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情人深夜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缚瑾
我缓过来半口气,又禁不住抱怨周逸辞。
他脾气最倔,倔得没底线。
一百头驴都比不过他犟,他犟还不认。
他不只是骨头硬身体硬,连嘴巴都硬,硬得我有时候真想拿火炉焚化了他,拿水泡软了他,看到底是他厉害还是水火无情。
他让人又气又恨,又心软又心疼。
我觉得自己在他身边早晚会被折磨疯,变得痴痴傻傻癫癫狂狂,我真的想逃了。
都说人有两面,有多面,周逸辞分明有千面,哪一面都淬了剧毒,碰一下就死,不死也会着魔。
他再一次让我看到了他对权势的渴求与丧心病狂的贪婪,他为了得到这一切,能不顾自己死活。
当一个人把权势和钱财看得胜过生命,他也就无药可救了。
我迷迷糊糊趴在地毯上睡着,恍惚的意识里听到床铺动了动,嘎吱响,有人在晃悠,我眼睛眯起一条缝,周逸辞正翻身,他恰好看到我,伸手要拉我,没等他拉我自己就爬起来,我扑过去问他怎么样,好点了吗。
他眼睛里续着温软而闪烁的柔光,抬起手为我擦了擦脸,“好了。”
我咧开嘴笑,握拳在他xiōng口狠狠砸了下,硬梆梆的,震麻了骨头,“让你倔,疼死你!”
他嗯了声,“疼死我你又要哭鼻子。”
我呸他,呸了一口觉得不解气,又接连呸了好多口,最后拳打脚踢,骂他还不如周周那只狗听话。
周逸辞在家里休养了两天,期间都是吴助理把文件拿来,他在客厅或者书房办公,我夺过来他能歇会儿,等我不留神,他又拿去看。
文珀终于不再软趴趴的像没骨头似的,九儿抱着他用手托住后背,他能竖起来坐着,虽然还绵绵的,也让我很惊喜。
婴儿的成长总是特别快,一天一个样,我问周逸辞文珀什么时候能叫妈妈,他想了下说,大概一岁左右。
文珀喜欢我抱他,可能他更熟悉我身上的味道,在我怀里吃nǎi很香,眨也不眨的盯着我。
我让周逸辞看文珀,他从文件里抬起头,文珀朝他吐了个nǎi泡儿,他笑出来,伸手接过去,掂了掂重量,“有点沉,会不会是个小胖子。”
文珀用短短的白嫩手指戳了戳鼻子,又朝他吐了个nǎi泡儿,接着脸sè大变,啼哭出来,我以为周逸辞握疼了他,九儿接过去检查了下,发现他底下滴滴嗒嗒淌水,她笑着说,“摘下niào不湿给小少爷透透气,没想到这么会儿就niào啦。”
她抱着文珀去楼上洗pì股,露台外投射下的阳光非常明媚,将瓷砖镀了一层金sè,干枯多半的叶子也显得不那么死气沉沉。
我将周逸辞手旁还没批阅的文件都推到另一张沙发上,霸道搂住他身体,像一只孱弱无助的猫儿,将自己完全靠在他怀里。
他知道我和他撒娇,指尖落在我头发上轻轻抚摸着,我一头青丝都铺陈在他xiōng膛,他穿着白sè的毛衣,一丝静电将我们缠绕在一起。
这样温暖明媚的午后,这样宽阔滚烫的xiōng口,我忽然产生一个疯狂而固执的念头。
我喊他名字,他嗯了声,在我额头上吻了吻,“什么。”
“你愿意跟我走吗?”
