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迁笔记

司机当时就上来火了，拉开车门下了车走到收费亭跟前，指着李妍就骂：“你出来给我讲清楚，什么叫酌情增加费用，你给我个标准，超出多少收多少钱的费用，要能给我说清楚，今天超出多少我掏多少钱！超出一万块我也认了，要是讲不清楚，我一毛钱都不掏，还要去告你们乱收费！这收费站是你家开的？你说不给过就不给过？凭什么？今天不把话讲清楚，你也别想能好了！披这一身皮还拿自己当成当官的了？说人话都不会！”司机大概也是料定她一个小小的收费员，能有什么本事，哪里想得到李妍身后的背景。
其实，李永伟说穿了不就是个镇长？能算什么背景，但是他这些年积累下来，别说在方街镇，就算是碧山县里，他的名号都是响当当的，连带着老李家的人在方街镇都养成了说一不二的习惯。
这样的情况下，李妍怎么可能忍得了这口气，指着货车司机骂道：“要不要脸啊？上来就骂人！谁不说人话！我跟你讲，今天别说两百，你交两万也别想打这过！我马上给交警队打电话，告你个超载，让你一辈子都玩完！”
“妈的，死女人你心真毒！”货车司机看到这样子，也忍不住指着李妍破口大骂：“你说不让过我就过不去？我今天撞死你我都过去你信不？”
“你再给我骂一句试试！有本事你撞！你撞啊！”其实货车司机两眼通红面目狰狞的样子让李妍也害怕了一下，但是她更来气：居然敢骂她？旁边还有那么多车看着呢，她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丢过这个人，想到这里，顿时也觉得血往脑门子上冲：“没有钱就会在这瞎叽歪！超载了还得理还骂人！你有本事来撞！能告得你出不来！”
这时，司机的电话响了，听声音十分急促，他一开始就急急忙忙的，大概有事要赶。这会也顾不上接电话，指着李妍，手抖了好几下，脸一直到脖子都气得通红：“我今天就看看，看你怎么告我出不来！”
丢下这话以后，司机扭头进了车厢，发动车子，轰一下一脚油门下去，刚起步就猛加速，车子颤抖几下，失控的野兽一样向前冲出去。
这情景，李妍当时就吓呆了。她知道司机不可能撞她，她在收费亭里呢，收费亭放着过往车辆出意外，建得牢固得很，而且他现在位于收费通道里面，这角度都没有办法调过来头撞她。那他这样只能是要强行闯收费站。
强闯收费站的事情，在收费站建成收费初期是有过，那时候好多司机对收费尤其这么高的收费不服气，加上大老粗的脾气，心疼钱，几句话就拌嘴，真有不顾一切开车闯过去的，但是这是违法犯罪的。派出所紧跟着就把人逮起来，在里头关几天罚钱之后，出来都服服帖帖的，后来就没有敢强闯的了。
然而李妍眼睁睁看着货车司机就这么猛加油门，车子像憋足了劲要往前冲。她吓得站起来直挥手：“停车！停车！你这是犯法要坐牢的！”
司机根本充耳不闻，货车轰鸣着，撞开了栏杆飞一样疾驶出去。
接下来的一幕，成为了李妍一生中的噩梦，货车的速度像子弹一样，竟是直直地往路边冲过去。而那辆倒霉的槽罐车，就停在路边。
李妍看见了货车撞上槽罐车的那一幕，还隐约看见货车司机的头重重撞到驾驶台上，也听见巨大的嘶嘶声以后，看见槽罐车周围慢慢地散发出浓白的雾一样的东西，但她的头脑里只剩一片空白。
接下来就记得刺鼻的白烟扩散开来，槽罐车司机失声尖叫，跑下来喊着什么，很快附近的车子纷纷启动，疯了一样要逃离现场。
再接着，李妍闻到那股刺鼻的味道越来越浓，身边的人都在跑，鼻腔、肺里，充满了刺痛感，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升迁笔记 第642章 阻拦执法（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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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云赞找到的其他几位目击证人，槽罐车司机还有货车后面那位小车的司机，也都证实了，当时的情况是这样子的。几个司机都表示：“货车司机是不对，脾气冲了一点，还骂女人，可是那收费的，谁看着也来气啊。只不过我们不计较，这计较的，不就摊上事情了吗？”
李妍压根意识不到她的问题，张云赞审讯的时候，李妍一个劲哭，一边哭还一边说：“我又不是故意的，本来就是那个司机超载，他还先骂人，而且是他开车硬闯收费站的，要找就找他去。这事情他跑不掉。”
