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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明珠暗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朱七慕九
“娘娘——”
宫人惊呼,百里衡这才抬起脸,看到大片大片的血从窦娇儿的裙下流出,也是吓得呆住。
“快,快宣太医——”
他语无伦次朝窦娇儿奔去,手抖得不能自已,想去抱起窦娇儿,双手却颤得完全找不到力道,眼见窦娇儿裙下的血迹越来越多,百里衡如同一头暴躁的困兽,惹得其他宫人更是轻易不敢上前一步。
等到闻讯而来的蒋妃带着太医赶来,把窦娇儿送到寝宫中的寝帐之中,献帝总算才找回些许神智。他到底做了什么,推到了唯一怀有自己子嗣的女人?窦娇儿的生死他并不在意,而是在意那个肚子中将近九月据说还是男胎的孩子!如果这个孩子没有了,那他……
那个想法让献帝一阵瑟缩,已然平息的双目中又燃出一道火焰。
如果这样,难道真的是应了那句假龙上位,不得善终?
他重重地跌坐在宝座上,明黄的龙袍上沾染了窦娇儿身上的血迹,让这位脸色阴沉得可怕的帝王身上更增添了一抹戾气。
对本人身份的坐立难安,越发让他笃定这一切正是宗庙中百里先祖要降罪于他这个李代桃僵鸠占鹊巢的异类。方才听到谣言献帝之所以反应这么大,便是因为前几日他的寝殿之中莫名出现一封写着百里衡真正身份的家谱,而家谱的最后一页,龙飞凤舞写了一个“万”字。那字体嚣张跋扈,献帝看得分外刺眼,而胸口中压抑了多年的怒意与惊恐也被这从天而降的东西顷刻间激发了出来!
他来了,淑静皇后真正的子嗣来了——
自从直到自己并非淑静皇后的儿子,献帝绞尽脑汁从先皇后口中问出那位被调换的皇子的下落,得知他竟在昌州海匪万家,献帝也派了无数的高手前去刺杀,可惜均是无疾而终。随着献帝继位,那昌州海匪势力也越来越强,强到本来只对这个皇子忌惮的他,不由开始正视昌州海匪这股势力。
而昌州海匪也从不消停,本来其与朝廷已多年未曾交火,可随着那位独眼万太岁上位,竟开始不断滋事,近来还开始贩卖军火,把手伸到了他眼皮子底下!
献帝额上冒出冷汗,几下把桌上的家谱撕成碎片丢到烛上,眼看片片纸片化为灰烬,胸口还是起伏不定。
窦娇儿被太医送进去已然一个时辰,听说孩子有可能保不住,献帝的脸色更加难看,他这幅样子状如鬼魅,谁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触逆鳞,就连平素长袖善舞的蒋妃也不敢吱声,而知道窦娇儿难产过来问安的容雪萱与叶棠华都不言不发,至于其他宫妃更是如闷嘴的葫芦,一个个选择了闭嘴。
听太医再一次跪在自己面前禀明窦小主情况不妙,献帝赤红着一双眼,拍案咆哮。
“先保孩子,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此言一出大殿气氛越发压抑,在场的宫妃更是神色俱震。都说皇家无情,不过百里衡为了子嗣便轻易了断了枕畔人的心性命,实在让人齿寒!一入宫门深似海,为了权势争宠皆是无所不及,可在这一刻,很多宫妃甚至庆幸自己没有怀有身孕。
大殿中安静得可怕,每个人都尽力放轻了呼吸,简直落针可闻。就在这时彦顺白着一张脸抖着上前,好半天才颤着声开口。
“启,启禀圣上,南疆有疾报。”
“疾报?”献帝神色一振,全然没有注意到彦顺的异常,紧张的情绪得以放松,梁瑞武带兵攻打进犯的南蛮前些日子捷报频频,想来现在又是好消息。
“还不快说!”
彦顺双唇颤动,好半天都无法组织出一句完整地话,最终两股战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大,大魏连丢十城,平阳侯下落不明,梁大将军首级被敌军砍下悬城示众,我军战败——”





重生之明珠暗投 256 垂死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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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梁绍死了?”
献帝眼前一黑,跌坐在龙椅上,妃嫔们纷纷涌上来搀扶。
“陛下保重!”
献帝大力把将她们推开,嘶声道。
“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把传信的人带上来!朕要亲自盘问!”
很快,自南疆战场回来的传令官便被带进了大殿,噗通跪在献帝面前,献帝吼道。
“前些日子不还是捷报连连?这才几日就溃不成军!连主帅都阵亡了!这种混账战你们是怎么打的?若解释不清楚,你也别活着回去了!”
