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付(NPH)

「哪一个朋友，我认识吗？」于子愷明显的不相信，语调也不住高昂了起来。
「以后有机会再介绍你认识。」
「……」
沉默在两人之间凝固，于子愷看了眼定位系统，他的音调下沉，「我要见你一面，我就在你旁边，你在哪？」
眼角瞥见熟捻的法拉利在对面，沉靖瑶忽然一拥上前抱紧杨明的腰，将头深深的埋在了杨明的后背。
「？」杨明有些不明所以的微微转身，但看沉靖瑶没进一步的动作后，锐利的眸子若有所思，但仍什么都没说，转回看向交通号志。
「定位延迟了，我已经到家了。」脸不红气不喘的扯着谎，沉靖瑶大有被拆穿谎言，也随便的无所谓，「我累了，要休息了。」
「……沉靖瑶，不过就一个晚上的时间，你倒是变了。」鲜少连名带姓的称呼着她，这是于子愷变脸前的一贯徵兆，他们相知相处了二十多年，几乎带着笑容的他，终于不再露出偽装的那面。
变了又怎样呢？世上没有不变的事情，况且她只是把对他的感情退回好友而已，这样对他或她……对两个人都好的对吧？
「我只是累了，你不会期望我在遇到车祸，又做笔录又没睡好的情况下，能够跟平常的状态一样一样吧？」微微露出笑容，她尽量模仿平常和他说话的语气，像个朋友一样带着幽默，可眼里的无波、淡然，与从前满怀爱恋的模样已经不一样了。
「……」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用力紧，整夜没睡的于子愷其实很累，整晚他都在神紧绷的状态度过，他很担心她的状态，他打遍了身边所有认识她的朋友电话，然而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不知所踪。
整夜没闔眼的他眼中布满血丝，多年相处的默契，让于子愷敏感的感知到，她不一样了，但他却不知道她哪里不一样了。
很想见她一面，于子愷真的很想见她一面，他想亲眼确认她怎么了，不管是疏远的态度或是陌生的语气，都让他突突的感到不安，可说出口的话却是：「好，那你好好休息，如果有需要，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
「好，就像往常一样。」
「恩，就像往常一样。」
掛掉电话之后，他一路搜索着行人道上所有像她的人，他刚刚听见了她手机里的背景音，那是车水马龙的车流声，绝对不像她所说的到家了。
号志灯色转换，两方车流交会，于子愷与刻意躲着他的沉靖瑶差身而过，片刻的交会后，两方向的人，奔向了不同的地方。





錯付(NPH) 11真好
两人的机车在住宅区停下，刚刚和于子愷的通话称不上愉快，甚至有些争执，但她总算是开了口下第一刀，那个与他划清界线的第一刀。
她也该向前看了。
她不能总是停滞不前，虽然心中鬱闷难，却也同时带着洒脱，身边流淌过的风，似乎也带走了一些难过。
她将安全帽还给杨明，沉靖瑶看着眼前的男人，眼里是发自内心的感谢，感谢这难熬的半天有他在身边。
「那个……谢谢你帮助我下山，也谢谢你帮我包扎伤口，然后还有谢谢你帮我处理车子的事情……」
杨明没问刚刚路上突如其来的拥抱是什么，也没问电话中的人是谁，他只是一路陪伴着她，这样成熟体贴的行为，让沉靖瑶十分感激。
将掛鉤上的物品递给她，杨明也脱下了安全帽，脸上的表情一览无遗，「你回家多休息，受了伤，又经过昨晚的……咳，劳动，需要睡眠恢復身体。」
知道杨明想表达什么，他欲盖弥彰的形容词，让沉靖瑶不经莞尔一笑，「好，等等回去我倒头就睡，像头猪睡到明早才起床。」
「嗯。」
「那……如果没其他事情，我先上去囉！」见杨明没其他想说的话，沉靖瑶也不再开口，转过身，慢慢地向租赁的公寓走去。
她其实还想说些甚么的，但她也不知道还能说些甚么。
他们俩的关係有些微妙，说是朋友……好像还不到，说是炮友吗……好像也只称得上一夜情，虽然做过了最亲密无间的事情，也知道了彼此的住家和姓名，但谁也没先提起交换联络方式。
