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 娶【凤池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凤池吟
沈略讪讪的,她才不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她整理整理裙摆,旋身刚准备上楼,云妈在她身后又说:“对了,沈小姐,生日快乐。”她憨厚一笑,“现在说可能晚了点……”
沈略一怔,回身笑道:“谢谢云妈,一点都不晚。”
“十八岁可是大生日,得好好过,还是昨晚小姜打电话时我们才知道,本来给你煮了哨子面的……得,不说这些了,赶明儿过公历生日时,云妈再给你煮一碗。”
“不,不用麻烦了。”她磕巴着说道,情绪一下子有些低落,似乎昨天回家时,也只是吃了蛋糕。这些年,生日都常常错过,怎还会记得给自己煮碗面呢?
“不麻烦不麻烦,云妈煮的哨子面唐先生可是赞不绝口呢,昨晚吃了整整一大碗。”
云妈满是皱纹的脸上盛满笑容,仿佛得到最好的嘉奖,笑得嘴都合不拢。沈略却怔怔的傻在当场。
收回思绪,她又看了眼脖子里同样被某人啃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痕,起身离开梳妆台,懒懒靠进摇椅里,老藤椅随着她身体的嵌入慢悠悠地晃着。
不知为何,叶妃和云妈的话莫名其妙在她耳边回响了一下午。她记得自己负责他三餐的那几天,意思意思地问他有什么忌口,他当时说无所谓,后来她才发现这男人挑食得可怕。记忆中,似乎从来不沾汤面的。
有天夜里饿了起来,实在没食材,她拆开先前去超市买的打算自己吃的方便面,问他吃不吃。他眉毛拧成一团,死死瞪着包装。她以为他嫌弃垃圾食品,重新塞进柜子里,嘟囔:“不吃拉倒。”谁知,他咳了声,问道:“除了煮和泡,还有什么吃法?”她傻眼,最后费了好几道工序,挑了棵青椒,与鸡蛋一起炒了碗蛋炒方便面,才算进了他大爷的肚里。
所以此时,她拒绝自作多情地把哨子面和自己的生日联系在一起,觉得昨夜那男人一定是饿坏了才口不择食。
手不自觉地攥起,那枚戒指在掌心烙下深深的纹印,她重新捏在指尖又看了看,淡粉色的钻石在晚霞中流光闪耀,嵌在禾叶形的铂金指环上,眩人眼目,她却打从心眼里排斥戴在指上,唇边弯起一抹冷冷的笑,他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思,在短短二十四小时内把戒指套进两个女人指上?
在那个男人的眼里,大约她永远是他的,而他却是自由的。他可以有一百个女人,而她只能有他一个男人。
戒指向来被认为是爱情的信物,之于他和她,却像一个标签,一道枷锁。
窗户被夕阳晕染成金色,她学叶妃那样,抬起面庞,对着橘光审视戒指,流畅的指环在手指间旋转,蓦地,沈略波澜不兴的眸子骤然变色,如触到烙铁一样,两指猛地松开,叮的一声,戒指坠地……
后来的几天,她一看到戒指就心慌,唐颂给她打电话时,她也丢了魂似的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后语。
戒指被她压在枕下,然而,眼不见,心却未净,沈略脑子里一直乱糟糟的。所幸马上就是新生报到的日子,她慌忙遏止住遐想,转身便把自己投入到忙碌的入学准备中。
沈略是打定主意住校的,去g大报到的那天早晨,她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带上那只烫手山芋,但戒指太过贵重,搁在钱包里她又担心付钱时丢失,纠结许久,终于找到以前买的一条银链子,最后串起来戴在了脖子上。
出发前他又发来一条短信,“今天安卓会送你去g大,有问题可以找你们学院的孟书记,我有点事情耽搁了,争取在26号前回来。”
沈略因为那个敏感的数字,心猛地漏跳了一拍,她慌慌张张把手机塞进包里,提起背包就出了门。
许多年前憧憬过无数次大学报到时的情形,提着重重的行李,怀着雀跃的心情,或许一个人走,或许让父亲送,任淡淡的离愁在心尖萦绕。可是,沈略从来没想过大学报到的各种手续会是一个陌生人带着她办理。
安卓是个很负责任的人,八月末的骄阳威力不减,车行到学校拥挤的东门,哪怕排队等待检查证件的名车不少,沈略依然怕太张扬,提出想自己步行过去。安卓二话不说,把车停在了校外临时圈出的停车位上,拎起她的行李便跟在后面。反而弄得沈略很不好意思。
报到的程序很简单,校学生会在最显眼的位置搭了咨询台,自有热情洋溢的学姐学长带新生们到指定地点,主要也就是登记信息交齐费用,再领一系列的学子卡电话卡之类的,剩下的事基本也就第二天的了。
因为家就在本市,沈略只带了一大一小两个箱子,那还是唐颂前段时间让人送来的,什么牌子她不清楚,只知道贵“重”的哪怕空箱都要费些力气。安卓一手一个全包揽了,艳阳下连连擦汗,沈略好几次要求帮忙,他却憨厚的笑:“没事,我一大男人,这点东西能有多重?”
