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铃随风响
陈德庸昂然站立,高声厉声说道:“呸,不要脸的奸臣贼子,休要张狂!要想伤害怡贵妃母子,有胆的就先从我陈德庸的身上跨过去!”
于春杰眉头皱起,看靖王爷稳站殿前,不怒而威,一股天然的王者之气,心中不由得有些犯难:“杀了他倒也不费力气,只是此人在朝中威望极高,只怕杀了他后会惹起众怒,倒不利于我那外孙子承继大统了!只是,不杀了他,只怕日后此人仍是心头大患!”
他正自反复思量,拿不定主意之时,却听得有人高声报道:“皇后驾到!”
话音未落,众人就见到一群宫女打着灯笼在前边照路,后边紧随着一乘轿子,飞速来至大殿之前,落地之后,软帘被宫女揭起,从轿子之中走出一人,凤冠霞帔,美艳冷凌,正是当今大陈国的于皇后。
于皇后拿眼瞪了一下自己的父亲,转脸看着殿前站立的靖王爷,笑着说道:“靖王爷,你何必在这里虚仁假义,满口忠义道德?
我们大陈国,谁个不知,哪个不晓,你靖王爷身为当今圣上唯一的弟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终日里结党营私,明里暗里的为自己培植势力,只需要袖手等着,等着我那身体羸弱的孩儿紧随他父皇而去,你就名正顺的承继大统!”
靖王爷脸色铁青,冷哼几声,指着于皇后的鼻子骂道:“亏你还是我的皇嫂,长了雄心豹子胆不说,竟然还瞎了一双狗眼!
举国上下,谁不知道我陈德庸一心为国,从未干过什么昧良心的事?倒是你,干了这丧心病狂之事,还在这里倒打一耙!
你如果还念及太子清名的份上,就快快跪地请罪,我定将饶你们不死,保太子顺利登基!”
“是吗”于皇后闻,冷笑着盯着靖王爷,大声说道,“只怕我们前脚跪地求饶,靖王爷你后脚就会将太子和我们一并就地正法了。哈哈哈,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儿吗?
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我们和和气气的将此事推给那对来路不明的母女身上,就此安然平息众怒,好让太子顺利登基。事成之后,我必然保你摄政王的尊位,后世子孙永享荣华富贵。”
靖王爷低头沉思片刻,抬眼看着她,双眼之中冷嗖嗖冒出股股寒气,闷声说道:“如果我不愿意听从于你们呢?你会如何?”
于皇后摇头叹息道:“那我也无可奈何了。只得踏着你靖王爷的尸体进去捉拿弑君篡位的那母女两,即刻诏令天下,将她们碎尸万段,让太子尽快登基了!”
靖王爷听罢,深知于春杰和于皇后已是绝难回头,深吸入一口气去,抬头
望向殿下众人,突然之间就高声断喝道:“我陈德庸的士卒,还不快将这些弑君篡位的乱臣贼子捉住?”
陌上柳 第六章 情势大变
于春杰看他神色凛然的望向自己身后的众多士卒,和于皇后对望一眼,两人都觉得这个靖王爷着实可笑,自己带来的这些兵士,早就许给了他们无尽的荣华富贵,岂能因他这句话而倒戈?
于皇后正要出声再去劝说靖王爷,哪里料得到,呼啦啦,身后一干兵士竟然就冲上来了十几人,将自己和于春杰用绳索团团捆住,一脚踹到了地上,立时吓得目瞪口呆,再也出声不得了。
“杨文广在哪里?”
靖王爷的问声未落,人群之中奔出一人,跪地高呼道:“靖王爷,杨文广在此!”
直至此时,于春杰这才看清面前之人,果然就是那靖王爷的心腹之人,京师提督杨文广,那么不而喻,自己笼络住的这些“誓死效忠”于自己的兵士们,必然都是这杨文广的死士了。
于皇后这才恍然大悟,为何靖王爷自始至终会稳如泰山,毫无慌张之感,原来他早就算计好自己和父亲会里应外合来个借刀杀人,安插好众多死士前来假装誓死效忠,投靠于太师。
于皇后立时后悔不已,早知如此,自己就应该想法子让父亲手握兵权,而非徒有虚位,临到紧急关头,连个真正可用之人都没有。
于春杰连声高喊求饶,却被缓步走下台阶的靖王爷走上前来,顺手拿过一旁兵士手中的大刀,一刀砍下,咕噜噜已是人头落地了。
于皇后眼睁睁看着父亲失去头颅的尸体直挺挺倒了下去,心痛流泪,转念想到太子,心中更痛,疾声高呼道:“靖王爷,我们错了!还请靖王爷看在圣上仅留有一子的面上,绕过太子吧!你若答应了我,我就是被你碎尸万段,也毫无怨。”
靖王爷将手中刀上鲜血在于春杰的死尸上擦拭了一番,这才缓步过来,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于皇后,见她全然再无方才的狂妄之气,冷笑着摇头说道:“于皇后,到了此时,你可还有和我讲什么饶过太子的条件?”
