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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平关纪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浩烨乐
“嗯?”宋其云不是很理解,“怎么会足够呢?他们不怕被拐的这些高门大户跟他们算帐吗?”
“这个肯定是不怕的,人贩子活动比较猖獗的,通常都是在混乱的边关,像盐城这种相对比较平缓的地方,人贩子不是经常去的,一般就是拐一波就换个地方。”看到宋其云还是不怎么明白,沈茶笑了笑,解释道,“说得更明白一点,他们在盐城拐了人,被盐城的高门大户记恨,被盐城府衙通缉,对他们都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只要离开盐城管辖的地界,他们就是安全的,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趁着灯会没有宵禁,直接把拐的孩子连夜带出城的最主要原因。无论这笔买卖他们能赚多少钱,他们未来数年、甚至是数十年,都不会出现在盐城的地界上。”
“这是……”听完了沈茶的解释,宋其云总算是明白了,“他们已经做好了干一票就永远不回来的准备?这还真是不用打探太多的细节,也不用在乎对方会不会找他们算账。”他看向池阁老,“不过,照这么一说,他们应该也不是很清楚池宏的来头,那么,阁老又是怎么通过人贩子了解到池宏的真正身世呢?”
“小宏胳膊上有个标记,你们都应该见过的。”池阁老看看沈茶,看看沈昊林,“那个标记,甄大人说觉得古怪,但从来没见过,我当时也确实是不认识,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家会在小孩子的手臂上刺那么一个图案。但人贩子首领中有一个承认曾经见过那个标记,知道是属于一个姓澹台的神秘家族。”
“他怎么知道的?”
“那个人的祖父曾经是澹台家族的其中一员,其实,说是一员也是抬举他了,就是个打杂的,因为手脚不干净,被赶出了主家,后来没了生计,才干了这个缺德的买卖。虽然是个打杂的,但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事情,他的祖父对曾经的主家一直都心怀不满,直到病逝都要求自己的儿孙有机会为自己报仇。那个人在盐城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小宏手臂上的标记,想起祖父曾经告诉过他的一些往事,决定要对这个小孩下手,让澹台家也体验一下失去亲人的痛苦。但他不知道,他拐的小孩,并不是本家的小孩,只是本家手下的小孩。”池阁老看看沈茶,“直到问斩,他都不清楚自己报仇其实是找错了对象。”
“既然阁老知道池宏的身世,为什么不把孩子送回到盐城、送回到他姐姐的身边?”沈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您应该知道,他的姐姐一直都在找他。”
“我知道,但我不能把孩子送回去。”池阁老叹了口气,“大将军不要误会,如果能送回去,肯定是送回去了,主要是小宏不乐意,或许因为他病好、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我,就认准我了,除了我之外,包括甄大人在内,都无法接近他,一旦有人靠近,他就像个受惊的小兽一样。所以,只有我才能把他给带回家去。”
“当初藤夫人亲自来西京见他,确认他是不是自己的弟弟,阁老也是知道的,对吧?”
“没有!”池阁老摇摇头,“她没有亲自来,只是写了封信托人给我,谢谢我对小宏的照顾,如果日后有需要的话,她会帮我解决一些问题。”
说完,他抬起头看到面前三个人脸上的冷笑,才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
“池阁老,您知道您这叫什么吗?”宋其云站起身,走到池阁老面前,冷哼了一声,“您这叫不打自招,表面上对池宏的一举一动都不关心、不在意,实际上,都跟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对吧?本王是不是由此可以推断,池宏行刺宁王叔,您也是有一份的啊!”





嘉平关纪事 769 真难为他了!
御书房的气氛很凝重,用死气沉沉来形容也不为过。
书房里除了垂首站立、大气儿也不敢出的几位中枢重臣之外,早就已经不上朝的代王爷和鹰王爷,还有几位尚在京中、没来得及回自己封地的闲散王爷也都出现在御书房里,默默的坐在御案的两侧,在他们面前的桌案上都摆着几摞信件,还有几封已经摊开了。
垂首站立的重臣们一个个都恨不得把脑袋都塞进胸膛里,尽量假装自己不存在,尤其是池阁老的门生,以及平日里跟池阁老走动频繁的,更是想要把自己缩成一个球,只能祈祷着御案后面坐着的那位,千万不要注意到自己,不要询问自己的意见,否则,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宋珏的眼睛往下面轻轻一扫,就知道这帮大臣们打的是什么鬼主意,无奈的摇摇头。
他生气归生气,但也不至于迁怒其他无辜的人,毕竟冤有头债有主,池阁老才是真正的罪魁。哪怕御书房里的人真的给池阁老传递过消息,或者无意中传递了消息,也不是他们的错,毕竟人心隔肚皮,他们也不知道池阁老跟他们结交是别有用心的。
代王爷看完了自己手里的信件,漫不经心的丢在了桌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你们……”代王爷捧着茶杯,看看站着的各位重臣,“你们有谁知道,这几个案子的死者,跟池家到底有什么关系?池老头为什么不肯放过他们,一定要置他们于死地?”
