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华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彩田
果然史神医话锋一转,拍了拍庾璟年的胳膊——他本来想拍王爷肩膀的,奈何庾璟年太高,他拍不到,只好退而求其次地拍他的胳膊。“王爷好好照顾王妃吧。说着又摇了摇头,“臭小子运气倒是好!”
庾璟年急坏了,“神医您到底想说什么?”能不能别说一半藏一半的。
史神医摆了摆手道:“现在一切还言之过早,过两个月我再来给王妃诊脉,到时候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的。”说罢带着药童头也不回地走了。
把庾璟年恨得牙根直痒痒。好在看史神医的意思,不像有什么坏事,他也就暂且放心了。
送走了史神医,庾璟年又将杨善德家的,蕊心、彩鸾、彩凤、金灵几个大丫鬟叫到了身边,好生叮嘱了一番。本来内院的事情他是从来不管的,可是今次出了这样的事,他实在放心不下。这才越俎代庖地行使了一回女主人的权力。
庾璟年最后道:“你们几个打醒了精神,将来王妃生下小世子,本王一定重重有赏。”
沈沅钰需要卧床休息,庾璟年命人把饭菜端到了里间,亲自喂她吃饭,极尽温柔小意。当天晚上就一直在正房陪着沈沅钰。
第二天一大早,庾璟年早早起来,饭也没吃,就径直去了东海王府。三皇子这时还没有起身呢,听说庾璟年来了大吃一惊,匆匆套了一件袍子就出来见他。“出了什么事儿了?”
昨天晚上庾璟年就想来了,不过放心不下沈沅钰,这才一直拖到现在。派人传话,又怕下头的人说不清楚。庾璟年也不废话,直入主题地把沈沅钰动了胎气,自己遇刺之事和三皇子说了一遍,最后提醒三皇子:“我怀疑姨母身边,可能也被人安插了细作,你叫姨母小心一些,再把她身边的伺候人仔细排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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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听了这番话,神色也凝重了起来。他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我会把你这番话传到母妃耳朵里的。查不查的出幕后之人并不重要,反正不是太子就是老大,关键是你下次再不可这般冒险了!那张龙椅我的确很想坐上去,但是我绝不希望用好兄弟的命去换,你明白了吗?”
他眼中涌动着真挚的关心。庾璟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别那么肉麻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说着就起身道:“我得回去了,瞧瞧阿钰醒了没有。”
三皇子亲自送他到大门口:“你和弟妹你侬我侬,两情相悦,哥哥我真是羡慕!弟妹怀了身子,你可得好生照顾她。”嘴上不停地把一些孕妇的注意事项说给他听。
昨天史神医就在他耳边说了一遍了,不过庾璟年还是认真听了一遍。面上却仍然冷冷淡淡地说道:“你真是越来越啰嗦了。”
说罢带着萧十三等人打马呼啸而去。
三皇子笑着摇了摇头。见庾璟年在京城中也小心谨慎地带着一大票护卫,略略放心,回去安排一应事宜去了。
庾璟年回了蘅芜苑,听丫鬟说沈沅钰已经起身了,庾璟年急忙步入内室。看见彩凤扶着沈沅钰正在屋子里遛弯。沈沅钰穿着雪白的中衣,腹部隆起的已经十分明显了,头上只用一根银簪子固定住发髻,整个人显得分外的风韵动人。气色比起昨天来,要好得多了。
庾璟年连忙道:“你怎么下地了,快躺回去快躺回去。”
沈沅钰嗔道:“我都躺了多久了,整个人都发霉了,你就让我在地上走一走不行吗?”
庾璟年上前代替彩凤扶住了沈沅钰。“阿钰,我知你整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很难受,可是你刚刚被麝香荼毒,你不好好休息,咱们的儿子要是不舒服了怎么办?”一顿苦口婆心地劝,最后承诺:“现在天气冷了下来,等会儿到中午的时候,我叫丫鬟们在院子里摆上软榻,我带你出去晒太阳,免得你太气闷,这样可好?”
沈沅钰这才点头,由庾璟年扶着她回到床榻上躺下。
彩凤暗暗松了一口气,沈沅钰自从怀孕之后整个人就像是个孩子似的,总是不怎么听话,彩凤刚才劝了半天她不肯听,非得要下地走走。
还是王爷能劝得动她。不过没想到王爷看着冷酷严峻,面对王妃的时候,竟然这么有耐心。
不大一会儿丫鬟们把饭菜端了进来,庾璟年照例亲自喂她吃粥。沈沅钰就问:“王爷今天不用去练兵吗?”
