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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在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花日绯
她若不去的话,说不得下回他就要自己上门来,那样更麻烦。
将药箱收拾好之后,顾青竹让红渠在医馆里帮昀生研药,只说东升客栈很近,她去见个人就回来。
红渠原本是要跟去的,顾青竹坚持,只得留下。门外的护卫见顾青竹出来,赶忙要驾车,顾青竹走过去说了声:“我去东升客栈拿个东西,就在转角处,不用跟来。”
护卫仁叔却坚持:“小姐,沈老爷吩咐要保护好您。我陪您走一趟,在外头等您便是了。”
仁叔是沈博派来保护顾青竹的,为人十分谨慎,顾青竹不想为难他,便同意让他走一趟。
来到东升客栈门前,仁叔抱胸在客栈外站着,叮嘱顾青竹若有事大喊便是。
到了客栈里头,顾青竹并没有发现客栈有什么不对,一楼大厅里客人还挺多,来来往往的,左右观望几眼,就有眼尖的伙计过来问她:“可是顾家小公子吗?”
顾青竹点了点头,伙计就殷勤的将她引到三楼,东升客栈一楼,二楼都是酒楼,三楼四楼是供客人休息的客栈,生意很是不错,不过今儿上了三楼就发现,楼下的喧闹跟这里似乎很不一样,显然三楼没什么客人,不用说也知道是为什么。
伙计送她到一间客房的门口便退了下去,顾青竹试着推了推门,门就从外而内地开了,走进去就看见祁暄晃荡着两条腿,坐在罗汉床上,悠闲在在的,嘴角勾着一抹笑,像是早知道推门而入的是她般。
顾青竹拧眉走入,祁暄起身迎来:“我就知道咱俩有默契。”
祁暄过来就要抱住顾青竹,被顾青竹冷然隔开:“我觉得我跟你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今天过来就是再重申一遍,我和你不可能了,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结果都是一样的。我们医馆还挺忙,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走了。”
说完这个,顾青竹就要转身,被祁暄一把拉住:“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纵然有不愉快的,可到底感情还在,你何必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
顾青竹将手抽出他的掌心,往后退两步:“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俩加起来也没几日的恩情,用不着说这些。”
被当面点破,祁暄有点尴尬,却又无从反驳,他从前被鬼遮眼,看不到身边的明珠璀璨,偏被那米粒莹光所迷惑,对青竹爱答不理,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确实不多。
“只要你愿意,我今生都补给你。”祁暄语带诚恳的说。
顾青竹冷笑:“不需要,你走的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今生今世,我都不可能和你再有任何牵扯。”
祁暄有点失落:“青竹你别这样说,我心里难受。”
顾青竹却丝毫不让:“难受,就不要再找我。从此以后都不要来,我认真的。”
“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件不可能。我也是认真的。”祁暄深邃的目光直直盯着顾青竹,仿佛要从她的双眼看入她的心。
不想再和他说这些没有意义的废话,顾青竹要走,再次被祁暄拉住:“青竹,你可以打我,骂我,讨厌我,甚至憎恨我,但是你不能不要我。”
言辞十分卑微,可听在顾青竹耳中却很讽刺,耐着性子冷道:
“放开。”
祁暄想起上回在一刀堂,他言语激动处冒犯了她,她对自己的反应,青竹从来就不是那种柔弱的性子,认定的事物不会轻易改变,可一旦改变,就很难再挽回。
将她的胳膊抓的跟紧,一个旋身将她拉入自己怀中禁锢住,顾青竹恼羞成怒,一脚踩在他的脚面上,祁暄眉头一蹙,丝毫不让,无论顾青竹怎么挣扎,踢他打他,他都不放手,直到顾青竹打累了,祁暄才抱着她说道:
“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不会放弃。我犯的错,我会承担责任,而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明白吗?”
顾青竹被他气得眼眶发红,目光炯炯,咬牙切齿吐出一句话:“我不会是你的。”
祁暄看着她眼中的恨意,居然生出一点点的窃喜,终于青竹不再对他毫无波澜了,她依旧会生气,生气的她,比死气沉沉的她更让人放心。
“咱们试试看。”
祁暄鬼使神差的低下头,想一亲芳泽,却没想到,头刚刚埋下,额头就被顾青竹的额头狠狠的撞上,因为用力太猛,两人同时放手捂住了额头,就连顾青竹这个动手的都觉得额头疼的要命,反正每次遇见祁暄,她都没好事发生。
轻拍了两下额头之后,顾青竹转身就走,还没走两步,就听祁暄在她身后喊道:
“苏柔。我找到了苏柔。她不是你的心腹丫头嘛,你不想见她?”
