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桃花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剑落英
方进石道:“住在什么样的屋子并不重要,能借你银钱才是重要,说吧,你要借多少?”
崔念奴似乎还在犹豫,方进石催促道:“你在我面前就没过痛痛快快,一次把话说完过。”
崔念奴这才低声道:“一千缗。”
方进石道:“一千缗说不少也真不算少,对半耳娇娘来说,也一点都不算多。”
崔念奴马上道:“你要是心痛,就算了。”方进石坚决地道:“不,我花这一千缗钱,买你下次痛痛快快给你把话一次性说完,这一千缗怎么给你?铜钱,银票还是金子,你要哪种都可以。”
“你不用买我任何东西,我只是向你借,并不是向你讨要。”崔念奴强调这一点,然后道,“明天日落之前,你前去南城固子门外的集市,找一个名叫猪鼻子九的人,你把钱交给他就行了,无论铜钱银票还是金子,只要总数够了,全都可以。”
“猪鼻子九?”方进石听到这奇怪的名字噗的笑出声来,“怎么还有叫这样名字的人,他长了一个猪鼻子么?”
崔念奴脸色马上变作严霜,面带薄怒:“关你什么事!你长得很好看么,那你别去了。”
方进石见她真的发怒,忙得陪笑:“不是不是,我在想,集市中定是人来人往,我如何才能找到这位仁兄,就算是向人打听,这名字会有人知道吗?”
崔念奴正容道:“他在那集市杀猪卖肉,说起猪鼻子九许多人都认识,大名反而少有人知。”
方进石道:“那他的大名叫什么,也许有人知道他的大名,却不知道他的这个浑号呢。”
崔念奴冷冷地看着他并不回答,方进石看她的神情,赶忙又道:“那我找到这位老兄,怎么给他说呢,难道丢下银钱一言不发就走?”
崔念奴的神情这才稍稍缓和,想了一下道:“你就说是崔姑娘让你送过来的,也不用多说什么,放下就走也就是了。”
方进石答应一声,崔念奴又道:“若是他问你什么,你千万不要胡说八道,只管推说不清楚不知道,赶紧离开就是,更千万不要惹怒了他,这个人脾气很不好,稍有不顺心就跟人动刀子的,万一出了事别说我没提前警告过你。”
方进石吐了吐舌头:“这么吓人,那我一定不敢。”
崔念奴依旧不放心了道:“你若是对他胡言乱语说些疯言疯语,我必定反悔让你什么也捞不着。”
方进石道:“崔姑娘,若是我按你吩咐的,妥妥当当地把这件事办好了,你会不会因此心情好了一点,让我一亲芳泽之事,从你说的许多年后提前一点。”
崔念奴求他办事,自然松了口:“你若是老老实实的,我自会好好考虑的,答应过你的事,我绝不会失信。”
方进石嘻嘻笑道:“那我能不能先收些利息,占你点便宜。”
崔念奴板起脸来手指门外斥骂道:“你给我滚。”
方进石故意惹恼她,就是想看她轻嗔薄怒俊俏的神情,如今得逞就狡猾地笑了笑,崔念奴骂过以后又恢复正常神情道:“你和我相处,能不能别总是想着那些龌蹉之事,别总是让我瞧你不起。”
方进石收起笑容:“那多没意思,好了,为了让你瞧得起我,我一定把你嘱咐之事替你办得妥妥当当,我出去陪完颜王爷喝酒去,晚上你要吃什么,我带过来给你。”
崔念奴道:“随便你了。”方进石去到柜中找了黄金绵之前喜欢看的一些书出来,对崔念奴道:“你若是无聊就看看这些书,我走了。”
他走出屋门,路过窗口时看到崔念奴打了个哈欠,又准备去睡觉,方进石摇摇头,回过头来把屋门关好,他走到大门口,就见一辆马车正好驶了过来。
车上跳下一个青衣小厮,向他唱诺行礼道:“敢问是方公子么?”
