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权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苍蝇尾巴
有戍卒赶紧上前牵走坐骑。
谢神威大喝一声,双手挥动大戟,向贺若缺砍去。
贺若缺脚下陡然发力,弯曲双腿将一块小石板踩入地面,拖枪便是一弹,枪身带着一道弧度,崩向谢神威的大戟。
枪戟再次碰撞,又瞬间崩开。
谢神威挺戟猛刺,甚至能听见巨大的戟刃划破空气的声音。贺若缺一枪架开,横枪,撤步,再扭身,一声大喝,枪尖带着寒芒桶向谢神威的腹部,谢神威疾退。
贺若缺一枪得逞,得理不饶人,瞬间欺身上前,拿、拉、颠、捉、撸、缠、拦、还,一气呵成,谢神威虽不至于支绌,却也不得反击。
终于,贺若缺一枪挑开了谢神威的大戟。谢神威一退再退。
任少卿张大嘴巴想要大叫,但紧张的发不出声音来。
谢神策及时将斩马从城头抛下。
谢神威纵身一跃接过斩马,矮下身形,双手将斩马背于背后,气势突变。
黑枪乃是黑蟒,狂暴至极,无论天上地下翻腾*皆是骇人。大戟是为苍龙,马战天下难敌,步战却先天不足。
此时谢神威一背斩马,便如猛虎昼伏,威风啸聚山林。
贺若缺单手绰枪神情严肃。
两人再战。
步六孤乞延看着城下的两人道:“小侯爷,与世子交战的,究竟是何人?”
谢神策笑道:“步六孤将军......难道认得?”
步六孤乞延眉头紧锁,大手揪住络腮胡须,紧盯着城下黑影翻动的贺若缺,缓声道:“不认得人,但认得枪。”
“哦?”
“某观这年轻人,一杆枪极为纯熟,已然臻至化境,恕某直言,我西北军中无人是其敌手。大晋军中,某大胆猜测,估计只有司马大将军与王大都督堪于之战。”
气管炎居然这么生猛?!
谢神策道:“这条枪是草原来的。”
步六孤乞延神色恍然,道:“拓跋部人善用大枪,然而草原上最善大枪的,还是贺若部,但贺若部早已被鲜卑大人灭族,这套枪法居然还能传下来?”
谢神策疑惑道:“步六孤将军认得贺若部的枪法?”
步六孤乞延哈哈一笑:“我步六孤氏从来与贺若部是兄弟部落,这套枪法,小侯爷你看,这其中的颠、捉、还三氏便是贺若部大枪最明显的特征。此人枪术,实为得其精髓。”
原来如此。
城门之前,贺若缺与谢神威的战斗已至白热化。
弃戟用刀的谢神威在步战上变得极为刚猛,劈砍挑刺斩,圆润通达,施展起来霸气凛然。
贺若缺被凌厉的刀势逼退数步,左臂与大腿的衣服被划开数道口子,左臂的一道,隐隐泛出血迹。
谢神威胸前的锦袍被横贯刺穿,露出了精壮的胸肌。
“刺啦!”谢神威一手扯掉上身锦袍,将*插在地上,系紧了腰带,提刀再战。
许褚斗马超!
