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上位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云起峰
一听有戏,兴儿喜得心花怒放,迎春是熟人,那是几年前,几个哥们儿小厮见到,也要远远躲着的主儿,这货是情场老手,一把紧握迎春的柔荑:“二小姐,那咱们定个什么?”
顺势揽住了迎春的腰,迎春身材合中,肌肤微丰,尽管几道绫子,也掩盖不了那种柔软,发间更是有一股处子的幽香。金桂花柳之质,侯门艳质之资,眉眼低垂,神态软绵,兴儿正想亲她,无奈迎春早脱了怀,红了脸解下香囊:“再不可这样了,方才已是太过,我走了。”
拿起帕子便优雅的离开了,着外面的人备了轿,兴儿收起了香囊,不禁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不过,怎么说也救下了迎春,给谁不是给?怎么能便宜了别人呢?他一路返回薛家后院,就看见李纨也起身了:“迎春这丫头还不回来,这个小姑子,也不告诉我一声,明儿我要到天齐庙还愿去,给兰儿祈个福,说不好只能走了,提前预备些东西。”
薛宝钗、史湘云在那插科打诨,兴儿问道:“珠大奶奶要打蘸,何苦舍近求远,天齐庙离了西城那么长的路程。你就是去什么药王庙、白云观,也要便宜得多。况且水月庵的姑子、药王庙的马道婆不是常在府上走动么,你捐她们点香火钱就是了。”
“心诚则灵。”李纨丢下了骨牌,没正眼看他:“家庙虽多,可人太乱了点,不如找个清净地方。”
看着李纨也离开了,兴儿心下自思着,便有了主意……旁边史湘云和妙玉对弈,败阵下来,一个劲儿撇嘴:“没意思!没意思!她棋艺这么高。原是想趁机宣个牙牌令,可惜鸳鸯姐姐不在这,前儿我还送了她们人手一个绛云纹的戒指,敢情都忘了我了。”
“是你心思不静,妙玉长年打坐,精研经理,你还这么跳脱,更不是她对手了。”薛宝钗笑道:“不如让周大哥和她对一局。”
“我和周大人好像有过一面之缘?”妙玉清新脱俗,宛若不属于人世间:“如若承蒙不吝赐教,我自当从之。”
“不敢,不敢。我记得,好像在牟尼院见过。”兴儿知妙玉的心高气傲无人能及,本不欲招惹她,她选人眼光极高,唯有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邢岫烟才以友待之,今天说不定也是看了薛宝钗的面子,兴儿用中指和拇指执白子:“你先下吧。”
“好。”妙玉一颗黑子放在了棋盘右上,双方连下数子,开始还看不出门道来,渐渐的,妙玉在一个边角布的大局显露出来,她表情平静,以牺牲少数棋子,提了兴儿数倍的白子。
“好一个荷叶包抄势!妙哉!不愧高人也!”史湘云拍手称快,薛宝钗却默不作声。
“香菱,你要是累了便先回去,不用等我。”兴儿连续布局活棋之眼,环环相扣,香菱摇了摇头:“我不困,等着你一块儿回去。”
三女都想笑,突然在东南角,兴儿的布局奏效了,双方的眼,竟然可以互提,兴儿提了妙玉三子,按照规则,妙玉必须先在别处下一子,才可以回来提,这叫做“打劫”,提子之前的“打”,就是一道“劫”,果不其然,妙玉的雪白的脸上变了颜色:“好一招应劫!杀了中盘的官子,边角全是劫,厉害,周大人名不虚传,我输了。”
妙玉才高看了他一眼,心想:他会是我的劫难?
史湘云正不明所以,薛宝钗拍手道:“我想起来了,这是唐人的三十六局杀角势,怨不得妙玉会输。”
“承让承让!偶尔在书坊的棋谱看过这一棋路,贻笑大方了。”兴儿臭不要脸,其实下棋他前世没学过,这一世才补上的,要是他真会后世的“僵尸流”、“宇宙流”、“大斜定式”,妙玉早就丢盔卸甲了!唉!少年不知勤学早,老来方悔读书迟!
