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微笑像颗糖

不过“徐静姝的这位男朋友”看上去这么年轻，还有种无法言喻的沉敛内涵气质，应该不像那种搞花边的贵族子弟吧。众人心中一边腹诽，但也没压抑住好奇地向正主望去，想看看对方是个什么答复。
李瑞溪一看大家被自己的这番话吊起了兴趣，顿时一副自己占据道德制高点的高傲姿态，双手环抱于胸，睥睨于她，“怎么，现下不敢说话了？呵，吃饭的时候不是炫耀的很厉害嘛，看来人家未必承认你的身份嘛。”
说着还慢条斯理地看向楚攸宁，一脸语重心长地科普道：“这位男士，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跟徐静姝认识的，不过刚刚吃饭的时候她可是一直仗着你的身份炫耀呢，有这样的女朋友你不觉得丢人么。我觉得她大抵是看上了你的钱，你一定要慎重考虑，可不要被人骗了去了。”
鹿妙最先看不过去，跳了出来，“李瑞溪你丫脑子是不是有毒，人家两个恩恩爱爱的招你惹你了，要你多管闲事，挑拨离间的！”
李瑞溪冷哼，没摆好脸色，“不过是接个人，握个小手，你就当是真恩爱了？指不准是她暗地里死乞白赖求人家陪她演戏的呢。”
“啪”的一声，一罐开盖的汽水砸到李瑞溪的脚边，棕色的液体爆炸开来，染在她的鞋袜上，液体顺着台阶，一滴一滴往下淌。
“啊！！！”李瑞溪发狂的尖叫，“洛伊你今天是不是脑子抽着了！成心非要跟我作对是不是！”
洛伊不正形的蹲在一边，闻言懒散地掀了掀眼皮，斜了她一眼，后知后觉地慢悠悠道：“啊，抱歉，手滑，没看到你在那边。”
鹿妙见此就差举个拳头高呼“好样的”，心中爽歪歪的别提有多解气了。
李瑞溪气得呼吸都急促了许多，可恨不能当场发作，毕竟她尚还清醒，这饭店到底还是洛伊家的地盘，今天聚会有一半的人是他手下，若她再深究着不放，日后怕是也不要在梧桐乡混了。恨恨地咬了口银牙，嫌弃地走到另一边干净的地上，只得作罢。
楚攸宁挑眉，表情有些精彩，时而看看李瑞溪，时而侧眸看看自家那只极度减小自己存在感的小女朋友，似乎很难把这两人的形象关联起来，难以言喻地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
徐静姝则抬手抚了抚额，一脸无语，坚决不承认自己与这货有半毛关系，试图冷静解释道：“你听我说，事情不是她说的那样……”
山河可鉴，她可没打着他身份的旗号在外头炫耀，明明是一不小心被人扒了马甲好嘛……她也很无辜的……
楚攸宁却没有想听她解释的意思，轻“啧”了一声，往旁边站出了一步，松开了口袋里紧握的手。从口袋里抽出，继而落在某傻姑娘的脑袋上嫌弃地揉了揉，“出门才几分钟，就被人欺负了去了。”
“嘁。”徐静姝泄气地吹了吹被他弄乱的刘海，瘪瘪嘴，没好气地低咒道，“还不是你太招蜂引蝶，仇恨值都拉我身上了，我也很无辜的好嘛。”





她的微笑像颗糖 第一百八十六章 当年带着他们夜夜笙歌的难道是魔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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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当年带着他们夜夜笙歌的难道是魔鬼吗
楚攸宁轻笑，若有若无地瞥了洛伊的方向一眼，周身散发出一股寒凉之气，垂眸晲她：“你身边倒是不缺护花使者。”
“……”
就冲他现在阴森森的语气，打死徐静姝她也不敢告诉楚先生，这位护花使者早在一个小时前刚跟她告过白。
李瑞溪刚在洛伊那受了气，此刻这两人又像是没事人一样，在她眼皮子底下打情骂俏不知在说着些什么，心里的火气顿时更大了，忍不住添油加醋道：“喂，你听到我说的话了没有，你女朋友不是真的喜欢你，她不过是仗着你的身份耀武扬威！一边跟你吊着关系，一边还会跟别的男人欲擒故纵，她就是享受这种优越感！”
一旁知情的群众闻言不由翻了个大白眼，我就一个“呵呵哒”，头一次见人编谎不打草稿，这波挑拨离间给满分，贼六。
楚攸宁舌尖抵了抵腮帮子，着实有些脑瓜疼，眼底的无奈显而易见。头一次遇到这种女生，他确实有些吃难。跟这种人认真讲道理吧，好像又显得有些可笑，但对方非要胡搅蛮缠，步步紧逼，弄得他好像不发表一番声明就不是人似的。
