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允你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宋家桃花
竟让她心下一动,连着步子也快了些。
待至人前
琥珀便屈膝
[重生]我允你贪 分卷阅读13
跪了,她的面容还有几分惯常的严肃,声音却已带了几分难掩的哽咽:“主子,琥珀回来了。”
王看着跪在她跟前的琥珀,这一声“回来”,泛起她心下无数涟漪。
她忙伸手扶了琥珀一把,带着几分埋怨:“回来就回来,跪什么?”
琥珀自幼与她一道长大,又是她的乳姐,情分自是要比旁人多些。她细细看了一回垂首的琥珀,面上有几分舟车劳顿的疲倦,神气却极好...手心传来几分热度,不是她记忆中那个冷冰冰的尸体,而是真实、鲜活的琥珀。
她生命中失去的那些人,如今都回到了她的身边...
这一世,她会好好保护他们。
琥珀顺着站起了身,她一面是说道“纪嬷嬷去了夫人那处”,一面是好好看了王一回,见她面上白白净净,未有病态,心下松了一口气,才又低声说道:“主子看起来是大好了,信传到顺天府的时候,当真是吓了奴一跳?”
她这话说完,便又皱了一双眉:“您好端端的,怎么会从假山上摔下来?”
王听她话中狐疑,面上也多添了几分笑。
她知道,琥珀是疑了...
几个丫头中,最聪明的是玉钏,可最知她心思的,却是琥珀。
王让玉钏等人先下去,才握着琥珀的手,让她坐在软塌上,笑着低声说了句:“我也觉得奇怪,那常年无事的假山,怎的我一上去就出了事?”她说到这,稍稍停顿了一瞬,才又跟着说了一句,却是问她:“珍珠此人,如何?”
“珍珠?”
琥珀一愣,似是未曾想到王会提到她。
她想了想,低声说道:“做事勤快,为人也不错,虽说不聪慧,却是个忠心的。”
待这话说完,她看向王,话锋一转:“您是在怀疑她?”
王却未明说,她依旧靠在软塌上,眉目清明,淡淡说了一句:“你觉得,她不值得怀疑?”
琥珀摇了摇头,她的面容依旧严肃,声音也有些严板:“只要是人,便有弱点,只要有弱点,便值得怀疑...奴只是在想,珍珠的弱点是什么?”
王的手稍稍蜷了几分,眉心微拢:“是啊,她的弱点是什么?若是知晓了她的弱点,那幕后之人便也可以探查出来了。”
她心里,约莫是有几个人选。
只是...
珍珠在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她又是在为谁卖命呢?
上一世珍珠死在元康八年的十月,余后之事再无与她有关...可如今,她重生了,珍珠也活了下来,那么余后的轨迹,又会不会有什么改变?
琥珀看着正在沉思的王,心里滑过一许异样,却也不过这一瞬,她便低声问道:“珍珠现在,在何处?”
王回过神,轻轻笑了下:“她自请降为三等丫鬟,我允了,正打算让纪嬷嬷回来给她安排。”
“三等丫鬟?竟是看不出...”
琥珀这话说完,一双眉已折了起来:“这样说来,珍珠此人的确是不可小觑。”
国公府里的大丫鬟,比外间小户里的正经小姐还要尊贵。如果不是有所图谋,谁会舍得弃了这么一层身份?
“主子把她交给奴吧,她是奴一手带上来的,出了这样的事,奴责无旁贷...”琥珀说到这,话顿了一顿:“若真是个暗藏祸心的,奴必定不会放过她。”
“好。”
王这话说完,便又握过琥珀的手,轻轻拍了拍,面容严肃:“你要小心,若是遇到事记得与我说...琥珀,我不希望你有事。”
琥珀一怔,她与主子从小长大,情分自然是与旁人不同。
可这样的话,主子却是头一回说...
她的眼眶有些湿润,一张面容也渐渐柔和起来:“您放心,奴不会有事的。”
...
