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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在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花日绯
“我没做错,我是个大夫,救人治病是应该的,至于有没有给顾家招祸,就凭她们三言两语能下结论吗?爹,我真是要劝你一句,人可以没本事,但不能是非不分,披着一层羊羔的皮就能掩盖她是狐狸的事实吗?”
顾青竹这番话一骂就骂了两个,说顾知远没本事的同时,又说秦氏是狐狸。
把两个人都得罪了,顾知远气的鼻孔几乎都要冒烟了,秦氏也是恨得咬牙切齿,顾青竹继续厉声道:
“爹你想想清楚再打不迟!她们要你打我存的是什么心?我娘的嫁妆我刚要回来,要你失手把我给打死了,知道的说你教训孩子做人,不知道该说你谋财害命了。到时候外人该怎么说你?你一直说,新夫人是个读书人,知书达理,可她遇到这事儿不是先顾及的顾家颜面,而是巴不得将事情闹大,她只想看到你教训我,却不想要顾家好。这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女人会做的事儿吗?”
顾知远有些犹豫,往旁边秦氏看了一眼,手里的家法捏了又捏,最终还是扔到地上:“把她给我关到柴房去。不许送饭,不许送水,饿她个三天三夜再说!”
说完这话,顾知远就怒极去了内间。顾青竹与秦氏对望一眼后,便转身出去。
顾玉瑶拉住秦氏的胳膊,兴奋的一阵猛晃,被秦氏瞪了一眼才消停下去。
顾青学跟着顾青竹到了柴房,等房门上锁之后,才小声对顾青竹道:“姐,你明知道是那个女人挑唆的,你干嘛还跟爹硬顶,这不是自讨苦吃嘛。这下可怎么办?不过你放心,待会儿我就给你送吃的来,我看谁敢拦我。”
站在栅栏门后的顾青竹颇为感动,笑道:“你有这份心,姐姐就知足了,从前我想与你说道理,可又怕你听不进去,现在你自己看见了,今后得掂量着,不能再冲动了,该学的学,该做的做,爹那里咱们是依靠不上的,得自己上进才行。”
顾青学抓住顾青竹的手:“我知道了姐姐,我从前糊涂,今后不会了。”顿了顿又问:“可如今咱们该怎么办,真的要在柴房里待三天啊?”
顾青竹勾唇一笑:“放心吧,过不了夜的,等祖母回来就成了。”
顾青竹一语点醒梦中人,顾青学明白过来,一击掌:“对啊,还有祖母呢。瞧我这脑子,一着急就什么都给忘了,祖母断不会不管的。”
在门边找了一处稍微干净些的地方坐下,让顾青学回去,他却不肯,非要留下来陪她,顾青竹拗不过,从栅栏门里伸出一只手,与顾青学握住,看着醒悟过来的弟弟,顾青竹心中别提多欣慰了,上一世他开窍较晚,办了不少糊涂事,这一世定能有个不同的未来。
姐弟俩依靠着们并肩而坐,顾青学与顾青竹说着小时候的事儿,有些顾青竹能记得,有些就记不得了,但不管怎么说,今天虽然有些狼狈和意外,却能让姐弟俩敞开心扉,怎么说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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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回府,听说顾青竹给关进了柴房,当即就把顾知远给喊了过来,让顾知远放人,可顾知远被秦氏一番洗脑,根本听不进去,一个劲儿的咬定了顾青竹丢了顾家的脸,要给顾家招惹灾祸。
“娘,这事儿您就别管了,儿子自有分寸。”
陈氏气急:“你有什么分寸?还不是听信了你那个新夫人的话?她的话是片面之词,做人不可偏听偏信,你读书读书,难道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两人正发生争吵,门房老刘就过来回禀了:“老夫人,伯爷,外头有陆家的人找来了。要见伯爷和老夫人呢。”
顾知远一听,立刻弹起身来:“娘,您看看,我说什么来着?陆家这就来找茬儿了。”
陈氏眉头蹙起,对外老刘问道:“陆家什么人来了,他们可有说来干什么的?”