自己要先开口吗？沉靖瑶在心里不停问着自己。
然而看着她似有迟疑的背影，杨明忽然心思一动，大喊道：「沉靖瑶！」
「嗯？甚么事？」带着些许的期待回头，沉靖瑶看见他下了车，一脸正经地朝着她走来，她忽然的有些心跳，有所感地知道他好像要说些甚么。
正午的阳光照射在他脸上，将他分明的五官照得格外立体。
「沉靖瑶，我有话想和你说。」
杨明在她面前站定，一双好看的眼撤去锐利，眼里是破釜沉舟的决心与浓浓的情绪，「我知道我们的开始与别人不同，但……这些不妨碍我想更进一步了解你。」
「虽然只是短短半日的相处，但我想知道你会因何而哭？想知道你最喜欢的食物，还想知道你最害怕的是蟑螂还是鬼。」
「请问，我可以继续和你联络吗？」一口气说完想说的话，杨明难得的一次说这么多话，他不容许自己停顿，他怕一停顿就会退缩。
说出口的话是联络不是交往，斟酌的用词是在工作中训练的谨慎，他不进逼，也不强迫，给了两人进可攻退可守的选择。
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身材依旧高挑挺拔，换上常服的他，一反值勤时的冷肃模样，而此时的他双手紧握，微微发抖，一个普通的男生，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刚刚的话？
如果过去她也能像他一样，鼓起勇气表露心跡，无论最后的答案是好是坏，也许今天她和于子愷的纠缠也会不同了吧？
可时间已经不一样了。
「好！」沉靖瑶轻快却慎重的点头，她的回答让他的五官明亮了起来，她忍不住跟着裂开笑容，随着他的笑容笑出声。
「yes！」杨明难得露出淘气的一面，他摆出胜利姿势，像个大男孩一样蹦跳一圈，随即注意到自己的失礼，连忙敛夸张的动作，「抱歉失态了，这是我的联络方式。」
两人互相加完好友，沉靖瑶看着杨明的头像，想着等等好好瀏览一下他的主页和发文吧，他的过去她参与不及，但透过动态和照片，还是能多了解他一点吧。
「那么，你身上还有伤，赶快回去休息吧。」又陪着沉靖瑶走了一小段路，杨明把人送到大门口后，脸上的笑容仍然掛着。
「嗯，那你回家路上也小心。」目送着杨明离开，沉靖瑶上楼的步伐轻快许多。
好久……她好久没因别人的开心而开心了，也从未因别人的作为而心跳，今天却一次从同一个人身上体验到了两种。
这种因别人的开心的开心，真好。
真好。




錯付(NPH) 12新起點
安稳的睡上一觉，清晨的阳光唤醒了沉靖瑶，她深深的伸了个懒腰，感觉一扫疲劳，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
看了眼闹鐘，时间还早。
起身倒杯温水，她点开通讯软体，看着昨天新增的好友，思考再叁，还是按下了发送键。
『早安。』
几乎是立刻就显示了对方的已读，『早安，昨天有睡好吗？』
不自觉的露出笑容，沉靖瑶回道：『一觉到天亮呢，你呢？下班了吗？』
『昨天同事带了飆车族回来，做笔录晚了，刚洗完澡。』
『人民保母辛苦了。(双手合十.jpg)』
说到杨明家，她就想到昨天落在他家的东西，『对了，我的耳环好像昨天落你那了。』
『我有看到，先起来了，找个时间拿给你？』稍微停顿几秒后，杨明又接续打字：『说到这个，想问你这星期六日有空吗？』
沉靖瑶没有立刻回復，面对别人的假日邀约，她向来兴致缺缺，毕竟工作了一个礼拜，假日时通常只想好好休息。
但随即想到昨天中午，杨明开心得闪闪发光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删了，重新编辑了句子：『星期六日都有空喔，你要约我吗？」
『你的车那时应该修好了，我陪你去取车，下午朋友约了露营，要是没事一起去玩？』
『露营？！好啊好啊我没去玩过！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你搭我的车上山，只需要把行程空下来就好。』