方进石应了一句,青衣小厮道:“有位王大官人在敝店吃酒,让小的来接方公子过去。”方进石知道他说的王大官人就是完颜宗弼了,就上了这小厮的马车,这马车走了不近的路途,来到一座酒楼前,这酒楼有些陈旧了,门头油漆脱落,虽近中午,客人也没几个。
方进石跳下马车,听到头顶有人高喊:“方兄弟,在这里。”方进石抬头望去,只见完颜宗弼和韩世忠两个人并肩让在二楼窗格,向他喊话,韩世忠面带笑容,手拿酒杯,不时和完颜宗弼说上两句,两个人经过这短短的时间,就熟略了起来。
大宋桃花使 第4**节 泼皮对泼皮
酒楼的店家引着方进石走上二楼,这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完颜宗弼和韩世忠两个人,看来这家酒店生意确实惨淡,耳畔边不时传出鸡叫狗吠声,连空气都能闻到不时飘过来的淡淡的臭味。
怪不得生意不好呢,这里的环境就不适合开酒楼,方进石抽了抽鼻子,道:“怎么找了这样的一个地方。”
韩世忠道:“赶着马车瞎转悠,看到就上来了。”
完颜宗弼插上一言:“这家的酒还是不错的。”既来之则安之,酒菜摆上,三人边吃边闲聊,完颜宗弼十分健谈,韩世忠也喜欢广交朋友,三人喝酒的气氛十分融洽,聊兴正酣,从楼下上来两个食客,这两个食客看到三人,转身就又下去了。
方进石本不在意,韩世忠放下酒杯道:“只怕这酒不太好喝了,要和人打上一架。”
完颜宗弼好奇道:“这是何意?”
韩世忠道:“刚刚来了又下去的两个人,昨天我砸过他们的场子,猜想着这两天他们正满城找我呢,谁知在这里也能撞上。”
完颜宗弼忙是细问,韩世忠哈哈一笑:“也没什么,前天闲逛时看到街边有一赌档,忍不住手痒难奈上前玩上两手,谁知这些泼皮们相互勾结偷奸耍滑,被我抓个正着,他们还不服气动起手来,让我痛揍一番,其中就有方才上来又下去的那两个人。”
方进石道:“泼皮无赖遇到了泼皮的祖宗泼皮韩,他们还能好到哪里了去,刚才那两个人是前去叫人去了,若是不想惹事,我们这就另找他处去喝。”他自知比不上韩世忠和完颜宗弼两人能打架,好汉不吃眼前亏,就想走了。
韩世忠道:“要是这么就走了,倒好像怕了这些泼皮似的,你们先走,我留下来等他们。”
楼下传来一阵吵杂声,有人高声说话,完颜宗弼道:“只怕此时想走,也不太容易了。”说话之间,楼下拥出一大堆人来,有人手持棍棒高喊着涌上来楼,韩世忠看约有七八个泼皮,笑了道:“就你们这点人吗?”说笑间闪过一根棍棒,将一个泼皮打翻在地,他一个人挡在前面,七八个泼皮就难以近身,方进石和完颜宗弼根本就没动手。
泼皮们眼见仍是不敌,纷纷逃走,韩世忠大笑道:“这就走了?”转头回来重新坐到桌前,对方进石二人道:“这些京师的泼皮还不如我们西北的,我们那里的就算打输了,也会硬气的说几句狠话充充面子。”
方进石道:“他们估计会想些损招,还是要当心一点。”
韩世忠轻蔑地道:“怕他何来。”说话间听得楼梯处响,那几个泼皮竟然去又回来,韩世忠怒道:“还来讨打是么!”
数名泼皮突然将手中之物一齐投掷过来,韩世忠只好侧身躲开,被投掷之物**发出让人作呕的恶臭,原来是一些茅厕之内秽物,这些泼皮眼见不敌,就回去拿了瓦罐衣物包了些黄白便溺,七八个人一齐扔掷过来,就算给躲开了,也难免身上溅上一些,打不过总是要恶心恶心你,京师的泼皮果然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样。
一时之间这酒楼恶臭充盈,完全没法呆了,几个泼皮丢完粪包马上飞奔下楼逃走,想要追上痛打一顿也办不到。
店家上来又是惶恐又是心痛,韩世忠气极反笑摇头道:“老子当年在西北之时也算是有名的无赖了,都没想到用这么恶心的手段。”
完颜宗弼道:“这叫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三人下楼来,韩世忠道:“我们是另外再找一家,还是先找个地方洗一下换身衣服。”
方进石道:“全身这么臭,处处惹人嫌弃,这就散了先回去洗个干净。”他虽然躲得快,裤角也给溅上一些秽物。
三人结了帐出来,刚要找马车,只听得一阵激烈的犬吠声,三人寻声望去,只见那些泼皮不知从哪里牵了五六只大黄狗,看到三人,一齐松开狗脖套,驱狗上前攻击。
这几只狗凶猛至极,有一只上来去咬住韩世忠的裤角,韩世忠踢打几下,这狗也不松口,完颜宗弼捡起一根棍帮忙棒猛打几下,这狗才松口逃走。
韩世忠怒火之下,前去追击四散逃走的泼皮殴打,方进石和完颜宗弼远远看着,也不帮忙,方进石道:“这些个京城中的泼皮真是花样百出。”
完颜宗弼道:“就算是花样再多,此时还不是让韩兄弟打个落花流水,双方实力差距使然,再多的花招也是无用。”
方进石转过头来:“梁王爷这么看?”
