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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明珠暗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朱七慕九
“无论你怎么说,我爹那也是堂堂正正中了科举的,总强过你爹当年躲在尸体堆里装死,一路喝马尿逃回营帐的丰功伟绩!”
明珠一愣,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原来这范总兵还有这番往事,看范崇武脸都涨成了猪肝色,想必是个真事了,看这两人互戳脊梁骨实在是有趣啊!
原来这范总兵年轻时曾去沙漠参军,第一次上阵却因为怕死,将自己埋进死人堆里,等到敌军走后,才偷了一匹马逃回军营,一路上没有水,只得喝马尿续命,后来范总兵发奋立了战功,这件事还反复被对头拿出来羞辱。
范家最忌讳提起此事,被当着明珠的面揭了伤疤,范崇武双目骤然赤红,下手更狠厉了。
封姨娘见状,赶紧着人到外头把两人的家仆喊了进来,这下可好,贾、范两人本就是来闹事的,带的人也个个不是省油的灯,特别贾贺,还带着重金聘请的两名保镖,很有些身手,这下双方便算势均力敌,一场混战下来,贾贺自是奄奄一息,范崇武歪斜走了几步,也软倒在地,两人各自被家仆背了回去,封姨娘见闯了大祸,哪里顾得明珠,一溜烟到庞氏跟前告状去了。
曲终人散,明珠这才拂了拂裙摆上的尘灰,就着椅子坐下来。
目瞪口呆的翠盏终于回过神来,咽着唾沫跟过去问她。
“小姐,这两个人明明是来寻咱们麻烦的,怎么最后倒打了起来?”
明珠拾起贾贺落下的折扇,往空杯上轻轻一敲,也不说话,翠盏反应了半天才明白她要喝水,连忙端起茶壶斟满香茶,明珠轻呷一口,悠然道。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过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而已。”
这种挑拨离间的雕虫小技,也就只能用来对付方才那样的草包,若是换成韦泽……
一想到这个名字,明珠握着茶杯的手指不由收紧。
想当初,她和端阳在鸾妃娘娘举办的樱桃宴上争锋相对,陪她同去的韦泽,便是第一次见识到端阳的倾城姿容,纵然心中震撼,他却能做出副视之如粪土的姿态,帮着自己很是打压了端阳一番,是何等擅于权衡利弊,隐藏心机。
如果韦泽也如那两人般是一眼见底的白水,她季明珠又哪里会有今天?
明家偏院,明珠亲自挖了药膏,替窦姨娘和翠盏抹脸,庞氏这人霸道,她身边的爪牙也异常凶横,好端端的两张脸,已经肿得如馒头一般,窦姨娘听说了前厅的事,越发坐立不安,拽住明珠的手。
“贾家和范家岂是那么好说话的?若是人有什么三长两短……”
明珠满不在乎地道。
“姨娘怕什么?人又不是明家打的,何苦贾贺和范崇武嘴里骂的那些话,一定会传到他们各自老爹耳中,那二位定是如鲠在喉,暂时顾不了明家,我们且坐山观虎斗罢了。”
窦姨娘还是十分惶恐。
“可是、可是,封姨娘那张嘴,最能颠倒黑白,我只怕夫人那边……”
明珠放下药膏,冷冷哼了一声。
“此事不会殃及明家这点,夫人可是心知肚明,否则她早杀过来了,何况她白日里口口声声说凡事有她撑着,走到半道却借口换衣裳溜了,直到最后都未曾露面,现如今她哪有脸来寻我的不痛快?”
明珠目光略过窦姨娘高胀的面颊,双眸一眯。
“她不来寻我,却不代表我不去寻她,姨娘等着,今天这笔账,我迟早会替你讨回来。”





重生之明珠暗投 007 许家文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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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乘着一顶蓝棚小轿,让轿夫放慢速度,轻轻掀开轿帘一条缝,好奇地看着街市上的景致人烟。
奉县乃大魏五线小城,虽然比不上盛京的繁华,可也因其地处四方要塞,往来商贾众多,渐渐地也繁荣富庶起来。而街市上除了本地特产核桃、漆器外,还有外县名产,甚至明珠还在一个小摊点上看到了来自燕国、韩国、秦国等异国的商品,品相虽不是上乘,却胜在稀罕。一路看过来可谓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
翠盏见明珠兴致盎然,还以为她相中什么小物。
“小姐可要下来逛逛?”