乱世权臣 第七十章 入境鲜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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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贺若部的残余,一个是高门大族的世子,身份上有着巨大的差距,二者相遇,火星撞地球。
在让人惊叹的枪术与刀术之后,二人回归最原始的军中格杀法,一刀一枪都极为简练致命。军中武艺与江湖功夫不同,法度森严绝不花哨,力求最快最准最狠最杀敌。二人有些杀红了眼。
任少卿看着城下灰头土脸的两人,心惊胆战,犹豫着要不要让身边的副使叫停,但啜嗫了好一会儿也没敢开口。
谢神策也在观望与叫停之间徘徊,他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城下两人很显然已经打出了真火,刀刀拼命、枪枪要命。谢神策决定再看一会。
贺若缺心里有梗,在妹妹回草原祭祖为嫁入谢家做准备的时候,居然听到谢神威要迎娶婉婷公主的消息,这令他十分愤怒。他需要发泄,一路单枪匹马而来战意高昂,再加上与谢神威正是敌手,没有理由不打个痛快。
何况谢神威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清醒。
果然,十余合后,谢神威一刀劈退贺若缺,便停手了。
贺若缺也收枪,两人相视无●∽,语,走进城来。就像先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谢神策惊讶于两人的默契。
谢神策惊讶,步六孤乞延眼中闪过狐疑,任少卿则是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谢神策看见了步六孤乞延眼中的异色。
在简单的军营,大夫正在为谢神威与贺若缺清洗伤口。两人都是轻伤,本想随便包扎一下,但谢神策坚持慎重对待。
贺若缺是一个人来的,而且身上有血迹,那杆大枪上散发着血液凝结后的腥味,谢神策不想谢神威感染。同样也不想贺若缺有有后遗。
没人比他更明白破伤风在古代军队里的杀伤力了。即便两人的刀枪都不是普通钢铁。
趁着谢神威与贺若缺在包扎的时候,谢神策把步六孤乞延叫到了帐外。
谢神策道:“乞延将军,请务必保密。”
步六孤乞延先是一怔,而后狂喜,而后严肃,说道:“小侯爷放心,某知道该如何做。”
至此步六孤乞延终于肯定了与谢神威交手的人,就是贺若部的残余。不由得神情激动。
步六孤氏与贺若氏乃是鲜卑的两部。且步六孤是鲜卑大姓,地位较贺若氏还要高,是鲜卑老八部之一。
鲜卑老八部如今早已没落,当年的丘穆陵氏、独孤氏、步六孤氏、贺赖氏、贺楼氏、勿忸氏、纥奚氏、尉迟氏、贺倪氏八姓如今只剩下独孤氏已然有一席之地。其余诸姓或灭族,或汉化极深,已经降晋降秦归燕了,现在鲜卑境内,老部族不多了。
步六孤氏降晋,接受晋国汉化较深,大部分人都改了姓氏为陆,散布在了大晋各个地方,步六孤乞延是其中一支传统保存较完整的汉化鲜卑族长,被谢衣委以重任,镇守黄沙关。
步六孤与贺若氏是兄弟部族,一直有通婚的传统,两族的联系一直极为紧密。在步六孤归降晋国以后,这种联系也未曾断绝,一直持续到了贺若氏被突然灭族。
贺若氏被灭族的数月之后,步六孤乞延才收到商队的回报说贺若部已然鸡犬不存的消息。
乞延一度十分伤心。但今天他见到了贺若部的幸存者,而且这名幸存者功夫十分厉害,所以他很欣慰。
乞延自然懂得谢神策话中的意思,既然贺若部被闪电灭族,那么就一定不是寻常争夺水源草场之类的冲突,而是有关某些秘辛的。若是贺若部还有幸存者的消息走漏了出去,必定会引起许多麻烦。
实际上在贺若部被灭族后,乞延就身先士卒参与了谢衣歼灭其中一支王庭千人队的战役。
谢衣的目的很明确,既然是鲜卑人想要的,那么就一定不让他们得到,鲜卑人找东西的手既然过界了,那就砍掉。
谢衣的军事部署打乱了鲜卑王庭骑兵的搜索,这实在是帮了四处逃窜的贺若兄妹一个大忙。
至此乞延先前眼中的疑惑消失殆尽。他是谢衣亲命的黄沙关守将,直面鲜卑的第一道防线,自然不会是昏聩之辈,这些事情,一想就通。
既然大帅早有部署,那他乞延就不多手了。而且看情况,这位兄弟部族的幸存者得到了大帅的赏识,与世子小侯爷关系都极佳。
待包扎完毕,谢神策让乞延屏退了所有人,乞延也下去后,谢神威问道:“雀儿在何处?”
贺若缺冷笑不止,“你还有脸问?”
谢神威道:“她终究是我的人,你已经阻止不了了。”
谢神策哑然,厉害啊,不愧是威帅,什么时候给办的?
贺若缺道:“她还在草原,安全得很。”
“草原就是最不安全的地方,别忘了你是怎么族灭的。”
贺若缺听到灭族两个字,眼中的仇恨一闪而过。
“她在流塞州。”
“你想害死她吗?”谢神威猛然站起身来,厉声喝道。
流塞州的首府大灞城就是二里人的一处据点,那么整个流塞州都可能遍布二里人的的眼线,此时贺若雀在流塞州确实十分危险。
“我是先回来的,就是要找你问个明白的。商队还在后面,她没有危险。倒是你自己该想想要怎么对我妹妹解释。”
谢神策见这两人怄火的对话,心中实在是无比气堵。便开口道:“她现在差不多到哪里了?”
