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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王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关
刘瑾提心吊胆,生怕正德又问一句这个人在什么地方,好在正德一听是兵部主事,还以为他仍是现任。也未多问。
杨凌又道:“皇上,杨一清因罪罢职,此番皇上重新重用,他必然感恩戴德,但他是戴罪之身,如果再派监军,杨一清必然心虚气短、饱受掣肘,不能尽展所长。
俗话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皇上不妨令他全力负责战事,节制三关、太原、偏关三镇总兵,若能立下战功、重挫鞑寇,则升任三边总制,恩抚并用之下。杨一清必全力以赴、竭力用命!”
刘瑾一听一旦立下战功,就要把杨一清如同当年的王越一般迁升三边总制,手握十万大军,心中觉得不妥。他正想再进一言,正德已说道:“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只要他给朕出了这口恶气,朕就封他个三边总制”。
说着正德执笔亲自写下一道圣旨,吩咐马永成召来尚宝监用了印,令他立即前去传旨。刘瑾想起自已还有一招暗计,便也不再言语。
直至二人离开乾清宫。刘瑾才埋怨道:“杨大人,那杨一清和咱们可不是一条路,万一让他立下大功,手握重兵,岂不是给咱们自已找了个麻烦?”
杨凌笑道:“怕的什么,王越昔年也是三边总制,一道圣旨还不是说拿进京就拿进京了?公公是大明的内相,掌着半个朝廷。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他进言为刘健谢迁求情,说明此人也是重情重义。公公何必太过计较?”
刘瑾脸色顿时大为和缓,矜持地笑道:“说的是,嘿嘿,介时咱家在粮草、军械上再稍做手脚,叫他成不得大事便可”。
杨凌大吃一惊,急忙道:“万万不可!”
“嗯?”刘瑾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杨大人难道不是为了替苗逵卸罪,找个替死鬼才把这两个碍眼地东西打发上战场的么?何必如此维护他们?”
杨凌定了定神,这才说道:“呃......这个自然是的,苗逵和你我是一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他若败地不可收拾才召回京来,你我必受外官弹劾,但是公公切莫忘记,杨一清现在可不是李大学士推举,而是你亲口举荐,那个王守仁也是本官所荐。
他二人立下战功,就是你我会识人、能用人,水涨船高、威望日隆。若是他们败了,别看他们和李东阳是一系,外廷那帮人势必要把这笔账算在你我地头上。公公初任内相,若是在你主持下重挫悍勇善战的鞑子,谁敢不承认公公地辅政才干?他们功劳再大,这最大的一份功劳还不是你地?”
刘瑾一拍额头道:“是了,杨大人说的对,看来这军需供应,咱家还不能马虎了。嘿!只是这两个不识时务的东西竟然和咱家作对,如今倒送了他们一份大功劳,真真的便宜了他们”。
刘瑾嘴上不忿地说着,心中已暗暗盘算起来,他这个人自已贪污,却见不得别人贪污。自已好用亲人亲信,却最恨别人依赖裙带关系。而且他虽是个太监,却偏偏最不信任太监,所以一直想在外廷中重用一些人,发展自已的势力,如今这杨一清既然扳不倒了,他便暗暗筹划着怎么能将他收为已用了。
杨凌见说动了刘瑾,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大军在外打仗,如果朝中有这么一个手握大权的人暗中使绊子,那真是岳武穆再世也休想打得赢了。
杨府中,韩幼娘和玉堂春、雪里梅、高文心送了欧阳夫人出来,几个人说说笑笑,甚是投缘。
严嵩这位夫人比相公还大着一岁,可她知书达礼、温柔贤惠,和幼娘一样,也是伴着相公从苦寒中熬出来的,所以甚得严嵩敬重。
她时常上门来和韩幼娘等人叙些家常里短,一方面固然是出于相公暗示,想结交一门强权人物。使没有背景的相公能在京师立住脚,同时也确和韩幼娘等人极为投缘。
她和丈夫成亲多年,如今二十六岁了却一直没有孩子,如今相公有了官差功名,家境条件也许可了,她也曾动念想为丈夫纳妾讨小,可是严嵩却严辞拒绝,更令欧阳夫人感愧不已。
今日来杨府探望。欣闻韩幼娘已有了身孕,欧阳氏艳羡不已,高文心听她说出心事,替她号了脉,便抄了一道方子给她,叫她拿回去服用试试,女神医地大名她也是听说过的,那张方子宝贝儿似的揣在怀里。竟连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恨不得立刻肋插双翅飞到药房去。
韩幼娘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便和几个姐妹将她送了出来。此时伍汉超正在前庭练剑,他地身子还未痊愈,可是练过上乘内功地人以内息吐纳辅助。复原速度却是极快。
韩幼娘伴着欧阳夫人走在前边,刚刚从侧廊拐过来,瞧见那位伍同知的公子挑、刺、撩、截,一路剑法使得劲力绵绵、刚柔并济。剑势圆润雄浑,她虽不识这内家剑法,却晓得其中的厉害,忍不住惊咦道:“好功夫!”