庾璟年道:“我已经派人和那边的统兵将领说过了,一次不去,没有什么的。”
怀孕辛苦,沈沅钰当然希望夫君一直在身边陪着她。可她是独立坚强的女性,不希望因为怀孕而影响了夫君的正事,就劝庾璟年:“王爷,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你还是去忙正事吧,你留云惜在前院,我有事就派他去郊营找你,你看这样好不好?”
劝说了一通,总算庾璟年答应下来,下午就赶回郊营。
中午早早吃了饭,庾璟年按照约定叫丫鬟在外头摆了软榻,他轻轻松松地将沈沅钰抱到了院子里。沈沅钰本来是不想这样子在丫鬟面前和她亲密的,不过庾璟年非要这样她也无法拒绝。
现在已经进了秋冬之交了,沈沅钰提前换上了厚厚的棉服,加上今天的天气不错,太阳晴好,没有一丝风,沈沅钰惬意地躺在软榻上,看着不远处的陪着她的英伟男人,只觉得世界如此美好。
下午庾璟年带着护卫快马赶到了郊营,晚上又在城门关闭之前赶回来。
如此这般,一直坚持了数日,直到进了十月,沈沅钰的胎完全坐稳了,庾璟年还是这般来回奔波。
沈沅钰心疼自己的男人,多次劝阻他,让他在郊营住下,隔两天或者隔三天回来一趟,自己每天派人给她送信,就像她和周氏的那种模式,庾璟年却怎么都不肯。他和沈沅钰说:“我在外边打仗的时候,有时候一连十几天急行军,每天最多只能睡两个时辰,比现在辛苦多了,这算什么呢!再说为你们娘两个吃点小苦头,我心甘情愿,你不必担心!”
含凉殿那边很快传来了消息。
书房之中,庾璟年和三皇子相对而坐,庾璟年面沉似水:“在古画中加入麝香粉的事,确定是皇后所为吗?”
三皇子道:“不是十拿九稳,也有八成把握。接到你的传警之后,母妃不动声色地排查了她身边的人手。有一个二等宫女叫做紫菱的,跟着母妃有十年了,一直颇受她的信任,只有她有机会在画作之中作手脚……应该是在母妃整理赏赐物品的时候用一份赝品换了正品下来,偷到皇后宫中处理完毕之后,又送了回来。”
庾璟年精神一震道:“那个紫菱问出什么没有?”
三皇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就在母妃找到一些证据准备提审她的时候,那人可能有所觉察,当晚就投缳自尽了!”
见势不好竟然立刻就自杀了?庾璟年哼了一声:“死得倒是轻巧?那么姨母是如何得知她是皇后宫中人的?”
“紫菱虽死,不过母妃还是花费了不少功夫查到,她的母亲多年前就患了消渴症,多亏了皇后宫中的大宫女接济,才能苟活到现在。所以,皇后的嫌疑最大!不过现在咱们证据全无,怀疑只能是怀疑,无法把这件事捅到父皇跟前去,让父皇给你主持公道。”三皇子无奈道。
庾璟年神色冰冷:“就算没有今回这件事,皇后对咱们的迫害从来就没有中断过!”他慢慢冷静了下来,语气也愈发森冷起来,“皇后送给我的这份大礼,我总有一天要加倍奉还给她!如今她已经把自己的软肋暴露在咱们的面前,我这次绝不会饶过她的!我本不愿对妇人动手,实在是她欺人太甚!”皇后这次出手对付沈沅钰,是真的触动了他的逆鳞。
三皇子吃了一惊:“你打算对新安动手?”
庾璟年淡淡道:“我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这场大戏还要太子参与进来才来得有趣!”
很快到了新安成亲的那日,沈沅钰差点被皇后所害,自然不会再把自己送上门去叫皇后陷害。况且新安被废为庶人,逐出皇宫,连名字都从皇家玉碟上划去,她已经算不得皇室宗亲,庾璟年身为郡王,可以说和新安已经没有一毛钱关系,他们不去参加新安的婚礼,就是皇后也挑不出毛病来。
庾璟年却是去了。不看看新安嫁给羊高的惨状,又怎么能消解他的心头之恨!
