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迁笔记

肇事司机已经死去，如果他知道，因为他的一时赌气，酿成这么严重的后果，而他自己也因此丧命，可能丢下的有一大家子人，他会不会后悔？
还有那个女工作人员，即使她没有死，按照当时液氯泄漏的情况来看，中毒也不会浅，谁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毛病。
一时的口舌之快，怒气上头，造成这样的不可挽回的后果，相信他们都是一样的后悔。
只是，都已经太迟了。
王文超想到的还有另一件事：他一开始猜测是收费站跟液氯泄漏有莫大的关系，所以李永伟指使那帮小混混去阻拦交警调查录像，可是现在看来，就是因为收费站的工作人员跟肇事司机两个之间吵架引发的矛盾从而造成意外，跟李永伟扯不上半点关系。难道自己的猜测是错的，是那个女工作人员心虚，生怕被查出来事情是因她二期，所以指挥那些小混混前去闹事？
王文超想了想，觉得这种情况不太可能，虽然不知道这女人是什么来头，有什么样的背景关系，但是区区一个收费站的工作人员，都是些临时聘用的，真正有关系是不会去做这份工作的。所以，可能她会与那些小混混有关系，或者能使得动那些人帮她做事。但这些小混混会没有脑子到知道这是违法的还敢干，尤其是，在交警亮明身份的情况下还敢继续跟交警对峙，这得是多大的胆子，如果没有一个足够强大的人指使，他们敢这么干？
而在方街镇，有这个能力的人，就只有李永伟。王文超只和李永伟见过一面，是在液氯泄漏的现场，他喝得醉醺醺的，让王文超印象非常差。但是以杨亚军的描述，这是个相当有能耐，而且能下得去手的人。
想来想去，王文超认定，还是只有李永伟才能操纵起这件事。而这件事情是有很大风险的，李永伟不会平白无故为了一个小小的收费站工作人员去冒这样打的风险，除非是这个女人跟他有非常深的关系，甚至于家人、夫妻或者情人这样的，或者就是事件背后还有更深的原因，只是王文超还没有发现。
有没有可能是李永伟去收费站，做了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被监控录下来，然后事故发生以后，他担心有人会去调查视频从而发现这些事情，所以才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小混混去毁掉？
王文超想了想，觉得这种情况应该不可能，李永伟如果是这样没有脑子给自己留这么大把柄的人，那他不可能走到今天。应该还是一些隐藏在背后的关系。总之，只能等张云赞那边找到这个女人，审讯完以后才能有结果。





升迁笔记 第638章 阻拦执法（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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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烟吸完之后，王文超决定先回去休息，等张云赞那边消息。他感觉自己快熬不住了，毕竟是两天一夜没有好好休息，而且精神始终高度紧张的状况下。再强撑下去，把自己搞废了，那就什么事也做不成。所以他收拾一下，萧永德打来的饭已经凉了，他还是给吃了个差不多，然后就回去了。
回到宿舍，洗漱一下，往床上一躺，顿时觉得眼睛就要睁不开了，好在王文超还是记得，给许可欣打个电话。没办法，一早上许可欣哭成那样子，给他留下的心里阴影太深了，估计这辈子他忘了吃饭也忘不了每天给许可欣打电话报平安。
许可欣一接起来电话，刚听见他叫了一声老婆，就问他：“你声音怎么回事？怎么一点精神都没有，是不是病了？有没有去医院检查？”
王文超哭笑不得：“我一点事情都没有，就是一直没顾得上休息，实在累得不行。我现在给你打电话都是闭着眼睛打的，如果你忽然听不到我说话，也别着急，估计我是睡着了，你把电话挂上就行。”
许可欣一听顿时心疼的不得了：“你到现在才回来？吃饭了没有？要是照顾不好自己，就赶紧给我回来。累成这样还不早点睡觉？”
“吃了，我不是康乐，还要在妈妈怀里让妈妈照顾着。”王文超忍不住想笑，还要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还不是惦记着给你打电话，不然早就睡了。”
许可欣顿时理亏起来，还有点不甘心：“你困的话就早点睡吧。”
“知道，就是怕等下不打电话你又哭成熊猫眼。”
“哎呀你困不困？要不要睡觉还在这里贫。”
“好好，我马上睡觉。”
