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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王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关
报讯的番子半路遇上荆千总地兵马,话还没说完就只能望着马屁股吃土,眼见那位将军很开心地冲在前头,自已的兵也不管不顾了,也不知这人靠不靠谱。想了想还是赶去大同报讯妥当一些,因此上马仍奔大同而去。
守城参将闻讯大惊,恰在此时总兵杜人国巡城至此,听说钦差在城外遇袭,这一惊非同小可。代天巡狩的钦差若死在自已防区那还得了?
杜人国昔年号称杜疯子,性如烈火、杀人如麻,这些年岁数大了,为人倒还稳重些。他定了定神,问清鞑子人数,立即点齐三千人马,随他前往救驾,大军出城,此时方到。
前头一队轻骑,冲到近前先是一通排枪,“嗵嗵嗵”铁砂如暴雨梨花。登时扫落马下一片,死的不多,大多成了麻子脸,满面是血的捂着眼睛狂嚎。随即轻骑散开,双手持矛的大队铁骑迎面而上,刚刚回拢有了阵形的鞑子顿时又被冲的七零八落。
这一来鞑子也大光其火,他们与明军连年征战,深知他们取胜主要就在骑兵地优势。否则单兵战力并不比边军强上多少。如今人数不及明军,这队明军又全是骑兵。他们根本已经无法逃脱,今天看来必是全军覆没的局面了。
索拉地横刀大呼道:“勇士们,无敌的火筛会为我们报仇的,冲上去,多杀一个明军,我们流出的血就多一分光彩和荣耀!”
五百多名疲惫带伤的鞑子绝望地举起刀枪,在索拉地的带领下,向杜疯子的大军迎了上去,后边是犹自追杀不休地鬼王荆,五百人,顷刻间就被湮灭在一片涌动的铁流之中......
刘大棒槌看得眉飞色舞,摩拳擦掌片刻,终忍不住哀求道:“大帅,标下看得手痒痒的,就让标下也去杀几个鞑子吧,为您报一摔之仇!”
杨凌被他逗笑了,他点了点头,刘大棒槌立刻赶去山口牵了一匹马,翻身上马,举起手中铁棍向山下冲去。
红娘子看看如今情形,鼓起勇气走到杨凌身边,抱拳道:“杨将军请了!”
杨凌转过身来,张眼一瞧,杨虎几人都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不禁问道:“哦,杨夫人,什么事?”
崔莺儿气极,禁不住狠狠剜了杨凌一眼。她性子高傲,实在说不出要杨凌放自已等人离开的话,所以只招呼一声,只盼杨凌开口兑现喏言,如今见杨凌还一脸莫名其妙,不禁翻了个白眼,似嗔还怨地低斥道:“你......真无赖!”
这声音虽小,杨凌却听得清楚,他愣了愣,随即才省起鞑子攻来时自已曾说过今日只杀外寇,不分兵贼的话来,这时他眼角余光已注意到身旁地伍汉超一只手已悄悄探进腰囊,显然只要自已说一句不放人,他就要立即下手狙杀了。
崔莺儿也看到了伍汉超的动作,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顿时威胁地眯了起来,目光由下到上将杨凌细细打量一遍,盯在他的咽部片刻,然后挑衅地一横伍汉超,大有你敢动手我先杀杨凌之意。
杨凌将二人无声地交锋看在眼里,他想了一想朗声道:“方才鞑子也杀了你们几个兄弟,贤伉俪一身精湛武艺,若想下去为你们的兄弟报仇,那也是为国效力,本官不会拦阻!”
“嘎?”崔莺儿愣了一愣才明白他这是遁词,她眼神怪异地看了杨凌一眼,这才拱手道:“如此......多谢将军,民女告辞!”
杨凌忽又压低嗓音道:“你要杀我,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我要灭灞州绿林,也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望你好自为之!”
崔莺儿娇躯一震,霍地抬头望向杨凌,恰迎上杨凌凛然的目光,和虽然低沉却十分果决的声音:“从此隐姓瞒名。天下大可去得,若再见你夫妇为恶,我必武力狙杀,到那时祸延九族,悔之莫及!”
