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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桃花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剑落英
立时有几个禁军押了个精壮的中年人走了过来,这人一面走一面挣扎着,到了赵构面前,早有人拿了火把照他的脸上,后面有官军抓了他的头发将他头抬起提给赵构看,这人看着赵构,身上衣服破开,肩膀上血汩汩还在流出,想来也是经过一场恶战,他眼睛中透露出怨毒的目光,赵构回头问方进石道:“是这人么?”
方进石还没说话,赵构又道:“是他,绝对是这狗贼人,押下去好好看管。”他那日对这盐枭印象极深,不用方进石认人他就记得起来。
官军押了这盐枭头目出门,打入囚车,和捕到的同伙一起押往开封府衙门,此战禁军一共出动了近三千人,捉拿这四十多名盗贼,自然是小菜一碟了,捕快们将这小村落的百十口人全部拿了,再细细审问。刘光世道:“康王爷,这里还缴获不少盐巴,我让人一起拉回去了。”
赵构道:“盐巴可以运走,但是刘将军还不忙走,这伙盗贼必有同伙,在此守株待兔,必有斩获。”
刘光世可不大愿意在这里等了,他不过是凑热闹的心态,能捉到多少盗贼他一点也不感兴趣,他向赵构打了个哈哈道:“康王爷,明早我还有要事,只怕非得赶回汴梁城,也罢,我留下些兵马,足够王爷使唤如何?”
赵构也只等由他,刘光世抽了七八百人留下,自己带了其他禁军押了缴获来的盐,连夜回开封城去了。
赵构看他走后,让留下来的禁军一部分在村中各户埋伏休息,又调了一部分到村外隐蔽,并让那些捕快扮了村民,这才自己在这户农家休息,方进石看他安排的井井有条,而且成竹在胸,似乎料定必有这些盐枭的同伴前来,心里感到有些怪异。
他自己和康王的随从一起,也找了个可以地方睡觉,一夜平安过去了,天色大亮,方进石走到院中伸个懒腰,一名假扮百姓的捕快急急从门外闯了进来,低喊道:“王爷,有人来了。”
赵构急急从房中走出,这家农户墙边有个牛棚,他踩了牛吃料的斗槽站了上去向墙外张望,方进石攀了木桩站了上去,只见这偏僻的小村落通向村外的小路上,有十几个黑点踏雪而来,这些人太远了看不清楚面目,但是能看的到当头的有两三人是有马的,这些人丝毫不觉有疑,慢慢的向村子走近。
赵构跳下牛槽,向那捕快命令道:“速去知会官军包抄,一个也不许走掉。”这捕快从后面出去,赶紧的通知官军去了。
这十多人走得离农户十余丈处,可能发现有异,竟然是站在原地不走了,赵构一声令下,众官军和捕快齐呐喊着从村中杀出,这十多人一看,赶紧的调头向来路而下,村外埋伏的官军跟着从后面杀出,村中道路狭窄,这些来人躲无可躲,瞬间让官兵和捕快们包围起来。
这数十人中有人高喊:“你们是官兵还是强盗……”人声吵杂,很快将这人的声音盖了下去,只听到有几声刀兵之声,村中到处是官兵的呐喊声,过没多久,有人进来报康王道:“全部擒拿,一共十三人,无人走掉。”
赵构拍案叫好,让人将这十三人抽进院中,当前押进来的一名壮汉双手被缚,挣扎着叫骂着粗俗的话,被官兵推推搡搡的押了进来,这人力气大,官兵几人才能按得住他,第二个押进来的那人却是丝毫没有挣扎,挺胸抬头的就进来了。
方进石站在人堆里向外观看,看到这两人时,竟然有些呆住了,当前的那个壮汉是傅选,第二人竟然是金统大。
他又向后面押进来的人看了看,没有看到王度先,都是一些金统大的手下,方进石前些日子在沉香楼,王度先和傅选替他解围,还说金统大不在开封城,没想到他竟然和傅选一行到了这偏僻的小村落,让赵构拿到了。
金统大和赵构并不认识,他一下子知道这些人中,赵构才是正主,他向前一步道:“请问各位,是朝廷官军么?”
赵构喝道:“明知故问,你这贼人和这里的贼子是何关系?”
金统大故作奇怪的道:“什么贼人?这位公子说的好奇怪,我等只是路过这里,就成了贼了?”
