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华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彩田
“还有外祖父呢,哪里就轮得到我了?”外祖父指的就是大司马桓奇。庾璟年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就那么害怕我出征?”
沈沅钰点了点头:“怕!”又抓着庾璟年的手摇晃道:“没有我的同意,你可不能私自答应皇上,带兵出去打仗,知道吗?”
“你比皇伯父管得都宽……”庾璟年眼中含笑,正要打趣她几句,马车忽然毫无预兆地来了一个急刹车,沈沅钰惯性地向前,脑袋差点撞在车厢上,好在庾璟年及时扶住了她。
她吓了一跳,坐了这么多次车,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情况。
庾璟年脸色铁青,冷声道:“一个一个,都嫌自己的小命太长了吗?都是怎么办的差事?”他都有杀人的心了,他家阿钰哪怕是蹭破了一点儿油皮儿,他也会心疼的不行。
说完就挑起了车帘子。只见自己的车夫正怒目瞪着前头一个身穿月白色大氅,头上金冠束发,长得英俊绝伦,偏偏嘴角挂着一丝懒洋洋,有些邪魅意味的贵公子。
沈沅钰透过缝隙也看见了,不是旁人,正是好些日子没见的谢纯。
要不是谢纯出现在这儿,沈沅钰差点忘了有这一号人了。这次再见,发现谢纯比之从前似乎瘦了不少,只是一双眼睛显得更加明亮,也许是错觉,沈燕钰觉得谢纯整个人的气质也比从前阴冷了几分。
那车夫从前是跟着庾璟年打过仗的,也是个暴脾气。刚才被谢纯的气势完全压制住了,见庾璟年看了出来,顿时胆气大壮,叫道:“你会不会骑马,要是活腻了,就自己找面墙撞死……”刚才谢纯忽然从一个岔路口斜刺里穿出来,离着马车不过几步之遥,差点儿造成“交通事故”,也难怪车夫要暴躁发飙。
谢纯却理也没有理他,自从庾璟年撩起车帘,谢纯看到了车里的沈沅钰,他的目光就像是黏在了沈沅钰的身上,再也挪不开了。
那目光中,含有深刻的痛苦。沈沅钰也看到他目光中的异样,伸手一摸,却是刚才庾璟年在车中作怪,把自己的口脂给弄花了。沈沅钰顿时满脸通红,简直丢死人了,急忙躲到了庾璟年的身后。
谢纯看到那一幕,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人用刀子捅了一下似的,那么锥心刺骨的疼!
庾璟年见谢纯这样无礼,一张脸完全阴沉了下来。沈沅钰成亲之前,他就黏着她不放了,这点庾璟年是知道的。他本来就已经十分不爽,现在沈沅钰成了他的妻子,谢纯仍是这样肆无忌惮地瞧她,没有一点避讳,庾璟年身上不由泛起了丝丝杀意。
“这位是陈郡谢氏的季平公子,你不得无礼!”庾璟年便下了马车,自始至终用自己的背影挡住沈沅钰,不肯让谢纯瞧见她一眼。“季平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呵!”
