个捉,每人额头上亲了一口,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依依呀呀的抗议声
“哎哟能少了我家胜男呢,许胜男美人儿的呢?来来来,爹爹看看胜男长大一点没有”
许清从小颜手上抢过乖乖女,噗噗亲了好几口,许胜男只是好奇地盯着他看,似乎有些陌生了。
“乖女儿,这可不行,才几个月就不认得爹爹了?”
小颜嘻嘻直笑,攀着他的手臂说道少爷少爷,胜男她开始学走路了呢,还长了两颗门牙,咬人可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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