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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渐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何昊远
晏殊、杜衍他们看完战报同样激动不已,吕夷简卧病之后,晏殊实际上已经成为政事堂一把手,杜衍如今是二把手,坐中还有新任的御使中丞王拱辰,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章得象。
“诸位爱卿,你们都说说,这许清和狄青立此殊功,应如何封赏?”赵祯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脸上还带着兴奋的潮红,心里还在不停地默念着,子澄啊子澄,你太给朕长脸了。
晏殊首先答道:“陛下,此次渭州大捷,乃我大宋多年来未有之大胜,而且还一举夺得两万余匹战马,此举意义非同寻常,许清带一营人马立些大功,封一世爵不为过。”
“陛下,此战报应派人确认过再作处理,臣认为这有虚报战功之嫌,想那奉直郎许清不过一十七岁少年,从未带兵作战过,凭他带一营人马,就能打败李元昊四万大军?难道许清比当年的霍去病还利害不成?若真凭五百人就歼敌两万,前方二三十万将士,岂不是早将西夏人灭绝?所以臣以为,此战报疑点重重,应派员往西北查实情形之后再作定夺。”刚升任御使中丞的王拱辰侃侃而谈道。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章得象也说道:“陛下,此战确实疑点甚多,许清以五百对四万,虽是夜袭加上有渭州防御使狄青相助,但歼敌两万余的结果仍难让人置信。”
听了王拱辰和章得象的话,晏殊不干了,若换了别人被质疑,他或许可以装没事一样,可谁让这人是许清呢。
别的不说,若是此时自己不站出来说两句,将来此事万一传到自己那宝贝女儿耳朵里,那丫头怕是非把自己的一脸须子拔光不可。
“陛下,此战报乃范仲淹亲自奏报,范仲淹为人正直无私,岂会拿如此大事谎报于朝廷,当时范仲淹就在渭州城中指挥调度,战报之中却丝毫未提自己的功劳,足见范仲淹人品无私,再者,先不说这歼敌数量可信与否,这战马却作不得假的,朝廷总要派人去点数接管,倒时数量不对能瞒得了谁,范仲淹等人就是再如何无知,也不至于在这此上面作假吧?”
“陛下,这战马数量真假姑且不论,这歼敌人数却殊为不可信……”
王拱辰还要再辩,赵祯摇摇手将他止住,沉声说道:“五百人如何撼动李元昊四万人的大营,朕也很想知道,诸位爱卿也不用再多作争辩,传前方信使来一问使知实情。”
赵祯说完对阎文应点点头,阎文应赶紧躬身出去,其实赵祯虽然觉得这场大胜太出于意料之外,但他对战果的真实性还是相信的,许清已经给了他太多的惊喜,这一次他押着一万手雷及铁蒺藜去西北,再次给自己一个大惊喜也属正常吧。
王拱辰脸色有些不甘,他与许清没什么仇恨,但有些事情就是如此莫名其妙,许清入仕不到一年,却连连做出些惊人之举,倍受赵祯看重,这已是众所周知的事。
如今真是再立如此殊功的话,那么今后岂不是会让这样的小儿来左右朝政?王拱辰十七岁举进士第一名,三十出头拜御使中丞,风头正劲,如今突然要被许清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掩盖了,说忌妒也好,总之他真有些不甘心。
王拱辰才学极好,为人却常有忌才妒能,私心极重,常会使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打击报复政敌,当初他看不惯滕宗谅,也就是滕子京,于是弹劾说滕子京贪污,滕子京当时是庆州知州。
此时的大宋,每个地方官都难免有些糊涂账,只要你想针对什么人,拿这个来说事准能一抓一个准,这是众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可王拱辰就是死咬住这个不放,最后滕子京被贬往岳州。
王拱辰还不想放过他,再次上书说滕子京只降一级官,这样的处理太轻了,应该重重处罚才行,朝廷不采纳他的意见,王拱辰竟拿出无赖的招数,你不处理是不是?那我就不上朝了,并再次上书要求自贬,用此来要挟朝廷,让人极为不耻。
有意思的是,王拱辰与欧阳修还是连襟,都是资政殿学士、户部侍郎薛奎的女婿,但两人却极不对付,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欧阳修先娶薛奎的大女儿,王拱辰娶的是薛奎的二女儿,后欧阳修丧妻,又续娶了薛奎的小女儿,王拱辰题了一联讽刺欧阳修:旧女婿为新女婿,大姨夫做小姨夫。
欧阳修听后哈一笑,不与之一般计较。
