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很忙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薄慕颜
这一切全都是豫王构陷靖惠太子!
豫王三番两次陷害一国储君,试图谋权夺嫡,手段毒辣、毫无人伦,大家都等着豫王被判死刑。哪知道事情另有变数,靖惠太子居然痛哭流涕为兄长求情,言称兄长多半是被小人蒙蔽,恳请君父重查证。
众人哗然之际,皇帝居然应允了太子这个请求。让人再次查证,查出都是葛嫔和其父义顺伯背后策划,让豫王妃和大郡王妃私下挑唆,致使豫王和大郡王听信谗言,一时糊涂犯下弥天大错!
后处死了葛嫔、豫王妃、大郡王妃,以及葛家满门,另外还有豫王一些重要党羽,或处死、或罢官,将豫王一党彻底连根拔起!而罪魁祸首豫王和他两个儿子,则被废为庶人,安置皇陵外围囚禁忏悔思过,严令终生不得出。
如此处置惹得朝堂议论纷纷,却被武帝喝斥,“你们还不知足?还想再闹出一点祸事出来才甘心?谁敢多言,朕就砍了谁脑袋!!”
葛嫔被赐鸩酒不肯饮用,一定要见皇帝后一面。毕竟她是皇帝潜邸时就服侍老人,从皇帝登基就封了嫔位,慎刑司宫人不好亲自动手强灌,以免担上谋杀嫔妃罪名。再者说了,皇帝对大祸害豫王都心软了,没准儿也想和葛嫔说几句话呢?还是禀报了,看皇帝意思吧。
武帝得了信,犹豫了下,终去了景阳宫见葛嫔,摒退众人,“有何话说?”
葛嫔脱簪待罪跪地上,一身素净衣服,她已经年过半百,痛哭流涕样子并不好看,上前匍匐皇帝脚边,哽咽哭道:“皇上……,饶了臣妾吧!豫王事,臣妾根本就不知情啊。”
武帝不为所动,“你叫朕来,就是为了说这个求活路?”
葛嫔泪水挂脸上,“皇上,你为何不能饶了臣妾?臣妾服侍你三十几年,为你生下……”想说豫王,又觉得此刻还是不要提好,改口哭道:“臣妾为人老实,这些年来,对陛下又是一直忠心耿耿……”
“行了。”武帝挥了挥手,打断道:“朕懂你意思,就是不甘心,不想死,觉得自己很无辜对吗?”看向葛嫔,“那朕问你,孝平王出事以前,你为什么经常往皇后宫里走动?为什么皇后容得下年长豫王,却……,你自己心里清楚。”
葛嫔听了这话脸色惨白,强辩道:“难道无凭无据,皇上就要凭一点疑心定臣妾罪吗?孝平王死了,与臣妾有何干系?!”
“那豫王构陷太子,总是你这个做母亲教导不严之过吧。”
“皇上、皇上……”葛嫔抱住了他腿,苦苦哀求,“饶了臣妾吧,你就饶了臣妾吧!臣妾真没有罪!难道皇上你一点情分不记得?啊……”被皇帝一脚踢开,见他眼中毫无怜惜之色,明白求情无用,心下不由一片冰凉,“好啊……,这么说,皇上是执意要赐死臣妾了。”
武帝淡淡道:“今儿算是朕来见你后一面,送你后一程。”
“哈哈……”葛嫔突然放声大笑,笑掉泪,“皇上心里,妻妾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玩意儿罢了。”她目光怨毒抬起头,“哦不,有人不一样。比如玉氏……,哪怕她给皇上戴绿帽子,生便宜儿子,也是皇上心肝宝贝儿,哈哈哈……”
下一瞬,那嘲讽笑声戛然而止。
武帝上前捏住了葛嫔脸颊,卡住了,然后端起旁边鸩酒,直接灌了下去,只等了一小会儿,葛嫔便再也没有了声音。做完这些并不急着走,而是旁边坐着,脸色是从未有过阴霾,----这个毒妇临死,也不想叫自己心里痛了。
是,睿王不是自己儿子。
可是从玉贵妃肚子隆起,到睿王出生,一直这么多年抚养教导,自己完全是拿他当亲生儿子对待,除了不能继承皇位,别并无任何分别。而睿王也是努力做得好,让自己这个父亲满意,有些事不去想就好了。
******
葛嫔死了,这后宫算得上一个不小消息。
宇文极听了以后撇嘴,----这燕国皇帝真有意思,出了错,全都是别人不对,凡是慕容一姓总能保全性命,护短程度简直匪夷所思,从前闻所未闻!不过这与自己没有任何干系,摇了摇头撂开,继续给手里紫檀木葫芦簪子打蜡,打磨光滑可鉴,当时候一定赢过祁明夷!