完颜宗弼反问道:“方兄弟不这么认为?”
方进石定了一下道:“当年辽国从东到西,从南到北,纵横几千几万里,女真偏居极北苦寒之地,吃饭穿衣都极为困难,不过数十年,女真人就翻山越岭来到了幽云诸州,王爷也成为大宋朝廷的贵宾。”
完颜宗弼站直了身体,凛然道:“方兄弟瞧不起苦寒之地乡野来的女真人?”
方进石答道:“恰恰相反,女真勇士个个骁勇善战,能征善战的,在下怎么敢瞧不起呢。”
完颜宗弼听了他这个话,竟然若有所思的样子停口不接,韩世忠揍了几个跑得慢的泼皮无赖,再也找不到先前逃走的,慢慢走了回来,完颜宗弼看他走近,望着他道:“韩兄弟何必和几个无赖一般见识。”
韩世忠道:“这些泼皮真是该打,难得梁王爷亲自为我驱狗,这厢谢了。”
完颜宗弼调笑道:“那韩兄弟可要记得我这份大人情,万一哪天我需要韩兄弟帮助,或者像这些泼皮一般落在韩兄弟手中,你可要下手轻点,莫要让我像这泼皮一般狼狈抱头逃窜。”
韩世忠道:“梁王爷说笑了。”
方进石三人上了马车,完颜宗弼要先送他回去,待到快到那狄青旧宅前的大路时,方进石跳下马车,和两人作别,完颜宗弼临别时嘱咐:“等这两天王衍先生好些,再来请兄弟前去喝酒听曲。”
方进石道:“崔姑娘回到会宾楼了么?”
完颜宗弼点点头:“已经平安回来了,再说了,没有崔念奴就没有别的姑娘会唱曲了?”方进石听他信口胡说,也不拆穿他,连连答应说好。
韩世忠在马车上也道:“明天再过来找你喝酒。”方进石也答应了,他站在门口一直目送着二人的马车走远不见,回过头来低身闻闻裤子上的味道,果然让他作呕,他走进门来,就见照壁墙角处蹲着一个壮汉,正是李霸冈。
他一听到方进石的脚步声,马上喜道:“方公子回来了?”
方进石嗯了一声,问道:“李兄怎么还在这儿。”
李霸冈站了起来,拍拍臀部上的土,忙道:“不是还在,是已经回去又来了,主上约了方公子午后,时到中午也不见方公子,特意又让我来接。”
方进石见柳如眉一天两次派人来请,不见真是不太好意思,就对李霸冈道:“我去冲洗一下,换件衣服就来,方才看热闹时,真是倒霉被殃及了沾的粪水,全身都是恶臭。”
李霸冈低笑了,却又马上收起笑容道:“到辉月楼我会先安排给方公子沐浴更衣,本来时间已经迟了,去得太晚让主上责骂,方公子千万莫要让在下难做。”
方进石道:“这怎么能成,还是先换件衣服。”他说着就往里面走,李霸冈张开双臂拦住他道:“方公子还请给在下一个薄面,主上若是生气责罚极重,万望马上就走,先到辉月楼我定先安排给方公子沐浴更衣。”
方进石躲了几躲想要走到后面去,李霸冈就是不让,好说歹说也是不成,方进石有心发火,可想着他终是好意,而且一直陪着笑脸,最终只得道:“那行吧,不过到了辉月楼,一定要先让我沐浴更衣。”
李霸冈陪笑道:“那是自然,我总是不能让方公子就这么去见主上吧。”
方进石无奈只好依他,和李霸冈一起走出大门,拐角处李霸冈这回却是赶了一辆马车来的,他请方进石上车道:“多谢方公子肯给在下一个薄面。”
方进石手扶车辕准备上车,停下来道:“柳姑娘不是说你不喜说话,原来她骗我,李兄原来也是这般的能言善辩,我也说不过你。”
李霸冈笑答:“方公子是主上最尊贵的贵客,那又不同,在下怎敢怠慢。”
方进石不再理他,上了马车,李霸冈自到前面赶车前去辉月楼。
马车的地上铺着洁白的羊绒毛地毡,装饰尽显贵气,屋角还放着两盆绿植,整个车里有股淡淡的清香,只是已经让他身上的恶臭混杂,马车的板壁上还挂着一张漂亮的长弓,一个蓝色的箭袋中装了数十支箭簇。
这马车一看就应该是柳如眉日常所用,一般女子是不会把自已视作私人隐私的空间的马车给别人乘用的,更何况像柳如眉这般满身贵气的女子。
方进石一看到地上铺着干净清白的羊绒毛地毡,生怕自已鞋子上的泥巴灰尘把别人的地毡弄脏了,赶紧脱了鞋子放在一边,只是身上的恶臭气味在这相对密闭的空间内,一定是会停留一段时间散发不去了,也不知下次干干净净的柳姑娘再次乘坐她心爱的马车,会不会气恼鄙视他。
总之方进石觉得极为失礼,心中已经很是后悔应该坚持在家里洗干净换个衣服再来。
只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任由李霸冈赶着豪华漂亮的马车,载着他前去见那个身份迷雾一样的柳五姑娘。
大宋桃花使 第465节 猜不透的柳如眉
豪华的马车穿过东京汴梁的纵横街道,来到了城西汴河岸边大门楼旁边的辉月楼门前。
赶车的李霸冈纵向跃下马车,恭恭敬敬的请方进石下来,他把马车交给早就候在门口的一个下属,领着方进石穿过花鸟集市,来到了辉月楼中。
此次来这里,不是吃饭时间,大堂中也没有人吃饭,十几个大汉在大堂的一个角落里做工木活,刷墙壁,似乎在进行装修,方进石不由多问一句:“他们在做什么?”