伍汉超闻声收剑,瞧见是杨夫人和几位内眷,忙目不斜视,拱手施礼道:“小可见过夫人”。
韩幼娘几人从侧廊拐了出来,韩幼娘轻笑道:“伍公子那么重的伤。想不到痊愈地这般快”。
伍汉超陪笑道:“这都是......高姑娘妙手回春,还要感谢大人和夫人对我的细心照顾”,说着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高文心。
那日他听高文心称呼杨凌为我家大人,那口气又不似他的妾室,一颗心忍不住又活泛起来,高姑娘灯烛下楚楚动人地倩影和高贵的气质,在他醒来的那一刻就深深印在脑海中,这位在山上学艺十载的青年已动了爱慕之心。
在他想来父亲好歹也是从五品的州同知。自已又是允文允武、一表人才。若是高文心只是杨府地婢子,无论如何自已是配得上她的。
可他自已不便向杨府家仆打听人家姑娘。高文心从那日后每来为他诊视,必定要把高老管家带在身边,害得他到现在还如雾里看花,弄不清这姑娘的真实身份。现在瞧她和两位已婚妇人发式地娇媚少女走在一起,那模样又不象是个侍女,心中可就犯了核计。
韩幼娘方才见了他功夫,识得是极高明的武艺,自已的武功走的是霸道威猛的外家路数,相公吵吵了许久也未能习得,这人地武功倒适合相公学习,虽说相公已过了适宜练武地年纪,用来强身健体总是好的,再说此人文武双全、家世清白,若能留下来辅佐相公,也不失为一个人才。
韩幼娘存了这份心思,对他更为客气,停下来和他攀谈了几句,才挽着欧阳氏地手走出门去。高文心乜斜了他一眼,也随在韩幼娘身后走了出去。
玉堂春和雪里梅说着悄悄话儿走在后边,一阵回旋风来,玉堂春未曾注意,颈上一条苏绣地花巾翩然被风卷起,挂到了高高的树梢上。
这丝巾是杨凌自江南回来时亲手送给她的,玉堂春怎舍得丢弃,连忙奔到树下,仰望着两三丈高的树枝顿足道:“雪儿,快去找人搬把梯子来”。
伍汉超抬头瞧瞧那树干,说道:“梯子也够不到这树梢,夫人请闪开一些,小可帮你取下来”。
玉堂春提着裙裾退开几步,和雪里梅诧然望着他,伍汉超吸了口气,将剑插在雪中,轻轻向前弹出几步,纵身一跃跳起一丈二三,单足在一枝窥准了的树干上轻轻一点,积雪蓬然落下,他已借势又跃起一丈有余,连纵两下,一探手取了那条丝巾,空中收腰团身,鹞子一般翩然落下。
他内伤未愈、胸口伤处未长好,这一跳不敢尽全力,落下来时脸庞微红,轻咳了两声才递过丝巾道:“夫人,您的丝巾”。
玉堂春接过丝巾,惊叹道:“好厉害,人可以跳得这么高么?”
