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铁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清歌一片
他说话时候,我注意到他神情是克制,但是一双眼睛里流露出那种勃勃野心却无法掩饰。
我来自一百年后异时空,知道历史发展方向。但是楼少白不是。他生这样一个动荡世代,自小必定牢记家族遗命,长大后就算留过洋,也改变不了他天生骨子里这种野心勃勃。现有这样一个机会摆他面前,他又有能力去获得,若不心动,反而不正常了。
这一刻,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闪过了一丝悲哀。
我阴差阳错堕入了这个时空,为就是改变我命运。但是命运是什么,真可以被改变吗?就像此刻这个与我不过一臂之遥男人,我明明知道他会和他野心紧紧相抱后同归于,但是我却无法去做什么来改变。我自己呢?那可怕疾病必定已经潜伏我体内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作。我现为了改变自己命运,费劲心力,到了后,我真能扭转一切?
楼少白一直就是个极其敏感人,现也一样,大约是觉察到了我心绪,忽然微微眯了下眼睛,有些狐疑地问道:“你想什么?”
我惊觉,急忙掩饰地笑了下,讷讷说道:“但是通地七,你还没他消息……”
他一只手撑着床垫,我知道他想躺下去了,急忙起身扶住他后背,放他慢慢躺平。
“我原先预计没这么顺利就能得到全图,所以想找通地七,看看能不能经由我手上半张地图看出点门道。现得到全图,有通地七好,没他,就算炸,我也要把地宫炸出个大窟窿眼。我就不信这地宫是铜墙铁壁。”
他口气很是轻松。
他现对找通地七已经不是很意了。但是我却不一样。比起楼少白,我现心底对通地七依赖性大。不只是因为他是我老祖宗,我对他天然地亲近,因为我感觉到他和楼少白是完全两种不同人。如果楼少白让我感觉像一道奔流咆哮怒江,你不知道下一刻带给你是漩涡还是拍浪,通地七就是水中磐石,稳重而可靠。
“你……大概什么时候开始挖地宫?”
怔忪了片刻,我终于慢慢问道。
“今天杀手十有**是姓汪派出。过几天等我伤好了些,和姓汪做个了断,立刻就动手。”
我哦了一声,下床去关了灯,爬回去躺了下去,闭上眼睛,良久过去,却仍是睡意全无。
一只手忽然搭上了我腰,慢慢上爬,探进衣襟里摩挲了一阵,碰到悬着那块翡翠。
“这是什么?你日夜不离身。”
他低声问道。
我从他手中轻轻扯回了翡翠。
“没什么,我母亲留给我一个纪念。”
他不再说话,那只手却忽然转而握住我手,把我手包了他掌中。
我有些意外,想抽回手,耳边听他又说道:“萧遥,我知道你肯定还有事情瞒着我。你要是相信我,就把你故事说给我听。说出来,我会帮你。”
是这一刻夜色太过迷离吧,我竟然觉得他对我说话时候,语调前所未有地低柔诚恳。
我低低地嗯了一声,却并未开口说什么。
“好吧,等你什么想说了,再说吧。”
片刻后,他仿佛有些失望,这样说了一句,握住我手却并没有松开。
这一夜我和他谁也没有再说话了。我终于朦朦胧胧睡了过去,天亮醒来时候,发现自己手还被他那样握着,手心里已经沁出了层汗意。
***
楼少白伤势愈合得还算不错,但是不过四五天后,他就不顾我劝告,跑得不见踪影,直到三天之后凌晨,那时候我还床上睡觉,被一阵敲门声惊醒,是他回来了。
他一进来,一句话也没说就躺了下去,连脚上靴子都没脱,几乎是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
我猜他这几天应该离开凌阳,去处置和那个汪主席事情了。老实说前几天都没他消息,我确实有点惴惴不安。现见他安然回来,心也仿佛放下了一截,微微松了口气。
我帮他脱了靴子把脚搬进床上,然后解开扣子揭了衣襟,拆开绷带检查了下伤口,见又有点发炎迹象了,心里火就突突地往上冒,清理伤口动作重了些,他仿佛感觉到了痛,我看见他眉宇间现出一丝痛苦,眼皮微微动了下,人却仍没醒来,想必前几天是累狠了。
对着个现就算他耳边打雷估计也醒不过来人,我恼火很就消了去。小心地换了药包好伤口,我又端了盆水出来,拧了毛巾替他擦了下脸和手脚,然后我坐他身边床沿上,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他。