人很多,沈略不想太引人注目,只好飞快地填好信息,以尽量节约耗在外面的时间。
领到宿舍钥匙,她瞅着上面贴的宿舍号,走到校会的咨询台礼貌地问:“请问七舍往哪边走?”
忙着做记录的男生斜睨了她一眼,眸光疏离到近乎冷漠,对另一侧带着志愿者帽子的男生道:“王晨,你带他们过去,对了,帮这位大叔提提行李,别累着娇贵的小学妹。”
沈略听闻后,脸颊爆红,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那个叫做王晨的男生一马当先,喊沈略快点跟上,她这才悻悻地离开,打定主意再也不让与唐颂沾边的人来学校了,至少要保证四年的大学生活不像高中那么悲惨。
到了宿舍后,已经有两个女生在收拾东西了。安卓放下箱子说:“沈小姐,我去帮您买被品,稍后就来。”
沈略点点头,她脸皮本来就薄,还处在刚才的难堪里,倒是王晨在安卓走后饶有兴味地问:“原来他不是你父亲啊?”
沈略不用猜也知道他肯定对她的不孝腹诽了一路。不过,她倒宁可别人这样误会,总比羞耻的身份被揭穿好。
果然,那两个女生听到后也是面面相觑,没有吭声。直到帮忙的人都走了,沈略爬到上铺与拧成一团的床单奋斗时,对铺的女生才乐呵呵地过来帮忙,“你好,我叫佟佳佳。”
佟佳佳,也叫佳佳,沈略顿时想到自己的高中同学陈佳佳,感到莫名亲切。
佟佳佳的声音很脆很好听,圆圆的脸上两个小酒窝正盛满笑意,站在床下帮沈略扯住被罩的另一角,原本混乱的被褥在两人的努力下三下两下就摆平整了。
沈略简单地道了谢,报上自己的名字,这时另一个戴着眼镜颇具书卷气的女生也腼腆地跟她打起招呼,“我……我叫裴晓。”气氛这才松缓下来。
沈略舒了口气,高三的那段日子被孤立在寝室简直是种煎熬,想想都后怕。所以,初次与新室友相处,她有些小心翼翼,深怕弄坏了关系。
都是十八九岁的小女生,聊了几句便熟悉起来。裴晓的父母下午要离开,于是她简单拾掇了下便去火车站送父母了。
佟佳佳是个很开朗的人,脆生生的嗓音配着江南人特有的音调,唧唧喳喳却不会惹人厌烦,两人忙了一下午,脸上都像花猫似的,彼此笑闹了一番才洗脸去吃饭。
本以为刚开学没什么事情,谁知晚上辅导员就委派了同学挨个寝室通知去学院开会。说是见面会,但上百来号学生,一时间谁也不认识谁,散会后领了必修课本和军训服装,就各自回宿舍了。
还没到寝室,唐颂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沈略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室友,刻意放缓步伐落在后面。
“干嘛呢?才接。”
“可能在路上没听见。”
“没回家?”
“嗯,事情挺多的,我晚上还是住校吧。”
唐颂的脸霎时就黑了,眯起眼睛问:“妞儿你不会打算常住吧?!”
“……”沈略很想说是,但即便隔着电话线,她也没胆量如此直接地挑战那男人,他都能一晚上来回b城和上海,她毫不怀疑惹急了今晚他也能瞬间挪移到她宿舍楼下,“……看情况吧。”
“哦?谁的情况?”
“……”她再次无语,眼看就要进寝室了,才没出息地说:“你的。”
唐颂仿佛这才满意,腻着她又调戏了几句便收线。
沈略一回头便看见佟佳佳和裴晓兴冲冲地望着她,“男朋友?”
“不,不是。”
她脸颊微红,佟佳佳以为她是害羞,嚷道:“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都上大学了,还不准谈恋爱吗?哎裴晓你之前是不是说也有男朋友来着?”
裴晓淡淡一笑,跟佟佳佳讨论起来。
沈略却觉得嘴巴里都是苦的,要让她怎么说呢?情夫?别人的未婚夫?