伍汉超笑道:“雕虫小技,见笑了,杨大人是内厂总督,标下藏龙卧虎、高手如云,远胜于在下的能人必定济济一堂”。
雪里梅可不知夫君帐下都有些甚么人,反正外人面前是决不会给相公露怯的,她轻笑一声,调皮地道:“算你识相,我们老爷帐下地确是高手如云,擒拿东厂判乱,五千对八千,只伤了不足四十人”。
伍汉超见这位小夫人尚存童稚,比旁边那位好对付,趁机说道:“在下暂住杨府,却不识得两位夫人,所以方才没有见礼,实在失仪,不知该怎么称呼?”
雪里梅和玉堂春一怔,寻常大户人家的妾室自然是要分二夫人、三夫人的,二人同时进门,杨凌却没给她们论资排辈。
玉堂春踌躇一下,方才见韩幼娘对他十分礼敬,她也不好失了礼数,便淡淡地道:“公子不必客气,府上一向称我玉夫人,她为雪夫人的”。
伍汉超重又施礼道:“见过玉夫人,雪夫人,呃......替我诊治伤病的那位高姓姑娘也是杨夫人么?小可不好当面询问,又怕称呼不当失了礼数”。
玉堂春和雪里梅对望一眼,不知怎地忽然想起那副惹火的春宫图,一时神情有些尴尬,两个人的关系都已发展到这般情形了,也不见老爷着急,难道是觉得一年之内纳了三房妾进门怕人说笑,非要捱到明年不成?
玉堂春迟疑道:“高姑娘是......御赐杨府的太医,并非杨家内眷”。
伍汉超一听大喜,喜气儿刚刚浮上眉梢,雪里梅已然笑嘻嘻地,喜鹊儿似地跟了一句:“公子要叫她杨夫人,她也不会恼你地,现在还不是,再过几个月那就一定是了”。





回到明朝当王爷 第171章 暗起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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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暗起杀机
韩幼娘目送欧阳夫人的轿子拐过了一丛篱笆墙,正要和高文心返回院内,那丛篱笆后面一白一红两匹骏马疾驰了出来来。
那条小径并不算宽,想是为躲避严家娘子,两匹马走在路边积雪中,奔行又急,窄径前方就是一条蜿蜒的小溪,如今已冻结成冰,只见马上骑士勒缰提臀,两匹健马人立而起,凌空一个近九十度的转身,折了过来。
韩幼娘昔日只在鸡鸣见马怜儿有过这样高明的骑士,此时瞧了不禁眼前一亮,白马上一个体态娇娆的俊俏女子,乌云压鬓、粉面桃腮,旁边红马上却是一条魁梧的葛黄袍大汉。
高文心对韩幼娘悄声道:“妹妹,是咱家的客人”。
韩幼娘嗯了一声,两匹马已驰到面前,马上男子哈哈大笑道:“高姑娘,又见面了!”说着也不扶马鞍,一偏腿儿从马上跃了下来,身手极是矫健。
红衣女子微微一笑,按着马鞍也轻盈落地,上前两步拱手笑道:“高神医,我夫妻二人特来拜谢高神医和杨大人援手救命之恩”。
高文心忙道:“这位便是杨夫人”。杨虎夫妻闻言忙双双抱拳施礼,韩幼娘已简约听过他们的事,自进京来见的都是官场中人,这对夫妻的豪爽大方甚合她的脾胃,韩幼娘忙欣然迎上前道:“杨大哥、杨夫人,我家相公办差尚未归来,幼娘早听过二位的大名了,快请进内”。
杨虎夫妻没想到一位诰命夫人说话如此爽朗,意外之余又觉亲切,四人进了院子,正好玉堂春和雪里梅正迎上来。后边跟着如丧考妣的伍汉超。
杨虎一路带着杨泉、伍汉超等人进京时,伍汉超时晕时醒,彼此也算相熟的,杨虎见了他扑上去照着肩头便是一拳,哈哈笑道:“伍老弟,你也好了?”