王那三年间有午睡的习惯。
每日无论是个什么天气,午间都要雷打不动睡上两刻模样。
如今自然也循了这么个旧习惯,许是因为纪嬷嬷和琥珀回来了,她心下也多松了一口气,今儿个却要比往常还要多睡上一刻。
琥珀打起了里屋的帘子,略微皱了几分眉,才又落了帘子退到外间,低声问玉钏:“主子这是什么时候有的习惯?”
她记得去顺天府前,主子还未曾有这个习惯。
玉钏低声回道:“主子病愈后,便每日要在午间睡上两刻...原先我与翡翠,以为主子是因为先前落水伤了身子,才需要休养。后来看着,这倒像是主子常有的习惯一般。”
有些习惯,怎么改都是改不掉的...
可主子往常,明明没有这个习惯。
“除去这个...主子的喜好也与往常有了几分不同。”
玉钏说到这,想起那日翡翠说的“中邪”,心下一凛,便又低声问了句:“琥珀姐,您说主子不会当真是中了什么邪祟?”
琥珀瞪了她一眼,低声斥道:“胡言乱语!主子是什么身份,那些邪祟如何敢近主子的身?”
她话一顿,想起午间那个柔声与她说,“琥珀,我希望你好好的,我不希望你有事。”
琥珀一双眉目缓缓绽开几许笑来,连着声音也柔和了几分:“主子这回也算是半只脚迈了过去,有些改变也是正常不过的事...”她说到这,便又看着那面绣着团簇牡丹的暗红色布帘,低声道:“我看主子如今这样倒挺好。”
睡在里间的王,听到这几声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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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也缓缓绽开几许笑来。
她知道,有些事便是瞒得过所有人,也瞒不过这些自幼跟着她的丫鬟们。
可是,她该怎么与她们说?
那几年的疼痛与伤悲,即使如今想起来,都让她喘不过气。
好在,琥珀还在。
☆、第七章
过了立冬。
这天便越发凉了。
南边的天气虽然不比北地寒冷,可这风里却透着股阴湿,令人觉得浑身难耐。
傅老夫人是北地人,她虽然嫁到金陵城也有三十余年了,可还是不喜欢这南边的冬日...因此,每年过了立冬,便也不必每日去她那头请安,只隔三差五定个日子,一家人见个面、聊个常话罢了。
国公府里人原就不多,两房又是各有各的院子。
如今不必每日去千秋斋请安,两房见面的次数便越发少了。
...
屋子里摆着两盆银丝炭。
王和王蕙就坐在程宜屋子的碧纱橱里。
傅老夫人早年落了个腿疼的毛病,一到冬天,膝盖便疼...王便想着给她做几个护膝。
她并不经此道,索性便由王蕙做绣活,她来定花样。
王握着毛病细细画着花样,她这阵子还是跟着王作画,得了他好几句夸。没过一会,那纸上便跃出来几个花样子,一副是“富贵牡丹”、一副是“五蝠围寿”,还有“君子佩兰”、“金鱼戏莲”、“万事如意”...
王蕙一面挑着要用的布,一面是往王那处看去一眼,轻声笑道:“爹爹早年就说阿姐很有天赋...”她这话说完,把挑出来的布递给入画,让她依着样子去裁下来,才又跟着一句:“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王笑了笑,却未说什么。
若论功底,王蕙自幼握笔,她绝对是比不过的。
只不过因着那一段经历,看的世事多了,便也比同龄之人要占个“通透”两字,画出来的也别有一股风流味。
她把笔一搁,指着牡丹、五蝠两幅图:“这两幅用来给祖母做护膝,其余几幅便给爹爹绣个荷包,再给娘亲绣方帕子...至于这幅麒麟,阿衍也快回来了,便给他做方汗巾。”
王蕙一面点着头,一面诉着苦:“阿姐考虑的周全,白遣了自家妹子做苦力,却连一丝好处也无...真是令人伤心啊。”
王被她逗得一乐,伸手便去点她的额头:“平素在我那吃吃喝喝,也没见我问你要什么的。”
她话是这样说,却还是心疼王蕙,便又跟着一句:“马上就要做冬日的衣服了,待过几日,我画几副花样,让管事处的人依着花样去做两身衣裳...这般,可好?”
