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情人深夜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缚瑾
护士说明白,保镖松开她,她询问了九儿我的血型,又到血库取了三袋备用血浆,手术室大门随即关合住。
头顶刺目的白光摇晃着,散发出陌生的令人胆颤心惊的灼热,我躺在手术台上已经气息奄奄,医生不知道在我身下忙活什么,她时不时抬头让我深呼吸,用力,可我根本没有半点力气,我心里在使劲,但身体却软绵绵的。
另外两名年纪略长的男大夫从手术门外匆忙进入,他们按住我因为疼痛而不断摇晃抖动的身体,为我进行了一个简短的检查,然后非常凝重对旁边的护士说,“产妇现在的情况非常虚弱,羊水已经破裂,胎儿很容易窒息,没有足够的时间支撑她自然分娩,准备剖腹手术。”
我被打了一针麻醉剂,眼前几抹白sè的身影不断拂动,越来越模糊,刀剪钳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很快我便陷入一片毫无知觉的黑暗中。
我做了一个犹如在海水中起起伏伏的梦。
像是噩梦,因为我狠孤单。
身处一条冗长的深巷,怎么走都没有尽头,最初我抱着孩子,他在我怀中笑,我死死抱着他,可还是没有逃过被夺走的厄运,周逸辞忽然出现在我面前,他只有自己,我以为他来接我,接我远走高飞,我笑着要扑过去,他却在我到达他旁边时,将我狠狠推开,并从我怀中抱走了孩子。
空荡下来的手臂令我意识到了什么,我瞪大眼惊恐喊叫,孩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变为啼哭,他似乎不认识周逸辞,完全无法在他怀中安分,他嘹亮撕裂的哭声在死寂的深巷蔓延,每一声都听得我心如刀绞。
周逸辞不允许他哭,他十分厌烦用宽厚的大掌捂住孩子口鼻,哭声立刻戛然而止,只剩下闷闷的呜咽。
我吓得浑身发抖,我看到孩子的脸在他掌下已经变为青紫,仿佛随时都会窒息,我跪下哀求他不要这样,会闷死孩子,求他还给我,我不再奢望什么,只要这个孩子。
可他根本不理会,他站在距离我一米之外的位置居高临下俯视我,“现在知道妥协让步了吗?我给过你几次机会。”
我后悔极了,悔得几乎要杀了自己,我向他磕头哀求,他却对此充耳不闻,他抱着早已没有任何气息的孩子转身离开,我走了那么久都找不到出路的巷子口,他只走了几步就出去。
我对着他背影哭嚎,直到他彻彻彻底湮没在一团浓重的雾气里。
我吓得醒来,分辨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我想要起身,却发现连眼睛都睁不开,没有力气,没有一丁点力气,腹部的巨痛和发胀让我蹙眉,好像裹着那么多气无处发泄,我无比僵硬停顿下顽抗的动作。
寂静如幽谷,我听不到任何声音,似乎有灯光在照着我,眼皮意外的世界很刺亮,我本能动了动嘴chún,干裂的喉咙,发苦的舌头,和我不管动任何一处,都很疼的腹部。
我感觉得到肚子平坦下去,里头空空荡荡,我想要摸一下,看是否孩子不见了,但无论手指怎么动,手臂都抬不起来,重重坠在被子上,像被点了xué位。