记录下露营的时间地点，两人又讨论了几项细节后，杨明发了一张日出的照片，橘黄色的朝阳从两栋大楼间探头，看起来像是从他家窗户拍出去的景色。
『今天上班加油喔。』
暖暖的打气透过文字传来，好像给了人一点元气。
然而沉靖瑶却注意到，照片中窗户上杨明的倒影虽不清楚，但上半身看起来一丝不掛，下半身也只有条紧身的四角裤，若隐若现的实腹肌和大腿，实在引人遐想。
啊……不行不行，男色误人……再这样看下去上班要迟到了。
『嗯，也祝你好梦喔，晚安。』
******
从电梯脱身，通过生物辨识打卡系统后，沉靖瑶来到自己的座位，打开电脑，开始安排起今天的工作行程。
求学期间，她偶然发现了对举办活动的热情，大学毕业后，便一头栽进了活动企划公司。
进入企划部门的沉靖瑶，主要工作内容，是向业主提出品牌的活动规划，与业主达成共识后，再转交活动部门执行。
有鑑于活动公司很操，人员流动率又很高的特点，即使是企划部门的人，叁不五时也得支援现场。有时是控制场面，有时是充当人墙，偶尔缺人时，也得穿上布偶装，硬着头皮上台载歌载舞。
在这种公司里，相互支援是很正常的事，今天你不愿付出，明天要支援就没人帮你。
安排完今日行程后，沉靖瑶来不及喝口水，右手边的同事就滑了过来。
顾小緋脸上戴着黑框眼镜，厚重的镜片后是长年掛着黑眼圈的眼睛，同时也是在这一行多数人的标配，「给你看，公司早上新发的消息。」
没等沉靖瑶接过公告，左手边的同事立刻眼明手快抢了过去，「唉呦！公司要成立新部门了耶！」
田井然是个半年前刚入职，自称小奶狗的社会新鲜人，刚入职的时候的确又奶又可爱，然而半年后只剩下像狗了。
「是喔，听说这次又是为了老闆娘开的喔。」推了推眼镜，顾小緋的消息一向又准又灵通。
闻言，眾人一副了然的脸。
这间公司老闆旗下產业眾多，活动企划公司只是他玩票性的事业，根本赚不了什么钱。
当初之所以创立，完全是因为老闆娘喜欢逛动漫展，为了保证动漫展能年年开展，于是创立这间公司，专门承揽大大小小二次元的相关活动。
经过几年的耕耘，公司的口碑也慢慢出来，市场上6成的动漫活动都由他们承包，与之同时，其他领域的洽谈也随之而来，慢慢壮大成了现在的模样。
「唉呦~~好浪漫喔~~有钱人宠妻的方式果然跟贫烦人不一样~~」凑个心血来潮的热闹后，田井然摇着尾巴回到座位上，水汪汪的大眼睛转回萤幕，一副对新部门兴趣缺缺的模样。
「你呢？你怎么想？」戳了戳沉靖瑶的腰，顾小緋凑近了问她，「有兴趣吗？」
稍为思考了一下，过去的人生里，她花太多时间在追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太久了，如果打算重新开始的话，或许追一个事业梦还不错？
沉靖瑶随意盘算了一下申请内转的人数，进公司以来，她虽没犯过什么大错，却也没有让人印象深刻的战绩，若拿自己与其他人的绩效相比，并无特别突出之处，「心动是蛮心动的啦，只是不晓得工作内容是什么就是了。」
「哎呀想去就去试试看呀！就算这次转不过，在人资那混个脸熟，表现一下上进态度也是好的，说不定哪天心血来潮，人资就替你谈加薪了呀。」顾小緋笑嘻嘻的转回自己位置，埋首工作前还用眼神鼓励了一下沉靖瑶，「go go fight！」
受到鼓励的沉靖瑶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想着反正试试也无损失，不如就放手试试看吧！




錯付(NPH) 13毛遂自薦
花上30分鐘做swot分析，沉靖瑶再叁检查后，心一狠，闭着眼睛把简报e-mail了给老闆。
她知道以自己在公司的咖位，直接联络老闆是越界了，但她兵行险着，公告上没写成立的部门是什么，也没写业务范围是啥，她想，人资那恐怕已到数十封同事的询问函了。
与其到与大家一模一样的回函，倒不如拿出她对付客户的招数，找到团队中的key man，然后一举攻略关键人物。
心中怀着不安，发信5分鐘后，「叮咚」一声，随即到老闆打开信件的提示。
又过了五分鐘，信箱里到老闆简洁俐落的回覆：「今日下午16:00大会议室，你只有15分鐘。」
