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允你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宋家桃花
王坐在临窗的塌上,她身子骨还有些弱,脚上盖着一条轻薄却暖和的白狐毯子。身上披着一件红色,用金线绣着牡丹花的斗篷,手里还握着一个翡翠硬是塞过来的手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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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她拦着,怕是屋里还要用起银丝炭来。
王有些无奈,如今尚只有十月,便已经如此了,若是等到那腊月天寒,却不知要再加些什么了。
她醒来已经有几日了。
许是刚醒,她的身体还未全见好。每日醒来的时间少,昏沉的时间多,可在这昏沉与清醒间,她还是见到了不少人...
早已仙逝祖母、父母,还有原本病弱流连于塌上的阿蕙。
他们坐在她的床前,与她絮絮说着不少话。
这样过了几天,王才真真清醒过来。而她也终于知晓,她回到元康八年,回到了她十三岁落水的那一年了。
王是欣喜的。
她回到了那些事都还未曾发生的时候,她终于可以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不得也有些怅然。
她平安顺遂回到了这,可是那边的阿衍、阿蕙又该怎么办?
没有了她,他们该如何是好?
玉钏看着王,她心里觉得奇怪,自从主子醒来后,就与往常不太一样。往日做什么都安静不下来的人,这段日子,她醒来的时候便安安静静的坐在一处,有时候看书,有时候就坐着听她们说笑。
她打络子的手一顿,看着王,想了想还是开口说了话:“主子醒来后,和往日有些不太一样。”
王依旧歪靠在塌上,闻言,她翻着书的手便是一顿。
那三年的沉寂,早已把她变成了另一个人。
只是...
如今那些事都还未曾发生。
她这样,的确是有些不同寻常。
王抬了头,看着她,轻轻笑了下:“昏迷的那段日子,我想了许多,也看明白了许多事。这府里,魑魅魍魉太多,防不胜防啊...”
玉钏一怔,手中的络子跟着掉在地上。
她素来聪慧,只这一消便明白了:“主子是说,您落水这回事,并不是偶然?”
“常年无恙的假山,为何我一上去便出了事...”
王的手微微蜷了几分,她的指腹轻轻滑过书页,良久才又低声说了一句:“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他们做的巧妙,连母亲、祖母也瞒了过去。”
玉钏握紧了手中的络子,她看着王,低声问了一句:“主子心中,已经猜到是何人所为?”
王这回,却未说话。
她心中的确是有人选,只是事无对症,便是知道又如何?
那三年的沉寂,让她明白了一件事。
有些事,便是你清楚明白,若无对症,也是没用的。
不过
帘外响起翡翠的声音。
玉钏看向王,见她点了点头,便了络子让人进来。
翡翠带着笑脸,打了帘子便走了进来。她手里端着一碗燕窝粥,还附着一盘山药枣泥糕,看着王坐在塌上,脸上的笑便更浓了:“主子,小厨房里刚拿过来的,您尝尝?”
王倒也的确有些饿了,山药味淡,枣泥香气却十足。
她合了书放在一处:“拿过来吧。”
翡翠笑着“哎”了一声,她往几上摆好了膳食,便站在一边看着她。
王看着她,摇头笑了一声。
玉钏性静,翡翠机敏...
却都是十足的忠心。
因着上一世的缘故,王醒后,对她两比往日还要好些。
王握着筷子,先拣了一块枣泥糕吃了半口,山药与枣泥混在一道,味道香甜,倒实在不错。她吃了三块糕点,又用了半碗燕窝粥,才罢手...
“主子,怎么样?”
王接过玉钏递来的帕子,看着翡翠眨巴着眼,便又笑了下:“不错。”
翡翠闻言便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珍珠姐姐还怕您吃不惯,心里担忧着,您喜欢就好。”
“珍珠?”
王嘴角的笑一滞,她把帕子放在几上,看着翡翠,神色平静:“不是让她在休息吗?”