许可欣又说了一句：“爸一天到晚操不了的闲心，一听说你那边的事情，还老念叨着要问问你处理的情况。不过他也担心你，说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处理不了或者需要帮忙，别自己不说。反正你也知道，他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先放着这么专业的免费顾问和帮手，你不用白不用啊。”她开玩笑地说着。
王文超想了想：“你告诉爸，善后工作才刚开始，还要经过一系列的治污。问题的调查处理也才刚刚开始，还在搜集物证阶段，等有进展我再告诉他。问题肯定是有的，这边情况稍微有点复杂，主要是一直以来的环境。不过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我能处理，处理不了肯定第一时间找他。”
许可欣这才放下心来，两个人又絮叨几句，讲讲康乐讲讲家里，许可欣新塘王文超这么长时间没睡好，逼着他挂了电话赶紧睡觉。
王文超一觉睡到快天亮，要不是电话铃声响起来把他惊醒，他估计要睡过头。
王文超一看号码，顿时清醒过来，电话是张云赞打过来的，看样子是审讯有结果了。
张云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估计是一夜都在审讯没有休息：“书记，有结果了。李梅英和那些小混混都招了。”他犹豫了一下才说：“不过据他们交代，这事情跟方街镇书记李永伟有关系，所以接下来，我们要请李永伟过来接受调查。但是我们能处理的，只是这些人阻挠执法的案件，剩下的事情，恐怕要纪委出面。”
果然，事情不出王文超所料，李永伟跑不掉关系。公安局做不了主处理不了需要纪委出面的，看样子牵出来的事情不小。那就借着这次，把事情搞大一点，把李永伟的老弟全部抄一遍，所有的问题全部暴露出来。总之，李永伟这样的人，坚决不能纵容。
王文超清了清嗓子：“我一会去上班，你把审讯资料带过来，情况跟我讲一下。”
王文超打电话给梁勇，让他提前来接自己去上班。结果到了县政府，张云赞已经等在他办公室门口，胡茬泛起，眼圈无情，一说话嗓子都带着哑，看样子却是熬了整整一夜没有睡，加班加点在审讯。
王文超让他坐下，自己翻起了审讯资料，他先看的是所有参与阻挠执法的人的照片，都是些一看就流里流气的小混混。果然，他在里面看到两张熟悉的面孔，那天在乡道上占道收费的两个小孩，赫然正在其中，然而这两个都是小跟班。那个自称龙哥的小混混头子却不在其列。
什么情况？派两个小弟出马，自己躲起来了？知道危险？王文超顿时皱起了眉头，他抬头盯着张云赞：“有个姓李，外号龙哥的小孩，为什么没在这里面？”
张云赞顿时刷一声，脸色惨白，冷汗都下来了。
之前就有人跟他说过，这小孩跟李永伟是有关系的，亲叔侄两个。就算是真要抓，一伙十几个，就漏他一个谁能知道？反正已经抓了那么多了，不如能放一马就放一马。李永伟不仅仅是有钱，还有关系，不然那哪里能撑到今天？张云赞也很震惊，李永伟胆子也大的过头了，居然敢找小混混阻挠执法，他不明白李永伟为什么要做这事，也不知道李永伟的关系到底能通到哪里，而且事情重大，他也不敢私底下跟李永伟通气，怕牵累到自己。但是至于放走一个小混混，这事情可大可小，他带来的都是自己人，能搞的定，最主要的是，这些年来，李永伟跟县城里头谁的关系没有打好？他跟李永伟没少吃饭，平时一起发财的事情干的更是不少。一个池塘里头摸鱼，谁腿也不比谁干净，而且大家互相都心知肚明。能顺水推舟的事情，干嘛不拿来做个人情。所以张云赞思量一下，手下抓人的时候，也就顺理成章出了一些小情况，结果所有人都落网，唯独跑了一个李龙和。
这事情他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毕竟谁会知道一个镇上的小混混。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王文超居然上来指明提到李龙和，甚至于看他的样子，明显知道李龙和在这件事情里头的作用，张云赞吓得当时就觉得气都穿不过来了。
这个书记，到底是什么人，还知道些什么？
想到这里，不由得张云赞不心惊胆战。




升迁笔记 第639章 阻拦执法（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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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觉得，这个新来的县委书记，还是外地的，又初来乍到，好糊弄，而且谁知道能干几天。所以一开始王文超发脾气甩脸色他也忍了，毕竟是大事。就算王文超敢不问，上面也是要有个交代的。而且好歹人家也是在他头上的，怎么安排怎么听呗，当然，背地里怎么搞，那就是自己的事情了。反正王文超新来的，两眼一抓瞎，啥也不知道。