等酒席散了,薛宝钗送他出来:“今天的事,你拿什么谢我?”
“薛大妹妹要什么?但凡是我有的,绝不吝啬。”兴儿无奈:“我就知道你是这种人,说话做事,让人什么脾气都没有。”
“赶明儿我想到了,再说给你。”薛宝钗目送兴儿和香菱乘了一顶小轿走了,就这样拱手让人了?不,有一句话说得好: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红楼上位记 第191章 推李纨:不敢高声暗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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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儿回家已是晚分,不想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来旺恭恭敬敬左右伺候,此人正是九门提督杨时,一脸胡子,几乎连嘴也看不到,兴儿行礼跪拜,杨时在正堂起身道:“周大人,你过几日怕不得闲了。皇上说了,若是消磨了锐气,哪有可用之人。周侍卫所作的《百姓足,君孰与不足》,圣上见了之后,说倘若此文放在殿试,必取一甲第一,也堵了不少人的嘴巴。本督是奉了上谕来的,为此委任你为今年春闱副主考。”
接了旨意,兴儿懵了一下,及时回味过来:“杨大人,今儿个贵脚踏践地,卑职逢此旨意,惶恐难当,历来贡院主考,无不是科场成名者……敢问主考是哪位大人?”
“唉!周大人的家也太清廉了些……”杨时左右打量,见两边竟无厅堂,房院甚小,淡淡喝了口茶,半死不活的道:“这都是圣上的恩德,主考是水璐水大人,北静郡王的亲弟弟,礼部尚书,内阁侍讲学士,到时候你们会会。”
“春闱大比,网罗天下举子,乃国家抡才大典……周兴,你若能圆满完成,便是这些人才的座师,一辈子的先生,这是一条人脉,他们将来指不定有登阁拜相的……当然,万一办砸了事儿,嘿嘿,可就难说了。”杨时放下了茶杯,背着双手踱出去:“周侍卫,还有你家门前那条狗,本督倒是不惧,不过看着怪瘆人的。”
“提督大人慢走,卑职定不负皇上重望。”兴儿送了出来:“大人当年戎马倥偬,怎会怕了这只小狗,关外的海东青,连狼都能啄死呢。卑职不过为了客多烦人,千里为官只为钱,不为钱的,我亲自开门迎他进来。”
“嗯,这话明白,看在这份上,本督告诫你一句,你防着点三皇子楚时。”杨时在门口附耳几声,随即抖了抖天青马褂,正了正红帽子,旁若无人的走了。
兴儿思忖在原地,看来其中有什么猫腻缘故,也未可知。而杨时原本不应该提醒自己的,无论戴权、云光的瓜葛,今天的话更是摸不着头脑,倒是很难相信为他这么一个清官坦诚相见,官场哪儿不是一步一个坑?说不定杨时是在坑我呢?敢情提议此事也有他的份儿?