崔莺儿虽知眼前这人论武艺实是不堪一击,可他此时那气概威严竟是无比犀利,比刀剑还要锋利,她一时禁受不住。目光不由避了下去。
红娘子自觉对他如此示弱,心中懊恼不已,想她红娘子之名噪闻北方绿林,几时向别人这般服软低头,可是杨凌一脸正气,竟令她头一次觉得自已啸聚山林也好,起兵造反也罢,竟是理不直、气不壮。她咬了咬唇,才低声道:“就此一别,后会无期!”
说罢崔莺儿转身便走,从一众持刀的番子身边翩然走过,头也不回地直奔山头伫马之处。杨虎不知二人低语些什么,瞧见几名手下怪异的眼神,他心中极不痛快,重重一哼。也跟着红娘子而去。
几名马贼翻身上马,卷起一路雪尘,冲下山去竟头也不回,遥奔东方而去。
杨凌目送他们地身影渐渐变成一个黑点儿,方轻叹一声道:“但愿从此不见,否则你们造反纵有千般理由,天道能容,国法亦不相容。我唯有以杀之恶!”
杨凌说罢,再回头时,只见两个“关公”已然大步向他走来。
一位五旬上下,豹头环眼,老而弥壮。另一位未及三十,黑盔黑甲,步态轻盈,敏捷如豹。细看面容竟清秀的很。全然不似那种战场厮杀,以鬼王姿态睥睨生灵的杀神模样。
二人各提一把血肉模糊的大刀。衣袍战甲上犹在滴血......
健马狂奔出十余里路,心中愤懑的红娘子才猛地勒缰停住了脚步,前方一片白雪茫茫,四野山荒路静,毫无生气,战马希儿希儿的喃着鼻息,一团团白雾在空中袅袅飞散。
红娘子仰面长长舒了口气,身下马蹄踏踏,娇躯随着马身轻轻起伏,她捋了捋粗硬如丝的马鬃,目光睨着赶至身旁正紧盯着她神色的杨虎,一言不发。
其余几人隔着几匹马地空间就缓下了脚步,杨虎驱着马围着崔莺儿兜了两圈儿,这才停了下来,微微欠身低声道:“娘子,怎么了,可是......杨凌那小子曾对你无礼?”
崔莺儿柳眉一竖,却又忍住,扭过头去淡淡地道:“他有那个本事么?”
可是攸忽想起洞中情形,想起与杨凌擦唇而过那电光火石地一吻,她的唇情不自禁地觉得有些发胀,想起他抱紧自已大腿、脑袋抵着屁股地情形,就连臀部也有些酥痒起来,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骑马颠簸的。
她不自然地扭头他顾,泄气地道:“虎哥,我们回去灞洲好么?不要再谈什么争江山、坐天下了,就在深山里好好的过日子,我忽然很厌恶自已的武力,自以为是在替天行道,其实......我们什么也改变不了。”
她语气低沉地说:“那个杨凌,我一只手就可以把他杀死,那又怎么样呢?他说的对,我地能耐仅止于此,我能杀贪官,他能树好官,我能抢了大户,劫银子送给穷人,让大家都变穷,他却有能力让百姓有吃有穿,人人都变富,呵呵......人家才是真正有本事,我们这点能耐真的只是匹夫之勇,没甚么用处。”
杨虎拍拍马颈,眼神怪异地道:“娘子,你在说什么呀?若是被兄弟们知道就连你也这般想,我们的大事还能成么?姓杨的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从来不听人劝的,居然听他地话,你......”。
崔莺儿打断他的话,冷声道:“他什么都没有说,我自已有眼睛会看,他引了那些庄稼回来,比我们劫富济贫更能救人,而你......却想杀人毁庄稼!
鞑子冲进庄时,他若乱箭杀了我们,在侍卫保护下逃跑,十里路程,鞑子未必追得上他,可是他却释了我们这些钦犯,只为集中全力杀蛮人,替天行道?到底谁在替天行道?”