“回老夫人,陆家的老管家来的,拿了好些个谢礼,说是要谢谢二姑娘的救命之恩。”院子里头回事的老刘如是说。
顾知远急的团团转:“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这……等等,你说什么?陆家是拿着谢礼来的?”声音中透着极度不敢相信。





嫡妻在上 40|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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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陆家的老管家几乎一路敲锣打鼓着进了安平巷。礼品铺满了顾家门外的台阶, 顾家的几个管事开了中门让其进来,礼品被一箱箱抬到了厅外的院子里,老夫人陈氏和顾知远在厅里等着陆家老管家, 老管家一进门就给两人请安。
“老奴给老夫人和伯爷请安, 奉了我家老夫人之命前来。今日在安国公府, 我家小公子顽皮, 不幸被压在戏台下,腿骨受了伤, 幸亏府上二小姐救治得当, 尽早把扎入骨节里的碎木给清理掉,使得我家小公子得以保全一条腿,我家老夫人最疼小公子, 听说了二小姐救人的事儿,赶紧命老奴携礼道谢来。”
这老管家将来意说明,顾知远的脸色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仍旧有些不敢相信:
“你们没搞错吧,当真是青竹救了小公子?”
陆家老管家畅然一笑:“伯爷,这救命之恩如何会搞错, 今日在国公府那么多人都瞧见二小姐医治我家小公子,我家小公子也认得二小姐,千叮万嘱老奴, 说见了二小姐, 得替他行个大礼。”
顾知远见他不像说笑,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他原本担心青竹治坏了陆家小公子,给顾家惹祸,没想到她不仅没惹祸,还立了个功,这事儿怎么说的。
“哦,老夫人和小公子客气了,大礼就不必了,她一个小孩儿受不住您的礼。”顾知远知道没惹祸,原本郁闷的心情也开朗许多。
老管家不强求,只要心意到了便成。
将礼品奉上之后,老管家再次道谢,然后告辞。
看着满院子的礼物,顾知远往陈氏看了一眼,只见陈氏没好气的盯着自己,顿觉有错,赔了个笑脸:“母亲息怒,我,我这就让人把青竹放出来。”
喊进来吴嬷嬷,让她赶紧到柴房放人去了。
“你呀。”陈氏走到顾知远身前,指着他道:“就是冲动,糊涂。事情没有定论前,受人挑唆,错怪了孩子。”
顾知远被说了也不敢顶撞,心里确实有点过意不去,早知道就不那么着急下结论了,这下好了,结论不过下了一个时辰,事情就发生逆转。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时到底为什么会那样生气呢?
**
顾青学听见有脚步声来,立刻戒备起来,见是吴嬷嬷,面上一喜,对顾青竹道:“姐,祖母来救我们了。”
顾青竹也从门内站了起来,柴房院门看守的人连同吴嬷嬷一同进来,将柴房的门给打开了,吴嬷嬷拉着顾青竹的手,感触良多:“小姐受苦了。”
顾青竹摇头:“我没事。”
“吴嬷嬷,我们等你好长时间了,是祖母让您来的吗?”
顾青学喜笑颜开,一扫阴霾。
“是伯爷让奴婢来的。”吴嬷嬷也是高兴,真没想到二小姐这样有福,原以为她学医术就遇到陆家小公子,这下要坏菜了,没想到居然真有这份本领。
见他们姐弟面露不解,吴嬷嬷拉着他们出去,边走边说:“陆家派人来了,说陆家小公子的伤多亏了二小姐及时救治,才挽回了陆小公子的一条腿,陆老夫人高兴,就让管家带了好些个礼物来府上了。”
顾青竹心中纳闷,却也没说什么,但顾青学就忍不住了,惊讶至极:“嬷嬷你说陆家来人跟姐姐道谢,姐姐把陆家小公子的腿治好了?”
“可不是嘛。”吴嬷嬷转向顾青竹:“二小姐,您这医术跟谁学的,可了不得呢。”
顾青竹笑了笑:“就是仁恩堂的卢大夫啊。”
心里说了句抱歉,当初她之所以会去仁恩堂,原因也是这个,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就算她真有本事把人救活,可到底说不清来处,但是这样她有了个名义上的师父,别人就不会觉得奇怪了,名师出高徒,历来都是佳谈。
去了松鹤园,陈氏和顾知远都在,顾知远瞧见顾青竹两姐弟,低下了头,两人行礼后,陈氏让顾青竹坐到她身边去。
“没事吧。”
顾青竹精神的摇头:“没事儿!学弟陪我到现在。”
见两姐弟重归于好,陈氏欣慰,往顾知远看去,说道:“孩子们来了,你不是要说什么的?”