100 唐式体贴
唐颂倒是没有食言,紧赶慢赶,上海的帝昀招标会议结束后,就忙不迭回了b城。
bhd一系列的用户资料泄露事故,在技术部连夜加班补救之下,暂时得到缓解。因为唐颂一直以来的经营战略就是做品牌,而不是炒名牌,bhd每款游戏都获得无数玩家的真正认同,这次的危机公关又决定大面积给玩家发奖金以弥补他们的损失。所以,倒没有酿成大祸,接下来只需配合公安机关立案侦查就行。
飞机抵达b城机场刚好是26号清晨,这一周他忙得连轴转,每天的睡眠时间都不足四小时,黑眸里血丝密布满是疲乏,从机场出来后,小姜劝他回去休息,他则摆摆手说直接去g大。
上次跟沈略通话还是在她报到那天,他有些困倦地半倚在车后座里,拿出手机找到她的名字直接按了出去,结果电话里一直提示已关机。
上课?
他这次倒没生气,反而不自觉地替她找着理由。可是,约莫过了个把小时,重新拨回去后,依然是“已关机”,唐颂开始有点不爽,瞌睡虫也不翼而飞,他把手机扔在后座上,黑着脸冲前面的小姜说:“开快点!”
小姜为自家老板这变脸速度暗暗咂舌,目不斜视猛踩油门。
唐颂这一路上都郁郁的,想着:好啊,你个死丫头片子,又玩儿这一出是吧,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这还专门回来给她过生日呢,得,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车行至g大,他沉着脸到她们学院一打听,才知道新生都被拉到基地军训去了。唐颂当时就傻了,询问门卫办公室里的值班员,结果一问三不知,他又爬到二楼敲开党委办公室的门。
孟唯亭余光扫到他就没好气,兀自打着电话眼皮子都懒得抬。
唐颂头一次被人这样晾着,不过有求于人,摸摸鼻子也不敢有怨言,他特自觉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都快睡着了,孟唯亭才冷冷问道:“说吧,这回又啥事儿?”
唐颂立刻睁开眼睛,弯起唇角指指沙发上的盒子:“这不刚从上海回来,桑秘书挑了套护肤品,说是什么……”呃,什么牌子来着?
“ ,别跟我套瓷儿,送护肤品你送单位来了?”孟唯亭转着笔淡淡嘲他,其实唐颂不说她也能猜到几分。
唐颂咳了声,得,自家大嫂最难巴结了,还真不知道她喜欢啥,只笑着问:“我们家沈略,我是说,你们院儿的新生被分在哪个军训基地?”
“我哪儿知道。”
“哟,大嫂您不能玩忽职守啊,虽说这天天闲得嗑瓜子玩蚊子该关注的您还得关注一下呗?”
孟唯亭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会他的调侃,淡道:“知道又怎么着?你过去嘱咐首长给她单独开个小灶,还是直接找军医弄张证明避开军训?”
唐颂一个愣怔,其实他先前早就建议沈略别去军训,手腕刚好可别再训出毛病,结果那女人跟过去负伤抗战的革命前辈们有的一拼,死活要去。
他知道她是不想搞特殊,死乞白赖地找孟唯亭要到地址后,眉头紧锁反倒犹豫不决了。
“唐少,咱接下来去哪儿?”小姜把车缓缓开出g大东门,回头问后座的男人。
唐颂仿若未闻,俄顷,沉吟道:“先去购物中心吧。”
沈略是昨天到达北郊军训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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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的,按照规定要进行为期三周的军事训练。
虽然夏末秋初,可太阳还是毒辣辣的,骄阳似火,管你平时多水灵的姑娘,烈日下只待一小会儿,照样满头大汗满面油光。头一天还好,教官把他们集中到训练场开了个军训动员大会,又讲了些规章条令就散了。
第二天早上哨子一吹,大家就跟受惊的鸽子一样,扑腾着往训练场钻,首先面临的项目就是站军姿。只一个上午过去,就有身体素质稍差的女生倒木桩似的往地上栽。
沈略因为迄小就帮家里干活,身体还算不错,立正、稍息、转法什么的都能坚持,唯一让她觉得痛苦的就是摆臂训练,轮到左手时,整条胳膊又酸又麻。
那晚跟叶妃出去喝酒把白色护腕弄脏了,后来王嫂洗干净后她又戴回到腕上,不然仅仅是那条丑陋的疤痕,估摸着都能为无聊到抓狂的同学们提供不少饭后谈资。
军姿一站就是四十多分钟,她把视线定格在前排同学的帽扣上,默默数着时间,简直度秒如年。
终于等到教官吹哨时,大家几乎都是直接瘫倒在柏油场地上,教官扯着洪亮的嗓子喊道:“都坐这儿干啥?吃饭都不积极干啥能积极?!仔细待会儿连汤都没了!”