各位大臣们相互对望了一眼,都频频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这回事,跟自己无关。
“甄大人!”代王爷朝着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球的兵部侍郎招招手,“别躲了!说说,你家跟池家可是世交,令尊甄老大人可是知情人,他知道池小公子是池老头的养子,却一直帮着他隐瞒。光是这一点,就够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了。”
“王爷……”甄大人站出来一步,看看代王爷,又看看宋珏,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这事,臣是真的不知道,从来没有听父亲说过。而且,虽然我们两家是世交,但也只是外面的人传我们是世交,家父……”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家父在世的时候,耳提面命不许跟池家有任何的实质性往来。”
“为何?”宋珏微微一皱眉,“是从什么开始的?”
“具体是因为什么,臣父从来没有说过,不过从臣记事开始,就记得家父的话,不要跟池家有任何牵扯,面儿上能过得去就行。”
宋珏摸摸下巴,这么一看,老甄大人是知道一些什么,所以才严令自己的家人与池家保持距离。
“这几个案子的死者,甄大人不认识?”
“回陛下,有一个是听说过。”甄大人快速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宋珏,“这个姓曾的死者,他的祖上曾经力主人口迁徙,也是提出将江南富庶地区的人口迁徙到西京的言官之一。”
宋珏恍然大悟,池家的祖上曾经是江南有名的清贵人家,被迫离开故乡,来到人生地不熟的西京,虽然是京城,但到底不是自己的家,心存怨恨也是理所当然的,只不过,居然记恨了这么多年,倒是让人想不到,池家人的心眼儿,还真是小的可怕。
“陛下,想要如何处置?”代王爷挥挥手,让甄大人退下,侧头看了一眼宋珏,又看了一眼站立在旁边的白萌,轻笑了一下,“行了,你也别纠结,就算没这些事,池小公子昨天的所作所为,朝堂上也没了他们的立足之地。现在翻腾出来的这些,不过就是让他们死得更痛快一点就是了。”
“王叔看得通透,是我想岔了。”
宋珏被代王爷的话逗笑了,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即使池阁老真的如他自己所说,完全的无辜的话,也会被池宏的身世、池宏做的事给牵连,会不会送命不知道,但一定会灰溜溜的离开西京,至少往后三代,无法出现在这里,无法出现在朝堂之上。而现在,池阁老手上沾了人命,又跟别有用心的人勾勾搭搭,给他们传递西京的消息,这个下场就不言而喻了。
“既然做了这样的事,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朕想池阁老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宋珏看向下面站着的重臣们,“各位爱卿,事情都了解了,证据也确凿,池家上下应该如何处置,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一切任凭陛下做主。”
宋珏没说话,目光一一扫过御书房里站着的每个人,在他们脸上都停留了一会儿。看到各位重臣心里发毛的时候,他才挥挥手,让他们都退下去。
被宋珏放了出来,各位大臣长出了一口气,像是白捡了一条命似的,忙不迭的从御书房退出去,仿佛慢了一步,就会被追在后面的巨兽给吞了似的。说实在的,当今圣上登基以来,从未见过他如此可怕的样子,今日的陛下,再一次印证了那句老话,脾气好的人发起火来,那真的是可以摧毁一座城的。
“就他们这样的,整日里还好意思以国之栋梁自居?真是太丢人了。”宋珏看着这帮人离开,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代王爷和吴清若,“池宏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是澹台家藤夫人丢掉的亲弟弟,宁王叔可是知道了?他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他只说了一句话,当初败得这么快,必然跟他这位好师父脱不了干系。”代王爷冷笑了一声,“池家的人,从骨子里就是恨大夏、恨宋家的,巴不得大夏亡国,宋家落败,这样才能报了他们背井离乡之仇。只不过池家几代都没有特别出色的子弟,好不容易才出了池老头一人,可不是要在他这一代把这些年的恩恩怨怨都了结干净嘛!”
