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权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苍蝇尾巴
“其实......你父亲下狱,也未必是什么坏事,他不敢明目张胆对你家怎么样的,毕竟谢帅新丧,何况你家人也未被刁难......”
谢神策摇头说道:“不是的。他还没有对父亲做什么,是因为目前实际还不成熟。他还在等,等我谢系的官员被清算,然后等到所有人都容不下我谢家的时候,再出手。因为那个时候,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证我谢家没有还手之力.......至于我家现在还没事,不过是大嫂一力相护。然而他田启还在乎亲情?我不敢保证的......”
李阎王想了想,说道:“要不要将你还活着的消息透露出去?小心的放出去也行。”
“不成。”谢神策道:“一来那帮马匪会怀疑,二来......大哥生死未卜,他应该还不敢乱来。”
“田启是个极能隐忍的人,我以为,在大哥和我的尸首被确认之前,他都不会做出太过激的举动。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他们,反而是西北能不能守住。”
李阎王疑问道:“这跟西北有多少关系?”
谢神策沉声道:“自然有。西北是我大伯一生的心血,大伯一生最重视的,就是西北,西北的军队,西北的商业,西北的百姓......可以说西北就是我大伯,留给大晋国最大的遗产。如果西北没有了,那么我谢家......最大的依仗就没有了。”
“更深一层来说,西北守不住,在一些人开来,就代表着大伯的......无能。是,万一真有那个时候,谁也都知道是大伯死了西北才丢的,但是他们不会认为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他们只会说,我大伯贪墨、唯亲、妒能、怯懦......以至于西北的厉害,其实是被吹出来的,并不是真的。所以西北没了,每年大量的钱粮白白费了,这些银子物资,也都进了我谢家的口袋。更有甚者,会说我谢家将西北拱手相送,卖主求荣......都不是没有可能。”
“那些人一定会这么说。而这些,正是田启所期望的。等到到人人都说我谢家不臣......那就是他举起屠刀的最好时候。那时候他会说,你看,我是不想杀你们的,是他们逼得,我必须得杀你们,不然他们不同意,所以我杀死你们,你们不要不高兴......这就是田启,这就是我大晋的皇帝陛下。他想要我谢家死,他想亲手了结我谢家,但这弑臣的名声他又不想背。”
“这就是他。我知道,若是西北有失,甚至不需要完全失守,只需要被鲜卑人打到一定的程度,他就会做这件事,他一定会做这件事。”
半晌之后,李阎王说道:“或许事情也不至于......”
“一定会至于。”
谢神策笑笑,说道:“一定会的。田启不是大度的人,他是英主,是雄主,是可以中兴的明君,但他这个人肯定与大度宽容这样的词不沾边儿。如果有机会将我谢家连根拔起,只要不动摇大晋的根本,他一定会做的。就算他不做,别人也会做。”
“司马家叛了,事情反而简单,打一批、拉一批、杀一批,就能解决。当然要完全根除影响,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王家内乱,田启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收获胜利。那么剩下的就是我谢家了,只要再搞垮我谢家,他田家就能安坐江山。呵,本来我估计他的策略是安抚司马家,先对付我谢家,现在.......所以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天予不取必遭天谴嘛。”
李阎王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
这种事情,不是少数人的个人勇武能解决的。他对这方面不擅长,也帮不上多少忙。
一些政治上的、思想上的东西,很难通过具体的肢体冲突来解决。而且因为一旦形成,必然造成持久深远的影响,所以要解决,上层决策者之间,往往要进行相当复杂的算计与策划。其结果也超出一般的惨烈。
就比如当年反武,朝堂上的人在明面上说了很多,在底下做了更多,而最终的结果,就是以山西道泉阳四姓的彻底失败以及郑克明集团的覆灭为终结。
至于此时,晋帝想要彻底搞垮谢家,要花费的,就不是一点半点功夫,而其中的斗智斗勇,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所以我不会怨恨什么。因为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谢神策似乎笑着,然后说了这么一句话。
“师父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是很理解他的。”
乱世权臣 第五百七十三章 踌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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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理解他的。”
谢神策说出这句话之后,似乎是自嘲了一下。
“就像理解刘邦为什么要杀韩信。”
李阎王并未如何的惊讶,或者是因为他所有的吃惊,都已在那个一起透过帐篷看天的夜晚消耗完了。
“我想,韩信在决定离开项王的时候,是看到了一些东西的。水,阳光,茅草,飘落的树叶.......”
