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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桃花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剑落英
方进石道:“蔡孟早就躲起来不见人,他就是在平江府,若不主动找我,别人也不会告诉我他的去处,我上哪里找他去?孙德说他回了巴蜀,谁知道是真是假。”
史浩道:“那,就写一封信给郓王爷,告知这里的情况,让他出面和蔡驸马说。”
方进石气道:“这书信一来二去,不知多少天才能有效用,难道我们停下来不收茶了?或者收了茶不给孙德,他又去蔡驸马处告我的黑状,我按期收不到茶上来,孟大先生又会说我无能,办不成任何事,说来说去,都是我没本事,既然如此,那我就搞个大事出来,捅个娄子,让赵三哥清醒清醒,让他知道表面的一团和气,背后都是给我捅刀子。”
史浩顿时住口不再说了,方进石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别人天天在你头顶上猛踩你,你还在给别人讲道理,维护天下无事,真是逼急我了,大不了鱼死网破一拍两散,人生在世,若是不趁年轻时冲动几回,做几件随心所欲的事,到老了那里有胆子去做了,那这一辈子不是白活了么?”
他慷慨激昂说了这些,把胡掌柜和史浩都振住了,过了半响,史浩才道:“既然你想这么做了,那就做了吧。”
方进石道:“你我还有年轻着呢,就算是跌了跟斗,爬起来还有机会东山再起,我看这局面要是不装傻充愣胡搞乱打几下,别人就会慢慢把我们拖死。”
胡掌柜这时候才道:“眼下我们也确实无更好的办法解开这个局。”
方进石当即站起来道:“好,就这么办,我马上去找熊知府。”
史浩奇怪道:“为何不找蔡盎?”
方进石道:“熊知府是份内之事,再说了,此事找熊彻找蔡通判更有利,官场之事,你还是有些不明白的。”
史浩自然一时想不明白这中间的道理,方进石马上起身,前去平江府衙门找权知州事熊彻,熊彻在平江府衙门后堂接见了他,依旧是一副不冷不热瞧不上眼的模样,他端着茶斜着眼看着方进石问:“你找我何事?”
方进石道:“有人公然违抗朝廷茶制,私自贩运,熊知府管不管?”
熊知府道:“是谁,在何处?”
方进石道:“货就在码头仓中,你派人前去一看就知。”
熊彻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私自贩运?”
方进石道:“这批茶的茶引在我手中,他们没有茶引,自然是私自贩运了。”
熊彻马上笑了道:“这么说是你自己的茶了,你却又自己过来报官查抄,天下居然还有这种事。”
方进石道:“是又怎么样,熊知府难道不肯去查?”
熊彻放下茶碗,走了过来道:“既然有茶引,那便不是私自贩运,你需先把茶引拿上来我看看。”
方进石想了想,从怀中取出那些茶的茶引交到熊彻手中,熊彻一张张仔细看过,然后收了起来道:“我帮你把这批茶拿回来,我有何好处?”
方进石一下子愣了,没想到熊彻竟然要起好处来了,方进石想想道:“熊知府的好处,在下自然已经备下了,再说了,熊知府收没私茶,也是一件十分光彩之事。”
熊彻哈哈一笑,竟然将那茶引折好,放进自己衣袖里了,然后对方进石道:“你且先回去,我马上派人前去查一下。”
方进石隐然感觉有些不对,他看着熊彻的衣袖道:“熊知府能否把茶引先还给在下?”
熊彻笑道:“我先收着,等下查清楚了,自然会还你,到时连那批茶也一起还你。”
方进石再不能说什么,他告别熊彻出来平江府衙门,临走时再回头看看衙门的大门,心中已然有些后悔找熊彻做这样的事了,感觉自己下了一步臭棋。
他有这样的感觉,是熊彻的态度和自己所想的完全不一样,他没有马上派人前去,而是故意拖延了一下,尽管熊彻公然向他要好处,但方进石从来没见过一个堂堂的五品知府,会这么公然对一个不是很熟悉的商人张嘴就要,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在官场混的下去,而且这人还曾在太子府做太子舍人一职。
除非此人情商低的令人发指,但上次见熊彻时,他话里有话旁敲侧击,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情商低的人,熊彻这么做,极可能是为了麻痹他的警觉,故意这么装出来的。
更何况他要走了方进石的茶引不还。
方进石开始后悔了。





大宋桃花使 第316节 覆云手
第二天早上,方进石来到四海茶庄,史浩过来问:“如何?”