他一怔,以为我在说胡话,伸手摸我额头,发现我很好,没有一丝病态,他笑出来,“走去哪里。”
“去哪里都行。”
我睁开眼看他,目光里满是浓稠的期待和向往,“我们有很多钱,我们并不用忧愁。可以带着文珀去任何一座城市任何一个国度,过清静的生活,就我们一家三口,简单快乐无欲无求。我再为你生个女儿,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你想要多少*你告诉我。”
周逸辞沉默看我,他脸上的笑容收了收,没有半点波澜。
我迫切想要打动他,我觉得人心都是rou,总有软肋和温糯的地方,如果他肯放弃这一切,所有的担心与厮杀都将灰飞烟灭,他不需要再守着和梁禾依的婚姻,他可以抛掉全部,只做程欢的丈夫与文珀的父亲,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周总,不是满腹心机的野狼。
我毫不在意失去权势与地位的他,现在什么都有,可我不快乐,权势与钱财是什么都得不到的情况下握在手里用来自保,如果我有爱情婚姻,有幸福时光,我愿意让出一切。
我搂住他脖子,“你愿意出去做一份工作,不论多晚我都会点一盏灯等你,你不愿意我们也不愁吃喝。可以早晨去钓鱼,午后在院子里养花逗鸟,带上周周去草地,让它教文珀奔跑,文珀会很喜欢它,它有雪白的毛,他喜欢干净。我会学着做饭,做菜,煲汤,熬粥,把你和文珀养得白白胖胖,你有了啤酒肚我也不嫌弃,一起从年轻到年老,你说这样的生活好不好?”
周逸辞凝望我生气勃勃的眉眼,他低低嗯了声,“是很好。”
我笑出来,他忽然又说,“可我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我脸上才绽放的笑容在这一刻全部僵住,就像一盆冰冷的水毫无征兆浇注下来,算不得吞没我,可显露得那么狼狈。
“你设想的生活非常美好,也令人向往,但它不足以*我放弃现在的一切。程欢,那样的生活是平庸的,是毫无sè彩的。你现在得不到所以你心心念念,可当你日复一日过着,你会无法控制自己去厌烦那份平淡与重复。因为你曾热烈过,热烈的人接受不了平淡。”
“我能接受。”我用力握住他的手,“你也能,你都没有尝试过,你怎么知道那不是你想要的生活。这世上的颜sè有那么多,可翻来覆去人们最愿意接受的还是那几种而已。平淡也有平淡的快乐,至少不用奔波不用算计,哭与笑都很真实。”
“你知道有多少人渴望我今天的位置,他们求而不得。”他打断我,我被他噎得一愣,抓着他手腕的指尖松了紧,紧了又松,最终失掉力气,坠落下来。
“人总是反复无常,热烈时想要平淡,平淡又不甘
首席情人深夜来 第 291 章
寂寞。所以这辈子太多时间都浪费在犹豫不决上。失掉权势,会明白贫穷困顿的无助,知道人情冷暖的凉薄,看透趋炎附势的丑陋。权势并没有那么容易握住,这世上只有两种人,qiáng者和弱者,弱者一旦碰到qiáng者,只能沦为腐朽的白骨。输赢并不是一场儿戏,从头再来很难。”
我呆愣看着他,眼眶无比酸涩。
我知道周逸辞的野心,也清楚他对征服一切的渴望,可亲耳听到他的拒绝,看清他对这条路有多执着,还是觉得失魂落魄,心如刀割。
他和我紧密重叠的身影,终是在无法和解的分歧与难以缝补的裂痕下越来越远。
周逸辞看着我呆滞的脸孔,和十分失落受伤的眼睛,他骤然意识到自己对我太严肃也太残忍,毫无余地的打破了我美好幻想,这份干脆并不是我能承受的范畴,我只是个女人。
