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贱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容光
白璐的脸也红了,故作理直气壮地说:“怎么,就不允许别人一见钟情了?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比你跟程陆扬久,但我俩情投意合、天生一对,才不像你们俩,尽会浪费时间!”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凑过去笑嘻嘻地问秦真:“我说,你俩该不会同居一个多月了还没那个什么吧?”
“那个,那个什么?”秦真红了脸,一巴掌呼过去,把她的脸推得远远的,“我是新时代的矜持女性,才不像你,那么容易就被人拐上床!”
她嘀嘀咕咕地逼着白璐赶紧开车,脑子里却莫名其妙地浮现出那天晚上程陆扬差点就得逞的场景,想到她手心触到程骄傲时那种炙热的感受,心底也霎时变得滚烫起来。
好像……也就差一点了吧?
白璐一边开车,一边侧过头来看了眼一言不发的她,忽然间问了句:“你脸怎么那么红啊?”
“热,太热了!”秦真赶紧故作镇定地用手扇风。
白璐没好气地瞪她一眼,“热个屁啊!我空调都没开,大冬天的,你是皮厚给闷的吧?”
不,她是想到某些十八禁的场景了。
秦真赶紧把头转向窗外,看着沿街的玻璃橱窗上五彩缤纷的海报,心里又高兴不起来了。
一想到程陆扬在小区的长椅上对那个小不点说的话,心里就堵得慌,有一种酸涩难当的情绪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生根发芽,最后长成了密密麻麻的荆棘,刺得她整颗心都难受起来。
她问白璐:“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看不见颜色?”
“什么意思?你是说变成色盲?”
“嗯。”
“神经病,正常人谁会去想这个?”
“以前不是学过海伦凯勒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吗?还有史铁生的《我与地坛》,都是讲,嗯……讲残疾人的。”残疾人三个字令秦真整颗心都忍不住紧缩了,难受得要命,她低头看着自己把玩着扣子的手,慢慢的说,“然后我就忍不住想,要是你曾经看得见这个世界的颜色,可是有一天忽然病了,发现眼前只剩下一片黑白,你会怎么办?”
白璐觉得有些奇怪,“什么怎么办?你怎么尽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算是真的,也该是医生来告诉你该怎么办,你自己在那儿干着急有用吗?”
秦真不说话了。
白璐没听见下文,侧过头去看她,结果却看见她呆呆地盯着手里的纽扣,表情有些呆滞,还有些伤感。于是猛地一刹车,着急地拉住秦真的手,“怎么了?你眼睛出什么问题了?”
秦真慢慢地抬起头来,“不是我,是程陆扬。”
***
在医院逗留了半个多小时,从挂号到候诊,一切都是白璐在操办。
医生详细地问了秦真程陆扬的病情,可具体的秦真也不知道,只说他是十一岁那年被白炽灯照射太久,眼球发生病变,渐渐地就看不见颜色了。
医生又问了很多细节,但秦真几乎一问三不知,最后也没得出什么结论。
临走前,那个年纪挺大的眼科医生委婉地告诉她:“如果说已经跟拖了很多年,而现在几乎接近全色盲的状态,痊愈的几率非常小。而且人的眼睛是非常脆弱的器官,有的症状一旦显示出来,就可能是终身性的。具体怎么样你还是带着病人一起来看看吧,这么光说不检查,也不知道他的情况。”
秦真闷着头出了医院,一直到白璐开车把她送回程陆扬的小区里,她都没说话。
白璐干脆又调转车头,把她带去了超市,拉着她的手往蔬菜区走。
“干什么?”秦真终于有了反应。
“大姐,程陆扬自己都没有要死要活的,你这么半死不活的干什么?他那么个臭德行,最怕的肯定就是你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这样他得多自卑啊?”白璐推着购物车,替她选食材,“你得振作起来才是,好好给他做顿好吃的,想想法子,看怎么把他给拐进医院看医生,知道吗?”
那个倔脾气的家伙真的会乖乖跟她去看医生?
