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夫之上必有勇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
再进一步,那里就是她最后的禁区了,她的小老虎都不能进去的地方,她没打算放汪永昭进去。
事到如今,两个的相处方式,已是她觉得最好的了。
她把手中的方帕绣好,咬断了线,抬头时,汪永昭似是快要睡着,她去拿了小被子过来盖到了他的身上,得来了他睁开眼睛的一眼。
“今个儿不去兵部,您就再睡会罢。”张小碗低腰给他理了理鬓边的发,浅浅笑着道。
“嗯。”汪永昭轻应了一声,便闭上了眼。
这时,轻风吹来,带来一阵凉爽,张小碗转身,看向那院子,看着那秋高气爽的蓝天,恍然想着,她的大儿子要何时才会归来。
没料想,一晃,竟是十八年过去了。
她来这个世间,也是有二十五年了。
二十五年啊,真是如白驹过隙,她竟是在这个世间捱了二十五年,捱得生命变成了另一翻模样,捱得她竟已习惯了这坐在后院里,抬头只能见得了方寸之天的日子。
岁月啊,竟是如此可怕。
张小碗抬头看着天微笑了起来,她伸手擦掉了眼中掉下的泪,摇摇头自嘲地一笑,便抬脚走出了堂屋,去得了那小别院,去看怀慕有没有醒来。
这快到他要去书房跟先生学学问的时辰了。
*******
九月的蝉叫得凶猛,竟比七八月最炎热时叫得更是厉害,不过天气没有夏天那样闷热了,人身上流的汗也比之夏天不知少了多少,不少人因为苦夏用不了什么食,吃得甚少,这下天气一凉爽,很多人的胃口好了起来。
这天午膳时,怀慕一反前面日子的吃食不好,一会儿自己就吃掉了一碗干饭,倒是张小碗吃着饭时胃里时不时泛酸,吐了好几次。
没得多时,在宫中的汪永昭得了飞奔来寻他的江小山的报,提前回来,还带回了一个御医。
御医把了好几次脉,把了又把,还是硬着头皮跟这时眼睛里有笑,显得格外可亲的汪尚书大人道,“夫人脾胃虚弱,吃着两剂药,就会好了。”
汪尚书的脸,就那么一眨眼就冷了,冷得跟冰块似的,那带笑的眼睛这时就俨然带着把刀子了。
张小碗听罢,收回手,拿着帕子遮着嘴,眼睛半瞥不瞥地看着他,嘴里竟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汪永昭听到叹气声,撇过头看向她。
张小碗竟有点不敢直视他,立即垂下了眼。
汪永昭心里难受得很,缓了一会,才面无表情地叫管家送人。
这厢太医回了宫,又去皇帝那报了汪大人府里的事,皇帝坐在上头竟笑了好一会,着大太监赏了太医的银。
太医告退后,大太监嘴边也有些笑,与皇帝轻声地说道,“偏想要就偏不来,汪大人这怕是急得厉害了罢。”
皇帝听了又哈哈大笑了几声,笑罢后,他的笑也冷住了,他偏头对得大太监说,“你说他非要张氏的儿子,是想现得情深义重蒙蔽我,还是真喜那张氏?”
“瞧您说的,”大太监对着疑心病又发作的靖皇摇了摇头,道,“听得那兵部的大人说,为此汪大人急得舌头都起了火泡,明个儿您传他来了,您可别再嘲弄他了,您这几个儿拿着这事说了他不少四五次了,再说,汪大人可就又要装病不去兵部办事了。”
大太监说得甚是苦口婆心,靖皇却听得乐了起来,又笑道了好几声。
这时,他倚着龙椅躺了好半晌,才懒懒地道,“朕就剩这点子趣味了,他倒是真情深义重了,为此朕都不好意思腾出手来收拾他,便宜了他,说他几句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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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夫之上必有勇妻 第2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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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防盗章,晚上更换。》し
张小碗那的情况自有人报到了汪永昭那处,汪永昭听罢一笑,挥了人下去。
江小山正在扮鬼脸逗小公子玩,等人退后,小声地问了句:“您就不去帮帮?”
汪永昭微微一笑,“她自会处置好,何须用我?”
