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允你贪
作者:宋家桃花
前世,王身为金陵贵女,却落得一个嫁给太监、亲人尽失、中毒而亡的结局。重活一世,她醒在元康八年爹娘仍在,弟弟聪慧,妹妹乖巧,而她活得正逍遥自在。她说,恰好,恰好...一切都还来得及。世间之事,唯有你可解我忧。=3=世事一场大梦。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背景架空,谢绝考据内容标签:情有独钟种田文重生爽文
[重生]我允你贪 分卷阅读1
☆、楔子
元康十四年,临近除夕之夜。
连着下了几日雪,天愈渐寒冷了。
王坐在临窗的塌上,她身上盖着一条白狐做的毯子,手上握着一个镂空雕花手炉,地上还放着两盆上好的银丝炭,整个屋子都热乎乎的。
她半低着头,露出一段纤细的脖颈,正一页一页翻着手中的本子。
这本子是昨儿个官媒林氏拿来的,说是金陵城里品优未娶妻的男人都在上头了。林氏是金陵城最好的冰人,促成的婚事便是没个千对,也有个百对...因此,这金陵城里的贵人们大多都乐意找她物色婚事。
屋子里静悄悄的,除去这翻页的声音,便只有一个声音...
这声音混着外头的风雪声,如冰冷的珠玉敲击着玉盘,好听,却显得有几分冷冽。
“这个,家中兄弟太多,阿蕙若是嫁过去,就连处个妯娌也难。”
“这个,家里倒是干净,人也是个不错的,偏偏有个自幼青梅竹马长大的妾氏...”
王这话一落,便把本子一合,搁在了塌上,面色依旧平淡,声音却是又冷了几分:“林氏就是拿这样的东西来搪塞我的?”
软塌前边安放的圆墩上,坐着一个年有四十余岁,头上已有不少银丝的嬷嬷。
嬷嬷姓纪,是王的乳娘...
她一面替王掖着身上的白狐毯子,一面是软声说着话:“老奴方才掌了几眼,这本子上的字迹是新的。”
纪嬷嬷这话说完,便又笑了一句:“老奴以前常听人说,这些冰人只要张嘴便能说个天花乱坠...这次,许是知晓是您要的,便特地拟了一本,专挑尽实的话来说。”
可这人啊
但凡写得尽实了,这个中毛病自然便显出来了。
王心里明白,人无全人。
可明白归明白,让阿蕙嫁给这样的人,她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王把脸一抬,露出一张未施脂粉,干干净净的脸来。
因着在屋中,她穿着简单,便连头发也只是简单挽了个堕马髻,斜斜插着一根刻着云纹的如意玉簪...
她早年做姑娘的时候,容色要偏娇艳些,便是打扮也都是往富贵华丽那方面折腾。后来出了那些事,她性子沉寂下来,也没那个心情再去折腾打扮,平日无论是穿着还是首饰也都是挑素净的去。
“嬷嬷,我是心疼...”
王轻轻叹了一声,她倚靠在塌上,合了眼,声音冷冽,一双远山眉便这般挂着:“我已经是这样了,阿衍又出了这样的事,金陵城的贵女们,如今谁还愿意嫁他?我若连阿蕙,也不能给她寻个好人家...往后去了下头,又如何向爹娘交待?”
“什么下头不下头的...”
纪嬷嬷这话说完,便合十朝东边告起罪来,念着“阿弥陀佛,童言无忌”...
待这样说了几遍,纪嬷嬷才又看向王,自从国公爷和夫人去了后,主子便不爱笑也不爱哭了。她们做奴才的,悲到痛时,私下哭个几回也是常有的事...可是,主子,她连双十都未到,却好像已经倦了世事一般。
要不是蕙姐儿,衍哥儿还在...