明珠一愣,本能地就要拒绝,可下一秒才想起自己已然不是国公府嫡女季明珠。
大魏民风虽然不似前朝严谨,可贵族女眷却也不轻易抛头露面。想起前生自己但凡出街,都是前有兄长在前开道,后有奴仆在后清场,好不威风!可饶是如此,一般出入也仅仅限于名品店铺之中,这种与庶民摩肩擦踵的街市却是万万不敢肖想的。
不过前世的自己也习以为常,身为太傅之女,自幼受的规矩教育自比其他家严格,对周遭的一切也从未有过异议。说起来唯一的一次与长辈争锋,便是韦家颓败,祖母有意悔婚,自己的力排众议吧。现在想想,果真还是应了叶棠华的那句“引狼入室”。
这样想着,明珠的心情不由又闷了几分,心中方升起的新鲜感与民间野趣也在转瞬间消散了个干净,她在一个卖文房四宝的摊子前驻足,飞快地选定了一方砚台便又重新回到轿中,倒让兴致勃勃的翠盏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姐?”
“别忘了正事!”
听到轿中人冷冷轻道,翠盏忙收回视线,紧紧跟在轿边径自往城南去了。
城南一方小院,青瓦白墙,此刻大门紧闭,唯有内里种着的那棵高大的柿子树探出院墙。如今正是夏日,枝繁叶茂,叶片间葱郁一片,正好遮住了一方阴凉。轿夫在树下歇了轿,翠盏提溜着裙子,绣鞋小心地避开门前的积水,上前敲门。
不过半刻,终于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婆子缓缓开了门,翠盏一喜,正要开口,不料对方只从手掌大的缝隙中瞧清了她的形貌,当下不由分说便砰地一声砸上了门!
“小,小姐……”
翠盏脸一阵红一阵白,有些委屈地看向轿子,道。
“果如姨娘猜中了,他们是不会来见我们的……”
轿中的明珠眉头一蹙,脸上却满是嘲讽。
这里便是与明珠自幼定亲的城南许家。
未婚夫许文驰,乃一介书生,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光宗耀祖考取功名。其父从前为私塾先生,因为家贫,三十老几才娶上媳妇。可夫人过门后多年不孕,直到许夫子四十有一才生下了一个儿子,便是那许文驰。因当年明珠的大哥明瑛在许夫子授习的学堂求学,一来二往两家便熟络起来,那时候明堂一心要让家中沾点书香门第的雅意,做主就为女儿明珠与许夫子独子许文驰订了亲。
因有了这层关系,明珠也算与许文驰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彼此之间也生了爱慕。若是一切顺理成章,便也成就一段佳话,可惜偏生明家商人逐利,弄出那等荒唐事。
不过这许家也是无情,明珠记得在地府小白花抹着泪和自己说过,在贾、范两府前来抢亲之前,许文驰已与明珠约好带她私奔,可惜明珠在闺房中苦等了一夜也未见他来;心灰意冷还未回神却被二府逼迫无门,这才寻了短见;而明家办丧事的这两天,这许家也未来半个人。
既不退婚,又避而不见,既无破釜沉舟的勇气,也没圆滑处世的本事,亏许家还是几辈读书人,行事这般瞻前顾后,犹疑不定,只会鸵鸟逃避,枉读那么多圣贤书,也难怪被别人看将不起。
明珠掀开轿帘,从轿子中悠悠踱步过去。素手轻轻扣响了木门上的铁环,可等了半天却还是未有人应答。
“既然文驰哥哥不愿开门,那我们就在这儿等吧。”
说完,展帕铺在门前石阶上,便要坐下,惊得翠盏担忧不已,却又想不出什么措辞来劝。
“小姐,你的身子才好,姨娘交代往往不能着凉,还是去轿中等吧……”
“如果见不到文驰哥哥,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听明珠说得这般黯然,翠盏也是难过不已。身为小姐的贴身丫鬟,她自然知道许文驰在明珠心中的地位,如今她好不容易死而复生,却还是心心念念这懦弱无能的许公子,不由也是神伤。可是作为一个没有主见的丫鬟,她嗫嚅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干脆站在她主子旁边为她打扇。
明珠生得那般颜色,施施然在许家门前一坐,不用说历时吸引了诸人的目光;加之明家一女五嫁这件事本就太过惊世骇俗,不多时便有好事之徒围在许家院门外,议论开来。
有说许家胆小不是男人的,既然定亲在前,居然也不敢去找个说法;也有说明珠不知廉耻的,现在还有脸出现在许家门口云云;然而话音刚落立马遭遇驳斥,只道那是明家无耻,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能有什么办法,终究是个可怜人……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说得正欢时,那道紧闭的木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
明珠回头,便见一个穿着青蓝色衣袍的年轻男子逆光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他五官生得极其温润,唇角未启却似已带了一抹笑意,给人温暖无害的感觉。明珠一时呆住,第一眼竟让她想起了少时的韦泽。
一抹鄙夷飞快地闪过明珠的眼眸。同为青梅竹马,韦泽狠辣地送自己一个家破人亡;而眼前人的逃避却断了小白花的全部希冀!如此无情,总归都是同一路货色!