秦真迟疑了片刻,忽然有一种十分微妙的预感,要想理直气壮地和程陆扬提条件,这一次恐怕真的要……牺牲色相了。
作者有话要说:1.为昨天继续告诉我吃粽子细节的小伙伴点蜡!【别看错,不是点赞凸(艹皿艹 ) 】
2.关于秦真为啥不洗澡,大冬天的,你们每天都洗澡么?
3.没错,让她不洗澡就是我故意滴╮(╯▽╰)╭就不洗澡,就不就不就不!
4.你们要是看见这章木有小红包,只有积分就不给我留言了,我就算是看透你们那颗无情无义的石头心了tat!
最后的大欢脱来临前,请给我一个煽情的机会吧摸摸大!
以后就虐不着大贱和程骄傲了!
最佳贱偶 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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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其实秦真的本意是要做一顿史无前例的超级大餐给程陆扬的,吃人嘴软嘛,毒舌小王子要是都嘴软了,说不定就能乖乖跟她去医院看看眼睛了。
可是怎料得天生我材必有用,但是好厨子这一条绝对对秦真不适用。
她一个人在厨房忙碌大半天,最后做出来的东西简直惨不忍睹、无法见人。
其实也不能全怪她,怪就怪白璐那家伙非说要来一顿洋气的烛光晚餐,所以选的全是什么菲力牛排、日本进口三文鱼……诸如此类她压根没有使用过的食材。
秦真悲伤地望着桌上那一堆吃起来比看起来还可怕的东西,终于还是忍着肉痛的心,把东西都给倒了。
与其吃了拉肚子,还不如就这么处理掉。
然后程陆扬下班回来时,就被她拉着去了外面的餐厅。
秦真穿着白璐带来的一套白色羊绒裙子,头发也松松散散地挽在脑后,为了不给程陆扬丢人,她还抢了白璐随身携带的化妆包,这么长的日子以来头一回化了淡妆。
程陆扬挑眉看了看眼前装潢高雅的餐厅,“确定是这家?”
秦真财大气粗地在他面前晃了晃钱包,“我特意取了钱哦!”
“那还真是——”程陆扬弯起嘴角,“难得了。”
看得出,他心情不错。
点餐以后,秦真去了一趟洗手间,洗完手对着镜子打量面上的妆容时,听见一个隔间里有个女人正在打电话。
那个声音有几分熟悉。
“你确定他订的是这个餐厅?我已经到了。”
“嗯,你就在那儿坐着别动,一旦看见他带着那个女人进来,立马打给我,然后我第一时间出来。”
秦真还在分辨这个声音究竟是不是她想的那个人,就看见隔间的门忽然被人推开,她从镜子里和那人对上视线,顿时一愣,“陈涵?”
她的老同学,高中的学习委员,电视台的新闻播音员,前段时间刚刚结婚的陈涵。
陈涵化着精致的妆容,一对上秦真的眼神时,顿时愣了一下,随即尴尬地沉下了脸色,“你也在这里吃饭?”
秦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厕所就这么大点,刚才她说话的声音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假装没听见,于是一边洗手,一边迟疑地问了一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陈涵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只冷冷地笑了几声,“没什么,就是电视剧里常见的戏码,捉奸。”
“……”
这叫她怎么接下去……
秦真有点想一头撞死。
大概是陈涵也看出了她的尴尬,抬起头来对着镜子里的她微微一笑,“既然你也在这里吃饭,那就麻烦你一件事情。”
秦真难看地笑了笑,“你说。”
“一会儿看见笑话的时候,请假装不认识我。”
“……”
陈涵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了,而是定定地看着她,“如果真当我是老同学的话,就听我的,别让我觉得更难堪。”
秦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外面,“那我先走了,你要是有事……可以找我。”
虽然她也知道,光看陈涵这个样子,也绝对不可能找她帮什么忙。
***
程陆扬等了秦真好一会儿,见她终于回来了,这才示意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他举起酒杯,透亮醇香的红酒在杯子里晃晃悠悠的,配上他那悠闲惬意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动人。
他扬起嘴角对她笑,“不干杯吗?”