于皇后一愣,正要答话,那靖王爷哪里何曾给她讲话的机会,早就手起刀落,将她的头颅砍了下来。
杨文广挥手示意,早有几名士卒过来,将躺倒在地上的两具死尸拖走。
靖王爷将手中的大刀扔在地上,回头团团看着众人,高声说道:“我大陈的乱臣贼子已被就地正法。自此以后,我就是你们的摄政王!”
“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场中众人跪倒在地,呐喊之声此起彼伏。
靖王爷挥手让众人离去,叮嘱杨文广率领禁卫军严守宫门,封锁消息。待得一切风波暂缓,这才迈步返回悦心殿。
怡贵妃痴呆呆守在玄武皇帝的尸体旁,红肿的双眼之中早无泪水可流,脸上死灰一片,心中所有美丽之梦,全都在这人的殒命之时,全部化为乌有。
她耳边听得陈德庸疾步过来的声音,却丝毫没有动一下身体,只是呆呆的看着玄武皇帝那张青灰的脸,心中渐渐也萌生了随他而去的念头。
靖王爷看怡贵妃瘦弱身影,悲痛未定的她,双肩不停抖动,不知为何,自己的一颗心也随着她的悲痛而痛楚不堪。
他迟疑片刻,屏退殿内众人,这才走了过去,伸出手去,想要将怡贵妃扶起,却犹豫了许久,终是咬着牙收回了自己的手,躬身施礼,低声说道:“怡贵妃,毒害皇兄的原来是于皇后和太师,他们借你设宴之机,在菜中下毒,最后再嫁祸于你。这招借刀杀人,却也歹毒至极。
你……不要太过悲伤……如若伤了自己,我的心会……”
他的这句“我的心也一并会痛”还未说完,那怡贵妃却恍若未听到一般,缓缓转过头来,脸上的惨白之色着实狠狠的吓了靖王爷一跳。
“怡贵妃……你……”
靖王爷心痛万分,急切间就伸手过去,将她颤抖的身子扶住,却被怡贵妃快速闪开。
“你休要碰我!”怡贵妃嫌恶的看了靖王爷一眼,转过脸去,再不愿多看他一眼,低声说道“今生今世,我再不愿多看你一眼,你也休要在我面前出现!”
靖王爷听得她说出如此决绝的话来,心口剧痛,眼中滑出泪来,深吸一口冷气,踉跄着倒退几步,这才勉强稳住心神,哽咽说道:“怡儿,你究竟还是无法原谅于我……我亏欠于你,活该被你记恨!但是,你也不要再伤了自己的身体,还有欣柔公主需要你好生照料……”
谁知道,他此话刚说出口,怡贵妃立刻神大变,快速站起身来,看也不看他,大步朝殿外走去。
靖王爷失魂落魄般伸手拉住她的衣摆,低声求道:“怡儿,我求求你了……不要如此对我……”
怡贵妃死命想要挣脱开来,无奈这靖王爷原本就是武将出身,此时又一心想要留住她,哪里肯松开手去。
怡贵妃咬紧牙关,再不挣扎,反而平静的回过头来,冷冷盯着陈德庸,低声说道:“靖王爷,请你自重!我是你的皇嫂,而你只不过是个臣子,不要失了礼节,被世人耻笑。”
靖王爷浑身一颤,却不松手,咬牙吼道:“大不了我废了太子,自行登基。这样你我之间再无什么君臣之分!这样可好?”
“哈哈哈……”
怡贵妃听得他如此一说,立时大笑起来,眼中流出泪来。
“怡儿,我究竟如何做,你才会原谅于我?我……我对你真的是难以忘怀……”
怡贵妃奋力一掌过去,啪的一声就狠狠的扇在了靖王爷的脸上,恨声说道:“不要脸的东西,你的皇兄尸骨未寒,你这个臣子就敢于谋权篡位了!我果然是没有看错人,你真的是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大奸大恶之人!