顾青竹停下脚步,缓缓回过脑袋看向祁暄,眉头紧锁:“苏柔?”
祁暄放下手,额头上红了一块:“是啊,我在街上看见苏柔卖身葬父,想着你肯定想见她,就把她买回来了。她就在这客栈里,我让人把她喊过来。”
正要喊人,却见顾青竹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合时宜的讽刺讥笑,祁暄见状,心凉了一半。





嫡妻在上 3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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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你……不想见她?”祁暄干咳一声, 想要打破此刻的安静。
顾青竹旋身冷笑:“你们还真是孽缘不浅。合该要在一起。”
祁暄拧眉,做最后挣扎:“什,什么意思?”
没有说话, 顾青竹抬脚跨出了门槛, 独留祁暄一人在房里踱步反省……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上一世苏柔那丫鬟是跟着青竹一起嫁到武安侯府的, 跟在青竹身边好些年, 是什么时候嫁人的?七年前?八年前?反正青竹身边另一个丫头红渠离府过世之后,就一直是苏柔在她身边伺候, 照理说不该那么早嫁, 可突然间,苏柔就被青竹配人了。
祁暄迷瞪瞪间,忽然想起来一件很要命的事情。青竹把苏柔嫁人之前, 苏柔似乎伺候过他几晚醉酒……他可以确定,自己没动过她,只是那之后, 青竹就把人给嫁了,说明什么?
说明他傻了。
后悔的一拍脑袋,正好拍在被撞的额头上, 捂着额头,蹲在地上唉声叹气的。现在青竹就挺讨厌他的,他偏偏又做了这种糊涂事儿, 简直……前途一片黑暗啊。
“公子, 你怎么了?”
一道轻柔的声音自祁暄背后传出, 祁暄蹲着身子就回头去看, 只见被梳洗打扮好的苏柔,俏生生的站在他身后,面色关切。
祁暄看着她,往事不堪回首。
苏柔见他盯着自己,脸色泛红,浅浅一笑,端的是俏丽动人,欲上前将祁暄扶起,可谁知,手刚碰到祁暄的衣裳,他被他猛地挥开,祁暄站起,大步往外走,苏柔讶然追上:
“公子。你走了,我怎么办?”
祁暄不耐烦的回答:“爱怎么办怎么办,不给你钱了嘛。”那一百两银子,他拿去喂狗也好啊,干嘛要赎这个女人!
苏柔提着裙摆追在身后,实在着急:“可,可公子不是说,有人要见我吗?”
祁暄急急下楼:“见什么见,不见了不见了。你拿着钱,爱干嘛干嘛去,别跟着我。”
说完这些,祁暄就出了东升客栈,头也不回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苏柔站在门口,看着祁暄离去的背影,急的直跺脚。
父亲去世之后,她无依无靠,便想出以这种方式最后博一把,以一百两银子的高价卖身,只要有人买她,那不管是做妾还是做丫鬟,她都认了,跪了两天,居然真的给她遇上个年轻俊美的公子,本以为那公子是想金屋藏娇,可如今一声不响就走了,连个名字都没留下,让她怎么能觉得不可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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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暄找到苏柔这件事,顾青竹不意外,当年她也差不多这个时候在路上遇到苏柔的,她标价一百两银子卖身葬父,顾青竹刚刚丧母没多久,感同身受,便出了一百两,把苏柔放到身边,和红渠一起做贴身丫鬟,苏柔读的书比红渠多,人漂亮,头脑聪明,跟她一同嫁去武安侯府以后,苏柔很会做人,好人自己当,坏人推给红渠,这就是为什么红渠被武安侯夫人除了,而她幸存下来的原因。
红渠去了之后,顾青竹知道她暗地里做些小手段,私藏点东西,如果不是心野了,想爬祁暄的床,顾青竹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来不说多好的前程,至少不会像那样匆匆配人。
这一世她本就没打算再救苏柔,顾青竹觉得自己上一世就是太重感情了,以至于落得那样惨淡的下场,苏柔一开始把自己的身价定为一百两银子,一般当街卖身葬父的,顶多也就十两的价格,她宁愿将自己已故的父亲尸体放在闹事中等待金主,可见并不是个纯粹的人。兴许她当年还埋怨过顾青竹把她买走,当了好些年丫鬟呢,若非顾青竹,她当个姨娘,妾侍该不成问题的。她又何必毁人前程呢。
至于祁暄会不会顺势收了她入房,这顾青竹就不知道了,也不想知道。
值得庆幸的是,苏柔事件以后,祁暄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来她这里盯梢了,只要祁暄不来烦她,顾青竹就谢天谢地了。
十月里,安国公夫人六十大寿,请了忠平伯府,忠平伯老夫人陈氏和安国公夫人大陈氏是嫡亲姐妹,每逢年节两家都有来往,大陈氏寿辰,陈氏自然是要前往恭贺的。
早半个月前,秦氏就开始准备那天穿什么,戴什么,可无论怎么搭配,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顾玉瑶也有这方面的感觉,拿着自己头上已经戴了好几回的金步摇来找秦氏。
“娘,这金步摇都变形了,您能不能给我重新定一套呀?”金子容易变形,其实只要修修就好了,不过这套步摇顾玉瑶前两个月戴出去过几回,自从顾青竹闹了那么一回后,顾玉瑶就没出门参加过聚会了,秦氏说要低调些,好不容易等到安国公夫人大寿,她可得打扮的亮眼些。
秦氏也在挑首饰,听了顾玉瑶的话,叹道:“说的轻巧,我还想定套新的呢。”
顾玉瑶见状,将不要往桌子上一放,嘟嘴道:“娘不是说爹有的是钱,连给我们定一套首饰都不能吗?”