秦真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端起酒杯碰了一下,然后又呆呆地凑到嘴边抿了抿。
程陆扬看出她的不对劲,“怎么了?”
她还在考虑该不该说出来时,就看见十来步开外的玻璃门被服务员拉开,随着一句热情的“欢迎光临”,她曾经在陈涵的婚礼上看见的那位新郎拉着一个年轻女人的手,朝他们迎面走来。
秦真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朝洗手间的方向望去,与此同时,身着深蓝色大衣的陈涵也冷若冰霜地走了出来。
从洗手间到大门口一共也就几十步的距离,陈涵穿着高跟鞋快步走向了刚进来的两人,在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时,就啪的一声朝那个女人脸上打去。
所有人都懵了。
秦真的脸色也唰的一下变了,紧张地盯着这一幕。
程陆扬回过头去,正好看见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从邻桌端起一杯红酒,一下子全部泼在另一个女人脸上。
陈涵的视线落在两人还没来得及松开的手上,冷冷地说了句:“还真是大方啊,不知情的会以为你们是两口子,我才是小三呢!”
红酒沿着那个女人湿漉漉的头发全部流淌下来,猩红色的液体在她浅黄色的大衣上一路蔓延,很有几分触目惊心。
那个女人张了张嘴,看见整间餐厅的人都回过头来看着她,顿时气得面色铁青。她回过头去问身侧的男人:“你就这么看着她欺负我?”
那个男人也很尴尬,低低地说了句:“出去说。”
然后就要拉着身侧的女人出门。
陈涵一把拽住他,又是一杯酒泼了上来,“怎么,嫌丢人是不是?你们俩背着我光明正大地出双入对,我都没嫌丢人,你们还嫌?”
她的声音尖锐得不似以往的悦耳动听,而是带了几分凄厉,下一秒,她拽着男人的衣领尖声质问他:“你对得起我吗?当初那么多人追我,我谁都不选,偏偏选了要长相没长相、要钱没钱的你,你现在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怎么,这个女人是台长的侄女,你觉得你攀上高枝了是不是?”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去,所有人都鸦雀无声地看着这一幕。
那个男人终于恼羞成怒,一巴掌招呼在陈涵的脸上,打得她身子一歪,堪堪扶住邻桌的座椅才没跌倒。
陈涵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秦真就倏地站起身来,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一把扶住她,“你有没有事?”
程陆扬惊呆了。
秦真……认识他们?
他也跟着站起身来,却看见他的秦真怒气冲冲地挡在陈涵面前,冲着那个男人怒斥:“你有病啊你?带着小三来耀武扬威被抓了个正着,不心虚就算了,居然还敢打人?”
那男的长得矮矮胖胖的,身材比秦真多出一倍来,眼看着正在气头上,又被这么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给骂了一通,当场又要动手。
程陆扬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拽住他的手,厉声喝道:“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他比那男人高出了半个头,气势也足了不知道多少倍,那个男人瞧着情况不对,猛地缩回手,拉着身旁的女人就往外走。
陈涵推了秦真一把,不顾一切地追出了门,拽着那个男人又打又踹,眼看着在大街上就要打起来。
秦真又要冲上去,却被程陆扬一把抓住。
“你要干什么?”
“去帮忙啊!”秦真急于挣脱出来,“你没看见他动手打人啊?陈涵哪里打得过他?”
“那你呢?你就打得过了?”程陆扬吼她,“你给我站好了,跟你什么关系也没有,你瞎凑什么热闹啊?有事报警,用不着你神勇无敌铁金刚地救苦救难!”
两人还没争执完,就见门外的男人已然把陈涵给推倒在地,拉着身侧的女人钻进路边的一辆空车,然后扬长而去。
秦真再也顾不上和程陆扬说话了,推门跑了出去,扶起地上的陈涵,“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谁知道陈涵满脸泪水地朝她重重一推,“你有病啊你?谁让你来多管闲事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叫你看见什么都别理我吗?你听不懂人话啊?”
