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平关纪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浩烨乐
“这倒是。”薛瑞天点点头,“但这么快又巧遇了,冼伯元不会怀疑老祖宗是跟着他来的吧?”
“不至于,因为是薛劲长先到的,冼伯元是后来的,他去的时候,薛劲长已经点好了菜,正悠哉悠哉的喝茶、吃小食呢!”
“原来是这样啊!”薛瑞天眨巴眨巴眼睛,“那王爷,我有一个问题啊,那家酒楼不会又是冼伯元开的吧?”
“还真的不是。”看到薛瑞天松了口气,吴清若又跟着说了一句,“但算是有那么一份子吧,在酒楼开业之前,给了些银子,等着年末的时候分红罢了。”
“怎么办啊?”走到白萌身边的时候,薛瑞天挂在了他身上,使劲的晃了两下,“虽然我也不怎么缺钱,但还是很仇视这种人。”
“你的产业也不算少,仇视人家干什么?”宁王殿下无奈的笑笑,“你仇视人家的同时,人家也会仇视你的,在大多数的人眼中,你跟冼伯元其实是同一种人。”
“我知道啊!”薛瑞天重重的叹了口气,“谁会嫌弃银子多啊?越有钱的人越抠,越有钱的人越眼馋比自己更有钱的,不是吗?”
“行了,他再怎么有钱,不都已经过世了吗?你就不要这么酸不拉唧的。”宁王殿下翻了个大白眼,狠狠拍了一下薛瑞天,“你不要总是打岔,听清若哥哥继续给我们讲故事,这样好听的故事,可是好久好久都没有听到过了。”
嘉平关纪事 1547 祖辈的那些事儿97.0
“好好好,殿下您别掐我,我不打岔了!”薛瑞天揉揉自己已经被拍红、又被掐出印子的胳膊,可怜兮兮的看着吴清若,说道,“王爷您请说吧!”
“好。”吴清若看看薛瑞天,又看看他的胳膊,无奈的笑笑,“辰辰不要欺负小侯爷,小侯爷年纪小,并不知晓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前尘往事,好奇心重也是理所当然的。”
“好,听清若哥哥的,我不欺负他了。”宁王殿下又拍了拍薛瑞天,笑眯眯的看着吴清若,“清若哥哥,快些说说,这薛劲长和冼伯元在同一酒楼相遇,又发生了什么?虽说是一前一后进来,未免也太巧了些,不是吗?冼伯元一点都没有怀疑?”
“怀疑应该是没有的,毕竟两个人在离开酒楼之前都没有碰过面。”
“这是何意?”宁王殿下微微一皱眉,“是说他们在用饭的时候不在同一个地方?”
“同一个酒楼,但不在同一个包厢。薛劲长一个人坐在二楼左手最前端的雅间,冼伯元则是二楼最尾端的包厢,而这个酒楼最有意思的地方在于,二楼的雅间和包厢用的不是一个楼梯,雅间的客人会由小二引领从左侧的楼梯上去,而包厢的客人则是走右侧的楼梯。通常来说,包厢只提供给酒楼的各位老板和熟客,一般情况下是不对外开放的。”
“这么讲究?”沉茶想了想,“莫非这是冼伯元传递消息的一个地方?”
“聪明。”吴清若点点头,“不过,这一次冼伯元单纯是去吃饭的,并没有想着传递什么消息,但还是去了自己的包厢。直到吃完了饭,准备巡视一下酒楼的情况,才刚巧碰到了从前面雅间里走出来的薛劲长。两个人打了个照面,都觉得这缘分真是妙不可言。薛劲长为了答谢冼伯元前一日的救命之恩,请他到了自己住的客栈,拿出已经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他,说本来想要找个合适的时间上门道谢的,既然这么有缘,居然吃个饭就碰到了,就不拘泥俗礼了。”
“他倒是挺会说好听的话的。”代王爷冷笑了一声,“这么一来,两个人就有机会促膝长谈,是不是?”
“没错。”吴清若点点头,走到代王爷身边坐下,“两个人最开始只是很客气的聊一聊,越聊越投机,越聊越觉得对方很投自己的脾气,若非后来冼伯元有事情要处理,真的要留下来秉烛夜谈了。哪怕是这样,他也不忘了邀请薛劲长第二天去茶室继续聊一聊。这么说吧,薛劲长在梧州城逗留的半个月,至少有十天是有冼伯元陪同的。”
“他们的交情就是这么建立起来的?”看到吴清若点点头,沉茶觉得不可思议,她看看吴清若,轻轻的叹了口气,“冼伯元真的是璀耀阁堂口的堂主?他的资历、能力真的没有问题吗?”