怕是主子也要跟着走了。
纪嬷嬷思到此,心下更是一痛,忙背过身去抹尽了泪,才又软声宽慰起人:“主子,您才十九,福缘厚着。”
她这话说完,外头便响起了玉钏的声音。
“进来。”
厚重的锦缎帘子一打,走进一个二十余岁,依旧梳着姑子发髻的丫鬟,她的身上还沾着几分外头的寒气,便也不敢贸然上前。是过了会,待寒气去了,才上了前,呈了手中的本子,恭声说道:“千岁爷知晓您在替七小姐相看,便遣人送来这个。”
王怔了下,才伸手接过本子。
翻开本子,里面记载的都是金陵城四至六品的京官,选的大多是文官。除去籍贯等这些,还在边上详细记着人品、德行,家中情况...
倒是要比林氏送来的还详细。
玉钏看着她有几分失神的模样,便又轻声说了句:“千岁爷说,您若是觉得介怀,随便搁置了就行。”
王没说话,她依旧弯着一段脖颈,良久才淡淡说了一句:“他,有心了。”
纪嬷嬷看了看她手中的书,又看了看王的面色,心下一叹:“千岁爷他,外头名声是不好,待您却是极好的。这回,衍哥儿的事,也全是靠他帮衬了...”
若不然,怕是衍哥儿这条命,也要赔付了去。
...
庆国公府。
如意斋。
屋中炭火烧得旺,可半靠在床上的人,脸上却还是透着一股子苍白。
这人正是王的嫡妹,单名一个“蕙”字。
王蕙年约十六,刚刚及笈没多久,自三年前的那桩事,不仅王变了性子,就连王蕙也恍若是变了个模样...往日娇娇俏俏,通诗书礼仪的贵小姐,如今却只能每日与药相伴,身子骨弱的,仿佛一阵风便能把她吹走。
王看着她,心下就难受得厉害。
她要是早顾着些,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待王蕙用完药,王忙递了一颗蜜饯过去。
王蕙看着手心上的蜜饯,一双柳叶眉缓缓舒展开来,苍白的脸上也露了个笑:“只有阿姐,如今还拿我当个孩子。”
她这话说完,便轻轻咬了蜜饯,清香入口,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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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正好。
王看着她脸上的笑,便也跟着笑了下:“傻丫头,不管你和阿衍长了多少岁,阿姐也拿你们当孩子看。”
她这话说完,是让玉钏把本子拿过来,才又与王蕙说道:“如今二房,虽然不会再打你婚事的主意。可你年岁也到了,这是金陵城里,我觉得还算不错的人...你自己看看,若是选中了哪个,阿姐便安排让你相看下。”
“阿姐这话,若是让旁人听到,怕是要说我不知好歹了。”
王蕙身子弱,声音却很好听,清清浅浅的,混着一抹温和的笑,她接过了本子,翻了几页,便又抬头看着王,轻轻笑了下:“这是千岁爷给您的?”
话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王端着一碗茶,轻轻“嗯”了一声:“是他给的...”
王蕙便又笑了下:“若我身体好了,该该好好谢他一回。我的事,阿衍的事...这些年,他都操心了不少。”
王蹙了蹙眉,良久才开了口:“我会谢他的。”
“不一样的”
王蕙依旧带着一抹温和的笑容:“阿姐是阿姐,我们是我们。虽说千岁爷的确是因为阿姐,才帮衬着...可我却不愿阿姐为难。”
王默然。
她知道阿蕙的意思。
她不愿,她因为他们,而失去什么。
王蕙合了本子,看着王轻轻笑了下:“我会好好选的,等选好了再遣人与阿姐说...”她这话说完,便把本子放在枕头边,才又靠着软枕柔声说起话来:“前些天,景云表哥来过国公府一趟,他问起阿姐的境况。”
程愈,字景云。
程家嫡子,也是她嫡亲的表哥。
王握着茶盏的手一顿,良久才平平说了句:“我的境况,又有什么好说的?”