“辰辰还有一句话要转告给池老头。”吴清若看向白萌,“真难他忍辱负重多年,现在终于可以解脱了。”




嘉平关纪事 770 绝不姑息
“难为您忍辱负重这么多年!”
听完了白萌讲述完御书房发生的事情,宋其云对着池阁老说出了跟宁王殿下同样的话。
池阁老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默默的看着前面,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白萌看看池阁老的反应,轻轻摇摇头,转头看看宋其云,心里暗道不愧是宋家的人,讽刺人的口气都是一样一样的。
“怎么了?”宋其云看看白萌,“那儿说错了?”
“没。”白萌轻轻摇摇头,“你说的都对。”
他转过身再看看专注于看那一筐信的沈昊林和沈茶,看到他们脸上凝重的表情,轻轻地叹了口气,今天定然是很难忘的一天。
“池阁老,真人不露相,没想到您慈眉善目的一个人,居然手上沾了这么多条人命。”宋其云抱着双臂,慢悠悠的溜达到池阁老跟前,脸上露出一抹讽刺的微笑,“池家从江南迁到西京,少说也有百年的时间了,这一百年的时间里,你们池家受到的皇家恩惠还不多吗?还不够弥补你们背井离乡的损失?还需要这些无辜者的性命作为补偿吗?都说文人的心眼小,可没想到小到这个地步,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无辜?”池阁老冷笑了一声,“他们哪里无辜了?所谓父债子偿,如果不是他们先祖出了那样的馊主意,江南十数个名门望族,何止于千里迢迢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这十数个名门望族又何至于凋零到只剩我池家一门?王爷,上百人的大族,就这么的没了,换成是你,你会怎么想呢?”他恶狠狠的瞪着宋其云和白萌,“而造成这一出悲剧的罪魁祸首,他们的后人却活得精彩纷呈,难道不是一件讽刺的事?池某身负这血海深仇,若不报,有负先人重托,百年之后、黄泉之下,又有何脸去见他们呢?”
“人死不能复生,就算你报了仇,又如何?”白萌微微歪头,“他们的后人一定会来找你的后人报仇,冤冤相报,仇恨越来越深。”
“那就是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后人会怎么样,我也是无能为力的。”池阁老看了一眼宋其云,冷笑了一声,“王爷刚才说什么恩惠、什么补偿,我想问问王爷,池家用了一百年,到了我这一代才混到今天的地步,靠的可都是我们自己,我们受了什么皇家的恩惠呢?莫非王爷所说的这个恩惠和补偿,指的是当年我们迁过来给的那几栋破房子和那几亩荒地吗?”
“阁老饱读诗书,难道就忘了诗经有云,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吗?”宋其云居高临下的看着池阁老,“人口迁徙是国策,岂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望族可以随便非议的?”他眯起眼睛,“你们不乐意就不想来,置国家社稷于何地呢?阁老的那些书,莫非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还是说……”白萌哼了一声,“阁老也因此记恨皇室,记恨陛下,想要叛国、谋反不成?”
“大统领,阁老可不是想要谋反,而是已经谋反了!”
看完了大部分信件的沈茶,站起身走到宋其云身边,接过暗影递过来的狼牙鞭,示意众人往后退。
“大将军何意?”池阁老梗着脖子,怒视沈茶,“没有任何证据,可不要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沈茶铁青着一张脸,“池阁老,您是不是可以告诉本将军,当初宁王殿下的身世是怎么泄露出去的?老夫人的行踪又是谁捅出去的?还有,金国的人、澹台家的人是怎么进入西京的?是怎么在西京站住脚的?这背后是什么人在帮扶他们?池阁老,您跟您的两位公子,本事还真是不小呢!”
说完,她也不听池阁老的辩解,抡起手里的狼牙鞭劈头盖脸的一顿猛抽,整个牢房里就听到了鞭子的呼呼声以及池阁老越来越凄厉、越来越痛苦的哀嚎声。
白萌是第一次见到沈茶这个样子,也是第一次见她动手抽人……不,准确说来,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发狠、把人往死里抽,想要过去拦着,却被宋其云给抓住了胳膊,拖到了沈昊林的身边。
“你拽我干什么?”白萌看看宋其云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又看看气定神闲的沈昊林,“你俩不劝劝她吗?看她这个样子,怕是要把池老头给抽死了!我跟你们说啊,这个老头儿可真的不能死,我们还要从他身上找当年那桩案子的线索呢!”