谢纯居高临下地看着庾璟年,真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沈家小二房湖阳郡主死了本来以他的辈分和身份可来可不来,他还是跟着父亲一块到了沈家来祭拜,为的就是想见那个女子一面。只是沈家后宅院落重重,沈沅钰早已嫁为人妻,又岂是他想见就能见到的。
谢纯想了不少法子,在沈家拖延了一段时间,终究没有见到心上人的身影,这才带着满心的失望准备返回家中。谁知一出门就看见了庾璟年的马车,明知此时和沈沅钰见面十分不妥,还是忍不住纵马急驰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他也不下马,只是淡淡地道:“大将军,别来无恙!”两人平时也算旧识,只是没有什么交情而已,现在更是刚一见面就剑拔弩张充满了火药味。
这时候萧十三也从后面赶了过来,见谢纯高倨马上,如此无礼地同庾璟年讲话,顿时大怒:“你小子是什么东西,老子不管你是什么陈郡谢氏还是什么别的狗屁,敢在大将军面前如此无礼,老子就要好好教教你规矩!”说完就一鞭子抽了过去。萧十三对庾璟年的心思摸得很准,他知道庾璟年定是烦透了谢纯,因此毫无顾忌打算教训他一顿。
庾璟年见萧十三动了手也不喝止,就抱着肩膀在旁边冷冷地瞧着。
谢纯哼了一声,“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在本少爷面前撒野!”说毕一伸手便抓住了萧十三的马鞭。那马鞭上布满了倒刺,谢纯这一抓立刻就是满手的血,剧烈的疼痛反而让谢纯心里好受了些。谢纯身后的黑荆见状,不由惊呼了一声。
萧十三力气极大,他的马鞭若往回一拽谢纯的整只手都会废掉,这时候萧十三却犹豫了。别看他刚才叫唤得很凶,其实他是极聪明的人,谢纯的身份地位非同凡响,他在考虑自家将军和谢纯争风吃醋,有没有必要废掉陈郡谢氏未来继承人的一只手。
这么稍一迟疑,谢纯空着的那只手在腰间一摸,竟然摸出一支筒弩来,用筒弩对着萧十三的脑袋。
萧十三顿时懵了,这么近的距离,加之筒弩的动力那般强劲,他就是神仙也休想躲得开。谁能想到谢纯到旁人的家里去拜祭死人居然会带着筒弩。
“小子,你敢?”萧十三大喝一声。
谢纯此时正是满腔怒气无从发泄,萧十三正好成了他的出气筒,他眼都没眨一下就扣动了扳机。
萧十三武功极高,扳机声响起的同时,他先是将马鞭一扔,奋力一扭身子便从马上跌了下来,饶是如此他的肩头还是中了一支小型的弩箭。
一声娇叱:“谢公子,你做什么!”一个矫健的身影奔了过来,一伸手就扶起了萧十三,问道:“萧大哥,你没事吧?”
萧十三正疼得龇牙咧嘴,本来想借着大将军的威势狐假虎威一把,没想到却成了替罪羔羊,被谢纯射了一箭。正在懊恼,此时跌入一个温香软玉的怀抱,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一时竟忘了疼痛,只偷偷地将半边身子压在了金灵的身上。
谢纯理都没有理金灵,将弩筒慢慢对准了庾璟年,眼中迸射出丝丝杀机。
萧十三本来赖在人家姑娘身上偷偷占点便宜,见状不由大骇:“谢纯,你疯了不成?你敢动我家将军一根寒毛,我今天将你们碎尸万段!”
庾璟年毕竟是车骑大将军,每次出门虽不至于前呼后拥带上数百亲卫,但几十名总还是有的。此时萧十三一声呼哨,这些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个个都是骏马悍卒真个是人如龙马似虎。谢纯不过带了黑荆一个小厮另外四五个侍卫,此刻被他们团团围住,已有数人弯弓搭箭对准了谢纯。
这等剑拔弩张的时刻,庾璟年却是气定神闲丝毫不见紧张,他在沙场征战多年比这更危险的场面见的多了,根本没把谢纯放在眼里,反而微笑道:“季平兄,你就是这么招呼老朋友的吗?”
谢纯的手不见一丝晃动,对于瞄准了他全身要害的十余支弓箭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事到临头能镇定如此,庾璟年也不得不佩服他。谢纯说道:“我这把弩筒乃是天机阁所售,发射速度极快,且最多能一次发射七支弩箭。七弩连环,大将军便是武功再高也决计躲不过去。”
庾璟年洒然一笑:“季平兄,本将军就陪你玩玩又何妨?咱们不妨看看到底是你的弩筒快还是我亲卫手中的弓箭快。”
“住手,快住手!”马车的帘子一撩,沈沅钰从车上跑了下来,他是真不明白,庾璟年和谢纯就算有所龃龉,也不至于到性命相搏的地步吧。男人真是一种好斗的生物!