传令官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叩首道。
“陛下,我军一直以来节节进逼,将那些蛮子压着打,半个月前甚至将蛮子逼退到了蟠龙山脉后,本是旗开得胜的局面,只是这最后一战,大将军和平阳侯之间产生了分歧……大将军认为,将蛮子逼回境内即算是大功告成,可班师回朝向陛下报喜,可平阳候却主张趁胜追击,拿下南蛮几座城池再说,大将军劝不住,只得迎战,谁知蛮子狡猾,将我军诱入气候恶劣的深山老林,我大魏将士没有在丛林作战的经验,中了敌人的埋伏,损失惨重,大将军也以身殉国……”
献帝听得浑身发抖,拳头也越捏越紧,口中直骂。
“好个梁瑞武,亏朕如此看中他!没想到也和他那个弟弟一样,是只知好大喜功的蠢东西!生生将一局好棋下成了烂招!害得梁老将军丢了性命不说,还让我大魏丢了这么多城池!速速将梁康传来,朕要追究他儿子贻误战机之罪!”
正说着,彦顺又跑上殿来禀报。
“陛下,大将军府上那位遗孀袁夫人进宫来了,口中嚷着大将军死得冤枉,她要当面向陛下告御状。”
献帝一阵心烦,窦娇儿腹中骨血尚不知死活,南疆的战局更犹如雪上加霜,偏偏这时候梁家的儿媳妇还不识趣,跑到宫中来号丧,献帝暗想,一个后宅妇人懂得什么军情战事,无非是接受不了梁府唯一的支柱死去,将来孤儿寡母没有着落,故前来讨要些封赏,什么冤枉不冤枉!
虽然如此,但梁绍怎么说也是为国牺牲,若现在将他的儿媳妇赶出去,恐怕文武百官听了也寒心,献帝只得耐着性子命人将袁凤茵宣进殿来。
此时,袁凤茵正身着素服跪在白玉阶前,她的心中是忐忑的,这是她首次孤身一人进宫面圣,身后没有家族亲人的扶持,这个胆小的女人越发瑟缩,何况想到一会见到献帝要说的话,要做的事,她的双腿便忍不出瑟瑟发抖。
昨天夜里,公公的死讯便已传到京城,梁府举家哀嚎,婆婆当场两眼一翻昏死过去,请了太医来,扎针灌药,折腾到半夜也束手无策,说是急火攻心,迷了神智,后半生恐怕难以醒来。
送走了太医,袁凤茵焦头烂额地回到房中,看着摇篮里熟睡的儿子,她眼泪不断往下掉,失去了公婆的她,不知道将来会如何,而正在此时,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了,昏黄灯光下,一个高挑清俊的男人闪身而入,反手将门掩上。
袁凤茵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吹灯,那男子早已迫不及待地从身后抱住她的腰身,低头双唇便落在她颈间,扯开了她的裙子……
幽欢过后,两人在床榻上相拥而眠,袁凤茵这才埋怨道。
“你越发不避讳了,还未熄灯就来了!若是被人看见……”
那男子笑道。
“如今梁绍夫妻俩一个死了一个瘫了,这梁府便是你说的算,将来咱们的儿子长大了,还要继承梁家,难道怕谁看见不成?”
袁凤茵的心情十分复杂,却如男子所说,现在她是梁府唯一的掌家人,大权在握,与自己在梁家做幕僚的这位情郎幽会也不必如从前那般提心吊胆,他们“一家三口”便可以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可是……
“你说得轻巧,公公死了,意味着梁家从此走向没落,咱们儿子也是前途未卜,我一个女人,没有依靠,又如何支撑这偌大的梁府 ?”
那男子托起她的下巴,笑得有些异样。
“谁说没有依靠,凤儿,你以为我只是区区一个幕僚,所以无法保住你们母子的富贵,那就错了,横竖咱俩这般恩爱,我也该告诉你了,你的郎君其实乃是十三殿下的人,殿下迟早要成大事,到时候我自然是功臣,咱们一家只会比现在活得更好!”
袁凤茵脑中嗡地一声,几乎瘫软在他怀中。
“什么,你说十三殿下他要……”
改朝换代四个字,袁凤茵却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勇气说出来了,联系前后,她终于明白自己从早已踏入了姬尘设计好的骗局,她气愤地几乎要挥出巴掌。
“你们串通好了骗我!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我!”