“大统领,稍安勿躁!”宋其云搂着白萌的肩膀,轻轻的拍了两下,“不用担心,大将军手下是有准头儿的。如果她想要池老头死的话,第一鞭下去,那老头就一命呜呼了,可就没有后面这么多鞭子了。”
“可是……”白萌看了一眼已经被抽得浑身是血、完全看不出人样的池阁老,“看上去很严重。”
“皮肉之伤而已。”沈昊林摸摸手边的茶杯,感觉里面的茶水还是有一点温度的,端起来喝了一口,“看着可怕,其实并没有伤筋动骨,喝两天汤药就好了。”
“只是……”白萌看看还没有停手的沈茶,“池老头可不是那些武将,不一定能扛住这顿揍。”
“没关系啊!”宋其云不在意的耸耸肩,“小茶姐姐会看情况停手的,剩下的鞭子会由池家三位公子替他们的老子继续挨。”他看了一眼不停哀嚎的池阁老,冷哼了一声,“他不是一直都说父债子偿吗?那就让他的儿子们替他受过好了。”
抽了小一盏茶的工夫,沈茶才停手,池阁老已经是气息虚弱了,她朝着旁边的暗影打了个手势,暗影拿起旁边小桌上的小葫芦,从里面倒出一颗黑色药丸,掰开池阁老的嘴,塞了进去。
白萌看着沈茶把鞭子丢给暗影,洗过了手,走到自己身边,长长的松了口气。
“他没事吧?”瞅着狱卒们把池阁老抬走,白萌看看沈茶,“下手挺狠的啊!”
“大统领,我这还没下狠手呢!”沈茶坐在沈昊林的身边,吩咐暗影把池家的大公子带过来,“他为了那一点点的私人恩怨,不顾家国大义,泄露不该泄露的秘密,差点儿毁掉整个大夏,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姑息的。如果不是看到他身上还有我们需要的东西,我会直接抽死他的。”
池家的大公子一进来就听到沈茶最后这句话,吓得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嘉平关纪事 771 串起来了
池睿,池阁老的大公子,今年刚刚过了五十岁的生辰。
他出生的时候,正巧赶上了池阁老高中的那一年,新科状元的名声在外,各种的应酬,各种的交集,各种的钻营,让池阁老错过了大儿子成长的阶段。等他忙完了这几年,好不容易在朝堂上站住了脚,终于可以喘口气儿了,腾出时间可以教儿子了,却没想到儿子压根儿对读书没什么兴趣,准确说来,这位大公子是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丝毫的兴趣。
“什么叫做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沈茶很好奇的看着白萌,“三五岁的小孩就厌世了吗?看大公子的样子,也不像是了无生趣的那种人呐!”
“小茶,有关于池大的一切,都是老头儿自己说出来的。”白萌冷哼了一声,“他是池大的爹,他说池大不争气,说他不如弟弟,说他一事无成,旁人除了附和,还能说什么呢?所以,这就落下了一个池大公子无用的印象。而大公子是不是真的无用,天知、地知、池老头知。”
“池阁老说的,也未必不是真的。据坊间传闻,这位大公子性情敦厚,老实得有点过头,即便旁人欺负到头上来,也从来不与人发生争执,只是默默的承受着。”
“这个我倒是相信。”沈茶点点头,“这位大公子虽然能力不济,没有入朝为官,听说人品还是不错的。前些年跟父亲、母亲回京,在宫宴上见过那么一面,倒是觉得这人除了老实得有点窝囊之外,似乎也没什么缺点。”她冷笑了一声,伸手指指那一大筐的信,“可是这窝囊的人要是干出点什么事来,那一定是惊天动地的,任谁也不会想到,他们家居然出了通敌叛国的内鬼。”
“池家上上下下,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无辜的。”沈昊林的脸色非常的凝重,“眼皮子下面,出了一个贼窝,这是打了先帝、陛下的脸,也是打了文武百官的脸。”
“国公爷说的是,若不是我拦着,陛下恐怕要亲自来抽池老头一顿,那应该就不是什么皮肉之苦了。”
“是该让皇兄来过过瘾,不过,若池老头出了什么岔子,倒是脏了皇兄的手,那就不值当的了。”宋其云打了个哈欠,看看还在晕着的池睿,“就池大这个胆子,还敢做这样的事情,就不怕回过神来,哪天晚上睡不着,被自己做的事给吓死吗?”