赵构冷笑了道:“你还不承认,好吧,看到了开封府的大狱内,你的嘴还硬不硬。”
他一挥手,向这些禁军道:“一齐押走。”
众捕快官兵押了金统大傅选和他的手下,喊叫着出了门去,赵构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道:“行了,也回去了。”
众捕快收拾东西行装,留下必要的善后之人,其他的人一起起程回汴梁城,方进石跟在赵构的马后,他拍了拍脑袋也想不出这中间的关联来,要是向赵构询问一下告密的事,估计他也不会告诉。
有衙门中人早向通许县借调了些囚车,傅选和金统大就坐了囚车,其他的手下被绑了拴在马后,一起向开封进发,傅选骂了一会儿,无人理他,声音渐渐小了,转而不再说吭声。方进石摸不清楚情况的时候,也不敢贸然上前和金统大和傅选相认。
走了一程,方进石打马越过赵构一众人,赶到傅选囚车后不远,向一名捕快道:“这位大哥,你的刀没挎好。”
那捕快低头看了一下,将没放好的刀重新挂好,向他点一点头道:“多谢提醒。”
方进石这么一说话,傅选回头看到他,脸上显现出喜悦之色,但他还是向前面囚车的金统大望去,金统大却向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和方进石相认。
方进石也不能做的太明显,就只得等到进了汴梁城再说了,官兵们走了十多里路,到了来时的那小土山包处。
忽听到道边林中有人喊了一声:“狗官兵,快些放了金大哥。”喊完这句,一时从林中射出十余枝箭来,有官兵猝不及防,中箭倒地,其他官兵捕快看有状况,纷纷找地方躲闪。
箭声过后,一阵马蹄声从林中传来,一共十多骑提了刀枪武器冲了上来,当先的大汉竟然是王度先。
他一马当先,冲将过来将当前的一名官兵一斧砍死,马不停蹄向着金统大的囚车冲了过来,傅选一看是他,在囚车中大喊了一声:“好兄弟。”
金统大双眉紧收,眉宇间似乎不快,赵构一看只有这数十人,气愤道:“这些贼人太嚣张了。”不等他下令,那些官兵和捕快一看对方人少,呐喊道杀了上去,王度先冲杀一阵,无奈官兵太多,只怕顷刻间就会被包围落马,傅选站在囚车中大喊道:“快跑,别管我们。”
王度先自知难以救出二人,只得恨恨的拨马向南而下,官兵有马的不多,王度先带的人全都有马,很快的飞奔而去,官兵喊叫着有人追了下去。
王度先这一冲杀,禁军死伤七八人,竟然就这么让他跑了,赵构怒火万丈,一面让官兵追了下去,一面回了头向金统大道:“还说自己只是路过,此时还有何话说。”
金统大低了头去不说话,也许他和方进石心中想的一样,这王度先此举太过不智,简直是匪夷所思,他明知区区十几人不可能在汴梁城外救的出上千官军围着的金统大和傅选等人,他却偏偏这么做了,难道只是意气使然。
本来金统大和傅选还有回旋的余地,他这么一闹,更坐实了金统大他们是盗贼的嫌疑,方进石不用细想,就知道景王系一定出了极大的问题,可是是什么事情,他却一时猜不出来了。
赵构一面派人去追王度先等人,还让人回汴梁和通许县报告情况,给王度先这么一闹,行军的速度又慢了下来,赵构停了半个时辰,这才又命令再出发前进。
这一路又行了一个多时辰的道,一名捕快忽然指了右面道:“那里怎么有烟?”
众人一齐看去,只见前面一座山后,一股青烟腾空而起,赵构的一句随从道:“怕不是那山后失火了吧。”
虽然这青烟给山挡住了,看不到具体的情况,可是并不像炊烟,有捕快道:“这漫天的大雪天居然也能失火,那地方真是不走运了。”
赵构抬眼看了看,问身边一人道:“那里是何所在,你可知道?”