我今生今世,活,只为圣上而活;死,也只为圣上而死。
明日我就落为尼,残生只为追忆圣上而过!
如果你还有一点点悔恨之意的话,就请照顾好我的孩子!请告诉她,我心意已定,不要来找我!”
说完这话,怡贵妃再不去看那脸色惨白的靖王爷半眼,快步奔出殿去。
偌大的悦心殿之中,明灯闪烁,照着靖王爷那张如死人一般的脸,甚是阴森恐怖。
许久之后,靖王爷这才恍如梦醒一般,踉踉跄跄的走出悦心殿,心神仿佛随着怡贵妃而去,只空余一具躯壳。
当夜三更时分,靖王爷来至沁香苑中,看到闻知消息后,悲痛欲绝的欣柔公主,不知为何,失去了的心神竟然奇迹般又回转了过来。
他看着眼前这张绝色容颜,上面依稀有着怡贵妃的神韵,只是更美几分罢了。
“怡儿,你的孩儿真的好像你啊!果然美得不可理喻!”
他痴呆呆想了一会儿,这才勉强稳住心神,躬身施礼,柔声说道:“欣柔公主,臣请您节哀!事已至此,悲伤无益,倒不如好生保重身体才是。”
欣柔公主感动抬眼,点头说道:“多谢靖王爷好意。只是,母妃一走,欣柔在这宫中就真的如孤儿一般!我想到这里,心中难过,还望靖王爷不要见怪才是!”
靖王爷听得她勉力压住心中悲痛所说之话,不知为何,自己心中竟也痛了一下,暗自摇头失笑道:“我这果然是爱屋及乌。怡儿虽然恨极了我,但还是将自己的女儿托付给了我照看,可见,她的心中还是有我的!”
念及至此,靖王爷方才的死灰之心忽然之间,就又有了无穷力量,脸上也不禁带出生气,施礼说道:“欣柔公主不要伤心,臣子虽然愚笨,但替公主解忧倒也能略尽绵薄之力。只是希望,日后公主不要见外,但凡有任何需求,只需叫海公公传话即刻,臣定当万死不辞!”
欣柔公主错愕望去,不解此人为何会对自己的事如此上心。
自古以来,这宫中就是趋炎附势之地。
得势者门庭若市,自己飞扬跋扈,身边簇拥之人无数;一旦失势,就立刻门可罗雀,再无半个人影伴在身旁了。
自己初来乍到,之前尚有着父皇宠溺,但现在父皇驾崩,此后宫中再无可以依仗之人,那帮嫔妃宫女下人,不知会如何改变态度。
现在,母妃又毅然决然想着出家为尼,日后自己在这宫里的日子就可想而知了。只怕以后众人见了自己,唯恐避之而不及了。
可眼前这个身材魁梧,仪表不俗的靖王爷却口口声声说什么照料自己的话,怎能不让欣柔公主惊疑万分。
“我……想要见一见母妃。”
欣柔公主抬眼看他,希望他能答允自己。
靖王爷想起怡贵妃最后所说之话,迟疑着说道:“怡贵妃亲口叮嘱臣,告知欣柔公主,切莫想着去寻找她,她……”
“她不会再见我了!可是如此心意?”
欣柔公主倒退几步,眼中滑落泪水跌至地上,摔得粉碎。
靖王爷看她心碎,心中也彷如被扎入钢针一般生疼,倒吸一口凉气,急忙出声安慰道:“你母妃不是不想见你,她只是……”
陌上柳 第七章 改朝换代
欣柔公主抬起一双泪眼,摇头说道:“我岂能不知母妃对父皇的一片深?父皇一去,母妃又怎会留恋凡尘?我也自知母妃向来说一不二,只是……她怎能狠得下心不辞而别,不再见我?”
此话又勾起靖王爷一阵心痛,见她悲切,又是泪落不止,心中莫名疼惜,急忙缓声说道:“欣柔公主切莫伤心!怡贵妃并非不想见你,只是怕见了你后会心生犹豫,再能出宫罢了!”
