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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在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花日绯
只见他将瓜子碟往顾青竹手边推了推,轻声问道:“顾小姐也喜欢听戏?”
顾青竹见他笑的没由来,便收回目光,浅浅一笑算是回应。
贺绍景瞧着她精致的侧脸,不难察觉出她的拒绝之意,但他就是管不住,想要留下来与她说说话,哪怕知道自己并不受欢迎,也想留下。
“这出戏的戏名儿叫三击掌,说的是王宝钏……”贺绍景想来想去,似乎只有以此为由搭话才是最稳妥,可谁知刚说了两句,就听顾青竹无情的打断:
“我不喜欢听戏,贺世子与我说这些是对牛弹琴。”
贺绍景面上一僵,随即反应过来,笑问:“顾小姐不喜欢,怎的会坐在这里听戏?”
顾青竹伸手抓起一把瓜子放到手边,拿起一颗剥出了瓜子仁,送入口中之前回了一句:“没人与我说话,过来打发时间的。”
贺绍景是第一回听到这种耿直的回答,虽然大家都知道,会在今日这种场合跑过来听戏的,一般都是没什么交际的人,可这种心照不宣的理由,倒是很少人会耿直的说出来,丝毫不以此为耻。
“看来我们境遇相同,也没人与我说话,若是顾小姐不嫌弃,咱们俩做个戏搭子说说话可好?”
这番话说出来,贺绍景简直要怀疑是不是真的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这样急切又失态,与他平日的性格完全不同。
顾青竹只顾着埋头剥瓜子,似乎并未听见贺绍景的话,贺绍景也不觉得尴尬,就那么耐心的等着,顾青竹原本是想冷待他,用行动告诉他答案,可谁知这贺绍景仿佛感觉不出她周身的冷漠般,坚持与她说话。
“顾小姐可听见我说的话了?”贺绍景追着又问。
顾青竹抬眼,缓缓点头:“听见了。”
“那顾小姐怎么说?同意与我做个戏搭子吗?”
贺绍景越说越觉得自己像个登徒浪子,与前面那几个巴在戏台栏杆上吹口哨,调戏唱戏女子的少年们差不多了,只不过他调戏的是眼前这冷冰冰的漂亮小姑娘。
突然很期待小姑娘的反应,就算站起来泼他一脸水,骂他是无赖,贺绍景也认了!
顾青竹将手里的瓜子壳放到盘子里,抬眼对上贺绍景期盼的目光,温和的莞尔一笑:“贺世子觉得我说‘同意’,合适吗?”
顾青竹展颜一笑,让贺绍景为之眼前一亮,还没说话,眼角余光便瞥见一个身影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贺绍景就是想不发现都难,因为那人挪动椅子的声音非常大。
顾青竹与贺绍景对面而坐,祁暄坐在他俩中间,贺绍景很是意外:“幼清,你怎么……来找我的吗?”
祁暄冷冽的目光在贺绍景和顾青竹之间回转,顾青竹眉心微蹙,却没说什么,兀自扭头听戏,看都不看他一眼,祁暄按下挫败,对贺绍景回道:
“自然。我又不爱听戏,不找你来这里做什么。”
贺绍景看着祁暄,莫名觉得不对,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点头笑了笑,丫鬟来给祁暄上茶,贺绍景欲起身:“幼清寻我是有事?不妨去那边说话。”
祁暄喝了口茶,摆摆手:“没什么大事,就是被那帮人缠的厉害,想想还是你这儿清静,待会儿他们要找来了,你可得帮我应付着些。”
祁暄口中的他们,贺绍景没问是谁也能猜到,毕竟武安侯世子难得光临安国公府,平日里不怎么遇见他的人,自然要抓紧这机会与他套套近乎,将来若能得祁暄在武安侯面前说一句话,胜过他们自己努力十年。
笑着应下了,贺绍景这才有空端起茶杯喝茶。
先前只顾着跟顾家的小姑娘说话,没顾得上喝茶,突然来了个祁暄,他就算还有什么想说的,现在也不方便说了。
顾青竹扭头看了两眼贺绍景,贺绍景心上一喜,对她点头致礼,似乎在向她说明自己对不速之客也很无奈的意思。
顾青竹调转回目光,刻意忽略身后那两道灼灼的视线,想着上一世祁暄和贺绍景两人斗的你死我活,贺绍景追随的是大皇子,祁暄追随的是太子,两人明里暗里交手多回,祁暄是那种若当面交锋,没人能把他如何,但就怕背地里动手脚,祁暄是个将才,并不是适合朝局中的尔虞我诈,他最讨厌的也是这些阴谋诡计,然而贺绍景最擅长的就是搞阴谋,那些年,折在他和张连清手里的大臣不知道有多少。
没想到重来一世,还能看见这两人相安无事坐在一张桌子上的画面,尽管有些尴尬。
“你是顾家的小姐吧。”
祁暄放下杯子,忽然在顾青竹背后开口问了一句。
顾青竹眉头立刻蹙起,扭头瞪他,还没开口,就听贺绍景替她答道:“是啊,这位是忠平伯府的二小姐,对戏文颇有独特见解,我是来请教的。”
贺绍景这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和顾青竹坐一张桌子吗?这理由在别人听来,没什么问题,因为顾青竹对戏文见解独到,所以贺世子才会坐在她旁边请教。
