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夫之上必有勇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
算了算了,不说他了。
他除了忍着还能怎样,别人能怕疼能喊疼,他是不能的,从小到大都这么过来了,你让他说个疼字,用刀架子他脖子上他可能都说不出,也就只有跟她认软的时候才会说了。
“药水烫不烫?”她口气好了点。
“烫。”
“脚疼不疼?”
“疼。”刀藏锋一见她口气好了,精神一振,抬头就看着她不放。
林大娘忍不住低头啵了他一口,不过还是说他了:“身上别老是伤,你不疼,我还疼呢。”
刀藏锋轻轻地不断点头,点了好几下才说:“知道。”
说罢,他顿了下,又道:“对不起。”
林大娘听着这句对不起鼻子都发酸,忍不住又亲了他一口,刀大将军见有机可趁,立马把一直想干的事干了,把她压在了榻上亲了起来,顾上不她拳打脚踢骂她,就地把人办了。
事情一办完,林大娘气不打一处来,哪还有什么贤妻的样子,如果不是被折腾得没什么力气,她发誓要把他肝都捶出来。
男人果然是用下面那根子活着的,命都只剩半条了,死都惦记着那破事。
林大娘差点被气昏厥。
刀大将军本来还想再来一次,见她脸色实在不好,瞪着他跟他是无恶不作的大坏蛋一样,他默默地去了池子边,舀了一钵的冷水,浇在了他翘起的大兄弟上,还看了它几眼,跟它摇了摇头。
小娘子真生气了。
今儿是不行了,改天吧。
大娘子在旁看着,真真是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气昏过去喽。
他们这澡洗得也够久的,一出去,林大娘努力板着脸,偷偷窜进了她旁边置衣间里,召唤着见着她了的知春给她换衣裳。
知春见她肩膀上还有牙齿印,也是摇头,“姑爷不是身上有伤吗?”
林大娘毫不犹豫地翻了个白眼,“伤不死他!”
那是个病人吗?那就是条恶狼。
她算是白心疼他了。
林大娘这一去又换了身新衣裳进来,宇堂南容见她玉面粉颊进来,也是一个白眼翻得找不着眼珠,还伸手去拦小花的眼。
林大娘见着直跺了两脚,瞪了他一眼,这才过来。
林府姑爷这时候穿着一身崭身的黑金坐在他的主位上,正拿着碗在吃用鲜奶蒸出来的奶羹,见到她进来,拿勺的手都慢了,眼睛追着穿着一身粉蓝色衣裙的她不放。
林大娘都不想看他了,在他身边坐下,见大家都没正式拿筷,都在等她,便轻咳了一声,“人到齐了,吃饭吧。”
她儿子不懂事,这时候坐在义祖身边的他偏着小脑袋,迷惑地问他娘:“娘,你咋个又换花衣裳了?”
说罢,还不忘夸她:“这个花衣裳也好看。”
林大娘哭笑不得,差点一巴掌扇过去,“吃你的吧,就你眼神好。”
这时候盘哥儿实在忍不住,低下头,吃吃地笑了起来。
刀梓儿也是捏拳抵嘴,把嘴边的那抹笑意强忍了下来。
乌骨则“啧”了一声,摇了摇头。
师娘也是眼带笑意地看了她一眼。
林大娘这等厚脸皮也是被他们弄得闹了个大红脸,嗔道:“还吃不吃饭了?赶紧吃呗。”
林府姑爷这时候抬起了筷子,头一个给他家小娘子的话捧场,哪想,筷子刚伸出去就被人截住了,随即,他就听当家夫人凶神恶煞地跟他说:“还想吃?没你的份!你就喝西北风去吧!”