这样的人,对许清的功劳忌妒也就不奇怪了,等阎文应将信使带进来,把渭州大战的经过细说了一遍,赵祯惊喜连连,正如他猜想的一样,许清果然是利用了手雷,不过能想出用战马携带铁蒺藜冲阵,确实是难得,信使的口才不错,把渭州夜袭如说书一般,无比生动的再现了一遍,让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听到许清竟亲自带一百人,在敌营之中驰冲往马圈之时,赵祯感叹许清英勇的同时,也不禁为他纠心,出征之前他可是千交待万交待,让许清不可上战场的,如今不但上了,还如此冒险。
最后听到许清以手雷炸开马圈,驱赶数万战马冲击践踏夏军大营,将夏军大营夷为一片平地,使夏军溃不成军时,赵祯等人再无疑虑,半夜之时,突然遭到数万疯狂的战马冲击,别说是四万人马,恐怕就是十万也只能溃散,如此一来,许清以五百人马击溃李元昊大军也就可以理解了。
“陛下,李元昊经此大败,想必会暂时退却,范仲淹信上提到,多年来与党项人交战之中,我大宋都处于被动防御的局面,皆因缺少骑兵,机动能力不足造成,所以提出,这批战马当集中使用,在西北训练出一支强大的骑兵来,以便将来与党项人作战时,有进攻的能力,臣以为此议可行。”
先出来说道的是王素,他是兵部员外郎,对军事多少有些了解。
章得象沉声接着说道:“此议不妥,缺少战的并不止于西北,京畿禁军同样紧缺,若将这批战马全能于西北,有厚此薄彼之嫌。”
赵祯一见争端又起,赶紧摆手制止,好不容易得到一个令人兴奋的消息,现在他可不想就为这些事头痛,还是到大朝之进还商议吧。





山渐青 第一百五十六章 渭州定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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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渭州定策
许清在渭州呆了五天,每日里以寻马之名入山打猎,好不快活,前方传回战报,李元昊经渭州大败北退后,却于前日攻破六盘山西麓的怀远寨,一千多宋军尽数被杀,自此之后,夏军方始收缩兵力,等到种世衡带领援军赶到镇戎军府时,夏军只是小战一场更再度北退,镇戎军之围遂解。
许清现在手里只剩下一队教导营人马在渭州,于是做起了甩手掌柜。
范仲淹得到前方夏军已退,一方面松口气的同时,另一方面眉头更是紧锁,许清知道他是为自己提出的思路为难,让他一时接受起来很难,许清也只能耐心等待。
其实,他已无心在渭州呆下去,他对赵祯的心性太了解了,渭州大胜对于即将到来的新政而言,其实并非好事,若是赵祯以为渭州一场大胜后党项人不足为惧的话,会不会还这么热衷于改革就很难说了,许清看得出,他原来有很强的改革需求,但那都是被内忧外患逼出来的,国家没钱了,外边辽夏用刀枪来敲诈勒索,内部乱民烽起,使他觉得不变革不行了,然而一但形势好转的话,他那三分钟热度估计也就用完了。
所以许清想回京了,不管如何,也要多去赵祯那煽风点火,让他保持住现在这般高昂的斗志才行。只是范仲淹却迟迟没有表态,这几天甚至没有找他再谈及改革之事,让他一时不好回京。
这天,当看到风尘仆仆从秦州急赶而来的韩琦时,许清终于知道范仲淹在等什么了。韩琦看上去甚为年轻,三十来岁而已,或许是长期在西北戍边的原因,第一印象给人很刚毅的感觉,身材高大,双目有神。
秋风萧瑟的泾水之滨,旷野间草色已黄,天高云淡碧澄如水,一群大雁排着人字形,嘶鸣着向南飞去,山岚之上,日色欲斜,远远的对岸悠悠传来一缕隐约的羌笛,更增添了几分辽旷的边塞风情。
河边的青石上,许清、范仲淹和韩琦三人散坐其间,长长的鱼竿伸到水上,渔漂随着江流荡漾着,范仲淹被飞过的大雁所感,抬起头来望着淡淡的云天,抄起石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开声吟诵道: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声满地,人不醉,将军白发征夫泪。
许清听了不由一征,但却没有说什么,倒是韩琦连声赞好,范仲淹轻轻一叹道:“西北皆我汉唐故土,如今党项人窃据河套,俯视关中,一日不收回,我大宋便永无宁日,而大宋已积弊日深,俗振无力,令人忧心如焚啊。”
韩琦沉声接道:“既然陛下让子澄来西北会范公,这便是一个好的开始,收到范公的信后,我一路赶来时也想过,子澄的路子虽然剑走偏锋,但也不失可行之处。”
许清听了不由一喜,他没有想到最先附和自己的竟是韩琦,然而范仲淹仍疑虑重重地说道:“我只是担心,若不肃清吏冶,恐怕连子澄提出的几点也没法保证顺利施行。”
许清望着悠悠的流水,一咬牙不再留情面的驳道:“范公,我已说过,青苗款及粮食储备咱们重置司农寺后选能吏主持,直接撇开地方官府,让他们无从作梗,至于银行的收入和军改,若到时连这两样都没法把持住的话,那么我请问范公,你先肃清吏治的策略比这艰难百倍,你又谈何去肃整呢?”