他深深呼出口气,眉眼柔缓了许多,两只手捧住我脸颊,拇指在我颧骨位置轻轻摩挲着。
“现在和以后的周逸辞可以毫无压力保护你与文珀,他是qiáng者,qiáng者不用畏惧一切,这才是最好的生活。你并不是一个简单笨拙的女人,我相信你理解我,对吗。”
第179章
滨城风气最乱,也是混混儿最多的地方,就在外滩的十里街。
十里街顾名思义有十条街道。是整座城市最臭名昭著乌烟瘴气所在,民房建筑老掉牙,有的连顶篷都没了。干稻草铺在屋顶遮挡风雪,遇到bào雨天积水渗不到井盖里。臭水乌央乌央泛上来。连城市抢险都懒得踏入进去,任由自生自灭。
上头对此无比头疼,可想要肃清却像痴人说梦。每座城市都有这样的诟病和毒瘤,铲除的过程难上加难,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还是收效甚微。堪称黑暗的无底洞。
十里街属于磐虎堂之外其他组织的地盘。半只脚踩在了黑势力边缘,这也是上面几乎放弃的关键,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些组织是有说法的。黑不侵入白。不给白找麻烦,白也不能兀自端黑的窝。相互尊重才能城市和平,不然真干起来了。白这边也没多大把握赢得漂亮,反而引发巨大恐慌,折损jīng兵良将。
何况这世上根深蒂固的群体。哪有那么容易斩根儿呢。
十里街据说是孟三爷的,就那个三起三落靠赌场发家,又在赌场栽跟头赔得倾家荡产,养小鬼东山再起的传奇人物。
在滨城孟三爷的知名度连周逸辞都比不上,他特别高tiáo张扬,活着就为了让人捧,没人捧着他,他活得没劲。
孟三爷和周逸辞早前交情不错,人前面子上比较亲厚,私下里也能说得过去,孟三爷仗义,只是非常贪婪,恨不得垄断整个滨城的赌局,包括庞大的省,他都想把自己的势力渗透进去。可以这么说,明面他不和磐虎堂的争,背地里丝毫不安分。
周逸辞也有赌场,依附在江北之下,利润说得过去,他不指这个赚钱,就为了玩票,在同领域chā一杠,方面都涉猎些,有人好办事。
他之前没有全盘进军赌界的念头,主要还是在白道上经商,才能和孟三爷这样的贪吃蛇相安无事。不过我跟他这一年多没怎么听说他们还接触,可能是利益触礁一拍两散了。
其实这么多年周逸辞平步青云并不只是依靠白家,最初他娶了白玮倾,难听话不少,甚至有人戳点他吃软饭,飞黄腾达了把老婆一脚蹬,葬礼上面儿都没露,凉薄无情到了极点。
他自己没否认过借助了岳丈家的势力,可说句公道话,白宏武在仕途的确有门道,可天大的门道,一滩烂泥终究是扶不上墙,周逸辞的本事远胜过白家给予的扶持,白宏武只是他起步的阶梯,是他通往权势大门的铺路砖,换做他之外的任何男人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做得如此qiáng大。
而他也没亏待白宏武,我早听吴助理念叨过,白家起初在权政方面颇有地位,可手里头没钱,为周逸辞商场上开绿灯,伸手要数都能吓死人,几年间吃得胃口越来越大,资产早已数千万,白宏武一年那点俸禄,倘若不搜刮女婿想攒到几千万,只能做春秋大梦了。
这几年滨城不好混,太多股势力如雨后春笋冒头出来,开场子的,办公司的,混江湖的,谁都有点根基人脉,不是瞎子摸鱼,在这样优胜劣汰残酷麻木的激烈竞争下,大买卖倒闭的不计其数,小生意*bào富的也数不胜数,而周逸辞的成功与牢固和他为人处事有莫大关联。