“茶儿说的没错,冼伯元这么轻易的就跟人惺惺相惜,不太像是做这一行的人。”沉昊林赞同沉茶的观点,“虽然他的差事要求他八面玲珑,要求他左右逢源,但同样也要求他保持一颗警惕的心。这么轻易就认同一个人,是不是不太谨慎了?”
“昊林和小茶说的没错,作为一个情报组织的负责人之一,他需要的是对自己、自己的兄弟负责。而他这么轻易的就跟人交朋友,也不对这个人做调查,确实是很有问题。”
薛瑞天非常同意沉昊林、沉茶的观点,如果暗影里面有这样的人,他们早就把这些家伙给踢出局了。
“谁又能知道,薛劲长以后会做出那么大的功业呢?”吴清若一摊手,“不要说我们了,就是活在当下的他们,压根也不会知道,不是吗?那个时候璀耀阁最针对的就是朝堂、江湖,而薛劲长既不打算进入朝堂,也不会步入江湖,冼伯元只当他是一个空有抱负的年轻人,结交他,自然也是想为了日后做打算。”他看看眼巴巴瞅着自己的小孩,说道,“你们怎么知道,他没有调查薛劲长?年轻时候的薛劲长,可不是后来心思缜密、手段狠辣又洞察人心的薛侯爷,心眼儿没那么多,口风没那么紧,他刚在西京城受了刺激,正是想要找个出口宣泄的时机,离开沉益舟之后,他身边也没有可以说话的人,自然是憋闷的很。好不容易在梧州城碰到了一个他认为的知己,自然会把什么话都说了。”
“所以,冼伯元也是知道他在西京城的遭遇了?”沉茶想了想,“这么一来,他应该可以通过薛劲长的这件事,推演出西京城当时的情况,是不是?”
“没错。”吴清若点点头,“冼伯元也算是历经千帆,经历了很多旁人一生都无法遇到的事情,心眼儿多的很,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知道薛劲长是从西京来的,所以,才乐意与他结交的,况且,他与薛劲长之间的交往,都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呈交了总阁。也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知道的这么详细。”他朝着沉昊林、沉茶笑了笑,“不错,确实是我们选定的人,非常的敏锐。”
“谢谢皇伯父。”沉茶不好意思的摸摸下巴,“原来是我们误会他了,实在抱歉。”
“没有什么抱歉的,如果他后来也保持这样一份警惕和谨慎,就不会无端的为薛劲长送命了。”吴清若轻轻的叹了口气,“只能说他到底是栽在了薛劲长的这个大坑里面了。”
“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薛瑞天一皱眉,“让王爷认为他不是一个好人。”
“他骗了冼伯元,误导他去了一个地方,结果那个地方如薛劲长所猜测的那样是一个陷阱,就是用来引诱他上当的,好把他和手下的人一网打尽的,结果薛劲长没去,冼伯元带着手下的二十个兄弟去了,哪怕是经过了殊死搏斗,最终也是全军覆没。”
嘉平关纪事 1548 祖辈的那些事儿98.0
“不好意思,我又要打断您的话了。”薛瑞天一脸严肃的看着吴清若,很认真的说道,“您说的这件事,是不是跟白鸭山有关??”
“你知道白鸭山?你们这个年纪怎么会知道白鸭山?”吴清若看看薛瑞天,又看看一脸恍然大悟的沉昊林、沉茶,皱着眉头说道,“怎么,你们都知道?”
“昊林和小茶知道白鸭山一点都不奇怪,肯定是惠兰说的,那个家伙就喜欢打听这些,白鸭山这事儿这么出名,想让他不知道,也挺难的。据我所知,他不止是打听了,还亲自去了白鸭山,说要看看那里的遗迹什么的。”代王爷轻笑了一声,将目光从沉昊林、沉茶的身上转向了薛瑞天,说道,“倒是你,你怎么会知道白鸭山?说起来,这可是薛劲长这一生干过的最丧尽天良的事儿了,如果他还有良心的话,应该会为此内疚一辈子,所以,应该不会大肆宣扬,也不会让后人知晓。”
“你们两个也知道?”吴清若看看宋珏,又看看白萌,“看你们两个的表情,对白鸭山也不是一无所知。”
“王爷明鉴,我们确实是知道的。”白萌指了指自己和宋珏,又指了指沉昊林和沉茶,说道,“我们知道的途径是同一个,都是听惠兰大师说的,至于小天……”他轻轻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是从哪儿知道了,不过,刚刚听了王爷的话,至少我们从惠兰大师那里听到,又跟王爷您所知道的是不一样的,跟小天知道的是不是一样,我们就不是很清楚了。”
“这可是有意思了。”宋珏澹澹的笑了一下,放下手里已经空了的茶杯,慢悠悠的说道,“一个事儿居然能流传出至少两个到三个不同的说法?很好,很好!”