秦氏被女儿问住了,眉头蹙起:“你爹有钱,可前几日我刚问他要了几千两出来,现在哪里好再开口,你这步摇是新的,没见你戴几回,我让王嫂子给你整一整,跟新的没什么两样。”
顾玉瑶不解:“您刚要了几千两银子,我的一套首饰最多几百两,您就给我定吧。”
顾玉瑶一边哀求母亲,心中一边想着顾青竹还没把沈氏嫁妆要走的时候,她们的日子过得何其滋润,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根本不用为钱操心。
可是现在呢,虽说也没缺钱,但就是不爽了,想要买什么都得等到娘从爹那里找名目取了银子才能买。
秦氏有些无奈,心里打着算盘,从顾知远那里要来的银子,根本不够用,各处都要打点,不说别的,就儿子如今与几个贵公子交往,往来用度,哪一样不要钱,上回的七千八百两,给了他五千两,可他跟那些公子哥儿后头出去,不过几天就花的七七八八,前几日她以要随詹事府张家的份子为由,跟顾知远取了三千两出来,谁想到安国公夫人的寿宴这么快就到了。要再开口的话,免不得要被顾知远数落两句了。
秦氏知道分寸,也明白作为一个正房夫人该做的事儿,顾知远这么多年对她宠爱的第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她懂事,处处以他为尊,有点学问,顾知远指着她给他教养出几个优秀的孩子出来。所以在这些事儿上,她都是尽量少开口,实在对付不过去了,再寻些可有可无的由头,弄点钱出来。
看着女儿期盼的模样,秦氏狠了狠心,跟顾玉瑶打商量:“还是算了吧,你这里挪几百两,你哥哥那里挪几百两,宁哥儿还那么小,处处得要用钱,等下回娘再问你爹要了,一定给你补上,好不好?”
“娘就知道哥哥和弟弟,哥哥在外花销那么大,娘给他钱倒是眼睛都不眨,怎么到我这儿,想要一套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呢。娘你偏心。”顾玉瑶胃口被养大了,总还回忆着那有求必应的好日子。
秦氏见状,轻拍桌子,训道:“不许胡闹。你哥哥大了,需要出去走动,走动就得花钱,你在家里待着,有什么好比的。回头你哥哥出息了,难道还会亏了你这个亲妹子吗?娘总跟你说,眼光要放长远一些。等将来你嫁入真正的高门大户里去,眼光短了可不行。”
道理顾玉瑶是懂的,就是心理不服气,忍不住嘟囔:“可这回不是去安国公府嘛,我还是头回去呢。要穿戴不像样的话,人家该笑话我了,本来我的出身就不好,要再寒酸些,今后我还怎么在那些小姐们面前抬起头呀?”
