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沐清雨
前一秒还被暴风雨袭卷的天空,居然瞬间雨停,放晴,唯有火药味未在一时间散去。
押解车在移动指挥车旁停下,车门打开,下来的不是陆成远,而是其徒弟梁锐。
亲眼目睹柴宇在尚未停稳的防暴车内以秒速击中房车驾驶员,梁锐朝他竖大拇指:“服!”
柴宇孩子气朝伙伴扬了扬下巴,然后一甩头,示意他向行动指挥靠拢。
赫饶亲自对犯罪嫌疑人进行搜查,排除安全隐患后,交代属下押解其上车,然后对耳麦说:“房车内六人全部落网,完毕。”
两秒后,陆成远的声音传过来:“登机完毕。感谢。”
原来,在与赫饶建立联系后,陆成远没有上机场高速,而是在梁锐掩护下躲过房车跟踪抄小路去机场,赶乘中南航空g市直飞a市的航班。就在刚刚,赫饶与顾南亭通过话,让他保证在陆成远到达机场时能够第一时间直接从vip通道提前登机。
就这样,押解任务顺利完成,特别突击队零伤亡。
等赫饶向冯晋骁汇报完工作,柴宇已经带人把现场清理完毕,高速畅通无阻,完全不像是经历过枪战的样子。随着她一声令下,十二名队员收枪上车,归队。
此时,雨停天晴,彩虹高悬,整座城市都沐浴在清凉的空气之中。
柴宇的心情像天气一样晴朗,他起头唱起了刀郎那首“永远的兄弟”:
来吧,兄弟,干杯,是水一起趟,是火一起闯;
生也相依,死也相随,相依相随,凯旋的日子不醉不归;
然而,现在说“凯旋”为时过早了,就在他们刚下了机场高速进入市区时,新的任务接踵而至。
警方接到市民报警,世纪广场方向有人超速行驶,给过往行人和车辆造成严重不便,并已经引发了多起交通事故,交通大队负责人得知此情况后立即向特警队请求增援。
赫饶距离案发现场最近,任务自然落到她身上。
冯晋骁提示:“确保群众安全,必要时采取强制措施。”
他们经手的案子,大多都是秘密行动,像这样大张旗鼓地在闹市截人截车,实属首次。人来车往,要把动静降到最低才好收场。赫饶明白。
省厅的会议已经结束,冯晋骁说:“我随后就到。”
警鸣再次响起,惊扰了雨后g市的宁谧之美。
移动指挥车里,依旧是行动指挥的赫饶根据技侦组提供的信息,下令:“目标的行驶方向是南苑大道,狙击一组全速前进,负责拦截,突击组设卡清理现场车辆及人流,狙击二组的任务就是押解犯人归队。”
耳麦里,三个小组负责人异口同声,“是。”
尖锐的警鸣声中,全副武装的狙击手柴宇蓄势待发。
当警力驶入南苑大道,技侦确认肇事车辆就是前方行驶的法拉利时。赫饶的视线在熟悉的车牌上掠过,神色骤变。她有心打电话确认,但是,执行任务前,包括她在内的所有警员的手机全部上缴了。
交通大队把肇事车辆的资料发过来时,她还心存侥幸。现下亲眼所见,不相信都不行。
可是,不应该的。只能下令:“让他停车。”
警员开启高音喇叭,勒令前方的法拉利停车接受检查。
法拉利依旧我行我素地继续行驶。
几秒的思考,赫饶命令:“鸣枪示警。”
警员举枪向高空连开数枪。
一样的结果,无效。
法拉利车速极快,对警告置若罔闻。
以生命抗衡。
赫饶微眯眼睛:“狙击手,逼停它!”
柴宇得令:“是。”
下一秒,子弹呼啸而出,命中法拉利左后轮胎。
法拉利飘移似的左右摇晃了一下,与此同时,指挥车瞬间加速,超车成功后在六向车道中间直直转向,横在法拉利正前方。
任由对方再有胆量,这种情况下也会踩刹车,比如之前的改装房车,那样的亡命之徒都没有胆量硬来,何况是法拉利车主?