庾璟年和谢纯见沈沅钰出来都吃了一惊,竟然异口同声地说道:“你出来做什么,快回去!”
沈沅钰却不管那些,急匆匆地跑到庾璟年的身前,用她那小小的身躯挡在夫君前面,谢纯的弩筒就变成了对着沈沅钰。
“表哥,你做什么?你和阿年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这样以死相搏,你们都疯了不成。快把你的武器收起来。你们还有你们,快把弓箭收起来,万一失手射伤了谢公子,你们谁负得起这个责任?”她指着那些个亲卫吩咐道。
谢纯本来就不愿意用弩筒对着沈沅钰,闻言便哼了一声率先将弩筒收了起来藏于腰间。
那些亲卫见状松了一口气,也把弓箭收了起来。
庾璟年见状,悄悄收回了藏在袖子里手中的飞刀。他这次出门来接沈昀钰,并没有带武器,却习惯性地带了几柄飞刀在身上。刚才沈沅钰没有出现的时候,他之所以那般气定神闲,就是因为他有足够的信心能在谢纯发射筒弩的前一刻,用飞刀射中他的手腕。
沈沅钰忽然出现在他们中间,他着实吓了一跳。同样是面对谢纯的筒弩,他自己和沈沅钰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庾璟年不由自主地擦了擦额头,那里已经冒冷汗了。他狠狠瞪了沈沅钰一眼,这丫头实在太大胆了,万一谢纯一个失手,射出了弩箭,那后果他简直不敢想象。
他甚至不敢上前一步把沈沅钰挡在身后,害怕惊着了谢纯,他别再失手了。见谢纯竟然听了沈沅钰的话,将弩筒收了回去,他那一颗高悬着的心也就终于落了回去。
他趁机一把把沈沅钰拉到自己的身后,用力大了点儿,抓的沈沅钰的肩膀骨头都有点儿疼了。沈沅钰还以为他是嫉妒自己帮谢纯解围,却不知庾璟年刚才担心坏了。
如果说刚才萧十三受伤害没有让庾璟年发飙的话,刚才谢纯用弩筒对着沈沅钰的那一刻,已经彻底地激怒了庾璟年——虽然明知道谢纯不是故意的。他阴声冷笑道:“好好好!季平兄今日的所作所为真是让本将军大开眼界。季平兄学富五车,当知大晋律例中,当街谋刺从一品车骑大将军是什么罪过吧?”他语气越发沉凝:“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胆敢用弩筒对着本将军的逆贼给我拿下了!”
嫡女华第 第239章 钻牛角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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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璟年这话一出口,场中气氛就又紧张起来。庾璟年的亲卫们垂在手边的弓箭又对准了谢纯,而谢纯带出来的几个侍卫,包括黑荆在内,也纷纷拔了刀剑在手。
谢纯怒道:“庾璟年,你不要欺人太甚!”
沈沅钰更是头痛,这怎么又来了?还要再劝,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就听见一个苍老但洪亮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大将军,请手下留情!”
话音未落,已经有一个年逾五旬,穿着一身蓝色长袍,外表儒雅,风度翩翩的老人骑着马奔了过来。庾璟年脸色一变:“谢太傅?”
来人正是谢氏宗族的族长太傅谢涵。谢涵下了马,他年纪大了,这一阵疾奔颇有些让老人家吃不消,喘了两口气,才来到庾璟年的跟前,“大将军,刚才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是季平这孩子不懂事,冲撞了大将军,还请大将军给老夫一个薄面,手下留情,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我这就叫他给你赔礼道歉!”