顾知远干咳一声:“这个……这次的事情,是为父鲁莽了。”说完这话,顾知远就做好了被顾青竹奚落的准备,然顾青竹只是大度一笑:
“爹也是急火攻心,我与学弟都知道的。”
顾知远有些讶异顾青竹的反应,原以为她会冷嘲热讽一番,没想到竟顾全了他的颜面,心中愧疚加深。
***
秦氏和顾玉瑶正在西芩园中吃果子,母女二人短短一个时辰里,无数次提起顾青竹吃瘪时的样子,高兴的笑声屡屡传出,顾玉瑶笑的花枝乱颤,怎么都止不住。
“娘,也不知道饿三天是什么感觉,看那不可一世的二小姐今后还有什么脸面在咱们面前耀武扬威的。”
秦氏心情更美,跟女儿对视几眼:“三天以后,我给她送碗稀粥去,到时候别说我这个继母对她不好。”
母女二人正高兴着,王嫂子进来了:“夫人,那陆家来人了。”
秦氏面上一喜:“这么快就找来了?伯爷知道了吗?”
王嫂子见夫人这么高兴,就知道她误会了,不敢耽搁,赶紧说:“知道了,陆家的人都走了。是来送礼的,说咱们二小姐救了陆小公子的命,陆家老夫人让管家带礼物上门感谢来了。老夫人和伯爷在松鹤园见得他,二小姐也从柴房出来了。”
秦氏和顾玉瑶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感觉王嫂子说的是她们听不懂的话般,久久都没什么反应。
“夫人。”王嫂子轻唤。
秦氏回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果子,哪里还有心思吃,直接砸在门上,稀巴烂,一如她此刻的好心情。
顾玉瑶也是气的直跺脚,这叫什么事儿嘛。
***
顾青竹回到琼华院,坐在澡盆里,红渠给她撒了花瓣和柚子叶,说是要给她去去晦气。顾青竹拗不过她,只好从命。
泡在热气腾腾的水里,顾青竹有些昏昏欲睡,今天一天发生了挺多事情,最让她料想不到的就是陆家会派人来送礼道谢了。
陆小公子的腿虽有她一点功劳,但陆家也不至于那样仓促派人过来道谢,就好像知道她被顾知远关在柴房,特意来解救她似的。
带着满肚子疑问,配合红渠洗了一个香喷喷的花瓣澡,然后早早的就睡了。
十月的夜晚微微有些凉。顾青竹不喜闷热,睡觉总喜欢开着半扇窗,她睡在二层小楼上,所以开窗也没什么。
月光自半开的窗棂后倾洒而入,透着莹白色的光。
一只修长的手借着月光拨开了顾青竹的纱幔,往里探视一番。睡着的青竹满脸孩子气,与清醒时剑拔弩张的样子很不同,特别乖巧可爱。青竹这张牲畜无害的脸,就是上一世祁暄也是满意的,有时候看着她会把持不住,这也是祁暄矛盾的主要来源。
历经多年,现在矛盾已经没有了,留下的只有满腔爱意。
他是爱青竹的。不同于那种一见钟情的爱,他对她是日久生情,在漠北的那几年,他之所以能东山再起,从逆境中站起来,有绝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青竹。
她就像是一枝经历苦寒的梅,在冰天雪地里养出一身傲骨,就算风雪披身亦不能掩其风华芳香,令人敬佩,她是他前进的动力,他想为了她把自己变得更好,想让她爱的更有价值。
今天得知她被顾知远带回顾家,还关进了柴房,祁暄急的差点提刀杀进来救人,后来冷静下来,才想出了那迂回之策,找陆昌明问情况,让陆家火速送谢礼过来。
从前他只知道苛责青竹强势有手段,却从未了解过她身处的环境,若非顾家将她逼至绝境,她又怎会小小年纪便心机深沉,谁都信不过呢。若不自救,只怕她上一世就被她那个恶毒又无耻的继母卖掉了。
可他上一世也不知是怎么了,就像鬼遮眼般,看不到她的好,有一段时间,还默许了她继母对她的欺负,对她继母有意安排来的人来者不拒的纳到身边,便是要看她着急,看她难过。