这人手搭凉棚看了一看道:“好似是澄云寺。”
方进石想起他上次去过这澄云寺,奉柔福帝姬的宫女张喜儿之令,给里面的观云大师送了一盆花草,看方向路途果然像是澄云寺失火。
赵构低头想了一下道:“即是路过,也不能不去救火,怕是要出人命,分一些人前去救火,其他人原路回汴梁城。”
众捕快和官兵答应一声,捕快们都回汴梁,官军分了一百多有马的前去澄云寺救火。





大宋桃花使 第178节 茧纸藏昭陵
方进石也想去看看,他和康王赵构说了一声,跟随在一百官军后面,骑着马去了。
绕过眼前的那座山头,后面就是通向澄云寺的大道,方进石抬头远看,山上的澄云寺似乎安然无恙,冒烟的地方是还要远一些,在寺院的后面。
那些救火的官兵也不上山了,直接绕向澄云寺的后面,澄云寺前面山势较缓,修了台阶直达山门,背后却是直上直下的徒峭之地,后山山脚下有一个小山村,住着几十户人家,是这里的房子着了火了。
方进石进村时看到村口立了个石碑,写着“里界村”三个字,想来是这小村子的名字,这里房层连片,一家着火很容易窜到别家,失火的地方在村东一边,村边倒是有条小河,不过此时天寒地冻,小河也给冻的结实,有些百姓就只有铲了雪和冰水去浇。
这一百多官兵一到,立即下马去加入灭火的队伍,有了这些壮汉们参与,火势很快得到控制,最后终于将明火扑熄。
方进石也加入到灭火的队伍中,只是他没抢到工具,只拿了湿树枝扑打,大火已去,有百姓和官军从冒烟的房屋中抬出七八具已经烧成炭黑的尸体来,让人不忍心去看。
官军的头领痛声骂村里的保正道:“怎地如此不小心,烧死这么多人。”
保正苦着脸道:“小人也是不知,平白的怎就烧起来了。”他迟疑了一下又说:“这家只有夫妇二人,也不知怎么就多了几人出来。”
官军头领斥道:“其他村民不能到他家串门么?快去清点村中人数,看到底伤亡多少人。”保正赶忙答应着去办,官军不会在此清理现场,自有衙门中人前来。
方进石听了那保正的话,心里不禁一动,他想起方才去找灭火的树枝时,好像墙角里丢了个新新的瓦罐的残片,他又走过去,去墙角处拿起那片残片。
这是一个瓦罐带罐口的上半身残片,罐脖子处有两个小字“冯记”,这两个字是这烧制这瓦罐时边罐体一起烧上去的,是模子里已经自带的,表明这瓦罐是属于冯记这家商号的,方进石摸了一把罐内,一片油污,他顿时有些明白了,这火何以在大雪之天烧的这么厉害,附近百姓都救之不及,原来有人浇了油了。
方进石一回头来,看到大队官兵已经开始准备撤离,他也并不太想管这些闲事,丢了瓦罐的残片用雪擦了擦手,也找到自己来时的马,打马跟着这些官兵一路向开封城。
进了开封城中,天已微黑,城门离自己家中还有一些距离,但是离沉香楼就近的多了,天气寒冷,方进石又奔波了一天一晚了,实在有点累了,他先去好好吃了个饭,找店伙计给了些许钱,写了张纸条给梁翠容,就说已经回到开封城,晚上要在康王府住了,不回去了。
然后他骑了那匹马,打马前去沉香楼,前天送了云奴儿回去,也再没给他通过消息,方进石自己感觉到有些说不过去了,往深一点的原因来说,他想念云奴儿的身体了,床第之间,云奴儿比梁翠容要放开的多了。
沉香楼门庭依旧,云奴儿美艳如常,连屋檐的冰雪也融化了少许,云奴儿笑问:“怎么今日骑了马来了?”
方进石道:“跟了康王到城外办了些事情,匆匆回来,就来看你了。”
云奴儿叫了人上了热茶,笑了问:“要不要我弹曲给你听?”方进石道:“不用了,这两天太累,我想躺一下,你等的人有没有消息?”
云奴儿摇摇头,带他到了自己的房中,方进石躺在她的床榻,感受着满屋子的香味,心情很是不错,他想了下道:“你不是会歌舞么?”