我朦胧中听到九儿在喊,她喊先生,程小姐似乎有意识了。
她声音很激动澎湃,我半梦半醒,脑子昏昏沉沉,接二连三的刺痛让我的理智起死回生,我终于积蓄了一丝力气睁开眼看这个随孩子出生而天翻地覆的世界,视线是模糊的,涂着白sè的水墨,涂着沧桑的云雾,两张脸在我眼前定格,似乎屏息静气的观察我,又微微摇晃起来,缭绕的雾气褪去,一切变的清明,九儿看到我醒来,她惊喜的在旁边跳起来,她大喊着菩萨保佑,看来信佛也不是全然没有用处。
我将视线从神神叨叨的她身上收回,看向另外一侧,距离我最近的地方,我手被男人握着,很温热宽厚的大掌,有点粗糙,但正是我无比熟悉的粗糙。
周逸辞脸上难得有这样美好纯粹的笑容,不夹杂算计与yīn谋,不存在yīn险和jiān诈,笑得温润明朗。
他将头俯下,chún贴着我额头深情吻了吻,“辛苦,孩子妈。”
似乎什么都很值得,越是艰辛得来越是那样弥足珍贵,那样窝心的暖和。
他还是穿着早晨离开时的一身新郎服,西装扣子打开,衬衣皱皱巴巴,下巴长出凌乱的胡子,而越过他头顶,窗外的天是深蓝sè,深蓝中透出一股浅白,浅白以rou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变深,变亮,很快就氤氲出了金光,他握住我的手腕戴着表,显示时间是六点零一分。
我昏睡了半天和*。
我终于体会到做母亲的感觉,三魂七魄都牵肠挂肚着小小的婴儿,而不再自私到完全顾着自己的喜怒哀乐权势惆怅,我迫不及待问周逸辞看过孩子吗。
他说看了,护士抱出去时正好看了,还拍了一小段视频。
我激动要看,这一激动手臂紧绷,忽然抻到了什么,背部刺痛,我低低叫了声,周逸辞迅速探身下来按住针头,他等了一会儿不见流血,也没有青紫,这才缓慢松开,我发现自己在输液,怪不得左臂凉丝丝的,rou里头疼。
他从椅子上拿起录像机,正在那里拨弄,我问他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随口说,“是一只没有毛的小猪崽。”
我气得啐他,可没有太多力气,啐得毫无杀伤力,连一点唾沫都没喷出去,我让他好好说,他闷笑出来,“很像我。”
我笑着说恭喜你,他说客气同喜。
他将录像机递到我面前,我仰躺在床上看,画面中护士掌心托着一个很小很小的孩子,真的只有两只手那么大,全身皮粉,皮肤皱巴巴的,像被踩了一样,闭着眼睛,啼哭的声音很大,还沾着一点血。
护士说母子平安,恭喜周先生添了小公子。
拍摄的人
首席情人深夜来 第 256 章
是吴助理,他将摄像尽可能在不伤害不感染孩子的情况下近距离拍了两个特写,丑得像个小老头,他拍完后拿着录像机走到医生旁边,请他到一侧聊聊,镜头这时随即灰暗下来。
我顾不得想吴助理找大夫聊什么,是否有关保密今天我生产的事宜,我满脑子只沉浸在孩子丑得如此惊天动地,让我难以直视。
我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周逸辞,他还在回味这样一幕,面容非常快乐,眉眼填满了柔情,我不可思议问他,“这像你吗?”