徐静姝小心翼翼地瞅身边男人的脸色，对方的表情有些严肃，显然像是认真了样子，莫名后怕地扯了扯他的衣袖，“算了，别理她，我们走吧。”
楚攸宁安抚地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示意稍等。
他沉吟少许，这才温吞地抬眸对上李瑞溪，眼底漆黑沉沉，有着直击人心的力量。声音不响，在空气中温朗清润，缥缈如春月柳，无处可觅，“这位小姐似乎对别人的智商有些误解。我有眼睛，自然有自己的判断。哪怕小姝真的只是看上了我的身份，那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当初是我追的她，她既答应了，那怎么算也都该是我赚了。”
一席话下来，掷地有声，又包含无限温情，这种欲语还休的魅力瞬间征服了场上的所有女性，男性也不由望洋兴叹。
一个个吃瓜群众眼冒星星，就差手上拉条横幅，转化成大型圈粉现场了。
“倒是您。”楚攸宁不为外物所动，语气顿了顿，视线将李瑞溪上下打量了个遍，其间的挑剔令人无处遁形，他轻扯嘴角，带着说不出的嘲弄，“我不太理解，您是站在什么立场对我女朋友评头论足的。”
“一个人越是证明什么，越是缺少什么。我知道小姝很优秀，但很遗憾，你要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宣泄你内心的妒忌。”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诋毁她人身上，还不如提升一下自我，不然未免显得有些可笑。”
楚攸宁的语速很慢，却一字一句切中要点。
他每说一句，李瑞溪的脸色就要白上一分，身侧的拳头握的青筋微露，身子轻颤，若不是全凭一口执念吊着，怕是已经难堪地挥泪逃离现场了。
楚攸宁说完便不再施舍一个余光在对方身上，垂眸与徐静姝温情地相视，十指紧扣，润声道：“我们走吧。”
徐静姝明媚一笑，“嗯。”
路过鹿妙时，出于人道主义，徐静姝还是问了一句：“要一起走吗？”
鹿妙默默看了眼他们两人合称一把的大黑伞，暗自在心中盘算了一把，想来也是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也就不凑这个热闹，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再浪会儿，你们二位好走不送。”
徐静姝不再多劝，和楚攸宁施施穿过人群。
“徐徐。”
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徐静姝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侧目望去。
刘源从屋檐下走了出来，雪花一点一点落在他的发梢上，周身散发着浓厚的悲凉气息，颇有点遗世独立的意味，瞳孔幽深，仿佛想看到她的心里去。
“怎么了？”她问。
他喉结微动，言语在喉间凝噎，无言地望了眼两人紧握的手，闭了闭眼，露出一丝苦笑，千言万语最后就化作了一句“路上小心”。
徐静姝微怔片刻，继而展开笑颜，“嗯！祝你们玩得开心！”说着顺带看了洛伊一眼，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别熬夜太晚，对身体不好。”尤其是小孩子……
最后这几个字她没说出来，但她知道洛伊一直在看着她，想必是听进去了。
洛伊本伊岿然不动地蹲在地上，若不是每隔几秒眨巴两下的逆天大眼睛，都要让人怀疑他要蹲成一座石像了。
两位小跟班像门神似的守在他身边，周围的人群已然散的差不多，都抱成团一边讨论方才发生的名场面，一边到隔壁的ktv嗨去了。
忠心耿耿的小跟班1号和小跟班2号则全程面面相觑，一度在思考把老大扛走或是叫救护车的可能性。
直至徐静姝和楚攸宁的背影穿过街道，留下两列整齐的脚步，消失在转角，洛伊才一个激灵地蹦到最后一节台阶下的平地上。
伴随着小跟班的一声惊呼，yes，老大总算活过来了。洛伊甩了甩外套上不存在的尘土，眉宇间的抑郁之色消逝不见，昂扬大踏步的朝街道的相反方向走去。
他的嘴角扬的很高，似乎有种想把自己的好心情昭告天下的冲动。