“我就夹夹,不吃。”刀大将军缩回了筷子,示弱地,求饶地轻声跟她讲。
众人这下没忍住,皆哄堂大笑了起来,笑得林大娘这粉脸通红,一晚上都没消退过。
**
大将军这一回来,头几天还是进宫去军营,处理他手下将士之事,等把他手下人的事办妥了,他这才在家中好好地睡了几天。
林大娘颇有点遗憾这次来帮他忙的藏芒没有回府,跟皇帝述完职,他就回大艾去了。
倒是刀梓儿想得开,这天早上陪嫂子在窗台边修剪花草的时候见嫂子说她二哥也不回来住两天才走,言语间颇有些遗憾,便跟嫂子说:“二哥心里也有最亲的和不太亲的人,如我心中,也有最亲和不亲的,他觉得要为着亲的,远着不亲的,那是正常之事。”
林大娘没料她会这样说,怔了怔,看向了她。
刀梓儿很坦然地回视着她,“嫂子,其实我去见过我娘。”
林大娘停了手中修剪花草的剪刀,看着她。
“我是想去看看她……”刀梓儿笑了笑,跟她嫂子说:“结果,她跟我说,恨当初没有在娘胎就把我捂死了,生了我这么个怪物,女子不像女子,女儿不像女儿,一点用都没有。”
刀梓儿没跟她嫂子说的是,她娘还问她能不能当个好女儿,替她把那个姓林的娼妇杀了,给他们报仇。
她说不能,她娘就歇斯底理地让她去说,说她没用,说恨不得没有早早把她弄死,让她丢了他们的人。
她母亲当时把她身边的能砸的东西都砸在了她的身上,刀梓儿在沙场上几经生死,很久没哭过了,但那天,她被她母亲砸出了眼泪。
刀梓儿一直不敢回家,就是因为她心里非常清楚明白,当初憎恨她离家从军的母亲不会欢迎她回来,只会当离经叛道的女儿是个大大的耻辱,她回来,迎接她的不会是母亲的温暖怀抱,而是母亲的指责与辱骂。
所以,她跟她的母亲不亲,她亲近的,是给了她一条她想走的路走的大哥,还有后来给了她一个家的嫂子。
她亲近他们,所以跟他们在一起。
而二哥不,母亲对他一直不错,他受了她的好,所以他选择了站在她那边,那也不错,没什么好说的。
对此,刀梓儿也并不遗憾她二哥不回刀府,她甚至连见一见他的意思都没有。
道不同,不相为谋;路不同,见不如不见。
“嗯……”这厢,林大娘放下了剪刀,抱了抱坐在椅子上不能动的小妹妹,她眼睛有点酸疼,她眨了眨眼才说:“可是在嫂嫂这里,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最勇敢,也最特立独行的奇女子。”
刀梓儿笑了起来,拍了拍因心疼她都掉泪了,还要假装没哭的嫂子的背,她把头搁在她长嫂的肩上,闭着眼笑着道:“我知道。”
我知道,你欢喜我。
所以我才留了下来。
**
大将军回京不到半个月,愿意去最北的人就多了,比林大娘以为的还要多一点,看起来,壬朝百姓对壬朝大军的信任比她预估的强太多了。
遂林大娘赶紧把她的秘密武器林福大管家派去了最北抢地盘,有他跟北掌柜的联手,她才放心。
至于家里派过去的那些家将们,过去当当打手,镇镇场子就行了,生意的事真不比打仗,这打仗是火大了冲过去杀就行,这生意你要是火大了冲过去打人一顿,那生意就别谈了。
朝廷里文官最恼火武官的就是这点,一吵起架来,动不动就是有本事你跟老子打一架啊,根本不知道这天下的事绝对不是靠打架就能解决的,简直了,跟这些武官就是没得聊,有辱斯文!
林福见姑爷回来了,也放心了,并且,他们丢了东北,必须得从最北捞回来,所以,有野心的林福管家收拾收拾,嘱咐嘱咐,带着手下一干人等,还从外面林府的人里挑出了最精明能干的十几个伙计带着,准备去最北大干一起。
林大娘见他冲劲十足,又给他多塞了些银子,让他下手不要手软,要知道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
她对壬朝未来几年有前景实在是太看好了!