欣柔公主心中思量,靖王爷这话倒并无道理,想来母妃正是怕极了见到自己之后心软,这才不告而别,看似心狠,实则是爱极了自己所致。
想到这里,欣柔公主这才勉强忍住心中痛楚,咬牙点头说道:“靖王爷,多谢你宽慰之意。只是,我心中究竟还是想要再见母妃一面,当面叩辞别,略尽孝道,这才心安,还望靖王爷能够成全一二!”
靖王爷大吃一惊,急忙定睛看她,见她脸色苍白,双眼红肿,双唇已被牙齿咬得紫,但脸上却已是一片坚毅之,显然此时已是拿定了主意,再难更改,心中不觉叹服:“果然是怡儿的女儿,连性都像极了她。”
他心念至此,心中隐痛阵阵,勉力咬牙撑住,对着殿外高声唤道:“何勇,还不快来觐见欣柔公主?”
欣柔公主闻声看去,立时心中欣喜,只见得那一路护送自己母女二人来至这里的禁卫军头目何勇,正自应声快步走了进来。
“臣何勇见过欣柔公主!”
何勇跪地施礼,被欣柔公主急忙伸手扶起。
靖王爷微笑看着惊疑不已的欣柔公主,轻声说道:“这两月进京路上,我看这个何将军着实忠勇,想着宫中危机四伏,为保全公主安全,这才寻思着让他进来保护公主。公主此番想要出宫寻母,带上此人一路护送,更是稳妥。只是不知,公主是否满意此人?”
欣柔公主看何勇急切间抬眼看着自己,眼中满是期盼之色,心一软,急忙点头说道:“靖王爷对欣柔如此顾虑周全,实在让我感激不尽。何将军一路尽忠职守,深得我心。欣柔在此谢过靖王爷了!”
说完,她对着靖王爷盈盈一拜,吓得靖王爷急忙回礼道:“欣柔公主是主子,我只是个臣子,切莫行礼,折杀了微臣。只是,公主出宫不比寻常,还得公主先行求得武宗皇帝同意,微臣再稍作安排,这才可以放心出去。”
欣柔公主见他答应了自己出宫之事,心中感念,就不再强求,只得暂且安下心来,稳居宫中。
靖王爷亲自安排得力人手,将欣柔公主的沁香苑护得是严实无缝,又责令海公公挑选宫女几十人,尽心尽力去照顾公主的饮食起居。
何勇作为公主的贴身护卫,更是尽职尽责,半步不离欣柔公主左右。
靖王爷走后,欣柔公主思来想去,一夜难眠,就匆匆来至悦心殿,却已是人去殿空,哪里还能够寻得到怡贵妃的半个身影,仔细打听之后,这才知道,那怡贵妃在为玄武皇帝守灵之后,天色刚刚放亮就孤身离开皇宫,不知所踪了。
欣柔公主虽然早知事会如此,但仍是心痛难忍,无精打采的返回沁香苑,只是自此以后,物是人非,心境再难以平静了。
第二日,靖王爷以摄政王的身份主持朝政,对外宣称天子病殁,于皇后殉,于太师自杀随主。
陈国举国哀悼,大丧一月,同时大赦天下。玄武皇帝被葬于清华山黄陵之中,就此与青山相伴,长眠于此。
再一日,太子陈珂顺利登基继位,是为武宗皇帝。
武宗皇帝封梅贵妃为梅太妃,后宫一干先帝的妃嫔都有了追封,却也可以长居宫中,安然度过余生了。
但这武宗皇帝自由身体多病,偏偏又喜好美色,甚是奢靡。
继位之后,他亲理朝政不到半月,就自称身体羸弱多病,常常卧病宫中,朝中一干政事,便都一概推给了摄政王,经由摄政王全权处理,而自己留居养心殿中,整日里歌舞升平,美女相伴左右,自由自在,真个是**无度。
自此,摄政王名正顺的高居龙殿之上,稳坐龙椅一旁的宝座之上,成了大陈国权利至上的真正主宰者。
但没过几日,武宗皇帝突然就看厌了自己身边这些美女,心里烦乱,便招来靖王爷,婉说起自己已到了婚娶之年,这大陈国也该有了一个国母之事。
靖王爷听他辞,心中冷哼几声,暗自想到:“你自己想要借机在民间选秀,以供自己淫乐享受罢了,偏偏还要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不过,武宗皇帝今年已是十六岁,倒也真是到了婚配之年了!”