呵，她方才分明是关心他了。有喜欢的人了又怎样，有男朋友了又怎样，还是不妨碍他喜欢她啊。反正他比那男人年轻，未来总有这个时间岁月跟他耗下去。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老大！你去哪啊！ktv不是这个方向啊！”小跟班1号懵逼，扯嗓子喊道。
“是啊，老大！你不通宵啦？”小跟班2号跟着拔喉咙扯道。
两人排排站，再加上都是变声期的男孩子，活像两只公鸭子。
“不去。”洛伊头也没回地嗤之以鼻，背着身子摆摆手，“没听见人说熬夜伤身啊！小爷今夜要早睡！”
“……”1号默，掏了掏耳屎，扭头看向2号，“老大今天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还是受什么刺激了，竟然说要早睡？”
当年带着他们夜夜笙歌的难道是魔鬼吗？
“母鸡。”二号茫然摇头，“要不然我们明天众筹，找个道士给老大施施法？”




她的微笑像颗糖 第一百八十七章 自我认知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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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自我认知明确
徐静姝和楚攸宁漫步在街头，男俊女俏，惹来不少艳羡的目光。
徐静姝一手挽着他，一手调皮地伸出了伞外，抓捕空中晶莹的雪花。
状若不经意地提及旧事，“你就这么相信我啊，都不问问我刚刚发生了什么？”
楚攸宁轻笑，把她红彤彤的小手扯回，包裹在自己掌心温暖，淡淡道：“相信你是第一，其次是你们小村的人都太淳朴了些，不会掩藏自己的心绪，我只消一个眼神，便把大家的心理猜的七七八八，不用你说，也差不多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徐静姝瘪瘪嘴，吸了吸有些冻红的鼻子，“那如果我真像李瑞溪说的那样怎么办，一边跟你好，一边对别的男人欲擒故纵。”
楚攸宁嗤了一声，揶揄道：“谅你没这个胆。”
“……”徐静姝怒了，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
“如果呢，如果我真像她口里说得这么坏呢！”她依依不饶，扯着他的袖子刨根问底。
楚攸宁任她小孩子脾气拉扯着，一脸纵容宠溺，“等等，你让我想想。”
这下子徐静姝听话了，乖乖地眨眼，小脸贴在他的肩头，静待他的答案。
楚攸宁修竹似的长眉轻蹙，艰难地斟酌词句，道：“唔，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黑化了……”
徐静姝听到这个措辞，跟着咋舌了一下……好有个性的说法。
但还是侧耳继续认真听他道，“我觉得可能也没什么不好的，还蛮新鲜的，我大概会对那样的徐小姐一样感兴趣吧。吸引我的是你骨子里的东西，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好的，坏的，我想我都是爱的。”
徐静姝羞涩地掩袖遮了遮自己的脸，楚先生每次不动声色说情话的样子实在太特么禁/欲了，控制不住心跳的声音了怎么破！
“况且。”楚攸宁稍稍停顿，声音里萃了抹笑，“凭我的个人魅力和手段，在徐小姐的后宫三千佳丽中拿到头牌，并让您弱水三千，独取一瓢，想来也是不难的。”
徐静姝噗嗤地笑出声来，尽力绷着嘴角，但笑意还是溢了出来，故作矜持地轻哼了一声，“自恋。”
楚攸宁认真地纠正道：“这叫做自我认知明确，不算自恋。”
徐静姝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但脸上的爱意是真真切切不会骗人的。
“啊——烤红薯！”
徐静姝的双眼精准地捕捉到商贩小道边冒着腾腾热气的大火炉，兴奋的伸出食指指着，就像个在家里橱柜顶层发现糖的孩子，惊喜的眉彩都飞扬起来。
香甜的红薯味弥漫在空气中，醉人的甜蜜。
楚攸宁手疾眼快地扣住想要跑开的徐静姝的手腕，“慢点，没人跟你抢，地上太滑，淋了雪小心又得感冒。”
徐静姝不开心地努努嘴，只得抓着楚攸宁的手一同往卖红薯的地摊挪步子。
“大爷，给我两个中等大的红薯，一个打包，放保温袋里。”
清脆的女声如黄鹂鸟叫，听的大爷的心情也不由染上了一丝喜悦，“好嘞，稍等。”
因为乡间发展落后，这些小摊小店都未像城里一样大规模开通支付宝、微信支付。
