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平关纪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浩烨乐
“这是他自己过得不好,也要拉别人跟他一起陪葬。”
“是的。”褚帛书点点头,“刚调查到他头上的时候,我也没想到他偏激到这个程度。”他看向宁王殿下,“根据我们的调查,他之所以会选择殿下的母妃,是因为娘娘跟他的生母有几分相似,他把对父亲母亲的仇恨都转移到了娘娘的身上,他要这种长相的女子、男子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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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金苗苗打断了褚帛书的话,“什么叫做要这种长相的女子、男子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这是什么意思?”她看看沈昊林、沈茶,又看看宁王殿下,“要怎么算这种长相,有什么标准吗?”
“标准?”褚帛书想了想,“就是长得像,比如轮廓,比如眼睛鼻子嘴巴,比如神态什么的,都可以包括,但凡有其中一点像,他心里都很不舒服的,就想要毁掉。”
“原来是这样啊!你的意思是说,巴罕奎这个人,并不是针对殿下进行的报复,而是针对跟他生母长得一样或者相似的人进行报复?”
“金将军理解得特别的对,就是这个意思。”
“这……脑子是不是有病?”金苗苗一脸的不敢置信,“怎么会有人有这种想法?”
“怎么没有?这不是就是有一个吗?”褚帛书苦笑了一下,“金将军,别说您了,就是我听到这个结果,都觉得很难相信,觉得特别的……”
“荒谬、荒唐,这绝不是一个正常的人能干得出来的事。”
“没错,就是这样的感觉。”
“有一点像或者相似,就要毁掉?”金苗苗冷笑了一下,“世界之大,长相相似的人有那么多呢,他怎么可能都报复得过来?他这么病态,巴罕金刚就没拦着吗?也亏着巴罕家一直都低调,因为他这么一个私生子的存在,想张扬都张扬不起来。要不以他们的家世,跟萧家一样那么张狂,恐怕早就被耶律家给搞没了,对吧?”
“这倒是,毕竟是宰辅世家,这点觉悟还是有的。不过,巴罕金刚到底拦着没拦着,咱们就不知道了。唯一可以肯定的,他不是巴罕奎的对手,若他不是”
“为什么这么说?”
褚帛书喝了两口茶,润了润嗓子,又继续说道,“如果能干的过,或者能拦得住,他也不可能跑到边关来,对不对?”
“这倒是。”金苗苗点点头,“我也觉得他一个好端端的巴罕家的准家主,怎么能跑去边关了,原来是干不过家里的变态老头而。”
“确实是,我之前也只是听了一耳朵,说是受不了家里压抑的气氛,家里的父亲又是那个样子,他被逼迫得没辙没辙的,只能跑出来躲了清净,这一躲就躲了好几年。后来还是巴罕奎过世了,他才离开卫凌关。如果巴罕奎活的再久一点,他的独生子可就称为卫凌关主将了。”
“那他应该挺高兴的,他们那些贵族不都挺喜欢……”金苗苗翻了个白眼,“掌控兵权,是不是?”
“谁说不是呢!”褚帛书叹了口气,“说真的,巴罕奎的这种想法,连他儿子都不理解,又有谁能理解呢,对不对?没有人!”
“怎么没有?我理解。”一直都没说话、保持沉默的沈茶突然出声,“我很理解巴罕奎的想法。”
“小茶,你……”宁王殿下转头看着她,“你怎么会……哦,我明白了。”
“王叔英明。”沈茶朝着他笑了笑,“其实,有这样的想法不是很正常吗?他很小的时候,就因为亲生父母的问题,尤其是生母而被欺负,他从心里恨生母、但生母应该过世很早,继而恨上了跟生母长相差不多的男子、女子,也不是不可能,看到这个长相的人,他会不自觉的想到了他的生母,想到他受到的那些不公平的对待。刚刚苗苗说的没错,这都是大人作的孽,为什么要欺负、报复在一个孩子身上,他们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这会给孩子带来很严重的伤害。而这种伤害是没有办法治愈的,除非他会感受到比伤害更多的爱和保护。但事实上,他没有。”沈茶看看盯着自己的几个人,轻轻摆摆手,“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已。”
“你说的对。”沈昊林伸手把沈茶把自己的身边搂了搂,“你这是感同身受,对吧?”