「yes！」暗暗在心中叫了个好，沉靖瑶在下午4点鐘时，准时出现在大会议室外。
等到里头开完会的人群散得差不多后，坐在会议桌最前方、右手还在书写着文件的人才开口，「进来。」
原本还不觉得什么，然而低沉而浑厚的声音传入耳膜时，沉靖瑶忐忑地进入了大会议室，在靠近老闆的位置坐下后，正襟危坐的挤出笑容，「老闆您好，我的简报您应该看过了，不知您有什么想提问的吗？」
放下手中的黑金色钢笔，韩寒一双沉稳的双眼打量起沉靖瑶，被人如此打量有些不适，但沉靖瑶知道韩寒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这种视线让人有些压力，令她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身为公司的顶头大老，小小员工沉靖瑶，进公司4年间，与韩寒说过的话屈指可数，偶尔擦身而过或远距离观看时，她并没有太多感觉，然而此时近距离的面对面，她才能体会到什么叫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听公司里传言说，韩寒不过也就大她个3、4岁而已。
一般来说，有钱人的小孩都不会长得太差，韩寒的外貌更可说是出类拔萃，深邃的眉眼和微抿的薄唇，配上都会菁英的合身西装，冷静而稳重的气质，放在人群里简直是帅炸。
可惜了他的帅脸一直很臭，平常不说话又没表情时，已经长得像欠他2万块的样子，现在眉头微微皱起的超臭脸模式，就像是欠款金额上升到了200万元，还被他发现有钱不还一样。
「我等等还有行程，就单刀直入吧。」身体微微向后靠，韩寒调整了一下姿势，双手交叉在胸前，「公司旧有的业务我不赘述了，近几年财报显示，整体营业额和利润下滑，我计划让公司转型广告业，为客户做整体规划，准的下广告，打造品牌形象。」
韩寒的计画自来有的，沉靖瑶她很清楚，以往她经歷尚浅，身边没有太多资料佐证，累积四年的人脉与经验后，她也在老客户的谈话中察觉，各家厂商今年不约而同地，下调了实体活动的经。
其实，客户全年的广告预算并未调降，只是把更多的宣传用，转到了影音平台，或是名人的置入性广告而已。
实体活动的效果虽无法被取代，但你不得不承认，若公司若要持续经营下去，确实得转型更有竞争力，因为未来，越来越多的厂商只会把预算往别的地方投递。
轻转手上价值不斐的笔，韩寒知道这样对钢笔有损，仍无法克制这种习惯的继续，「拋开对自己的swot分析，你在企划部待了4年，预算内完成活动、期限内达到客户目标的能力不在话下，但你也心知肚明，论专业能力，你并不是团队中最顶尖的人。」
冷气不断吹送，韩寒冷静而现实的语调，在会议室内回盪着：「新部门将有别于你过去的工作内容，将带领全公司近40人向前迈进，你知道自己的优势是什么吗？假设进了新的部门，你对自己的期望和定位又是什么？」
偌大的会议室一时安静无声，仅剩空调运转的背景音，因紧张和冷风吹上沉靖瑶的背，让她不自觉地缩起脖子，突的感觉会议室有点冷。
面谈就是这点不好，她无法细细罗列韩寒的所有问题，必须在极短的时间，组织最正确答案，然后有条有理的做回復。
「依我这几年的经验归纳，客户说出口的话，不一定是心中所想，我擅长从客户的言谈里推敲，他们没说出口，却希望我们做到的事情；第二，我总能将活动预算做很好的规划，今天换下广告一样能如此，用更少的成本做出更好的效果，替公司创造口碑；最后是我还很年轻，可塑性很高，能与公司一同成长，成为公司的中流砥柱，以及一名值得信任的下属。」
「还有吗？」韩寒语气没有起伏，只是转着手中的笔，看不出喜怒，
沉靖瑶想了一下后摇头，她虽有些阅歷了，但仍无法与韩寒相比，如果这些回答不是答案，那么，她已经不知道还能回答什么了。
「如果你的答案只是这样，那么沉靖瑶，我对你非常失望。」




錯付(NPH) 14老闆都是一樣的心思難測
韩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下了脸，他深呼吸，明明先前已经暗示过她了，但沉靖瑶仍是回答错误。