“池大的胆子小是真的,这一点,我可以亲眼见过的,倒是可以确定。但是他父亲、他弟弟的胆子可是不小,他父亲、他弟弟想干的事,以他的性子,怕是拦不住,管不了的。何况,他们家的情况复杂,池大的夫人,算是那些江南望族的幸存者,身上也背着同样的深仇大恨,自然不会站在池大这一边。”白萌重重的叹了口气,“池大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他可以把父亲的谋划提前告知,也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了。”
“大统领,此言差矣,池大公子未必没有提前告知。”
“什么意思?”白萌看着沈茶从那筐信里面翻出一封,从信封里抽出一张纸条,“这是什么?”
“大公子写给大理寺的匿名信,告发他父亲的不轨之举,但……”沈茶叹了口气,“不知道被什么人在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叉,给退了回来。”
“还能是谁呢?”白萌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迹,“连我这种不怎么跟池大有交集的,都能认出是他的笔迹,大理寺负责这种事情的推官唐晃,曾经是池老头的学生,对于池家人的笔迹都很熟悉,必然是他给退回去的。”他看看沈昊林,又看看沈茶,“有一点你们可能不知道,池老头所有的学生,除了宁王殿下之外,都对这位池大公子嗤之以鼻,异常的嫌弃。”
“很正常,一个状元父亲却养了一个废物儿子,儿子还要诬陷爹心怀不轨,没指着鼻子骂,就已经算他们有涵养了。”沈茶手里的笔轻轻的在桌案上敲了两下,“池家的这个局布得真不赖,棋中圣手果真名不虚传。这一百年来,池家虽然只池阁老这一辈出了头,但作为百年书香世家,又是从江南那边过来的名门,在西京的名声不差,大公子贸然说他的父亲跟奸人勾结,意图颠覆大夏,哪怕不是池阁老的学生,都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的。”她看了一眼白萌,“大统领,搁着你,你会相信吗?会不会认为是池阁老对大公子的要求太严,导致大公子心生怨恨,报复他父亲呢?”
“会!”白萌肯定的点点头,“处在当时的那个环境,不要说我了,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想。西京城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池老头是恨他这个儿子不成器,见天儿的找人抱怨。所以,无论池大说什么,都没有人相信的。”他看看沈昊林,又看看沈茶,“这就是池老头布局中的最重要的一环?”
“只是其中一环,算不上最重要的。”沈昊林点点头,“从江南迁到西京,池家的这几代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故交、故旧都一个个的离开人世,看着自己的世交家族一个个湮灭在历史之中,他们的悲恸、他们的愤恨,都集中在了大夏、宋家以及那些支持迁徙的百官身上,在他们看来,无论用了什么手段,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哪怕是粉身碎骨,哪怕是遗臭万年,只要能报仇,他们都在所不惜。”
“兄长说的是,从他们迁到西京那天开始,就没有了忠君报国的心,他们的心都被复仇占据了。”
“池宏的到来应该是个意外之喜,他终于有了一个在他看来强而有力的后盾,他借由池宏,跟藤夫人、跟澹台家搭上了线,进而又跟完颜萍有了一定的关系,复仇就开始了。”沈昊林接上沈茶的话继续说道,“他们发现,他们之间有一个共同的、想要除之而后快的人,他们就围绕着这个人制定了一个计划。而在这个计划里面,还有一个计划。”
“还有一个计划?”白萌和宋其云相互对望一眼,“你说的那个共同要除掉的人,就是宁王殿下,这个我听懂了,那么,计划中的计划又是什么?”
“计划中的计划,应该是瞒着完颜萍的。”沈茶看看已经快要醒过来的池睿,轻轻一挑眉,“一旦事情败露,立刻祸水东引,把所有的事情都栽赃给完颜萍,以保全他们自己。”




嘉平关纪事 772 局外有局
在池家覆灭的同时,远在盐城的澹台别院,藤夫人正在密室会见一个戴着面具的神秘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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