只要小公主不是瞎子,都会喜欢自己做这一支木簪。
这会儿功夫,阿沅早就没心思去思量母簪,而是满心巨大震撼,----不对啊!前世小公主十四岁时候,葛嫔和豫王都还好好儿呢!怎么今生……,会变成这个样子?完完全全不一样了。
自己重生以后,除了对皇帝和玉贵妃、睿王亲近一点,再乖巧听话一点,根本就没有改动过剧情啊!就算把碧晴调给了宇文极暂时使用,也不关宫外事,完全没可能会影响到靖惠太子,改写整个豫王一党命脉啊!
其实认真说起来,此次巫蛊一案,简直就是一出精彩反转剧。原本靖惠太子都要倒血霉了,后来不但洗脱了罪名,还把豫王彻底拉下了马,这里面到底是谁算计?好像未卜先知一样。
忽然间脑中灵光一闪,好像……,一切都是从姬暮年不再做太医开始。
按理说,姬暮年应该沿着前世生命轨迹,继续太子伴读,然后偶尔给人看病传出名声,再被召进宫,做太医,而不是忽然被任命了官职啊。再仔细想想,上次他被任命太常寺少卿时候,正巧给自己看病,但这算不上什么大功劳,不至于就突然被奖励一个官职。而且那天晚上,他也不应该出现宫闱,仔细回想,这里面透着种种莫名蹊跷。
隆庆公主和河间王谋反一案,姬暮年很可能参与其中,而且有功,所以父亲才会因功赏官与他,也就是说,他是主动要投身仕途!如果怀疑精神再大一些,那一次自己和太子出去时候,要不是突生变故,原本是要打算去姬家一趟。
当时就觉得不对劲,现细细回想,说不定是姬暮年有意引诱太子一行,所以按此猜疑话,蝴蝶效应里面大嫌疑人就是他!自己本身先是穿越,继而重生,很想到了一种可能。
姬暮年……,也是重生。
阿沅被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完了,完了,自己之前还神经大条发花痴,要是姬暮年真是重生,只怕第一个念头就是杀了自己,为他和他母亲报仇!不对,自己可是金枝玉叶公主,不论皇帝爹,还是睿王、玉贵妃,甚至靖惠太子,都绝不允许他谋害自己。
而姬暮年一向性子沉稳、心思慎密,应该不会做冒险事。至少也得等到皇帝爹百年以后,辅佐靖惠太子上了位,他手中掌握大权,不不不……,脑子里实太乱,总之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不过要是姬暮年是重生,那么他知道前世事,比自己还多,所以姬家能够帮助太子洗脱嫌疑,还一举扮倒了葛嫔和豫王等人,倒也不足为奇了。
阿沅心思恍恍惚惚,第二天去上学也是心不焉。
如今豫王已经彻底倒了,葛嫔也不了,加上自己不会跟奸*夫乱搞,那就肯定没有自己豫王府落水事,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乱子。
“都过来!”宇文极手里拿着一个雕花盒子,叫人找了十个小宫人过来,指着他们说道:“这里面有两根簪子,你们辨一辨,到底哪一根好看?都说实话,等下胜出人会给你赏赐,算是彩头。”
那些小宫人们年纪都不大,还是孩子,宫廷里规矩大、日子闷,听得如此有趣事都是兴奋不已,其中有胆子大还凑趣道:“东羌大皇子说话算话,不要谁赢了,都要有彩头哦。”
有关祁明夷和宇文极要比赛,给小公主献簪子事,大伙儿都听说了。
宇文极将盒子拍桌上,看向祁明夷和莫赤衣,“可别说我耍赖,暗地里叫人做托儿什么,里面两根木簪,材料、形状、颜色,可都是一样。”
祁明夷礼貌道:“东羌大皇子当然不会是那种人。”
盒子打开,众人纷纷凑头上前观看。
“来。”姜胭脂性子活泼开朗,也是一个爱凑热闹,拉了恍惚阿沅,“你自己也过来看一看,哪个好?这可都是给你做呢。”
而小宫人们两只簪子都没有见过,但是一眼瞧去,做工好坏还是能够分辨出来,只是都有些犹豫,万一说错了,东羌大皇子会不会翻脸?不过见他信心满满样子,应该是做漂亮那一支吧。
于是都只能如实选择,纷纷指道:“右边这支!”