谢涵身为四大门阀之一陈郡谢氏的宗主,地位何等崇高,更何况他身为太傅,庾璟年小的时候,还在尚书房里听过他的课,两人可以说是有一段师徒之谊,谢涵出面了,庾璟年不能不给他一个面子。
虽然咽不下这口气,庾璟年还是作了一个手势,让亲卫们将弓箭的箭尖微微下垂,不再对着谢纯和他的侍卫们,而是对准了地上。
“既是太傅出面替令孙求情,饶了他也不是不可以。但令孙行为乖张跋扈,当街就敢对朝廷命官动手,用弩筒射伤了本将军的统兵大将,实在太过胡闹,还请太傅大人回去好生教育他一番,免得他以后出来惹祸!”
谢纯被他这番话气得脸都绿了,“庾璟年,本少爷的好恶用不着你来评定,本少爷的事,也用不着你来管!”
谢涵断喝一声:“孽障,还不给我住嘴!”谢涵在谢家想来说一不二,别看谢纯无法无天,在祖父面前也不敢放肆,只得闭上了嘴。
谢涵道:“还不给我从马上滚下来,在长辈和上官面前高踞马上,这是谁教给你的规矩?”
谢纯只得从马上下来,含恨道:“祖父……”
谢涵道:“还不给大将军下跪赔礼!”
谢纯平日里是极为尊敬祖父的,可是让他给庾璟年赔礼道歉,让他对这个抢了自己心爱女儿的男子低头,他是绝对不肯的。谢纯一咬牙道:“错不在孙儿,孙儿是绝不会赔礼道歉的!”
谢涵大怒:“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谢纯猛地跪了下来,“旁的事情,孙儿都听您的。可是这一件,祖父便是杀了孙儿,孙儿也决计不能答应。”赔礼,尤其是在沈沅钰的面前下跪赔礼,谢纯是无论如何不会这么做的。
谢涵气得胡子直翘,他这个孙儿天纵之才,却也养成了傲慢不肯服输的性子,他平日里也是极宠他的,不敢太过拘束了他,以免磨掉了他的锐气,让他失去了棱角,磨灭了才华。到了如今,就变成这样的情况,他连自己的话都不听了。
庾璟年却是淡淡地笑了笑,“太傅大人,季平兄既然不愿认错,那也罢了,他虽然对我无礼,终究没有伤到我,可他伤了萧十三,敢问太傅大人,这事儿该如何处理?”
萧十三十分机敏,立刻应景地哼哼了几声。
谢涵拱拱手,对萧十三道:“萧将军,实在是对不住了!小孙不懂事,我这就代他替你陪个不是!萧将军的伤情,老夫会请建康最好的良医,用最好的药,为你诊治,务必在最短的时间把你治好。同时,老夫回去之后,会请来家法好好收拾这个孽子,为你出这口恶气,你看这样可行?”说着就朝萧十三行了一礼。
萧十三受宠若惊,连忙躲闪,“我可受不起您老的大礼。”就去看庾璟年,毕竟这事他也做不了主。
庾璟年笑笑:“太傅大人的法子是很好,对萧十三来说,可谓考虑的十分周到。可是,您有没有替我想过?”
“你?”
庾璟年挑挑眉:“您有没有想过,我的亲卫长被您的孙儿射了一箭,我让他就这样回去了,您让我日后还有什么脸面再带兵?我这个车骑大将军,连亲卫长都护不住,日后还有谁肯再听我的命令!”
谢涵就是一愣。“大将军想要如何?”
“事到如今,我也只好不客气了。”庾璟年已经一抬手,指着黑荆以及跟随谢纯一道前来的侍卫道:“这几个人,每个人都给我射一箭!”
你射伤了我的侍卫,我就以牙还牙射伤你的侍卫。谢纯已经明白了庾璟年的意思,“庾璟年你敢……”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几声惨叫响起,黑荆以及其他几个侍卫每个人的肩头上都插了一支箭,箭簇还在摇晃。
谢纯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热血上冲,正准备上前去和庾璟年拼命,却被谢涵死死拉住了。谢涵对庾璟年拱拱手道:“大将军,如今你仇也报了,我们可否就此离去?”