“感同身受?”褚帛书眨巴眨巴眼睛,“什么意思?”
“就是……”宁王殿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想要把天下那种不配为人父母的家伙都给彻底的毁掉,是不是?”看到沈茶微微点头,“你这个想法并不危险,人之常情的。”
“只不过,有些时候比较偏激,如果不控制自己的话,可能……”沈茶轻轻一笑,“我当时觉得,像他们那样人留在这个世上其实就是祸害,如果我长大之后有了属于自己的本事,见到类似的人,我可以狠狠的收拾他们一顿,虽然我的能力不足以把全天下这样的人都毁掉,但可以多救一个孩子是一个孩子,就可以多让一个孩子感受到温暖。”
“这样的想法吧,倒是也没有什么不对,只是……”金苗苗哭笑不得,“稍微显得有些暴力,不过,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的?”
“没有什么时候,这种想法一直都有的,大师也是知道的,他跟父亲母亲都说过,而且也曾经开导过我,是因为要让我成器,必然要磨练我,让我受一些苦难什么的。而天下大部分的父母都是很好的,不会像是某些人那样。事实证明,确实是这样的,只有他们不好。”沈茶看着沈昊林,微微一笑,“父亲母亲兄长以及你们大家都对我很好、非常爱我,就弥补了曾经受过的伤,这种想法,就慢慢的淡了。只不过,淡了确实是淡了,可偶尔还是会冒出来的,尤其是受到了一些刺激之后,就会突然跑出来了。不过,这种时候,兄长会很容易看出去,会安抚我的,那种冲动的想法就没有了。”
“国公爷是真的很疼小茶了,如果巴罕奎身边有人可以安抚,他或许就走不上这条路。”金苗苗轻轻的叹了口气,“不过,他是怎么看到殿下生母的长相的?”
“他曾经混在辽国使团来西京城,远远的看到过殿下的母妃,所以……”褚帛书叹了口气,看向宁王殿下,“这就是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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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不对!褚将军,你先等等,有点不对。”
金苗苗看了一眼沈昊林、沈茶,看出他们两个人眼里的疑惑,估摸着他俩的想法是一样的。
“金将军?”褚帛书一愣,“哪里不对?”
“哪儿哪儿都不对!”金苗苗看看宁王殿下,又看看沈昊林、沈茶,“没说错吧?”
三个人同时点头,表示认同金苗苗的话。
“褚将军,以你的心思,不应该察觉不到这里的问题。”金苗苗轻轻敲了敲桌面,“你之前说过,巴罕奎因为出身的问题,一直都不被允许在公开场合露面,不要说外面的人,他家里的人还有一些不知道他的存在。而且,他又一直呆在自己的院子里面没出来过。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混在辽国使团的队伍里,是不是?还有,就算他能跟着辽国使团去了西京,娘娘身为后妃,他又是怎么见着的?”
“没错,苗苗说的这个很对。”宁王殿下看向褚帛书,“这个你怎么解释解释?我同意苗苗的说法,以你的心思,不会看不出这里面有问题。”
“是,殿下,我确实是知道这里面有问题。”
“你知道有问题,为什么还要跟我们说?不给我们一个确定的答案?”
“回殿下,能查到这些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毕竟巴罕奎早已过世,他当年所做的那些事都已经不可追溯了。跟巴罕奎有关的人、为他所用的人,不是跟他一样已经离世,就是当时被他灭了口。”褚帛书轻轻叹了口气,“我们想要追查,也是追查不到的。只能告诉您,这件事情跟他有关,如果我们要报复的话,就直接针对巴罕家,也算是冤有头债有主了。”
“这么一说,倒也是有道理啊!”宁王殿下的笑容阴森森的,他想了想,“说的对,巴罕奎既然死了,那么就父债子偿吧,报复巴罕金刚和巴罕家也是可以的。巴罕金刚也别觉得自己委屈,这就是他的命,不能我和我母妃因为他父亲不喜欢这个长相,就要被他父亲算计,拖着这个残弱的身子过了一辈子,他该承担这个责任的。”他看看沈昊林和沈茶,“对吧?”
“对!”沈茶点点头,“该报的还是要报的,这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鉴于我们现在要跟耶律家合作,不如先问问耶律家的意思,现在辽国在耶律兄弟的掌控下,他们如果容忍不了巴罕家,想要培植自己的心腹力量,那么,我们可以帮他们一把,你们觉得呢?”