而明珠的这番作态落在许文驰眼里又是另一番情景,那日和明珠私奔的事不知怎么被家中父母知道了,双亲把他关在家中,严防死守寸步不离;可怜他一个文弱书生,虽能勉强翻过明家围墙,却不忍父母悲苦,待第二日正午,却得到明珠投水自尽的消息!他一下子方寸大乱,越发没脸去见明珠,浑浑噩噩了几日,听得明珠竟死而复生,那贾、范两家又去逼婚,却又愣在了当场;如今她亲自找上门来,母亲慌慌张张过来相告,许文驰愧疚之至,竟躲在屋中不敢相见。若非屋外越发吵嚷得不像话,担忧爹娘不适,他也不知道自己会藏到什么时候……
“许,许公子……”
翠盏见门终于打开,激动不已。
“我家小姐一直在挂念您……”
听人说话,许文驰终于回了神,他忙侧身让出一条道,也不知怎的,开口间才发现双唇抖动。
“珠儿,里边请……”
见明珠不动,他像以前一样很自然地就要伸手过去牵她,可手到了半路这才发现,面前人目中尽是冷然,不由僵住。
“珠,珠儿……”
他一时慌张,想起之前的爽约,想解释,可周遭慌乱的场面硬是让他说不出半个字;更主要的还是女子的目光实在太过陌生,让他不禁没有勇气自圆其说。
“文驰哥哥,我在地府走了一遭,很可怕!”
冷不丁的,面前娇软的姑娘缓缓开口,尽管声音依旧如往常一般绵软动听,可这凛人的气势却实在让许文驰感到意外!这种不带感情的控诉,越发刺激着许文驰的自尊心,他抿紧了嘴唇,却实在说不出半句歉疚的言语。
看他面上挣扎,明珠噗嗤一笑,再开口间已然恢复了往常的天真娇憨。
“我醒来后,就一直在等你,以为你会来看我……”
“可是……不过既然你不来,我就来找你了。”
“文驰哥哥,你高不高兴?”
人群中唏嘘声再起,隐隐声音传来,有感叹明珠没脸没皮,还有嘲笑许文驰的躲避龟缩。被旁人言语影响,许文驰脸色越发复杂。
明珠却似恍然不觉,一脸憧憬地看向许文驰,含羞带怯道。
“文驰哥哥,昨天那两个恶霸又来了,你,你……什么时候来提亲?娘亲说只要我们成亲了,就不用怕他们了!”
这一句恍若一道惊雷,霎时让许文驰素脸雪白!
之前的躲避、不外乎就是因为“权势”二字,就算不甘,他这等升斗小民如何能斗过手握权势的一方豪强?
他怔怔地看着明珠一脸期望,只觉得实在无颜面对自己的心上人!袖下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似在煎熬,终于道。
“……恕许某不能耽误你……”
明珠的笑僵在脸上,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
“……什么意思?”
许文驰躲开明珠的视线,硬着声道。
“珠儿,民不与官斗,无论是贾知县,还是范总兵,哪一家我们都得得罪不起!更何况……也是你爹违约在先,许家不来讨要说法已是给足了两家颜面!况且——”况且他马上就要去参加三年一次的乡试。
许文驰忍住最后一句话。
他喜欢明珠是没错,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若为她出头,得罪了贾、范两家,接下来的乡试定会名落孙山。说他无情也好,没用也罢!寒窗苦读十来载,他实在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冒险!
再者,大丈夫何患无妻,如果他考取了功名,不说一个明珠,便是其他好女也是任其挑选!这些话许父和他说过无数遍,以前嗤之以鼻,可是这些天他闭门不出却是想通了。
明珠听得呆住,忽然仰天大笑。
“我只恨自己竟然还活着!如果我死了,也能成全你的名声,待你扬名那日还能斥明家无德无耻,加以整治,既能一报当年之辱,还能成就你痴情的美名!可是偏生阎王不收我,我却活过来了!!!”