左思右想回了厢房,突然又想起李纨说此文传了出去,莫非又与她有关?李纨为何如此呢?若是为了贾兰,四大家族与她李家也有势力,大可不必来求自己,他记得李纨说要去还愿,便也出口道:“明天我一个人,再到天齐庙还愿去。”
晴雯摘着唾绒,香菱当即去收拾:“那穿绸袍,再加一件棉袄,带把伞或者斗笠去……”
“还有那双抓地虎,前天刚做好的,从陕西回来的时候,都被你踱烂了……噢,我忘了那件事,前儿司棋的婚宴,白老娘说要跟你求一幅字来着,但只不见登门。”晴雯丢下针线,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兴儿,你出去的时候,叫人采办点柿饼回来,我就只爱吃那些东西。”
“晴雯嘴上不说,心里却疼着你呢,这妮子是刀子嘴豆腐心,不过一发狠起来、暴躁起来,也怪吓人的,要是还在贾府,准没命了,没听说芳官她们闹了一场,给地藏庵、水月庵的姑子们磨难去了么。我们虽然命薄,到底遇上了个好人。”香菱簪了簪头发,过来靠在兴儿肩膀上。
兴儿哑然失笑,有时看她们斗嘴,也是一种乐趣,怪道孔夫子说: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此话亦不无道理。他片时什么担忧皆烟消云散,过来抱了晴雯:“好姑娘,今晚我再给你解解乏儿。”
晴雯蛾眉倒蹙,啐了一口:“没正经,找你的香菱去,我真乏了。”
兴儿好没意思,究竟还是香菱顺从,伐挞了一晚,次日起来精神奕奕,骑马直奔东去。抡才大典是意想不到之得,这担子也重,难说是李纨通过李守中帮了一小把呢。山门外下了马,捐了香火钱,直驱大殿,果见李纨在神前蒲团跪着,双手合十,念念有词,他看着她临了出来到配殿净室歇息,打发了素云碧月两个丫头出去。琢磨一阵,便寻到正在炼丹的王一贴:“王道长,烦请吩咐几个弟子看严了西配殿,我多捐点香火钱。”
王一贴并非掌印道士,不过在此坑蒙拐骗,一见银票上写着“凭票即兑京平银五十两”,登时老脸笑成了菊花:“哎哟我的大爷!敢不从命,大爷您真是劳乏,记得几个月前也在这儿走过一遭,今儿可是又看重了哪位良家妇女?放心……小道嘴严,只是爷要小心肾脏,莫若再来一副小老儿的神贴。”
懒得理会王一贴的扯皮,兴儿拐弯走到那间净室门前敲门,见四处稀稀拉拉的人未看过来,便放了心,李纨开门见他,讶异道:“怎么是你,我以为是素云呢,这两丫头怎么还不回来。”
“珠大奶奶得先让我进去再说。”兴儿身子一斜,便进去关好了门,但见李纨换了一件青色哆罗呢对襟褂子,头上的簪子也不显眼,但气质非同寻常,兴儿挨近她道:“不是你叫我来的?”
李纨明显被吓着了,退到了炕沿,失笑道:“我几时叫你来了,敢情是你误会了,赶紧出去,这不是闹着玩的。”
一见这美妇的笑容,兴儿哪里走得动?刹那间就双手一揽:“我误会了?那为什么一开始你说文章的事儿,后来我就选了会试副主考?再后来你又说要来还愿?分明是你赖账,翻脸不认人。”
边说就边把李纨按到了炕上,解了腰带,在她脖子上亲吻着。李纨久旷之身,不知多少年未尝受如此抚摸了,不多时就浑身发烫,气若游丝:“快住手,我那两个丫头要回来了,传出去还活不活了。”
听李纨这话显然不是反抗,兴儿更是吃了定心丸,脱了一应衣物鞋袜,见李纨发丝散乱,成熟的娇躯已不成样子,越发激励他奋力驰骋:“你放心,我吩咐人打点过了,她们暂时不会进来的。”
红楼上位记 第192章 推李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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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齐庙的净室晦暗不明,风吹得窗外的枝叶沙沙作响,恰恰是文人墨客口诛笔伐而又心向往之的“男盗女娼”之所。李纨果非寻常女子可比,出身家教如此严格之人,行此等之事更是骇人听闻,不过兴儿可不理会那些东西,每次进出,矜持的李纨都从未发声,只是皱眉,待得诸事完毕,兴儿犹然不敢相信,他和素来谨守礼节的李纨有了巫山之会?云雨之盟?兴儿弹了弹她的头发:“宫裁,我不明白一件事情,令郎的事情,你求求你父亲不就得了?”