贺若缺道:“应该快到边关了,有淮商商队护卫,安全无妨。”
之后一路无话。
由于在黄沙关莫名其妙加进来一个人,使团的氛围就变了,以前愉快前进的一千多人的使团,现在安安静静了。任少卿更是发挥了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每天就找老古下棋聊天,再也不去谢神策处逢迎拍马了。这让谢神策安静了好多天。整个使团也发现了上层领导中气氛的微妙变化,因此有些压抑。许多人说话声音都小了,大气都不敢出了,生怕被整天板着死人脸的驸马爷找茬收拾了。
一连两日,使团走过了荒漠,开始进入了草原,但是两天来除了遇到两拨游骑兵外,一个部落都没有遇到,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然而谢神威越往北走,神情便越是放松,偶尔开始在草原上策马狂奔。一行人的神经终于稍微放松了点。
这是一块晋国和鲜卑人的缓冲地带。鲜卑南下和晋国北上反击,都需要从这里过。这条路,东边是太行山,西边是沙漠,是唯一能联通南北的道路。被鲜卑人称为集道,意思是去集市的道路。说明白点也就是最方便劫掠的道路。
而随着越来越往北走,越来越多的草地出现在了眼前。第三天,在一片水草丰美的地方,使团安下营寨。
当晚,谢神策找到了谢神威。
“哥,有人在跟着我们,铁卫的报告说,从今天中午就盯上咱们了。”
谢神威淡淡道:“这条路上,到处都是马匪,我们这么多人,要是还不能引起注意,那才奇怪。”
贺若缺端着一碗肉汤,边喝边道:“我一路过来,只遇到极少数的零星马匪,一般的马匪,是不敢动大型商队的。何况你们是和亲使团。”
三人围着火堆,沉默了。
谢神策突然道:“这里再往北,是段部的势力范围。”
贺若缺神情顿时凝重了许多。他早已知道谢神威与段部的过节。
谢神威嘴角泛起冷笑挥手招过来一名传令兵,道:“把大旗收了,外围布上陷阱,晚上小心巡视。”
谢神策笑道:“唔,这个主意好。”
贺若缺不解道:“为何要撤下大旗?”
谢神威淡淡的瞥了贺若缺一眼,没有回答。
贺若缺顿时被谢神威的眼神惹毛了。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你明明有意思!”
“我对你没意思。”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问这话才没意思。”
“……”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意思意思就行了。”谢神策赶紧架开两人。
安抚下贺若缺,谢神策轻声道:“其实没什么,就是试试他们可有胆子。”
贺若缺不解,“若真是段部,要是对你们下手,恐怕就麻烦了。毕竟不是所有鲜卑人都愿意和亲的。你们到底做何打算?”
谢神策笑道:“你可以理解为这是对段部的‘嘲讽’,当然前提那支可能出现的马匪就是段部骑兵扮的。若真是段部,那么他们就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那么收旗这一举动,便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与挑衅。我与大哥早就与段部结下梁子了,不怕他们不来。但是他们若是来,鲜卑王庭那边可就不好交代了。”
“你如何能保证你能活着到达鲜卑王庭?”
“别这么乌鸦嘴,我肯定是不会死的。应该在昨天,三千铁骑与两千陌刀军就在黄沙关集结了。段部只敢耍耍小动作,大动静是不敢的。”
“原来谢大帅为了你们兄弟两个安危,早已做了部署。难怪你如此自信。但若是段部不惧威慑呢?”
谢神策笑道:“那这就要看段匹鄯有没有胆子玩一票大的了。”
谢神策看着贺若缺,神采奕奕,“最多两千人!段匹鄯最多只敢动两千人!多一个人我就不姓谢!”
贺若缺沉默半晌,缓声道:“如果是我,只需要五百骑兵就能冲破这个营盘,你凭什么能在两千骑兵的冲击下活下来?”
谢神威道:“你不行,不代表我们兄弟不行。”
“疯子。”
“你怕了?”
“我贺若缺最不怕的就是杀人,今晚如果有人来,我们比比。”
“好啊,比!”
谢神策道:“我说,你们两个不至于连这个都要比吧?”