然而,指挥车突然转向时造成的轮胎擦地声音与尖锐的刹车声中,法拉利横冲直撞而来。
是真的直撞而来。让柴宇像之前那样故伎重演的机会都没有。
“砰”地一声巨响,法拉利车头撞在特警指挥车车身上。
如果不是车子性能优良,特警们训练有速,一定是车毁人亡。
随后,特警防暴车全部停下,柴宇端着狙击冲向法拉利时,赫饶已经下了移动指挥车,一跃而起跳至法拉利凹陷的前车盖上。
水色天光勾勒出一抹高挑的身影,女人的侧脸在金色光芒下孤线完美,眉宇间的平静淡定,是笃定和胜券在握的最佳诠释。
光学瞄准镜里,驾驶位上的男人的眉心正在十字线上。
视线对峙,生死一念。
身穿深色特警服的赫饶执枪站在车顶,俯瞰他——走投无路。
结局不该如此。
微风拂动,吹得满地草绿。
清脆又不失铿锵有力的女声在空气中扩散开来,赫饶下令:“带走。”
柴宇快步而来,费了些力气才拉开法拉利变了型的车门:“下车。”
视线在赫饶脸上短暂停留,男人下车。沉稳的脚步声在一片嘈杂中出奇的清晰有力,然后,他堪堪停在赫饶面前。
同样站在地面上,失去了高度优势的赫饶被罩在对方高大的身影里,抬头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隐在淡薄光影下。他直视她,渐渐地,眼里的暴躁之气消弥:“刹车失灵。一旦使用手机,就会引爆炸弹装置。”
因为他,赫饶前一秒险些丧生车祸。柴宇闻言,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枪托招呼上来:“谁让你说话的?”
男人躲闪不及挨了一下,他转头看过来,眼里戾气四溢:“年轻人,我会记住你今日对我的怠慢。”
柴宇首先接受不了的是他的傲慢。不过,身为警察,赫饶不会给他第二次动手的机会。在柴宇欲再次出手时,赫饶眼疾手快地阻止了,一字一句:“排查炸弹。”
不容反驳的命令语气,瞬间沉下来的眸色,让柴宇控制了情绪。
她言语中的信任和隐含的维护之意,令男人眼里有了温度,他抬手探过来:“你没事吧?”
那么剧烈的撞击,他是真的很担心。
却没能如愿碰触到赫饶的脸,手腕就被另一只手稳稳格开。
赫饶偏头,赶至现场的冯晋骁身边站着的竟是萧熠,他以惯常冷静的姿态提醒并警告:“邢总此举,会令她在属下面前难堪。”
没错,刹车失灵的法拉利的车主,正是邢唐。
求饶 第14章 两相忘,各自安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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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唐的手僵在半空,他看向萧熠,面色由先前的柔和瞬间沉下来。
萧熠保持格挡的姿势不动,眸色深深,不言不语。
原来是他。同为男人,他们心中都有了答案。
两人静峙片刻,终于,邢唐先收手:“对于萧总的提醒,我该说句感谢吗?”语有不善。
萧熠明明在压抑着情绪,偏偏面上依旧维持着一派宁谧,他说:“不必。”
不轻不重,惜字如金。
冯晋骁觉得邢唐再多说一句,萧熠就会控制不住。在这种情况下大动干戈,依他们二人的社会地位,实在不体面。他适时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按了下萧熠的胳膊:“事已至此,邢先生,随我们走一趟吧。”
现下的场景,让萧熠觉得熟悉。曾几何时,冯晋骁为案件现身中南航空酒会,也是这样与顾南亭冲突,当时,是他拦住了几欲动手的顾总。
角色对换,他与邢唐僵持不下,尴尬的只会是赫饶。思忖片刻,萧熠退后一步:“不妨碍你们工作。”
赫饶显然松了口气。
如此明显的情绪变化让邢唐的脸色更难看了。上警车之前,他目光暗沉地看了萧熠一眼。
萧熠却已经先行一步,在赫饶上警车之前,他的宾利在她身后飞驰而去。
赫饶脚下一顿,然后上车,一路无语。