翡翠看了看玉钏,又看了看王,才低声说道:“是在休息的,只是珍珠姐姐向来是个闲不住的,身子一好便动了起来。她没您的吩咐,不知该做些什么,便去小厨房帮忙了。”
“小厨房”
王往后靠去,似笑非笑说了一句:“我的大丫头,跑去小厨房做事...这是在向我诉冤呢?”
她这话一落,玉钏忙跪了下来。
翡翠虽然后知后觉,却也察觉出了王话中的不高兴,她脸色一白,便也跟着玉钏跪了下来。
王未叫她们起来。
她依旧靠在软枕上,看着那盘山药枣泥糕,不知在想什么。
琥珀、玉钏、珍珠、翡翠都是她身边的大丫头...
琥珀是纪嬷嬷的女儿,也是她的乳姐,半个月前因为家中要事,王便索性让她们归家探望去了。
至于珍珠...
她因为先前未曾护好主子,被罚了三十板子。
王醒后,未曾让人发卖她,却也迟迟未让她做事。
如今怕是急了。
王垂眼看向玉钏,声音很平:“玉钏,你可知道,我为何生气?”
玉钏低着头,忙道:“玉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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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
“嗯...”
王抬了抬手,声音依旧平淡:“起来吧,下去教一教翡翠,让她明白。”
两个丫头,齐齐应是。
翡翠拾了膳食,刚要跟着玉钏下去,便听到身后一个幽远的女声:“让珍珠进来吧。”
两人一怔,忙跟着又应了一声“是”。
...
几上的香炉中,放着几块清新醒神的香块,王歪靠在塌上,一面拿着金簪轻轻拨弄着...
一面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跪在跟前的珍珠。
相较琥珀她们...
珍珠是最不出色,也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琥珀性烈,玉钏聪慧,翡翠机敏...
唯独眼前这个珍珠,仿佛事事都通,却未有一个出色。
她对珍珠印象最深的
便是上一世,她死于永康八年,十月。
她未曾捱到她醒来,便没了气。
那时,王觉得她可怜,给了她家里不少银两,还让人好好安葬她。
至于这落水的事,因为珍珠的死,她便也未曾再去查过。
“珍珠。”
王的声音很轻,也很淡,在这香气缭绕中,她的面容也带着几分悠远。
珍珠却听得清楚明白,她未曾抬头,依旧低眉顺眼,柔声答道:“奴在。”
王了金簪,她依旧靠在软枕上,头回这样细细地,端详起眼前这个低眉顺眼的人:“那天,你为什么带我去假山?”
珍珠身子一颤,却也只是这一瞬,便又化为平稳:“紫玉说站在那处,可以看到不同的景致...奴看您那阵子气色厌厌,便想着带您去看看景致,心情也能好些。”
“却未曾想到,会这般...”
珍珠这话说完,伏跪于地,身子大颤:“奴有罪。”
王看着她伏跪的身姿,这一番有理有据的话,再来个死无对证的人,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她袖下的手稍稍蜷了几分,面色平淡:“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珍珠身子一动,跟着缓缓说道:“奴是家生子,母亲早逝,父亲在账房做事,前些年父亲又娶了个继母...如今家里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年岁都还不大。”
“哦,我记起来了。”
王歪着头,好整以暇看着她:“我记得你继母进门前,我还给了你五十两头。”
珍珠依旧伏跪着,声音也带了几分喜色:“您大恩,奴家里都记着。”
王面上也带了几分笑,她依旧看着珍珠,话锋却一转:“这次母亲不问缘由罚你,珍珠,你心里可有恨?”
珍珠忙抬了头,她的脸上有着未曾掩饰的惊愕。
这一瞬后,便忙又磕了几个头:“奴是家奴,心里怎么会有怪罪主母的想法?这回,本就是奴的罪过,才让您落了水...便是打杀了,奴也不敢有一句怨言。主母大恩,留下奴一条贱命,让奴来偿还罪过,奴心里感激不尽,又怎会有恨?”