他眉斜飞如剑,让整张脸平白添了些趾高气扬模样。挺直鼻梁,略薄唇,这一切无不显示他为人刚愎和薄凉。但是现,从我坐这个角度望去,他睫毛长而浓密,甚至带了些微微卷曲,昏黄壁灯光照之下,下眼睑处投出了两道扇形阴影,看起来又有了一种他有时我面前因为一个笑或眼神而不小心露出那种带了孩子气感觉。
真是个漂亮男人。只可惜……大概用不了多久,他就要因为自己野心,付出生命代价了。
我微微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想去倒掉水,忽然手被人一扯,站立不稳,整个人就扑到了楼少白身上。
我吓了一跳,这才看清他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醒过来了,现正睁着眼睛朝我笑,嘴角边露出一个小小笑窝。
“楼少白,你装死本事……”
我从他胸膛上撑起身子,刚要骂他,后脑一沉,他已经故技重施,又把我压向了他。
这一回,他吻不像前几次那样带了几分恶作剧或者耍弄味道,而是夹杂了浓烈**。仿佛一把可怕火,我身体里各种感官迅速被点燃了起来。第一次,我竟然他唇舌之下开始心慌意乱起来,不像从前那样置身事外了。
感觉到他手松开了我头,开始撕扯我衣服,我终于挣脱开了他亲吻,趴他身上有些气喘不匀:“你老实点……,你伤……”
“我伤不影响我带兵打仗,不会影响我履行丈夫义务……”他眼睛中满是笑意,闪亮得像夜空中星辰,“何况……,你保持现这个姿势,稍微调整下,我们就会很顺利……”
他厚颜让我这颗自认为差不多入定心也噗通跳了下,自己觉得脸都有些涨红,急忙再次撑起身子,用力想起来,他竟已经交起了两腿压住我下半身,可以活动左手也紧紧箍住我后背。
“我睡着了,是你非要把我弄醒。现除非你像上次一样,用手肘用力砸我伤口,否则要是再放过你,我就不是男人了,我亲爱夫人。”
他朝我森然一笑,露出雪白牙齿。
“楼少白,你个臭流氓耍无赖……”
等我觉察到自己声音软绵绵,不像是拒绝,反而像是欲拒还迎时候,我立刻住口,改成恶狠狠盯着他,“楼少白,你当我不敢?捶你一拳,反正你也死不了,大不了让史密斯你身上再划拉一刀缝几针……”
我话还没说完,身上一重,他竟然置若罔闻,猛地翻了个身,把我牢牢压了他身下。
果然是色胆包天。伤口没好算什么,翻个身又算什么,完全可以排除万难。
“滚蛋,听见没有……”
“刚才翻身,真有点痛。你现千万别再乱动,求你了……”他趴我身上,死沉死沉,又“嘶”了一声,表情痛苦。
我忽然鄙视起自己虚伪了。明明只要我狠下心,对准他伤口狠狠抡上一拳头,立刻就能让他鬼哭狼嚎地中止他行径。但是现我竟然抡不起这拳头,非但感觉不到厌恶,反而因为他无赖纠缠而面红耳赤,甚至心跳如雷。
我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不知不觉间,我竟已经被这个男人给诱惑了?
他不再给我仔细批判透视自己时间。我腰际微微一凉,他手已经掀起了我睡衣下摆,左腿强行挤入了我双腿间,迫我张开了迎他。
霓裳铁衣 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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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桩突发事件之后,我很就发现了一个可笑现象。楼少白与我杠上了。
事情是这样。完事之后自然要去洗洗。我说完话,见他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就自己坐了起来,推开他拿了衣服进浴室。我发誓我当时推开他动作是很心平气和,完全只是因为他挡了我道。但是等我收拾好出来,见他已经穿了短裤坐床沿上,朝他肩膀伸出手,想查看他又挣出了血伤口时,他却呼地站了起来往浴室里去,不让我碰。
“楼少白,你伤口还发炎,现又出血了,让我看下。”
等他也出来了,我再次好心提醒他。
“不用你管。”
他瓮声瓮气说了一句,正眼都没瞧我一下,翻身就躺上了床。
我有些无语了。
“楼少白你这算什么意思?你让我有种错觉,刚刚好像是我强迫睡了你一样。”
我忍住心中不,站他跟前说道。见他闭上眼睛仍是一动不动。
得,你大爷!随你去好了。反正现医好,过几天也照样送死挺尸,我还懒得做这无用功了。
我伸手啪一下关了灯,上了床面朝里躺下来。片刻后,觉到躺我外面他还没睡意思,翻来翻去,实忍不住,终于劝道:“你要是心里不痛,好别睡这里,客房客厅什么都行。要不然你觉着我堵到了你,我觉着你影响了我,两个人都睡不着,何必?”