杨虎被她锐利的目光瞪得瑟缩了一下,随即恼火地道:“这天下是他们的,他们当然要这么做,结果还不是许多人饿死?结果还不是鞑子年年来袭?如果我们夺了天下,哼哼!”
崔莺儿苦笑一声,说道:“虎哥,你总说夺天下,夺天下,你到底凭地什么夺天下?夺了天下又靠什么去治理,靠咱们山上那些兄弟们?那时咱们去抢谁?抢咱们自已的百姓?”
杨虎不以为然地道:“嘿!风从虎,云从龙,等到我们大势已成时,自然会有能人来投靠我们,这些事现在何必担心?”
霍五爷瞧见二人似在斗嘴,忙催马过来,远远就咳嗽一声,马到近前,方和颜悦色地道:“虎子,咱们现在去什么地方?如今露了行踪,大同是回不去啦!”
杨虎朗声道:“五叔,他们料到咱们走了,咱们偏不走,肖家寨有我一位道上好友隐居,咱们去避避风头,昏君若死了,我们要谋天下就容易多了,况且今天死了三个兄弟,他们不能就这么白死,这笔账咱们一定要和昏君、要和杨凌算个清楚!”
“我们走!”杨虎招呼一声,纵马向北而去。
崔莺儿瓷玉般细腻的俏脸上满是失望神色,望着杨虎的背影,她忽然觉得很陌生。原来觉得他豪爽任侠、威武不屈,武功虽不如自已,可是在强盗群中也是一条光明磊落的好汉,如今怎么只觉得他如此浅薄、如今利欲熏心?
今日若不是一队鞑子误打误撞地闯了来,一行人早中了杨凌的计被乱箭射死了,还想杀皇帝?看看今日明军的威风,自已只怕连皇帝什么样子都见不到,就要被斫成肉泥了。
霍五爷见崔莺儿犹豫不前,不禁勒住马缰说道:“莺儿,不是五叔说你,你是虎子的媳妇儿,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虎子在北绿林,如今是坐头把交椅地好汉,论声名地位并不委屈了你。
老寨的积蓄全用来买了兵器甲仗,老爷子很希望姑爷能坐上江山,你是老爷子唯一的闺女,将来当个皇后娘娘,叔也为你高兴。不要为了点小事就使性子,虎子是男人,在家里怎么让着你都行,出了门你得给他这位绿林大哥留点面子,嗯?”
崔莺儿黛楼紧锁,苦闷地叹了口气,默默地点点头,然后在马臀上狠狠抽了一鞭,随在杨虎身后扬长而去。
雪花,不知何时又开始袅袅地飘洒下来......
霍五爷看着她落寞的背影轻轻一叹,也纵马扬鞭而去,轻盈的雪洒满一地,不消片刻,就湮灭了一切痕迹......





回到明朝当王爷 第199章凤欺游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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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凤欺游龙
“通知皮货行,弥勒教的刺客还未露面,他们在城里应该还有人,密切注意所有生面孔,不,等等,侦缉方向错了!弥勒教在各地开设香堂,信徒甚多,大同是大城,应该有他们的秘密分舵。
查本地人!弥勒教陕西造反失败是四年前的事吧?就查四年前开始至今所有大户人家有过可疑举动的,或者曾有外乡人长期在他们家中居住的,尤其是有道士出入过的”。
“是!”
“李家集前天刚刚有人收买了一批牲畜寄放在那儿,今日便有鞑子翻山越岭准确无误地赶来,一定有细作通知消息,也要查,同时官府也有查,查查那个商人的来路,和什么人有过交往,以及这些人中谁有能力出城北向”。
“是!”
“今日观白登山,易攻不易守,尤其山顶凸凹不平,怎能让天子在那里与人会盟?唔,找个理由,就说大同官兵在那儿歼灭上千鞑寇,本官为彰扬其事,要在山顶筑亭立碑,趁机平整土地,在四面八方架设隐秘火炮,缓坡上多挖陷马坑,埋铁蒺藜,只留出一条登山口”。
“是!”