方进石默默的摇了摇头,史浩刚想再多问几句,就见外面来了两个身穿皂衣的衙役,这二人走到方进石面前,一人道:“请问是方公子吗?”
方进石点了点头,道:“正是在下,两位是哪个衙门的,不知找在下有何事?”
这个人道:“我等是州府衙门的,奉熊知府令,有事请方公子前往衙门里一叙。”
方进石一怔,另外一个衙役马上道:“熊知府已经下令查抄码头的私茶,方公子是首告,因而需要前去府衙,熊知府有话要和方公子说。”
方进石道:“既然熊知府有令,那就去一趟。”
两个衙役领着他往外走,临到门口,方进石回过头来对史浩道:“你马上去提刑司一趟,带上我的帖子。”
他跟着两个衙役来到了平江府衙门,到了耳房,一个衙役进去报于熊彻知道,过不多时,这衙役出来道:“查抄的官差还没回来,熊知府让你在这里等着。”
方进石无奈,只得在州府衙门等候,这一等竟然等到临近中午,一个衙役才过来道:“方公子,熊知府有请。”
方进石站起来跟着他往里走,穿过一个走廊,来到一个高大的房屋面前,门前左右各放置着一面大鼓,飞扬的斗檐下,正中间挂了一个巨大牌匾,上面写着六个大字:天理人情国法。
两班衙役威风凛凛站立两旁,身后树立着“肃静、回避”的牌子,这里正是平江府的州府衙门正堂。
方进石大吃一惊,看清楚了以后不由后退了两步,引路的衙役停下来道:“方公子,熊知府在正堂等候,请进。”
方进石抬眼望去,熊彻远远的坐在衙门正堂高高的桌案后,刀笔吏端坐左右,正等着他进来,方进石明知道不妙,却没有办法不进去,只得硬着头皮慢慢走进了这威武森严的平江州府衙门正堂。
他走到正堂中间,向熊彻拱手弯腰行礼:“在下方进石见过熊知府。”
熊彻坐在桌案后,嗯了一声,然后道:“今日上午依你所报,我命差人查抄码头货仓,果然查获大批茶叶,可码头管事掌柜言讲,这批茶叶源出自你的四海茶庄,可是真的?”
这个无可抵赖,方进石就道:“正是。”
熊彻停了一下,向边上正笔走龙蛇记录的刑名状案师爷望了一下,好像是等他写完再问,方进石心里咯噔一下,这虽然没有击鼓喊堂威拍惊堂木,但俨然已经是一副审判断案的架势了。
熊彻等刑名师爷稍停,接着问道:“此批茶叶可有茶引?”
方进石忙道:“茶引昨日不是交给熊知府你了么?”他生怕熊彻不承认,那就麻烦大了。
熊彻从案上拿起几页纸张向他展开道:“可是这个?”
方进石眯着眼睛看了看,熊彻对身边衙役道:“拿给他看。”
一个衙役接过来,呈到方进石面前,方进石认认真真的看了个清楚,确实是那批茶叶的茶引没有错,也确实是昨晚给熊彻的,他确认了以后道:“是的。”
衙役接过来交还给熊彻,熊彻道:“承认就好。”他转头向刑名师爷道:“让他画押。”
师爷拿了记录文状,在方进石手里塞了支笔,把文状放在他面前,方进石仔细看过,也不过是方才熊彻问他的那几句话,并无删改添加,虽然这样,但是方进石依然感觉到,这个花押他可画不得,他抬头看看熊彻,道:“这个茶引有何不妥之处,还请熊知府明示。”
熊彻把身子支在桌案上,上半身前倾了道:“你认为呢?”
方进石想了又想,还是想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只好道:“茶引是官府榷茶山场所出,在下也是按茶引收茶,数目品级绝不会错,在下实在是想不出有何不妥。”
熊彻道:“是没有不妥,方公子多心了,你签了花押,这批茶叶就还给你的四海茶庄,正当买卖,官府怎么会查禁呢?”