“王叔说的是,这一点,我会跟耶律家的人商量一下,先试探试探他们对巴罕家的态度。”
“乖,你办事我放心!”宁王殿下笑了笑,看向褚帛书,“你们继续打听巴罕家的情况,还有深挖青莲教在辽国的残余势力,一旦有了消息或者证据,就直接往嘉平关城传信。”
“殿下要待一段时间?”
“嗯。”宁王殿下点点头,“这里感觉比西京城、比望心镇更适合我,苗苗也在这里,正好我在这里调养一段时间,或许情况会有所好转,说不准,我还能多活两天。”
“殿下定会长命百岁的。”褚帛书站起身来,拍拍自己的身上,“那属下告退了。”
“去吧,好好查,细心一点,不要再出纰漏了。”
“是,殿下放心,一定会查的很详细的。”
“小五,送一下褚将军。”
影五听到沈茶的话,朝着她点了点头,站起来等着褚帛书穿好大氅,跟着他一起出门了。
“关于小褚的话,你们有什么想说的?”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王叔,他真的值得信任吗?”沈茶伸了一个懒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往沈昊林身上一靠,“我不是对伯父和王叔的眼光有质疑,伯父那种不爱管闲事的,怎么就带了个孩子回去养着,还给你当了护卫,为什么?”
“那个时候,捡个孩子回来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儿,边关常年战乱,民不聊生的,无论是大夏还是辽,边关都不是什么好地方,也就是最近这十一二年还安居乐业,你们小的时候,不也是一片混乱吗?”宁王殿下叹了口气,“何况,小褚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把他捡回来养着,也是利大于弊。”
“贵族家的小孩,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沈茶打了个哈欠,“他之前说萧家也是他的仇家,萧家是受巴罕家指使,导致他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是这样的?”
“是。”宁王殿下点点头,“今晚上是不是不打算睡了?”看到几个小孩点点头,他轻笑了一声,“我估计就是,有那几个西南的客商,估计你们也睡不踏实,还不如咱们聊聊天儿。我刚才就发现你们对小褚很好奇,就跟你们说说他的来历,免得你们总是不信任他,毕竟就他的经历来说,他也是个极为可怜、需要人怜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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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对他的感觉还是不错的,总归就是很合眼缘的。你们也知道,我这个人呢,挑剔得很,事儿又多,但凡有点不对我路子的,我都看不上。”
“是,能入殿下法眼的人,可真是不太多了。”
“也不知道你这是夸我,还是讽刺我呢!”宁王殿下朝着金苗苗翻了个白眼,随手拿起一个靠枕,很感慨的说道,“现在想一想,这一晃都过去二十多年快三十年了,我们都老了。”
“殿下,您可一点都不老,您还年轻着呢,不是吗?”
“这可就不用捧我了,我到底多少岁,自己还是很清楚的。你们别看小褚的样子显得挺年轻的,跟我差不多的,其实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宁王殿下笑眯眯的看着一脸震惊的众人,“他还比我大四五岁呢!”
“褚将军……”沈茶瞪圆了眼睛,“都是五十岁的人了?这怎么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如果我没记错,再过七八个月,他就满五十岁了。这个年纪,已经是你的父辈了,你还老追着他打,多不合适,是不是?”宁王殿下拍拍沈茶,“我知道你心疼昊林,心疼人没错,但也是又有个限度的,对不对?你都追着他打了好几年,亏的他脾气好又顾全大局,换成一个脾气不好的、又不在乎大局的,你看看人家会让着你不?”
“让不让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沈茶哼了一声,“反正他也打不过我。”
“还别说,这倒是事实,他确实是打不过你。”
“王叔,您不用担心,既然我的话说出口了,不会再为难他、不会再打他,就一定会做得到。”
“我刚才就很好奇啊,为什么你一定要揍他,见一次揍一次?”宁王殿下看看沈昊林,又看看沈茶,“昊林当时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
“很危险,特别特别的危险。”沈茶抓住沈昊林的手,“那一次可以说是九死一生,我们当时并没有想过,战况会惨烈到那个地步。一开始的时候,情况还在掌控之中,我们本来以为,中午之前可以打完、决出胜负,但没想过竟然拖到了傍晚,傍晚的时候,他们突然反击得非常猛烈,眼看着小酒支撑不住了,我和兄长不得不各自带一队人去支援。结果……”
“结果什么?”