“收敛被歼的鞑子,发现他们的肩饰、马鞍、蹄铁、帽盔甚至兵器,多有出自中原的,显然有人走私,若走私茶盐等物赚钱也罢了,竟然出售军械,罪无可赦,给我查!”
“是!”
“鞑靼主力已移往平顺、壶口一带,火筛作为鞑靼第一猛将,居然滞留不足,还派人劫掠粮草,貌似要长期驻留。最大的可能便是我们的分化之计奏效,伯颜已对他起了疑心。
按理说他们不可能知道皇帝出巡的消息,不过皇上安危是天大的事,小心为上,命令太原卫指挥使张寅急速挥军北上,以为策应,斥候探马密切注意火筛一切动向!”
“是!”
“对了,张寅是走的武定侯郭勋的门路才做地官。此人统兵本领如何?虽说大同守军足以应付伯颜大军,不过他是我唯一的备用棋子,若是个庸才紧要时刻不免误事”。
“回禀厂督大人,前方主要将领按您的吩咐卑职都认真查过,张寅此人是山西大姓张家的人,虽是远房,不过在族谱上是德字辈,辈份蛮高的。
他原为山西代州兵备道。操练乡兵、修凿城池、设法储粮、广修山寨、统兵有度,四方盗贼莫敢侵扰代州,甚受地方称道,他到任太原卫后,整肃军纪、操练士卒。倒也得法”。
“嗯,那就好。对了,今日大同军中那个号称鬼王的荆佛儿骁勇善战,堪称一员猛将。可惜我看他顶多做个千户,打仗只知冲锋在前,一队士兵让他带成了游兵散勇。
看他作战气势可怕,要真碰上有章法的将军,只须略施小计,就能诱他中伏、全军覆没,此人放在得用的地方是个人才,放错了地方就是个祸害。回头着人去探探他地口风,可愿加入内厂,如果有意思,我向杨总制、杜总兵要人”。
“是!”
“另着人注意杨虎等人动向,若一路返回霸州,暂不必动他,他们肯从此洗心革面最好,若是继续从事山贼这份有前途的职业也无妨。若是不肯返回霸州。必是贼心不死,见即格杀!”
“是!”
“受伤的弟兄。延聘郎中好生将养,死去的兄弟入棺埋葬,记下名姓,回京后好重重抚恤”。
“是,大人!”
“嗯,就这样,你们先下去吧”。看着部下一一退了出去,杨凌长吁一口气,坐回椅上,捧起茶杯揭开盖来,凑到唇边吹了吹水上翠莹宝的浮叶。
热气盈面,忽想起在洞中和红娘子香唇一触间的柔软销魂,杨凌不觉心中一荡,脸上浮起略带些坏坏的笑。
这个杨虎执迷不悟,屡次三番要杀我,明知受了弥勒教利用,还是不知悔悟,竟然一直追到大同来,这次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么?
热气炙到额头肿起的肉疙瘩上,感觉一阵疼胀,杨凌忙移开了杯子,轻轻抚着硬梆梆地额头想道:“他的娘子虽不读书,倒还懂些道理,唉!可惜了,一朵鲜花,插在......”。
就在这时,门哐当一声打开了,一个轻盈的身影攸地闪了进来,急惶惶地道:“表哥,大棒槌说你受了伤,快让我瞧瞧”。
杨凌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水田衣的簪花少女急冲冲地走了进来,娇俏可人的脸颊上满是焦急之色,后边一国之君地正德皇帝鬼头鬼脑的象她的小跟班儿似的也跟着跑了进来。
杨凌不由开心地笑了,唐一仙现在不必象在王府中时那么守规矩,不知怎地,给她挑地绫罗绸缎不喜欢,却偏好穿这些轻便简单的衣装,这水田衣犹如现在的乞丐装,蛮似合这个叛逆期的女孩儿穿戴,虽不高贵,倒真的更增几分俊俏。
看见杨凌额头正中肿起的紫红色肉疙瘩,唐一仙心疼地蹙起了秀眉,她轻轻捧住杨凌的脸,伸出一只纤巧的玉手,轻轻地抚在他地脸上,撅起小嘴儿轻轻地吹着气儿,柔声问道:“表哥,怎么正撞在这个地方,再偏一点儿就伤了眼睛,还疼么?要不要请个郎中?”