方进石又看了一遍茶引,实在是看不出任何问题毛病,熊彻坐在桌案后,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他明知道此中必有蹊跷,但是偏偏就看不出任何毛病来,此种情况下,又不能不画押,方进石一咬牙,提笔在文状上画了花押。
熊彻看他画押完毕,坐正了身体,向堂下摆摆手道:“此案今天就到此为止,明日再审,带他下去。”
方进石听熊彻这么说了,躬身行了一礼,转身往外走去,忽听脑后生风,还没来得及扭头,一条铁链子从身后兜了过来,将他双手束在腰间,几名衙役上来,又缠绕几道,一套一锁,方进石动也不能动了,感觉手都要断了,他不由大惊,向熊彻大声喝问道:“熊知府,这是何意?”
熊彻重重的拿起惊堂木在案上一拍,脸上马上变为严厉的神色,厉声喝到:“你违反朝廷茶叶禁榷律法,私自贩卖,数量如此庞大,还来问我这是何意,你别以为靠着郓王爷这棵大树就可以胡作非为,朝廷律法当前,郓王爷前来,也救不了你。”
方进石大声道:“我有朝廷茶引在此,怎可以说是私自贩卖?”
熊彻拿起那几张茶引道:“私造朝廷文引,更是罪加一等。”
方进石道:“茶引是交了朝廷课税,山场所出,如何说是私造的,熊知府,上面有朝廷官府大印,也是假的不成?”
熊彻道:“盖的大印不假,茶引按理也是并无可疑之处,只是若是细看,这茶引红印在下,黑墨在上,这就是先盖好了大印,再填写的数目上去,那就假了。”
方进石道:“这个……即便是这样,这茶引也是朝廷山场出的,大印是淮西路张转运使盖的,怎能判别为假的?”
熊彻冷冷的道:“胡说,朝廷立下的规矩,山场书写茶引数目,转运使审阅用印,次序如何能错?”
方进石道:“久闻淮西路山场离转运使府地数十里远,张转运使公务繁忙,不会总在山场,他信得过属下盖几张空白的茶引,让属下应不时之需也是有的,熊知府如是不信,大可搜集旧有茶引,看看有无同样情形,仅凭此熊知府就说我茶引为假的,实在难以让人信服,何况红印墨迹相交,次序很难说不会看错。”
熊彻久久没有说话,拿起来那几张茶引又看了一下,用平缓的声音道:“即使如你所说,市面上还有同样的茶引,也只能怪你运气不佳,活该倒霉,譬如天下盗贼何其多也,也不能因此放过捉到的盗贼。”
方进石听了气极反笑道:“熊知府的说辞,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熊彻道:“你到牢中想上几天,就会服了。”他再不废话,向堂下摆了摆手,几名如狼似虎的衙役冲上来,拉着铁链推搡着,口中喝骂踢打着,一直押着他到了平江府大牢,一把把方进石推进去,关上牢门走了。
方进石气的肺都炸了,平白的挨了不少衙役的拳脚,如今倒好像自己自作自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明白,事情为何会突然急转直下,变得如此不可收拾。
方进石坐在地上,想要挣脱铁链也不可得,他甚至都不明白,是熊彻自己要打压郓王爷赵楷的势力,才如此对他这样,还是蔡孟富之荣一伙人和熊彻联起手来要置他于死地。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也是他接连办成了几件得意之事,就把事情看的太容易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方进石手都麻木的没了感觉,又难受又饿,牢门外终于有了动静,脚步声起,几人快步走来,方进石抬头望去,走在前面的人正是蔡盎,后面跟着一人,却是史浩和万俟卨。
方进石看到几人,激动万分,马上挣扎着想要做起,蔡盎向牢头喝道:“快把门打开。”
牢头急急忙忙过来,拿了钥匙开门,又手忙脚乱的把方进石身上的铁链解下,蔡盎连连拱手道:“着实在对不住,我方才才知道,让方公子受罪,恕罪恕罪。”
方进石也知道事不怪他,手上没了束缚,顿时轻松不少,史浩道:“这熊知府怎地这样,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拿。”
方进石深知在这样的地方,言多必失,说不定隔墙有耳,当下看了一眼史浩,史浩明白,也就不在多言。
方进石向万俟卨和蔡盎躬身行了一礼道:“在下忽遭大难,此次还要多多仰仗二位了。”
蔡盎道:“方公子莫这么说,蔡某真是万万没想到,熊知府会突然如此去做,方才来前去求见他,他避而不见,只说明天再说,他是权平江府知事正堂,若无他的令,我也无能为力,只怕今晚要委屈你在这里住上一晚,实在抱歉。”
方进石道:“住一晚尚没有什么,就怕熊知府早有打算,要置我于死地。”




大宋桃花使 第317节 牢狱灾
蔡盎沉吟道:“方公子此事,可大可小,熊知府认准了你是郓王爷的人,若有把柄在他手里,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你,这个案子,棘手就棘手在若是严格按照朝廷律法,方公子手中的茶引就可以认定为有瑕疵,那就做不得收茶凭证,这样判案,方公子就罪责难逃。”
方进石气道:“我这茶引确确实实是朝廷山场发的,又不是我伪造的。”
蔡盎道:“所谓官字两个口,熊知府肯定很清楚这茶引的真假,可是他就是硬说是假的,你奈他如何?找榷茶山场和转运使衙门,他们自己做的错事,必然一口否认推卸责任自保,除非有上峰硬压下来,否则当真有些难办。”
方进石不由道:“那就找蔡相公如何?”