他从往上流攀爬时就深知官商黑三者的牵连和依靠,不到了非常地步都坚决不会把脸撕破,这三者只有共生共存才能各自壮大,一旦湮没腐蚀了其中一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另外两道也没那么好做。
周逸辞在黑白路上人脉波及之广,足以看出他深谙世俗之道,明白逢源的重要性,成功人士都有八面玲珑的手段和面孔,人们玩儿的并不是多聪明多有钱,而是多会做人多懂心思。
每个城市都不能彻底杜绝恶势力,清扫的是小打小闹,或者是闻名到一定程度在老百姓中危害过大的凶残团伙,像正儿八经做生意收租子抢地盘却不会把势力渗入到基层的组织,多是允许存在的。
社会形态阶级都很多,白道也需要一点支撑,完全靠死板冰冷的法律根本行不通,它很难独立在社会人情冷暖之外,也无法脱离经济,在利益加持下黑白异己都可以是朋友,在利益背离下同行也都可以是敌人。
而十里街就是滨城整个庞大社会风气的缩影,将三六九等贫富冷暖彰显得细致入微。
这里外来务工最多,本地人少,就算有也都是穷得揭不开锅,老yòu病残堆了一屋子依靠救济低保生活的困难户。
滨城环湖靠海,自然资源非常浓厚,如果不是十里街拖了后腿,早已经不可限量,政府也到处募资,对不少资本雄厚的商户动员了很多次,想要对十里街拆迁改造。
可这么多年过去一直没消息,几次对户头落实也无疾而终,孟三爷手下人仍旧在小商铺搜刮租子,丝毫不见收敛,数额连年翻番,基层难以承受庞大的负担,聚众闹事了很多回,伤情惨重,内幕传到上头耳朵里,有传言黑白交锋的战火在十里街拉开序幕已经为时不远。
除了这块毒瘤,滨城另外一个衍生于江湖下的极端就是整只脚都踩在血雨腥风中的皇司码头。
这块四通八达的宝地让上头又爱又恨,爱是它的经济效益养活了多半个滨城,简直就是印钞机,恨是它的生意内容越来越不见天日,近两年完全踞卧在磐虎堂和兴龙会手中,逐步脱离了白道的管辖。
虽然钱还是照例分,可白道一向唯我独尊,当然不能接受有任何一项是掌控之外,所以对皇司码头的动向关注得极为密切。
我对皇司码头早有耳闻,只
首席情人深夜来 第 292 章
是从没想过它背后的大佬竟然是不显山不露水的穆津霖,怪不得过亿的钱打水漂他也舍得扔,就为了不给周逸辞拿下地皮的机会,限制他的商业版图,这份气魄没庞大家财支撑着,也禁不住折腾。
关键他手底下那么多人,一口一个霖哥叫着,也没有叫出门道去,即便他挨个警告过让所有人低tiáo行事,这两瓣嘴chún上下碰,崩出半个字顺藤摸瓜也查到他头上,不得不说他帮规森严,掩藏得太好。恐怕他的真实身份bào露,连周逸辞都大吃一惊。
由于上面的留意和警惕,码头这几年出货进货的时间改得乱七八糟,一天一个点儿,时而深夜时而早晨,每个参与的人都守口如瓶,半点不泄风声,上头想摸脉络都找不到规律。
每日凌晨四点是皇司码头最热闹的时候。
港口上蛰伏的货船汽笛鸣啸,海岸线上一片日光初升的金黄璀璨,鸥鸟衔着鱼虾落在礁石上,有渔夫的船在浅滩搁置,为来往高行阔步的大船让路,扁舟摇摇晃晃,木浆扑朔,渔夫还站不稳,更别提歇脚的鸟虫,稀稀拉拉腾空而起,惊醒了岸上沉睡的光yīn。
高挂的油灯被涨cháo的海风近乎扑灭,风就起这一阵,可黄沙都被扬起,像落入了沙画。
平房窗子破破烂烂,用明纸糊着,看得真切里头人影蹿动,烟头衣服摊开于墙角,扑克牌散落一地。
要开始一天生计的工人渐渐苏醒,一个个抻着懒腰走出铁门,向着凌乱的沙滩啐一口痰,“妈的,这破天气,又刮风,船都不好掌舵。”
岸边水上的lún胎坐着年轻的小伙,从厚重的防han服里探头叫嚷,“巴哥!有艘夜航船撞礁石了,今儿这货卸不卸?”
