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冲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吼
来到路口儿一看,已经有了不少围观的人,而且还有很多人在往这里赶,大家都盯着西南角上的一具被炸得支离破碎的尸体在议论纷纷,陈天民仔细观看,依稀能辨认出那就是强子,但见他的肠子流了满地,一条胳膊也不见了,而在他周围散落着很多碎纸和砖头等东西,陈天民明白了,四哥带来的包儿里没有钱,除了一些旧书、破纸和砖头以外,还有一棵摇控炸弹,当离开了强子一段距离后引爆了它。
望着这个昔日感情最好、但看此次却阴毒地算计自己的兄弟,陈天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儿,他长叹一声,转身向南走去。
刚才他就看到“陆地寻洋舰”的钥匙就插在锁眼儿上,可能是强子怕遇到紧急情况,跑起来方便吧。回来后他直接坐到驾驶室里,打着了车,开动后向南捌,背向尸体累累的现场而去。
李嘉竹坐在后排,神情紧张地探过身问道“怎么回事儿啊,强子呢”?陈天民表情很沮丧,低沉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约略介绍了一下,李嘉竹本来就恐惧万分了,听了这些话更是半天回不过神来,陈天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最后只能是默默地开车,沉闷的空气充满了整个车箱。
四哥死了,兄弟们自然是各奔东西,陈天民因为伤还没全好,最近一直在家里休息,这让宋美云即高兴又糊涂,儿子从十五岁开始工作,一年也在家住不了几天,这次是怎么啦?不但不出门儿,而且人也变得沉稳多了,好像突然就长成了大人。
那天因为现场处理的干净,陈天民一直没有引起警方的怀疑,看来这场灾难已经化了,不过他和李嘉竹的感情并没有为此而恢复,在家里养伤时李嘉竹只来过一次,而且哭得很伤心,她说现在矛盾得要死,尽管非常爱他,但那天留下的恶性回忆太严重了,几乎让她的精神完全崩溃掉,另外又想起卫大夫说的话,不知道陈天民已经杀过多少人了,所以怎么也不能说服自己跟他重归于好。
“其实我以前没杀过人,平时打架我连刀都不用,最多就是弄个骨折什么的,那次在新疆我们杀的也不是普通人,是阿富汗过来的恐怖分子,人人手里都有枪,不杀他们我们就得死,你说…”,陈天民心里实在憋得难受,忍不住辨解几句,但是一看李嘉竹那疑惑的眼神,马上又后悔了,悻悻地说“如果你不信就算了,本来我也没必要解释”,
“我不是不信,你不会说瞎话这我知道,而且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受多了,可是…可是我该怎么办呢”?李嘉竹心里异常纠结,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你不用为难,我说这些也不是想争取什么,其实我早就知道咱俩成不了,因为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所以你就痛痛快快走吧,离开我也就不想这些破事儿了”,
“天民…”,李嘉竹动情地抓起了陈天民的手,难过得说不出话来。陈天民还想再说几句宽心的话,却被李嘉竹摇头制止了,她十分认真地说道“天民,给我一段时间吧,让我心里平静一下,好好想一想,好吗”?陈天民见她语气诚恳,心里也确实对她有些割舍不下,便没有再推脱,而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一转眼又过去了半个多月,周奇已经迎来了入监后的第二个接见日。北中市第二监狱一共有十五个分监区,从每月的十号至二十五号之间,每天安排一个分监区为接见日,届时,监狱特意与客运公司联系好的一辆大巴车,做为专门接送犯人家属的收费班车,每天在监狱与市区之间往返一趟。
周奇是在第六分监区服刑,所以接见日是每月的十六日,此时陈天民的伤已经痊愈,所以这一天便来探监了,隔着巨大的钢化玻璃,哥儿俩的心中百感交集,之前在电话中陈天民只是对周奇说已经离开了四哥,再具体的就没方儿说了,即便如此周奇也高兴异常,让陈天民脱离黑帮组织是他几年来的最大心愿,今天终于了结了,他还以为这全是李嘉竹游说的功劳哪,见面后急迫地问陈天民以后打算干什么,生怕他将来被兄弟们一拉,再去重走老路。
“还没想好哪,着什么急呀?过些日子再说吧”,陈天民无所谓地回答说。
“那你就别想了,我已经替你盘算了好几天,你就踏下心来跟老头儿学手艺吧,有两年就学出来了”,
“当厨师啊?这个…”,陈天民显然是不太乐意,周奇劝道“当厨师怎么啦?你没看现在‘孔府菜’多火呀?老头儿在北中市可是祖师爷,光特级厨师的弟子就有四个,跟他们学绝对是正宗,走哪儿都抢手啊”,
“再抢手也是个厨师啊,一辈子侍候人”,
“狭隘了吧?厨艺也是艺术,人人都尊敬,怎么是侍候人呢?而且你要不愿意在大饭店里上班,也可以自己干哪,开个不大不小的饭庄子,就凭老头儿的名声,再加上众位师兄弟们的帮衬,能错的了吗?一年少说也能赚个百八十万的”,
“你说的太容易了,那么大的饭庄得投多少钱?咱哪儿有啊”?