没想到的是，王文超才来几天，居然知道这么多事情。看来好多事情得重新掂量。张云赞紧张地思考着。
王文超顿时觉得不对，拿起资料就要往桌子上摔。张云赞余光中瞥到他脸色难看，又眼看他要摔东西，赶紧开口：“我们赶到的时候，因为现场比较混乱，就把所有的我们看到的这些人都抓起来了，审讯的时候才知道，确实是这个人参与，并且起带头作用的。知道这个漏网之鱼后，我已经安排人立即进行抓捕，马上问有没有进一步的消息。”
王文超冷冷地看着他：“连主犯都没抓住，你给我这些东西有个屁用！”说完把那些资料往桌子上狠狠一甩。
王文超不是傻子，没有那么好糊弄，看到资料上唯独少了个李龙和，再看张云赞的神情，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些人，还真是齐心协力，合起伙来坑他一个？到底还一起干过什么事？这样大的事情都敢包庇、私放案犯，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
但是，王文超最恼火的是，即使他明知道这些人私底下做过再多见不得人甚至是违法犯罪的事情，偏偏现在，他动不了。这节骨眼上，一个液氯泄漏事件还没摆平呢，他顶多能治一下李永伟，却不能牵连更多人。张云赞他就动不得，坐到县公安局长这个位置，别说他轻易动不得，就是真敢豁出去，把张云赞拉下来，谁能上来就坐稳这个位置，帮他做这些事？底下那一帮警察，可不是好糊弄的。没有一段时间收拾不下来。而张云赞，现在好歹还算怕他，还能听他的命令做事。
所以眼下，王文超再气，也只能发发脾气，最终还是要靠张云赞做这些事。
但这不代表，他就可以容忍张云赞背地里的小动作，他早晚还是要收拾张云赞的。但是张云赞一旦超出底线，那他将毫不犹豫地动手。
张云赞的冷汗怎么也止不住，头脑里飞速地盘算着应对的话和办法，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书记我这就带人去把人抓回来，重新审讯。”
“把这些资料给我拿走！”
张云赞拿着审讯资料，灰溜溜地出了王文超的办公室。出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下属：“现在马上带上人和家伙，来县政府旁边接我。”
下属都是跟着他熬了一夜审讯的，接电话的时候还打着哈欠：“好的老大，那今天上午休息还是咋说？”
这是他们的惯例，熬完夜之后，上午半天可以休息。甚至直接下午都不过来也行，其实平时如果没什么案子，大家在办公室不也就看看报纸聊聊天，吹个牛么，所以偷偷翘班也是常有的事情。
但是平时是平时，现在是什么时候？张云赞想起来在王文超办公室里被训的像孙子一样还一句话不敢辩驳的情景，不由得火气就上来了，对着电话就吼道：“还休息！休什么休？人都没有抓到还休息？五分钟以内给我来到县政府门口左边路口！马上出发到方街镇，把李龙和给我抓回来！”
下属被他突然发作的脾气下了一跳，赶紧说道：“是，老大！我马上带上人去。”
挂完电话，感觉这一通批挨得简直莫名其妙，小声嘟囔着：“不还是你安排的，说是睁一眼闭一眼么。现在想起来又要调头去抓，还得多跑一趟。”
最终，真的又是张云赞亲自带队，赶赴方街镇，最终不是在别的地方，直接是在李龙和的家中将李龙和抓住。被抓获时，李龙和甚至还没睡醒，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揉着眼睛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十来个全副武装的警察齐刷刷站在面前。
对李龙和的审讯几乎没费什么劲，李龙和很痛快地，问了几句之后，就把事情全招了。收费站的能够女工作人员，叫李妍，是他的亲姐姐，李永伟的侄女儿。当初也是托李永伟的关系，进的收费站。而收费站的所有人员，基本上都是花钱找李永伟进去的。从收费站这里，李永伟没少捞好处，不光是人员上面，更多的而是后面的账目。整个碧山县最让人艳红的一块肥肉，轻轻松松不费吹灰之力坐着就能把钱赚了的收费站，就在他的管辖范围内，那他当然要想尽办法，能捞多少捞多少，这也是李永伟生怕王文超深查收费站最根本的原因。不过这一点不是李龙和交待的，是后面查李永伟的时候查出来的，也是李永伟除收受贿赂、贪污腐败以外最大的罪名。