他说当然像。
我愣了愣,“你出生时也这么丑吗。”
他来不及说什么,我就充满歉意,“不用安慰我,也许真的是我基因问题。”
他哭笑不得,露出几颗牙齿,“都会这样丑,等长开了就很好,再生长几个月会变得非常漂亮,护士也都在说,我们的孩子最漂亮。”
我深深吸了口气,“我可以抱抱吗。”
周逸辞说暂时不能抱,还在保温箱,早产需要很长时间来恢复,他也没有抱,让我耐心等一等。
我想起孩子名字,问他叫什么,其实我早就准备好,不过我准备的是女孩名字,我并没有想会这样有运气如愿以偿为周逸辞添子。
他薄chún吐出两个字,“文珀。”
我傻呆呆问他姓什么。
周逸辞柔和的脸sè骤然一变,他盯着我有些水肿的脸,“你说姓什么。”
我咧嘴故意气他,“姓穆。”
他冷冽笑,“这个穆是跟了谁的姓,你说得很顺口,我怎么不知道。”
我眯着眼睛说,“那不重要,重要是更合适,更能对外界去讲。再说你本来也姓穆,你自己固执主意正,非要改随母姓,才有了周。但如果姓穆,也没有任何问题。”
周逸辞将录像机盖扣上,随手放在床头柜,他皮笑rou不笑,“抽丝剥茧层层分析,有道理。”
我说是吧。
他冷笑,“可我偏偏不听。周文珀,没有什么不好讲。”
我抓紧最后时间气他,“那程文珀呢?是不是更好听。”
周逸辞对待孩子姓什么非常不愿玩笑,他脸sè僵沉下来,“程欢,你是不是欠打。”
我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力气全都撂在和他拌嘴上了,我打了个哈欠,腹部胀气涨得难受,我刚想说睡觉,保姆提着一些食物礼盒从门外进来,她发现我醒了,立刻跑进来道喜,她将东西放在地上,从里头拿出一盒藕粉,让九儿冲泡来喂我喝点解包排气。
她伸手在我头发上摸了摸,头发还有点湿,没完全晾干,她十分感慨说,“女人生孩子虽说危险,但只要医生措施做得好,不管怎么生都能平安,程小姐这次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来的路上还吉凶未卜,这么脆弱的身子,被折腾得没力气,险些就撒手人寰。”
她说完看了看周逸辞,“先生要好好待程小姐,为了您的骨rou程小姐搭进去半条命。”
周逸辞嗯了声,他接过九儿冲tiáo好的藕粉粥,保姆试探着要扶我起来一点,问我能否坚持,周逸辞说不用,他将勺子舀了些放平,递到我chún边,确定我**了,才微微倾斜guàn入进来,保姆用帕子垫在我下巴上,不小心滴落下去的也不会弄脏衣服。
我喝光了那碗藕粉,我告诉保姆还想吃醉酒鸭和春卷,保姆说吃不了,过两天再说。
我还不死心,“那切得薄薄的,很薄一片。”
保姆很好笑,“剁成碎末现在也不成。”
周逸辞拿着一条热毛巾为我擦手臂和脖颈上的汗渍,“馋猪。”
我听到他骂我立刻偏头瞪眼,“你个种猪,乌克兰*猪,全身都是毛的大白猪。”
他抿chún不语,勾着一丝笑。
我骂痛快了才看到他xiōng口上还挂着一只别针,上面有一片被扯断的红绸,我忽然想起来昨天我生产闹得最凶时他正好婚礼仪式,我下意识问他婚礼怎样了。
周逸辞为我擦拭的动作依旧流畅没有停顿,“结束了。”
他说完笑,“是不是睡糊涂了,这都是昨天的事情。”
我刚继续问他,病房门忽然被人推开,同样来不及脱下服装的吴助理,xiōng口还别着伴郎的红花,他看到我醒来,朝我道喜问候,然后朝周逸辞点了下头,示意他出去说话。
周逸辞刚要起来,我反握住他的手,他垂眸看我,我盯着吴助理不松开,后者很清楚我此时的分量,生下儿子后周逸辞势必对我几乎百依百顺,他没了法子,只好直接开口,“梁小姐来了,正在往楼上走。周总是否亲自来应对,还是我帮您解释。”
周逸辞回头看了眼窗外,这边是住院部,在医院整体的最后方,他不知有没有看到梁禾依,他转过来对吴助理说,“你打发不了我再出去。”
吴助理说是,他退出房间,将门轻轻合住,我不可思议看着周逸辞,“她来给你道喜?”