杨凌抓住她柔腻的手腕,笑道:“不妨事的,大哥今儿本想引一位活佛出来,却不料下错了诱饵,错招来一头猛虎,这也罢了,大哥正想擒虎,偏又跑出一群饿狼,唉,真是乱七八糟。至于这额头的伤,呵呵,不提也罢”。
唐一仙纯真善良、乖巧可爱,看到她对自已的关心体贴,杨凌心中暖暖的,虽无血缘关系,他现在却真的感觉到和唐一仙有种亲昵无间的感情,那绝非是因为她被自已地仇家伤害落难地愧疚。而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唐一仙被他地话逗得笑起来,她笑眼弯弯地道:“表哥在说什么啊,我是有听没有懂,刚刚儿的还想等大哥回来带我和小黄上街走走呢,看你现在这样子,唉,我还是在家陪你吧”。
“小黄?”杨凌低头瞅了瞅,没看见她脚下跟着条小狗。忙问道:“小黄在哪儿?驿馆里没有狗吧?你在街上捡的?”
“呃?”唐一仙愣了愣,然后毫无风度地看着正德捧腹大笑,正德皇帝啼笑皆非,他白了眼放肆大笑的唐一仙,指了指自已的鼻子道:“回禀大人。小黄就是在下,在下就是小黄”。
杨凌唬了一跳,不过看正德皇帝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他也不好再说甚么。唐一仙笑地俏脸生晕,她对正德皇帝挥了挥手道:“去,到后院井口敲些冰来,再拿块毛巾,我帮表哥镇一镇,早些把淤血化了”。
“哎!”正德答应一声,颠儿颠儿的就要跑出去,杨凌连忙唤道:“慢慢慢。不必了不必了,额头发胀,冰块一镇反而疼了,让它慢慢消吧”。
正德一听顿住了脚步,唐一仙俏眼一瞪道:“那就去找驿丞要些獾油来”。
正德刚要转身,一听这话连忙又折了出去,杨凌扬着手无奈地张了张嘴,唐一仙已扶着他道:“哥。你坐着。真不知道你从哪儿找的这笨亲兵,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得我教他,不过......他脾气倒不错,整天笑嘻嘻的倒不讨人厌”。
杨凌干笑两声,心道:“不知这算不算是谤君?”