液氯泄漏的起因，就是李妍和货车司机的争吵，使得货车司机一怒之下强行闯关，撞到了槽罐车，带来的液氯泄漏。而李妍当时就昏迷过去，后来被赶来的救护人员送入医院。她因为中毒比较深，到昨天下午才真正清醒过来。李永伟立刻去医院找她，知道了事情的完整经过后，李永伟大吃一惊，生怕被王文超知道事情是由李妍引起，追究李妍的责任从而发现这一系列关系，以及更深层次的，发现背后这所有的东西，无奈之下，他想到这个拙劣的办法，命令李龙和带人前去收费站，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监控录像破坏掉，到时候来调查就咬死说是监控设备一早除了问题没有来得及修。到时候没有直接证据，其他的地方再掩盖一下，到时候无论他王文超再怎么想查都没办法去查到李妍的责任。他王文超哪怕再生气再怎么弄，没有证据也没有办法。
结果没想到的是，王文超的行动如此迅速。李龙和带的人，与交警大队几乎同时感到收费站。就有了那场让王文超暴跳如雷的对峙和妨碍执法的事情。




升迁笔记 第640章 阻拦执法（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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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超真该庆幸，是他运气太好还是什么，来碧山县第一件事就是微服私访考察下面乡镇，而且还阴差阳错就碰上了占乡道强行非法收费的李龙和，并且有了健谈，所以才能有这么深刻的印象，才最终发现张云赞给他的审讯里，还缺了这样一条漏网之鱼。
其实运气确实占了很大的比例，不过，王文超也应该感谢自己。说起来巧合，其实也暗含着很大的必然。他是个行动派，想到就立即行动，而方街镇对于碧山县来说又是如此关键，所以他第一站必然的选择只有连山跟方街两个；李永伟大概是张狂惯了，觉得没有人动的了他，更加不会想到新来的县委书记会干出来微服私访这一出，结果就是李龙和暴露得一干二净。如果非要说运气，确实也有，而且很大：王文超应该庆幸他第一天去的是方街而不是连山，否则液氯泄漏时，说不定他正好经过收费站，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他后背不由得冒出一阵冷汗，这次啊觉得，许可欣的担心，原来不是多余的。他的安全，其实存在着很大的侥幸。
还好，也许是他的认真让他有这个运气逃过一劫，并且准确地找出所有人试图隐瞒他的真相。
整个事情大致就是这样。王文超还有疑问的就是，引发整个悲剧的最关键的点，也就是李妍和货车司机的争吵，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妍人昨天下午已经醒过来了，否则李永伟也不可能从她嘴里知道这些事情从而拍李龙和去阻挠调查。只不过当时还不算完全清醒，而张云赞按照王文超的吩咐，只要能说话就立马进行审讯。
王文超不知道的是，到张云赞等人去医院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彻底清醒了，只不过看到警察的一瞬间，她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几乎又要晕过去了，不用说，看这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明白，她自己做的事情，连同李永伟试图包庇、帮她销毁证据的事情，都暴露了。
心防一旦崩溃，李妍整个人也崩溃下来，失声痛哭：“我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他跟神经病一样，上来就开车闯关。”她的话里，有害怕，有对货车司机的憎恨，却唯独没有对自己行为的忏悔。
张云赞没有心情对她客气，在李妍断断续续的抽泣中，进行了审讯，也终于还原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李妍一直心高气傲，高考失败没有考上大学，复读又再次失利，让她的心里充满了怨恨和不甘。她也想过去读一个凑合的学校，或者实在不行去大城市打工或者学技术。然而，却被叔叔李永伟强行安排到方街镇的收费站。虽然叔叔一再强调这是份好差事，父母也很满意，而且工作确实不累，别人没少羡慕她。李永伟在收费站确实没少弄钱，也没有忘记她，总会分她一份，可是，李妍的心中，还是充满着怨气，一开始还觉得挺好，可是没多久就烦了。她讨厌收费站的工作，整天跟各种各样的司机打交道，除了收钱就没有别的事，一坐或者一站就是半天，一点都不自由，还要闻汽车尾气，一辈子呆死在这个小地方，这让她的心情非常不好。每天上班除了玩手机聊天就没有别的，而且她在家里受宠惯了，脾气一直不好，收费站里头的人都知道她跟李永伟的关系，平时根本没有人敢得罪她。对于过路缴费的司机，她更是一点客气都没有。谁要是敢多烦她两句，她要么给白眼要么马上翻脸，这都是常有的事。