徐静姝从零钱包里摩挲了小半会，总算凑齐了十块大洋。
打包的那块红薯是留着给外公杜海元，抚慰他下午输了一盘棋受伤的心灵的。
而另一块则被徐静姝烫手的捧在手心，掰成两瓣，两人一路上你一口我一口分食完的。
到家时，屋里的灯光还敞亮着，电视机偶尔抽风发出滋滋啦啦的噪音在屋外也听的明显。
楚攸宁抖了抖伞上厚重的雪层，收好拄在墙角，又为徐静姝掸去她肩上的雪花，这才放人进去。
徐静姝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道：“外公，虽然你对我这么刁钻刻薄，但我还是挺孝顺的好吧，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杜海元听到声响一个激灵的振奋过来，摸了摸嘴角不存在的口水渍，正了正腰板，装作一副自己一直在看电视的模样，淡定地清咳了一声，冷声道：“回来了？”
“嗯嗯。”徐静姝把用保温袋包裹的好好的红薯呈到茶几上，“您趁热快吃，困了回房再睡，客厅漏风，别着凉了。”
杜海元一听自己被孙女拆穿，顿时吹胡子瞪眼，他才不承认自己是在担心这两人，所以打算等他们安全回来再休息呢。
再看看这两娃娃，颇像从冷藏库里放出来的雪怪，一身寒气，连他在两米开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他一边拿起红薯，一边嫌弃地驱赶两人，“走走走，快滚去洗澡，别挡我看电视！”
“是是。”徐静姝吐了吐舌头，趁着老头子没注意，抓起楚攸宁的手一溜烟的就往楼上跑。
“我先洗澡，你把外套脱了，到我被窝里暖和一下，我等下给你倒盆热水泡脚。”徐静姝一边弯腰在衣柜中翻腾睡衣，一边对身后坐在她床上的楚攸宁嘱咐道。
回来的路上乡间道上掺满了雪水，两人的鞋基本都湿了大半，此刻冻的都要打哆嗦了。
“不用麻烦，你先洗，我还不冷。”楚攸宁悠悠地环顾了房间一圈，当视线定在徐静姝手上拿着的内衣物时，瞳孔骤缩了一下，墨色翻涌。
徐静姝见他突然不说话，顺他的目光往自己手上看去，顿时像拿了烫手的山芋，连忙把东西往身后藏去，不自然地躲了躲眼神，口不择言道：“闭，闭上眼睛，不准看了！”
楚攸宁喉结微动，依言闭上了眼睛，但空气中仍然弥留着淡淡的难以言喻的荷尔蒙气息。
徐静姝脸颊微熏，像是夜晚的霓虹，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感到一阵懊恼，竟忘了在场的是位异性，整理衣物时也不知避讳，此刻只恨不得有个地缝马上钻进去，“那，那个，我先进去洗了。”
说着不等对方的任何发言，就逃也似地夹起自己的衣物遁了。
留下楚攸宁在后头发出玉石敲击般的清脆轻笑，带着捉弄人的揶揄。




她的微笑像颗糖 第一百八十八章 别扭的杜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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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别扭的杜老头
是夜，徐静姝难得矜持，耍赖地卷在被窝里玩手机，瞟都不瞟从浴室出来的某人一眼。
杜海元总能及时地在楼下吼两嗓子，断了一室的旖旎，声如洪钟，还带着点嫌弃，“洗什么澡这么长时间！快点给我滚下来睡觉！”
若不是房子是间木房，都要让人怀疑屋顶的瓦砾是不是都要被震的簌簌往下落。
楚攸宁的手还没探到某姝的脑袋，就被这声音刺的皱眉缩脖子，吃瘪的瘪了瘪嘴。
徐静姝则闷在被窝里痴痴的笑，充满了幸灾乐祸。
杜海元在楼下喋喋不休的叫唤弄得楚攸宁也没了逗弄她的兴致，灰扑扑地裹了件大衣，单薄地下楼。
杜海元难得人性地正在为他铺床褥。
楚攸宁注意到他将电热毯的插头插入插座时，受宠若惊了一下。
杜海元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咳，向隔壁小李家借来的，你先睡着，好睡我明天去城里给你买一件回来。”
“晚上睡热了记得把电源关了，你这细皮嫩肉的，别把背给烫伤了。”
老头子别扭地往屋里走，板着张脸，极力塑造自己很严肃的形象。
楚攸宁望着老头儿倔强挺拔的背影，头一次体会到这般平实的亲情，心间不由暖了暖。
“外公晚安。”
杜海元嘴角若隐若现地向上扬了扬，却还是硬板着，“早点睡，晚上别又有小老鼠上蹿下跳。”说着扣上了自己的屋门。