张云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心底一阵鄙夷还有厌恶，他冷冷地说道：“那个司机本来受伤就重，加上氯气中毒太深，昨天夜里就死了。”
李妍顿时呆住了，嘴唇翕动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在方街镇，李妍的名头也不算小，很多人都知道她，主要是由于她的脾气和跋扈。终于，她为她的脾气和跋扈付出了代价，也领受了教训。
只是，这教训也太惨痛了一点，代价也太大了，牵扯到那么多无辜的人遭受无妄之灾，甚至，付出的是生命。
到此为止，所有的猜想都得到了证实，所有的疑问都被解开了，王文超拿着审讯报告，面无表情地看了半天，却一句话也不想说。那几页纸很薄，可是他的心情，却从未如此沉重过。
两百多名伤员，土地、水源的污染，不知道要花多大代价和多久时间才能治理好，还有最重要的，三条人命，而一切的起源，竟是一个小小的收费员与货车司机之间的争吵。尤其，这争吵在所有的代价面前，看起来是那么微不足道。
再往深处想一想，这样一出悲剧，难道仅仅是李妍的蛮不讲理、货车司机的冲动无知造成的吗？就没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这是堂堂的国家收费站，居然会有那样一条酌情增加费用的漏洞规定，如果没有这个漏洞，李妍敢这么嚣张这么理直气壮地胡乱增加费用引发矛盾？如果不是李永伟把国家收费站当成自己的自留地，随便地安插人，胡乱捞钱，李妍会在这个位置上，会闯这么大的祸？以及，在这个位置上，哪怕是临时工，没有正式编制，代表的也是国家的形象，在上班期间玩手机，态度恶劣，强行增加费用，与司机争吵，如果一早能发现这些问题，及时地改进管理，制止并纠正这样的服务态度，改变不了就不予留用，李妍还会在收费站？还会是这个态度，还会出问题吗？而如果，收费站能够一早按照规定取缔，从何而来这样的事故，以及，乡道上的许多起车祸是不是可以避免？
王文超看完，最终把审讯报告放下，当着张云赞的面，把萧永德叫进来办公室：“省里的调查组来了没有？”
“今天上午到，现在估计已经快了，我马上打电话问问。”萧永德恭谨地说。
“不用。等他们来到，把这份审讯报告交给他们。”王文超把报告递到萧永德手里，看了看张云赞。
张云赞心里一紧，他知道，这意思，王文超这是要借这次的事情，把李永伟彻底除掉。一来到就搞这么大的事，要知道，那可是李永伟啊。张云赞和李永伟交情不浅，但是对于李永伟的实力他知道的却并不多，只是有一点大家都很清楚：李永伟能混到今天，明面上的本事，绝对没有私底下的多。说白了，黑白通吃，上头也颇有些助力，只是这事只能放在心里，谁敢对外乱讲，自己的前途和政治生命还要不要了？更何况，说起来他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这碧山县官场，论起来都是有交情的，只是这交情见不得光罢了。
单凭王文超一个人，初来乍到就想扳倒李永伟，说实话就算能，难度也是很大的，而且后期的隐患绝对绝对小不了。可是这一招釜底抽薪，直接把问题摊开来暴露出来，反应到上一级，而且是借着这次这么大的事故，张云赞算的清楚，李永伟是别想逃过这一劫了，横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要栽在这里，栽到王文超手里。
对于这个县委书记，张云赞的畏惧就更深了。李永伟横行一世都要栽，下一个会是谁？张云赞由不得一阵紧张。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些年背地里做的事，认真查够他进去跟李永伟一起喝一壶的。
而对于王文超要整治李永伟，张云赞心里兔死狐悲倒没有多少，更多的却是害怕，万一李永伟倒了之后，反咬一口，把其他人都拉下水，那她 该如何是好。他紧张地回忆着，这些年来做的事情，生意上有哪些跟李永伟暗地里合作的，虽然是借着别人的名义，也要赶紧撤出来，不然早晚查到自己头上，还有别的事情，李永伟会知道多少？他紧张的算计着。
王文超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张局长，麻烦你带人，对李永伟实施抓捕吧，罪名是教唆、阻拦执法。”然后又对萧永德说道：“通知纪委那边，都准备好，人一抓捕来就立刻展开调查，我要的是彻底的查，李永伟这个人的问题，一点都不能放过。”
张云赞一愣，不知道王文超这是什么意思。他自己心底一点底都没有，更不愿意接这个差事，让他去抓捕，万一李永伟把他恨上了，要咬第一个把他咬出来怎么办？