他终于不动了。
凭良心说,他刚才仿佛想要向我证明什么,确实下了股狠力气,虽然整个过程我基本属于闭上眼睛任他折腾型,但现平息下来过后,一丝疲乏还是渐渐袭了上来。我挪了下身子,调整到了个舒服姿势,迷迷糊糊正要睡过去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他仿佛说了句话。
“什么……”
我没听清,含糊问了句,觉得腰上一紧,已经多了只手。
他揽住我腰,把我扳向了他,两人面对面。
“你回来时不是连鞋都没脱就睡着了吗?现怎么还这么精神?”
我打了个哈欠,眼睛仍闭着,随口说道。
“你刚才说我心里不痛。你说中了。我是不痛。我睡不着。”
我听见他说道。
我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睡意被他这一句话都给赶跑了。睁开眼,见朦胧昏暗中,他眼睛映了窗口漏进半点月光,亮晶晶两点,正盯着我。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本来一直劝自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现见他竟然这么不知好歹,我就算是泥捏阿福脾气也会被他顶上来。
“楼少白,知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有过男人,是我哭着喊着要你和我睡吗?你倒好,占便宜了吃饱喝足了,剔着牙开始计较咸淡了?你什么东西啊!”
他沉默了片刻。
我骂过了,心里那口气还是不平,拂开他搭我腰上手,他不松,我就双手齐上,抓住他手掌想用力扳开。
“不是你想那样……”
他和我对峙片刻,忽然说道,声音听起来有些闷。
我一怔,手停了下来。
“我……”他低语了一句,忽然松开了我腰,抬手仿佛抓了下头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痛……,算了,不吵你了。明天是池老头葬礼,你要过去露个脸。睡吧,我出去了。”
他说完话就起身了,居然还帮我盖了被子,然后就朝门口出去。我听见他轻轻关了门,脚步声渐渐消失。
身边终于少了个别扭人,我觉得自己松了口气,摊手摊脚地趴床上想睡过去。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又错过了困头,现轮到我床上翻来覆去了。等到连自己都觉得有些烦躁起来,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开灯看了下他留下怀表上时间,正好凌晨两点。
他到底睡哪了?出去时候,他只顺手拿了件睡衣,我也没听到汽车发动声音,那就是还家了。
鬼使神差般地,我竟然趿了双软底拖鞋,潜出了卧室,出去查看。
我怕惊动他或者这座屋子里佣人,走路轻手轻脚,仿佛入室之贼。
客房空,阳台没人,客厅也不见……
他到底跑哪去了?
我站客厅昏暗楼梯口,有些狐疑。忽然又觉得自己行为无聊,摇了下头,正要扶着楼梯一级一级摸回去,鼻端忽然闻到了一股雪茄味道。
我循着飘来烟味而去,到了餐厅门口。借了窗外照进月光,看见他和前次一样,正坐一张椅子上,头往后仰着,腿高高架桌面,正吞云吐雾,红色烟头一明一灭。地上横七竖八已经丢了好几个烟蒂。
他一眼就看见了我,却没动,嘴里还叼着雪茄,懒洋洋地说道:“怎么还不睡?”