“他当时应该是欣喜的,以为他以为他看到了......自由。”
“还有理想。”
“最后他死了。”
“他在脱下项王军士铠甲的时候,应该是解脱,是摆脱了桎梏,是奔向了彼岸,而最终,他离彼岸只差了一步。”
谢神策将那封信凑在灯前烧成灰烬,然后看着李阎王,定定的说道:“师父,我不想当韩信。”
李阎王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无言。他知道劝不会来,而且劝,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师父你不知道,其实我爷爷,对于韩信的评价是非常高的。他说韩信有理想的人,或许在≤∈,那个时候,也是一个高尚的人。项王比不上他,刘邦也比不上他。”
“然而爷爷还说,他高尚,且并没有用。因为那注定不是他的时代。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功高震主,然后顺利的被杀死。”
“我们家没有韩信,但田启是刘邦,他要杀死的也不只是韩信,所以他想要除掉我们家。对于他来说,不能培养出一个比自己优秀的继承人,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因为那意味着,他死之后,他曾经能够镇压的一些人,会反弹,而他的儿子,捂不住,一旦捂不住一个,整个天下他都掌握不住。然后,他的江山,就完蛋了。”
“所以他完全有理由,在还能做些什么的时候,做一些事情,为后来者铺垫道路。只是他今年还不到五十岁,春秋鼎盛,最少也还能当十几年皇帝,为什么这么着急呢.......呵,想多了,他急不急也不重要,反正迟早都要来的。”
******
永春、宫,皇后娘娘看了眼身前跪着的宫女,怒斥道:“让开!本宫乃当朝皇后,还出不了这永春、宫?你一个宫女,怎敢拦我?”
宫女也不说话,只是跪在地上磕头,不多时皇后娘娘脚下的地面就染红了。
“你.......”
“滚开!本宫要见陛下!本宫有要是禀报陛下,耽误了大事你万死难辞其咎......”
“你有什么事要见陛下......”
“大胆你.......太后......”
“本宫想要面见陛下,太后,这些人不知受了谁的命令,居然不让本宫面见陛下......”
皇后娘娘慌忙出迎,只是门前的两名宫女再次挡住了去路。
“你们让开!本宫要为太后......”
“不用了!你站着就好。”
皇后娘娘身体摇晃了一下。以她在皇宫之中而十年一日的如鱼得水,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人敢命令她身边的人?这诺大的大晋国,除了晋帝本人,不就是这位皇太后么?
她之前就能够猜到,得到此时,答案终于揭晓。命令软禁她的人,就是太后。
是太后啊......这个常年不出慈宁宫半步的老妇人,在经历了十几年的沉寂之后,再一次露出了她的铁腕。
太后挥挥手,宫女与太监便无声的下去,此时只有四名身材魁梧的壮年太监抬着步辇,大晋国的太后便与皇后两两相对。
“你有什么要事,需要面见陛下?”
“你又有什么颜面,面见陛下?”
皇后娘娘身着凤冠凤袍,站在永春、宫的宫门,看着斜靠在步辇上年迈的太后,说道:“我的兄长......造反了,我的丈夫在为这个家操劳,为什么我不能出去,去见我的丈夫,和他一起?”
太后似乎哼了一声,说道:“你这些年做的......北方军......莫以为哀家不知道,所以,你没有资格与陛下站在一起。”
皇后娘娘的脸色陡然一白,强撑着说道:“我做了什么,让太后如此不容于我?”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司马弼能在河北道呼风唤雨,谢衣却只能在晋都看着西北饿死人,这其中有些什么,难道还需要被人去猜去想么?皇后,你就算如今被软禁了,也还是皇后,但若要蛮不讲理,哀家这皇宫,可不是你年幼时的府院!”