蔡盎道:“是一条路,只是一来二去书信送到蔡相公手里,再转回来淮西路,方公子在这段时间就要吃些苦头,也难保熊知府在这之间不会做出什么事来,再者说了,熊知府背后是东宫太子府,不仅这熊知府不惧赵三哥,也不惧蔡相公,他若是硬来,认了一条道走到黑,蔡相公必然权衡利弊,多半会有顾忌了。”
方进石一呆,蔡攸就算是帮他,也是有限度的,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方进石,去公然和太子对着干,他把头一转,向一直站在一边不说话的万俟卨道:“万俟提刑可有什么办法?”
万俟卨淡淡一笑道:“方公子想多了,此事容易,只要把案子转到我提刑司来断,熊知府说茶引是假的,我就可以断为真的。”
方进石道:“那如何才能把案子转到提刑司?”
万俟卨道:“只要州府衙门把案子过了一审,有了判决,我提刑司就有权提点案宗,到了我提刑司,翻案易如反掌,蔡别驾在衙门里使力,催促州府衙门赶紧过堂,有蔡别驾在此,方公子就在这里呆上几日,想来也没人会难为你,只是……”
他忽然住口不说了,方进石知道他要提条件,就问道:“只是怎么样,万俟提刑尽管直说。”
万俟卨道:“只是如此一来,我必然得罪了这位平江知府,得罪了他,也就得罪了当今太子爷,想想脊背发汗,有些惶恐不安。”
方进石竟然有些佩服这个万俟卨了,此人确实很有能力,拐弯抹角的话说的也是滴水不漏,他想要你的好处,却又不明说,方进石是个聪明人,马上领悟到了,转向万俟卨拱手道:“万俟提刑放心,此次你帮我大忙,在下必定铭记在心,无论是赵三哥那里,还是蔡相公那里,我自有举荐。”
万俟卨要的就是他这个话,马上道:“方公子言重了,大家都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能救方公子于水火,哪怕是得罪太子,我也在所不惜。”
方进石急忙道:“那就多谢了。”
万俟卨又道:“方公子要想早点解决此事,无论何时过堂,方公子都一口招供下来,面得受些皮肉之苦,熊知府这里一有判决,我马上就提点刑狱,把案子全部翻过来。”
方进石道:“我知道了,就依万俟提刑吩咐去做。”
蔡盎这时候道:“方小夫人听闻消息,也来了,在外面等候,我安排她进来见见你。”
方进石道:“那……多谢蔡别驾了。”
万俟卨和蔡盎一起告辞出去,史浩留在最后,他看二人走的远了,对方进石道:“这几日茶庄有我和胡掌柜呢,你就放心好了。”继而又压低声音道:“这提刑司的万俟知事,公子放心么?”
方进石道:“按理来说应该信得过的,我再好好想想吧。”
史浩道:“一切要慎重再慎重考虑了。”他说完不敢久待,也告辞跟着出去了。
方进石自然知道史浩善意提醒的含义,若是他真的依从万俟卨的建议,全部招供认罪,那如果万俟卨不能或者不再帮他,那么方进石就是自掘了坟墓,越陷越深,此时此刻,又有谁可以帮他?谁可以相信谁有不能信任,确实需要慎重考虑。
过了没有多久,蔡盎带着二人走了进来,一个是黄金绵,另外一个居然是乔凌儿。
黄金绵一看到他,疾步快走过来到了面前,上下看看他道:“你……没事吧。”
方进石不想她担心,就故作轻松的道:“没事。”
黄金绵道:“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好好的做个本分商人,也犯了那条王法了,我已经写了一封信,让人连夜给公子爷送过去,但愿他在府上。”
方进石道:“这事怕是秀王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应对之策,不会有事的。”
黄金绵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担心能行么?”