王蕙抱着她的手,轻轻晃了一晃,眉眼弯弯:“阿姐疼我,自是再好不过的了。”
两姐妹在这处说笑热闹,连带着几个丫头也是笑语晏晏。
坐在外间的程宜却揉着眉心有些犯愁,她隔着屏风听着几个管事说着上月的用度、进账。一桩桩事,一串串数字直闹得她头疼得厉害...她出身顺天府程家,自幼读的是诗书礼仪,入了国公府后,她最先几年不是调养身子便是有了身孕。
这管家一事,向来都是由老夫人管着。
若是其他家族,媳妇入府十余年还不掌权,便是媳妇面上不显,心里估摸着还是犯了膈应。偏偏程宜却是当真无心此事,她原就不喜与旁人打交道,于她而言,夫妇和睦,儿女乖顺便已足够。
可自打前两年开始,老夫人便开始一点点放权给程宜了...
旁人只当老夫人是要颐养天年了,可程宜却知道,老夫人的身子骨已经不比往常硬朗了。
一个长相硬朗,年约四十余岁,穿着绸缎的中年男人和声禀道:“金陵城里的九十一间铺子上月净赚七千两,其中在朱雀街的成衣店、绸缎庄,玄武街的首饰铺、胭脂铺益最好...客栈、酒楼的益比往先要差些。”
程宜轻轻嗯了一声:“李掌柜做的不错。”
李掌柜闻言,笑着回了句:“夫人缪赞了,这些是上月的账本,小的都让人带过来了...若是有什么问题,夫人唤小的便是。”
另一个约莫也是四十余岁,看起来要比李掌柜稍老些,却是庄子里的宋大,他跟着说道:“今年东郊的果园、粮食益不好,比起往年要亏了三成左右...”他说到这,嘴巴就有些发苦:“庄子里的人都求着主家宽限些,今年成不好,他们也交不出多余的钱粮来。待明年成好了,再一道补上。”
程宜听他说完,是过了会才开口说道:“今年天气不稳,成不好,也不是庄民们的错。”
她说到这,微微顿了一瞬,待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才又说道:“往年交的是五成,今年便先减到三成,总得让他们吃饱饭...减掉的两成明年再补上。”
宋大听她说完,面上的愁苦也化为笑,忙躬身作了一揖:“夫人菩萨心肠,小的替庄子里老小,先谢您一声。”
...
王听到外间没了声,便从碧纱橱里走了出来。
外间没有丫头,程宜半靠在塌上,合着眼拢着眉,许是真的累了,就连她的脚步声也未曾听到。
王轻轻叹了一声,她先前坐在里面也听了个大半...
母亲素来便不喜这些,只是祖母交待,她也不敢推辞,只好应承了下来。
现在底下的人念着祖母,自然不敢做什么小动作,可是祖母的身子...她记得就是在明年,祖母的身子一落千丈。自此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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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人便开始耍起了心眼,母亲里里外外忙的不可开交,却还是不得出了几桩事。
上一世,最后的管家权...
是交到了纪氏的手上。
而那
也是所有痛苦的起源。
王垂下眼睑,敛下所有思绪走上前,伸手轻轻替程宜揉起了太阳穴。
程宜睁开眼,看着王,所有的疲惫化为笑意。
她握着王的手,声音温和,眉眼弯弯:“陶陶如今是真的长大了,知道心疼母亲了。”
王的力道轻重得当,她看着程宜也弯了眉眼,良久才开了口,低声说道:“母亲很辛苦吧?”
“是啊”
程宜未曾避讳,她素来平淡的面容有些无奈:“如若可以,我只想与你父亲做一对闲散夫妻。”
王低声试探道:“那...母亲为何不考虑让二伯母帮衬一把?”
“你二伯母?”
程宜怔了下,她不知是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低声说道:“你二伯母这个人,我从未看透过。”
未曾看透,也不敢全信...
王想起上一世,母亲躺在病床上,握着她的手,瓮动着嘴唇,最后尽数化为一声叹息。
那个时候,她是没有办法了吧?所以才只能把这些,交给了纪氏...
王心下有些酸涩,她垂下了眼睑,最后化为一声坚定的话语:“母亲,我想学管家。”
“什么?”