皇后娘娘身形一颤,然后转身离开。
软禁,这样的词,太后终于亲口说出来了,这固然是让人无法接受的事。而最后一句,那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意味的话,更是让人不可能接受。
自幼有身为大晋军神的父亲宠爱,有一文一武两个哥哥的庇护,当年司马家的三小姐,是晋都之中最耀眼的明珠——之一,另一个是谢韫。后来成为了王妃,再后来成为太子妃,成为太子分三天之后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皇后娘娘经历过很多事情。
作为王妃时候,日日的担惊受怕,成为太子妃之后的茫然无措,再到作为皇后的畏惧与丧父的痛楚,都没能让她像今天这样无助。
她的兄长,一个进了刑部天牢,一个在千里之外造反。她的儿子,一个在晋都被禁足,另一个在去往湖北道的路上,而她的丈夫,此时在准备怎么杀死他的哥哥,她的婆婆,软禁了她,而后更是将大晋的灾难都归结于她。
若不是你这些年一直庇护着北方军,一直在陛下面前进谗言,司马弼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强大的实力?他怎么会造反?他怎么敢造反?他又怎么造的起来反?
不要申辩,你看谢衣,他没有朝廷的青睐,甚至西北的漕运都被限制,为什么他就没反?为什么他的西北军此时就在边关杀敌,你的兄长却将军刀对准了我的百姓?
这其中的怨恨,其中的愤怒,其中说出口之后的痛快,皇后娘娘不想去知道,于是她走的干脆,走的时候甚至没有看一眼太后。
太后眼见皇后娘娘进去,随后略带疲惫的挥了挥手,太监抬着步辇下去了。走出不远,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太监小跑过来,在太后身边小声的说了句话,太后似乎是点头了,然后闭目养神。
老太监离开了,在距离永春、宫不远的地方,他目光冷峻,看着眼前啼哭不止的二十多名太监宫女,脸上松弛的皮肉抖了抖,说道:“一个不留。”
随后甲士进来,将二十多名太监宫女尽数勒死。
******
晋帝在御书房,他的对面,是一个坐在锦墩上的斯文年轻人。
闻崇,这位缇骑司提督如今在晋都之中似乎已经树立了属于他的绝对的威严,一连十余天的清洗,让晋都的官员与百姓都对这个以往不怎么在意的人,对他生出了无限的恐惧与畏惧。
这很好,在闻崇看来,这是一件很让人享受过程的事情。当然,结果是最重要的。
闻崇此时在晋帝对面,普普通通,又淡然平静。
“宋人的势头很猛,我大晋如今略有吃力。但西南与东南的局势,远远称不上千钧一发。”
“你以为,如今我大晋,首先要处理的,是哪一处?”
闻崇起身,走到地图前,用手指了指某处,说道:“臣以为,这里。”
“西北?”
晋帝皱了皱眉头,说道:“西北军尚能支撑,短时间内尚且不会有任何问题,反而是河北道,如今情况混乱,却是不得不急需处理的。闻崇,如果你是来以什么奇道吸引朕的注意,那朕劝你自尽。”
闻崇低头,然后说道:“臣这么以为,自然有臣的道理。”
“朕准你说。”
“西北乃是门户,这是自陛下登基以来,一直贯彻的军策,我大晋最精锐军力的五成,都布置在关外道,关外道不容有失,乃是国策,此其一也。”
闻崇顿了顿,继续说道:“关外道之下,乃是山西道,山西道有我大晋最大的马场,供应我大晋四分之一的生铁,以及三分之一的煤炭,其作用不言自明。关外道有失,山西道落入鲜卑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此其二也。”
“三者,河北道虽乱,但乱中有序。山东道已然积极备战,叛军与燕军必然过不了黄河,何况......我缇骑司在河北道这么多年,也自有安排。”
“司马弼叛国,臣所知,也就是这几年才隐约有迹象可以证明——当然是事后印证,所以他不可能做的很精密。知道他要谋反的人肯定很少,所以他造反,大部分人,都是裹挟其中,不得不反。这些人中,有相当一部分,其实是不想反的。那么这些人,就能成为我大晋翻转的突破口。”
“再者,司马弼到底与燕国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目前尚未可知,然而以臣来看,司马弼石壁不可能屈居人下,燕国此番领军的,仍然是大太子慕容城,他们之前数次交战,不可能无间共事,此又是一突破口。”
“最后,南有黄河,东有大海,西有太行山,司马弼的叛乱,最多河北道一道而已,不会波及太广,远不如关外道有失严重,因此臣才以为,理应先救西北。”
晋帝看着闻崇,点了点头。
闻崇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看似万金油的一番说辞,似乎人人都能说得出来。然而其中纠集了多少信息,多少的权衡,旁人未必知道,闻崇却是知道。
晋帝表示了赞许,闻崇低着头,面无表情,心中激荡不已。只要能够让陛下听从我的建议.......将来如何,我闻崇未必没有出将入相的一天......