李纨把被子裹得严实:“你既然知道我的表字,那你可真是风流成性,我父亲给我取了纨字,表字宫裁,这么直白简单,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是地地道道、正正经经的儒者,便是希望我一辈子谨守德、言、容、功,做好针织之事。所以,即便是兰儿闱墨不错,他也不会法外开恩,徇情为亲的。”
“你的意思是让我这个副主考徇私舞弊?我就会法外开恩了?春闱大比,抡才大典,要的便是一个公平公正,不说这罪名,单是为了成千上万寒窗苦读的举子,我也不会纵容的,各凭本事罢了。”兴儿没劲似的一头躺下。
李纨半晌不吭声,随即才笑道:“我没说让你去做那种人,我相信兰儿的制艺,哪怕不成,听说捐纳房名目繁多,花样百出,卖官售爵者不计其数,甚至明码标价,总是有一席之地的,而且你也说得上话。父亲那儿,我知道不会持久,贾府也是如此。”
“你在担心什么吗?郑玄在《庄子》里注释说,槁木死灰,取其寂寞无情耳。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子。”兴儿抱着这副香喷喷的躯体,心想如此守活寡,不是暴殄天物吗?
李纨被他整得丽颜晕红,嗔怒道:“那也是你明知故问,你既然知道些古今博文,岂能不知我修习过的《列女传》,《贤媛集》,班婕妤、班姑、蔡文姬、谢道韫自不必说,无盐人氏钟离春,虽然容貌丑陋,但是德行标好,所以被纳为王后。我虽然容貌不俗,今天和你这样,就没德了。鲍宣妻、陶侃母能够安于贫贱,我可不知道日后会怎样,指不定,贾府败亡了,我们这些妇人女子,都是白居易口中的‘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了。”
说着她偏过身子,滴下泪来,兴儿急得安慰:“快休如此,哪儿就到那等不堪的地步了,古人说是那样说,世俗红尘又未必是那档子事。武则天还上侍太宗,下侍高宗,骆冰王一句狐媚偏能惑主,虽然留下了千古骂名,可人家不是照样好端端的做她的女皇帝?就拿当朝来说,几十年前,太子还上了皇上的嫔妃,那你说圣祖爷岂不是也戴了绿……帽子?遍数古今,也就只剩下了:臭汉、脏唐、宋不清、元迷糊、明邋遢……再说我和你可没乱了伦常,大不了到时候你跟了我就是了。”
李纨明知他一大堆搪塞,料定自己说不过他的,轻声笑道:“罢了,不说这些,外人看不到也就算了,你知道这世上什么最大吗?”
“当然是皇上。”
“不对,是孔子。”
兴儿默然无语,愣愣的再无后话,亲眼看她收拾打扮好,李纨收了帕子,犹豫不决的走到门口:“就算你要来找我,也要妥当一点,我再到庙里上柱香去。”
之后再无人声,只有风吹的沙沙声音,兴儿闻到了炕上残留的香气,他觉得怎么看怎么讽刺……是啊,孔子才是最大的。
略微惆怅的在庙外找了家店,点了碗刀削面,兴儿正面无表情的吃着,却看到了几个进京的举子,三三两两也有在这儿踏青的,可能是身无分文,住不起外城的客栈,也可能是出来散心的,只听一举人道:“我一同乡说,贡院左右那鲤鱼胡同,都住满了人。”
“那是,这次春闱大比,不上万,也有几千的。更别说,那鲤鱼胡同,出过故事,说是当年下雨时,有鲤鱼跳了出来,一个穷举子住那,最后成了状元!所以那个胡同大发了,哪一年举子进京,不是人满为患?哎!你们听说了没?这次的副主考有周兴周大人?”
“听说了,倒是没有不服气的,周大人的那篇《百姓足,君孰与不足》,堪称大家风范,实乃我辈楷模。他又年轻有为,目今风头正盛,只是这人铁面无私,传说有他的地方,就有灾难,诸位还是小心点。”
怎么说话呢?怎么说话呢?有我的地方就有灾难?哥们儿的名声这么差?兴儿差点喷出了一碗刀削面,突然又见那王一贴出山来坑蒙拐骗:“诸位举人老爷!想不想买功名啊?老道天齐庙王一贴!铁口直断!妙手回春!一百两银子,三道春闱试题!保你鱼跃龙门!”