羊家门可罗雀,新安为皇帝厌弃,皇后也被皇帝厌弃冷落,人所共知,谁还愿意来捧羊家的臭脚,当天皇室中就只有太子和庾璟年参加了新安的婚礼。
新人交拜天地的时候,庾璟年看着一身大红喜服却依旧猥琐不堪的羊高,心里不由十分痛快!不管新安心里再怎么不愿意,最后她还是不能违背皇帝的命令,虽然无可奈何,她还是嫁给了羊高,那个长相丑陋跛了一足的男人。
新安成亲不过十日,豫章公主就举行了盛大的出嫁仪式,嫁入了谯国桓氏。当天万人空巷、火树银花,朝中文武百官齐聚蓬莱殿恭贺皇帝嫁女,和新安冷冷清清的婚事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整个大婚仪式上,皇后一直面沉似水。想起新安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废为庶人,嫁给跛子,罪魁祸首都是因为沈沅钰,不由恨毒了她。
皇后却没能在恭贺的众人中找到沈沅钰的影子。按说豫章公主成亲,皇后作为豫章公主的嫡母,沈沅钰是要进宫来向皇后恭贺的。
皇后就叫了随侍太监来问:“怎么成王妃没来吗?”
随侍太监道:“成王妃自打诊出了喜脉,皇上就下了旨意,叫她在家里安心养胎,她刚派了人进来传话,说是身子不舒服,所以今天并没有进宫来!”
“什么?竟然拿着皇上的圣旨作筏子!”皇后脸色顿时黑了,“不过就是怀个孩子,谁没有怀过似的,怎么就金贵成这样了?”沈沅钰这待遇比起当年太子妃怀头胎的时候还要隆重,皇帝是不是疯了?
皇后心里十分不快,第二天就叫了太子进宫来和她商议。
羊皇后咬牙切齿道:“没想到那个贱人运气那么好,这样巧妙的法子都没叫她落胎,那贱人害得你皇妹到了如此境地,居然还得了老天的庇佑,老天爷真是不开眼睛。”
在《观音送子图》中加入夹层,放入麝香,果然是皇后所为。
太子有些无语。他一直不喜欢张扬跋扈的新安。以前新安还得帝后宠爱的时候,不得不假意地表现出兄长的疼爱,如今是不用再伪装那些。新安自小到大没有帮过他这个哥哥一点儿忙,却处处给他惹祸拉仇恨,最后被父皇赐婚给一个跛子,他觉得那完全也是咎由自取。
只是母后一向溺爱新安,他这话不好在母后面前说起。
太子就叹口气道:“这么好的机会,没能要了庾璟年的性命,也真真是可惜。”母子两个的注意力,一个放在男人身上,一个放在女人身上,明显有点不合节拍。
皇后道:“只是可惜了本宫在含凉殿那面布置的人手,已经被淑妃找了借口除掉了。”顿了顿嘱咐道:“只是不知庾璟年那边有没有觉察此事是我们所为,你在外头一切小心。”
太子点点头。“母后放心,儿子知道该怎么做!”
皇后这才又道:“本宫听说,你皇妹到现在不肯和高哥儿圆房,这事儿可是真的?”
羊高乃是羊皇后嫡亲哥哥的儿子,算起来还是新安的嫡亲表哥。自打新安公主遵照皇帝的旨意嫁到羊家之后,虽然她已被逐出皇族,可是她仗着还有皇后和太子给她撑腰,一直在羊家作威作福。出嫁当日就不肯和羊高洞房,直到现在羊高还没有沾上她的身子。
为了这事儿,皇后的娘家嫂子,隔三差五就到皇后这里来哭诉。别看皇后觉得羊高配不上新安,实际上羊夫人还不想要这么作死的儿媳妇呢。新安自从嫁入羊家之后,简直就变成了羊家的太上皇,不要说羊高不放在眼里,对她这婆母兼舅母也一样不假辞色。
羊皇后也觉得有些对不住娘家嫂子。
皇后不能出宫,新安被逐出皇宫,皇帝再不允许她入宫,皇后想见女儿也见不到。太子却是没有这方面的限制的,对于这些事情知道的更加清楚。就无奈地点了点头:“皇妹不喜欢表弟,在舅舅家里闹得很是不堪。”他觉得自己真是有自知之明。若不是把妹妹嫁到了舅舅家里,这与任何一个士族联姻,都是给人送去一个祖宗,是结仇不是结亲的节奏啊!