不过，这个情况，李永伟是非抓不可，即使不让他抓，纪委那边也要出手，如果等纪委出手，那他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换成是自己去，抓捕的时候，肯定带的都是心腹，时间总是能抽出来的，跟李永伟谈一谈，劝一劝他，考虑清楚，毕竟一条绳上栓的蚂蚱太多，李永伟要拉下水也得掂量清楚，不如安生一点，换一家老小安稳一点。这样看来，自己去也不算坏事。
就是不知道，王文超这么安排的目的是什么。




升迁笔记 第643章 事故责任鉴定小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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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在李龙和的事情上，他露出的马脚太严重，明显是在包庇、私放李龙和。王文超知道的事情看起来很多，他应该不会再信任自己才对，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去抓捕李永伟？难道就不怕自己跟李永伟再勾结起来做什么事情？还是在试探自己？
张云赞实在拿捏不准，他只能小心翼翼地看着王文超的脸色问道：“其实李永伟的事情，完全可以直接交给纪委，我们这边，恐怕不太合适再插手吧……”
“你以为我不想直接交给纪委？”王文超冷笑道，“我都怕现在让你过去都已经晚了，李永伟该跑的跑，该销毁的都销毁了。等纪委过去，谁知道还能剩下啥，以为你可以先行一步起码把人带回来，怎么你连这点事情都不愿意做？本来还以为张局长很愿意戴罪立功，没想到这么不情愿。不过我也理解，这几天张局长也确实忙，那就算了，不麻烦你。小萧，打电话通知纪委去抓人。”
萧永德也是官场上混多少年的，这场面看在眼里，心里头明镜一样，作势答应一声要出去：“那我去打电话通知纪委。”
“没有的事，王书记，我现在就去。”张云赞赶紧拦住萧永德，笑得像朵花一样，“不是不愿意，只是没有王书记考虑的这么多。我现在就去。”说着忙不迭地出门去。
张云赞不傻，王文超的话已经说的那么明了，让他戴罪立功，就是说，只要抓住李永伟，其他的事情不计较。虽然知道王文超刚上任，不可能一下子动那么些人，把所有的人全部干掉，那他这个光杆司令也就玩完了。不过，王文超肯卖给他这个面子，张云赞不能不领情。于是他赶紧打电话，通知下属，火速带着人再次赶往方街镇。
要说这几天，方街镇可实在是碧山县乃至整个江南省的热门头条。光是张云赞都已经跑了好多趟了。
面对现实，王文超实在无奈，有些地方，他也不得不妥协，当然这与个人能力无关，碧山县的情况换成任何一个人来，也不会比他好哪去。不过王文超心里清楚，他的妥协只是暂时的，这些人的毛病，早晚他要一个个揪出来，整治不掉就换人；而且即使是妥协，他也还是采取了技巧的，对张云赞，就恩威并施，除了震慑，也给予他适当的暗示。不能不放一马的地方，他也就暂时把张云赞先放过去，像这个事情，张云赞说的没错，李永伟毕竟是政府领导的身份，公然做出阻拦执法这样的行为，其实直接纪委出面也可以了。王文超却非要让张云赞去逮捕他，无非就是卖他个面子，另外也是敲打他：我这次只收拾李永伟，你的问题你自己抹干净，如果被查出来，别怪我不客气。
王文超知道这样睁一眼闭一眼，其实是违反自己一贯原则的。但是如今他也不代表用这样的权宜之计。毕竟，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而眼前的事情，除了液氯泄漏的善后意外，又多了一件：方街镇镇长，以及书记的人选问题。李永伟和姜大民两个，是确定不能再留了。王文超不信这么大的事情还干不掉一个李永伟。退一万步说，纪委如果实在找不出来问题，王文超也要另外想办法把李永伟收拾掉。
只不过，收拾李永伟不算难事，谁来接方街镇却是个大问题。这也是之前王文超跟杨亚军聊天喝酒时候讲到的，只能慢慢来，不然的话，以碧山县官场的情况，只怕来个一窝端不是问题，问题是端完之后谁来接？方街镇就已经面临这个问题，这个人选，王文超刚来，对所有人都不熟悉，不论是从县里下调还是从其他镇或者下一级调任、选拔，他都没有合适的人选。而且现在的方街镇，本质上已经烂透了，但是它的地理位置、在碧山县的地位，都决定了这个位置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坐上去的。