他练的是外门功夫,一双铁掌可以开碑碎石,这一拳捣出力气甚大。可是伍汉超反应极快,拳力刚及肩头,他身形微微一矮,肩膀一塌,已卸去杨虎大半力道。
杨虎只觉一拳打空,就象击中悬在空中的一块布片,空荡荡的浑不着力,微微一呆地功夫一股软绵绵的劲道一弹。那拳已贴着伍文超肩头滑了过去,伍文超没事儿一般站在那儿,只是苦笑道:“杨兄轻些,兄弟还没好利索呢”。
崔莺儿没同妖道李福达照过面,但李福达有三个儿子。大仁、大义、大礼,这三个人现在还只是二十上下的青年,崔莺儿去年秋天在霸州和李大义交过手,二人武艺不相上下。
崔莺儿自视甚高。不相信这个书生竟能伤得了李大义的老子,来时曾授意丈夫探探他的武功深浅。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如今试了伍汉超一招,崔莺儿已看出这书生的功夫确实了得,就是自已也未必是他对手。
崔莺儿俏目一翻,白了杨虎一眼,嗔道:“总是粗手粗脚。这位伍兄弟伤势未好,你莫要再伤了人家”,说着她笑盈盈地迎向雪里梅和玉堂春,一手牵住一个,赞道:“杨夫人端庄大方,两位妹妹也是人间绝色,叫姐姐看了好生羡慕呢”。
玉堂春面如满月,眼似秋波。明眸皓齿顾盼之间。自有一股风流韵致。因为明日就是腊月二十三,该扫房祭灶了。这是杨凌成家后过的第一个正式的年节,在幼娘关照下,阖府上下都十分重视。
玉堂春穿了件喜庆地桃红色百褶长裙,外罩着浅蓝色的格状比甲,头上用一根白玉簪定住如云的秀发, 窈窕修长的身段儿,盈盈一握的纤腰,娇滴滴的确实在群女之中丽色最胜。
雪里梅穿一件织金绿丝袄,系一条结彩鹅黄锦绣裙,樱桃小口,齿白唇红,虽显得娇小稚嫩一些,也是个活色生香的小美人。
两人还不知红娘子身份,但是崔莺儿本来就是杏眼桃腮、美得如同一团烈焰,她能如此不吝赞美,二女不由心花怒放,忙含笑向她见礼。
这些女子凑在一块儿,这个夸那个发型挽得好,那个夸这个衣裳搭配的妙,家长里短聊地不亦乐乎,倒把杨虎和伍汉超撇在了一边,两个人相视苦笑,只好慢慢随在后边,一同进了中堂。
高管家见来了客人,早吩咐家仆女婢端上香茗瓜子,众人便在堂上闲聊。这边正说着话,门外一声马嘶,片刻功夫杨凌披着大氅,领着两个番子“腾腾腾”地走进院来,老远就大声叫道:“管家,成姑娘在家里么?”