当年挥霍了太多青竹的真心,以至于落得如今的下场,不怪旁人,要怪就怪他自己。
祁暄暗搓搓趴到床边,用手指凌空描绘青竹的五官,他的青竹怎么看怎么可爱,就是还有点小……目光瞥向不该看的地方,嗯,哪儿都小。
天人交战了好久,祁暄才勉强忍住了要去掀青竹被子,比划比划大小的冲动,被自己的猥琐吓到了,目光从不该看的地方挪开,转移到青竹的脸上,睫毛像扇子似的,脸还没有他巴掌大,鼻子又挺又翘,丰润的双唇微微开启,无声的呼吸着,贝齿洁白,透着诱人的光泽。
缓缓靠近她,轻嗅她身上的香气,目光落在她那近在咫尺的唇瓣上……
顾青竹这一觉睡的好舒服,闭着眼睛伸了个懒腰,睁开双眼喊了红渠进来,红渠端着水进来时,就见自家小姐赤脚坐在床沿上,脸色如桃花般娇艳,红渠发自真心的夸赞:
“小姐今日脸色真好。”
顾青竹将手放入红渠端来的水盆里,莞尔一笑:“昨儿睡的好。”
好久都没有睡的这样香甜了。




嫡妻在上 41|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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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安国公府里发生的事情解决了, 陆家问明前因后果之后,认为自己家孩子有错在先,再加上陆小公子虽然受伤, 却无大碍, 便没有追究其他责任。
顾青竹原本想在家里休息几日再去仁恩堂, 早早便让红渠去跟卢大夫说了一声, 打算趁着这几天,看一看铺子里的事情, 沈家送来的掌柜们相当厉害, 到底是经验丰富的老前辈,不管从前铺子里的账目有多复杂,他们在很短的时间内都理顺过来了。
现在就是有几个决定要等顾青竹拿主意, 比如有几家不赚钱的铺子,是去是留,若是留的话, 接下来该怎么运作,如果去的话,接下来该做什么行当, 是租出去还是重新换个门面,此类种种得要顾青竹拿主意。
在前院的花厅里听着各铺子掌柜们禀报事情,顺便扫几眼账本, 顾青竹上一世管了十多年武安侯府, 处理这些事情委实不觉得复杂, 倒是那些掌柜们见顾青竹如此有章法, 都啧啧称奇,一口一个先夫人教的好,在他们看来,顾青竹这个年纪能够精通庶务,定是从前跟着沈氏后头学的。
而事实上,顾青竹很多东西确实是受了沈氏的启发,沈氏出身商贾,打理这些金钱上的事情很有一套,虽然小时候没有正儿八经的教过顾青竹,但她平日里处理事情时,顾青竹在旁边学了不少,以至于后来从秦氏手里夺回了嫁妆,顾青竹没有束手束脚,受人拿捏,一番刻苦钻研后,也将铺子打理的有声有色,再然后嫁入武安侯府,接触的庶务更加繁复。
顾青竹将能当场做决定的事情处理完,留下一些需要考察之后再做决定的事情,过几日等考察完了之后再处理。
招待掌柜们在忠平伯府吃了一顿午饭,下午掌柜们都回去了,顾青竹也想休息休息,可刚躺下没多会儿,红渠就急匆匆的跑进来,顾青竹还没睡着,就是靠在软塌上看书,见她掀了帘子跑进来,放下书问道:
“怎么了?”
“仁恩堂的昀生跑来找小姐你,说是有一伙人去仁恩堂闹事,把卢大夫给打了。起因是因为卢大夫前两天给个老婆子看病,跟老婆子的大儿子说了要准备后事,老婆子肯定不行了,卢大夫开了些人参给她吊两天气,好让她家里人有个缓和,那老婆子昨儿夜里去了,他那二儿子从城外回来奔丧,非说是卢大夫开的药把老婆子害死了。一早就带了帮亲戚到铺子里打砸,把卢大夫给打了,还说他五天后再来,让卢大夫准备五百两银子,要没银子的话,他就砸了仁恩堂。”
红渠把昀生的话复述给顾青竹听,顾青竹听了,从软塌上坐起:“卢大夫要紧吗?”