云奴儿道:“你要是想看,我叫琴师过来。”
方进石道:“不用琴师了,你在我后背上随意舞一会儿了。”他说着翻了过来,趴在床榻之上。云奴儿低笑了道:“这个我可不会,我只会在平地里歌舞。”
方进石道:“不用舞,我骨头好乏,你只要踩一下我就舒服多了。”
云奴儿还是迟疑,方进石板了脸道:“你不听话了是么?”他招了招手让云奴儿走到近前,抱了她座在床头,去脱了她的鞋子,然后自己趴下来道:“上来给我踩踩背。”
云奴儿这才敢相信是真的让她踩,她小心翼翼的站到他的背上,跟着方进石的指挥给他踩背,这一通踩下来,果然了困乏去了很多,他漫不经心的道:“傅选和王度先最近有来过么?”云奴儿停下来道:“没有,不过他们留下了人手保护我。”
听得大门口有人喊道:“官军查火患,房中的所有人等出来。”
云奴儿听到这声喊,停了下来,方进石抬头道:“这么早?”开封城中多是木头建筑,一旦失火非同小可,所以城中有严格规定,等到凌晨时分谁家都不许点灯了,有值夜的官军会查验,有时也会到一些场所中检查,可是到妓寨里让客人出来检查,又这么天才黑了不久就来,少了又少见了,除非是这勾栏院主家得罪了官军,专门来整他不能做生意。
官军是不能得罪的,所以方进石也只得和云奴儿走到院子里来,这些官军检查了火烛灶台,很快的就走了。
方进石一看这些官军并不是来挑衅的,只是来例行检查,也没在意,和云奴儿重新回房,坐在那里屁股还没热呢,听到外面又吵闹,这次是开封府来人查看有没有可疑人员,这些捕快们四下认真查看一番,很快的又走了。
方进石回到房中,看着云奴儿道:“今晚这里有古怪。”云奴儿道:“什么古怪?”
方进石道:“我也不知,不信你等一下,很快就会再有官府中人来。”
云奴儿笑了一下,没开口说话呢,院子里有人喊了:“怎么又来了。”
方进石笑道:“我说的没错吧,看看这次来的是那个衙门的。”
他和云奴儿下了楼来,已经有官府的人在叫人出来了,拿了勾栏院的典册查对,原来竟然是刑部都官司的人,这个刑部下属的衙门一个重要的职责是掌握一些重犯的亲属流放等,或者管理谋反罪的女性家属被判勾栏院里做妓的,只是都是直接到有这种妓乐的勾栏院中查看,从没有凭空的去一个勾栏院查验的道理。
这些都官司的人也很快走了,方进石看着所有的人都又回到房中,对云奴儿道:“我出门看看。”
他走出这沉香楼的大门,就看到对面停了一辆马车,一个汉子正冷的抱了双肩坐上赶马车的位置,方进石一看,竟然是魏崇,这辆马车也是自己新买的那辆。
魏崇一看到他,叫了句:“公子。”方进石点点头,车帘一掀,梁翠容从里面钻了出来,方进石道:“你怎么在这?”
梁翠容道:“我来接你回家去,你不是说在康王府的么?”
方进石听了有些不悦,说了句:“我今晚不回去了。”梁翠容听得他的不高兴,跳下来走近了道:“我不是不让你出来玩,只是最近有些不安定,才定要找你回去的。”
方进石想起金统大和傅选的被擒,景王一系一定有了重大改变,梁翠容和云奴儿都是景王旧部,不会不被波及,她这么小心翼翼也是应该的。
想到这里,方进石火气消了许多,他向梁翠容道:“我回去说一声,和你回去。”他转身向沉香楼走,梁翠容在身后道:“你今晚不舍得她的话,可以带回去的。”
方进石不禁回头来看,梁翠容站在那里道:“我也想看看她到底是长什么样的呢。”
方进石走回沉香楼,云奴儿还在等他,方进石拿了衣服道:“今晚我带你回去。”
云奴儿道:“你夫人不是已经到汴梁了么?”原来她竟然也是得到消息了的,方进石道:“她现在就是门外,走吧。”
云奴儿一向镇定,此时竟然神色都有些异样,她看着方进石走下楼去,想了一想,把那短,从琵琶中抽出来,藏到自己房中,又拿了件衣服。这才抱了它下楼来,她竟是不敢再带了武器。
云奴儿走到院中,方进石站在院中等候,看她下来,就一起出了门口,梁翠容正站在马车旁边等着,云奴儿一看到她,竟然心中发虚,不敢直视,低了头叫了声:“方夫人。”
梁翠容自她出来就一直看她,心里想的却是,怪不得他都不想回家了,这女人长的实在是无可挑剔了。
方进石道:“这就是云奴儿。”
梁翠容只是简单的道:“回去吧。”她率先上了马车,她看方进石扶了云奴儿上车,心里说不堵是假的,本来她以为她可以看的很开,可是事到头上,也不能不让她心里发酸。
这马车很大,三人坐下来一点不觉得拥挤,魏崇打马前行,向自己宅中赶去,三人都黯然不语,马车里的一盏小油灯随着马车的摇动左右摆动,梁翠容终于开口道:“今天秀王派了人来,把黄姑娘的琴书和衣物全送过来了。”
方进石想着秀王这么做,已经是彻底的认可黄金绵嫁到这里来了,忽然家里有三个如此美貌的女人来,我岂不真是艳福齐天!