不要管他,自己去安心睡觉好了。让他吸烟刺激毛细血管,伤口愈合不了也没关系,反正是个要死人。
我心里这样想着,脚却不肯挪开,手一阵阵发痒,恨不得立刻把那只雪茄从他嘴里拨掉。
“你要是也睡不着,来一支?提提精神,等下也就天亮了。”
他朝我笑了下,伸手探向桌角放着那个铝制镀银方烟盒。
现我不是我,而是一个医生。我职业习惯让我无法容忍面前有这样猖獗伤员。后我改了主意,对自己这样说道。
我朝他走了过去,他有些惊异目光中,终于伸手把那支碍眼雪茄从他嘴里拔了出来,丢了地上。
“我知道你可能会说不要我管,但是那天那个史密斯身边护士跟我说过,拆线之前,你不能抽烟。这东西抽多了,没什么好处。现才两点,离天亮还好几个小时。我去睡了,你也还是去睡觉吧。”
我量压低了声音,心平气和地对他说话,听见他低低哦了一声,我才转身离去。到了餐厅门口,回了下头,看见他那只手居然又伸向了烟盒,一下无名火起,几步到他跟前,伸手把烟盒连同边上特制长杆火柴都扫到了地上,“啪”一声,烟盒盖子摔开了,滚出几只雪茄。
“这可是美洲罗密欧牌子,漂洋过海到了这里,价格堪比黄金,你太不识货了……”
他摇头,仿佛惋惜地啧了一声,从桌上放下脚,俯身要去捡烟盒,被我一脚踢开,随即又抬脚把地上滚了出来那几支踩扁了。
他仿佛愣了下,保持着俯身动作,只是抬头望着我。
“楼少白,你少阴阳怪气了。现是凌晨,赶紧给我睡觉去!”
我居高临下看着他冷冷说道。忽然听到他嘴里忽然发出声含糊粗话,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但还没来得及开口质问,他那只本来要捡烟盒手忽然抬了起来,一把揽住我腰身,把我捺到了他怀里,我一下跌坐到了他腿上。
“你太粗鲁了……”
我说话时候,他脸已经压向了我,迎面扑来一股带了些坚果气息馥郁烟丝味道,我呼吸一窒,头立刻向后仰去,戒备地闭上了嘴巴。
“你关心我?”他看着我,慢吞吞地问道。
“滚蛋!”
我挣扎了下,用力推开他手,从他腿上站了起来。这一次头也不回地出了餐厅大门就往楼梯方向去。眼前忽然一阵刺目光,客厅灯亮了,我看见福妈站那里,正打着呵欠张望,看见是我,有些惊讶地说道:“小姐是你啊,我刚才迷迷糊糊好像听见有声音,不放心所以起来看看。大半夜你不睡觉下来干什么?”
“我昨晚没吃饭,现肚子饿了,你家小姐说要亲自煮碗面给我吃。”
身后忽然响起了楼少白声音,我回头,见他斜斜靠门边,说话时一本正经样子。
福妈立刻释然笑了起来:“姑爷肚子饿了叫下我就行,我现就去煮,煮好了姑爷和小姐都吃一点。”说完就急忙往厨房去。
“我昨晚真没吃东西,你陪我吃点吧”
等福妈身影消失厨房里,他见我瞪着他,朝我耸了下肩,笑嘻嘻说道,和刚才样子判若两人。
“我不饿,你自己吃饱就好。”
我撇下他上了楼梯回房间,重躺回床上。大约十几分钟后,我听见门被轻轻推开声音,他又回来了,轻手轻脚地躺了我外面。
这一次他不再动来动去,没多久,我就听到一阵均匀而安静呼吸之声,他沉沉睡了过去。我却再也无法入眠,躺那里先是数绵羊,然后数耳畔他呼吸之声,一直折腾到天色有些发白,这才终于倦极睡着了。
霓裳铁衣 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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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池老爷风光葬礼也算是凌阳城里一大闻了。灵堂就设池家被大火过后残余后堂里。池孝林逃脱了,当然对外是说与武装分子激战中失踪,现池家只剩我和被丢下池孝林老婆,楼少白这个“半子”自然义不容辞地撑起了局面。
我因为昨夜睡得很差,今天又一早起来,自己对着镜子看了下,嘴唇发白,眼眶发青,和身上孝服倒正匹配。至于池景秋嫂子,我怀疑她应该知道事情真相。楼少白当时没打死她,估计也是看她是女人面上手下留情了,但他身边副官之前肯定敲打过她,所以除了拉住我跪灵前带些惊恐地偷看灵堂里扛长枪士兵之外,再干嚎几声,并没多说什么。
我对这女人之前印象不是很好,所以她边哭边朝我哀叹自己命苦时候,我也只是随意敷衍了几句。看向灵堂正中悬挂着池老爷灵像,面孔威严,眼睛仿佛还森森地盯着我,我忽然想到了个问题。