然而不久之后,发生的一切,便将闻崇的踌躇满志,尽数打碎。
乱世权臣 第五百七十四章 总得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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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神策与曹八岐一行继续往南,穿越山西道经太行山到达河北道,准备观察局势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去山东道。
过大同之后,出于保险起见,谢神策没有选择从官道直接南下,而是折向东进山。这条路曹八岐等人比较熟,因此都是他们带着走。当然谢神策也不会完全信任这群马匪,毕竟现在虽然谈不上敌人,却也远远不是朋友,不至于将前路交给他们。
有句老话说的好,天下间和乌鸦羽毛一般黑的,就只有马匪的心。曾经就有数支商队,因为找错了带路的“山民”,被吃的连渣都不剩。
三个精瘦的少年从队首飞奔过来,然后在谢神策面前站着说些什么,谢神策点了点头,他们便又去前面回话。
已经是下午了,前面说是找到了合适的宿营地,向谢神策请示扎营。
这样崎岖难行的山道,加上下雪之后的泥泞,十分难行,即便是走过数遍的马匪也不会觉得轻松,何况还有很多人是第一次走。因此已经进山两天了,才走了大概五六十里。因此谢神策虽然很不想就此停下,也不得不同意。
脸上手上都涂〖n,了厚厚一层羊油的谢神策将靴子上的泥用枯枝擦掉,然后与李阎王小王等一起扎帐篷。不多时那个三少年也回来了,然后加入进来。
这三个少年,是谢神策四天前在大同买下的“走道儿”,也就是地理通性质的孤儿,专门靠贩卖消息和给人带路赚钱的,谢神策嫌雇佣麻烦,便动用了一些关系,将他们买了下来。
当然,这三个人,本就是要跟谢神策一起行动的。缇骑时候留下的暗桩,离开晋都之后,没有记录可以查看,谢神策也不知道有多少。其中有他自己的亲手的布置,也有爷爷和父亲悄悄埋下的暗线。这些人,借缇骑之名掩饰,实则都是谢家的人。
以谢神策在任时候如日中天的权势,做这些小事,自然是轻而易举,而之后的记录被他收藏在威侯府,保证不会有不应该知道的人知道。
只是.......太多了,要不是这三人主动暴露身份,就是在大街上擦肩而过,谢神策也不会知道,他们是自己家的眼线。
名义上的买卖主仆关系,也是实际上的主仆,除了三个少年偶尔表现出的粗野与无礼让人觉得这他们还有待调教之外,其实也没什么差别了。这种关系,这种情况,阴差阳错以真乱假最好不过。
谢神策等人的帐篷,位置自然是极好的,在搭好之后曹八岐与葛猴子等人便前来叙话。
“按照如今的速度,即便是接下来加快速度,到河北道,也还要一个月的时间,毕竟太行山难走......呵,欲登太行雪满山......”
曹八岐感叹一番,在心里疯狂的夸奖自己有学问,居然能在这样枯燥沉重的谈话中拽一把文,实在不得了。
谢神策托着下巴,看着金黄色的油脂滴入火中,听着刺啦的声音与柴火的噼啪,半晌之后说道:“最多半个月,半个月后,最少要到邯郸......”