许文驰被明珠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不料她的反应竟是这般大,而且竟然洞悉了他全部的隐秘。
是啊,如果明珠死了,他还能打着一个明家背叛在先,他势单力微苦求无门的受害者形象;可是现在她好端端地活着,自己却没有半点动作,只迟疑不定,真是那小人作态!
“既是如此,那只当明珠没有来过!”
明珠泫然欲泣,掩目奔上轿子。翠盏看得膛目结舌,狠一跺脚。
“是我们看错你了!”
起轿转身,却见一块砚台从轿帘中砸出,好巧不巧便落在了许文驰的脚下。
许文驰定睛一看,身心俱震。
那是一方青砚,正是大魏文坛泰斗,以品行高洁著称的赵平沧老先生生前挚爱。许文驰对赵先生尊崇不已,因读了几本他的著作,也和天下部分读书人一样,以赵老先生门生自诩。他一直以“行端坐直”淡泊名利为荣,不想在遭遇现实挑战时却成为自己最不耻的奴颜媚骨的小人!
实在讽刺,真真乃叶公好龙!




重生之明珠暗投 008 劝说策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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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灯时分,明珠又亲自替窦姨娘双颊上了回药,庞氏最妒妾室比她貌美,所以那日责打窦姨娘时,孙婆子这老货故意下了死手,致使窦姨娘恢复得不似翠盏那般快,两日过去肿还未全消下,明珠命窦姨娘的丫鬟冬莺去厨房吩咐要碗薏米绿豆粥,利于消肿清热,岂料去了半日却空手而归。
翠盏不由奇道。
“鱼翅燕窝也就罢了,薏米和绿豆才多少钱一斤,怎么竟也没有啊?”
窦姨娘是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正要道不吃也无妨,却听那冬莺愤愤地道。
“哪里是真没有!分明是厨房的赵婆子势利眼,受了夫人那边的交待,故意要刁难我们,从前老爷宠爱姨娘,夫人便和二姨娘一唱一和,生生把姨娘搬弄成个爱拈酸吃醋的人,又诬陷姨娘常常往娘家搬体己,所以近来老爷的宠幸才淡了,连早年赏给姨娘的东西,也都被二姨娘那个贪得无厌的,收买了咱屋里人顺得差不多了,偏生姨娘还装不知道,一直忍着……”
窦姨娘面色大变,慌忙斥责道。
“冬莺你今日是疯了不成?胡说八道些什么!”
说着她赶紧看了明珠一眼,见她正从翠盏手里接过帕子,细细擦拭沾满药膏的手,似乎没有将方才那一席话听进去,这才松了口气,女儿自活过来以后,就变得十分不对劲,竟然敢和庞氏叫起板来,窦姨娘实在怕她一个冲动惹怒庞氏,吃了大亏,所以宁可自己忍气吞声。
明珠站起身,将药膏递给翠盏,对窦姨娘微笑。
“姨娘淤毒未清,恐怕夜里睡不安生,翠盏心细,又很会捶腿,今后便让她留下伺候姨娘吧!”
听说她要把翠盏送给窦姨娘,两人皆是一愣,特别翠盏更是不能置信地看着明珠,明珠眼波流转,扬眉问。
“怎么?你不愿意啊?”
翠盏连忙摆手摇头。
“不是不是,姨娘是咱们府中脾气最好的人,奴婢怎么会不愿意?我只是、只是有些舍不得小姐……”
明珠笑道。
“有什么舍不得的,横竖我便住在隔壁院子,还不是日日都能看见。”
翠盏一想也是,想到窦姨娘温婉亲善,遂又笑逐颜开,倒是窦姨娘十分担心女儿。
“若翠盏给了我,那珠儿你……”
明珠的目光淡淡瞟过角落里的冬莺,方才她才提出要将翠盏留下,冬莺的脸色便苍白了几分,如今更是紧绞十指,一幅心如死灰的模样。
“那就让冬莺跟着我吧!”
见小妮子猛地抬头,双眸中满是惊诧之色,明珠悄悄勾唇,对窦姨娘轻轻一福,转身出屋去了。
月光如水,柔柔轻晃,在青石板小径上映出一层浅浅的蓝,明珠踩在上头,眯眼沐浴着夏夜的风,只觉活着的感觉真是再惬意不过了,她瞥见草地上开着一片红白相间的圆形小花,以前似乎从未见过,便不由多看了几眼。
冬莺连忙小跑过去摘了几朵,双手奉上,明珠接过点头道。
“不错,很有眼色,方才那些话,你也是故意当着我的面说的吧?”