两只紫檀木簪都是小小巧巧,形状、大小、颜色,也是差不多,但是左边那只明显有点“古朴豪放”,而右边这支,虽然也是简简单单葫芦,却圆润可爱,还打磨得光滑如水,明显要高出几个层次。
莫赤衣神色不,拉了祁明夷,“没事,好不好全一片心意。”
宇文极冷笑道:“照这么说,树上折一根树枝也是心意?地上薅一根草也是心意?这心意还真是贵重呢。”想起上次祁明夷陷害自己,莫赤衣还为他打架,心里头就是一口恶气咽不下,若非客居他国,自己绝不会轻饶了他们!
莫赤衣脸色难看,祁明夷忙低声道:“赤衣,不要惹事。”
姜胭脂推了推阿沅,“你说呢?”其实答案已经出来了,但是……,还得看小公主自己心意,她喜欢谁就是谁。
阿沅伸手,拿了宇文极做紫檀木簪子,顺手别头上,“就这支吧。”原本不想参与这种小孩子斗气,但是自己想看一看,祁明夷套近乎失败以后,还会做些什么?如果他从此不再亲近自己,多半就是豫王一派,如果还继续跟自己纠缠话,那么就是傅婕妤安插人了。
只是一想到姬暮年很可能是重生之人,心头就沉甸甸。
“喂!”宇文极虽然赢了,但是见阿沅心思恍恍惚惚,不免有些不满,上前抓了她袖子说道:“不好看么?这几天,为了这根簪子我连觉都没有睡好呢。”
“好看,好看。”阿沅敷衍道:“只是我有些不舒服。”
“当真?”宇文极疑惑打量了一眼,继而斥道:“既然不舒服,那还强撑个什么劲儿?”反正已经赢了祁明夷,少上一天课也没什么,不由分说,要拉她回去,“我陪你回泛秀宫去。”
阿沅拧不过他力气,只得跟着走了。
祁明夷看着两人拉拉扯扯远去背影,怔怔出了一会儿神,----那条路真对吗?又真行得通吗?可是从小至今,母亲日日夜夜倾诉那些怨恨……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出去玩了吗?准备带小朋友出去买好吃~~
公主很忙 43种前因,得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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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沅回了泛秀宫,宇文极跟玉贵妃说她身子不舒服,玉贵妃当即吩咐人传太医,结果来人是姬暮年。他站屏风后头,微笑道:“刚好我太医院找点东西,听说公主殿□子不适,就过来给把个平安脉。”
“嗯,你给她瞧瞧。”对于玉贵妃来说,哪个太医来都是一样,况且姬暮年医术不错,说起话来也叫人如沐春风,比那些战战兢兢老头子好多了。
阿沅脸色微白,本来就担心姬暮年是重生人,现见他做了官,还主动往自己身边贴过来,总觉得对方没安什么好心。甚至脑洞开得大,幻想了一下,姬暮年药里面给自己下毒场景,----然后摇了摇头,那怎么可能!
再说自己也是懂得医理,想到此处,总算稍微踏实了一些。
姬暮年打量着她,“公主殿下脸色确不大好。”将手指放阿沅手腕上,隔着一层薄薄绢帕,感受着那纤细脉搏,“脉象还算平和流利……,并不像是生病,是不是夜里受惊没睡好?还是贪吃积了食?”
宇文极旁边冷笑道:“你是大夫,反倒问起病人来!”
隔着屏风,玉贵妃声音微微不悦,“阿兰若。”
宇文极这才发觉自己失态,想着还要泛秀宫长住,玉氏母子几个还不错,因而赶紧改口道:“阿沅到底怎么了?我就是有一点着急而已。”
“东羌大皇子不用担心。”姬暮年笑得让人如沐春风,没有半分不悦,一则不想跟一个毛孩子计较,二则他很就要回国去了,且活不长,自己何须理会?接着问了小公主一些近况,开了温和调理方子,“可以先不吃,若明儿还不舒服再吃即可。”
阿沅原想诈他一句,“驸马!”然后看他反应,继而想想,对方是一个性子沉稳内敛人,只怕自己诈不到他,反倒被他知晓自己想法,情况加不妙,因而只做小萝莉天真样子,眨巴眨巴眼睛没言语。
姬暮年起身要走,忽然瞥见小几上面几本医书。恍惚忆起,去年太医院撞见小公主,她说要接医书看看,要把什么绣眼养得肥一点儿,原以为是说着玩儿,没想到还真借了过来看?心下微微一动,放柔了口气,“原来公主殿下也喜欢看医书,下官略通一二,若是公主殿下有想问地方,传下官过来便是。”
也喜欢?哎……,这是个什么意思?