秦氏是今年才扶正的,之前她是庶出,根本没机会参加这些聚会。如今机会来了,却不能以最好的状态亮相,顾玉瑶怎么想都觉得不舒服。
秦氏瞧女儿这样,哪里会不懂她的心思,别说这半大的孩子了,就是她也是这样的心思啊。
安国公府那是什么地方,比忠平伯府高出好几阶的存在,往来皆是侯府,公府的夫人们,她第一次以忠平伯夫人的身份去,总要多花点心思在门面上才行。
“好了好了。我晚上再跟你爹说说,若是你爹允了,明儿再带你去挑一副便是。”顺便也要给自己好好的挑一挑的。
秦氏这般打算着。顾玉瑶闻言,高兴的露出笑脸,抱着秦氏撒娇:“谢谢娘,我就知道娘最好了。”
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在安国公府惊艳亮相的畅想,顾玉瑶早忘了先前的不快,喜滋滋的回去了。秦氏看着这毫无心机的闺女,不禁替她担心,将来若她真能把她嫁去崇敬侯府,也不知能不能笼络相公和公婆的心。
想着这份让人称心如意的婚约,秦氏就高兴,今年玉瑶才十三,等到明年,她就能正式着手替她张罗这件事了。崇敬侯府是百年世家,若是从前的话,秦氏还真不敢保证能把玉瑶嫁进去,不过现在她已经是正妻,玉瑶也变成了顾家的嫡女,只要她把各个关节都打通了,再让伯爷亲自出面去找崇敬侯夫妇提亲,想来是八、九不离十的。
计划秦氏都已经全然想好,现在最关键的是,那些崇敬侯府的关节怎么打通,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要是沈氏的嫁妆还掌握在她手里,钱多能使鬼推磨,任何事情都好办,只可惜现在,她最缺的就是钱了。得想法子把顾知远的私库都骗出来才行。




嫡妻在上 3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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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安国公夫人寿宴那日, 顾青竹与陈氏一同出门,坐一辆马车,顾知远带着秦氏, 顾玉瑶和顾宁之坐马车, 顾衡之与顾青学骑马而行, 走在顾家两辆马车之前。
两个年轻俊秀的公子骑在马上, 引得路边行人注视。
顾衡之往顾青学看了一眼,自从顾青竹从庄子里回来之后, 顾青学整个人从里到外的气质都变得有些不同, 就拿穿衣打扮这方面来说,从前顾青学不怎么注意这些,有什么就穿什么, 在家里和外出无甚差别,可最近他无论是在家中,还是在外面, 穿着打扮都十分得体,据说一切都由顾青竹在替他打理。
在父亲面前,也少了往常的乖戾, 变得有些沉默寡言,偶尔能切中要点,虽未令父亲彻底对他改观, 但比以前是好太多了。
“学弟, 明日我约了严旭公子在清轩阁论诗, 你愿随我一同吗?”
顾衡之和顾青学并排在马车前走, 说的话马车里都能听见。
顾青学往顾衡之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先生让我背中庸,我还没有背完,况且我也不会作诗,去了也听不懂,多谢大哥。”
“那真是可惜了,严旭公子诗画一绝,若能得他指点一二,定能提升造诣。”
顾衡之谦谦有礼的说道,顾知远掀开车帘,对顾衡之问:“你说的严旭公子,是否指的那个吴兴才子,他的时文写的也很不错,深受翰林院正推崇,你与他竟也有来往?”看的出来顾知远对长子所来往的这位才子很满意。
顾衡之放缓马步,随在顾知远车窗旁缓行:“父亲,严旭公子那么大的才子,我与他之前可说不上有来往,不过这回是托了几位好友引荐的福,才有机会前去相见。”
顾知远听着长子之言,满意的捻须点头:“嗯,正是要与这样的才子士人多接触,对你有好处。”
在昨晚,顾知远还在抱怨秦氏要钱要的太频繁,如今看来,次子无才无德,便如他那商贾母亲一般,还是秦氏这有学问的女子教出来的孩子上进有修养。
“是,儿子知道。”顾衡之在马上恭谨抱拳应答。
顾知远放下车帘,顾衡之才策马上前,嘴角勾起一抹笑,顾青学转头看来他一眼,这才明白,兄长先前的邀约,并不是真心邀约,而是想在车厢里的父亲面前表现。若他真心,又岂会明日之约今日言,完全不给他缓冲的机会。
从前他只当兄姐有才学,心胸宽广,然而自从上回嫁妆事件之后,顾青学才彻底认清了这些人的嘴脸,表面上恭顺谦逊,兄友弟恭,实际上却容不下你有一丝长进,生怕你比过他。看来姐姐说的对,任何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任何人都不如自己来的可靠,学问就跟食物一样,只有吃进自己的肚子里才算数。
顾家的马车到了国公府外,时间不算早,因此国公府外已停靠多辆马车,有不少高门府邸,顾玉瑶小步跟在秦氏和顾知远身后,秦氏对她使了个眼色,顾玉瑶便明白过来,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等顾青竹扶着陈氏走过来之后,给陈氏行了个礼,扶着陈氏另一边往前走。
顾玉瑶用余光打量了一遍今天的顾青竹,依旧穿的素的很,浅蓝底的襦裙上连朵像样的花儿都没有,发饰也很简单,脑后挽着一个纂儿,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打扮,可偏偏顾青竹容貌生的好,无论穿什么都清新亮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虽说也没太多亮眼的颜色,不过裙摆处一圈红色祥云纹很是抢眼,头上戴的是一套新的金镶玉的头面,戴起来贵气十足。
她不如顾青竹生的好,只能在打扮上多下点功夫,才能不被顾青竹轻易的比下去。
国公府外多是招呼仆从,小厮婆子热络懂礼,将客人们鱼贯迎入,有几个同僚瞧见顾知远,便过来打招呼,顾知远客气回应,几人正要挽手入内时,报客人喊了声:“崇敬侯府到。”
顾知远及几位同僚驻足,只见崇敬侯贺荣章领着两位翩翩公子大步走来,身后女眷谨慎随行。
贺荣章瞧见顾知远,客气招呼:“子遇也在,近日可好?”