然听在祁暄耳中却很不以为然,因为他就算再怎么不了解青竹,也知道青竹不喜欢听戏,更别说对戏文见解独到了。
只可惜这些话不能往外说。因为他和青竹现在还没有关系,若他表现的太过,只会损及青竹的清誉,虽然在祁暄看来,他的青竹对这些根本不在乎,但他却不能不为她在乎,因此就算找她也只敢偷偷摸摸的找,确定万无一失了才行。
“原是忠平伯府的二小姐,失敬了。”
祁暄对着顾青竹的背影说话,贺绍景有些意外祁暄的主动,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难道就因为他坐在这里和二小姐说话,祁暄便如此反常?
贺绍景纵然心机再深,也不会觉得顾青竹这么一个半大的小姑娘会引起祁暄的注意,祁暄和他不同,他与这小姑娘有几面之缘,每一面都让他大开眼界,所以才产生浓厚兴趣,祁暄他怎么会。
顾青竹没有回答祁暄的话,贺绍景见状,心里终于平衡了些,至少可以证明,他感兴趣的姑娘是一视同仁的,并不是只对他一个人冷淡。
“二小姐缘何不敢看我?”祁暄继续纠缠,心中有些抑郁,他刚才过来的时候,明明看见她对贺绍景笑了笑的,尽管笑的有些敷衍,但终归是笑了,他不指望青竹能对他笑,但至少能光明正大的与他对视一眼吧,然而……
对于祁暄的骚扰,顾青竹觉得不胜其烦,从座位上站起身就要离开。
“二小姐这就要走?”
贺绍景起身问话,顾青竹抿着唇,对他福了福身,算是告别,就在祁暄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冲上去扮演一回拦路的恶霸,戏台那边传来几声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原本热闹的吹拉弹唱骤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声声尖叫。
顾青竹停住脚步往戏台那儿看去,正好看见戏台轰然倒塌的一幕,台下的观众吓得四处逃窜,生怕戏台砸到自己。一瞬间的功夫,戏台倒塌,台上戏子们有的跑掉,有的则被顶上的竹竿布景压住了,那顶上的布景都是手指粗细的竹子和布搭起来的,没什么重量,就是压在身上也不会受重伤,倒是那戏台下的桩子,看着就十分沉重,若有人卷到那桩子底下,肯定没那么好过了。
果然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停了之后,只听几个少年焦急的声音: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被压在下面了,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听到这声喊叫,顾青竹赶忙提着裙摆往那处跑去,先前目测戏台下的桩子十分沉重,若真有人被压在下面,可就要出大事儿了。





嫡妻在上 38|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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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到了戏台前面, 国公府已经有不少护院赶过来,将摔倒在戏台上的人都扶下来,然后开始搬动搬动倒塌的戏台桩子, 可刚一动, 就听见桩子下传来一声惨叫, 护院们就不敢动了, 旁边的醉酒少年们似乎都吓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顾青竹眉头蹙着对那些护院说道:
“喊得这么有精神, 又没死, 怎么着也得拉出来啊。”
这话虽然话糙,但理不糙。喊得大声,就说明人还精神, 尽快拉出来救治才是正解。
“快快快,来两个力气大的,抬着两头, 从中间把人拉出来再说。”
护院头子下命令,护院们就开始抬,可这戏台子太重了, 两个人抬一边都抬不起来,祁暄从那几个已然清醒过来的少年旁边经过,沉着指示:“你们帮着搬这边, 愣着干什么。”
说完便走到另外一边, 贺绍景见状, 也上前帮忙, 一声令下,两边一起抬,护院头子从抬起的缝隙便爬了进去,冒着生死危险,从里面硬生生的扯出一个半身血淋淋的少年,半身被铁钉和碎木扎着,但最严重的还是他那腿骨,少年被拉出来之后,就一直弓起身子想去抱他的膝盖,脸色煞白,痛苦。
人被救出来之后,戏台下的桩子就彻底断裂,崩塌下去了。
护院们都吓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国公府还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呢,好好的戏台怎么会坍塌?