“哪里好了?”白萌戳了一下他,“不要这么幸灾乐祸,好不好?”
“我没有幸灾乐祸,只是觉得很有意思。”宋珏摸摸下巴,看看吴清若,又看看薛劲长,想了想,说道,“既然今天话都说到这儿了,我们就把事情说清楚,怎么样?到底是误会,还是薛劲长本人的人品就有问题,今天都摊开来说说,让大家判断一下,怎么样?”
“可以,我没有问题。”吴清若点点头,看向薛瑞天,“小侯爷以为如何?”
“我也没有问题。”薛瑞天叹了口气,“就我所知道的,这件事情确实是老祖宗理亏,但……”
“等等!”宋珏打断了他的话,“先别说理亏还是不理亏,先把白鸭山这个事儿原原本本的还原一下,咱们在聊亏不亏的,好不好?”看几个人都点头同意,他又继续说道,“这样吧,皇伯父先说一下您所知道的整个过程,然后小天再陈述一次,最后我们再来说说惠兰大师打听出来的故事,怎么样?”
“这样的安排可以,我同意。”
吴清若还是第一个表示赞同的,薛瑞天也没有任何的异议,宋珏微微颔首,对他们表示自己的感谢。
“皇伯父,请吧!”他朝着吴清若笑了笑,“我们来听听璀耀阁是如何描述白鸭山这件事的。”
沉茶给每个人面前的茶杯里都续好了茶水,安静的坐下来,拿出自己的纸笔,打算记录一下重点。
吴清若看她已经准备好了,端起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口茶水润润嗓子,这才慢慢的开始讲述起那件尘封将近百年的故事。
“白鸭山这件事情发生在大概一百二十年前,距离宋家、沉家、薛家商量好的起事时间,还有三个月。”
“也就是事情发生之后三个月,这三家就在越州起兵了?”看到吴清若点头,宋珏和沉昊林、沉茶相互对望了一眼,果然跟他们知道的有点出入,不过,宋珏不打算现在就说,只是朝着吴清若笑笑,说道,“皇伯父,请您继续说下去。”
“薛劲长这个时候在越州已然是个非常有号召力、非常有名望的人了,很多江湖人或者一些有抱负的年轻人,都慕名而来,投奔到越州来,想要跟薛劲长一起,把末帝从皇座上给赶下去。当然,在那个时候,已经起事的,和准备起事但还没来得及起事的都不少,宋、沉、薛三家之所以会有那么多人来投奔,是因为薛劲长之前创立的……”吴清若看看眼前的人,说道,“不是你们知道的青莲教,他把这两个分的非常清楚,不会让青莲教的存在影响自己的前途。”
“师父,您的意思是说,薛劲长的青莲教从一开始就没有让宋沉两家知道,那是他自己私人的力量,对吧?”看到吴清若微微颔首,沉昊林想了想,说道,“也这么说来,关于青莲教的事儿,宋沉两家是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的?直到薛劲长与青莲教彻底分道扬镳、划清界限,他们都不知道?”
“对!”吴清若点点头,“要不然,我说薛劲长心眼多呢!其实,当初老妖婆没用这个来威胁薛家的话,大概也没有人知道,臭名昭着的青莲教竟然是薛家的先祖创立的。好在青莲教在西京城的教众众多,且教众位高权重,才没有那么多人上本参薛家一本,否则的话,武定侯府恐怕就不止是侯夫人被卷入局中这么简单了。”他看着薛瑞天,“你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关于这一点,我不会埋怨任何人。”薛瑞天苦笑了一下,“之前以为母亲是含冤而死,查到现在终于知道当年父母亲为什么不愿意让我们查下去的原因。可惜,当时我年轻气盛,一定要给母亲讨个公道,一定要一个真相大白,却没想到……”他无奈的摇摇头,“但现在已经到了这一步,好像说不查了,也没有这个必要了,是不是?”
“你不查,我们也要查的,无论是这背后的人,还是那对自以为是的兄弟,我们都要把他们给揪出来,要彻底解决这个缠缠绵绵、无休无止的循环,我们不能再让我们的后人跟我们一样活的这么心惊胆颤,总会有个未知的东西会威胁着我们的生存。”白萌拍拍薛瑞天的胳膊,“所以,薛伯母的冤屈一定会洗刷掉的,无论薛劲长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错误不能让后人承担,对吧?”