秦真被她推得退了好几步,愣愣地叫了声:“陈涵……”
“你滚啊!不要来管我!谁让你管我了?你滚啊……”陈涵就这么坐在地上哭了,眼见着秦真还在那里愣愣地站着,干脆歇斯底里地吼她,“你他妈有病是不是?当初孟唐出国了,你他妈要死不活地在同学会上喝醉了,哭成狗我都没来打扰你,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跟你一样被人抛弃,同病相怜啊?求你滚远点好吗?你他妈才被人抛弃了,我没有!是我不要他,不是他不要我!”
这话说得太难听,直接让秦真脸色一白。
而程陆扬就在这时候从餐厅里不疾不徐地走出来,一身墨蓝色的大衣衬得他身子笔直、修长好看,皮肤也干净温润得像是隐隐透出光泽的玉石。
他以一种悠然的姿态来到秦真身旁,然后执起她的手,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歇斯底里的女人。
“谁跟你说她被人抛弃了?”
秦真愣愣地望着程陆扬的侧脸。
“小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受了伤是自己的事情,没必要把你受到的屈辱再往别人身上栽。”程陆扬淡淡地盯着陈涵,“秦真是我从孟唐手上抢过来的,由始至终都是被我捧在手上的宝贝,我可以不计较你狗咬吕洞宾的行为,但是请你收起你的口不择言,少在别人伤口上撒盐。”
秦真低低地叫了一声:“程陆扬……”
她在央求他别这么对待一个受了巨大打击的女人。
程陆扬回头不轻不重地白了她一眼,临走前对陈涵说了一句:“如果他心疼你的狼狈,你可以继续坐在这里等他心疼;但是他如果巴不得看见你这幅德行,你最好想想清楚,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反击。”
他拉着秦真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真还在努力回过头去看,却听程陆扬在身边低声说了句:“别回头,别让她更难堪了。”
***
天色暗了下来,街道两旁的路灯都亮了,因为圣诞节即将来临,整条街都挂上了装饰。沿街的树上是满天星状的白色灯饰,商店的橱窗里贴满了圣诞老人的头像,市中心总是这么繁华,像个不夜城。
秦真被程陆扬牵着往前走,好半天才抬头叫了一声:“程陆扬……”
“别惹我。”程陆扬警告她,“知道你爱管闲事,不知道你这么爱管,该不该管的都一个劲儿往前冲!我问你,你想过要是那个男人对你动手你该怎么办吗?你打得过他吗?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是你老公出轨了,还是你被小三欺负了?”
“程陆扬……”
“别叫我!”
“哦……”
“哦什么哦?做错事情还不道歉?”
“那什么,是我冲动了——”
“少跟我道歉,道歉有个屁用!”
“……”
秦真哭笑不得,“我是担心她,她是我老同学,遇到这种事情,我怎么能不去帮忙呢?”
“那我问你,你帮了她,她感激你吗?”
秦真嘀咕:“我帮她又不是为了要她感激我。”
程陆扬没好气地停下脚步,对着她的脸狠狠地捏了两把,直把她捏得龇牙咧嘴嗷嗷叫。
“秦真。”
“哎?”
“你到底知不知道每个人心里都是有底线的?超出那条线,就算再狼狈也不希望别人看见,更不希望别人插手。那个女人是新闻台的主播吧?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发生这种事情被你看见就算了,你还上来帮忙,还差点被她老公打,你觉得她心里是种什么滋味?”
秦真呆了。
程陆扬看她这副呆头呆脑的模样就忍不住叹气,只得揉了揉她的头发,放柔了声音,“听我说,每个人都不愿意被别人看见的一面,都希望自己在众人眼里是光鲜亮丽,没有缺点的。这是人的胆怯与虚荣,也是自尊和自卑。”
他以为秦真仅仅是因为刚才那件事才忽然发起呆来,岂料下一刻,她却慢慢地抬起头来,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问了一句:“那你呢?”
程陆扬一怔,“我怎么了?”
“所以你的眼睛生病了,看不见色彩了,也瞒着家里人,不让他们知道?所以你明明很爱他们,却总和他们吵架冷战,总是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这一次换他怔住。
喧闹的街头,他听见秦真低声问了一句:“程陆扬,你也在自卑吗?”