说话间,眉宇之间一片行云流水般的惬意。
那厢张小碗坐在侧堂,待请人的闻管家去了一段时间,她便起了身,端正站在了那门口,远远看得那汪韩氏带着丫环来了,她朝得她福了福身。
汪韩氏走近,她便又弯了腰,恭敬说道,“儿媳拜见婆婆。”
“免了,免得这腰弯得久了,有人又怪心疼的。”汪韩氏勾起了嘴角,笑了一笑。
张小碗笑着抬头,点头道,“婆婆明见,大公子怜惜我以病体生了怀慕,自是有些多上心了一二,想来也是大公子好心仁慈,道我在汪府有灭烦之灾之时,以怀孕之身杀得了那别处派往我府的探子,惊了心眼,又道我以命相拼生了怀慕,便认为我对汪家有功,这些日子以来,还真是幸亏了他怜惜,要不妾身这命,也早早去了。”
她说罢,又朝得汪韩氏一笑,朝这站着不动的老妇人道,“婆婆,您请。”
她以怀孕之身坐镇汪府,就算是汪观琪,也得给她三分脸,汪韩氏不给?那她这里等着。
张小碗的硬气让汪韩氏脸上的笑顿时全无,她冷了脸坐上了主位,张小碗待她坐下,施了一礼,便对那站着的几个女人冷冰冰地说,“老夫人来了,你们这些个姨娘谁有什么话,就给我在这里说明白了。”
她那话,说得又硬又直,别说是那几个姨娘,就算是汪韩氏,都惊了眼瞧她看了过去。
张小碗一一直视回去,嘴角扬起笑,“赶紧地说明白,这夜间的团圆饭眼看不久要开了,在这之前,就把事儿在老夫人面前给说清楚了。”
她这话一毕,汪韩氏便拍了桌,厉声道,“大过年的,有什么话还不快说!”
这厢雯姨娘身体一抖,站在那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便站起来低头轻轻地道,“我们一进来,夫人便对我们喊打喊杀,我道这太不为小公子积福了,夫人似是不以为然。”
“雯姨娘……”张小碗听得浅笑,“我就不问你姓氏,不知也罢,我就问你,你当着我的面哭哭啼啼,我说你两句,你就顶我十句,大公子那边随得我如何处置你们,我依着仁心,便没处置你这顶我嘴的,只口上说道你们几句,规矩点,别大过年给汪府找晦气,现下,连老夫人都被你惊动来了,要是你再不服气,岂不是要我去那皇宫里请皇后娘娘为你做主来得!”
说罢,她转过头朝汪韩氏又施了一礼,叹道,“婆婆,去年那一道我以命相博,不敢说博了汪家半分安宁,但这些许年来,任是谁都知晓我与汪府荣辱与共,雯姨娘口口声声说我喊打喊杀,一来,别说府中之人,就是那外人,也谁都知我为何喊打喊杀;二来,我不知她一个姨娘哪来的胆子,敢这么妄言我这个有诰命在身的二品夫人;三来,大公子与我吃斋念佛只愿我那小儿身体康健,她竟咒我不为我小儿积福,婆婆,您要为我作主,要不然……”
说道此处,张小碗拿出帕子,拭了眼边的眼泪,哭道,“婆婆,请您为儿媳作主,要不然儿媳真真是活不下去了。”
说罢,就朝汪韩氏跪了下去。
汪韩氏僵坐在正位半会,才终开了口,“来人……”
“在。”闻管家在门口应了声。
“来……来两个人把这顶撞大夫人的姨娘拖出去大打二十个板子。”
“啊?”张小碗似是有些小惊地叫了一声。
汪韩氏厉眼看向了她,“儿媳,你似是对我的处置有意见?”
“竟这般轻?”张小碗却是瞪大了眼,轻轻地说,“先前大公子什么都不知时,还随得我如何处置她们,没想,您只是打个二十大板子。”
“张氏,他是汪府小公子的生母。”汪韩氏冷冷地看着张小碗,那紧紧扶住椅臂的手勒得都出了白痕。
“生母?”张小碗拿着帕子掩了嘴,垂着眼淡淡地道,“我还是大公子的正妻,给他生的第一个小儿,此正在沙场为汪家建功立业,现第二个小儿还抱在大公子的手中,婆婆的意思,是我这个汪府两个嫡公子的生母,还比不得一个生了庶子的生母来了?”