“身体上应该不打紧,就是吓到了,他也那么大岁数,不比年轻人,又遇上这么个无赖,一辈子没受过这等惊吓呀。”红渠跟着顾青竹在仁恩堂待了一段时间,也算有交情,所以昀生一来求救,她就忙不迭跑进来回禀了。
顾青竹若有所思:“我换身衣裳,去瞧瞧。”
没一会儿的功夫,一辆马车就出了安平巷,去了仁恩堂。
下车后就看见仁恩堂外还有些左邻右舍的人在观望,有的在铺子里帮忙清扫,看见顾青竹来了,跟她打招呼。
昀生蹲在地上捡药材,瞧见顾青竹立马放下簸箕迎上来,嘱咐另一个伙计良甫照看着,昀生对顾青竹比了比后院的方向:“先生在里面,你去瞧瞧他吧。”
卢大夫就住在后院,跟药铺连着的小四合院儿,卢大夫妻子已经过世,只有两个闺女都嫁在云南,他老家也是南方的,当年来京从医后便在这儿落脚,妻子死后,女儿也不在身边,身边挺孤清的。
几十岁的老头儿,躺在躺椅上,眼角都给打乌青了,隔壁香茶铺子的掌柜王叔给他用鸡蛋揉呢。
顾青竹去了,王叔起身给她让座:“哎哟,小竹你可算来了,你师父今儿遭罪了。”
对外,顾青竹是卢大夫的关门弟子,周围的人都喊她小竹,以为是男孩子。顾青竹给王叔道谢后,王叔把鸡蛋交给昀生,便离开了。
顾青竹给卢大夫把脉,卢大夫的手到现在还在抖,看来真是吓坏了。
“皮外伤,没伤及肺腑。得休养个几日了。”顾青竹把脉后的结果说出来。
卢大夫虚弱的点点头,昀生实在气不过:“我打听过了,带人来闹事的叫吴二,本来就是有名的地痞流氓,三年前就把一个大夫给打残废了,跑到城外去避风头的,这回他老娘没了,回来奔丧,故技重施,带着一帮人来讹先生,说几天以后还来,要先生给五百两银子。他倒会狮子大开口,五百两银子,也真敢说。”
红渠气愤不已:“咱们报官吧。让官府抓他。”
昀生有些为难:“没用,就算把吴二给抓了,他那些地痞朋友天天来闹,咱们也受不了啊。他就是讹上了。”
“难不成还没法子治他了?”红渠嘟囔着往顾青竹看去。
顾青竹沉吟,看向卢大夫:“先生想如何处置?”
卢大夫无奈一叹:“我一个老头子能怎么处置。他们能来一回,就能来第二回,我就算这回给了银子,下回他知道这里能弄到银子,就会变本加厉,我还有几年的命跟他们耗着呀。”
“但事情出了就要解决,先生只管说想怎么办,文的还是武的,其他事情交给我就好。”
顾青竹对卢大夫给出了最大的诚意。
卢大夫还没说话,昀生就开口了:“文的就是给钱是吗?这办法不好,不是一回两回钱的事儿,正如先生所言,给了一回,他们下次还会来的,欲壑难填,咱们有多少五百两能给的?”
昀生这么说,便是更加青睐武的解决,顾青竹往卢大夫看去,卢大夫坐直了身子,疲惫的叹了口气:
“文的武的,我都解决不了。说到底,人年纪大了,胆子小了,我在这铺子里待了几十年,老伴儿走了之后,我就一直想把铺子关了,前儿大丫来信,让我去云南,我就两个丫头,全都在那儿,若没这回的事情,我还下不了决心。”
昀生惊讶:“先生想关了铺子?这……凭什么呀!被他们来一闹,咱就关铺子,这也太……”
卢大夫摆手:“我年纪大了,折腾不起了。”
“可这铺子是您的心血,街坊四邻也都习惯来您这儿抓药看病,您要走了,这铺子怎么办?”昀生蹲下身,想要跟卢大夫好生劝说。
卢大夫犹豫片刻后,将目光转向了顾青竹,两人对上一眼后,顾青竹才沉吟道:“如果先生执意如此,那这铺子我买了也无妨,并且我会派人亲自送您去云南。”
顾青竹的话让卢大夫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些,连连点头,老泪纵横,先前躺在这里,他想了很多,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法子最好,自己能下决心去跟女儿女婿团圆,铺子有小竹在,凭她的身份,自然有很多法子对付那些来闹事儿的地痞流氓,最紧要的是,铺子若卖给其他人,别人开不开医馆另说,就算依旧开医馆,昀生和良甫这两个孩子人家会不会留下呢。
种种考虑之后,只有小竹接了医馆,对大家才是最好的结果。
“越快越好。劳你费心了。”卢大夫给出了准话。顾青竹问他铺子想卖多少银两,卢大夫只说让她看着给就成,顾青竹自然不会让卢大夫吃亏,当天下午就从别的铺子里调了两个掌柜过来办评估交接事宜,这地段的铺子不便宜,顾青竹出了比市价高出一千两的价格,买了下来。
所有的地契,前面医馆加后面的四合院儿,总共给了卢大夫两万一千两银票,当场画押买卖,店铺就归到顾青竹名下。
两万一千两银票,买下了医馆,原本在医馆里的两个伙计,昀生和良甫依旧做原来的事儿,半点不耽误。
第三天清晨,顾青竹就派了四个护卫及一辆马车来接卢大夫出城,按照约定,将卢大夫平安送去云南。
至于三天后说要再来仁恩堂拿银子的无赖,顾青竹没等他们上门,就让张荣带着二十几个护院,连同昀生、良甫,将三天前来铺子里闹事的无赖全都指认出来,张荣有张荣的处事法子,他下手狠,心思缜密,事情交给他办,顾青竹一万个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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