初来的少男少女这才乍然反应过来,一窝蜂朝食堂涌去。沈略摘掉帽子跟在大部队后面,还没走到食堂门口,就听教官在后面喊:“谁是沈略?外面有人找!”
沈略怔了怔,一时间还真想不起谁会找她,佟佳佳轻轻推了她一下,说道:“赶紧去吧,你饭盒在哪儿?我替你打饭。”
沈略说了位置然后道了句“谢谢”便小跑着朝大门奔去。临近岗亭时,她步伐猛地一顿,蓦然想起今天似乎是自己的阳历生日,也是他之前说回来的日子。
她在碎影跳跃的树荫下迟疑地站着,明明已然停止奔跑,心却越跳越快。附近训练的连队这会儿也刚解散,她等人全走光了,最后才硬着头皮踱向大门。
然而,让沈略诧异的是,门口空落落的马路上却没有那辆张扬到骚包的跑车,也没有他傲慢挺拔的身影,她旋身转了一圈,纳闷不已,如果方才通知她过来的不是教官,她还真以为是有人在开玩笑。
“同学,有事么?”值班的哨兵看她探头探脑,于是主动问道。
“我,我叫沈略,请问刚才是不是有人找我?”
“哦,对对。”哨兵忙点头,转身从岗亭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纸袋,“签个字就行了。”
沈略瞪着那个纸袋,看包装也不像快递,她小心翼翼地问:“呃,请问人呢?”
“走了。”哨兵答得干脆利落,又重新回到岗位。
沈略攥紧袋子,心跳渐渐平息,亦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回到临时分到的寝室时,几个女生刚吃完饭,正打水洗脸准备午休,同系的张萌对着自己带来的小镜子咋呼道:“啊啊,不要吧,都晒红了!”
有人立马打击她:“放心吧,红不了多久,晚上就黑了。”
张萌听到后,嗷呜叫了声,恨不得涂上整瓶防晒霜。
“这才第一天呢,省着点儿用!”
沈略微微笑着从她们身边路过,抬眼便看到佟佳佳坐在室内唯一的那张公用桌子旁跟她招手,“沈略过来,都快凉了,赶紧吃饭吧。”
沈略点点头,提着纸袋快步走了过去,她把袋子随手搁在桌子上,端起饭盒胡乱扒拉了几口。
佟佳佳瞥到她拎进来的东西,惊问:“咦?有人给你送东西过来?”
她含糊不清地“嗯”了声。几个女孩这会儿还没睡,目光也都聚了过来。张萌一声惊叫过后连忙捂住嘴巴,坐在上铺远远指着袋子上的商标,两眼放光,欣羡道:“喂喂,sisley呢。”
沈略一口饭卡在喉咙里,天太热她只顾着闷头快走,根本没留意到纸袋边缘的小巧图标,当下也有些目瞪口呆。无论年龄,这些化妆品对于女人来说,总是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张萌催促她赶紧打开瞧瞧。
众目睽睽下,沈略也吃不下饭了,她有点为难,本不想招人耳目,没想到那男人即便不现身,还是招摇至极。打开后,里面倒不是些画眉描唇的彩妆,将近十来个瓶子,全是不同指数的防晒乳液和防晒霜,数量之多,估计几年都用不完。
女孩们沸腾了,直呼送东西的人够细心够体贴,简直是急人之所急需人之所需啊。沈略扯了抹僵僵的笑,把防晒霜分发给同学,立马就有人问:“谁送的?你男朋友么?大好人呐。”
“不,不知道,留下东西就走了。”
这倒是大实话,不过,谁买的,就一清二楚了。
等袋子半空后,沈略才看到最底下还有一个方形盒子,灰色的盒面上描绘着金纹,精致无比,倒不像是化妆品。为了避免再造风波,沈略等爬到床上后才打开,银色的卡片翩跹而落,她捻起一看,上面是他潇洒遒劲的笔迹:
知道您低调不想见爷,先勉为其难地原谅你。不过,我可都给记账上了,回来得好好补偿,别想赖!另:生日快乐!