如果通地七和池景秋以后真一起了,我真是他们后代,那么这个池老爷,算起来也是我祖先了……
我顿时有风中凌乱感觉,想了下,终于还是朝灵位方向拜了几下,也算是替池景秋到做女儿本分。
灵柩和尚道士们钟钹念咒声中被八人抬起,唢呐开路,炮仗齐鸣,送葬队伍蜿蜒迤逦,蔚为壮观。道路两边站满了看热闹人。我头戴遮住半张脸孝帽,被福妈扶着跟灵柩后时候,听着路边人议论着池老爷摊到了个这样好女婿,身后大事才如此风光,忍不住抬头望向楼少白,他骑马前,背影挺直,手臂上缠了圈黑纱。忽然觉得有些滑稽,眼前这一幕,就仿佛舞台上一台大戏,而我是个不知道接下来剧情临时演员。
我收回了目光,无意扫了下边上人群,呆住了。
人头挤挤人群里,我看见了池景秋。虽然她一身灰布大衫,整个头脸被方巾包裹了起来,只露出了额头和红肿眼睛,但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我又惊又喜。几天之前那场夜半枪炮和池家被毁,凌阳城自然成了轰动一时话题。池景秋听到消息也不奇怪。池老爷虽然待她不怎么样,但她毕竟是他女儿,天性使然,过来送这个父亲后一程,也常理。她既然来了,通地七想必也附近。我张望了下,果然,池景秋身后站了个头戴压低黑毡帽男人,是通地七。我看向他时候,他也看向了我,目光微微凉肃。
“福妈,我突然头很疼,要歇下。”
我对福妈低声说道,停下了脚步。福妈急忙扶着我脱离了队伍,站路边有些着急:“怎么办?要不我跟姑爷说下?”
“不用。我去那边坐下,你去帮我倒杯水就好,我等你。”
我指着人群后路边一个凉亭。
福妈应了一声,急忙扶着我挤出人群。我坐了下去,她往边上一个茶寮去。通地七朝我走了过来,我急忙站起来。
“上次完全是个意外。相信我。他临时从省城折回。”
我有些急切,压低了声说道。
他望着我,微微蹙眉,神情看起来还是有些冷淡。
我看见池小姐正从他身后朝我走过来,心中一动。现或许只有靠她了。
“我和池小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你就不觉得奇怪吗?我上次说过我有事求你,这件事不但关系到我性命,和池小姐也有密切关系。你再相信我一次,求你了。”
他飞地看了眼池景秋,眼中掠过一丝异色,神色终于有些缓了下来,想了下,微微点头:“明天下午两点,就这里茶寮,我等你。”
我急忙道谢,见池景秋已经到了我面前,有些过意不去道:“池小姐,真对不起,玉堂春后来牢房里……得了急病,没了。他这人其实不怎么样,你以前或许只是被他台上粉墨重彩给吸引了而已……”
我不敢跟她说,他是我被楼少白逼着开枪打死。
池景秋怔怔看着我,神色有些惘然,忽然叹了口气,又看了眼身边通地七,说道:“我知道了,……,多谢你费心……”
我远远看见福妈端了杯茶水过来,急忙朝她使了个眼色。池景秋回头看了下,说道:“福妈从小看着我长大,对我很好。她没儿没女,麻烦你以后帮我照看下她……”
我点头。通地七立刻带着她离去,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很被人流吞没了。
我注意到通地七行动如常,看起来前次受伤对他影响并不是很大,虽然还不知道他这段时间都躲藏哪里,背部受伤又是怎么养好,但心里已经松了口气。他没事就好。
福妈到了我近前,我接过茶水喝了几口,忽然看见路边人流分开了条道,楼少白朝我走了过来。
“怎么搞,一回头就不见你。”
他到了我近前,口气稍稍有些不。
“小姐说突然头疼,所以这里歇口气,喝点水。”
福妈急忙解释。
“是啊,昨晚一夜没睡好,歇一下。”
我朝他笑了下。
估计是我脸色确实不大好看,他看了一眼,说道:“你不用去坟山了,回去休息吧。”说着就叫人送我回去。我嗯了一声。
池老爷丧事让楼少白这一天都很忙,晚上回来时候已经很晚了,又迟迟没进房间,我有些不放心他伤,找了一圈,打开书房门时候,看到他正坐灯下,凝神望着桌台上什么东西。我溜了一眼,见是两幅拼接起来看起来极其老旧羊皮一样东西,知道是地图。
他抬头,见是我进来了,顺手把羊皮放到了抽屉里,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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