矮胖的男人脖子上戴着一条大金链,金子货真价实,可有点俗气,他脸上好大一块胎记,看上去尤其丑陋,他大声喊回去,“次奥你妈!卸货等条子查啊?用帆布盖上,拿香烟盒挡住,找人lún流值守,开船都他妈不会开,撞礁石上怎么不撞死他!出了问题霖哥怪罪,直接给家里寄遗书!”
巴哥骂骂咧咧一脸不快,坐lún胎上水里飘荡的小伙子吓得不敢言语,闷头解船锁,他将视线从无边无际的海面收回,耳畔是波涛汹涌的呼啸声,对面兴龙会的人已经开始有条不紊装货,准备趁着天大亮之前,把船开出港口。
巴哥有点着急,手底下人最近懒散,效益没上个月高,霖哥有日子没来,恐怕要躲不过这一劫。
他从肥大的裤衩子里摸出半根抽过的烟,在没被海水浸泡过的干燥沙子上磨了磨,拿火柴棍一划,烟头燃烧起来,他狠狠的嘬了口,一名手下从平房里拿着棉袄出来,给他披在身上,谄媚着要递火,巴哥反手就一巴掌,“眼瞎啊,老子都快抽完了!”
手下委屈,嘟囔说,“您xiōng前rou挡上光了,我没看清。”
话音未落又挨了一巴掌,比上一下更狠,“你说我胖啊?”
手下捂着脸摇头,巴哥最后吸了口,把烟蒂扔进沙子里,他小而锐的眼睛扫到大门外缓慢驶入的黑车,“快快快,看着没,霖哥来了。”
巴哥一边说一边踢他pì股蛋,“赶紧拿账本,拿一盒好烟,给霖哥搬椅子,椅子上铺个垫儿!”
手下着急忙慌跑进平房里,门口滑了一跤差点栽倒,巴哥骂了声废物,赶紧迎上去,亲自打开车门,弯腰把里头坐着的男人请下来。
巴哥也算道上混出名堂的,让他卑躬屈膝当二把手没人做得到,可他现在心服口服,为什么呢,他真觉得自己跟着的大哥有本事,这本事不是嘴皮子吹出来的,是真刀真枪。
一双锃亮的皮鞋踩在沙滩上,厚厚的沙子湮没了鞋帮。
穆津霖戴着宽大的墨镜,穿了一声黑sè长款皮衣,他jīng壮的xiōng肌lún廓在衬衣下若隐若现,巴哥咽了口唾沫,他怕这男人,整个码头磐虎堂的手下,没有不怕他的,甚至在他面前连句整话都说不利索。
巴哥跟他时间久,玩笑也能开,但大部分都正儿八经,能和穆津霖东拉西扯的就他身边两三名心腹,其余人都得把头乖乖低下来。
穆津霖站在车旁舔了下门牙,隔着镜片扫了眼热闹的码头,“事办妥了吗。”
巴哥不敢说实情,他啜喏着嗯了声,“差不多了。”
第180章 终生难忘
滨城风气最乱,也是混混儿最多的地方,就在外滩的十里街。
十里街顾名思义有十条街道。是整座城市最臭名昭著乌烟瘴气所在,民房建筑老掉牙,有的连顶篷都没了。干稻草铺在屋顶遮挡风雪,遇到bào雨天积水渗不到井盖里。臭水乌央乌央泛上来。连城市抢险都懒得踏入进去,任由自生自灭。
上头对此无比头疼,可想要肃清却像痴人说梦。每座城市都有这样的诟病和毒瘤,铲除的过程难上加难,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还是收效甚微。堪称黑暗的无底洞。
十里街属于磐虎堂之外其他组织的地盘。半只脚踩在了地下势力边缘,这也是上面几乎放弃的关键,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些组织是有说法的。黑不侵入白。不给白找麻烦。白也不能兀自端黑的窝,相互尊重才能城市和平。不然真干起来了,白这边也没多大把握赢得漂亮。反而引发巨大恐慌,折损jīng兵良将。
何况这世上根深蒂固的群体,哪有那么容易斩根儿呢。