庾璟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太傅请便!”
谢涵硬拉着谢纯翻身上马,向谢府而去。等一离开庾璟年的视线,谢涵的脸色就冷了下来。祖孙两人回到了谢府。
谢涵只说了一句:“等会儿到我的书房来一下!”就丢下谢纯独自回了房间。
不大一会儿,谢尚也听说了这件事,带着谢纯一起去了谢涵的书房,谢尚进来就跪下道:“儿子教子不严,让纯儿出去惹了这样的大祸,还请父亲责罚。”
谢涵冷哼了一声:“你也知道你教子不严?你先跪到一边去!”
谢纯也跪了下来。
谢涵看着他,问道;“你知不知道今天自己错在什么地方?”
谢纯虽然傲慢无礼无法无天,可是他绝不是蠢人,今天却办了一件蠢事,想想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孙儿不该以己之弱,攻敌之强,妄想用武力与庾璟年对抗,让自己处于险地,累祖父及整个谢家丢人。”
谢尚听得目瞪口呆,感情他儿子根本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只是觉得自己行事鲁莽,方法不对而已。
没想到谢涵对他的回答还很满意的样子:“很好,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就下去领二十板子,想想怎样避免以后再犯同样的错误!就为了一个女人,连你自己引以为傲的聪明才智全丢了,只知道逞凶斗狠,哼哼,你这个样子,日后能成什么大气候?”
谢纯心悦诚服道:“孙儿明白,这就下去自领家法!”
等谢纯走了,谢尚忍不住道:“父亲,您就这样放他走了?”就不好好劝劝他“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只恋花一支”的道理,不劝劝他,庾璟年即将封王,此时和他交恶于谢家有百害而无一例?
谢涵自然知道儿子想说什么,瞪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我不想好生教育这个孽子,那些大道理,咱们这段时间和他说的还少吗?他听进去一个字了?这孩子聪明是尽够聪明,只可惜就是愿意钻牛角尖。眼下当务之急,是赶快给他寻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等他成了亲,心性定下来,自然也就把沈家那丫头给忘了。”
谢尚急道:“父亲,不是儿子不肯为这个孽子出力,实在是我们给他找了无数好人家的姑娘,他一个也瞧不上,甚至还扬言,若是我们再逼他,他就要离家出走!”
谢涵气得一拍桌子:“混账,你一个大男人,连儿子都管不好?我不听你说这些,你尽管去寻合适的姑娘,到时候由不得他不同意,就算是押着他,也要把堂给我拜了,洞房给我入了。快去!”
谢尚唯唯应诺,心想您还不是拿这个孽子没有法子,都是被您和老老太爷给惯成了这样,现在就只能来压迫我。心里这是头痛极了,谢纯现在就认准了沈沅钰,别的女子,哪怕是美若天仙或者门第高贵超过沈沅钰,他也是看都不看,这可要给他寻个什么样的女人?
另一边,谢家祖孙走了,庾璟年让“因公受伤”的萧十三也坐了一辆马车,沈沅钰则顺水推舟地让金灵上了那辆马车“照顾”萧十三。金灵是一根筋,根本就没想明白沈沅钰的用意,分明是想撮合他们两人,高高兴兴就答应了下来。那边萧十三对沈沅钰感恩戴德,谢了又谢,嘴巴咧得老长,就差在自己脑门上写下三个大字“我高兴”了。
连呆在一旁的庾璟年都看不下去了,脸色沉了下来,今天萧十三可丢了大人了,叫一个公子哥给射了一箭,回头再收拾他。
萧十三见boss脸色不好,立即麻溜地脚底抹油闪上了车。
庾璟年就和沈沅钰上了马车。
沈沅钰见夫君的脸一直阴沉着,以为谢纯的事让他不高兴了,虽然她和谢纯什么都没有,但是看见庾璟年这个样子,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有点心虚。就颠颠地倒了一杯热茶交给庾璟年:“阿年,你喝茶!”