对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总是笑吟吟迷人的脸,此刻似乎变得异常凉薄。
“不要如此激动!咱们俩孩子都生了,你难道以为自己还能回头?除非你要天下人都知道,梁家少夫人与男人偷情,生下孽子侵吞梁家家产?事已至此,你早已和我踏上一条船,注定要为十三殿下效命!”
见袁凤茵浑身一个激灵,歪倒在床沿上,双肩瑟瑟发抖,男人眼中的戾气褪去,重新扶住她的双肩,温声蛊惑。
“凤儿,虽然一开始我确实是奉殿下之命接近你的,但你仔细想想,这两年我待你如何?我对你是不是真心的,难道你感觉不到?何况咱们还有一个儿子,我现在为殿下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你们母子,梁家注定是要倒台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不会害你,你能信我吗?”
望着深爱的面庞,袁凤茵的心动摇了,她现在无依无靠,软弱无助,只能选择相信这个和自己最亲近的男人。
“我信你。”
男人微微勾起唇角,从怀中掏出一叠信递给她。
“既然如此,我要你为殿下做一件事,此后,我们的任务便算完成了,今后大可高枕无忧……”
袁凤茵伸出颤抖的手,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梁少夫人,陛下传召!”
传旨太监的声音打断了袁凤茵的回忆,她蓦然抬起惊惧的眼,看着金碧辉煌的宝殿,一排排肃容而立的银甲侍卫,小腿肚便忍不住抽搐发抖。
纵然害怕,她还是听从了情郎的话,因为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孤注一掷。
很快,袁凤茵便被宫女扶上殿,只见她面色缟枯,两眼通红,每走一步便像踩在棉花上一般,跌跌撞撞地向献帝下跪,看上去确实极其可怜。
献帝赶紧摆手免礼,命人给她看了座。
“梁少夫人,梁老将军战死,乃国之大不幸,朕也十分悲痛,但老将军以身殉国的丰功伟绩朕不会忘记,随后朕便下令追封老将军为一品护国将军,荫封三代,梁家那尚在襁褓的幼子,一旦成年便可袭老将军爵位。”
袁凤茵一愣,她没有想到,昨夜男人安慰她的那些话竟成了真,荫封三代,意味着即使没有梁家人,她也不用担心将来的日子,恐惧被欣喜冲淡了些,她感激涕零地再次扑倒在地,哭出声来。
“妾身叩谢陛下隆恩,只是陛下,一想到这些恩典是用公公的死换来的,妾身便心有不安,如果不替冤死的公公讨回公道,妾身永世寝食难安,还请陛下替梁家做主啊!”
献帝皱眉。
“袁氏!你不要得寸进尺!战场上自古便是生死无定,你口口声声称梁大将军乃是冤死,究竟什么意思!”
袁凤茵吓得一抖,但此刻她已无退路,只得硬着头皮膝行向前,连连叩首。
“陛下,若是寻常战死,臣妾岂敢言冤枉二字!可是、可是我公公分明是被平阳候和南蛮人合谋害死的呀!”
大殿上众人皆是心跳一滞,献帝更是倒吸一口冷气。
“袁氏,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袁凤茵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一叠信笺,双手呈上。
“陛下,这是数月来公公寄回的家书,陛下看过便知妾身没有妄言!”
收到献帝眼神示意,彦顺赶紧上前接过袁凤茵手中的信呈上,献帝抖开信纸,一目十行看下去,脸色渐渐变得阴森可怕,他身边的容雪萱和叶棠华都下意识后退一步。
这些手书确实是梁绍的字迹,信中除了报平安,问了些家中情况外,还曾提到梁瑞武在战场上的怪异,梁瑞武初出茅庐,调兵遣将毫无章法,而他的对手却是南蛮军功赫赫的老将,梁瑞武在他手上本不可能讨到半点便宜,偏偏他挂帅的那些战役都赢得如此容易,倒像是提前商量好的,梁绍甚至看到有乔装的南蛮人进出梁瑞武的军帐,只是未抓到人证,不敢向献帝进言,还有决战前夕,梁瑞武明知大魏将士不惯丛林作战,还不听劝阻,坚持要向蟠龙山脉进逼……一切都显得不合常理。
袁凤茵小心翼翼掀起眼皮,低声啜泣。
“陛下,这一战南蛮人连吞十座城池,我大魏几乎全军覆没,我公公战死沙场,许多将士亦是马革裹尸,为何单单他梁瑞武下落不明?除了投靠了南蛮人还有什么解释?陛下!妾身不服!我公公的死绝非偶然啊!”