“双方刚打了一个照面,我就被那个巴罕金刚被缠住了,被迫和兄长分开,兄长去救小酒,一路上被三四千人围追堵截,到最后形成了为围攻的态势。”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宁王殿下微微一皱眉,“以你们的经验,不应该是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是不应该,但王叔听褚将军说了,他必须要做出点什么来,才能藏好自己的身份,才不至于暴露,坏了您的布局。所以,我们就是他的投名状,如果将我们彻底打败,他就可以交差了。”沈茶叹了口气,“如果我是他,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但是,这是理性的思考,当时看到兄长身上,光是刀伤、箭伤就有一百多处,还有几处伤在要害,浑身都是血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没有什么理性了,我……”
听到沈茶有点哽咽了,沈昊林赶紧小声的安抚她,尽量的平复她的情绪。
“接下来我说吧!”金苗苗叹了口气,“我和侯爷知道国公爷和小茶中了埋伏,就吩咐两位郡王看好大营,带着五千骑兵去冲阵救人,我们赶到的时候,国公爷已然是几近脱力,倒在了小茶的怀里。国公爷倒下的那一刻,小茶的脸色瞬间惨白,整个人摇摇欲坠,但抱着国公爷的手却从未放松。”
“那个时候,我眼前突然黑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呼吸好像都要停止了。感觉过了好一会儿,就被人抱住,听到小天哥的声音,说让我放开兄长,兄长还是有救的。我整个人都是混混沌沌的,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等我真正清醒过来,人已经在国公府了。”
“那你呢?”宁王殿下看向沈昊林,“你当时在昏迷之中?”
“是的,王叔,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大战结束之后的第七日了。我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茶儿。”沈昊林伸手摸摸她的头,把她整个人圈在自己怀里,“后来听小天和苗苗说,茶儿一直都守着我。”
“我特别害怕,就是怕离开一会儿,兄长就……”沈茶深深的叹了口气,看向一脸担忧看着自己的宁王殿下,“后来兄长醒了,伤治好了,脱离了危险,我就做了一个决定,一定要让卫凌关的守将付出代价,见一次打一次,打到我心里舒坦为止。这事儿吧,兄长也说过我,但我没听。”她撇撇嘴,“既然褚将军和王叔是这样的关系,今天也把话说开了,这事儿就过去了,反正他也糟了不少年的罪,每次见着我都颤颤兢兢的,也是难为他了。”
“你的做法我能理解,要是我的话,可能打的次数会更多,而且下手会更重,好歹你还收着力道,没把他打残呢!”宁王殿下笑笑,“回头让他好好给你赔一份大礼,不用推拒,这个是他应该做的。”
“好,如果他赔,我就收下了!”
“该收的。”宁王殿下叹了口气,“说起来,他还是很不容易的,他以一个所谓的戴罪之身,辽国混到现在这个地步,是我没有想到的。”
“是啊!”沈茶点点头,“不过,王叔,他这个戴罪之身到底怎么来的?还有,您第一次见到褚将军的时候,他有多大?”
“嗯……”宁王殿下想了想,“得有七八岁的样子,我那个时候还小,觉得这个小哥哥看起来很可怜,还叮嘱清若哥哥好好对待他来着,不过,后来有个三五年没见过他,再次见到他,就是他给我护卫的时候了。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了,他的样子也有很多的变化,但奇怪的是,我居然还记着他呢,一眼就认出了他。”
“所以,褚将军到底是因为什么家破人亡、被迫流浪到大夏的呢?”沈茶很认真的看着宁王殿下,“辽国最近的一次权力更迭就是耶律尔图了,在耶律尔图前面,几乎没有特别明显的夺嫡之争。他家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沦落到这个地步?以我对耶律家、萧家的认知,不是谋逆的大罪,是不会牵连整个家族的。”
“这不就是巧了嘛?”宁王殿下又叹了口气,“正是谋逆之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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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逆?”沈茶一愣,眯着眼睛想了很久,轻轻摇摇头,“那就应该是四五十年前了,对吧?”