“百八十万的饭庄可不算太大,我刚看了一本‘餐饮业经营指南’,那上面说一般餐厅的年利润是跟营业面积对等的,比如说就餐面积是一百平米,那年利润就应该是一百万左右”,
“是麻?那还真可以,努努劲儿的话开个百十平米的餐厅还是有希望的”。
周奇见他终于活动了心眼儿,赶紧又趁热打铁,再给他增加点儿感情投资“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如果你真能把饭庄子开起来,那就连我都救了,以后咱哥儿俩一心一意经营它,还想什么呀”?这句话是号准了脉才说的,因为陈天民最讲义气,遇事总愿意先替朋友着想,果然,他十分认真地说“行,那就这么定了,我回去就跟老头儿说”。周奇笑着点头,一旦让他心中有了准星,保险系数就大多了。
接见时间是四十分钟,该说的话将将说完,耳机里也传来提示的“嘟嘟”声,于是所有人都忙着道别,哥儿俩也在玻璃上对了一下拳,然后便分了手,周奇又被排队带回监区,陈天民则随着人流走出监狱大门,乘大巴回了市区。
李嘉竹的父亲李松年是一位典型的绍兴府老学究,自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于历史学院考古系毕业后,直接被分配到了“故宫博物院文物研究所”工作,专功造像类文物的研究与鉴定,依靠多年来不倦的钻研与摸索,目前在国内已经成为这方面的顶级专家。
这天下午,李嘉竹下了班回家,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糊味儿,她很岔意,母亲做得一手精致的江南小菜,从来就没发生过把菜烧糊的现象,今天是怎么啦?会不会是生病了?李嘉竹顾不得脱去外衣,急忙奔到厨房一看,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父亲站在灶前掌勺,腰里围着一条母亲的花围裙,这是李嘉竹在记忆中从来没有过的景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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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冲浪 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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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回头看到女儿已经回来,便立刻在李松年的后背上捣下一拳,嘴里骂道“死老头子,快给我吧,看看你把菜烧的,像黑碳底一样”,李松年回过头来,透过厚厚的眼镜片,眯着眼冲女儿笑,嘴里说着“土豆烧糊一点不要紧,有些人还专门拿到火上烤来吃”,母亲气得不行“那叫烧烤懂不懂?你炒土豆麻居然跟烧烤一个样子,还有脸狡辨,快放手吧”!李松年还在执著地用铲子在锅里搅,李嘉竹赶忙过去,一边将父亲往外拉,一边劝道“哎呀老爸,这里不欢迎您,还赖什么劲儿啊?快走吧”,李松年无奈地跟着女儿往外走,母亲伸手拽下他的围裙,嘴里唠叼着“跟自己的女儿麻,有话直说就好啦,非弄这些多余的东西”。
李嘉竹扶着父亲坐到沙发上,本来想问他为什么想起去炒菜了,但是看到他又有些喘不过气来,便住了嘴,自己脱去外衣,也坐到沙发上看护着父亲。
李松年的心脏不太好,属于心功能衰弱加严重的心律不齐,半年前刚植入一个人工起搏器,所以平时不能太劳累,母女俩几次劝他办病退算了,可是他放不下研究文物的热情,非要坚持上班,母女俩也没办法,只好随他去了。
李嘉竹见父亲已经恢复了正常,于是问道“老爸是不是有事儿求我”?李松年有些尴尬,笑着说“其实谈不上‘求’啦,我只是想跟你合作…”,李嘉竹有些岔意地问“什么合作,您跟我能合作什么”?李松年又编排了半天,才下决心似地说道“是这样,古玩市场的老刘昨天给我打电话,说他看到一个商贩手里有一组陶俑,问我有没有兴趣?我当时就去了,一看东西都是真的,是西汉霸陵窦皇后墓里的东西,一共有十六件,很有研究价值,可惜在盗墓时都给弄伤了,才要十万块钱,可是这样的残品单位是不会出资购买的,所以我想自己先出钱把它们买下来,以后需要用钱的话,再卖出去是一样的…”,李嘉竹打断父亲,说道“这话您都骗我妈无数回了,可一次也没见您卖出去过”,李松年颇不好意思,笑道“那不是还没到用钱的时候麻”?