王蕙一双柳叶眉含着轻愁,眼却很清明:“表哥年纪已不小了,如今又贵为内阁次辅。无论是金陵城还是顺天府,都有不少人想嫁他...偏偏,他一个也不要。”
“阿姐,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王未曾说话,握着茶盏的手却又攥紧了几分。
她想起那年春日,桃花树下。
他低头,拂去她眼角的泪,带着爱怜和小心翼翼,圈她入怀,“陶陶,不要怕,我来娶你。”
...
这原是潜藏在记忆深处的一桩事。
她以为,早就忘了。
如今想起,却发现,她依旧记得清楚明白。
王合了合眼,良久才哑声说了一句:“我知道,又如何?阿蕙,有些事情过去,便是过去了。”
这世上早已没有当年的王了...
便是知道,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她搁下茶盏,重整好面容,伸手爱怜的轻轻抚过她的“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阿衍。”
她说完这话,便站起身。
“阿姐”
王蕙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手撑在床帐上,喊住她:“我和阿衍已经长大了,你该有你自己的人生,不要为了我们...表哥,他还在等着你。”
王透过窗棂,看着那外头的白光,轻轻笑了下。
似是欣慰,似是怅然...
而后化为不见。
王迈步往外走去的时候,她的面色已化为平淡,仿佛先前那脸上的一丝笑容,几许波动,只是错觉。
...
王离开国公府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雪已下得很深,两边屋檐都已盖满了雪,地上却是扫出了一条干净的小道...
只是没一会,便又积了个小半。
王靠着马车坐着,手中依旧抱着一个暖炉,不知在想什么事。
玉钏换了杯热茶,轻声说着话:“一段日子没见,八少爷看着懂事了不少。”
“知道长大了,也就懂事了”
王的声音依旧平淡,可玉钏还是能察觉出她话里几许欣慰。她心下也松了口气,自从老爷、夫人去了,八少爷不知做了多少混事,尤其是这一桩...主子为了那一桩桩,一件件,有多少宿,都是一个人坐着到天明。
她们几个做奴婢的,看着心里都难过。
好在,如今知道懂事了...
只是,可惜,那个位置,再也坐不上了。
玉钏这样一想,心下便又忍不住一叹,便宜了二房。
王心下却很平静。
她自然知晓阿衍这桩事的受益者是谁,她更知晓那件事的背后并不简单...
可是就算让阿衍坐上了那个位置,又能如何?
凭他现在的能力,即使坐上了,也不会长久,反而更易受人迫害。
王袖下的手稍稍蜷了几分...
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那些人,那些事,就交给她吧。
...
“到哪了?”
玉钏稍稍打了小片帘子,朝外看去,风拂过她的脸,冷飕飕的,便忙又落了帘子,搓着手与王说道:“还在长乐街,前面堵着了。”
王轻轻嗯了一声,雪天路滑,车子也不易行走...
她伸手打了半边帘子,外头风雪很大,有不少雪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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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风打到她的脸上、身上。
玉钏忙来拦她:“主子,天冷,把帘子落下吧。”
王却未落下,她依旧看着外头,良久才喃喃一声:“我记得以前,这里有一家豆花店。”
玉钏拦不住她,便只好替人挡了外头的风雪,一面是拿着帕子扫着她身上的雪:“这里前几年变了样,许多店都关了。”
王没说话,她的眼轻轻滑过外边。
而后,她看到一双眼。
那是一双沉寂而幽深的眼,看久了,仿佛会被吸进去一般。
她抬头,与他相视一对。
大雪纷飞,到处都是白色,唯他外罩一身黑色大氅,隐约可见里面穿着的绯袍官服上绣着麒麟...负手伫立在雪中。
绯袍,麒麟...
一品武官。
王看着他犹如白玉般的面容,轻启朱唇:“那是谁?”
玉钏看着他,面色一变,低声说道:“新任的五军都督...陆意之。”
陆意之...