许清不等范仲淹作答,把一块石头狠狠砸入水中道:“陛下的性子你们比我清楚,你认为先肃整吏治,在一片反对的声浪中,陛下能坚持下去吗?再者你的思路是从地方开始肃整,对朝廷中枢各部门基本不提及,恕我直言,不先肃整中枢,范公想对地方大力肃整根本是妄想。而要整合中枢,我们就需要一个契机,下官以为也只有收复西北这样的契机,在对外战争到白热化之时,以战时军事为重之由,一举先将财政权夺回归还户部,撤掉三司,一但西北大胜,就可分流出一部分官员往西北的同时,挟大胜之威对中枢各部门进行肃整,到时一切都可托收复西北为理由,承受的阻力就会降到最小。”
“然子澄又如何保证对夏作战能取得胜利,子澄可曾想过,辽国也不会坐视我大宋收回西北,到时有辽国插手,我们的压力……”
许清突然抢断道:“所以我们先要强军,至于范公所说的压力,难道我们不收复西北就不用承受辽国的压力了吗?富诰制如今还在辽国周旋呢。军制一但革新完成,东北对辽国采取守势,西北对夏突起猛攻,西夏人如今同样虚弱已极,只要我们抓住时机,在一两年内完成军队革新,而这两年期间再派大量细作进入西夏不择手段的破坏,到时收复西北并不见得太难。”
“不择手段破坏?”韩琦对他这句话倒挺感觉兴趣的样子。
“不错,韩大人熟读史书,自是知道当年越国如何攻陷吴国的,他们的军事手段并不高明,高明的是他们对吴国内部的破坏手段,所谓慈不掌兵,只要对本国有利,对他国用什么手段都是理所当然的。”
范仲淹摇摇头道:“若按子澄的方法,就算真能对西夏内部进行大量破坏,但人心尽失,到时我们打下西北,也将难以管理,党项人一有机会还是一反再反。我大宋同样会被西北耗尽精力。”
许清为之愕然,范仲淹果然是够正直的,而且儒家思想影响已深入骨髓,如今还未打下来呢,就想到安抚民心的问题了,许清不知道该佩服还是该悲哀,他想了想说道:“范公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算咱们对党项人再好,他们有机会还是会反的,我考虑过了,军队改革过程中,必定会裁撤出大量的老弱,其中那些实在不堪所用的着令归农,其他全作为建设兵团使用,以建设西北的名义,实则是变相移民,另外再将国内那些失地流民一起安排出去,充实西北,使汉人在西北占到大多数,再不行到时再慢慢将党项人迁往广南一带,这样西北就真正能掌握在咱们大宋手中了。”
韩琦点点头,他年纪比较轻,变通比较快,实则他已慢慢对许清这套方法更为认同了,沉声问道:“子澄,光是银行一项,真能支撑起军事变革及一场对夏的大战吗?”
许清自信地笑笑说道:“两位大人,你们到宋大各个大城去走走就会发现,大宋有钱人出乎想象有多,我大宋并不穷,穷的只是朝廷和底层的百姓而已,而银行恰恰可以把这些民间的闲钱,最大限度的聚集起来为我们所用。按现在银行的发展速度,到年底整个大宋银行的存款必将达破两千万贯,而且这个数字还将不停地成倍增长,只要利用得好,这些钱……”
许清还没说完,就听到拍的一声,韩琦手上的鱼竿掉在了地上,太吃惊了,他们也想象过银行能圈钱,却没有想到竟能到这般超乎想象的地步,刚成立半年就有两千万贯,那么继续翻倍下去会是什么景象?