李嘉竹本想顶撞父亲一句,怎么才算到用钱的时候?但是她看到父亲那副内疚的样子,又不忍心了,改口说道“您指的是我那笔业务和设计提成费是吧?都给我妈了,您跟我妈商量呗”,李松年道“那怎么行呢?钱是你的麻”,
“连我人都是您的,分那么根清楚干嘛”?
“话是这么说,可总得跟你商量好麻”,
“您这叫喝水用筷子多此一举”。
正说着,母亲开始往外端菜,李嘉竹想起身去帮忙,这时父亲笑曰“爸爸向你保证,等你出嫁时,一定把它们卖了买嫁妆”,没想到这句话一下子触动了女儿的心事,愣呵呵地坐在那里,也忘了去端菜了。原来,今天中午吃饭时,总经理胡春树特意找到她,第二次为她与梅国阳之间保媒拉纤,可此时李嘉竹心中还没有忘掉陈天民,自己都觉得很有可能会回去找他的,另外,梅国阳瘦小枯干,没有一点儿男子汉的风度,而且还离过婚,就算家里有钱,但李嘉竹不在乎这一点,她认为凭自己的个人能力,将来也会有一个不错的前途,没必要非牺牲掉感情去换取,所以就又一次回绝了胡春树,别的倒没什么,关键梅国阳是集团的少东家,胡春树又是最近刚扶了正,现在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两人一而再地吃自己的闭门羹,将来会不会报负自己呀?所以她今天已经开始盘算换工作的事情了。
“怎么啦嘉竹?是不是真的发愁没有嫁妆啊”?父亲的一句玩笑把李嘉竹从心事中拽出来,她又想起了端菜的事,边往起站边向父亲甩下一句“您女儿要是指着它们买嫁妆,那还不如不出嫁了”。
回到家之后,陈天民当天晚上就向父亲提出了想跟他学手艺的事儿,把陈宝生乐的连北都找不着了,家里的手艺已经传了十几代人,这几年也无数次地跟儿子商量让他学,但每次都跟要他命似的,宁死不从,所以他以为这项家传真要从此断掉了,没想到儿子突然转了性,陈宝生除了夸奖儿子以外,第二天便跑去向领导请求,让儿子也跟饭店签一份合同,一边上班,一边跟自己学手艺。
所谓的领导,指的是行政总厨,现在的大部分饭店,后厨不是外包就是内包,外包很简单,找一个专业的承包公司,将厨房一系列的工作完整地包出去,到年底按餐厅的营业额分成。内包复杂一些,由饭店的行政总厨来承包,主要的工作担子都放在厨师长的肩上,一般来讲,厨师长的资历应该是最老的,因为后厨的几十号厨师全凭他来带动,所以他的指挥能力以及个人凝聚力都要达到一定程度才行,说得通俗一点儿,这套工作体制颇有些“家长制”的遗风。
陈宝生就是“北国大饭店”的厨师长,他不但资历最老,而且还是真正的祖师,后厨绝大部分厨师都是他的徒子徒孙,因此他的威信是极高的。相比之下,行政总厨丁成刚就谈不上什么资历了,他的叔叔是饭店的懂事长,他等于是被分封的“诸侯”,三十出头的年纪,脾气特大,除了陈宝生不敢太招惹之外,其他人一概不入他的眼,动不动就挑三捡四,连损带控苦,大伙背地里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桑巴儿”,意思是说他整天丧着一张脸。
陈宝生把儿子的事跟“桑巴儿”一说,还不错,他真没敢太搏老陈的面子,因为他也知道,这个老头儿在后厨的威信太高了,他要是振臂一呼,厨师们敢罢了工。不过尽管如此,“桑巴儿”依然要坚持他的工作原则,就是管理工作不能心慈面软,每棵螺丝钉都要拧紧,否则机器就会出毛病。因此,他也给陈宝生提出了好几条儿难题,首先是不能签厨师合同,因为其他的厨师,即便是学徒工,也都是厨师学校毕业的学生,基本功都有了,进来后只是跟着师傅学习本菜系的传统与特色,而陈天民是个白丁儿,如果占着厨师的名额又什么都不会干,别人就会有意见。其次,配菜工也不行,因为忙的时候配菜的工作量是很大的,陈天民没有刀功等基本功,势必会耽误事儿的,所以只能在洗碗工和杂工当中挑一个,陈宝生本来有些烦,但是人家说的都在理上,还不太好搏,为了大局着想,还是忍了吧,于是比较了一下,洗碗工不好,又脏又累不说,还与厨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杂工除了收工后打扫一下卫生以外,平时主要负责择菜洗菜,这个练熟了也是个技术,另外后厨里本来就有好几名杂工,凭着自己的地位,到时候照顾一下儿子,谁也不敢说什么,想到此,陈宝生便给儿子选择了杂工。