这厢五月,江南的新船又进京了,他们拉了很多新鲜好看又便宜的东西进了京,遇上了塞北拉出来的第一批皮毛,没见过世面的塞北人因为京城皮毛的定价颇高,靠皮毛卖出一笔横财到了手,又遇见了便宜得超乎他们想象的江南的布匹碗筷还有筐篓等物,直当是捡便宜了,一天就买够了东西打算连就偷偷地走了,生怕这傻子京城人和江南人回过神来说买卖错了,要跟他们把东西要回来。
这事被逮着他们偷偷出城门的守卫们传了出来,京城的百姓们都笑惨了。
而这厢五月,皇宫里也传来了好消息,太子终于要娶太子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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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夫之上必有勇妻 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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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狄禹祥与萧知远去了如家,如家已是乌云笼罩,再无喜气。
这次,如公,如翁一同迎了他们进府。
当天,两方相谈,谈得不甚愉快,事情因狄家的拒不松口,致歉无用冰结,入夜,萧知远带着妹夫离了如家。
如家不敢相拦,因枢密院已在如家四周布下了禁军,只等如家动手。
当夜,有人传来消息,说尹家小姐投井自尽了。
隔日,如家把尹音的绝笔致歉书送到了狄家,京中方向再变,都道狄家逼死了良家女子。
可也不过一天,枢密院在城门拦了一辆要出城门的马车,把易容而装的尹音揪了出来……
尹音竟是装死,就是连皇上对尹家这种欺人之事震惊不已,下令肃查尹家,以有祸发之地如家。
如尹两家,彻底大乱,朝廷上那些为如家说话的嘴,纷纷闭上,谁也不敢在这事上徒惹一身骚。
**
外边的事精彩纷呈,暮小小进宫跟暮皇后闲话,她说得不亦乐乎,暮皇后还有些可惜,“便宜如家了。”
“一朝世贵豪门变砾瓦,响了好大的一声,也算是个好热闹了。”暮小小心不大,有热闹瞧就好。
“明儿,我给你那小姑赏点东西下去,让她进宫一趟,也是时候见了。”暮皇后淡道。
暮小小听到这,笑着与她道,“其实我今天来,也是来跟您探消息的。”
“哦?”
“我那小姑担心,她这次打草惊蛇,误了天家的大事了。”暮小小笑道,“您这时要见她也好,省得她担心。”
暮皇后也知大皇子的狐狸尾巴没那么揪,再然,这事看着是打草惊蛇了,不过大皇子也得不了如家的支持了……
现下的如家,已经是自顾不暇,欲要树倒猢狲散了。
“把如家弄倒已是大功,如家本是皇帝多年的心病,这心病一除,他昨晚都多用了两碗饭。”暮皇后淡道。
暮小小微微一笑,知道她二姐的心眼才没那么小。
“这次,狄家还多亏了她,没被如家弄得家破人亡。”暮皇后给妹妹剥了个桔子放到她手中,嘴里说道,“确实像个福星。”
狄家那位大人要是中了招,被如家拉拢了过去对付他舅兄,狄家就全完了。
“狄家妹夫也是个明白人,”说到这,暮小小倒为狄禹祥说了几句好话,“如家拉拢他,他心知肚明,就是他走的是儒家路子,必须尊师重道才能在那群书生中有威信,没到那个份上,没个说得过去的说辞,他不能与如家撕破脸。”
“是么?”暮皇后淡应了一声,“难不成不是怕得罪你们?”
“这个还真不是,他那性子,跟我家萧郎还真是不一样,你看如家底下的那些田庄铺子,哪行哪业他们如家掺了份子,得了什么银,这可是他查出来的,萧郎查出来的,竟没有他一半的仔细,之前我们可不知道他查得这么仔细,竟然比枢密院查出来的还严密,他不声不响的就把如家的底细给掀了出来,就冲这点,您能说他没心思?我看他城府可不浅,眼下看来,这满朝的老狐狸里,他可不算那个差的。”
暮皇后轻颔了下首。
“萧郎说狄家妹夫这心思这两年是远胜于他,他原本也是个有深谋远虑的人,不过,他选的是皇上那边,姐姐,咱们往后用他,还得跟皇帝姐夫打声招呼。”暮小小把略带酸味的桔子放进嘴里,舒服地眯了下媚眼,有些奇怪地道,“我都这月份了,怎么还嗜酸。”
“酸儿辣女。”
“那姐姐替我探探……”
暮皇后搭上了她的手,与她探脉,嘴里道,“虽归这么说,但不能当断则断,恐难成大事。”
“人不同,处理问题的方式不一样嘛。”暮小小不以为然。
“哦?”暮皇后瞥了一眼为人说好话说个不停的妹妹。