忽然油灯一熄,车厢里一片黑暗,梁翠容道:“这样总成了吧,我看不到。”她看方进石不说话了,心中气愤,竟是将油灯灭了,意思是你想亲想摸她的,我不管了。
方进石知她心意,黑暗中搂过她来,在她胸口重重的抓了一下,梁翠容又是气又是无奈,回肘在他胸膛上重撞了一下,方进石哈哈笑了,伸手将云奴儿也拉到自己另外一边,一手搂着一个,顿感人生好不得意啊!




大宋桃花使 第179节 汉月傍城低
马车慢悠悠的一直回到家中,方进石抱着两个女人,左亲一个,右亲一下,梁翠容对他是又无奈又生气,此时又不能板起脸来骂他,又不能不让他抱了亲了,只是当了别的女人的面这般,她又实在有些感觉不好意思。
云奴儿倒没觉得什么,先前她看方进石出来找女人,以为梁翠容一定是大为光火,气的不成,两人的关系一定是非常紧张的,因为之前梁翠容个性实在是太强了,以薛正想来,她决不会善罢甘休,但是没想到让方进石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竟是不吵不闹的。
到了家中,方进石让人带了云奴儿到南面的院子里去住,他也不想太过不给梁翠容的面子,所以晚上睡在正房里,梁翠容终于还是忍不住抱怨了半夜,方进石想要探听一下她如何知道自己去了沉香楼,她又怎么可以调得动开封府和禁军,以及刑部的人去查夜,梁翠容却又不说了,只说明天下午带他去见一个人,一切就明白了。
方进石见她似乎忽然做事非常有把握的样子,心中有点疑惑,这东京汴梁城本来就是梁翠容以前久呆的地方,方进石给她说起金统大和傅选被开封府的人拿了,梁翠容也不放在心上,让他一切不要插手管景王的事,过几天自有分晓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进石醒来时,梁翠容就告诉他,让他到外面请一个画师来,方进石奇怪的道:“请画师干嘛?”
梁翠容道:“今日是十五了,家里一直没有个祖宗神位,赶今天十五吉日,请画师来家中将祖宗的神位请起来。”
方进石暗叫一声惭愧,怎么说他现在都成家立业,一家之主了,家中居然没有祖先的牌位,外人知道了还不骂死了,他想了一下道:“不用到外面去请画师,等下我去叫西院的那位,让她写一个就成了。”
梁翠容骂道:“亏你也想的出来,这等庄重之事,怎可以让一个家中的女人来写,快起来去请外面的画师回来。”
方进石这个不慢怠慢,到街上请了一个画师回家,梁翠容让这画师写画好神位,又请木匠来去做神位,在正堂中放好香炉,摆上供品。
方进石道:“这样就好了么?”梁翠容道:“还没有给祖宗磕头上香呢。”
方进石道:“那我们就给方家的祖宗上个香。”梁翠容迟疑了一下道:“按理说,那两位也应该到这里来上个香的,只看你叫不叫她们了。”
方进石奇怪的道:“难道非要我去叫才成?”
梁翠容道:“给方家的祖先上了香,就是要祖宗同意她们正式入了方家的门了,你是一家之主,当然由你来说这个话了,她们上了香,就正式是方家的人,不是外人了。”
方进石这个倒是犯了难了,云奴儿倒是好说,可是让黄金绵过来给他方家的祖宗上香,方进石觉得有些不好去说,他向梁翠容道:“让云奴儿过来上香吧,那位黄姑娘暂时不用管她。”
梁翠容道:“你是这么想的?以我的想法,那位云奴儿可先不忙,黄姑娘倒是应该来的。”
方进石道:“这是为何?”
梁翠容道:“黄姑娘家世清白,知根知底的,又是秀王爷点头,她亲口应承的,她若要来上这个香,我绝无二话,只是这个云奴儿……还是过些时候再说了。”
方进石看了她,听她话中似乎有话,便问道:“你有什么发现么?”
梁翠容摇头道:“没有,景王爷现在不在汴梁,我想什么时候见到他老人家时问清楚一些事情才好。”
方进石知她个性,有些她不想说的太明白的话,就算是方进石问她,她也不会说的,这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所以有时候方进石也觉得有些难以真正的走到她的内心深处。
不过这也仅仅限于一些她不能确定的事情来,方进石出了正房,他听了梁翠容的话,暂时不去叫云奴儿来上香,不过他也并不太想叫黄金绵来,因为他觉得黄金绵并不会过来给姓方的祖宗上个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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