高管家连忙推门儿迎了出去,小声道:“老爷,府上来了客人,夫人正在待客呢”。
杨凌一怔,问道:“是谁来了?”说话间他一抬眼,只见韩幼娘和杨虎夫妻闻声已走到门口,杨凌连忙敛了焦灼之色,换上一副笑脸道:“原来是杨兄、杨夫人,失迎失迎”。
雪里梅“咭儿”一声笑,悄悄贴在玉堂春耳边道:“这个是杨夫人,那个也是杨夫人,闭上眼睛一听,还以为叫的是自已夫人”。
玉堂春听了脸上也忍不住露出微笑,她生怕被人听见,悄悄掐了一把这个调皮的妹子,雪里梅正在偷笑,忽觉臀尖上一痒,扭头瞧瞧,却被发现东西,不禁有些诧异。
杨虎和伍汉超却都看到了崔莺儿的动作,她头也未回,只是屈指一弹,一粒瓜子儿向后射出,划了个弧儿,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雪里梅的屁股,两人互视一眼,再次心照不宣地别过了头。
杨凌从宫中回来,恰好在村口碰到高员外地管家,高员外便是本地七座皇庄六大地主之一,杨凌便下马与他攀谈了一番。
他不欲扰民,事实上就算以他的权势想强占这些地主乡绅的土地也断无可能。可是小年之后就是立春,想在京师附近广种新作物,产出一批良种、培育一班熟悉新作物耕作的农夫,让朝中百官在事实面前低头,可是手头没有足够地土地,这一切都是空谈。
杨凌试探着向这位老管家探谒向高员外租买土地的可能,想不到那老管家听了反而惊讶莫名,从他口中杨凌才知道。如今周遭六位员外,除了李继孟家,其余六位地土地已尽归成绮韵所有,这事儿是位姓成的公子和高老爷谈的,连那老管家也不知详情。
杨凌和成绮韵两个多月的相处,早知道这位成姑娘任性自傲,行事只问好恶、不分正邪,杨凌的实际年龄比成绮韵还大着两岁。她对自已邀宠献媚的心思哪能看不出来。
平时他只是装傻充愣罢了,如今听了这消息不知成绮韵如何不择手段巧取豪夺,让这六位豪绅乖乖交出了土地,居然迄今不敢声张,所以急急赶回府来想问个明白。。
他未想到杨福夫妻竟在此时来访,只好放下心事先招待两位客人。男主人回了家,女人们就不好在旁边了,韩幼娘陪着崔莺儿。莺莺燕燕地一群人径往后宅去了,杨凌陪着杨虎、伍汉超在中堂聊天。
三人闲聊一阵,渐渐扯到武学上边,伍汉超和杨虎一边说着那日和老道动手过招的经历,一边在堂上比划,聊得性起,二人便想比试一番。
前厅有树木花圃,不适动手。杨凌也极想瞧瞧这些真正地武林高手交手时是什么模样,便起身笑道:“二位,在下后院场地宽阔,既然你们想比试一番,咱们便去那里吧,呵呵,只是二位伤势刚好,咱们可要点到为止呀”。
三个人说说笑笑。来到后院直接来到后院天井。杨凌见左侧进去就是成绮韵寄住的内书房,便对高管家道:“二位。拙荆也是好武的人,呵榀,我让她们也来开开眼界。管家,你先陪着两位贵客去后园儿”。
杨凌告了罪,急忙拐进内书房,一撩门帘儿,只见成绮韵螓首微侧端坐椅上,素手拈着狼毫正在浅云色的薛涛笺上写着什么。瞧见杨凌进来,成绮韵有些讶然,又有些喜悦,她浅浅一笑,将笔搁下,盈盈起立绕过书案道:“大人,今日怎么有暇来看我?”
杨凌见她穿着淡青色的家常裙裾,外罩湖水绿的比甲,一身素净,秀雅清丽。可是她地裙裾裁剪得体,比甲轻软柔顺地衬出跌宕起伏地腰臀曲线,体态曼妙绝伦。
杨凌不期然想起她初来杨府那日小蛮腰系金铃,如水之肤、如蛇之骨地妖娆,火气稍稍降了些,他沉住气慢慢踱过去,坐在椅上道:“我问你,七座皇庄十之八九地土地如今都已落到你的名下了?我怎么不知道?”
成绮韵愕然,双眸微微瞪大了些,然后才嗤地一笑,嫣然道:“大人公务繁忙嘛,这点儿小事自然有卑职效劳咯,你知道了也好,要不然我今儿也打算告诉你的,过了大年就该早作准备了,耕牛啦、粮种啦、农具啦,还有安抚佃户的事,筹备地事情也不少呢”。
杨凌皱起眉头道:“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是怎么让那些地主出让土地的?”
成绮韵低眉顺眼的,樱唇边笑意却似隐还现,她悄悄瞄了杨凌一眼,俏笑道:“大人猜不出了吧?嘻嘻,有内厂这块金字招牌,卑职......”。
杨凌听到这儿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一拍桌子,怒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你用内厂恐吓威逼,你当内厂是东厂锦衣卫那般货色么?”