作者有话要说:医生说我的骨头还没愈合,继续在家养着。
我,要,憋,疯,了!
我想把他们都写shi。:)你们觉得如何?
最佳贱偶 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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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夜风吹过,把秦真松松散散的头发都给吹乱了,有那么几缕发丝在她的脸上飘啊飘的,而她也不搭理,只定定地盯着他。
程陆扬看了她几秒钟,眼里似乎闪过了一抹复杂的情绪,然后弯起唇角,闲闲地笑起来,“怎么,心疼我?”
那个笑容太吊儿郎当,眼神里也都是戏谑的神情,几乎叫人怀疑刚才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脆弱是她的错觉。
秦真说:“那我呢?我也不能碰到你的底线吗?”
“哪里来的底线啊?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在你面前简直一,丝,不,挂了,你还要什么底线?”还是那么漫不经心的笑容。
他拉着秦真的手,随口问了句:“冷不冷?”
“程陆扬,我在问你话。”
“唔,看来是挺冷的。”他自顾自地把她的手揣进大衣的兜里,温热的手掌将她的手包裹在其中。
秦真默默地跟他走了好长一段路,然后才肯定地说了句:“没错。”
“什么没错?”
“我很心疼你。”
程陆扬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回答他最初的问题,似乎微微怔了片刻,然后才笑着回答说:“我知道啊,我家程秦氏一直就很心疼我。”
他似乎有点无可奈何,侧过头来盯着她,“我不是说过了吗?有你陪在我身边,看不看得颜色都没什么关系的,况且我也已经习惯了。”
“那你父母呢?”秦真有些不依不饶。
“没怎么相处过,无感。”
“……”
“怎么,你不信啊?”程陆扬像是拿她没辙了,只好停下脚步,在一颗提早立起来的圣诞树下回头望着她,“你想啊,我从小到大都是跟着外公长大的,当然跟他最亲了。我爸妈又没在我身边,我跟他们也没感情,现在这样保持距离不是挺好的吗?懒得听老头子念我。”
他像是一只孤零零的船,一个人在海上漂流很久,然后孤勇地告诉别人,他什么也不牵挂,因为没什么人在牵挂他。
秦真忽然就问他:“看不见颜色了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外公走了你很伤心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一个人住着大房子里孤零零的很害怕,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
“父母又不是圣人,也不过是普通人而已,普通人谁不会犯错呢?他们也后悔,他们也想为当初做错事情向你道歉,可是你都不给他们机会,难道要一辈子这么关系僵硬下去?”
“……”
“程陆扬,不要总死守着那条底线,你不走出来,又怎么指望别人走进去?”
“……”
“明天带我回你家吧,带我回去见见你父母,好不好?”
“……”
“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她像个孩子一样急得上蹿下跳,拉着他的衣领不断晃啊晃,“带我去见见嘛,见了我就嫁给你,好不好?”
“……这可是你说的,好!”最后一个字忽然变得干脆利落起来。
秦真忽然觉得,他是不是妥协得太快了一点啊?
“那,明天去之前,先跟我去一趟医院好不好?”
***
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口,程陆扬坐着没动。
秦真伸手拉拉他的衣服,“走啦,到了!”
“秦真……”程陆扬的声音有点无奈,“都跟你说了,其实根本没有必要来的,如果能治好,你以为我会任由它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妈经常说我不见棺材不掉泪,所以我不听你的,只听医生的。”
程陆扬摇摇头,跟着她下了车。
他不喜欢医院,从来就不喜欢,小时候是因为体弱多病,一来医院就要打针,再后来是因为外公死了之后,他因为短暂失明被送来医院治疗了一个多月。
在陷入一片黑暗的日子里,他的身边只有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医生护士来了又走,除此之外再没有别人。
每天早上听到病房的门被人打开,他就知道那是护士来给他打针了,之后不断有医生用电筒照他的眼睛,一遍又一遍地问他:“看得见吗?”
当他回答看不见,又会有人替他针灸,那些细小的针孔插入面部,疼得他不断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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