“真是这样,”暮小小见姐姐的眼神,不禁一阵哂然,道,“回头你见着真人了,就明白这对夫妻是个什么样的为人了,世上男人女人千千万,外头的人,可不止你在宫里头见的这些个样。”
暮皇后探好脉,收回了手,“嗯”了一声,道,“也是,我这些年,被这宫里的男男女女都弄脏了眼,都不知外头的人是长什么样了。”
暮小小听得突然有些犯起了心酸,轻声道,“等九皇子长大了,您得空就回家看看罢。”
暮皇后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回家?谈何容易,她答应先皇的事,一半都没做到。
易国的天下,因那些皇子的长大,和她生的九皇子又变得复杂了起来。
万年不变的宫变,还是要在这个皇宫里发生,临到她的头上。
皇帝又是个自私不放人的,她的一辈子,怕是要葬死在这深宫里头了。
**
如家的事让狄家门府紧闭,便是外人送过来的请帖也不再接。
这次清查的事狄禹祥没有参与进去,但私下的帐目却是由狄禹祥一手经办。
这一次,皇帝对大办如家的各方之人都赞赏有加,道他们大公无私,更是道这次有功之臣会加官进爵,说是这样说,文乐帝另一手就是把抄出来的钱粮,充进了他专管打帐的私库,另一头,如家的人谁也没有治罪,只管私禁在了如家。
先不论如家的钱,光论如家控制的米行,就抵三十个江南粮仓……
文乐帝知道具体的数目后,先是愤怒得踢倒了御桌,接着就是哈哈大笑,叹秦北打仗的粮总算是不用愁了。
然则,前来报数的狄禹祥看到了皇帝眼中一闪而过的水光。
臣子比皇帝还富甲天下,这确实算得上让人辛酸的事。
在外边,狄禹祥为让妻子难得在外说的话像回事,把找回来的尹音放进了如家,让尹家小姑娘好好体会一下祸从出口的后果。
从云上掉到泥地的如家人,现在可能个个都想撕了她吃了。
狄禹祥不是喜大张旗鼓的人,也就不明白这时宫里的暮皇后把他当成是与皇帝一样的货色,对他看法并不是太好,他等到皇后赏了妻子东西,还怪高兴的,心中直以为,这以后,京中可真没什么人给他媳妇脸色看了。
这次如家的事就是由她出了个头,但这当口皇后都明着站在她这边,现在说她的不是,也真是道皇后的不是了。
萧玉珠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还要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的事,不一会就传到了京中狄家族人的耳里,布铺那边,小七直接带着了最昂贵的布料和女裁缝女伙计过来了。
族人不少人,都悄悄地进了府,给大郎夫人送点吉祥物件过来,哪怕不佩戴在她身上,就是放在狄家,经了大郎夫人的手一碰,把皇后娘娘的仙气渡一点过来,也可保他们这些小平民百姓一世的富贵了。
皇后娘娘不好见,就是当朝有一品诰命在身的夫人,也没几个能得她传召。
她是天凤之身,又是皇后,她不见人,没人敢道她的不是,而能见她的,就跟祖宗坟上冒青烟无异。
因皇后赏东西和要她进宫之事,萧玉珠在京城人的口里也成了传奇人物,十个里头居然有九个说狄家了不得。
而狄家现在的这个了不得,是暮皇后给的。
荣耀背后是责任,萧玉珠再欢喜也不敢大意,而且她这一去,以后谁都知道狄家是站在哪一边的了。
大郎多年低调处事,与左*派*右*派清派中人都有私交,这回明确归了九皇子党,相对的,也要与有些人画清界限了。
萧玉珠难免有些愧疚,狄禹祥倒不在意这个,因为皇子之争,像他这样得圣恩的臣子站队不可避免,而他也是早已选择,现下不过从暗处露到明面。
至于私交的各派之人,谁都想往上爬,轻易不会与他交恶,就是清派之间的那几个硬骨头,不来往了也就是,以后公事公办,也不怕他们藏了龌龊之心。
两夫妻喜欢有事夜间就拿出来说说,多年的交心习惯让夫妻俩能同时同步一致对外,这其中还有个明显的好处,那就是很多会让人心存隔阂的事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萧玉珠听了他的话后也算是放了一些心下来,但还是道,“往后,这种置人嘴舌上的事可不能再做了。”
见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妥,狄禹祥也知道她是怕这次的张扬,给他埋了祸根,见她忧心忡忡,狄禹祥只得继续开解,“我再低调行事,那也只是相对低调而言,自从大冕回来已经有人盯着我的,此次我办如家的事也露了风头出去,现在谁都在背后睁着眼睛看着我,你夫君能低调到哪儿去?”