还是得跟杨亚军商量。毕竟他对人对事了解的都很透彻。
王文超意识到，现在他对于杨亚军的依赖性有些过强了。这也是没办法，估计没有哪个书记像他这样倒霉，以来就碰到这么多事情，都是需要紧急处理的。也幸亏有杨亚军，不然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王文超在本子上记下来：跟杨亚军谈方街镇领导班子人选问题，然后标上个记号。
这边的事情刚理出来头绪，还没有正式处理，不知道何时能见分晓。那么萧永德又来敲门了：“书记，省里下来的事故鉴定及处理专家小组快到了。您这边需要准备一下，马上要接待他们，并且配合他们做事故调查及后续的安抚赔偿。”
“好的。县府那边通知到了吗？”王文超问萧永德。
“他们也已经接到通知，杨县长说他马上过来。”
王文超事先已经了解到，蒙书记最近要事缠身，实在没法过来。而且他也有自己的考虑，毕竟以他的身份，现在前来碧山县，对王文超后续工作的开展会有什么样的压力。所以，即使他十分关注碧山、关注这次液氯泄漏事件，但是也确实不能亲自前来。这点王文超倒是不是很在意，虽然他比谁都清楚，一旦蒙书记前来，表现出对他任何的关注和在意，让有心人知道他与蒙书记的关系非同一般，那么他在碧山县的威慑力都会更强。但是王文超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借助别人名声、势力去做事的人，他一直希望的是，通过自己一步步的努力去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
不过，蒙书记虽然没有来，但是他对王文超保证过，这次的专家小组及带头人，都是他亲自把关过问，甚至指定的，都是优秀的人，而且蒙书记也交待过，这次来的最主要目的，说是事故鉴定与处理，事故责任等负面的鉴定，只不过是为了理清来龙去脉，还原一个事实真相，为了规避以后可能再次出现类似的风险，为交通安全起到一个警醒作用。




升迁笔记 第644章 事故责任鉴定小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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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专家小组前来碧山，最主要的还是同王文超商定关于事故后的赔偿和抚慰金的问题，毕竟牵扯到两百多名伤员，以及三名死者，而收费站周边死亡的作物和家禽等等，更是一笔巨大的损失。让肇事车司机一个人承担这么大的损失，是不现实的，何况肇事司机本人也已经死亡。所以，主要的赔偿工作，还是只能由政府来承担。
而这笔赔偿对于碧山县政府来说，根本就是雪上加霜，碧山县的财政本来就捉襟见肘，无论如何拿不出这样一笔钱；而且两百多人受伤的事故，已经不是小小一个县城可以处理的，最终需要多方面共同协助。
所以这个时候，王文超也在急切盼望着专家小组的到来，由他们确定好事故损失的具体数额，然后一起商定赔偿的责任事宜，这样才能安抚好百姓，使他们尽快开始正常的生活。
这边王文超还在思索，已经看到几辆挂着省政府车牌的车子开进来，杨亚军这时也已经赶过来，跟王文超一起连忙上前去迎接。
王文超一眼看见，打头的是龙市长，这种事情，省里亲自下来人来调查，而且据王文超所致，这次下来调查的小组负责人，是省委的副秘书长周庆国，又是由蒙书记亲自指定的，省里这样重视，龙市长自然也必须随行在场。
其次下来的才是几个陌生的人，龙市长一一介绍过：“这几位是省里来的事故调查小组，这是周庆国周秘书长。周秘书长，这是我们碧山县的县委书记，王文超，以及县长杨亚军。这两位都是我们的好同志，出了这样的事故，他们也都第一时间赶到事发现场，并且奔波在第一线，亲自督战。并且一直在忙于处理善后工作，争取尽早让百姓能够回归家园。”他又看看王文超和杨亚军：“省里对这次事故高度重视，才会拍周秘书长亲自下来进行调查，也是为了尽快做好安抚和善后工作，所以，所有的工作，你们一定要配合好周秘书长。”
这个周庆国，王文超之前也大略听说过，但是谈不上很熟悉，只知道是个比较严谨认真的人，办事能力很强，在对外沟通交流、应急处理方面很有一把刷子。这节骨眼上，蒙书记亲自点的将，想来不会差到哪去。