就这样,陈天民伤好之后便正式地在“北国大饭店”里上了班,尽管只是一名杂工,但是为了学手艺,他也没觉得太委屈,并且,由于这一步完全是自己的选择,所以他的主动性非常高,每天都抓紧一切时间学习,甚至在家里也置办了一套厨具,一刻不停地练着基本功,他的目标是想赶在周奇出狱之前,能学出个大概齐来,好实现一起开饭庄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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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冲浪 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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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国阳被李嘉竹两次拒绝,心中其实非常难受,极度的内向使他从不求人,然而对李嘉竹的爱恋却又折磨得他心神不宁,只好鼓足了勇气托胡春树二次介绍,可结果还是打幡儿的站台没戏唱。现在他的想法也和李嘉竹一样,不行就挪挪窝儿,反正“梅氏集团”有的是地方,换一个环境,看不到李嘉竹也就不会痛苦了。
晚上,梅国阳特意回家吃的晚饭,那是一个豪华的别墅区,名叫“重湖叠堰庄园”,父母亲带着他的小女儿晶晶,以及两个保姆和一个司机住在一幢三层别墅楼里,而梅国阳自己则住在结婚时买的公寓楼房里。
平时都是周未回家度过,所以今天一回来,父亲准知道他有事儿,吃过饭以后,父子俩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梅国阳说道“爸,您给我调动一下吧,我想换个工作”,梅史诚有些意外“怎么,你也有干烦的时候”?梅国阳不愿说别的,只是“嗯”了一声,但父亲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说道“你早就该如此,‘梅氏集团’这么大,而你是唯一的继承人,不能总是由着性子来麻,现在不开始锻炼,将来怎么能担得起来呢?这样吧,‘华友广告’是‘梅氏’的根基,也是目前的支柱产业,‘梅氏’就是再危,只要保住了‘华友广告’,就倒不了台,你就去那里吧,要从头做起,把各方面都熟悉一下,将来好能牢牢地把它抓在手里”。
“学着做一做策化还是可以的,但是业务我不喜欢,全面的领导更当不了”,梅国阳说道。这让梅史诚长叹一声“唉!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儿子…那就先从策化做起吧,反正几个基层部门早晚都要熟悉的,先说好,我只给你半年的时间,以后还是要去市场部做业务”,梅国阳刚想争辨,父亲抬手制止了他“这不是你愿不愿意的事情,业务是一个公司的脊柱,你不懂业务,将来怎么掌控这个公司呢?就这么定了”。
梅国阳很是无奈,天生随和的性格,使他羞与人争,更何况面前的人是父亲。于是只好顺从地接受下来,并于三天后转到了“华友广告”公司工程规化部策化区去任副总监。
自从梅国阳走了之后,李嘉观竹顿觉轻松了许多,再也不用整天躲躲闪闪的了,虽然胡春树对自己的态度一落千丈,但毕竟不用天天见面,压力也就小得多,所以暂时先可以把离开的打算放一放,至少应该赶对一个机会,跳槽也要跳稳了才行。
孔府菜可不简单,在两千多年的发展长河中,孔氏一门在我国一直长盛不衰,即是公爵之府,又是圣人之家,建制上跟皇宫是一样的,所以孔府菜中的宴席菜,实际上就是宫庭菜,如“满汉全席”等等。然而,“衍圣公”在平时的生活中,又不能每顿都是皇宫的规格,那样也吃不舒服,所以还是以家常菜为主,这样一来,经过众多家厨们的长期探索,在家常菜方面,孔府居然比皇宫还要胜出一筹,这就是为什么好多帝王都要派御厨跑到孔府去学习厨艺的原因。
陈天民的祖上,接连十几代都是孔府内的私厨,直到解放以后,孔府被收没归公,他的爷爷陈济开才被分配到曲阜县“人民饭店”中工作,后来到八十年代未,父亲陈宝生又与周永太一道,被“北国大饭店”选中,作为人才双双引入北中市工作。
陈天民从小练武,早已养成了坚持不懈的习惯,再加上身体素质一流,父亲和众位师兄弟们全力指教,使他的长进非常地神速,如果与厨师学校里相比,他掌握“切、雕、翻、拼”等项基本功的时间,能快出两、三倍都不止,所以半年以后,连父亲陈宝生都不得不承认,他的几项“冷功”都已经过关,下面就可以动火,进入“煎、炒、烹、炸”等“火功”的训练了。
这一天,陈天民将一只煸锅放到灶上,点着了火,正在热锅,“桑巴儿”从门外走了进来,身上穿着一套饭店配发的的西装制服,干净而又利落,他沿着一排排的灶间通道,慢慢地寻视着,当走到第二排紧南头儿时,发现在案台下面堆着一堆菜叶,当时就火儿了,扭头四下一望,发现其他两名杂工都在“洗菜”,而陈天民却在灶上动火,他的心里很不舒服,半年来他耐着陈宝生的面子,对陈天民学艺的事情不敢深管,但是刚才他刚挨了叔叔的一顿剋,原因就是近来客人对饭菜质量的投诉增加,叔叔说是他的管理方法不对,让有些厨师上岗时带着情绪,但是他自己不这么看,认为是陈宝生管理不严才造成这种情况,因此今天就看陈天民格外眼黑。
“陈天民”!