顾青竹蹲在那少年旁边,将他的手从抱着的膝盖上拿开,只见膝盖周围密密麻麻的扎着碎木,深入腿肉之中,国公府的管家闻讯赶来,吓得赶忙要把人抬起来找大夫去,被顾青竹拦着:“别动他,动了就残废了,让大夫带药箱过来,板夹和绷带,最好再找一副担架,脚不能落地。
管家不知道这么一个小丫头能干嘛,正犹豫着,肩上被祁暄一拍,管家才醒悟过来,匆匆派人去请大夫。
顾青竹跪在那哀嚎少年身旁,从腰间解下一条腰带,腰带内侧是一整套片儿刀,顾青竹抽出一把,小心翼翼将那少年腿上的裤子给割开了,旁边的人都十分惊讶,就连那个哀嚎不已的少年咬着牙盯着这个与自己年岁差不离的姑娘。
膝盖周围扎了好几跟手指长的碎木,看样子是扎到骨头了,表皮已然破裂,若是不能将碎木尽数除去,留下隐患在骨头上,将来这条腿可能就要废了,就算不废,肯定也会留下一些难以治愈的后遗症。
让丫鬟拿来了兑茶的凉水,顾青竹从贴身的腰带中抽出一把镊子,趴在那膝盖前仔仔细细的将碎木连皮带肉,从骨头中拔出来,少年痛的直抽抽,顾青竹往旁边看了一眼,对上祁暄,祁暄立刻过来,按住了那乱动的少年,出声告诫:“不想变残废的话就别动。”
许是祁暄按住了,许是少年吓住了,后来果真一动都不敢动,痛的直咬牙。
顾青竹趴在地上,替他将周围看得见的碎木拔出,然后拔出几根银针,扎在这少年膝盖周围四个地方,少年的疼痛似乎得到了一些缓解。
管家带着两个大夫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后头果真抬了一副担架过来。
大夫来了,顾青竹就起来了,大夫接替顾青竹的位置,用纱布按在膝盖上,擦掉血迹,发现膝盖虽然流血不止,但周围的碎木已经清理的七七八八,尤其是骨节处的碎木,清理的相当干净。
缓缓抬起那少年的腿,将小腿上下稍微动了动,见少年并无更痛的感觉,大夫便对身后吩咐;“抬上担架,小心着些。”
管家听了之后,赶忙安排人上前,亲自扶着将那少年公子抬到了担架之上。
先前还在戏台上唱戏的人并没受太大的伤,先前那名唱青衣的女子坐在一旁,失魂落魄看着那坍塌的戏台,因为这边的动静,已经吸引了好些个宾客围观,安国公世子韩庆臣急急忙忙穿过人群跑过来,神情紧张,环顾一圈,落在那名唱青衣的女子身上,急急忙忙跑过去,关切的问:“素衣,你没事吧?”
那被唤作素衣的女子脸上带着妆容,看着有些滑稽,转头瞧见韩庆臣,便一头扑入了韩庆臣的怀抱,世子夫人万氏站在后方,目光沉沉的盯着自己的丈夫和他抱着的戏子,目光阴冷,沉声吩咐:
“来人,将这位受惊的姑娘带去后院歇息。”
她身后来了两个婆子,从韩庆臣手里把不住回望的戏子素衣给带走了,韩庆臣想跟过去,却对上世子夫人递来的一记眼刀,两人目光交错间,就像发生了一场厮杀。
韩庆臣别过目光,甩袍冷哼离去,贺绍景来到万氏身旁,轻问:“姨母,可有事?”
万氏是贺绍景的亲姨母,闻言振作,对贺绍景勉强一笑,与周围宾客说了句抱歉,便由丫鬟扶着离开,留下二房,三房的太太们在这里安抚宾客。
顾青竹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从地上站起来,就觉得周围不少宾客指着她,有几个好事的当着她的面儿就指戳起来:
“也不知是谁家的姑娘,竟然这样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撕了男人的裤子。”
在这些人眼中,顾青竹刚才的行为根本不是救人,而是不守礼法,没有规矩的行为,本朝虽然允许未婚男女适当的交流说话,但身体上有接触却是多数人不能容的。
“她呀,我瞧着像是忠平伯府顾家的。就是那个,那个……伙同舅家来跟亲爹要债的姑娘,怎么样,凶悍吧?”