阿沅觉得对方话有点奇怪,看着他告退了。回了房,还托着腮帮子出神,冷不丁儿,宇文极走了进来,“原来你喜欢看医书,就是为了能和他搭上话呀。”
啥?阿沅啼笑皆非,解释道:“不是啊。”
宇文极根本不信,抬起手,将她头上紫檀木簪给拔了下来,“咔嚓”一响,居然一下子折成两半,“反正你也不稀罕!是我自讨没趣儿,白效力,毁了才好!”
“阿兰若!”阿沅也有点生气了,“你发什么疯呢?!”这熊孩子……,怎地不分青红皂白就发脾气,做了好几天发簪就这么毁了!想要说他两句,那小小翡色身影早就摔了珠帘,一气儿出去了。
不由抚了抚额,根本就不是他想那样好吧!自己是有一点点喜欢姬暮年,但是学医完全是因为自己,和别人无关。不用说,现猜到姬暮年可能是重生,整天提心吊胆,那点花痴心思早就烟消云散了。
还有,还有,姬暮年不会也是这么以为吧?说什么“公主殿下也喜欢看医书”,意思是自己为了他才学医?拜托,不要这么自恋好吧。
虽然小萝莉喜欢看医书确有点奇怪,有点解释不通。
阿沅觉得胸闷气短,午饭也没有好好吃,撵了人自己躺床上睡觉,可是脑子里许多事情翻腾,怎么也睡不着。正迷迷糊糊烦躁之中,一睁眼,就看见皇帝爹坐床边,不由爬了起来,“父皇,你什么时候来?”
“不舒服了?”武帝把手放她额头上,“没发烧就好。”又问:“可有咳嗽?头疼?还是流涕?”见女儿全都摇头,神色微缓,方才放下心来笑道:“不会是不想上学借口吧?小懒蛋。”
阿沅皱了皱鼻子,佯作不满,“父皇也太小瞧我了。”
“哈哈。”武帝闻言大笑,连声道:“好好,不小瞧,不小瞧。”正要说几句话逗小女儿开心,外面传来小太监声音,“启禀皇上,有密信。”不由皱了皱眉,“什么破事儿?连朕到后宫都不得安生!”
阿沅只是伪天真,不敢耽误了要紧事,喊道:“进来吧。”
小太监战战兢兢拖着盘子进来,将密信呈上。
“羌国!”阿沅宇文极腰间弯刀上面,见过类似花纹。
武帝拆开了信,上面只有一行字,“东羌皇后小产,血崩,亡。”不由脸色瞬变,这可不是什么小事!现任东羌皇后一死,那么宇文极嫡长子地位便摇摇欲坠,作为质子他,已经失去了原有份量!
阿沅也怔住了。
不过她想不是国家大事,而是宇文极母亲死了,他……,现变成了没有母亲孩子,实是太可怜了。
“小阿沅,你好生歇着。”武帝当即起身,要立即去找臣子们商议,燕国大军该如何安排,以及应对东羌国中剧变,“父皇回头空了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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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羌皇后死了,这么大消息是瞒不住。
端木雍容请了特旨进到后宫,宫人随行看护下,见到了宇文极,并没有任何遮掩便将噩耗说了。
宇文极半晌都没有说话,木呆呆,不复平日机灵百变和骄傲,眼泪不自控往下流,晶莹泪珠,顺着那俊美可爱小脸划过脸颊,划过下颌,一滴一滴坠落他袍子上,洇湿出巴掌大一团深色。
和初那时哄骗阿沅不同,这是伤心泪水,愤怒泪水,以及……,给小小他带来担忧、恐惧,聚集了所有负面情绪。才得八岁他,再骄傲,再自负,也终究不过是一个孩子。那乌黑乌黑明亮眸子里,透出隐隐惊恐无助,仿佛天空倾塌,让下面翱翔小鸟被迫坠落于地。
端木雍容静静候着,小孩子不能逼急了,得给他一点接受噩耗时间。
“母后死了。”宇文极抬起泪眼,带着不甘心怒吼,低声问道:“这是真?你没有骗我吧?啊……,你是不是骗我?!”
端木雍容神色不变,淡淡道:“大皇子,此事已经传开诸国了。”
宇文极后一丝希望破灭,眼里明亮之色,换做灰败,----到底还是比一般孩子要镇定许多,竭力遏住悲伤,开始飞思量即将要应对局面,以及该做事!自己走得时候母后还好好,现突然死了,一定是被人害死!那么……,自己不可以这个时候软弱悲伤,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为母后报仇!
端木雍容突然道:“请大皇子随下一起回国奔丧。”
宇文极心里“咯噔”一下,强撑道:“那……,质子怎么办?”