大宋虽说现在每年岁入一千八百万贯左右,但那只是纸面上的数字,真正能上缴到中央可利用的钱款其实少得可怜。用在军备上的数额更不用说。韩琦和范仲淹看向许清的目光都有些变幻不定,眼前这个十七岁的少年,竟把持着这样一个庞大的圈钱机构。
许清不想在银行上招来他们过多的目光,转而说道:“银行里的钱虽然不是咱们的,但可以先行挪用,甚至可以通过银行发行战争债券,一但西北收复,可拿一部分土地或其它资源来偿还,这也有效地把国内大地主的目光引向西北那些未开发的土地,减缓目前国内土地兼并的速度。”
范仲淹抚须良久,最后深深地看了许清一眼问道:“子澄常出入于宫中,想必对陛下的态度比较清楚,到了此刻,子澄也不必再多作隐瞒,陛下的态度究竟如何?”
范仲淹这算不算是要看菜吃饭了呢?许清也不再推托,淡淡地说道:“实不相瞒,陛下让我来西北问策,其改革之心不言自明,我也偶尔于宫中与陛下论及各种革新方案,以我看来,陛下更倾向于先从军事入手,强军收复西北之时,再对国内冗员及机构进行肃整。范公,以陛下的性格,也只能这样,否则阻力太大,陛下是坚持不下去的。”
范仲淹点点头,他也认同赵祯的性格才是关键,宋朝皇帝集权过重,一但皇帝不能坚持,他们根本没有革新下去的能力。
西天的火烧云把江水染得橙红一片,三人这场交谈直到月出东山才散去,范仲淹虽仍有疑虑,但韩琦却表示了对许清方案的首肯,许清想来,范仲淹在明知先革亲吏治无望的情况下,迟早也将对这种把国内矛盾向外转嫁的方案表示认同。




山渐青 第一百五十七章 衰草送客咸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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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衰草送客咸阳道
由于渭州大捷,许清反而不想再有西北多留,和范仲淹、韩琦于河边长谈一回之后,第二天便收拾行装先行反京,教导营还要在西北教导驻守各城的边军,最终赵野还是让两什人马护送他回去,狄青赵野送出城十里,互道珍重之后,许清带着二十骑飞驰而去。
许清骑着黑寡妇驰骋于枫林道,两耳生风,卷起一地的落叶,不得不说,黑寡妇不愧是万中选一的极品好马,不但毛色乌黑发亮,只要让它放开四蹄,很快就能把随行的二十骑甩得远远的。
“大人!大人!你等等我们啊,这又不是夏军大营,你冲那么急干什么?”等许清放慢马速,好不容易追上来的荆六郎满脸幽怨地喊道。
这次便是由他带着二十人负责许清路上的安全,没想到刚离开渭州不久,便被许清甩得远远的,西北这一带并不平静,山贼可不少,想起临行前赵野下的死命令,他不禁有些惶恐。
许清哈笑道:“六郎啊,咱们连李元昊菊花都爆过了,你还怕个鸟。”
“可大人您单枪匹马……”
“单枪匹马怎么了,谁敢来招惹,老子我照样杀他个七进七出。”
许清也不算嘴上吹大气,经过渭州大战,有这次尸山血海般的经历,他的心气确实有所不同,胆子算是练出来了,不光是他,教导营每个人都身带杀气,与初出来之时决然不同,都说实战是练兵的最好方法,这绝对不假,只有经过那种生死杀伐的人,才可能形成那种藐视天下的气质来。
“此次渭州大战之后,论功行赏六郎你升个都头不难,有没有想过将来怎么样?”许清随意地问道。
荆六郎乐呵地笑着,眼里充满了憧憬,可憋了半天最后冒出一句来:“我听监军大人的,监军大人让咱杀向哪里,咱们就杀向哪里。”
其它人也一个劲地说道:“没错,咱们听监军大人的,党项人敢再来,咱们再杀他个片甲不留。”
许清有点好笑地说道:“没点出息,什么叫党项人敢再来,难道咱们就不能杀到他老巢去?干嘛非要等他杀过来呢?”