方进石道:“担心也没有用,人生在世,走在高墙下忽然墙就倒了,莫名其妙的牢狱之灾,像这样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只能吃一堑长一智了。”
黄金绵又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方进石道:“方才我说的那些话那么有道理,你也不称赞一下,还有,我以为你会哭哭啼啼的来见我,谁知道没有,让人好生失望。”
黄金绵终于给他说的轻松了一点,道:“你又好好的,我哭哭啼啼做什么。”
方进石道:“我看有的女人探监,都是哭哭啼啼的。”
黄金绵道:“你希望我哭哭啼啼的么,你啊,什么时候都不紧张,再大的事都不放在心上的,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方进石此时觉得,家人就是这样的感觉,哪怕是你心里再有压力,也不想让家里人担心你。
黄金绵过来给他带了些吃的,方进石和黄金绵又交待了几句,看她来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怕蔡盎难做,就让她回去,黄金绵尽管不放心,但是也没办法,只好回去,乔凌儿跟着她出去,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他,尽管她从来到回去没有说一句话,但是方进石知道,能让她跟着过来看他,对乔凌儿来说,已经是鼓足了最大的勇气了。
等所有的人都走了,蔡盎也已回去,方进石吃过了黄金绵送来的饭菜,夜色渐渐暗了下来,方进石躺了下来,想来想去,把所有的事都想过一遍,也没想出来个完美的解决方法,困意袭来,他终于支撑不住,睡着了。
只是这牢里又潮又闷热,不时还有跳骚蚊虫叮咬,总也睡不踏实,方进石索性不睡了,坐了起来,此时外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整个大牢里除了一些犯人的鼾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方进石抬头望去,只见远处走过来三个军士,这三人走到方进石的牢房门前停下,往里看看方进石道:“你可是姓方?”
方进石道:“正是。”
三人确认了以后,当前一人取了钥匙打开锁,站在门口道:“出来,过堂。”
方进石奇怪的道:“这深更半夜的,过什么堂?”
那人喝骂道:“让你出来你就出来,废什么话,官衙过堂,还有请示你不成?”
方进石只好站起来,缓步走出这牢门,右面的一个军士往旁边一让步,道:“走吧。”
方进石顺着牢房中间走道往外走,他心中充满疑惑,深牢大狱夜半提犯人,竟然不是衙门里的牢头和官差,而是军士,官差提犯人,一般都不会身挎武器,但是这三人手按钢刃,神色间不若官差那么随意平和。
方进石走了十几步,又发现不对,走道靠前的牢房明明在他睡觉前关了数人,但他一觉醒来,牢里已经空空如也了。
方进石走到禁门出口,三四个看门的官差竟然都是趴在桌面上睡意正浓,此时方进石就算是开了禁门出去逃走了,想来这些看门的官差也不会醒来。
方进石不由回头望了一眼,跟着他的一个军士喝道:“看什么看,快些走。”这人丝毫不压声音,也不顾忌旁边酣睡着的官差是否醒来,事实上这些官差也照样睡着,没有一个醒来抬头看看。
方进石顿时觉得呼吸都紧张起来,他看了看禁门门口,那里墙角放着一盆水,水盆是铜质,方进石对身后的军士道:“我能不能去洗把脸?”
那军士道:“大晚上的洗个什么脸,快走。”
方进石道:“洗个脸又不要多久时间,既然是过堂,也要精神一点才好是吧?”
这军士刚要说什么,另外一个军士拦住他,对方进石道:“快些去洗去吧,莫要太磨蹭。”
方进石说了声多谢,就走过去墙角,用那个铜盆里的水洗脸,他撩了水在脸上好好拍打了一遍,让自己保持足够的清醒,他偷瞄了一下四周,确认自己的判断没有错,终于把心一横。
他弯腰端起那个铜脸盆,向倒水的水道走去,路过那几个官差趴着睡觉的桌子边上,方进石把水盆往前一送,半盆洗脸水一下子就泼到离他最近的趴着的官差头上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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