王笑了,她的面色还带着几分大病初愈的苍白。
这一抹笑,不同以往,带着一份格外的别致,竟让珍珠闪了眼去。
王换了个坐姿,手炉已经有些凉了,便搁在一旁,才又说起话:“你今日让翡翠帮你传话,珍珠,你觉得我该不该高兴...你们姐妹情深?”
珍珠面色一白,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
她依旧垂首跪着,却是认起罪来:“奴知罪,任凭主子发落。”
王点了点头:“倒还算乖巧。”
她这话说完,便又跟着一句:“那你说说,我该怎么罚你?”
珍珠放在地上的手紧紧攥着,声音却一如既往的平和:“奴连犯两事,不堪担任大丫鬟,自愿降为三等丫鬟。”
王这才正视起她...
大丫鬟降到三等丫鬟,少的可不只是一个月银,丢的也不只是一个面子。
这是断送了自己的前程,来认罪啊。
这个处处不出色的丫鬟,今天可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王的面色依旧平淡,声音也很平稳:“你既有所求,那就允了你吧...下去吧,等纪嬷嬷回来,让她给你安排。”
“是...奴告退。”
珍珠站起身,许是跪的久了,走路的身子还有些不稳。
王看着她打了帘子,走出屋子。
良久,才回了眼。
屋中香气缭绕,她半合了眼,手轻轻敲着小几,珍珠的身后究竟是什么人?
还有,那个下毒的人...
又究竟,是谁?
☆、第三章
连着落了三日雨。
到的今日才算是真正放了晴。
王的身体也渐渐大好了,每日昏睡的时间也少了,平时还能下床去外头走走。
她这病原就不打紧,只是因着心中有思,才总是不见好。
如今把事儿想明白了,人轻松了,身子骨便也好全了。
...
翡翠正领着人在外厅布膳。
王便坐在铜镜前,由玉钏给她梳髻。
几个丫头中,玉钏的手是最巧的,没一会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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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便梳好了...因着王如今还未及笈,挽的发髻样式并不复杂,看起来却是又清爽又好看。
倒是把她这几日的病气也去了个大半。
玉钏从首饰盒中,挑了两根合适的,柔声问她:“主子今日要戴哪个?”
王看着她手中握着的一根牡丹金步摇,一根八宝如意钗...
她皱了皱眉:“你把盒子拿过来,我看看。”
玉钏一怔,忙又应了一声。
她把放首饰的紫檀木盒,拿到了王身前。
紫檀木盒看起来不大,里面却别有洞天。王记得,这个木盒还是三叔去外边的时候,给她带来的。它共分三格,每一格都摆得很满,头一格放着项链、璎珞等物,第二格放着的便是珠钗头簪、再往下的一格却是一些致小物...
这里面的首饰有不少是祖母、母亲给的,也有不少是三叔在外罗来的...
每一件都是十足的贵。
王挑了许久,才找出一根珍珠步摇,虽然华贵,看起来却比旁的要素净些。
“就这根吧。”
“是...”
玉钏把手中握着的两根妥善放好,忙又取出王所说的那根。她心里是有几分奇怪,怎么主子醒来后,便连喜好也与往日有些不同了...她把手中的步摇细细替人斜插好,又选了一副同式样的珍珠耳钏,再挑了璎珞、香囊等物替人戴好。
待一应好全,玉钏才恭声说道:“主子,好了。”
王淡淡“嗯”了一声,她看了眼镜中的自己,心里满意,便抬了手。
玉钏忙伸手扶起她。
...
八仙小桌上摆了满满一桌,粥、小菜、饺子、包子,还有红枣糕...
约莫有十来道的模样。
王眉一皱,她往日份例便要比旁人多出不少。
可今日这一桌,却是要比往日还要多些。
翡翠机敏,见她眉一皱,一面递上热帕子,一面说道:“这是昨日老夫人遣人吩咐下来的,她念主子大病初愈,如今身子刚好,需好好补一补。”
王接过帕子,拭了拭手。
她的声音有些无奈,面上却也挂了笑,带着几分近日来少有的娇嗔:“祖母也不怕把我撑坏。”
屋中几个丫头见她与往日一般,心下一松,忙笑了起来,翡翠也跟着笑说一句:“主子这可是错怪老夫人了,老夫人疼您疼得跟眼珠似得,哪里舍得把您撑坏?”