献帝握着信纸的手控制不住频频发颤,而就在此时,被传召进宫的梁康亦到了,献帝听了,缓缓抬起头来,抬手示意袁凤茵噤声,命人宣梁康进来。
这一次,梁康不再如平时那般,昂首阔步,威风凛凛,战场上的噩耗既然传到宫中,镇西侯府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听说那传令官把战败的恶果都推到梁瑞武身上,梁康自然怒不可遏,他知道儿子此次若能活着回来,不仅得不到任何封赏,或许还会被剥职贬黜,可是梁康心中始终还是庆幸的,毕竟儿子没有像梁绍一般,惨死他乡,头颅被挂在城墙上示众,一切总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他已经做好准备,承受献帝的怒气,然后再想办法为儿子的失职开脱,献帝念及梁瑞武乃梁家唯一剩下的血脉,总要给他一分面子,不可能赶尽杀绝的。
可是踏入大殿那一刻,梁康突然变得十分没有底气,因为整个大殿的气氛实在太异常了,特别在看到袁凤茵的时候,梁康心中更是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他心间,虽然他说不清那是什么。
“老臣梁康参加陛下。”
过了很久,梁康都没有听到献帝叫他起身,他心中不由打鼓,刚想主动开口请罪,献帝突然道。
“将他拿下,打入死牢。”
梁康大惊,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左右已窜出四个带刀侍卫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强押在地。
梁康这辈子高高在上,权倾一时,哪里被这般对待过,当即高声喊冤。
“陛下!陛下!这是为何?老臣孽子鲁莽,贻误军情,老臣自知教养无方,可也不至于罪大恶极!陛下却要因此把臣打入死牢,老臣费解!老臣不服!”
献帝的目光冷静且漠然,他抄起案上的一支墨玉笔洗便向梁康砸去。
“好你个镇西侯,朕纵容你们家在盛京一手遮天多年,你们却不知足,你自己结党营私,贪婪无度,府中的钱财只怕要超过国库了,你的女儿为祸后宫,谋害朕的子嗣,你的儿子、养子都是朝廷的蛀虫,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朕的底线,现在已经做到了通敌叛国的地步,你还和朕喊冤?朕索性就让你们一家团聚,到阴曹地府喊冤去吧!”
宛如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梁康脑中一瞬空白,随后他马上反应过来,顾不得额头汩汩冒血,挣扎大喊。
“陛下!绝无此事!镇西侯府满门忠良,对陛下绝无二心,陛下千万不要听信了贱人的谗言,枉杀无辜啊!”
献帝冷冷一笑。
“忠良?你简直是侮辱了忠良二字!把他拖下去,朕一眼都不想看到他!”




重生之明珠暗投 257 芳魂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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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凤茵尚未回府,窦娇儿突然动了胎气难产,梁大将军府荫封三代,梁康被投入大牢的消息已先她一步传到了十三王府。彼时夫妇二人刚刚用过晚膳,听到这个消息,饶是明珠已经有心理准备,还是控制不住地身体微颤。
姬尘轻柔地把她揽入怀中,轻拍她脊背帮她顺气。
“镇西侯府很快便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明珠趴在他的怀中点了点头。
“说来说去也是风水轮流转。不过也是悲哀,如果百里衡不是庸碌之徒,便也没有镇西侯府梁氏一族奸佞当道,季家人得明君惜才善待,自会忠君报国为朝廷效力。父亲心系百姓,只希望将来在黄泉相见,他不会怪我。”
两人心有灵犀一点就通,姬尘自然是明白明珠担忧不久之后的决战之日,恐让无辜百姓遭遇无妄之灾,吻了吻她的额头。
“你放心,关于这个我与明铮早已有所计划,待那日到来,尽可能不费兵卒平息一切,也算是为咱们的孩子积福。而此刻,便是该万太岁上场的时候了。”
看明珠面露不解,姬尘顿了顿,随后补充。
“宫中的暗人还传来第三条消息,已经发现……蒋玉衡带着人悄悄潜入了皇宫。”
闻言,明珠额角直跳,不知为何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
蒋玉衡投奔了万太岁,他入宫的目的除了在宫中的姐姐蒋玉媛,或许也脱不了为万太岁办事。之前为了刺激万太岁出手,逼迫百里衡早点让张长生施法逆天改命,自己广散有关智空的谣言,并且故意施计让表姐王璧君落于他手。
万太岁急于为自己改命,自不会为难王璧君,只是蒋玉衡现在入宫到底是要干什么?