有人不信,也有人讨价还价买了一份过来,兴儿登时面色铁青!难道考题泄露了?捅出来老子还有命吗?到底是真是假?兴儿笑道:“王道长,也给晚生来一份,三十两,我都看见你这么卖了!”
“老爷爽快!倘若有一道试题是假的,您可以退货,老道三倍赔偿!”
退货的时候,你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兴儿抱着万一心态,不得不防,打开一看,第一道试题是《论语》的“为政以德”……他手不自觉抖了一下,径直进了城门,兴儿突然间觉得,那些举子说有他的地方就有灾难,真是说得一点不错……
李纨回到稻香村,贾兰在着手准备了,李纨问道:“你的亲供录过了么?别忘了带考篮,这一去可是要闷十天左右,火盆贡院里应该有。”
“儿子上回去姥爷家,已在承差局填了亲供履历,可我还是担心考不过,惹得娘亲生气。”
“别怕,你还年轻,一次不过还有二次,你记住,闱墨案卷尽量少些错字,不要涂抹,干净整洁一些,容易率先提取。还有,考完了拜拜你们副主考,你从此便是他的门生了。最后的诗韵,也不要忘了。”李纨殷切叮嘱,直至贾兰离开,又吩咐素云碧月,在院中焚香祷告,丫头们只以为是大奶奶为儿子祈福,其实只有李纨明白,她还在为今天的事情心慌意乱……
红楼上位记 第193章 科场舞弊、周兴发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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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院为三进院落,大门三间,东面题“明经取仕”,中间“开天文运”,西方“为国求贤”,当兴儿走进去的时候,见到了两道龙门、文昌槐树、棘墙考棚,他和水璐带领十八房考官祭拜过孔子。然后用金盆洗手,毛巾擦干,解封皇上传达下来的会试考题,可是,当兴儿看到了第一题是“为政以德”之后,眼神登时冷冽如冰……水璐慢条斯理的道:“周副主考,考生已搜查完了,本官亲自监督,并无私藏夹带者,火盆、蜡烛俱准备完善,你我各带领各房考官巡视。瞭望楼那儿,以及贡院周边,委派了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的人,还请周侍卫耐心配合提督。”
“责任所在,义不容辞,理应如此。”兴儿不动声色的睨着水璐背后的仙鹤补服,可惜,从他的言行举止看不出任何猫腻来,能当到一品大员的份儿,隐藏手段,自是登峰造极了。
兴儿背着双手走出公堂,水璐已着人传了各房试题,第二道龙门之内的院落,兴儿心绪不宁的来回踱步,传了瞭望楼上的指挥来问话:“你是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你应该认识我吧?贵州巡抚陈正风陈大人,与我是故人,他可是你上司的同僚。”
“周侍卫名满天下,卑职怎会不知?回禀大人,卑职来时,上院的御史大人还悉心吩咐,务必配合贡院监督管制考生,不得出岔子,卑职立刻就点了五城的精锐过来,甚至还和巡街的御史发生了口角……周大人,卑职乃景田侯之孙裘良,一切惟大人吩咐便是。”裘良盔甲齐备,作揖打千,话说得非常好听。
“好!很好!裘指挥,你配合我全心监督考棚,查查有无舞弊之事就可以了。”兴儿挥挥手令他回去处理,心下烦忧,别看裘良官腔打得十足,五城都察院,毕竟不属于他所在的职司衙门,很难调遣他们。而水璐既是水溶的亲弟弟,又是礼部尚书、内阁侍讲学士,朋党繁多,没准,人家已经勾结好了。
等吧,难说第一道试题是巧合呢?第一场从初九到十一,不但考生心力交瘁,暗无天日,兴儿和十八房考官,巡视、防火等,也没睡过一次好觉。每次看到这些举子抓耳挠腮,有的踢翻了火盆,有的打翻了蜡烛,有的担忧最后一首诗漏了几句,惧怕明天放了蓝榜,刷掉考试资格……他就觉得责任重大,而且每次路过各路考棚的过道,也绝对看不到舞弊,除非他长时间停在一个人身边,可这怎么能查出来呢?第一道试题泄露,必然会有人得益……连一点点相对的公平都没有了吗?