祁暄也听见了,心中生怒,大喊一声:“管家何在?”
管家立刻跑到祁暄面前,躬身问候:“世子,有何吩咐?”
“你们这安国公府还真是什么人都能进来,那种口无遮拦,无知透顶的长舌妇就没人管管?”
祁暄的声音很大,几乎能让所有人都听见,那两个被他指认的妇人脸色尴尬至极,其中一个想上前辩论,却被另一个拉住,在她耳边低语一番后,两人才撇着嘴离开。
祁暄再回头,想跟青竹安慰两句,却发现在他说话的时候,青竹已经从另一边人少的地方离开了。
贺绍景也是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里动静太大,主院里的男宾女宾全都给惊动了,也不知这件事会怎么发展下去。
秦氏也站在人群后头将这件事从头到尾看在眼里,待人群散去之后,才冷哼一声,脸上露出笑意,先前还在想怎么教训那个臭丫头,如今就有一个好机会送上门来。
安国公府后院里,世子夫人万氏坐在外厅里默默垂泪,世子韩庆臣站在门边,脸色阴沉,国公夫人大陈氏与陈氏坐在罗汉床,大陈氏叹了一口大大的气,韩庆臣听见母亲叹息,赶忙回身,指着万氏骂道:
“你说你办的叫什么事儿。我从前当你是个好的,没想到你心肠歹毒至此,不惜在母亲寿辰当日,要做那害人命的恶事。”
万氏被骂,吸了吸鼻子,刚刚擦掉的眼泪再次凝聚,沙哑着喉咙说道:
“你若行的端坐的正,我又怎会出此下策,不过是个唱戏的,将你迷的神魂颠倒,我若不出手治她,她还真以为自己能翻身不成?我告诉你韩庆臣,我敢做,就不怕,你有本事便将我休了!只要我在,那个戏子这辈子都别想进门!”
原来今天国公府内戏台坍塌是世子夫人万氏所为,韩庆臣在外搭上了唱戏的女子,魂不归家,万氏气不过,奈何平日里韩庆臣将那戏子藏的挺好,万氏便用计,将那人骗来国公府里唱戏,在戏台上做了手脚,想教训教训那个戏子,这才惹出这日的事情。
提起戏子,韩庆臣自觉没礼,只重重哼了一声,岔开这个话题:“你想害素衣,如今人没害成,那个被戏台砸了的孩子,你知道是谁吗?陆家的嫡长孙,他祖父是首辅陆大人。你为了一己私欲,替安国公府揽下这种麻烦,我若以此事休了你,也是情理之中的。”
万氏与之怒目相对。
大陈氏觉得心闷堵得慌,不住深呼吸,是真的被儿子和儿媳气到了,陈氏安抚她两句,这才说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今儿是夫人寿辰,外面还有那么多宾客,现在没人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只当是事故,既然发生了,就不能撂挑子不管,你们惹得事儿,得你们去平了才行。”
陈氏是韩庆臣的姨母,平日里走动颇多,对姨母的话还算听得进,对一旁万氏重重哼了一声后,才领命下去,安抚宾客,想法子不让这事儿发酵下去。
韩庆臣离开之后,陈氏才走到万氏身旁,万氏一下投入陈氏怀中,大哭起来:“我,我就是气不过。我十五岁就嫁给他,这么多年夫妻情分,难道还及不上一个狐媚戏子嘛。”
万氏是真的伤心了,但也知道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从陈氏身旁滑跪而下,对大陈氏磕头:
“母亲,这事儿是儿媳的错,陆家若是找来,母亲尽管把我推出去便是,我做的错事,我一力承担,绝不拖累国公府半分。”
看着儿媳如此,大陈氏也是心疼,儿媳虽然有错,但错的源头在儿子,儿媳是为爱失了理智。




嫡妻在上 39|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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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总的来说, 安国公府里出的这件事,倒也没有继续闹大,因为那几个少年后来主动承认了, 说是因为他们喝酒了, 在戏台前放肆, 巴着栏杆拼命摇晃, 才导致今次事件发生,宾客们也都将这当成一场意外, 私下里议论更多的还是有人受伤, 然后一个姑娘上前给人救治的事情。
陈氏从大陈氏那里出来,就听吴嬷嬷来回禀了,陈氏没想到今儿这事儿还能跟忠平伯府扯上关系。
“受伤的是哪家的小子?”陈氏拧眉问道。
“据说是陆大人家的, 首辅大臣家的嫡长孙。”吴嬷嬷压低了声音禀告。
陈氏眯起了眼:“怎么是……那青竹可把人治坏了?”