一群手下顿时醒过神来,嗷乱叫着要杀到李元昊的老巢去,抢女人、抢战马、抢银子。许清一窒,他想把这些人培养出狼性来不错,可这作风也太那啥了。
衰草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
许清他们轻骑快马,自咸阳疾奔而过,远处的山岚天将近暮,四野一片荒芜,山脚下散落几户人家,萧瑟低矮的茅草房更增添了几分荒凉。
遥想当年,这里也曾广厦万间,阿房巍峨,宫阙连云,这里也曾主宰过四海之内的华夏大地,这里曾是天下万民仰望的巅峰。
“四海一统自朕始,朕!乃主宰天下之始皇帝,从此,我大秦帝国千万代……”
这里发出的那个苍劲有力的声音,曾穿透长空,在华夏大地上声声回荡,这里,那个立于巍峨宫阙之上,挺拔的身躯,挥一挥大袖,就能让四海之内刮起一场浩瀚的风暴。从这里奔涌出而出的黑色洪流,高喊着‘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曾令天地为之变色……
如今那烈烈的秦风安在?宫阙万间都变作土,残阳如血,寒鸦盘旋,只留荒原上和秋风还在低声呜咽,许清不堪心灵与历史碰撞时,那种千年的积压,令人无比沉重的压抑,他狂抽战马,扬起一路烟尘,飞驰过咸阳。
扶风只是一个中县,城墙算不上巍峨,夕阳照在那斑驳的城阙上,散发着古老厚重的气息,许清带着二十骑,在城门关闭前卷进了扶风县,守城的兵丁看到远远驰来的二十骑,人萧煞,马如龙,若不是对方都穿着禁军服饰,怕是早引起一片慌乱。
入城之后,众人都松了口气,许清向城中百姓问明县衙的方向,便直接找了过去。守门的衙役看到许清一行齐刷的跳下战马,那牟利的眼神让人不敢怠慢。
“麻烦进去通报知县林大人一声,就是京中故人来访。”许清把黑寡妇交给荆六郎,自个到县衙大门说道。
衙役甚至连许清名字都没敢问,就跑进去通报了,等钟林穿着七品的知县官服,一步三摇出来时,许清不禁想笑,只见他长长的帽翅晃来晃去,双手扶着腰间的抱肚,大概刚才还在处理公务,被衙役说得严重,来不及歪理便赶了出来,许清能看到他袖口上还有些墨迹。
许清故意学着粗犷的样子,上前在他肩头上重重一拍,把他拍得一个赳列,官帽都掉了,许清这才哼道:“仪容不整,迎接上官来迟,林知县,你说说这该当何罪啊?”
听到声音,钟林总算是看清这一身戎装的家伙是谁了,只见他连官帽也不捡了,上来一把揪住许清的衣裳激动地喊道:“许老弟,哎呀呀,许老弟……”
可以看得出,钟林极为失态,激动得都不知说什么好了。许清上去捡起他的官帽,往自己头上的戴,哈笑道:“子期兄,少说那些没用的,好酒好菜给我备上来,你知不知道,我日行千里就是为了会一会你这个老友,如今肚皮都贴着背上了。”
钟林依然难以平静,转头对衙役喊道:“好好好,快快去秦风楼准备酒席……”喊完这才再度拉着许清的衣袖说道:“昨日方闻,许老弟以五百人大败李元昊大军,歼敌数万,许老弟近半年来,种种事迹无不让为兄感叹万分,快快快,快进来给为兄好好说说夜袭夏军的过程,知道嘛,昨天为兄惊闻此信,喜而欲狂,恨不能跑到渭州去一睹许老弟的风采。”
“哈,子期兄,别的先不说,晏相给我赐了个子澄的字,你还是叫我子澄吧,至于渭州大战嘛,我要先看看子期兄准备的酒菜如何再说。”
钟林先是一怔,然后忍不住雷了他一拳笑道:“子澄不愧是历经战阵杀伐的人,这股子豪爽之气让人舒心啊。”
安置好许清手下的人马后,钟林这才带着许清来到后衙洗漱一翻,然后结伴往秦风楼,秦风楼就位于县衙不远,大概是扶风最好的酒楼了,两层的楼阁,门前灯火通明,酒楼的掌柜亲自在门前迎接。
钟林是个好知县。上楼看到那一大桌的好菜,还有几个侍酒的美姬时,许清由衷的作此论断。
“来,且干此杯,子澄啊,这总该跟为兄说说渭州大战的经过了吧?”钟林一手搂着的个美姬,与许清对饮完杯中酒,迫不及待地说道。
许清不再吊他胃口,把渭州夜袭的经过细说了一遍,在钟林无限向往的目光中,许清最后说道:“说真的,事后回想起来,才感觉到此战赢得多么侥幸,可兄弟我事前还真一点不怕,一心想着怎么爆李元昊菊花,就愣头青一个,所谓横的怕愣的,哈,李元昊再横,也怕咱们这些愣头青啊。”
许清些此时已换上一身儒装,俊朗儒雅,却浑不在意的自称愣头青,让几个侍酒的秦娥抿嘴直笑,许清一把揽过秦娥的柳腰,往怀里恣意轻怜一翻,这才一拍她笑道:“子期兄,说真的,小弟我还真有些喜欢上军中的生活了,每天活得痛快淋漓,没那么多勾心斗角,让人心力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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