“嗯,差不多,至少有四十年了。”宁王殿下笑眯眯的看着她,“你不知道很正常,知道那次谋逆大案的,除了牵扯其中的,应该没有几个外人知道。我们知道还是因为小褚告诉我们的,要不然我们上哪儿知道他们临潢府的暗潮汹涌,是不是?”
“明白了,这个意思就是说,还没真正的谋逆就被压制了,所以压根儿没掀起风浪。因为褚将军那个时候年纪小,所以,应该不在被惩处的范围之内,或者在流放的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导致了皇伯父捡到了他,对吧?”看到宁王殿下点点头,沈茶微微仰起头看着沈昊林,“兄长居然也不知道褚将军的来历,皇伯父从来没有跟你提过?认真算来,他应该算你师兄?”
“不算吧,他的功夫跟我的功夫不是一路子,看样子是在营里磨砺出来的,不像是我师父教的。而且……”沈昊林想了想,“我在那次大战之前,没有见过他。”
“可不是没见过,小褚在你们父母成亲之前就回辽国了,你们父母都没见过几面,你们又上哪儿见去?”宁王殿下笑笑,看到沈昊林望着自己,又叹了口气,说道,“他是你师父埋在辽国的暗棋,越少的人知道,对他才是越安全的。你们自己也有暗棋,也明白这个道理,对吧?”看到沈昊林、沈茶脸上的惊讶,他无奈的摇摇头,“你们两个这是什么表情?感觉就你们能埋线,别人不行,是不是?”
“没有,没有,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沈茶连连摆手,“我们是觉得,那个时候,咱们从来和辽国并没有什么所谓的联盟,不仅没有,打得昏天黑地、水深火热的。虽然那个时候也确实是有探子,但到底是咱们大夏人,从来没有用过辽人。”
“没错。”沈昊林点点头,“我们是觉得师父的胆子太大了,他怎么能保证褚将军不会反水呢?毕竟辽国才是他的家乡,他干掉自己的仇人之后,完全可以跟我们翻脸,不听我们的话。”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但他的仇人势力太强大了,他一个人根本搞不定,且只能徐徐图之,连他自己都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报仇。”
“只能靠我们,能相信的也只有我们,对吧?”沈昊林看到宁王殿下点头,“这就是师父的底气。”
“没错,你师父的底气就是,救命之恩、养育之恩、复仇之恩。”宁王殿下得意的一挑眉,“就算你师父过世了,你们这些孩子帮他报了仇,他对你们也是非常感激的。这个孩子是有良心的,要不然他为什么挨这么多次打不肯还手,也不会报复你们?”
“王叔,不是说好了翻篇儿了,不提了嘛?”沈茶撇撇嘴,“咱可不带老翻旧帐的啊!”
“好,不翻旧帐,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不是你们担心他反水的嘛!”宁王殿下笑笑,“你们这又是什么表情?又瞎琢磨什么呢?”
“他俩是琢磨褚将军的仇人到底是什么人,连鹰王爷都不确定自己能帮忙报仇,这势力可真是不小。”金苗苗看看沈昊林、沈茶,又看看也是一脸深思的影五,“那个巴罕家真有那么大的能量嘛?他们算计别人谋反,这个可能性大嘛?”
“你们都知道辽国真正的贵族,其实就只有两个,一个耶律、一个萧,对吧?”
“是的!”沈茶点点头,“现在在临潢府比较活跃的大小贵族,除了一小部分汉姓的、像齐志峰家里的那种情况,大部分还都是从这两个大姓里面分离出来的。”
“没错,所以,归根结底,他要面对的还是耶律和萧。”宁王殿下轻笑了一声,“褚家呢,出自萧姓,巴罕家出自耶律姓,通常耶律家的男子都是娶萧家的女子为妻的,巴罕和褚家也是有姻亲关系的。”
“这么算的话,褚将军应该是巴罕金刚的长辈了?”
“是啊!”宁王殿下点点头,“所谓的谋逆案,其实就出自小褚的这位姑姑,哦,应该说是他的姑父。简单点说,小褚的姑父并不是很服气巴罕奎作为巴罕家的掌权者,巴罕奎那个时候也算是年轻气盛吧,下手比较狠,他知道巴罕家的这些公子看不上他,毕竟他这个身份在巴罕家确实是非常的尴尬,也非常的丢人。”他看着屋里的人,解释了一下,“他自己都是这样认为的,何况别人呢,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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