李霸冈答道:“这房子有些年头了,稍做修缮一下。”
方进石又问:“柳姑娘准备常住汴梁?”
李霸冈停下脚步,郑重的对方进石道:“主上的事,在下不知也不敢去多问,她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有一点还请方公子千万谨记,不可向这里的任何一人打听关于主上之事,方公子是贵客,他们不敢得罪于你,可是万一他们多嘴多舌的说错了话,方公子即是害了他们。”
方进石道:“那如果我没问,但是无意之间偷听到他们说起的呢?”
李霸冈严肃的道:“这种事不可能发生。”
方进石道:“万事无绝对。”
李霸冈住口不答,停了片刻对方进石道:“方公子这边请。”他拒不再聊这个话题,而且神情之间仿佛脸上写着,我不想搭理你了这种意味。
方进石也不在意他的态度,他心中在想,一定是柳如眉下了严令,要手下人严格保密,这就堵死了外人包括方进石向她的属下打听消息这条路。
李霸冈引着方进石来到一间花厅,里面摆满了各种花草绿植,一张大大的书桌放着名贵的笔墨纸砚,桌面上摆放着一摞书,桌边还放着一个敞开的木箱,里面也全是书。
方进石瞥了一眼桌面上的书,蓝封皮的书封面印了“太平御览”四个字,箱中和桌面上放的都是这套书,《太平御览》包罗万象品类庞杂,在平江府时黄金绵曾提起过想要这套书,方进石曾托周**找过,却是没有找到,来汴梁后又托了之前认识的人去找,还没有回音,没想到此间有人正在阅读此套书。
花厅角落斜放着一柄半人多高的朴刀,刀头又厚又重已有不少锈迹,份量应是不轻,朴刀相对粗鄙,一般盗贼农夫江湖游侠多用,有钱之人多半是不喜欢的,若是这朴刀摆放装饰之用,和这花厅的风格又是格格不入。
李霸冈将方进石引入花厅,请他坐下,方进石道:“还请李兄带我先去沐浴一下,身上这味道太不好闻了。”
李霸冈道:“我会安排,方公子先在此喝杯茶,其实已经没什么不好的味道了。”
方进石急道:“怎么会没有味道呢,李兄莫开玩笑,来前说好的,先让我沐浴换身衣服再见柳姑娘。”
李霸冈道:“那方公子在此稍候,我去去就来。”他转身出了这花厅,顺手把屋门开得最大,方进石等候了一会儿,不见有人来就烦躁了起来,起身走到窗前,向外观看有没有人来。
耳边传来一声清亮的女子声音:“你在看什么?”方进石回头寻声望去,只见柳如眉站在花厅通往内室的门边,一脸的刚睡醒的模样,头发杂乱蓬松披散着,身穿着月白色的坦领半臂襦裙,脖子处还露着半片粉色内衫,趿着一双蓝色弓鞋,便似家居随意穿着,邋里邋遢的样子和上次精心打扮有着千差万别的不同。
方进石也没想到这花厅后的内室居然是她的卧室,转回头道:“不看什么,你的人把我引到这里就不管我了,连杯茶水也没有。”
柳如眉走到书桌后坐下,把脚放在桌沿把鞋子穿好,说道:“你又不是没长嘴巴,想喝茶到外面喊一声,让他们给你送茶过来。”她似乎全不在意淑女形象,方进石往她近前走了一步,忽然想起自已身上的臭味,就远远在站在窗前,对柳如眉道:“昨天来和今天来,你这待客之道差别可实在是大。”
柳如眉抬眼看他一眼,看到方进石正目光扫过,柳如眉觉察到了自已的内衫跑到外面来了,伸手赶紧掩上:“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了,你家里的女人的还不够你看的吗。”
方进石给她说得尴尬,只好扭过头去看窗外,柳如眉坐在那里道:“昨天你来,是因为你大哥施掌柜夫妻在,我要和他们做买卖,自然要好生招待了,你不过是沾了光而已,你算什么东西,值得我花心思招待你?”