...
千秋斋。
傅老夫人坐在软塌上,屋子里摆着好几盆银丝炭。
她的身上裹着一层厚厚的袄子,正合着眼,一手握着佛珠,听着李嬷嬷回话。
等那处没了声,傅老夫人才缓缓说道:“程氏毕竟是出自书香世家,不比这真正的皇亲贵家。国公府里外上下,要真的交给她,我到底是不放心。”
李嬷嬷陪着笑说道:“夫人这两年管的也不错,今日下的几个决定,奴瞧着也没什么差的。”
她说到这,撞到傅老夫人睁开的眼,忙止住了声。
傅老夫人停了转动佛珠的手,声音淡漠:“你又何必为她说好话,她是什么样的人,看了这十余年,我还不清楚?”她说到这,还是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声:“趁着我还有口气,走得动,再多教教她吧。”
半夏听到这话,忙开了口:“老夫人还年轻着呢,您头上的青丝比奴还要亮。”
“傻丫头,我年不年轻,我还不知道?”
傅老夫人淡淡笑了下,她看向窗外的两棵松树,心下很平静。
她不怕死,他走的那一年,她便想跟着去了...
可是她走了,这偌大的国公府,该怎么办?
这是他的基业,她要护好他的基业。这样百年之后,再见之时,她也能说一句问心无愧。
她便这样活着,高兴,不高兴,活着一天是一天...可是,这命数之事,又岂是由她说好?她这个身子,因着早年的放任,终究还是磨损了根基。
如今,便是她想活,也活不长了。
李嬷嬷奉上一杯热茶,一面是跟着一句:“府中除了大夫人,不是还有一位吗?大爷、二爷都是您肚子掉下来的,怎的...”
她后话未说全,可屋里的其余两人都听得明白。
都是一个肚子掉下来的肉,怎的偏袒至斯?
傅老夫人接过茶,垂下了眼睑,淡淡说了一句:“她的确不错,可我不喜欢。”
她想起纪蓁怀长砾的那年,她去了二房,听到纪蓁与她的丫头说了一句“那个老虔婆,都一把年纪了,还占着位置不肯下来”...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这个素来端庄的二媳妇,竟然是这样的性子。
真是凉人心啊。
☆、第八章
千秋斋。
傅老夫人让半夏去小厨房把新做的山楂糕拿来,再让人把今天下午炖的燕窝粥配上王爱吃的牛乳送来。待人退了,她才看着王笑着说了话:“你的母亲与我说,你想学管家。”
王点了点头。
她抬头看着祖母,明艳的面容上,不知不觉间已没了往日的稚嫩,反而多了几分超乎年龄的平淡从容。她的双手平放在膝上,姿态端正,声音平稳,带着傅老夫人从未见过的坚定:“是,陶陶想与您学管家。”
傅老夫人看着王,素来端肃的面容上,这会却挂着慈爱的笑。她略微有些苍老的手爱怜一般地拂过王的发顶,声音清和:“我的陶陶不知不觉竟也有十三了,再过个两年,你也该及笈了...你想学管家,这是好事,往后去了婆家也能用得上。”
“祖母。”
王看着她,摇了摇头,她的声音缓慢却带着无比的坚定:“陶陶并不是为了往后的婚嫁,陶陶想与您学习的是...如何管理好一个国公府。”
真正的管理一个国公府。
而不是只把它当做一个学习的技能,一个日后成婚相看的筹码。
傅老夫人放在王头上的手一顿,她让屋中侍候的人都退了下去。帘起帘落,等屋子里的人走了干净,她才看向王,头一回用一种审视的态度观察着她,良久才开了口:“你是在问我要权?”
王未曾避讳她的眼神,语气坚定,面色从容:“是,陶陶在向您要权。”
傅老夫人握着佛珠的手一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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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面容有些端肃,连着声音也有了几分生硬:“陶陶,你往日并不如此,是什么让你改变了?”
“祖母...”
王看着她,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濡沫之情:“陶陶只是长大了。”
她握住傅老夫人苍老而有力的双手,软声说道:“陶陶往日一直生活在您的庇佑之下,您替陶陶承担了所有的烦恼与哀愁,让陶陶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
“可是您的身子愈渐不好,母亲...”