由于偶尔会去接赫饶,邢唐不是第一次来特警队。不过,每次他都是在车里等,警队几乎没人认识他。这次他以嫌疑人的身份被“请”回来,想让那些如狼似虎的年轻小伙子冷静并客气以待,根本不可能。尤其他们先是经历枪战,后又上演飙车,还眼见女神组长险些遭遇车祸。幸好笔录是冯晋骁亲自做,否则像先前柴宇给予的怠慢,邢唐很可能还要再承受一次。
在特警队里,没有大唐副总,有的只是警和匪的区别。
刹车失灵造成的后果令人心有余悸,死里逃生后又挨了柴宇一下子,加之萧熠的出现,都让邢唐心生不快。所以即便面对的是特警之首的冯晋骁队长,他也无意配合,“你们有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过时不侯。”
冯晋骁五官敏锐,几乎达到过目不忘境界的他对于这位几年如一日默默陪在赫饶身边的男人还是略知一二,多少是因为赫饶,言语间才多了几分客气:“邢总,这次不单单是刹车失灵的意外,而是蓄意谋杀的爆炸事件。你座驾的安全性和故障率,不用我说,法拉利公司会给出一份完美的报告。你也可以等你的律师,不过我希望你明白一点,抛开我们能留你多少时间不说,就凭你造成几起车祸的后果,二十四小时可是远远不够。”
邢唐脸色不好,但眉目依旧沉稳:“冯队,你或许忘了,我也是受害者。”
冯晋骁一笑:“那就拿出受害者的姿态。”言语间屈指敲了敲笔录本。
依然说服不了邢唐。
顾及他是赫饶非同一般的朋友,冯晋骁没拿审讯犯人那一套对付他,只是以自己为数不多的耐心和他,僵持不下。
柴宇敲门进来,在给冯晋骁看邢唐手机里的信息时,以充满敌意的眼神注视邢唐。
冯晋骁向来不压抑属下的狼性,所以明明感应到两人的剑拔弩张,依然置若罔闻。只在看完信息后,朝柴宇点头。
柴宇盯着邢唐的眼睛,把手机扔过去。
邢唐看见一条来自赫饶的信息,只有两个字:“配合。”
能对他如此了解的,唯有赫饶。
冯晋骁注意到他细微的神情变化,把握机会:“我们开始吧。”
接下来的工作就顺利多了。根据邢唐的笔录显示,他整个上午都在大唐办公,下午本意是去蓝海国际巡视交房情况,由于司机被他派去机场接人,他才自行开车。出了停车场时,他接到一条匿名短信,提示他:“接打电话,车内的爆炸系统会被引爆。”然后他发现,刹车失灵。
市区内人车如潮,尽管他极力规避,还是不可避免地引发了车祸。会惊动特警队是意料之外,更没想到居然是以车撞车的方式被赫饶的移动指挥车逼停。
幸好是特别突击队出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可回想赫饶那一刻面临的危险,邢唐宁可独自承担后果,哪怕车毁人亡。然而,遭遇过这样的险境,在完成笔录后邢唐却表示:“我无意追究。”
却由不得他。
冯晋骁执笔的动作一顿,然后抬眼:“不行。”
邢唐眼神微敛。
冯晋骁在笔录本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才站起来:“事件的性质,造成的影响和后果,都不是你说不追究就能不追究的。或者,邢总知道是谁做的?”
邢唐抬起头,刺眼的灯光下,这样一个杀伐果断的男人,棱角分明,眼神锐利。
可惜,他面对的是攻击力十足的特警之首冯晋骁,不是大唐董事会那些年过半百杀伤力为零的老家伙。
冯晋骁把笔递过去,动作带了几分随意:“不过,你这个案子,我们随后会移交给刑警队。你怎么和那边配合,就不在我管辖范围内了。”说完以眼神示意他签字。
邢唐离开特警队时没有见到赫饶,听冯晋骁说:“她在给新队员做集训。”
他不过是在出审讯室时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不愿承认,又不能否认,心底潜藏了一丝期待。就是这样一个隐含期待的眼神,泄露了心事。
邢唐佩服冯晋骁的洞察力。
赫饶是完成当天的训练看过笔录才知道邢唐刹车失灵事件的具体情况,“车肯定是在地下停车场被人动了手脚。对方很专业,能把爆弹和手机关联起来。”
冯晋骁不置可否:“又不是非要置他于死地。否则不会发了短信提醒他,接打电话能够引爆炸弹。”
即便如此:“车祸也能引爆炸弹。”
“作为朋友,提醒他注意出行安全。”冯晋骁忽然想到:“会不会和他升任副总有关?大唐董事会那些老家伙有和他关系不睦的吗?”