我情不自禁哎呀了一声,“女人的心到底还能有多大。”
他伸手在我鼻梁上刮了刮,“不困吗。”
我说不困,斗志昂扬。
他嗤笑出来,手指温柔在我脸上拨弄着,将那些湿漉漉黏住的头发一缕缕挑开,走廊上寂静了片刻,随即一阵尖锐的脚步声响起,我听到吴助理非常恭敬喊了声周太太。
第161章 计中计
吴助理喊完那声周太太,脚步声并没有停止,反而愈见bī近。他又一声比一声高亢阻止她,这间病房的私密性极好,门上没有安装透视玻璃。外面看不到里面,同样里面对外面也一无所知。
周逸辞这方早就打了招呼。封锁一切我生子休养的消息。除非他放出,否则不允许一丝一毫的泄露,医院这边迫于他的威势。早就把嘴巴闭得很严,谁也问不出什么,梁禾依只能像个莽撞的瞎子到处跌撞。又不敢过分。毁掉自己苦心经营的贤淑温和形象,以致于憋着口气没处撒,早早就找了来。
她无法分辨到底哪一间是我在住。她就站在门外。一墙之隔。我能清楚透过门缝听到走廊上的动静,她停下脚步询问吴助理我在哪一扇门里。
吴助理非常冷静回答她这不重要。与周太太本身也没有太多关系。
梁禾依不依不饶,“可我的丈夫和我有关系。我想要见到他。”
吴助理说,“周总目前很忙,请您体谅他。等到他这边事情解决完,他会第一时间与周太太碰面。”
梁禾依没有被吴助理这番话劝诫,她反而更加不冷静,“那么谁来体谅我?你说得这样冠冕堂皇,可你想过这场婚礼我独自面对的耻辱吗?我已经忍让了一天*,我不是没有给他解决这件事的时间,那么还要多久?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他,否则我不会离开。”
吴助理对此缄默,他也没办法再做什么,走廊骤然安静下来,静得非常
首席情人深夜来 第 257 章
诡异,大约维持了两三分钟,梁禾依像是在椅子上坐下,她迟疑中开口问,“她生了吗。”
吴助理说是的,昨天傍晚六点零六分,产下一个四斤一两的公子。”
梁禾依深深吐出一口气,她有点不想面对,可现实已经光露裸的砸在她眼前,容不得她挽救和逃避。
“六点零六分,真是吉时。”
吴助理说,“周总昨晚安排港城大师为小公子算了八字,小公子命带富贵,兴旺家族,长大势必成大器。”
“他不是不信这些吗。”
“父母为了孩子,不信的东西信一下也无妨。何况这是好事,谁会不愿意相信好事呢。”
梁禾依喘了口气,她长长叹了声,“是啊,逸辞脱离穆氏白手起家做得这样qiáng大,他是最睿智勇敢的男人,是周家一族的顶梁,这个孩子为他带来福气和祥瑞,他一定非常疼爱。”
她说完从椅子上站起来,像是如坐针毡,“我并不会和一个孩子争,但我见我丈夫要一个说法这没有错。吴助理如果是被派来搪塞我,那烦请你告诉逸辞,我不吵不闹,可我和他是夫妻,夫妻间的事,我不希望无关的人来敷衍我,已经整整*了,我等了*。”
周逸辞蹙眉听到这里,他意识到梁禾依没有惊扰我的意思,也确实该出去安抚她的委屈,他默不作声将西服内的衬衣扣子一颗颗系好,用力握了握我的手,我一边打哈欠一边说正好困了,想要休息下,让他去处理不用急着赶回来。
周逸辞俯身在我脸颊上吻了吻,我笑骂他胡子扎人,让他离我远点,他本来都吻过了,听我这样嫌弃又故意捧着我脸狠狠蹭了蹭,痒得我忍不住发笑,咒骂他老男人。
他从椅子上站起,九儿立刻朝我投来目光,似乎在征求我意见是否利用现在的特殊优势留下他,给梁禾依一个下马威,毕竟她曾这样栽过我。