到底是他高估了她的慧根，还是她根本修练还不到家？
「公司成立新部门的原因是什么？你要进新部门的原因又是什么？回归一句话，不就是为了钱吗？你的目标既不放在高阶管理职，只想进能力的话，待原部门不就好了？」
韩寒不留情面的说着，他看着眼前的沉靖瑶，恨不得把她抓起来摇一摇，看看脑袋里的空气会不会喷出来一点。
「以我目前的资歷和经验，若是空降肯定没人会服气。」
「是，所以你无法带领一个部门，但已经可以尝试培养自己的团队了。」手轻敲着实木做成的会议桌，韩寒另一隻手不自觉地揉着眉头，「合格领导者的专业能力不见得最强，但他的汇整能力却很重要，如何让团队中的每个人发挥所长，还能心甘情愿的合作，将是最大的难题。」
「人和，有时比会做事还重要，而这是我所认为你的优势。」
与他人相比，沉靖瑶的统筹能力、续航能力都是顶尖的，难能可贵的是人缘还极佳，一直以来，韩寒都没有听过她的负面评价。
细细咀嚼韩寒的话，沉靖瑶在发e-mail给他时，的确只是抱着试试也无妨的心态，但她也觉得冤枉，没人晓得一纸招新公告背后，竟有这么深层的考量。
她有一种明明自己接得是b级任务，到场却被s级怪兽辗压的感觉，果然，越级打怪是勇者大人才办得到的事。
「所以老闆，我在这一轮的面谈中，是不是表现的很糟糕？」
「是很糟糕，完全暴露了你的弱项。」韩寒原本让她来，是想给她一个机会的，毕竟以沉靖瑶进公司的年资，也是该进一步发展了。
但他现在怀疑自己了，是不是应该再给她一两年的时间去歷练呢？
彷彿有预感韩寒即将拒绝她的申请，沉靖瑶一掌拍向会议桌，先声夺人起来，「老闆，我愿意用现在的薪水做两份工作，只求这次内转申请能够通过。」
过去对工作得过且过的态度也就罢了，既然决定好好为事业拚搏一次，尤其还知道了公司的规划后，她有什么理由让机会白白溜走的？
机会可不会凭空而降，降下来也只给准备好的人，很明显的她准备得不够好，那她就得比别人花更多的力气抓住机会才行，只要有一丝的可能都不能放过。
「你觉得你还有筹码和我谈吗？」身着暗蓝色西装裤的长腿交叠，韩寒一贯的印象里，沉靖瑶一直是个不慍不火的人，因此到她毛遂自荐的e-mail时，他不可否认的十分意外，他也承认这次的面谈里，好奇心占了很大一部分。
此时她据理力争的模样，更是大大出乎了他意料，对于她的改变，韩寒不多了几分注意。
「我没有任何能和您谈判的筹码。」韩寒是这家公司的老闆，是能左右她生杀大权的人，他说的话就是圣旨，说一是一。
但即便如此，她仍想做最后的挣扎，也许最后仍然无果，起码她曾尽力过，「依您日理万机的情况，既然愿意空出时间面谈，就代表您有将我列为考虑名单的，只是我今天的表现未达您的标准，但您对我的能力是肯定的，所以您希望我再磨练个两年捲土重来，对吧？」
「是。」
「但您忽略了一点，如果我仍在同个舒适圈磨练，我只是将手上的事做到更熟练而已，两年的时间过去，我依然达不到您认可的模样。」
一扫刚才进来时的忐忑模样，沉静下来的沉靖瑶，眼里是满满的坚定与斗志，与之对坐的韩寒，立刻就感受到了这种差异，「所以？」
「任何一个小职位都好，打杂的都行，真心的希望老闆能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韩寒向来决策果断，说一不二，然而此刻沉靖瑶的分析及坚持，难得的打动了他，让他不经思考起自己的决议，「你说的话不无道理，但如果你进了新部门便不会只是打杂的，我也不会让你一份薪水做两份工作，我不是那种人。」
他皱着眉将视线移到她的手上，其实他一开始就发现了，那上头是一个写着stars 5字样的发圈。
事情有这巧的？难道这就是缘份？
然而过没几秒，韩寒就嘲笑起自己——连这种没科学根据的事情都可以拿来当理由，他果然心中早有决定了。
「老闆？」看着眼前沉默许久的韩寒，沉靖瑶忍不住出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