……
当天夜里,饶是太医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可窦娇儿的孩子诞下之后已是脸颊青黑,没有呼吸。当宫人抖抖索索把那完全没有反应的男婴抱到献帝面前时,献帝基于奔溃的情绪终于如决堤之水轰然倾泻。
他暴怒地大吼,当即命人把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的太医们关入大牢,而后更是把眼前能看到的一切都砸得粉碎,在一片狼狈的骇然惊呼中,有几个妃嫔和宫人躲闪不及遭到了牵累,蒋妃慌乱中跌倒更是被满地的瓷器碎片划破脸颊,瞬时鲜血直流……
这幅样子,哪里有平素九五之尊的威仪,更像一个不受控制的疯子!众人吓得惊恐难安,唯恐遭受无妄之灾,任谁也不敢上前一步阻拦劝解。
看着这个已然疯魔的男人,容雪萱进退两难,可是妃嫔的身份又注定不能一走了之。她方才在躲闪间也歪了发髻,裙角也扯坏了一大片,好不容易惊魂未定间寻了个角度喘了一口气,听到蒋妃的惨呼,一个激灵又回过神来。
在场的诸位嫔妃,位阶最高的嫔妃蒋妃受伤自顾不暇,而居于次位的叶棠华……容雪萱转头找寻,可看了一圈,这位献帝心尖尖上的宠妃居然消失无踪!容雪萱内心涌出一丝古怪,看那献帝已然失去心神的狰狞之态,又对是否出面主持大局产生了退意。
如此群龙无首,如若能让献帝平息恢复往常,却并非好事;不是一展威望便是众矢之的,毕竟圣心难测,窥见帝王最丑恶的一刻本就难以全身而退,枪打出头鸟,保持沉默尚且法不责众,可成为众矢之的就灾祸难免了。容雪萱正在心中飞速盘算各种利益得失,忽然看到一片混乱的大殿门口,一个容貌端秀的宫妃与一相貌清隽的男子快步过来,竟是失踪了许久的叶棠华与献帝身边神秘天师张长生。
在满地的碎片以及慌不择路的宫妃侍人中,二人的到来让所有人都颇为意外。众人自动让出了一条道,而那短暂的安静也让上首处于癫狂的百里衡稍微消停了下来。
“草民张长生拜见皇上。”
“天师,原来是张天师!”
似乎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听得张长生的声音,献帝可怖的表情顷刻消散,转而化之的却是那类似于孩童无助的懵懂和茫然。
献帝空洞的双眸重新找回焦距,看着周遭一片狼藉以及东倒西歪低声呻@吟的众人,一时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他抬起自己的右手,不住猛颤,声音中夹杂着不加遮掩的痛苦和恐惧。
“天师,朕的皇儿没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这个孩子是他亲手推没的,是他自己把他的翻身之本化为乌有,献帝嘴上虽然没有说,可浓浓的失落和悔意几乎把他逼疯。这实在是一个笑话,如果是毁在万太岁之手恐怕还会让他好受一些,偏生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促成,可想而知他内心的绝望与悲愤!
“还请皇上节哀,小皇子之事虽然遗憾,不过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
张长生平静的声线犹如一道救生符,登时抚慰了献帝狂乱的情绪。他囚禁张长生将近一年,可惜却因为一直没有找到王璧君无法为其改命,窦娇儿怀孕后,张长生断言此乃吉兆,只要皇子安然诞下,一切便都水到渠成,脱离了原先的轨道。
哪知现在……不过既然还有转圜的余地,百里衡犹如吃了定心丸,瞬时找到了主心骨,急道。
“到底是什么方法?”
张长生顿了一下,环顾左右。
“还请皇上借一步说话。”
自从殿中安然离开,容雪萱还有些难以置信这事竟就这样悄无声息结束了。她打量着身前神色不明的叶棠华,心中万般猜测。
似感受到她的注视,叶棠华盈盈回头,猝不及防就抓住了容雪萱的视线。
“容淑仪有话要对本宫说?”
容雪萱一愣,目中闪过尴尬,却很快就换上了得体的笑意。
“雪萱只是佩服姐姐果敢麻利,若不是姐姐及时找到张天师,恐怕大家现在还不知怎么办呢。”
她说得客气,然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不但质疑叶棠华半途离去,还点名叶棠华竟与天子秘藏的张长生有了往来,实在蹊跷。
叶棠华如何听不出她的话中之意,却毫无被抓住把柄的局促,还是那副淡然娴静的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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