“你……要如何才满意?”汪韩氏气都喘得粗了。
“自当您处置。”张小碗垂眼看地,跪着没起来。
“拖出去,打死。”汪韩氏从喉咙里挤出了字,那字阴冷尖细得让人心底发麻。
“且慢……”张小碗这时若无其事地转过了身。
她看着那进来的两个奴才,对汪韩氏不紧不慢地说,“婆婆,大过年的,就别让个姨娘给府中添晦气了。”
“你不是让我处置?”汪韩氏冷笑,“说来你还是有意见?”
“婆婆一回来,就在大年三十这天在家中打死人,这传出来了,怕是……”张小碗抬头冷冷地看着汪韩氏,“您还是差人把这雯姨娘送回娘家去吧,我想有她娘家人教,她自会知礼,您看如何?”
汪韩氏气得拍了好几下桌子,好一会好,才又从嘴里挤出了一个“好”字。
雯姨娘本在哭闹,但被闻管家的差人拿了布巾裹了她的嘴,这时当婆媳已经商量好怎么处置她,她只得哭着双眼往她的儿子看去。
汪怀珏已得五岁,已懂一些事,见得他娘哭着看他,他终鼓起了勇气,一气小跑,上前对着跪着的张小碗就是挥了一小巴掌,“你打我娘,我打死你。”
小小的人那一巴掌不重,张小碗被打得不痛不痒,看得他被人拖了下去,再看那惊恐得眼睛都瞪出来的雯姨娘一眼,便也不再看她了。
有时,女人的命运都是自己作死的,连带的,把儿子的命运也给拖累完了。
*******
汪永昭在正院后方的歇榻处听得张小碗被庶子打了一巴掌,便急步绕道走了过来,恰好看到挣扎的雯姨娘被拖了出去。
她呜呜哀求,泪如雨下,汪永昭看都未曾看她一眼,便走到了那侧门,一脚把门踢开,对着那坐在上方的汪韩氏拱手叫了一声,“娘。”
随即,他看了张小碗一眼,淡道,“起来。”
张小碗看他一眼,并未起身,只朝汪韩氏看去。
汪韩氏这时对上儿子那直接向她射来的眼睛,心下一窒,差点都呼吸不过来,喘得气后,她朝着张小碗失声哑声道,“你起来。”
张小碗这才起身,朝着她福了福,便转头朝汪永昭福了福身。
“坐着罢。”汪永昭看她一眼,走到了那奴仆拉着的汪怀珏面前,看了他两眼,见他两腿抖个不停,他便泛起了轻笑,“我道你胆气不足,哪料想,打你嫡母的胆子却有得是。”
见他这般笑了起来,汪韩氏两手一抖,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把汪怀珏抱到了怀里,朝着汪永昭厉声斥道,“他也是你的儿子,他也是汪家的男孙。”
“我没道不是。”汪永昭听罢又笑了笑,对汪韩氏淡淡地说,“娘你这是怎地了?以为我会对他怎地。”
“不,不是,”汪韩氏连忙摇头否认,“是娘一时激动,想岔了,想岔了……”
“嗯,地上凉,起来罢。”汪永昭笑笑,扶了她起来。
汪韩氏见他脸色还算好,便安了心,转头看了那默不作声,垂着坐着的张氏一眼,便朝汪永昭小声地拭探道,“你看,雯姨娘的事……”
“您已经让人拖出去杀了?”汪永昭朝她询问道,不待她回答又接道,“那便杀了。”
汪韩氏顿时不再言语,这时那几个跪在地上的姨娘把腰趴得更低了。
汪永昭看得她们一眼,对汪韩氏又温和地道,“让丫环领你回去歇息吧。”
“那这孩子?”汪韩氏看了看抱着她的大腿颤抖个不停的汪怀珏。
“您可有时间能带?”汪永昭沉吟了一下问道。
“有时间,我带。”汪韩氏顿时斩钉截铁。
“那便您带吧,得劳烦您教养了。”汪永昭又朝得她笑了笑,叫了闻管家过来,让他请老夫人回院。
这厢汪韩氏领着人匆匆走了,不待那些姨娘们抬头,汪永昭拉着张小碗的胳膊肘儿起来,拉扯着她往后走。
等回了歇榻处,他放下她的手臂,问她,“打着哪了?”