前天下午，她像往常一样，坐在收费亭里玩着手机游戏，只是不时的来车往往将她的游戏打断，这让她非常不爽。几次要通关的时候，都被停下来缴费的车辆干扰得，卡死在那里通不过去。这让她恼火得不行。
货车司机开车进入收费站的时候，她正又一次玩到要紧处，根本连头都没有抬，丝毫没有留意到眼前的情况。货车司机大概是头一次过这个收费站，不了解收费标准，又急着赶路，连旁边明显的收费标准指示牌都没有看到，一个劲问了好几遍：“美女，多少钱？”
李妍全神贯注沉浸在游戏中，哪顾得上理他，百忙之中抬头看了一眼，伸出手指了指旁边的收费牌子。司机伸头看过去，当时就吃了一惊：“我滴乖乖，一百块钱？这么贵？”
在收费站待了快一年了，这种人李妍见得多了，拉着满车的价值几万几十万的货，偏偏一百块钱就跟要他的命一样，心疼得不得了，等他朝外掏都得掏半天，还不够耽误时间的，还有好多人，还会跟你讲价钱：“行行好，美女，能不能便宜点，你看我们也不容易。”开什么玩笑，当这里是菜市场买菜么，还能给你便宜一斤多少钱。
所以，一听见司机讲这话，李妍顿时又不爽了，心里翻起了白眼，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种人，有本事你能飞过去不成？该交的钱能少一毛？所以她也就继续玩着她的游戏。
那司机又讲了几句什么，跟她听腻了的差不多，说了半天，看李妍没有反应，只好悻悻地掏出钱包拿出钱递到李妍跟前。
李妍正好这一局又没过去，连着几次了，感觉一肚子火憋得要炸了，这时正好那没有眼色的货车司机把钱递到跟前，她顿时觉得找到一个出气筒：“你这钱不够，货车超载，可以酌情增加费用，再交二十。”
这话说的其实不算错，收费牌子上收费标准里头有一行小字：“超出范围可以酌情增加费用。”这一条非常关键，怎么酌情，那还不是看人来，加不加其实根本无所谓，加多加少也是看收费员来。说实话，这一条确实不合理，不应该出现，方街镇的收费已经是按照江南省指定的最高收费标准，但是李永伟知道有这么个漏洞在，为此他特地找了县交通局，说方街镇路段过往车辆多，又没有交警，超载现象严重，容易引发事故，而且导致路面的维护费用高，要求这一条一定保留，作为补充条款，必要的时候维护正常的货运秩序。后面交通局也不知道怎么反应的，反正这事就这么定下来，印在了收费标准里头。




升迁笔记 第641章 阻拦执法（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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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基本上，这几年反应收费站收费严重的很多，省里有取缔收费站的势头，这个补充标准，也没有人敢再用，谁也不敢再真正去加这个额外的费用。但是李妍不，她看的清清楚楚，这货车标准的超载，收二十都是少的，就该收他个五十。不给就打电话到交警队，告他个超载，看不罚死他。
然而李妍这样想，不代表人家都这样想。货车司机当时就急了：“我开车不是一天两天了，走过好多大地方收费站，人家收费也没有像你这边一个小破收费站这么高，一百块钱？这要是天天过，光养你们这些人都不够。”他指着收费牌子，“你上面印的清清楚楚五类收费100元，我都给你一百了，按最高的给你，你还要再加，这可像话？你往那一坐玩着手机怪快活，一张嘴就要多加钱，小姑娘年纪不大，本事不小！”司机大概心情也不好，加上看李妍不顺眼，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李妍从来就不是个吃素的，长这么大就没服软过，何况这时候她本身就在气头上，一听这话，游戏也不玩了，啪一声手机往旁边一扣，盯着面前的司机说：“你话给我讲清楚，什么叫光养你们这些人都不够？谁是靠你养的？什么叫我玩手机怪快活，一张嘴就要多加钱。你自己看清楚牌子上小字可有这一条？超出范围可以酌情增加费用，你自己看看，你一个车拉快两车的货了，没收你两百就算好的了。收你二十够便宜的了，还不知足，现在就收你两百！不然今天别想从这个收费站过！小破收费站？小破收费站你有本事开车飞过去别打这过！”说完抱起了胳膊冷冷地看着司机，就是不升起落杆。她是知道这些人的，除了嗓门大会算计，还会些什么，堂堂一个老爷们，在这欺负一个小姑娘，说出去也不嫌丢人，她就不信，还能上来把她打一顿？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在方街镇，她就不信自己能吃得了亏。不服软不给她道歉就不给他过！她抱定了主意，看司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