嘉平关纪事 1549 祖辈的那些事儿99.0
“小白子说的没错,薛劲长是薛劲长,小侯爷是小侯爷,这不能一概而论的。”吴清若站起身来走到薛瑞天的跟前,拍拍他的肩膀,“不要有那么多的压力,就当个普通故事听就好了,你们两个相隔一百多年,你也不认识他,和他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至于什么父债子偿之类的话,也不用放在心上。说句难听一点的话,武定侯府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和薛劲长是有直接关系的,明白吗?”
“王爷放心,如果真的他有问题,我不会维护他的。况且……”薛瑞天看看在场的众人,苦笑了一声,“至少从你们现在的反应来看,以及他留给我们这些后人的话,多多少少就能知道,他在白鸭山这件事情里面充当了一个什么角色。”他看着吴清若,“您先说吧,我需要听听您的故事,来确定我的猜测。”
“你能想得通就好。”吴清若重新坐回到代王爷身边,继续说道,“我们知道了青莲教是薛劲长私人拥有的一个组织,从来没有告诉过宋、沉两家,其实他原本的想法是把青莲教培养成类似暗影这样的组织,只不过,青莲教这种跟真正的暗影是不一样的,他们不需要有多么厉害的功夫,只要做到消息灵通,只要做到能在关键时刻给末帝的人以及其他起事的人捣乱,保证自己人能赢得最终的胜利就可以。”
“明白了。”沉茶点点头,“其实,就像我们在金、辽安插眼线一样,需要让他们自然的发展出他们的亲朋好友、门生故旧什么的,等到了一定的时候,他们的潜入才会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没错。”吴清若点点头,“但这一部分,越少人知道就越安全,从这个方面来说,我可以理解薛劲长不把青莲教的存在告诉宋、沉两家,而且在逐鹿天下的过程中,青莲教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大夏的建立他们也是有功的。但是吧,会发展成现在这样犹如过街老鼠一般,就只能说在薛劲长退出之后,接手的人实在是太差劲了,这并不是薛劲长的过错。”
“这个我同意。”宁王殿下笑了笑,“不过,既然薛劲长的这个隐藏力量没有暴露出来,那些学子和有识之士以及能征善战之人为什么会投靠越州?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起事的义士怎么也有一百了,除了实在不入流的乌合之众之外,有点实力的队伍也有二十多个,那些人为什么会看准了越州?”
“因为越州是后方最和谐、最富足,最没有内斗的一个。”吴清若轻轻敲了敲桌子,“辰辰你刚才说的那些,确实是很有实力的,最终跟我们逐鹿的那几家也确实是那些队伍中的,但他们人心不齐、各怀鬼胎,屡屡传出上层内部有人反水的传言,不管最后这传言是不是变成了现实,可终究会导致人心涣散,他们败给我们,除了最后的实力、运气都不如我们之外,人心不齐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而以越州起家的我们,除了在战术上会有争吵之外,并没有伤到任何私人的感情。”他看看众人,“我这么说,你们是可以听得懂的?”
“听得懂!”沉茶点点头,“大夏建朝之初的那些功勋元老们,看重的就是不内斗,而且一起奋战的同僚志同道合且能力强悍,并没有浑水摸鱼、拖后腿的废物存在。”
“就是这样。”吴清若点点头,“人心、人才都收拢得差不多了,就决定好了起事的日子,这都是大家一起商量的结果。结果就在起事前,发生了白鸭山的事情。”
“白鸭山,当年那个自封为广信王的家伙在那里办了一个所谓的英雄大会,号召天下有志之士讨伐末帝。”
“广信王?就是那个假装自己是义士,其实是末帝和那个太师安排的细作?”看到代王爷和吴清若点头,沉茶微微一皱眉,“他叫什么来着?司徒什么好像?”
“司徒信,所以自称广信王。”吴清若冷笑了一声,“你也说了,表面上是讨伐末帝和太师的义士,其实是他们安排在群雄之中的细作,而白鸭山的英雄大会也是想要把这些反抗他们的义士都召集过去,来一个一网打尽。”
“这是明晃晃的请君入瓮啊!”白萌哼了一声,“不会真有人上当吧?”