皇后也有些无奈:“你是作哥哥的,也帮着本宫好好劝劝她,既然已经嫁给了高哥儿,就好好跟他过日子。别再想那些没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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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明白皇妹想的是谢纯。他自然知道现在的新安距离谢纯已经十万八千里,是无论如何没有任何可能的了。
太子道:“儿子明白,会好生劝着妹妹的。”他眼中就闪过一丝寒光。这个妹妹,是必须要好好管一管了。
太子从皇后宫中出来,直接摆驾去了羊府。
刚到了门口,就听见门口一阵吵嚷,角门那里正有两个人拉拉扯扯地在说话。正是新安和羊高两人,就听见羊高陪着小心的声音传来:“表妹,算是表哥求求你了,法安寺的法会你就别去了吧!这次谢纯也会受邀参加法会,本来建康城中就已经谣言满天,说你追着谢季平到处跑,要听法会咱们可以改天再去,就当是这回避避嫌行吗?”他生性懦弱,即便是新安作出这样的事情,他还是只敢低声下气地求她。
法安寺乃是京城十大名寺之一,今日要举办法会的事情太子是知道的。据说法安寺要请十位精通佛法的僧俗两界大能开坛*。并聘请建康知名人士对佛家经义进行辩论,乃是建康佛学界的一件盛事。谢纯虽然年轻,但是因为他精研佛法,建康名士圈内几乎人尽皆知。所以他也在受邀之列。
太子长这么大,从来就不知道自家妹子什么时候喜欢听人讲佛法了,还不是因为谢纯要去,所以她才要追着过去!
太子气得肠子都打结了。新安怎么说也曾是公主之尊,竟然这么不知尊重,简直丢尽了皇家的脸面,丢尽了他这个当太子哥哥的脸面。新安这次被人算计,很明显就是谢纯将计就计,她还死乞白赖地往谢纯身上贴,真是没有一点儿女子该有的贞静贤淑。
新安公主本来就觉得嫁给羊高委屈万分,哪里还听得进他的劝说,尖叫一声道:“你给我闭嘴!你以为你和我拜了堂,就是我的丈夫了?我就要一切听你的了?你做梦!我虽然现在不是公主也不是县主了,可是我母后是皇后,我胞兄是太子,你想管着我,那是痴心妄想。你赶快给我闪开,若不听我的话,小心我用鞭子抽你。”
羊高噗通一声跪下了。双手抱住新安的腿道:“表妹,我只求你这一件事,旁的你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你只别去和谢纯掺合了。”
新安怒极,用脚踹他:“松手,你给我松手!”
羊高道:“今天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松手的。”
新安怒道:“好好好,你自己讨打,就别怪我无情。”说完抡起鞭子就给了羊高一下,羊高一声惨叫,血光迸现,衣衫碎裂,他吃痛不过,就放开了手。
新安嘲笑道:“我当你有多大的能耐,居然连一鞭子都承受不住。”回头叫丫鬟道:“咱们走!”
“站住,你往哪里走!”太子实在看不下去了,终于出面堵住了她。
“太子哥哥,你怎么来了?”新安平日里还是有点害怕这个哥哥的。声音就立刻放低了下去。
太子脸色阴沉地道:“这是怎么回事?”羊高还在那里哀哀呼痛,见太子过来了,急忙让下人扶着他上前给太子行礼。
太子来的匆忙,也没叫人通知羊家,所以并无人知晓。
新安却倒打一耙,“太子哥哥,你来的正好。表哥他他当街欺辱与我,你可得给我做主啊!”羊高都傻了,就没见过这样的!
太子冷哼了一声:“他欺辱你?他哪里欺辱你了,你好好跟本宫说一说。”
“这个,我……”
“你还想撒谎!”太子怒喝了一声。“本宫刚才什么都看见了。你不遵妇道,不敬夫主,动手殴打丈夫,还敢倒打一耙!你当本宫的眼睛是瞎的吗?”
太子这一发怒,羊高和新安两个人全都傻了,新安不可思议地看着太子道:“太子哥哥,我可是你的嫡亲妹妹,你怎能偏帮一个跛子,而不帮我?”
太子真恨不得扇她的耳光,“你是我的嫡亲妹妹,羊高还是我的嫡亲表弟呢,你这样恣意妄为连母后在宫中也看不下去,叫我来劝你。”
新安吃了一惊,皇后可是她最大的倚仗,若连皇后也厌了她,她以后还怎么嚣张跋扈。
太子不理她,回头吩咐几个侍卫道:“还不把她押进去。”就有两名侍卫冲上前去不客气地反剪了她的手将她推回羊府中去。
新安想要反抗,那两名侍卫出手毫不留情,她的胳膊像是要断了,回头看见太子冷酷的双眸中犹如覆盖了一层冰雪,新安心中一凉,她实际上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顿时不敢再挣扎。
羊家一共三房人,羊皇后的哥哥也就是羊高的父亲是三房老爷,三老爷和三太太听说太子来了急忙迎了出来。自从羊高娶了新安回来,大房和二房见识了新安的脾气便离得远远的,怕受了新安的闲气。看见太子把新安押了进来,三老爷和三太太都像羊高一样深觉震惊,没想到太子如此深明大义。
上前见过太子之后,三老爷将太子引入花厅之中,分宾主落座。
太子已命人按着新安跪到地上,新安挣扎不休。
三老爷见状诚惶诚恐道:“太子殿下,这可使不得。”
“三舅舅、三舅母,表弟。”太子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掠过,“新安如今是你们羊家的媳妇,你们怎么能如此纵容她随便往外跑,传出去这是一个什么名声?”