他气得脸色发青,拂袖起身道:“幸好本官知道的早,不然几日之后御使言官们纷纷上奏弹劾,本官掌管皇庄不足一年,就将土地圈占一空,这罪名如何摆脱得了?马上把田给我退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幸!”
成绮韵怔在那儿,双手在袖中微微颤抖,带得衣袖也簌簌起来,那双明媚地眼睛眨了几下。一股水雾迅速地氤氲起来,她一步步走到桌旁,盯了杨凌良久,忽然点着头惨然笑道:“好,好,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
她哆哆嗦嗦地伸出一只手,从桌上拈起一叠纸笺,缓缓伸到杨凌面前。五指张开,那叠纸笺凄然滑落。
杨凌愕然拈起那叠纸来,放在最上边一张赫然是本庄高员外出售田地的契约文书,上边有双方的签名和指印和保长、乡绅的证明,言明高员外将名下八百三十亩田地以九千两的价格售于她,立据日期是弘治十八年腊月初一。
这个价格甚是公道,而且比市价还高一些,但杨凌知道就算价格再高几倍。这些乡绅地主除非生活难以为继也是决不会出售地产地,他翻过这一张,一瞧下一张不由也愣住了,下一章同样一堆的指印儿,可那契约却是成绮韵卖地地文书。
上边指明成绮韵将这八百三十亩土地以七千五百两的价格卖与高员外。杨凌瞧得莫名其妙,待看了日期才恍然大悟,那上面写的是正德元年腊月初一。
敢情成绮韵以厚利相诱,给几位大地主签了张远期支票。这些田地一年纯收入不过一千两,现在不用操什么心,旱涝保收的白得了一千五百两银子,有文书在手,转过年就能把地再收回来,这种好事傻瓜才会不答应。
杨凌急忙站了起来,瞧见她扁着嘴儿,委委曲曲的象个小孩子似的模样。心中又是歉疚,又有些好笑,他顿了顿脚,叹道:“你......你早告诉我不就得了嘛,何必遮遮掩掩地”。
成绮韵委曲地道:“主意是人家想的,可人家也拿不准他们会不会答应,怎么就先告诉你了?如果不做地主,那些农民佃户就不好安抚。人家自已掏银子给你办事......自投奔到你门下。力也为你出了,命也为你卖了。可曾做过一件对不起你地事,怎么就把人家想地这么不堪?”
成绮韵越说越伤心,两行清泪沿着她滑如凝脂的脸颊一滴滴落下,滴滴嗒嗒打在那张写了一半地薛涛笺上,顿时濡湿了墨迹。
杨凌只觉浑身燥热,局促地道:“这......这......是是是,是我错了,我给你赔不是,哎呀,你怎么一见我就哭啊!”
成绮韵接口道:“还不是你害的?”这句话出口,稍嫌暖昧了点儿,她颊上不禁一热。
杨凌不敢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眼神微垂,瞧见那张打湿地纸笺上字儿有点眼熟,忍不住将它转了过来,泪水打湿了几行字,已将墨迹晕开,但上边两行还看的清楚,那手优美纤秀的小字写的是“君似明月我是雾,雾随月隐空留露,只缘感君......”。
杨凌只看到这儿,已被成绮韵一把夺了过去团在手中,涨红了脸蛋嗔道:“没见过你这样的大人,哪有......哪有这样随便看人家东西地”。
她长到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动了真情,偏偏又被杨凌看到,一时羞不可抑,俏脸赤如丹霞,还要硬撑着嘴硬,杨凌倒宁愿自已没有看到,正尴尬地不知说什么好,屋外脚步声响,韩幼娘的声音唤道:“相公、成姑娘”。
杨凌怕她看到成绮韵流泪模样,连忙返身迎了出去,只见韩幼娘带着高文心走过来,喜道:“相公,你在这里,杨大哥和伍公子要比试武艺,成姑娘也想瞧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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