正德哪知道驿丞住在哪儿,其实这驿丞也早被赶出去了,整个驿馆完全都是杨凌的人,他跑回自已院子一通咋唬,手下的侍卫顿时作鸟兽散,不一会儿还真找来六七罐獾油,正德忙喜孜孜地用衣襟兜了,急急地跑回杨凌书房。
药取来的晚了,拿来的多了,唐一仙用手指剜了獾油,一边小心翼翼地往杨凌额头涂着,一边唠唠叼叼,以前唐一仙在“莳花馆”被人管教出来地,杨凌还真不知道她叽叽喳喳的这小嘴儿就没一刻清闲,正德在一旁点头哈腰、满脸堆笑,被她训斥得飘飘然不知东南西北。
杨凌看在眼里,心中十分喜悦,虽说他是奉正德之命将唐一仙赎出“莳花馆”,这姑娘若留在那地方,早晚也是沦落烟花的苦命人,可是经他手将这姑娘讨出来,他就觉得自已对她有一份照顾的责任。
再加上唐一仙为自已落崖失忆,以及如今彼此的感情,如果正德对她只是抱着戏弄地心态,亦或唐一仙根本不喜欢皇帝,他一定会想办法阻止他们的接触,如今看正德对她呵护的如珍似宝,自已身边这么多亲兵,唐一仙又独爱训斥折腾他一个人,显然这对少男少女间是有些特别的情愫地,只是她自已也尚未察觉罢了。
杨凌轻轻吁了口气,心想:“回了京得让文心想办法为她医治一下,失了忆总是一种遗憾,徒留一具躯壳,又怎么能算是当初的唐一仙呢?自已的爱妻苏三、雪里梅和她情同姐妹,从小交下的感情,若不能让她记起往事,她们也一定抱憾终生的”。
唐一仙将獾油细细地涂抹一遍,左右端详一番,十分娇俏地皱起鼻子,格格娇笑道:“哥,你现在脑门锛亮,印堂油光闪闪,一出门儿肯定捡个金元宝”。
正德也凑趣道:“金元宝有什么稀罕的?瞧这脑门,没有三五百年道行练不出来,这一出去,没准儿就能捡个大美人儿回来”。
唐一仙瞪了他一眼,娇嗔道:“你倒想,没上没下的,捡什么美人儿,哥才刚满二十呢,我都有三房表嫂了”。
正德讨了个没趣儿,讪讪地住了嘴,唐一仙挑眉睇着他。扬了扬弯眉,问道:“怎么,你不服气呀?”
正德连忙摇头道:“没有,哪里,岂敢,呃......我是在想......整天闷在驿馆里也没什么事做,如果出去走走,其实也挺不错的”。
唐一仙一听也怦然心动。说道:“嗯,前两天在王府,就听说明儿‘花磊街’上有‘十二锦屏’展示,这屏风能拿出来给人观赏,想必都是一等一地珍品”。
她咬着杏粉色鲜嫩的嘴唇想了想,可怜巴巴地扯扯杨凌衣襟道:“哥,咱明天去瞧瞧好不好?”
好,带唐一仙去当然没问题。可那个小黄能不去么?虽说如今大同城内犹如一座兵营,算是极安全的了,更安全的是,没有人认得皇帝,漫说弥勒教中人。就是大同上下地官员,除了代王、胡瓒和杨一清,就算正德走在当面,只要他不穿龙袍。谁认得他是皇帝?
漫说这里的人,就是在京为官,甚至日日上朝的人,有些品秩低站的远,或者高度近视眼地家伙,天天见皇帝,只要他不穿龙袍,还是不认得这位大爷。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朵颜三卫几日之内必到,还是不要生事地好。
象唐一仙这样的小美人儿软语温求,还真不好拒绝,杨凌硬了硬心肠正要摇头,就瞧见正德站在唐一仙侧后,一边点头,一边竖掌如刀。不断地向外切出。态度坚决,似在促他答应。
唐一仙顺着杨凌眼神儿向后一瞧。不禁讶然道:“你在干吗?”
正德地手象抽筋儿似地停在半空中,好半晌才干巴巴地道:“我是大人侍卫,大人要出去,我自然要护卫在侧,呃......我正在练习功夫”。
唐一仙无奈地一声呻吟,抬起手来飞快地给了他一个脑锛,没好气地道:“白痴,没见过你这么白的白痴,你这佛脚抱的是不是也太晚了些?”
正德皇帝干笑不已,杨凌想想还是不妥,自已在京师闹市街头被掳,算是一时大意阴沟里翻船,今东瀛来安排妥当,捉拿尾随而来的刺客十拿九稳的局面,偏偏半空冒出一支打野食的鞑子军来,又险些出事,可见世事无绝对。
他摇了摇头,含糊地道:“这个......表哥还有许多公务要做,明日能不能抽出空来还不好说,到时再看吧。”
唐一仙乖巧地点头道:“嗯,那你好生歇息,刚刚自外边回来,还没吃饭吧?”
就在这时,伍汉超悄然打开房门闪了进来,一见正德和唐一仙都在,不觉怔了一怔,这才抱拳说道:“卑职见过大人、见过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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