三太太苦笑:“新安虽说是我们羊家的儿媳妇,可是她乃是天潢贵胄,又是皇后娘娘宠爱的唯一女儿,我们怎么敢……皇上把新安赐给高哥儿为妻本是一件好事,可是所谓齐大非偶……”
三太太这阵子实在是受够了闲气,语气中就带着些许怨怼愤懑。三老爷低垂着头,新安这阵子闹得,整个羊家全都丢尽了颜面,要是有可能,他也是绝不愿意要这么一个儿媳妇的。
太子又哪里看不出舅父舅母的想法,虽然人家的儿子有残疾,可又不是找不到媳妇,人家是根本就不愿意要新安做儿媳妇。
太子沉声道:“舅母此言差矣。新安如今已被父皇从皇家玉碟上划去,不是宗亲,更不是宗室,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哪来的天潢贵胄,哪来的齐大非偶,既然嫁入了你们羊家,你们就要拿出公公婆婆的威仪,该管管,该罚罚。”
新安气得目眦欲裂:“庾邵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子冷笑道:“我这话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又对舅父舅母道:“你们只管好好管教她,她若有不服管教之事,你们尽可告诉本宫。本宫来给你们做主!”
三太太大喜,“太子此话当真!”若是太子真肯给他们做主……新安如今连个爵位也没有,他们还怕她什么呢?
太子点了点头:“本宫说的话,丁是丁卯是卯,没有一句戏言!”
三太太和三老爷都是满脸喜色。
太子又盯着新安道:“你嫁入舅舅家里这么长时间,却一直不肯和表弟圆房,连母后听了都震怒非常。本宫本来不愿意管你这些破事,可是你做得实在是过分!无论如何,今天晚上,你必须和表弟圆房!”
新安喜欢的是谢纯那样英俊秀美的男子,哪里看得上羊高那样的丑男。嘴硬道:“我偏不,你们能拿我如何?”
太子冷冷一笑,转头对三太太道:“三舅母,民间碰见这样的事情,该当如何?”
民间的确也有类似于姑娘嫁过去,觉得丈夫长得丑或者别的什么原因,不愿意和丈夫圆房的。民间处理起这样的事情十分简单,就是一家子出动人手,把女的用绳子绑了,男的直接上去把女的给要了就完了。
三太太震惊地看着他,他这个当哥哥的真得狠下心来这般对付自己的妹妹?
她哪知道太子对这个正天只会惹祸给自己拉仇恨的妹妹,心里有多厌恶。便明白无误地点了点头,道:“出了什么事,都有本宫和母后给你们做主。”皇后可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不过反正皇后也出不了宫,外头有什么事,还不是东宫给她传递消息。
太子只想赶快把新安这个不安定的祸根扼杀在萌芽中。
既然太子都这么说了,三太太还有什么怕的!
当天晚上就把新安给脱光了绑在床上,羊高一开始不敢进新房,被三太太指着鼻子骂了一顿。羊高对新安其实一直是有几分爱慕之情的,在娘亲的鼓励之下,进了房间,男人到了那种时候,总是格外地有勇气,连羊高也不例外。面对着剥光了的自己的新娘子,羊高很快成就好事,和新安真正做了夫妻。
其实三太太本来可以不用那么激烈的法子,比如在新安的饭食中下点迷药之类的,也可以达成一样的效果。只是这段日子被新安欺负的狠了,三太太心中憋着一口气,最后还是决定采用这样的法子。
太子一直在羊府坐镇,直到新房那边生米煮成熟饭了,这才起驾返回东宫。
第二天,三太太就进宫向羊皇后报喜。当然不敢说是硬来的,只说是太子的一番劝解,新安终于回心转意。羊皇后听了之后,虽然觉得自己的女儿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但是总算放下心事。
羊府那边,新安刚刚被松了绑,就狠狠给了羊高两个耳光。羊高跪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赌咒发誓说自己是情不自禁,会一辈子对新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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