冬莺双肩一抖,扑通跪倒在地,咬牙脱口道。
“姨娘性子太善了,不过仗着老爷的宠爱才能安然无事,可我大哥昨日来信说,老爷在盛京逛窑子,又赎了个姐儿做新姨娘,那女人十分厉害,到时领回家中,若和夫人、二姨娘这两人凑做一堆,姨娘只怕没有活路了,奴婢、奴婢看得出来,这屋里只有小姐是个明白人,所以今个儿才敢说这话,希望小姐能帮衬姨娘……”
明珠盯着她的头顶,手指轻轻拨弄花瓣。
“方才我说要让翠盏留下,并未就要赶你走,你又为何做出那般绝望的形容来?”
冬莺咬着下唇。
“小姐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奴婢以为小姐是怀疑奴婢搬弄是非,所以故意留下翠盏,就是要提醒姨娘亲贤良远小人。”
明珠失笑道。
“亲贤良远小人?你还念过书?”
冬莺绞着衣带,不好意思地道。
“这、这是小时候听小姐读书,便留了心,跟着胡乱学了些,最多比别人多认识几个字而已。”
明珠有些意外地打量着她,这丫头生得清清瘦瘦,瓜子脸庞薄嘴唇,眼睛亮堂堂的,确实是一脸机灵相,不过耳濡目染便能自己识字,好好栽培定能如浅梅一般,成为自己的心腹。
她还魂前,小白花曾叮嘱过,窦姨娘身边的冬莺是个聪明的丫头,就是性子太冲了,没有她的翠盏沉稳,如今看来都是傻话,窦姨娘那样软弱的人,在明府没受大罪,除了明堂好色外,只怕也有冬莺几分功劳,可惜一个伶俐丫鬟,偏跟了两个不成器的主子。
她唇边浮起浅浅的笑意,弯腰亲自将冬莺扶起,和颜悦色道。
“起来吧,我还有事要交待你去做呢!”
更鼓敲过两下,明珠屋中的灯便也应声而熄,冬莺放下绣床的帐子,遣小丫鬟们自去睡觉,随后走到院子里立着,一直等到三更,她已是忍不住哈欠连天,眼皮打架,这才听到墙头开始有些响动,冬莺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忙躲到大柳树背后悄悄张望。
片刻后,只见墙头上跳下一个人来,借着月光,冬莺看清了他的体貌,心下暗惊,不由对明珠交给她的第一件差事有些犹疑,甚至觉得明珠这是在试探她的忠心,她咽了口唾沫,点燃手中的灯笼,突然亮起的火光将那人吓得连退几步,冬莺忙低声道。
“许公子不必害怕,是小姐让我在这等你的。”
此时屋中的明珠早已从床帐中坐起身来,外头灯笼一亮,她便知道她等的人来了,穿戴整齐以后,她重新燃起青灯,端坐于桌前。
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许文驰走了进来,背上挎着个包袱,一脸破釜沉舟的郑重表情,一番欲言又止后,他一字一句道。
“珠儿,白日是我混账,如今我已经全都想通了,今夜就带你离开火坑,远走高飞!”
明珠皱眉,不大确信地看着他。
“你是说,你要和我私奔?”
许文驰坚定地点头。
“天下之大,总有你我安身立命之所,哪怕是粗茶淡饭,我也愿意和你执手一生。”
这席话如果是小白花听了,只怕要感动得泪流满面了吧?可惜她季明珠见多识广,这种穷酸不靠谱的誓言,简直让她嗤之以鼻,自持才高的人总是天生一股傲气,让人家富贵小姐跟着你粗茶淡饭,还说得好似多大的恩赏一般,将来若真发迹,谁知又会不会如韦泽那般?
明珠冷笑一声。
“自古聘为妻,奔为妾,要娶我,便堂堂正正娶我,做这些拐带良家的行径,你还算是个读书人吗?”
许文驰愣了,他的珠儿从来都是柔顺无助的,何曾这样疾言厉色过,听说她自投湖后便性情大变,莫非真的因为经历过一次生死,看万事都不再是从前的姿态?
无论怎么说,明珠这一番话确实触动了许文驰内心痛处,他既读圣贤书,自然注重礼数,若非万般无奈,又何苦出此下策?
见许文驰面色青白,咬着下唇难发一言,明珠又想起姜婳曾经对她说过,对付骄傲的男人,要适当泼一泼他冷水,却也不能太过伤他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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