庾璟年接过茶来,却不喝,只道:“瞧你这个样子,这是心里有愧?”平时在车里都是他伺候沈沅钰,沈沅钰何曾这样伺候过他啊。
沈沅钰立刻矢口否认:“你胡说什么?我又没做过坏事,怎么会心里有愧!”
庾璟年道:“谢季平可是建康城中鼎鼎大名的美男子,看今天的样子,似乎对你还是一往情深的,你就没有一点感动吗?”
沈沅钰连忙讨好地道:“整个建康城,还有比夫君大人长得更好看的男子吗?”又自问自答地道:“根本就没有这种可能嘛!”
庾璟年明知道她是在编瞎话,可是听了这话,心里还是万分的受用。嘴角也不由微微勾起向上的弧度。
沈沅钰见了终于松了一口气。又撒娇耍痴地道:“我对你的心思,你还不懂吗?谢季平又算的什么呢!”
庾璟年道:“算了,这次就饶过你,再有下次,再敢这么招蜂引蝶,看我怎么收拾你!”就在她的小屁屁上轻轻打了一下。沈沅钰一下就脸红了,娇滴滴地道:“你做什么?”
庾璟年差点忍不住把她就地正法。把她一把抱进怀里狠狠揉搓了一番,才恶狠狠地道:“今天我最生气的就是,你怎么这么不懂事,随随便便就把自己暴露在敌人的箭下,要是万一谢纯一时失手……”他没有再说下去,却是在她胸前的丰满之处狠狠捏了两下,以示惩罚。
沈沅钰这才明白,原来搞半天她根本就会错了意,人家根本不是吃醋或者什么的,而是担心她的安危来着。心里有些感动,又有些委屈,“人家不是害怕你受伤,这才急急忙忙地出去给你解围吗?弩筒多厉害啊!”弩筒是多么犀利的武器,她可是亲眼看到了并且记忆深刻。那次从简静寺出来遇到的黑衣刺客,被人用弩筒割麦子似的一茬茬放倒,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你就那么不相信你夫君?”庾璟年斜眼看着她:“你若不出现,我反而可以应付裕如,可是你一旦出现,我投鼠忌器,不但对我没有任何帮助,反而会拖我的后腿。以后再遇上这类事,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车厢里,再不要出来帮倒忙了,知道吗?”男人语气十分霸道,却听得沈沅钰心中甜丝丝的,她心想,这样的事,日后哪里还会再遇上呢。
就道:“知道了,夫君大人!”主动送上了香吻。
回到琅琊王府,何氏和庾之瑶亲自在门口迎接。庾之瑶看见沈沅钰回来,高高兴兴地走上前来,挽着沈沅钰的胳膊道:“二嫂,你总算回来了。你回娘家的这段日子,可真是想死我了!”
沈沅钰笑着拍拍她的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就上前给何氏见礼,口中说道:“大嫂,这阵子我一直呆在娘家不能伺候老太太和王妃,王府里头里里外外全靠大嫂一人操持,辛苦了!”
何氏见沈沅钰上前吓得反而后退了一步,离着远远地对沈沅钰道:“二弟妹说的哪里话,谁娘家摊上这样的事也都会如二弟妹一般。好在伯父伯母的病全都医好了这便是侥天之幸,我在家里多操劳些也是应该的。”又急忙道:“二弟妹刚从娘家回来也累了吧,快回房去我已叫人给你烧了热水,你洗个澡松散松散,有什么事咱们以后再说。”
沈沅钰不由心里暗哂,何氏这样的人你就不能跟她太较真。沈昀和周氏得病的这段时间,庾之瑶隔三差五地去看她,何氏竟然一次都没有登门,只是打发婆子送了几回东西也真够失礼的,想来是害怕到了沈家被传染疫病,相比起来小姑子庾之瑶就厚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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