谢神威与贺若缺不再出声。
随后传令兵将谢神策的安排通传了下去,大营便很快熄了灯火。
乱世权臣 第七十一章 段部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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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末半夜的草原,温度极低,几乎可以滴水成冰。
除了来回提着灯笼巡视的羽林军,整个营地一片漆黑。
底呜的寒风贴着草皮,让人从脚到头一路往上冷的彻底。在黑夜里,时不时的发出了几声零零的类似冰锥掉落地面的声音,偶尔还会有如同寒风挤过门缝的尖锐的低呜传来。
整个夜晚显得格外的安静。
在中央营地里,一座大营的门帘被掀开,寒风将所有人全部吹了一个激灵。一名校尉靠着炭火的微光分清面孔后,说道:“禀将军,敌人正是从东面而来。”
“大哥所料果然不差。既然如此,便把东西北三面的人撤了,将所有羽林军集中到南面,一旦交战,古大人便带领所有使团人员向南撤退,待这边火箭升起,你们再做回应。”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便按谢大人说的办。”
一道低沉的声音道:“传令下去吧。”
校尉立时退下,随后中央大营便悉悉索索的响起了盔甲摩擦的声音。
大营中的人自然是接亲使团的一行人。
两︽,名巡夜守卫一前一后,正围着马车围起来的营防巡视。一名巡夜守卫突然打了个哆嗦,发现前一刻前面人提着的灯笼瞬间不见了,正待伸头看个仔细,却发现在自己手中的灯笼一下子飞到了天上,很快便掉在了眼前,守卫的嘴巴张的大大的,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这时候,他才发现眼前出现了一只脚,不,是两只脚。
敌袭!
守卫叫不出来了。因为他的脑袋已经被整个砍掉。前面的一名守卫在他脑袋掉下来的同时,也被人捂住嘴巴一刀将心脏捅了个窟窿。
他突然看不见前面同伴提的灯笼便是因为被黑衣人挡住了。
不久,一声尖锐的笛声便响了起来。
夜幕下,一道低矮的山坡后面突然亮起一团团的火光,然后便是一阵火雨从天而降落在了使团所在营地上,白色的毡帐很快便燃烧了起来。
在火雨落下的一瞬间,山坡上响起了阵阵的雷点,然后在燃烧的毡帐的火光照应下,一道宽阔的黑箭向着营地激射过来。
马匪的骑兵来了。
一道黑色洪流狠狠撞入火光四起的营地,便如同一只黑色的靴子踩破了一堆气球。
黑色洪流瞬息间便穿过了营地。
画面有些诡异。
整个过程中除了夹杂着汉语和鲜卑语的马匪自己的声音外,居然没有晋人的惨叫。从入营道出营,居然没有看到一个晋人!
冲在最前面的身负黑甲的首领第一个穿过营地,也第一个发现了问题。
“有埋伏!”
然而已经迟了。
话刚落音,一支三棱箭便射穿了他的头盔,那支箭巨大的力量甚至将他整个人带离了马背。然后他的半个脑袋便连同头盔一道,飞了出去。
马匪飞奔的势头并未减弱,后续来的马匪在听到这一生大喊后,仍旧马不停蹄,冲出好远一段距离才堪堪止住。
那名马匪将领的尸身在马蹄下很快变作了肉泥,被踩进了泥土中,分辨不出来了。
待有头领大声传呼着“有埋伏”后,马匪才发现首领已经死了。顿时引起一阵骚乱。
“这群蛮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智商啊。”
谢神策站在远处,看着东边的山坡后面的火雨升起落下,看着自家的营帐被大火吞没,再看着黑色的骑兵穿插过营地。不禁感叹了一声。
谢神威降下大旗的做法并不多见,但也绝对不是没人做过。这么大的使团,彩旌以及旗帜一路飘摇,很明显的写着身份:大晋使团!这么大的使团,就算一般的大型匪帮也不敢动手。收旗更是一种实力的炫耀。
行走草原与中原的商队,很多与马匪都是有照面的,一般交过买路财或者一些货物,便可以不受打扰。而强横的商队则配有大量的护卫,这样的商队多是世家大族的私人商队,马匪也不愿意轻易招惹。这些商队收旗是对自己的实力绝对自信,不怕马匪劫掠,也是对马匪警告。
因此马匪见到收旗的庞大队伍一般是不会动手的。
但段部的骑兵不是马匪。此次段部出动了一千骑兵!什么样的商队拿不下来?即便是使团又如何?