吴嬷嬷不确定的摇头:“这个没听说,奴婢只听说小姐当众把陆小公子的裤子给割了。伤着腿了。”
“什么!”
陈氏震怒。心血一下就上头了,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呢。就算学了几日医术, 可先不说那三脚猫能不能治得了陆小公子,她当众割了一个外男的裤子,单这点而言, 今后流言涌起来,就够她喝一壶的。
怎么能这么糊涂呢。
“伯爷那里知道了吗?”陈氏现在关心的是这个。
吴嬷嬷想了想:“老夫人,这事儿奴婢都知道了, 伯爷哪有不知道的道理。就算伯爷身边没人多嘴, 可府里不还有个……夫人在嘛, 夫人能放这事儿在肚子里不说?”
陈氏也觉得不可能, 自从上回沈家来讨嫁妆的事情之后,秦氏对青竹恨之入骨,这回青竹犯了错,秦氏怎么可能放过她。
“派人去伯爷身边盯着点,喊了青竹,咱们就先回吧。”
陈氏对吴嬷嬷吩咐之后,再次转身去了大陈氏的院儿,她要早走,还得跟寿星说一声才行,原不该如此,奈何家里要出事儿。
大陈氏心里也烦着,听陈氏说了事儿,便不留她,让她早些回去,叮嘱着要把青竹看顾好,万不能让那个妾算计了去。
陈氏出来,吴嬷嬷喘气跑来:“老夫人,伯爷和夫人,还有公子小姐们全都已经回去了,跟国公招呼一声就走了,走的挺急的,只留老刘他们几个在外候着您。”
心念一转,陈氏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定是秦氏以此为由,在伯爷面前告了青竹一状,伯爷糊涂,又对青竹怀恨在心,哪里有不处置的道理,急急忙忙的回去,都没来跟她说一声,摆明了不想让她早回去干涉。
“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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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陈氏从国公府赶回来,这边青竹已经被带回顾家。
厅里,顾知远怒不可遏的拍桌子,指着顾青竹怒道:“我们顾家的颜面,都让你给丢尽了!你还知道不知道你是个姑娘家,如今传出那样有辱家风的传言,你让我顾家今后怎么做人?”
顾青竹往嘴角勾着笑的秦氏望去一眼,秦氏挑衅般对她扬眉,顾青竹收回目光,鼻眼观心,并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或者说,她并不想在顾知远面前辩解什么,他由来便是如此,对沈氏及沈氏留下来的孩子哪儿看都不满意,沈氏将顾家打理的有声有色,他看不到,满眼皆是沈氏的市侩,不如他的宠妾有才气。
连带对沈氏的两个孩子,顾青竹和顾青学都是如此,她们想要获得顾知远的信任和赞赏,必须付出比顾衡之,顾玉瑶他们更多的努力才行,而且要在顾知远面前低眉顺眼,言听计从,这样才能满足顾知远那病态的自尊。
若是上一世,顾青竹还愿意为自己辩驳两句,只是现在嘛,可没那个兴致了。
“伯爷消消气,二小姐年纪小,不懂事,做错了也是难免。只是这回确实太鲁莽了,要知道那个受伤的是首辅陆大人家的嫡长孙陆小公子,寻常人遇到这种事,躲避还来不及,二小姐倒好,上赶着去露脸,殊不知这样的脸是她可以露的吗?若是陆小公子因此而有个好歹,陆家又怎么可能放过我们呢,回头陆大人把这笔帐记到伯爷您头上,那伯爷您不就太冤枉了。”
秦氏是挑起事端的一把好手,几句话的功夫就切中顾知远的要点,她知道顾知远软肋在哪里,也明白他最在乎的是什么。
顾知远最重礼教,上下尊卑看的极为重要,平日里就算遇到个比他大半级的,也会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行礼,如果顾青竹只是自己作风有问题,顶多让顾知远骂一顿,不会怎么着,可这回顾青竹惹上的是首辅大人家的小公子,秦氏故意把事情往严重了说,就是要让顾知远下狠心惩治。
果然顾知远听后,瞬间就爆炸了,拿了墙上挂的家法就要对顾青竹动手,顾青学拦在顾青竹面前,主动给认错:“爹,姐姐知道错了,您别打她。”
顾玉瑶从旁点火:“知道错什么呀?知道错她还会给家里惹祸吗?”
顾青学怒目瞪她,顾玉瑶看着他们这样,只觉得解气极了,顾青学还想在说什么,被顾青竹拉到旁边,顾青竹迎着顾知远的家法上前,冷哼嘲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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