方进石依旧把头扭到窗外说道:“说得也对。”
柳如眉在他身后道:“你这样扭着脑袋瓜子,很舒服吗?”方进石道:“你不是不让看你吗,我还想保住我的眼珠子呢,万一让你挖出来可就不太妙了。”
柳如眉道:“我没说不让你看,只是说不让你乱看,扭过来吧。”
方进石依言把头扭正,柳如眉抱怨了道:“昨天趴在你耳朵边上让你今天午后再来,今天一大早还专程让李霸冈再去提醒,你却就是不来,我刚刚午睡了片刻,你就来了,还在这里大声说话,吵的我心烦再也睡不着。”
方进石道:“吵着柳姑娘休息,当真是我的不是,你只是说午后,现在也算是午后,并不算迟了。”
柳如眉伸手拿了桌面上的茶碗打开碗盖,可能里面空空的,她又把茶碗盖上放回原处,然后道:“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洗个脸收拾一下。”
方进石答应一声是,柳如眉从桌后站起身,捂了鼻子皱了眉头道:“不知道今天怎么了,这屋里有些味道,我让人瞧瞧。”
方进石不好意思了道:“我来之前瞧了一场热闹,一帮泼皮用粪水打架,溅到衣服了一些。”
柳如眉走近他了一些,然后回头掩鼻道:“果然是你身上的臭味,你存心不良,故意搞得这么臭气熏天的前来见我。”
方进石连呼冤枉,忙道:“怎会呢,我要换个洗个澡换件衣服再来,李霸冈说如果迟了会受你的罚,怎么说都让我赶来,说好在你这里沐浴,谁知你出来的太快了些,还没有来的及。”
“臭男人就是臭男人。”柳如眉站得远远的,手指了方进石,“你赶紧去好好洗一下,换件干净的衣服。”
她走到门前拉开门,拿过门口窗台上的一个铁铃铛连摇了几下,很快一个婢女快步从屋角走了过来,柳如眉对这婢女道:“你让李霸冈安排给方公子沐浴,换身干净的衣服。”
这婢女答应一声,对方进石道:“方公子这边请。”
方进石跟着这婢女出了花厅门,刚走了几步没多远,柳如眉在身后喊道:“回来。”
婢女和方进石一齐回头,柳如眉站在门口道:“前面人多,带他到西边去。”
婢女一愣,站着没动,柳如眉微怒道:“没听明白?”
那婢女这才转回头来,引着方进石转而向西,路过柳如眉身前时,柳如眉道:“好好泡一下,若是有一丁点味道,别来见我。”说完关了花厅的门转身入内。
方进石跟着这婢女向西而行,他忽然想到,李霸冈不让他沐浴更衣就带他过来,让他坐在花厅等着并不马上安排他沐浴,可能就是故意让柳如眉因为他的臭气熏天继而对他产生厌恶,毕竟一般来说,沐浴并不特别需要这么久的时间去刻意安排。
柳如眉的命令李霸冈不敢不听从,可是他也会有自已的小算盘。
他脑子中想着事,婢女引着他到西边进了一条狭窄的过道,来到过道尽头的一个屋门,婢女推开门引他进去,这屋内狭长,靠墙边种着兰草一样的不知名的花草,两边长排的低柜上放着花瓶,里面插好花枝,屋内不知点的什么香料,香气扑鼻,正中放着一个大屏风。
婢女带着他走过屏风,后面是一个小小的清水池,池水清澈上面漂着花瓣,边上放有沐浴所用的铜盆铜壶,池边放着两双木屐,这木屐雕刻精美脚掌甚小,上面还用丝线和粉布做了两朵花朵,一看就知道是年轻女孩子所用的。
方进石一下子明白了,这浴室是柳如眉自已所用,如此一个私密场所,她却让婢女引着一个男子前来使用,其中的味道不用细品也能想明白,李霸冈想让柳如眉对方进石身上的臭味产生厌恶,谁知柳如眉根本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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