张小碗轻轻地摇了摇头。
“打在哪了?”汪永昭的声音冷了起来。
张小碗只得指了指右边的脸。
汪永昭便伸出了手,抚了抚她的右边的侧脸,呵呵地冷笑了起来,“我从阎罗王那里把你的命抢了过来,日夜守着你,只恐惊了你的魂,可一介小儿,就可把他的巴掌挥到你的脸上……”
“不碍事。”张小碗抬头看他,抹平了他眉眼之间的阴冷。
汪永昭抓了她的手,放到嘴边轻吻了一下,心里自有了定笃。
张小碗瞧得了他眼里的冷然,就知这事,她这里已经结束了,汪永昭那里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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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夫之上必有勇妻 第2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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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娘可宝贝她的树木花草了,宇堂老夫妇俩也是极爱这些,她话一出,宇堂南容就抬眼看向徒婿。@樂@文@小@说|
“不跑,不砍。”大将军摸了下鼻子,道。
林大娘看他跟小媳妇似的,过去拉他的手,安慰他:“你最听话了。”
小将军在旁边又不解了:“不是迈峻,爹爹的小将军最听话吗?”
怎么改成是爹爹这个大将军最听话了?
林大娘眼都不带眨地哄他,“白天是你最听话,晚上是你爹听话,你让着你爹点,啊,乖了啊。”
小将军点头:“好的。”
随即一想,乐了,“如此还是迈峻最听话。”
看看,他都还让着爹爹。
“哥哥棒!”小花在旁边伸手小手,拍了两掌,眼睛亮亮的。
这可把盘哥儿看得眼馋得搓了下手,朝师娘讨好地道:“师娘,给我抱一个吧?”
师娘失笑,把花抱起给了他。
“姑爹棒棒。”小花一入糙汉姑爹的怀里,鼓励他,并送上了小香吻一枚。
盘哥儿刹那热泪盈眶,扭过头跟梓儿娘子道:“婆娘,我也想要个这样的小娘子!”
刀梓儿笑着点了点头。
这小半年最好的不是她能走路了,而是闵遥哥说她再养养,他帮着再调调,她就能怀孩子了。
刀梓儿以前没想过她这辈子会有孩子之事,如同她未曾想过,她这辈子还能嫁人,但人她已嫁了,再有个孩子,她以前未曾想过的奢侈之事她都已得到,算一算,也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她倒是想要个孩子,看着嫂子带着的这两个侄儿侄女,她也想要一个,不多,一个就够了,她和盘哥儿两个好好带着就行了。
盘哥儿见她点头,傻笑了起来,刻意放柔了一声音跟小花儿道:“花花以后就是小姐姐了,小姐姐带小妹妹玩,好不好?”
小花点头,“好,小花带小妹妹,带着叠娘亲最好看的花裙子。”
如果是妹妹,她会舍得把娘亲最好看的花裙子让出来给妹妹叠的。
林大娘一听,乍舌不已。
敢情她的宝贝儿小女儿嫌给她当苦力不够,还要拐一个小苦力来给她干活啊?
天噜,也太会持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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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皇帝在休朝前的最后一堂朝会,重点表扬了一下国学堂这一年为国所做的贡献,林大娘夹杂在一堆人中也被提起了。
她丈夫刀大将军在下面站着听皇帝念叨,一直是神色不动的样了了,只有听到她的名字的时候,眉眼才动了动。
皇帝这次还召见了国学堂名列其矛的学子,太子身在其中,被皇帝问及功课时说得条条是道,众大臣也都听入了神。
太子比以前大气太多了,如果说以后他只是个当了太子的皇子,那现在,他就真的像个能当皇帝的太子样了。
这区别大了去了,很多皇帝的心腹忠帝党因此也多看了这个太子一眼,心里寻思着这位太子能否走到最后,继承皇上大统的可能性。
散朝后,大家都急匆匆地回家准备过年去了,他们一年忙到头,也就这个时候能在家里呆几天,好好处理一下家族里的大小事,好不容易等到了皇帝放他们几天轻闲,耽误半天就是少了半天的时间。
但皇帝还是留了大将军一下。
大将军一进御书房请完安就说:“末将也很忙。”
本将也是家里有很多事等着他决择的人!
“忙你的头。”皇帝顺手抄起一个杯子就砸他。
大将军都被他砸麻木了,长手一抓就顺过了杯子,走皇上面前,把杯子放在了他桌上,“您有事?”
“今年过年,你们家团圆饭吃什么菜啊?有新菜?”
“没问,我娘子的事。”
“你回去让她给朕拿几个新菜的方子,朕也尝尝新口胃。”
“您最近胃口不错啊?”