有吗?赫饶神色肃然,认真考虑之后才淡淡地说:“没听说他和谁关系和睦。”
这人缘,冯晋骁服了。
赫饶离开警队时临近八点,萧熠的车停在街对面。原本没有打算和柴宇一起走,这种情况下,她转身朝柴宇的长城而去。
萧语珩在这时从萧熠的车里下来,身上穿着未及换下的空姐制服:“赫饶。”
还怎么上柴宇的车?也好,利用人的行为,她也实在不屑。
柴宇当然是不甘心的,一个被维护的邢唐还不够,又多一个契而不舍的萧熠,前者是大唐的副总,后者是萧氏总裁,对手实力强劲,他怎可松懈?思及此,柴宇笑着和萧语珩打招呼:“接头儿下班啊,嫂子?”
萧语珩认识警队里每一位成员,而柴宇对赫饶的心思,身为局外人的她看得一清二楚,可惜,她只能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哦。”毫不避讳地戳人家的痛处。
心事被看穿,柴宇反倒不好意思了,小伙子挠挠头,按了下喇叭算是回应,开车走了。
到底还年轻。萧熠无声笑起来。
冯晋骁的出场时间总是那么的恰到好处,他就在这个时候从警队走了出来。和萧语珩的默契是随时都有的,见女朋友递眼色过来,他看向赫饶:“一起吃饭,正好和你说下案子。”
一捶定音的语气,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况且冯晋骁公私结合得那么自然,像是完全没有居心。如果不是提前和萧语珩有过交流,萧熠都信以为真了。相比之下,自己让人家“回头”的举动实在欠妥。有了这样的想法,萧熠看向赫饶的眼神,有了深深的歉意。
但无论怎样的注视,都得不到赫饶的回应。整顿晚饭下来,赫饶没有主动和他说一句,甚至是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她只是安静地用餐,偶尔和萧语珩交流。席间她接了一个电话,起初萧熠并未在意,直到听见她说:“我在外面还没回去,不用了,好吧,我在——”他的脸色倏地转沉。
和冯晋骁对视一眼,萧语珩状似无意地问:“骄阳要过来?正好和我们一起。”
“不是骄阳。”赫饶偏头看她,眸子是令人心动的琥珀之色:“是邢唐。”
萧语珩看向萧熠,瞬间明白了他的不悦从何而来,她连忙眨眨眼睛:“那位邢先生多年如一日地关照你,反被你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带去了警队,结果你连个电话都没主动打给人家吧。”
她语气轻松,神情俏皮,但言语之中已经明确地透露出一个讯息:邢唐在赫饶身边多年,依然只是朋友而已。
萧熠还是没办法释然,因为他等了一个下午的送她回家的机会,因为这通电话没有了。萧语珩也很不甘心,她联合冯晋骁给萧熠和赫饶制造独自的机会,结果却成全了别人。
一时间,气氛有些低落。
冯晋骁像是没有发现异样,继续先前的话题:“你今天怎么会在省厅附近?”明明是朋友间的闲聊,他的语气像是审讯犯人。
心下了然他的用意,萧熠坦言:“送我妈回家,回来时路过。难得你车抛锚,我就见义勇为了一把。”
难怪他会出现在现场。赫饶垂下目光,继续用餐。直到晚餐结束,她和萧熠都没有交流,无论是眼神,还是语言。
到底还是没办法像普通朋友那样相处。这样的认知,让赫饶更加坚定了心内的想法。
以为这一天就这样收场,结果她从洗手间出来,萧熠却站在外面:“他们先走了,我陪你,等邢唐。”不给赫饶拒绝的机会,他补充了一句:“放心,不会让他有所误会。”
赫饶比他想像的固执:“我接受过特殊训练,即便是晚上,我也具备自保的能力。”
几乎是料到一样,萧熠并不诧异她的拒绝,他表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冷静:“我没把你当作一般的女孩子看待。留下,只是不愿辜负了冯晋骁和语珩的好意。想必你也看出来了,这顿饭是他们为搓合我们刻意安排的。”
他这么直接,赫饶也不兜圈子,直言不讳:“我不知道语珩和你说什么,但我确信你的判断力,无论过去怎样,也不管现在如何,我的所想决定了我们的结局。萧熠,做朋友或是陌生人,对我们来说,都比更近一步要好。”
过去九年,我们如陌生人一样,在两个世界里,无相欠,不相扰。如今,我们其实依然可以两相忘,各自安。此生,再无交集。
换作是别人,或许可以。但是你,对不起,我做不到。
萧熠不允许她这样优雅落幕。
有那么片刻,萧熠的目光一瞬不离地停驻在赫饶脸上,像是在寻找什么蛛丝马迹。然后,他一步就跨近她,“你的提议,显然不是我所想。”