王未再说下去,她跪在傅老夫人的跟前,抬着脸,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祖母,让我来承担吧,让我来保护您,让我来护着王家的祖德基业。”
傅老夫人垂眼看着她,看着这个素来最疼爱的孙女,不曾错漏过她面上的一丝动静。
良久,她伸出手,覆在她的发上,轻叹一声:“陶陶,你该知道祖母一直都盼着你好。即便哪一日我真的去了,我也会事先给你安排好...让你可以一直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
她知道,如今她的的身子骨是越来越不好了...
她也早就想过,等真到了归去那日,她便把自己的财产一并给了陶陶,让她余后的半生也能活得无忧无虑。
王摇了摇头,她跪着的背脊挺直,声音依旧坚定:“祖母,陶陶是王家的四女,陶陶担负得起这些...”她这话说完,俯身磕了一首,从地毯底下渗出来地板的凉意,让她忍不住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可她却依旧未起,保持着这样的动作说着话:“请祖母予我管家。”
我想要你们好好的。
我想要你们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活在这个世上。
而不是像上一世一样...
傅老夫人垂眼看着王,她的心中竟有几分难言的复杂。
她的孙女...
她眼前这个孙女,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
这样的改变,究竟是好还是坏?
她无从得知。
傅老夫人的手了回去,她握着佛珠的手慢慢紧,良久才开口说了一句:“...你先回去吧。”
“是...”
王站起身,她看着祖母已经把眼,转向了那半开窗棂外的两株松树。她的指腹磨着那圆润而又黑亮的佛珠,面色冷淡,嘴角紧抿,未曾看她一眼。
王想说些什么,最后却还是深深屈了一礼,转身往外走去...
她今日所言,若是旁的姊妹,怕是早已被一顿家法处置了。
她也不过
就是仗着祖母对她的疼爱罢了。
可是,她不后悔。
她不能悔。
王一步一步往外走去,她的背脊依旧挺直,仿佛这世间之物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压倒她。
待帘子落下...
傅老夫人才转回了眼,她看着那面依旧波动未止的布帘,合了眼,嘴唇蠕动,终究还是化为一声轻叹。
...
冬天的日头落得早。
如今还未至酉时,日头却已渐渐往西边落了去。
王坐在软塌上,手中握着笔,却是在画几幅花样子...
琥珀把几面窗合了起来,一面是往她那边看去一眼,桌上已经摊了好几张纸,一张画着几簇紫藤花,一张画着小桥流水上头还站着一个握伞遮面的人,还有一张却是大致画了个模样,裙子别致,尤其是腰间那处不知是花还是绸,系着山茶花...她的面上带着几分稀奇:“主子这是在作画还是在画花样子?”
“作画,也是花样子。”
王轻轻笑了下,最后是一副盛开的白莲,上头还有几许星光月色...
这些都是几年后盛行的。
她也不过是又依着自己的喜好,多添了几味罢了。
王搁下毛笔,又接过琥珀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你让人拿去阿蕙处,问她要哪几幅,等她选了,便让绣娘依着花样做几身衣裳。”
琥珀笑着应“是”,她待画上的墨干了,把画纸了起来,才又说了几句:“这几幅花样都别致的很,也不知做出来是什么样子...”
王笑了笑,却未说话。
她只是做了个大致的花样子,却也不知道绣娘能做出什么模样来。
琥珀刚想再说一句,外头便响起了翡翠兴高采烈的声音,并着欢快的脚步声:“主子,主子!”
她脸一沉:“真是越发没样子了,这回真是要好好训她一顿,得来日这副样子冲撞了谁。”
王知晓琥珀的性子,嘴硬心软,倒也未拦,只是说了句:“你也别太拘着她。”
她这话一落,外头便又响起了一个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没过多久帘子便被人掀了起来。一个年约十岁模样,身量还未多高,穿着一身红色杭绸锦衣,外罩一件青黑色斗篷,腰间系玉挂着络子,脚上蹬着一双用金银两线、绣有如意云纹的黑色绸布鞋的少年就站在帘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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