沈略苦笑。她是不想见他,可是,低调么?全被他大爷毁了吧。
她取出盒子里的东西,是块彩绘雕刻的腕表,周围镶满细碎的小钻,表盘上的数字也很独特,并不像一般手表那样十二个数字排成一圈,倒有点像游标卡尺。她对着手腕比划了下,表带不宽不窄,刚巧可以遮挡住她手上的那道疤痕。
沈略凝望着表面上如诗如画的彩色小浮雕,微微举着腕表出神,直到手臂酸麻才想起放下。前几日好不容易因开学而平复的心情,又开始波动……
101 缓缓归矣
军训基地住宿条件很简陋,没有洗澡的地方,每到晚上,几十个女生挤在水房里打冷水擦身子,本来就累了一天,洗漱完回到床上更是连手指头都不想抬。最开始还有人排队去值班室给手机充电,后来哪怕电量持续满格都没人有力气玩儿。
沈略刚到基地就把手机关了,一是觉得没必要,二是为了保存电量。生日那晚,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摩挲着手机后盖犹犹豫豫,快十二点时,才开机。
通讯录里没几个名字,最近联系人里也几乎全是他,她打开短信编辑窗口按了句话,想想觉得不对,又逐字给删除了,退格键按到最后,手机没拿稳突然滑了下,她慌忙抓住,再一看,不知何时触到发送键,半条短信居然就这么发出去了。
她杏眼圆瞪,乍然回神后死死按住关机键,等屏幕彻底归于黑暗后懊恼地低叫一声,把脸埋进枕头里,压根不敢等他的回复。
然后,那晚她彻底失眠了,次日集合的哨子吹响时,她还睁着骨碌碌的眼睛出神地盯着上铺的床板。
她记得遥遥曾经如此形容过唐颂,“极品高富帅”,“最野蛮的绅士”,这男人虽然霸道专制自大桀骜外加不讲道理,不可否认的是,很会照顾人,只需稍稍投入,女人们便被他不经意的体贴迷得晕头转向。有时候她在想,假如没有顾允丞,假如没有那场难堪的强迫,她会不会也被他所惑?
戒指内侧的那几个字,让她心脏病突发似的一颗心狂跳不停。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她从豆蔻时期便无限憧憬的最浪漫的事。可没有人能告诉她,如果牵住她手的是只恶魔该怎么办?
打从遇见他起,她便已经身陷囹圄,如若动心,只怕会直坠地狱。他常说下地狱也要两人一起,她突然想起在别墅小阁楼里看到的一本心理悬疑小说,地狱的第十九层。
每个人心里都有或自私或贪婪的原罪,如果受到诱惑,便失控般堕入层层地狱以接受对心魔的惩罚,书中的女主角如闯关似的觅觅寻寻,最后才发现,十九层地狱居然是“爱上魔鬼”。
爱上魔鬼爱上魔鬼……恍如魔咒,看到那里时她的心倏然一颤,惊慌,惶恐,害怕……
面对恶魔抛出的种种诱惑,她会爱上导致自己一切悲剧的他吗?
会吗?
至此,沈略站军姿时除了脑袋空空的发呆外,又添了几许烦恼——胡思乱想。
军训的日子过得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最开始那一周因为不习惯,可以说是煎熬。到后来训练项目穿插一些军体拳、实弹射击、歌咏比赛……就有意思多了。
这段时间同学们彼此也熟悉不少,一些活跃分子直接被辅导员任命为年级干部。沈略性子比较静,最不爱表现,一直秉持低调再低调的原则,可没想到闷着头实打实踢正步,也会因为动作太规范被教官选为方队长。
去野外拉练的前一天晚上,张萌突然神秘兮兮地跟她说:“沈略,刚才有人跟我打听咱院女生方队长叫啥呢。”
沈略一愣,倒是佟佳佳立马凑过来,兴奋地问:“男生女生?”
“女生……”
“切,我还以为男生呢,张萌你确定人家打听的是女生方队长?不是郝强?”郝强是他们学院男生方队长。
“当然,我又不耳背。”张萌瞪了她一眼,懒懒地爬回上铺。
这件事沈略听过即罢,第二天早上大家比平时起得都早,把被子叠成薄薄的方块豆腐用背包带捆扎好,天还没亮就出发了。女生们怨言颇多,都说教官变态,拉练就拉练呗,干嘛还得背着“炸药包”。男生们也一路高歌改编版的“太阳当空照”来调侃自己。
拉练在半山腰的树林子里,类似军事演戏,教官力求逼真,还时不时放几颗烟雾弹,喊着“同志们,冲啊。”白茫茫的视野能见度有两米就不错了,学生们也不分连队,一窝蜂往前跑,不一会儿就有人撞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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