我朝九儿摇头,聪慧的她立刻明白我意思,我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消耗周逸辞对我和孩子的珍视,所谓的下马威也不该是戳着别人心尖去给,何况按照世俗伦理梁禾依对我嫉恨她并没有错,可我恃宠而骄就是我的失德,我不想报应lún回伤害到刚出生的yòu子。
周逸辞走到门口拉开房门,走廊上的白炽灯非常耀眼,甚至有些刺目。
梁禾依此时背对病房站立,吴助理面朝这边,他出去后迅速关上了门,梁禾依没有来得及看见我,她在门响时刚转过来,我听到她喊了声逸辞,接着便哽咽起来,她极力隐忍,维持她的尊贵与优雅,可仍旧有千千万万无法抹去的委屈,在看到他那一刻溢出和爆发。
聪明女人会在男人愧对自己时,利用这点愧对为自己谋求更大的利益,这份利益也许是物质,也许是感情,总之男人都不会拒绝。
梁禾依的刚烈一旦转化为柔软的泪水,会让周逸辞对于婚礼抛下她这件事更加深刻入骨,而她最大的收获就是在周逸辞面临喜得贵子的同时,被对她的怜悯和愧怍倾压,弱化了那份喜悦,这样的分量并不比爱情轻多少。
她的识大体,她的尊重和忍让,都是让周逸辞为此感激和动摇的筹码。
吴助理见周逸辞露面,他正好松了口气,他这个位置根本搪塞不了什么,轻重都会有失礼数,毕竟梁禾依已经是周太太。
吴助理找了个借口沉默离开,周逸辞目光落在梁禾依乌青的眼下,他看出她辗转反侧*未睡,也能想到梁府上下是怎样的狼藉和愤怒,他伸出手指腹掠过她疲倦哀戚的眼睛,“昨天很意外,程欢突然早产,我顾不得其他事,我本想今天去梁府找你解释,没想到你这么早过来。”
梁禾依在他灼热的指尖触碰到自己脸时,就已经忍不住滚下眼泪,晶莹剔透的泪滴坠落在他手背,不知是烫还是冷,他手僵了一下,随后立刻为她擦拭掉。
她小声啜泣着,“我没有想到jīng心筹备等待了这么久的婚礼,会被这场你口中的意外搅得一塌糊涂,我知道程欢和孩子两个人的分量抵过我,可你能不能也为我着想,私下怎样都好说,但这样大的事我也需要你满足我的骄傲和自尊。”
周逸辞嗯了声,他手停留在她脸上没有收回,为她擦拭着源源不断溢出的眼泪。
“我考虑不周,这是我的过失,我向你道歉。只是那样紧急情况下,我没有时间和理智考虑,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尽父亲的职责,再尽丈夫的职责。”
梁禾依闭了闭眼睛,“你离开之后,父亲险些气晕,我是他唯一的女儿,他从小就爱若珍宝,为了让我风光出嫁,宴请了他所有的挚友和亲朋,都是仕途最有身份的人,这样措手不及的变故,他根本接受不了,他几乎沦为了笑柄。而我的朋友和同学,也都在背后议论,所幸她们不清楚你因为什么中途离场,而我父亲不罢休要tiáo查清楚,我极力阻挠,怕他会查到程欢头上,闹得彼此难堪。逸辞,我已经做到了一个妻子应该给予的全部尊重和信任。你离开之后我虽然崩溃,但为了梁家的颜面,也为了你的声誉,我自己一个人qiáng撑到婚礼结束,也一个人完成了全部仪式,完成了招待宾客的酒席,为你开脱为你善后。你有天大的苦衷必须甩手走人,也可以把难题丢给我,我却没有人还能圆场,我只能咬牙坚持下去。这是我们成为夫妻的第一天,是我怀揣着期待迈出婚后生活的第一步,就这么破灭了,碎掉了,留给我无法抹掉的耻辱和难堪。”
梁禾依说完后啼哭着别开脸,不肯让周逸辞触摸,她用手捂住chún鼻,肩膀微微*,单薄憔悴的样子让人心疼。