“唉。”萧玉珠听了情不自禁地叹气,“还有一个我哥哥,现在再加上一个九皇子,以后还不知有什么事……”
见她越说越沮丧,无一点明日叩见凤后的喜悦,狄禹祥忍不住上前咬了下她的鼻子,道,“都传你喜得合不拢嘴,我怎地没见你给我乐一个?”
萧玉珠瞪他一眼,看他笑意吟吟地看着她,她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这日夫妻俩睡下好像没一会,门就被敲响了,一打开门,萧玉珠看到区婆子领着众婆子,还有府里能干的丫环候在门口,等着与她更衣了。
狄禹祥怀里没人,在内屋叫着“珠珠”,叫个不停,显然没醒过来的人还在睡梦中想把人叫回去。
外屋,知道今天一大早就会被摆弄头发衣裳的萧玉珠也是没回过神来,她看看还亮着耀眼星星的外头,很想问现在这个时辰是不是早了点——他们夫妻睡下可不到一个半的时辰,现在不过是子时刚过一半。
看一眼区婆子严肃不已的眼神,连跟过来的二弟妹和三弟妹也是一脸的毕恭毕敬,最终她长叹一声,道,“等我叫了大公子出去,你们再进来。”
因要用到内屋,狄禹祥被妻子披了外袍在身,赶去跟儿子睡,那厢长南得醒,出了小院子到了父母这边来拉瞪着眼看着睡屋,不想相信竟然被他娘赶出门来的父亲,叹着气道,“妇人就是麻烦,爹爹还是随我去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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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夫之上必有勇妻 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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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修紫记得她临终前的前两个月,他在沙州。
沙州离暮山不近不远。
不近,是因为大易疆土近百万里,沙州在天的西边,而暮山在天的南边。
不远,是因为一个在西,一个在南,暮山离沙州也不过两千里,快马五六天的路程。
不近,不过是两千里,快马五六天的路程,她一生却从未来过一次。
不远,他装满一罐沙土,差人送去,不过五六天,她就能看到她以前说过的沙州的沙土了。
就是不知,她还记不记得,她当年说过,如果沙土一望无垠,是否跟一望就到天际的草原一样让人赏心悦目。
易修紫也是来了沙州之后,才知是的,是一样的赏心悦目。
沙土送去之后,在他即将离开沙州的时候,暮山的人找到了他。
他的皇兄说让他去暮山一趟。
她不行了。
易修紫后来都想不起,他是如何跟着暮山的人日夜兼程赶路,途中有没有跑死过马,五六日的路程,终让他四日赶到。
再见到她,她双眼已是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曾经睥睨天下的凤眼在望向他时,平静无波,那如冰一样的寒眼,不再散发着那曾经让他惊心的生命力。
易修紫也就知道,沙州的沙土,她也就看不到了。
“我闻了闻气味,沙漠的味道跟草地的味儿挺不一样……”
当她淡淡地说出这句话来,易修紫突然就笑出了声来,不过就那么一下,他突然觉得海阔天空。
原来他记得的,她都记得。
他向他们走去,拱手朗声道,“那么皇嫂应该也能闻得出,沙土寂寥,不似草原那样能孕育蓬勃生机。”
“你可有找到河流?”她问。
“有。”
“水可清澈?”
“湖泊胜似仙境。”
他已走到他们面前,他生平第一次恭敬地跪在了文乐帝的面前,感激他的慷慨,承认他宽阔的胸襟。
“起罢。”他扶了她去坐,让易修紫也跟着他们坐下。
易修紫知道,他与她,其实都敬重他于易国的功绩,所以,易国的太上皇,太后相站着,迎他入门。
这就是他一生的情敌,他爱慕一辈子的女人,还有站在他们背后的大易——他奉献半生的国家。
他人生中所有最重要的一切,现在全都在他的面前。
“多谢你能来。”她轻颔了一下首,那一低一扬中,依旧能见她当年的高贵与骄傲。
易修紫一生,从没见过比她更拔动他心的女子。
当年如此,今天亦如是。
“知道要来,我赶得路急,这一身……”易修紫失笑,这才醒悟地低头去看自己脏泞的一身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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