赫饶被逼至走廊死角。
此时,萧熠微低头,一手撑在她耳边的墙壁上,眉眼真挚:“想知道为什么?明天酒会告诉你答案。”话音未落,他抬起的手轻轻地覆在她肩膀上:“赫饶,我是认真的。”
他掌心干燥,指尖有力,隔着薄薄的衣料,似乎都让人感觉到他身体的热度。
赫饶的脸倏地就红了。理智提醒她该避开这种liao人的碰触,而凭她的身手也是轻而易举,可是在那个瞬间,她忘了反应,甚至反应不过来他所谓的“认真”是指什么。
但还是隐隐觉得太放任自己了。因为不敢正视,赫饶没有看见那一刻萧熠的表情,那么的,专注认真。
求饶 第15章 两相忘,各自安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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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明亮,路灯划过头顶的天空,萧熠控制不住地把车速提得很快,风声,夜色,偶尔经过的汽车鸣响,都被远远抛开。
刚进家门,萧语珩的电话就来了,“我猜你亲眼看着赫饶被邢唐接走,而一言不发。”
谁家的亲表妹会这样落井下石?萧熠几乎被气笑了:“猜点好的。”
觉察到他心情不错,萧语珩误以为有转机,“你得逞了,送赫饶回的家?”
得逞?什么话。萧熠揉揉眉心,声音有种柔和的戏谑之感,“你的话歧义太大,哥哥理解不了。不过可以告诉你,我们正渐渐进入情况。”
渐渐进入情况?仅凭晚餐里两人零交流的表现,萧语珩忍不住打击他:“不像。”
萧熠站在落地窗前,英俊的侧脸掩在夜色的光影之中:“你这么会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冯晋骁的福气。”
清脆的笑声肆无忌惮,等她笑够了,才说:“不愧是我表哥,越挫越勇啊。”
萧熠没有因为表妹的安慰感到欣慰,他表情未变,眼里亦看不出任何波澜微动,“赫饶有没有和你提过警校期间休过学的事?”
“休学?”萧语珩显然很意外:“赫饶休过学吗?”凭突然变小的音量判断,她应该是转头去问冯晋骁。
下一秒,冯晋骁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她的档案里确实有过一年的休学经历。怎么,有什么问题?”
可以试探性地向冯晋骁了解的,但是,他亲手组建的警队的人员资料,不可能因为私人关系,对外泄露。
是兄弟,就不该让他为难。
休学的时间如果是在多年前他们那一夜之后,那么——剧烈跳动的是自己波动的心,萧熠微微笑起来,“随便问问。”然后迫不及待挂了电话打给邵东宁:“去查一查,赫饶二十一岁那年都经历了什么。尽快给我结果。”
我只是助理啊,拿我当私家侦探吗?况且,那位是特警啊老板,被冯队发现我以非法手段调查他的爱徒,我的结果会惨目忍睹吧。邵东宁苦恼了。
因为邢业一通电话,邢唐没能如约去接赫饶。他回到邢家别墅,一楼客厅灯火通明,父亲端坐在沙发上,显然是在等他。
先是绯闻,再是车祸,没有合理解释的话,很难过关。可是,邢唐在沙发上坐下来,与邢业面对面:“如果我说是意外,你能接受吗?”多少有些避重就轻的嫌疑。
邢业抬眼看他,暗沉的视线似有压力,“那个小女孩是怎么回事?”
父亲关注的重点出乎邢唐的意外,“你答应过,只要我从基层做起,不过问我的婚姻。”
邢业放下手中的杂志,靠在沙发背上望定他:“你的意思是,你们,牵扯到了婚姻?”
连爱情都不是,谈婚姻为时过早了。邢唐低下头,神态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意思:“你知道,这很难。”
“但你还是固执地坚持了这么久。”邢业意态疲倦,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既然已经这样了,选个时间,把孩子带回来我看看。”
已经,怎样?邢唐闭了闭眼,不愿回答,更无从解释。
邢业像是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径自继续下一个话题:“你在大唐多年,对于董事会的情况应该看得很清楚,即便身为副总,也要注意谨言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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