王笑着摇了摇头,倒也不说旁的了。
她刚想用膳,便听到那十二道珠帘外,珊瑚恭声说道:“主子,七小姐来了。”
王把筷子一搁,面上的笑愈发浓郁了:“阿蕙来了?快请进来。”
她这话一落,外头的帘子一打。
进来一个约有十一岁,体态纤弱,浑身带着一股书卷味的姑娘。她头梳垂髫髻,外罩一件月白绣红梅的披风,行走间露出里面绣着佩兰的黄色褙子...全身上下未有多少饰物,唯有头上簪着几根玉钗,显了通身气态。
玉钏上前打了珠帘,一面替人脱了披风,一面是说道:“七小姐来得巧,先前主子还念着您呢。”
王蕙如今虽只有十一岁,却已显出了美人坯子。她模样像程宜,一样的清雅,书香味重,自成一股风流。
闻言,她半侧着头,看着王,眉眼灵动,面容清雅,笑说了句:“那是巧了,为着这一份巧,阿姐要请我吃早膳。”
王前几日见王蕙的时候,大多是在昏沉中。
如今这般清醒见着她,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感慨...
她把眼前这个阿蕙,与那十六岁时,流连病榻、面容苍白的阿蕙一合。
差点便要落了泪来。
王蕙看着她,似是有几分疑惑,便又轻声喊她一声:“阿姐?”
王回过神,她把心中那股子情绪尽数压了下去,才又笑了起来:“你呀,我看你不是念着我,却是念着我小厨房中的早膳。”她这话说完,翡翠便已让人又摆好了一份碗筷:“还不过来,陪阿姐一道吃?”
“阿姐疼我。”
王蕙笑着坐在人边上,她接过热帕,拭了手,才又细细看了一回王的面容:“阿姐看起来大好了。”
王拣了个热乎乎的小笼包,放到了王蕙的碗里,才又笑着说了句:“病了这么些日子,也该好了...若是再不好,阿蕙便该长成大姑娘了。”
王蕙脸一红:“阿姐浑说什么,这才几日。”
她这话说完,把帕子递给翡翠,才又端坐着说了句:“阿衍走了几个月,怕是回来的时候,要当真不识了。”
“阿衍...”
王握着筷子的手一顿,良久才又笑了下:“他也该回来了。”
她那个聪慧的弟弟,也该回来了。
...
王和王蕙用完早膳,也才卯时三刻。
两人各带了个丫鬟,便往飞光斋去了...飞光斋占地极大,原是分为两处地方,一处为国公夫人程宜居处,一处为国公爷王居处。只因王并无妾氏,待程宜嫁到庆国公府,他便做主把两处合为一处,改名“飞光”。
这些年,两人生活和美,从无争吵。
而王也从未纳妾,两人便一直居于同处。
早些年傅老夫人还常说,待程宜生了三个孩子,子嗣够了,她便也懒得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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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路上用了两刻,到飞光斋的时候,便是辰时一刻了...
几个丫头见到她们,忙恭声请了安。
王朝里望了望,屋子里还很安静,便问了句:“母亲起来了?”
程宜身边的大丫头白芨,恭声朝两人请了安,才又低声回了话:“国公爷昨儿得了一副画,夜里与夫人赏了许久,睡得晚了,今早便有些起迟了...夫人念天凉,请两位小姐先去偏厅坐着。”
夜里不睡觉,赏画...
的确是父亲做得出来的事。
王与王蕙相视一笑,点了点头,两人便先往偏厅去坐了。
偏厅来,几个丫鬟已经开始布起早膳,还有不少人端水端帕往里走动着...
没过一会,布帘被人掀起。
走出来一个三十余岁,长身玉立,气质温润的男人:“陶陶、阿蕙来了?”