“半个月?怎么可能!你当......”
“老李你闭嘴!”曹八岐呵斥过后对着谢神策笑道:“山野粗人,没文化,大人莫要见怪。”
老李忿忿然坐下,嘴里无声的嘀咕着什么,曹八岐瞥了一眼,有些阴厉。
谢神策点头示意无妨,曹八岐接着说道:“大人,半个月时间,要说赶到邯郸,其实也并非不可能,只不过代价太大。”
见谢神策没有打断他的意思,曹八岐接着说道:“即便是穿过这座大山,然后直接南下,再经由太行山入河北道,时间也来不及。除非是大人动用关系,让这一路能够畅通无阻。”
谢神策沉思片刻说道:“既如此,先过了这座山再说。”
曹八岐等人称是,又坐了一会儿方才离开。
之后在曹八岐的帐篷里,发生了一次争吵。
“凭什么都听他的......我们又不怕......”
“......他们是燕人,我们斗不过。”
“什么斗不过,还不是怕死!又不是没死过,老子当年......”
“你当年什么?要死你早死了,什么死过一遍的话别再说......”
“......别吵了,谁都知道河北道守不住了,大晋就是玩蛋......”
“那就要现在投靠那些燕狗?别忘了我们死在燕人手中的同伴!”
“......没忘,只是大势所趋......”
曹八岐抱着脑袋,似乎是因为下面的人因为他的决定而争吵,变得很自责。
然而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葛猴子淡淡的看了眼帐篷里的人,似乎对这种争吵很不屑一顾。
天真的人呐......
果然,曹八岐放开了抱在脑袋上的双手,慢慢的抬起了头。
有人看到曹八岐不再一味躲避,便说道:“老大,老李这群东西不听话......”
“狗东西!你说谁是东西呢!”
“就说你......”
“你再说一遍试试......”
“试试就试试,东西东西......”
“老子宰了你!”
“你来啊你来啊今天你不宰了我你就是孙子养的......”
“啊......不要拦我!”
曹八岐的心腹手下与其余马匪的头子扭在一起,然后旁观的两三人也加入了进去,说着别打别打莫让人看笑话之类的,抱住对方让自己人狠打,一时间相当热闹。
然而帐篷毕竟空间有限,哪能经得起厮打,很快某个人一脚踹断了中心柱,整个帐篷便轰的倒了。
一顶大帐篷的倒塌引起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随后就有人喊道:“压死人啦死人啦......”
曹八岐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沉着冷静的说道:“埋了吧......回去之后,我会好生照顾他们的妻儿,记住,若是我死了,这件事就由你们来做。”
听着声音跑过来却发现自己老大已经死了的一帮人愣了愣,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老大被压死了.......压死了......
特么一根中心柱压死了两个人。
老李与另一个人的尸体被抬了下去,然后安葬,自然有人怀疑什么,很多人在称赞曹将军义气,曹八岐面色凝重,转过去却不屑的瘪了瘪嘴。
一帮蠢材......你们老大是我杀死的啊。哪有中心柱会把人压成两截的。
谢神策将门帘掀开一条小缝,说道:“还很是狠心呐,这个老李,可是曹八岐很过硬的同伴,一起扛过枪嫖过娼的那种,说杀了就杀了,只是因为这个人可能影响到他可能的前程。”
谢神策的最后一句话有两个可能。
“这充分反映了他的残忍以及现实。我只不过提前透露了司马弼造反的事情,他居然回过头就把当初的兄弟杀死。这样的人,真是一把值得打磨的利刃。”
“武人心中要有刀,曹八岐的刀太锋利,太现实,一般人而言,并不好驾驭。”
小王笑道:“说是不好驾驭,其实公子倒也可以尝试。毕竟公子不同于那些一般人。”
谢神策笑道:“你自然能够看出曹八岐其中的试探意味,但也有可能,他是想借此机会,除掉一个将来的对手。曹八岐不是善类,不过越是这样的人,其实到也还好把握。很直接,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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