即便委屈痛苦到这个地步她仍旧没有大吵大闹,压低声音不愿惊扰其他人,给自己丈夫的颜面染黑。
周逸辞被拂开的手在低空顿了顿,他走过去将梁禾依抱在怀里,后者有些挣扎,他用力抱紧,她又扭动了两下便停止。
“是我的错,我会尽力弥补你。”
梁禾依要的无非就是这样一句承诺,婚礼砸都砸了,她再大的怨气也没有办法重来,与其新婚燕尔闹得疏远冷漠,为日后的婚姻生活添一层yīn影,倒不如主动大事化小得到周逸辞的感激,还可以在已经输掉的局面中为自己扳回一半。
她低低的哭声渐渐止住,有些沙哑开口,“我不责怪你的选择,孩子当然更重要,如果你为了婚礼让孩子出了差池,我这辈子都良心难安,我只是想要你能重视我,在母子平安后给我一个消息,而不是让我空等了一整夜。”
我听到这里别过头,九儿看出我的情绪,反手将门轻轻关合住,她走回来为我掖了掖被角,“梁小姐演戏水准,能够拿下奥斯卡了。”
我盯着窗外已经升起很高的日头,“找个大夫问问,我早产因为什么。无缘无故怎么会早了两
首席情人深夜来 第 258 章
个月。”
九儿说好,她走到门口又听了一会儿,转过身告诉我,“周先生和梁小姐离开了。”
她正要推门出去,护士恰好从外面拉门进来,险些撞洒了托盘内的药,九儿将她让进来,她看了眼已经所剩无几的液瓶,又往里面注射了半管非常浑浊的黄褐sè药水,并且加快了滴流的速度,我盯着小壶内接连不断的液滴,感觉到那些凉水深入皮肤,很疼很疼。
九儿询问她我早产因为什么,护士问我有没有摔倒或者伤到腹部。
我说没有,紧接着我眼前闪过那天在茶楼与梁禾依接触,我觉得鼎炉里的香很奇怪,保姆和九儿每天针对我的饮食都要查阅资料,凡是孕妇不能碰的一概不上桌,只能是我在外面吃错了什么,而我近期只有那一次,喝了八宝茶。
我对护士说,“我喝过八宝茶。”
她一愣,“怎么能喝这种茶呢。”
我不着痕迹攥了攥被角,感觉脊背一阵阵恶han,“怎么了。”
“银槐本来没事,不过要看和什么放在一起食用,比如某些香料花粉,掺杂在一起会导致落胎。而桂圆活血,怀孕早期孕妇吃多了容易流产,如果泡成茶水喝,渗入得更快更深,程小姐早产和吃了这两种东西有很大关系。”
我心里一沉,其实对于梁禾依我非常谨慎,不只是她,所有外人我都谨慎,包括连保姆我都处处提防着,毕竟这个孩子是众矢之的,我在明别人在暗,想要动手脚轻而易举。
“这样早产和被碰了撞了的早产哪种危险大?”
护士说,“当然是误食的危险大,胎儿在体内吸收的就是母亲吃下去的食物转化的营养,而且误食活血滑胎的东西,对孕妇性命也造成严重伤害,生产不当或者不及时都会造成大出血,因此在医学上孕妇有许多忌口,千万不能碰。”
我握拳眯了眯眼睛,如果梁禾依不是无心之失,而是故意为之,那么她心机城府实在太高深莫测,也过于冷静沉着,完全没有女人的优柔寡断和胆小懦弱。
她从被大家广泛喜爱的八宝茶切入,设下计中计对我赶尽杀绝,正因为我们之间敏感又复杂的牵扯,我才不会对共同饮用的食物产生怀疑,我怎么能想到她敢这样无视周逸辞的重视堂而皇之下手。八宝茶搭配鼎炉内的熏香几乎万无一失,如果不是我和孩子命大,现在还能不能躺在这里都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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