“父亲。”
“父亲。”
两人起身朝人请安。
王摆了摆手,才又好好看了回王,点了点头:“看起来是好了,你前几日可是把你母亲吓坏了。”
王听着他话里熟悉的语调,忍不住眼眶一红。
父亲...
这是她的父亲,她的爹爹啊。
这个疼了她十余年,上辈子却落得死无全尸的父亲,如今正好好站在她的身前。
王看着忽然流泪的王一怔,他忙上前几步,想像以前揉一揉她的发,却发现她致的发髻让他无从下手...他很少见长女哭,这一会自然是有些不知所措,声音也有几分急:“陶陶,陶陶你怎么哭了?”
程宜听到外间的声音,也忙走了出来。
她看着默默流泪的王,心下一疼。她的长女何曾这般哭过,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她快步上前,先瞪了眼王,才又小心翼翼抱着王,轻声哄着:“陶陶乖,与阿娘说怎么了,是不是你爹欺负你了?”
王受了娇妻的瞪眼,有些委屈。
他明明只说了一句话,真的没有欺负陶陶啊...
王由程宜抱着,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眼泪就更加止不住了...
她埋在程宜的怀里,像是要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她的父亲、母亲,如今都在她的身前。
她想说些什么,想把那些事一箩筐全说了出来。
可是,她不能说。
她只能用眼泪诉说自己的委屈,用眼泪来表达失而复得的欣喜。
王蕙看着素来要强的长姐,这会竟哭成这样,平静的面容上,这会也有些不知所措。她伸手拍了拍王的肩膀,红了眼眶,软声哄着人:“阿姐,不哭。”
等王哭够了,站起身子,看着围绕着她,不掩担忧的三个人...
她心下一暖。
这就是她的家人啊,最爱她的家人。
他们好好的在她身边,真好,真好...
程宜看着她没了眼泪,心下松了口气,才又说道:“陶陶,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王也忙跟着说了句:“谁敢欺负你,爹爹替你去揍他!”
王破涕为笑,她看着三个人,摇了摇头:“没有人欺负我,只是我昏睡了好些日子,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她这话说完,便又跟着一句:“真的没事。”
程宜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唤白芨进来:“去备热水,带两位小姐去拾下。”
白芨忙应一声。
没过一会,她便领着两个丫鬟进来,又引王两人进去修整面容。
王看着王的身影,才又回头:“陶陶以前并不爱哭,这次落水,怕是真的让她吓着了。”
程宜轻轻“嗯”了一声,她的面容依旧平静,袖下的手却紧紧攥着...她如此乖巧的长女,竟被人害得落了水!
要是让她查出来,她绝不会放过!
☆、第四章
辰时四刻。
待王与程宜用完饭,王两姐妹也修整的差不多了。
四人便一道往千秋斋向傅老夫人请安去了,千秋斋位于国公府东边,占地极大,院子里还种着两颗古道苍劲的松树...
这两棵松树看起来已有不少年岁,听说是傅老夫人嫁进国公府的那年,与老国公爷一道栽下的,至今也有三十余年了。
穿过这两颗松树,便能瞧见一块书有“千秋斋”的门匾。
门外站着两个穿着绿色袄裙的丫鬟,见他们过来,忙屈身一礼,请了安。
一面是打了帘子,请几人进去。
帘子刚刚打起,里头的话语声便也传了出来。
王一面由丫头解着披风,一面是透过那块半是透明、绣着百子千孙的杭绸纱帘,往里看去...
最上头的紫檀软塌上坐着一个满头青丝,衣着华贵的老妇人。她软塌底下的脚凳上,坐着两个年约十二、三岁,衣着华美的姑娘,正是二房两位嫡庶姑娘,嫡的叫做王媛,庶的叫做王佩,两人虽不是同母,生的模样却有几分相似,都是一样的姣美明艳。
另有两排空荡荡的,如今只坐着一个华丽妇人,约莫是三十余岁的年纪
正是纪氏。
傅老夫人手中握着佛珠,如今便半阖这眼,听着两个小辈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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