王是知道的。
武安侯府的嫡次子,早年间金陵城有名的纨绔子...却未曾想到,如今竟任五军都督,手握十万兵马,成为天子近臣。
她早年间见过他几面,却还是没法和眼前这个人相合。
王轻轻笑了下,她很少笑,如今这一抹笑也恍若转瞬即逝一般...
原来,这才是他啊。
...
“那是谁?”
陆意之看着那已经落下的车帘,依旧负手伫立在雪中。
身边人扫了那一眼马车,低头恭声回禀:“马车是九千岁府中的,里面坐着的,应该就是那位庆国公府的嫡长女。”
“庆国公府...”
陆意之低声呢喃,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火红色的影子。
原来,是她啊。
他的面色依旧沉静,雪落在他露在外头的脖颈上,凉意入侵,而他依旧面不改色。
风雪很大,他看着那辆马车,良久才很平一句...
“可惜了。”
身后的人听得莫名其妙,可也不过这么一会,便回过神。
嫁给一个阉人,的确是可惜了...
...
王落下车帘的时候,已经觉得喉间有些痒意了。
她端起茶杯,想润一润喉...
茶刚刚入喉,她便吐了出来,混着鲜血。
玉钏见到这幅情景,一怔之下,忙惊呼出声:“主子,您怎么了!”
怎么了?
王也不知道。
她今日并未吃多少东西,唯一吃的几样,也都是在阿衍、阿蕙那边...
可她这幅模样,明显是中毒了。
“阿蕙...”
“阿衍...”
王觉得很困,她想说些什么,意识却逐渐不清楚。
她的确不想活在这个世上,三年前,她就不想活了...可是,她不能死,她还不能死。
阿蕙、阿衍还小,仇还没有报。
她怎么能死?
她死了,他们该怎么?
王在最后的意识中,落入了一个带着冰雪和梅花清香的怀抱。她伸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袍,想睁开眼看一看他,却只能看见一片黑色...紧攥衣袍的手落下。
而她,再无意识。
☆、第一章
元康八年,十月。
庆国公府里里外外进出了不少人,大多是提着药箱的大夫,有家养的,也有特意从外头聘请来,医术老道的先生。
一间屋子里。
有不少大夫坐在一处,说是探讨病情,话一转便变了味。
几位大夫抹着额头上的汗,悄声说着话:“真是怪哉,明明脉象平和,并无大碍,怎得不见醒?”
其中一位年纪稍轻些的大夫,皱着眉,低声说了句:“我看这位四小姐,莫不是中了邪?”
中...邪?
几位大夫相互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愕然。
这邪祟之事本是大忌,尤其他们还都是行医坐诊,名声极好的大夫...
只是,若不是邪祟?
又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迟迟不醒?
...
有容斋。
一个满头青丝,着锦衣华服,年有五十余岁的妇人,闻言是拍了拍身边的桌子,横眉倒竖,气声:“庸医,都是一群没本事的庸医!竟然敢拿中邪来说事,都给我赶出去!”
说话的是国公府的老夫人,檀城傅氏。
傅老夫人原本在府中便是说一不二的地位,即便不动怒,也从无人敢置喙她。
如今又是动了大怒,声音一落,满屋子的奴仆便都跪了下来。
几个年幼的小辈更是不敢说话。
“母亲息怒。”
一个年有三十余岁,身量纤弱,沾染着书卷味的妇人站了出来。她唤程宜,现任国公爷的夫人,也是顺天府程家的嫡女...她的面色有几分苍白,眼下还有几道乌青,声音难掩担忧,话却说得很平稳:“国公爷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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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拿着腰牌去宫里请太医了,陶陶不会有事的。”
另有一个妇人也站了出来,她衣着有几分华丽,一张脸也添着几分难掩的富贵
却是二房的夫人,纪氏。
纪氏听程宜说完,便忙跟着也说了一句:“母亲不用担心,陶陶自幼便是个有福的孩子,这回也不会有事的。至于那群大夫,且让他们先待在府中,如今这样出了去,要是让他们空口白话往外瞎说了去,怕是要坏了陶陶的名声。”
傅老夫人闻言,也知晓这其中关键...