第二场从初十二开始,司礼在考棚前拿喇叭大声喊:“锁贡会试第二场,各考生听题:过其祖,遇其妣,不及其君,遇其臣,无咎。”
这是《易经》第六十二卦的批评观,兴儿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压制着怒火,步伐匆匆的来到公堂,见水璐坐在那儿喝水,兴儿一拍桌子:“水尚书!第三道试题是不是《论语》颜渊君民论?依我看!这次会试不用考了!”
他怎么知道?这是水璐的第一反应,自从周兴显露了他逆天的才华以后,水璐也不敢小觑他了,这位礼部尚书转了转眼睛,突然愤怒而又眼神通红的道:“周大人,你是说……考题泄露了?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这是皇上亲自出题!亲自密封了的!”
“那又怎么样?皇宫不是有可以进出的人吗?这些人要捣乱,你拦得住吗?卑职在城外小店都遇到了卖试题的!一则此事失去了公平公正!我们对不起考生,扪心自问,也对自己的失职难辞其咎!二则若是事发论罪下来,你我只有一死!”兴儿振振有词:“尚书大人!立即停止会试!刻不容缓!”
“你糊涂!事到如今,咱们只有瞒天过海!”水璐心思百转,没错,今年会试确实有科场舞弊,举子进贡院,是他吩咐人搜查的,有人携带夹带作弊。这些人,则是三皇子楚时要保举的人!他和楚时勾结商量!但水璐万万没想到的是!楚时竟然一举多得,还把考题卖了出去!他要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可是水璐没办法,楚时这么做,他又能怎样?捅出来,连皇上的儿子都牵扯到了,他怎么活?
“什么?!瞒天过海?!”兴儿难以置信,冷笑一声,命令门外进来的考官道:“你立即传话!马上停止会试!”
“慢!会试继续进行!这是题目!”水璐反唇相讥:“周侍卫!我才是主考!你是副主考!你想越俎代庖?你凭什么停止?谁给你的权力?你什么时候能当上主考,再来说这话吧!”
等考官们出去了,兴儿勃然大怒:“水璐!我草你娘的二姥姥!你自己想作死!你他妈自己去!别连累老子!老子不陪你玩了!”
说完大步往外走,水璐彻底撕破了脸皮:“周兴!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圣上钦点的会试副主考!你能说不干就不干吗?这样天下当官的!还有什么法统?!本官以正主考的身份!命令你回来!”
水璐在担心,所以绝对不能让周兴出去!从而捅了大篓子!
“好好好!只要脱了这身官服!老子就可以不听你的命令!我自己撤掉座位!扒掉官服!摘掉顶戴!从此之后!我周兴只是天朝一介良民!与今科会试无半点干系!水璐!你满意了吧?你得意了吧?”兴儿脱掉官服帽子!往地下狠狠一砸!脸色狰狞的如魔鬼一般!大踏步离开了贡院!
噗通!
水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官帽歪歪斜斜!登时面如死灰!
出了贡院周围的胡同,兴儿坐在悠扬的娇子里,心里却是一点儿也不悠扬,怎么办?这个时候递牌子见皇上?可是证据呢?弄不好,水璐还会告他,说是我周兴泄露了考题!真他妈卑鄙无耻!不行!必须想个完美的计策!他摸了摸身上的腰牌,立即命令轿夫到神兵卫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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