王文超和杨亚军连连点头答应，上前与周庆国握手，周秘书长年约四十几岁，戴着眼镜，面相非常端正严肃，跟王文超握手的时候笑了笑：“王文超同志，以前没少听到你的名字。蒙书记对你也是欣赏有加，出现这样的意外，谁也不想看到，希望你不要有太大的思想负担。我们相互配合，搞好事故的赔偿和稳定工作，尽快把事故中受灾地区百姓的生产生活尽快恢复，重新搞好生产建设，恢复和提高经济发展，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周秘书长说得对，感谢省委省政府对碧山的关注，也非常感谢周秘书长能够亲自前来帮助我们的工作，我们一定全力配合。”王文超也诚恳地说道。其实之前在平阳县再到林山市，起起落落又去做了农合社，他已经接待过很多级别的领导，像周庆国这样副厅级的，可能放在碧山官场其他人来看，就是了不得的大官了，但是王文超际遇非比寻常，已经见多了这些领导，周庆国的级别对他来说，已经不会再感受受宠若惊或是紧张局促，但是对方是来帮助他的工作的，王文超自然会热情以待。
周秘书长又跟杨亚军寒暄几句，一行人在王文超的带领下来到会议室就座。稍事休息后，周秘书长就开始询问王文超有关事故的具体情况。王文超向他大致讲述了他和杨亚军等人赶到事故现场以后看到的情景，以及现场的清理和抢救、人员的伤亡情况及后期的治疗、市里来的治污小组已经奔赴方街镇开展至无锡东等，周秘书长蹙眉听得十分认真，一直到王文超汇报完，他才开口道：“这次事故确实十分严重，尤其是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不过，县委县政府，尤其你们两位一把手，能够第一时间感到现场，身先士卒身体力行地指挥协助现场的工作，对于现场的抢险的确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而且对于工作的考虑和安排也是非常前面、非常及时的，这方面还是值得肯定和表扬的。”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王文超赶紧说道，犹豫了一下，还是叫过萧永德：“把审讯报告拿来。”
张云赞在的时候，王文超当着他的面要萧永德把审讯报告交给事故调查小组，其实更多的目的是要震慑张云赞。王文超心里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关于对李龙和以及李妍等人的审讯报告，要不要拿到事故调查小组面前。因为一旦交给他们，公开了以后，也就意味着本来是一场完全的意外，就变成了人祸——如果没有李妍与肇事货车司机的争吵，事故会发生吗？以及李妍这样的人为什么能够在收费站待下去，这都是问题。而既然有了这些问题，那么事故的结论以及最后的处理办法，很可能就有很大的不同。而这件事要不要公开，舆论和民众会有怎样的想法，这都可能是非常严重的后果。
这些情况，王文超当然都考虑过了，他最后的决定还是交。这也是他经过思虑后的决定。李永伟做生意搞矿产起家，又盘踞方街镇多年，碧山县以内，他早已经是无孔不入。恐怕不止碧山，再网上一层的关系，可能他也有。背景这样强大，如果王文超不借此把所有事情都曝光出来，把所有李永伟的责任都摊开，他担心会有人出来庇护李永伟，让他不痛不痒地受点除非，过一段时间又卷土重来。即使方街镇镇长的位置动摇了，他也可以照样称霸乡里，给下一任领导班子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升迁笔记 第645章 事故责任鉴定小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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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超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他要出手就必须让李永伟毫无翻身的能力。所以，阻拦执法、李妍的嚣张跋扈不讲道理、肆无忌惮地乱收费的现象，他都要暴露出来，借助液氯泄漏事件，给李永伟致命一击。
周庆国看着萧永德拿来审讯报告，疑惑地问王文超：“这是什么？”
王文超沉重地说：“这是事故后针对事故发生原因的一些疑点，我们自己提前展开的调查。结果在调查工作中，遭到了一部分别有居心的人的阻拦。不得已由公安干警对阻拦执法的实施了抓捕和审讯，然后我们就发现了与事故有关的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