若是让他们这样出了去,不知要说出些什么话来。
她心里大怒,如今却不得不先压抑怒气。
她看着那扇即使紧闭,也掩不住药味的屋门...
里面躺着的是她的孙女,那个最像她,自幼就被她宠着惯着长大的孙女。
她为她取小字“陶陶”,是希望她喜悦安康的活着。
可如今,她却生死不知躺在里面。
傅老夫人回眼,让众人退了下去,只留了程氏,问她:“那日的事查清楚没有?”
那日的事,自然是说王出事的那日。
程宜闻言,便低声说道,她的声音透着一股常年浸染于书卷中的平和,面色也从容,袖下的手却紧紧攥着帕子:“连着下了几日雨,假山上的石头年岁久远,有些松动了...陶陶站上去,没个仔细,便掉了下去。”
她查了许久,也没查出旁的来。
可事情,真的如此简单?
傅老夫人淡淡“嗯”了一声,她手中握着一串佛珠,合了眼心中默念着经文,是在祈祷着平安。一百零八颗佛珠转了一圈,经文也刚刚念了一遍,她睁开眼,开了口:“那几个看护不好主子的贱婢呢?”
程宜垂了眼,声音也添了几分淡漠:“打了三十板子,如今还留着口气,若能捱到陶陶醒来,便让她发落。”
“陶陶...”
傅老夫人心下一叹,连着几夜未休息好,她的面容相较往先要苍老不少。
她站起身,一个恍然,竟似要摔了去。
程宜忙上前扶住了她,她看着傅老夫人的面容,眼圈一红,话里也有几分哽咽:“母亲,您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看着。”
傅老夫人没说话,她往前走去,隔着道门,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王,心下便又跟着一痛,声音苍老带着几分痛苦:“我可怜的陶陶...这都是造了什么孽。”
...
王似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从她策马扬长街,欢声笑语开始,到及笈之年,丧失双亲之苦...最后结束于一个带着冰雪和梅花清香的怀抱。
身影模糊,看不真切。
...
屋中几个丫头看着王,脸上难掩担忧。
“主子都连睡了五日了,怎么还没醒?”
“我听大夫说,主子脉象平和,明明是没有大碍的...可主子还是没有醒,难道真是中了邪?”
“你瞎说什么!要是让夫人、老夫人听到,你还要不要命了?”
“主子都这样了,我还留着一条命做什么?珍珠姐姐她们留着口气,就是为了等主子醒过来。大不了,我也随了她们去...”
而后是喃喃一声,“我不要这条命,我只要主子能好起来。”
...
王在她们说话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只是眼皮子太重,睁不开眼...
她能听到她们的对话,她甚至可以分辨出说话的是谁,玉钏和翡翠。
王觉得奇怪?
翡翠不是已经死了吗?
她记得清清楚楚,三年前...
翡翠为了保护她,一头撞死在了廊柱上。
鲜血流了一地,她看着她,眼中含着担忧,脸上的笑容却带着解脱。
还是说...
王睁开眼,屋中光亮十足。
她看见站在屋中,穿着一身绿色女侍衣服的翡翠。
翡翠的眼眶很红,脸上还带着泪痕。
王看着她,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声音有几分喑哑:“翡翠?”
翡翠一怔,在撞到那双幽深的眼,惊呼一声,就跑到了她跟前:“主子!”
“主子,您,您醒了?”
玉钏也愣了下,她忙往外叫人:“主子醒了,快去请大夫!”
王看着她,又看着玉钏:“翡翠...”
“奴婢在!”
王握住她的手,脸上也带着几分解脱的笑:“你是来接我们了吗?”
她这话说完,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她听见走动声,惊呼声...
“主子!”
“陶陶!”
真好啊...
原来,还有人记得。
她的小字,名叫陶陶。
☆、第二章
正是金秋岁月季。
连着下了几场秋雨,天便愈发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