收旗这么狂妄的举动在段部骑兵乃至在段匹鄯的眼中就变成了挑衅,变成了侮辱。
所以本来只是想扮作马匪劫掠一番的段匹鄯下令,务必要让这帮中原人见见鲜血!
段匹鄯已经知道杀死自己二儿子的那个人是什么身份了——谢屠的亲侄子!
那很自然的他就必须要死了。
接亲的使团也必须死。
至于使团被灭杀后晋国会有什么反应,段匹鄯不在乎。最多开战便是。
于是他便令段卜男带队,引六百骑兵打头阵,自己率四百人压阵。
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自己还是冒失了。因为对面的使团不是一般的商队,更不是简单的接亲使。使团中有谢家兄弟。
谢神策敏锐的直觉告诉了所有人,这段路不会好走。果真,在进入鲜卑境内第三天,便遭到了夜袭。
谢神策自从离开滁州开始,每一次远行都会有袭击事件发生,而且他每一次都会受伤,一次比一次重。所以谢神策很担心这次出使虎狼之地,也会有危险。尤其是要经过有重大仇恨的段部鲜卑的地盘。所以谢神策很是警觉。
况且,他从来不觉得这次只是和亲这么简单。
而事实上证明,谢神策的警觉是有道理的。
“羽林军!听令!冲锋!”
“嚯!嚯!嚯!”
三声低沉的吼声过后,队形已经完全齐整。谢神威一马当先,大戟一挥,六百羽林骑便向着已经穿过营地的鲜卑骑兵拦腰斩去。
原本的黑夜已经被火光撕开,一千多人的使团占用的营地面积非常的大,千枝火箭并不能完全覆盖整个营地,因此上,毡帐着火虽大,一时也烧不完。熊熊燃烧的烈焰将段部黑色骑兵的身影拖得老长。同时也照得羽林军银白色的盔甲熠熠生光。
谢神威一骑当先,第一个与鲜卑骑兵接触,大戟横扫,将两名骑兵拦腰打下马,随后撞进鲜卑骑兵的队列。
一时间马刀挥舞,人头断肢横飞。战马高速奔跑时,马背上的人只需要用很少的力气便能够顺势将面前的敌人砍成两截。
拦腰截杀讲究一个快和一个角度。快便是趁敌人立足未稳之际,迅猛出击,不给敌人反应列阵的时间。角度则是指切入敌阵的角度,如果敌人尚在高速奔跑中,直角的切入往往并不能造成有效地杀伤,反而会将自己的侧翼也暴露给敌人,很容易被敌人也给拦腰切断,所以切入运动中的敌军角度是很重要的。就像砍树,从来都是斜着下刀的。如果说角度不重要的话,那么就是今天的这种情况:鲜卑骑兵立族未稳,阵势不整。
谢神威杀到的正是时候。
六百羽林骑像插入奶油的刀子,只一个冲锋,鲜卑骑兵便被戳开一个大口子。
待鲜卑骑兵仓促组织起防守的时候,羽林军已经后队改前队,第二次冲锋又到了。
两个冲锋,六百羽林骑便彻底打残了六百段部骑兵。
段匹鄯在山坡上脸色已然通红。不只是气的还是火光耀的。
说起来很久实际上才只瞬间。
谢神威让羽林骑布下的陷阱有效地探测到了马匪的进攻方向——正是正东方向。马匪自然是骑马的,东边有一道缓坡,最适合骑兵冲杀,因此段匹鄯正好选对了谢神威给出的选项,从正东方向进攻。而谢神策也适时的提前将剩余三面的人集中起来,让早就在南边集合的使团文官先行撤退,自己与羽林骑一同殿后。
诱导与布置都是事先准备,真正的战斗还得打了才知道。
于是很快就打了,然后很快就知道了。
在段匹鄯反应过来后、做出实际应对前,谢神威便两个冲锋干掉了段匹鄯的先锋。而段匹鄯的四百人,此时已经不能够影响战局了。
谁告诉你羽林骑是没见过血的公子兵?
晋国的羽林骑历来由皇子率领,所有的羽林军都是在边境历练过的斩首三人以上的老兵油子中选出来的!
不然晋帝田启当年怎么以羽林军杀进皇宫发动政变?
在背叛如吃饭般正常的诸国争霸时代,皇帝没有一帮手上染红的红棍,睡觉怎么敢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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