这小老鼠自然指的就是自家那位不争气的外孙女了。
楚攸宁闻言呛了呛，心虚地摸了摸后脑勺，望着牢牢紧闭的棕黄木门，一脸欲言又止……
次日杜海元是一大早就到附近的城镇里去了，他原本一个人过年随意点也就罢了，但俩小娃子在城里待久了，吃的喝的自是不能寒酸。
等他大袋小袋，又扛着个电热毯往回走时，徐静姝的半点影子都没见到，人小楚已经勤快地在院里扫雪了。
唉声叹了句自家孙女的一无是处，吆喝道：“小楚，过来帮我搭把手。”
楚攸宁将扫把靠在墙头，疾步走上前，将大部分的重量都转移到自己身上。他本以为杜海元只是习惯早起出门晨练，却不想带回了这么多东西。
眉间轻蹙，似在责备这个老年人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外公，你下次去买东西时可以带上我。”
杜海元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反倒自己更像是个被家长批评的小孩，不由嘿嘿讪笑。
“叫上你干啥，小孩子过年管自己吃吃喝喝就好，哪有跟着大人乱蹿的道理。”
楚攸宁没说话，务实地帮忙把东西都搬进屋里。心下却已经有了计较，日后杜海元出门时，他得多留个心眼问问去向。
杜海元卸下身上的重物，浑身酸爽地伸了个懒腰，还未舒展开筋骨，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开始急急寥寥地翻麻袋。
楚攸宁亦弯下腰，帮忙翻袋子，“外公，你要拿什么东西，我帮你找。”
“没事没事，我自己来就好。”杜海元嘴上叨咕着，但手上却一点也没停下。
嶙峋的手猛的从袋子中伸出，举起一个被蓝灰色格子围巾包裹着的一团不知名物体。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欣喜，“找到了。”
“……”楚攸宁视线定格在那团不可名状的物体上，眼角轻抽，不过马上调整好自己的表情，配合地做出一副好奇的样子，“外公，这是什么？”
杜海元得意地拆开了包的严严实实的围巾，从里头掏出两盒奶茶来，连手带脚地比划着：“我回来时经过车站，看见不少人围着一家店，我看了看，卖的东西跟饮料差不多，但这玩意儿小小一杯要十来块。我五块钱能买这么大瓶的可乐呢！”他说着还砸吧了下，有些感慨。
“不过闻着挺香，还五颜六色怪好看的，他们说年轻人都爱喝这玩意儿，我就给你们整了俩。你摸摸，会不会感觉有点凉了，要不我给你放锅里再热一遍？”
楚攸宁看着杜海元吹胡子的可爱小表情，心里又好笑，又感动。
他拆开吸管，喝了一口，诚恳道：“热度刚刚好，很甜，谢谢外公。”
杜海元眯着眼睛笑了会，但又想起这跟自己以往的形象不太一致，秒收笑脸，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咳，我回房休息一下，你上楼去看看那丫头起床了没，都快十点了。”
楚攸宁应声，捧着两杯奶茶目送杜海元进了屋门，这才收回心神，上楼。
徐静姝老早醒了，就是天气太冷，懒得下床动弹。
围着个披肩，搬来床上书桌，辛苦地码着假期作业。
时间说快不快，再过十来天又要开学了。清中的惯常就是开学初要进行一次摸底考，看看学生一个假期忘了多少知识。
这对于徐静姝这样全凭努力，在重点班夹缝生长的学生来说无异于是一场凌迟。
有的人书也不看，平常玩的一点不比旁人少，偏生轻轻松松能拿年级前二十，比如林让，比如苏慕远。
而有的人呢，死乞白赖、争分夺秒的挑灯夜读，撑死成活总算冲到了年级第十。就如……她。
偏偏上次期末考要死不活的还少了一尊大神——楚攸宁。这回开学摸底考，她用脚指头想，都能算到自己肯定会跌出前十，只求自己到时候能别摔的太惨。
自从她和楚攸宁成了全校“比翼双飞”的典范，除了在老师群中密不透风，明眼人都将二者双双绑架炒作，划上了括号，荣辱与共。成绩已不再是她一个人的荣耀，顺带还关乎着楚先生的颜面，这让她不得不挣一口气。
楚攸宁敲门进屋时看到的就是她唉声叹气的这样一副景象。
把奶茶放到简易书桌的右上角，在她身边坐下，“哪道题不会，我教你。”
徐静姝指了指题，又一边惊喜地捧过奶茶，“这是哪来的？”乡里偏僻，她都找不到奶茶店，好久没喝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