“当然有,要不然是怎么发生的悲剧?怎么会哀鸿遍野的?”吴清若轻轻叹了口气,“那些有名好的义士们都收到了司徒信和他爪牙发来的请柬,他们中的一大部分人认为这是个机会,所以,要么自己亲身赴会,要么派了自己最得力的手下。当然,还有跟越州一样对白鸭山抱有怀疑、保持警惕的几家,远远的观望着,这才算是逃过一劫。”
“宋、沉、薛接到了请柬,但没有赴约,本来事情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但薛劲长想要了解白鸭山里面的情况,于是就给离白鸭山最近的冼伯元飞鸽传书,请他帮忙打探一下白鸭山的英雄大会到底有什么名堂。这个时候,其实薛劲长对司徒信的身份有所怀疑,觉得他召开英雄大会是别有用心的,但这个怀疑并没有跟宋家、沉家的兄弟说,也没有跟任何人说,只是自己暗中调查。其实,我不能理解的是……”代王爷看向吴清若,“他为什么会想到冼伯元?虽然白鸭山就在梧州城的边上,但他跟冼伯元应该交往并不是那么的密切,对不对?不至于想到让冼伯元去送死啊!”
“他也没想到要让冼伯元送死,只是想让对方打听一下白鸭山到底藏着什么猫腻儿,是不是能证明自己的猜测。毕竟在他看来白鸭山属于梧州城管辖,算是冼伯元的地盘,无论如何是遇不到危险的,哪怕遇到了危险,也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的。”吴清若轻轻叹了口气,“但结果呢?冼伯元和他带去的二十个好受全数折在了里面,不止他们,参加英雄大会的,没有一个能跑出来,没有留下任何一个活口。”他停顿了一下,平复了一下心情,“我看了薛劲长给冼伯元的信,这封信一直都保存在璀耀阁,是冼伯元生前传给总阁的最后一个消息。冼伯元在薛劲长的信后面做了注释,白鸭山有异动,前往探查,若吾未归,请通知吾弟,为吾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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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冼伯元是知道白鸭山有问题,他才会前往探查,对吧?”薛瑞天抱有一丝丝的希望、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吴清若,“哪怕老祖宗不给他写信,他也会去的,是吗?”
“并不是。”吴清若很无情的粉碎了薛瑞天的一切幻想,“如果没有收到薛劲长的飞鸽传书,是不会去的。”
“为什么?”
“因为鹰王对璀耀阁的部属有一个很明确的要求,只负责收集消息、负责接单行动,不许私自参与任何的纷争,包括所谓的英雄起事,都不许参加,也不许有任何的牵扯,最好连探查都不要。”
“因为这不属于他们负责的范畴?”
“对,而且这样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是很危险的,他们都是稀缺的人才,不能用在这个上面。”吴清若看了看沉茶,说道,“小茶应该很清楚,作为收集情报、负责暗杀、行刺的组织,培养一个得用的人是多么的艰难,多么的不容易,更何况培养一个堂口的堂主,是要花费更多时间、更多精力的。但他们这些人很少会上沙场,武功虽然不错,但都是以保命为主。除非遇到很紧急的事情,来不及逃跑,他们才会迫不得已服毒自尽,以确保自己同僚的安全。”
“皇伯父的意思,我明白,确实像您说的,培养这样的一个人,确实是不容易的,尤其他所拥有的消息网,一旦出了纰漏,这张网不仅会废掉,还有可能牵扯到其他的同僚。有的时候,可能情况会更严重一些,可能多年的心血都会白费,整个布局都会功亏一篑。”沉茶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当任的鹰王爷气恼的原因吧?”
“这是一部分原因。”
“冼伯元忘记自己的身份,因为薛劲长的一封信就带着二十个好手冲进白鸭山,事先没有请示总阁,没有得到总阁的准允,这属于擅离职守,在璀耀阁这样严密的组织,是非常严重的错误。”沉茶无奈的摇摇头,再次叹了口气,“如果他侥幸活下来了,那么回来也会受到璀耀阁的严厉惩罚,不死也会扒一层皮的,至少要用他为例子,警告其他人,要以他为前车之鉴,不可以擅自行动。”
“小茶,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幸好他没有活下来,对吧?”看到沉茶很坚定的点了点头,白萌哭笑不得,“虽然是这样,但我们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好不好?”
“明显不明显的,意思不都是一样的?”吴清若冷哼了一声,“冼伯元在收到薛劲长的来信之前,就已经收到了总阁的提醒,嗯,与其说是提醒,更准确一点说是警告,警告他的好奇心不要太重,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因为他跟薛劲长的来往过于密切,薛劲长又有起兵的意思,所以,总阁不得不提前规劝,免得他脑子一湖涂就做出了有损璀耀阁的事情来。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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