“桑巴儿”扯着嗓门喊了一句,陈天民听到后,立刻关上火跑了过来,“桑巴儿”指着菜叶问道“这是谁放的”?陈天民知道是另一个杂工小齐放的,但是又不能“点炮儿”,只好说道“我们一块儿放的,马上还有一筐油菜要择,凑一袋子一起往外清”,
“桑巴儿”邪火功心,怒斥道“咱这儿是什么卫生标准知道吗?你以为在你们家那吧?现在你还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吗?连你都管不了,还想管别人?是不是我给你们脸给得太大了”?一顿暴风聚雨把陈天民给打蒙了,长这么大谁敢这样骂他?特别是连父亲都捎进去了,他抬右手就想掐住“桑巴儿”的脖子,但在这关键时刻,大师兄老蒋知道他的底细,喝了一声“天民,冷静点儿”!陈天民惊了一下,想到一出手,这个仇就再也解不开了,自己无所谓,关键这是父亲的单位,麻烦就大了,然而,这股火儿压是压不住的,他便将抬起的右手转向了旁边的案台。
别的案台下面都是柜子,唯独这个堵头的案台是后加的,只在两边的砖垛子上砌一个水泥板做台面,所以下面才能放菜叶,此刻陈天民伸手一掀,那台面与砖垛之间的水泥就脱开了,翻了个跟头砸在旁边的案台上,锅碗瓢盆飞出老远,巨大的响声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陈天民也不说话,脱下工作服扔在地上,转身走出了厨房大门,并且径直出了饭店回家了。
“桑巴儿”站在原地,整个人都傻了,他没想到陈天民有这么大的力气,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还是老蒋出面,赶紧上前说道“丁总别生气,先回您办公室吧,我跟您说几句话”,说完半推半掖地将愣呵呵的“桑巴儿”拥出了厨房。回到办公室之后,老蒋悄声地对他说“这孩子从小练武,并且一直在黑道儿上混,他爸爸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所以今天劝您一句,别跟他制气了,回头弄出点儿别的事儿来不值得,他最多再有个一年半载的就走了,不给谁面子,您也得给陈师傅点儿面子不是?”,老蒋连劝带吓,总算稳住了“桑巴儿,主要是刚才陈天民的威力太大了,不由得“桑巴儿”不害怕。
“你让老陈来吧,这是他儿子,该怎么办他得说句话”,他给自己找台阶儿地说。
老蒋忙说“应该,我这就找他去,您稍等一会儿”,说完便出了办公室,去找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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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冲浪 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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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宝生是去采购部核对这个月的材料单据去了,老蒋风风火火地来找他,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陈宝生也是气撞脑门儿,明摆着这是冲自己来的呀?行,那好办,他对大徒弟说“你先回去吧,我直接去找丁懂,我还就告诉他我想教儿子,他要容不下没关系,我扭脸儿就走,我就不信除了这儿,我陈宝生就活不下去”,老蒋急忙笑着劝道“看您说的,您要真走了,恐怕活不下去的是丁成钢,其实我听出来了,丁成钢已经被天民给震住了,再一想到您的利害,量他也不敢再胡闹,所以您听我的,先去找一趟丁成钢,听听他怎么说,如果他能主动服软儿,咱也就算了,毕竟天民还没有学成,咱就以大事为重,如果他还敢耍混,到时候我带着师弟们一块儿跟您去找丁懂,您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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