“还行。”确实不错,也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皇帝这小半年感觉身体里都没什么浊气了,天天精力充魄,也没有吃不下的东西。
“挺好的。”
“诶,自己拉把椅子过来,坐近点,跟朕说两句,也不耽误你回家当娘子奴,朕说几句就放你回去。”
大将军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跟他说:“末将今日急着回去也不是要当娘子奴,我们刀府学堂是今日散课,我要带我那小将军去看看他们。”
皇帝“啧”了一声,“还挺上心的啊?”
大将军点点头,“小将军明年就要跟他的这些哥哥们一同上课了,带他过去打个招呼。”
“不进国学堂?”皇帝惊讶。
“他娘说哪能进,还不够格,够格了再说。”
“如此也好,你们在家也能教。”
“嗯。”大将军点点头,看他,再问:“您有什么事?”
“朕想问问,”皇帝抓了把坚果剥着吃,还分了大将军一半,问他:“林大人对太子那评语是怎么写下来的?”
“就这事?”大将军看了看坚果,捏碎了见果肉都碎了,就干脆找地方扔。
皇帝见他找地方扔东西,敲了敲桌子,“认真点。”
“还能怎么写?太子卷子是什么样的,她就评什么样的话,还能评出花来不成?”
皇帝忍不住又要动气了,“别装傻。”
大将军总算找到放废纸的簸箕把碎果壳扔了,这才扭头看着皇帝道:“末将说的是实话,她是先生,她还能因为跟太子有什么过节,就置授业先生的职责不顾,说不符的话不成?她是这样的性子吗?”
皇帝塞了一口果肉进了口,嚼了一会,才道:“那私下里,不是先生那会,她是怎么看太子的?”
“没看法。”大将军一口就道。
“你……”皇帝干脆收了嘴边的笑,抽出本书就砸他脑袋,“一年到头,你就不能遂朕的心愿一次,说两句能听的?”
“也行。”大将军躲过,看着他的手,等皇帝把书放下来了,他接道:“不过,不说她是怎么看,说说末将是怎么看,成吗?”
“成。”他说的,跟她说的,没区别。
这两夫妻,蛇鼠一窝,哪个比哪个都没好到哪去。
“太子还行,每一次,他就差那么一点点要折了的时候,”大将军跟皇帝捏了截食指比了比,“他就缩回去了,并且,再冒出来的时候,他还要比过去强一点,很快修正了他的错误。”
“这种本事,”大将军接过皇帝给他的夹子夹坚果,一夹,又是一颗碎了,他摇摇头,“不是谁都有,不像末将,靠的是运气才躲过一次一次死劫,太子这是靠的脑袋。”
皇帝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你这意思他这种本事是好,还是不好啊?”
是真的聪明,还是太过于精地算计了?
“末将不知道怎么说,得您怎么看,”刀藏锋干脆不吃这坚果了,伸手往盘子里拿已经夹好了的扔进嘴里,道:“反正末将的意思,太子不愧是您的亲儿子,够聪明。”
就是手段老是不知不觉就邪里走,被人打回来了知道行不通,马上用更高明的方法掩盖过去。
这种手段一次行得通,两次行得通,三次四次也行,但如果他当了皇帝,他用这种手段操纵一个国家的话,皇帝的江山,就要完喽。
刀藏锋知道他都想得明白的事,皇帝更想得明白了。
所以这话,他提一点就是了,说明白了多没意思。
皇帝见他嘴巴太紧,也知道撬不出什么来了,见大将军还在往盘子里拔弄着捡夹好了的果肉吃,他眉头一敛:“你就不能自己剥着吃?不都给你一把了吗?”
吃给朕剥好的算怎么回事?
“我剥不来这个,我在家都是我娘子剥给我吃的。”大将军没捡着夹好了的,干脆揣了几把到暗袋里,“这挺好吃的,我带点回去让我娘子给我剥。”
皇帝顿时被他气得两眼翻白,“滚滚滚滚!”
快滚,看着他就闹心!
大将军也不介意皇帝老让他滚,他都习惯了,站起来干脆拿起盘子把坚果都倒到了暗袋里,见皇帝瞪他,他想了一下,补了一句:“我家小将军也要吃。”
最重要是的,他家花花也要吃。
她就喜欢吃香香脆脆的果仁儿,给她一大碗,她就能乖乖地坐在他的腿上吃好久,小小香香的小家伙捧着大碗儿坐在他腿上吃果仁,别说抱小半会了,他就是抱一天都抱不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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