他想到这里,就点头笑道:“圣上原本不说此事,微臣也正有此意,正想着待得过些时日,就给圣上选秀,以充后宫寂寥。既然圣上也有此意,微臣自当尽心尽力,替圣上办好此事。”
第二日,武宗皇帝就诏令全国,进行选秀。
这一纸诏令下去,可忙坏了各地官员,都想着在这个新帝面前争宠,就费心费力,在陈国大举寻访绝色女子,一时之间搞得人心惶惶。
这乱哄哄之间,不知不觉已是半月过去。
自怡贵妃走后,欣柔公主转眼之间父母皆无,成了孤独留守宫中之人,身旁再无可以说话之人,一心想着尽快出宫去寻找母妃,好以解自己思念之苦,但左等右等,眨眼之间半月过去,那答应过自己的靖王爷却并未有所动静,心中烦乱,却也只得耐下心来,继续等候,但已是终日怏怏无力,日间消瘦了。
这一日,欣柔公主百无聊赖之时,又忆起那少年,心中痛楚,突然之间依稀想起父皇曾经下诏将那幽州知府一家缉拿进京之事,心中一动,急忙唤过来宫女,直往武宗养心殿而去。
武宗正自靠在软榻之上闭目养神,听得太监传话,说是欣柔公主有事跪见,不觉好奇起身道:“宣!”
海公公急忙宣欣柔公主进殿觐见。
武宗斜身选了个最为舒适的姿势躺好,抬眼去看进来之人,不看则已,一看之下就被欣柔公主狠狠的吓了一跳,身子也不觉直了起来。
欣柔公主此时低眉顺目,跪地请安,身姿温婉可人。
武宗还是太子之时,因为总是缠绵病榻之间,虽然知晓父皇给自己找了个民间的妹妹,并且还大张旗鼓的赐封了欣柔公主的名号,同时诏令天下,使之成为无法更改的事实,但自己对此事并无半点儿兴趣,就从未去看过这个半路出现的妹妹。
册封仪式那日,他沉迷于酒色之中,就托词身体不适,并未出现。
事后,太师曾经巴巴的跑来,告知于他,这新封的怡贵妃和欣柔公主,实在是魅惑人心,霍乱社稷的祸水。
好奇心就此被激起的他,私下找臣子询问了一番,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这个妹妹美得无法形容。
他无法忘记,当时听闻这件事时,母后是如何的暴跳如雷,如何咬牙切齿的当着自己对面,大骂“狐狸精一对儿!”
那时候,他真的很恨这个未曾见过面的妹妹,尤其母后死后,他怎么想,怎么觉得,正是因为了这母女两人的突然进宫,才会使得母后终日里忧心忡忡,深怕父皇一时心软,就废了自己太子的名号,这才会冒出弑君篡位的念头来。
现在,他虽然顺利继位为帝,却反倒不如一般百姓来得半点儿的自由,实在只是那个摄政王的傀儡而已。
武宗皇帝的心中,对这对母女的恨意就更是有增无减了。
但,他毕竟已是大陈的国君,父皇子嗣甚少,左顾右看,仅有一个珂公主和这个欣柔公主两人和自己有着一脉相承的皇室血统。
“罢了,罢了,那个摄政王狼子野心,世人皆知。我何苦再去伤害自己的妹妹!”
念及至此,武宗就暂且压住怨恨之心,继续荒淫无度的过日子,想着法子让那摄政王放松对自己的警惕之心,只求得稳妥度日。
此时,欣柔公主竟会主动前来求见自己,这倒是自己从未想到过的。
想到这里,武宗微微扬起眉头,玩味的看着垂跪地的欣柔公主,尽量缓和语气的问道:“皇妹且平身。不在沁香苑好好呆着,为了何事前来见朕啊?”
欣柔公主站起身来,低声说道:“圣上万福,臣妹今日贸然觐见圣上,是有一事相问,另有一事相求。”
“哦……你且说来听听!”武宗皇帝听得她语音婉转,如天籁般沁人心脾,立时挑起眉来,更是兴致万分的盯着眼前的欣柔公主,出声问道。
“父皇生前曾经说过将那幽州知府柳文听一家押解入京,不知现在他们一家,是否还在牢中待审?”
武宗皇帝闻一愣,想了片刻,沉声问道:“你身为公主,不应该管朝中诸事,为何对此事甚是关心?你和柳文听一家可有关联?”
欣柔公主急忙摇头否定道:“我和他一家并未有半点儿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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