子遇是顾知远的字,他与贺荣章算是同门师兄弟,都曾做过前翰林院院正李成巷的门生,平日里关系虽不算亲近,但每回遇见,贺荣章对顾知远都还算照应。
顾知远恭谨抱拳行礼:“参见侯爷,下官一切都好。”
贺荣章见他这般谨慎,不禁朗声笑道:“子遇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谨慎了,你我当属同门,本无需如此。”
“上下尊卑,当该如此。”顾知远是翰林学士,最是重礼,贺荣章知他性情,不再多言,目光环顾,落在顾衡之与顾青学身上,顾知远见状给两个儿子使了个眼色,顾衡之便赶忙上前对贺荣章一揖到底:“给侯爷请安。”
顾青学倒是没有那么夸张,只跟着顾衡之身后,躬下半身作揖,轻喊了声:“侯爷。”
贺荣章点头,身后贺绍景与贺平舟亦上前与顾知远见礼,两人都是十七八岁的俊秀少年郎,衣着华美,气度尊荣,贺绍景比顾衡之高了半头,比顾青学高了整整一头,顾知远瞧着崇敬侯府两位公子,尤其是世子贺绍景的风采,暗自生羡,都说崇敬侯世子乃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二公子也颇有气度。
贺绍景往旁边看了一眼,来到陈氏身前,恭谨问候:“老夫人康健。”
陈氏有些意外这世子的礼数,欣然一笑:“世子客气。”
贺绍景又一揖,然后目光落在陈氏身旁的顾青竹身上,见她神情冷淡,衣着质朴无华,却难掩钟灵毓秀,与那日在街上奋不顾身救人的样子完全不同,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很是特别。
顾青竹见他看来,不明所以,微微福身,算是回礼,另一边的顾玉瑶见贺绍景亲自来给陈氏问候,心上一喜,殷勤的福身:“那日一别,世子无恙?”
贺绍景看了一眼顾玉瑶,见她衣着华美鲜亮,全身上下透着喜气,衣摆处的红色祥云纹更是亮眼,虽说不是顾家的先头夫人不是她亲生母亲,可嫡母去世不过一年,出门便做这样打扮,虽无实错,却能见其心中并不尊。
淡然回礼。
顾玉瑶哪里看不出来贺绍景对自己比对顾青竹冷淡,心中一虚,不知怎么回事,还好顾平舟上前,与陈氏行礼,倒是对顾玉瑶很热情:“那日在茶楼偶遇,得以与三小姐畅谈,很是荣幸。”
顾玉瑶目光在冷淡的贺绍景和热情的贺平舟回看了一眼,最终还是决定对贺平舟展颜笑答。
顾衡之也凑上来说了两句话,几个年轻人熟稔的态度让顾知远和秦氏很满意,正要相约入内时,那报客人一声喊:
“武安侯府到。”
听到这个名字,安国公府外听见的宾客皆驻足观望,武安侯府一般不怎么出席这样的场合,难道跟安国公府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吗?
祁暄一身玄色直缀,面如冠玉,筋骨暗藏,自马上翻身而下,整个人如一柄出鞘的宝刀,锋芒内敛,眼中寒光冽冽,使人见之忘魂,都说武安侯世子丰神俊貌,文武双全,此一见,果真不凡,这位世子用实力向世人证明了,他文可上殿,武可征战,与父亲武安侯一同在边关大获全胜,如今的武安侯府更像是一把满弓,只等着射出弦上箭,便可直上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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