“大皇子放心。”端木雍容回道:“东羌已经派了二皇子起身过来,正路上,让他留燕国做质子即可,大皇子只管放心回去奔丧。”
宇文极缓缓垂下眼帘,双手拢袖子里,用力掐着自己大腿,用一种认命声音说道:“何时启程?总不能是今天吧?”
“那自然不会。”端木雍容回道:“等二皇子抵达燕国边境,那边八百里加急报送到京城,给燕国皇帝看了确认以后,我们才能走。”估计了一下,“也要三、四天之后去了。”
“好。”宇文极闭上眼睛,“你先回去,我想歇一会儿。”
“属下告退。”端木雍容看了看他,是不是冷静有些过头了?不过燕国皇帝已经同意换质子,他想耍赖也是无用,因而道:“大皇子这几天先好生休息一下,有事随时传唤属下。”
等他走了,宇文极小小手方才缓缓松开。
不!自己绝对不能回国去!
母后死了,必定会再出一位端木皇后!而这两年,嫡支已经有了适龄女儿,一旦册封了皇后,自己地位就会随之变得尴尬。不用说,母后还死得不明不白,多半是宫闱斗争中遭了暗算,自己已经没有母亲庇佑,端木嫡系亦不会护着自己,回到东羌以后,前有狼、后有虎,自己该如何安身?
呵呵,嫡长子……,这是多么碍人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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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若,你还好吗?”阿沅担心问道。
宇文极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说话。
阿沅不好很问,怕越问越让他伤心,只是静静坐旁边陪着,从中午一直陪到了天黑,宇文极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玉贵妃亲自进来,劝了两句也是无效,便拉阿沅,“让他自己呆一会儿,你先出去吃饭。”
“那阿兰若呢?”
“他晚点再吃。”玉贵妃看来,小孩子伤心也是有限,过一会儿,饿极了自然就会吃饭,只管拉了女儿出去。
哪知道阿沅吃完了饭,又陪着宇文极坐了两个时辰,都该睡觉了,他还是木呆呆坐窗边,不吃不喝,也不说一句话。可是也不好强灌他吃东西,只把茶水放跟前,打量伤心一天也足够了。
然而宇文极拧劲儿不是一般大,一顿不吃,两顿不吃,多喝一、两口水,始终都没有进食打算。如此过了两天,阿沅怕再闹出人命来,虽说这熊孩子脾气大得很,可是本性不坏,自己总不能看着他活活饿死。
因而叫了太医过来把脉,姬暮年大概忙朝堂事去了,没有过来,老太医诊脉以后说道:“东羌大皇子应该是伤心过度,不愿饮食,并无其他症状。”
可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几天不吃就得出人命啊!!
东羌国二皇子抵达燕国边境,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之日,也就是第四天,宇文极终于支撑不住,一头栽了过去!老太医急急忙忙过来切脉,皱眉道:“小孩子经不起这么长时间饥饿,再这样下去……,只怕是要出人命了。”
“阿兰若。”阿沅又是生气,又是伤心,“你这个傻瓜,难道想要把自己饿死不成?你……,你不是还有一个妹妹吗?难道不管她了?”说着,不自觉红了眼圈儿。
玉贵妃皱眉道:“阿沅,你这几天一直守着他,自己也受不住。”实不行,就把政务繁忙皇帝揪过来,好好收拾一下宇文极,也省得累坏了自己女儿!
阿沅难过道:“没事,我就是陪着这儿坐。”
玉贵妃对宇文极固执很不满,可是人家才死了娘,也不好说重话,只说女儿,“他一天想不通,你守一天,要是他一个月想不通,难道你还要守一个月不成?况且你又不是太医,总是这么守着也没有用处啊。”
“不。”阿沅也固执起来,摇头道:“就算我帮不上忙,就算他不想跟我说话,不愿意理会我,但是他知道我一直守着他、关心他,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宇文极眸光一亮,心头猛地哽噎了一下,继而缓缓垂下眼帘,----小公主,她是真心真意待自己好,而彼此……,并无任何血缘之亲,何其难得可贵?
“你们都出去吧。”阿沅很是坚持,目光鼓励看向宇文极,认真道:“阿兰若不是那种糊涂人,他只是一时伤痛想不开,我再劝劝他,他一定会想明白。”
人都走了,殿内一片沉默安静。
宇文极缓缓转过头来,声音沙哑,“阿沅,……救我。”
今日你若救我一命,待我长大成人,为母报仇之后,一定以命报答你恩情!皇天后土上,东羌大皇子宇文极此立誓,----如有反悔,天诛地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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