十里街据说是孟三爷的。就那个三起三落靠赌场发家,又在赌场栽跟头赔得倾家荡产,养小鬼东山再起的传奇人物。
在滨城孟三爷的知名度连周逸辞都比不上,他特别高tiáo张扬,活着就为了让人捧,没人捧着他,他活得没劲。
孟三爷和周逸辞早前交情不错,人前面子上比较亲厚,私下里也能说得过去,孟三爷仗义,只是非常贪婪,恨不得垄断整个滨城的赌局,包括庞大的省,他都想把自己的势力渗透进去。可以这么说,明面他不和磐虎堂的争,背地里丝毫不安分。
周逸辞也有赌场,依附在江北之下,利润说得过去,他不指这个赚钱,就为了玩票,在同领域chā一杠,方面都涉猎些,有人好办事。
他之前没有全盘进军赌界的念头,主要还是在市场经商分这口生意上的羹,才能和孟三爷这样的贪吃蛇相安无事。不过我跟他这一年多没怎么听说他们还接触,可能是利益触礁一拍两散了。
其实这么多年周逸辞平步青云并不只是依靠白家,最初他娶了白玮倾,难听话不少,甚至有人戳点他吃软饭,飞黄腾达了把老婆一脚蹬,葬礼上面儿都没露,凉薄无情到了极点。
他自己没否认过借助了岳丈家的势力,可说句公道话,白宏武在仕途的确有门道,可天大的门道,一滩烂泥终究是扶不上墙,周逸辞的本事远胜过白家给予的扶持,白宏武只是他起步
首席情人深夜来 第 293 章
的阶梯,是他通往权势大门的铺路砖,换做他之外的任何男人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做得如此qiáng大。
而他也没亏待白宏武,我早听吴助理念叨过,白家起初在权政方面颇有地位,可手里头没钱,为周逸辞商场上开绿灯,伸手要数都能吓死人,几年间吃得胃口越来越大,资产早已数千万,白宏武一年那点俸禄,倘若不搜刮女婿想攒到几千万,只能做春秋大梦了。
这几年滨城不好混,太多股势力如雨后春笋冒头出来,开场所的,办公司的,混江湖的,谁都有点根基人脉,不是瞎子摸鱼,在这样优胜劣汰残酷麻木的激烈竞争下,大买卖倒闭的不计其数,小生意*bào富的也数不胜数,而周逸辞的成功与牢固和他为人处事有莫大关联。
他从往上流攀爬时就深知官商地下三者的牵连和依靠,不到了非常地步都坚决不会把脸撕破,这三者只有共生共存才能各自壮大,一旦湮没腐蚀了其中一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另外两道也没那么好做。
周逸辞在明里暗里的两条路上人脉波及之广,足以看出他深谙世俗之道,明白逢源的重要性,成功人士都有八面玲珑的手段和面孔,人们玩儿的并不是多聪明多有钱,而是多会做人多懂心思。
每个城市都不能彻底杜绝地下势力,清扫的是小打小闹,或者是闻名到一定程度在老百姓中危害过大的凶残团伙,像正儿八经做生意收租子抢地盘却不会把势力渗入到基层的组织,多是允许存在的。
社会形态阶级都很多,正经门道也需要一点支撑,完全靠死板冰冷的法律根本行不通,它很难独立在社会人情冷暖之外,也无法脱离经济,在利益加持下双方异己都可以是朋友,在利益背离下同行也都可以是敌人。
而十里街就是滨城整个庞大社会风气的缩影,将三六九等贫富冷暖彰显得细致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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